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不远游 不远游 的推荐 sky62775.lofter.com
WS今天画画了吗

呜呜呜我永远喜欢麒麟……丢老图……

呜呜呜我永远喜欢麒麟……丢老图……

迷醉

仁慈,是死神的执照——《麒麟正传》读后感+麒麟 文摘笔记

      遇见《麒麟》,是我读者经历的幸运。我不敢说凭寥寥的几点笔墨就能评说这部作品,只是想谈一谈我的感受。


       小说作为文学的一种形式,以文字为载体勾勒出千姿百态的故事,人物与情节。这些情节或千回百转,或扣人心弦,有的环环相扣,逻辑缜密,有的简洁明了却荡气回肠。而这些繁如星海的故事构想,全凭作者用他们的思维,见识,经验以及文笔来支撑。一部好的作品,内容上要能吸引人,情节上够合理,文笔要足够好,这些都是可以通过努力来弥补,而能做到这些,这部作品已经...

      遇见《麒麟》,是我读者经历的幸运。我不敢说凭寥寥的几点笔墨就能评说这部作品,只是想谈一谈我的感受。


       小说作为文学的一种形式,以文字为载体勾勒出千姿百态的故事,人物与情节。这些情节或千回百转,或扣人心弦,有的环环相扣,逻辑缜密,有的简洁明了却荡气回肠。而这些繁如星海的故事构想,全凭作者用他们的思维,见识,经验以及文笔来支撑。一部好的作品,内容上要能吸引人,情节上够合理,文笔要足够好,这些都是可以通过努力来弥补,而能做到这些,这部作品已经可以说相当成功,但是只有思想的高度才是作者最宝贵也最难以改变的,也是决定一部作品好坏的最根本原因。 


      《麒麟》很显然满足这些要求。 


      我第一次读《麒麟》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只看了前三部,我最初的感觉仅仅是这本书挺有思想的,文中用了大量的笔墨描写主人公的思想变化,关于信仰的问题,当时我自然没有花费大量的精力去解读这些文字背后所蕴藏的思想和灵魂,只是单纯觉得写得好,至于到底好在哪,我也只能从文笔上来称赞一二。总之,第一次的阅读经历大概就只是让我认识了主要人物。当我之后阅读整本小说时,我惊奇地发现还有70%的内容我从未探索,所以当我读完完整的故事之后,才真正走进作者令人叹服的精神世界。


      小说主要以两个站在人生顶峰的特种兵之间相知相爱,相互成长的故事为主线,展示了作者极高的思想高度,意识主张,广阔深厚的知识储备,以及对文章情节强大的控制能力。 如果把小说作为一个人,我觉得可以分成三个部分,骨架,筋脉和肉。其中,故事情节是骨骼,它支撑着作品的行文;数条线索为筋脉,它们是作品的灵魂,是让整部作品活起来的关键;肉有两个含义第一个是贯穿全文不断深刻的爱情,另一个是它的字面意思,这些是作品最具感染力最丰满的部分。


       按照作者桔子树的说法,小说第一部的启发来自《士兵突击》,但是后面的故事发展从中发散开来,从祖国东北冰天雪地里的无畏坚守,到西南三亚海水里的搏命深潜;从索马里护航夺船的强攻智取,到深入非洲大陆的磨砺蜕变。他们的每一次行动都绘制出不同的场景情节,让矫健的身影在每一个地方演绎出精彩。作者用她的文字带领着读者深入这群英勇无畏的特种兵的世界里,激扬青春,快意人生,令人流连忘返。这些是小说展开的基本,它把读者轻易地拉进故事里,来感受作品里更为可贵的精华。


       《麒麟》的思想性是整本书的灵魂,作者巧妙地选择了两个合适的主人公,凭借他们的言语行为把想要表达的观点、理念、信仰娓娓道来。陆臻,有理想有信念,拥有敏锐的目光、开放的人生态度,颇自引为傲却从不以势凌人,绝对的怀疑主义者。他显然是作者刻画的理想的思想者的载体,他善于思考反省,作者很容易通过陆臻引出问题,通过陆臻的蜕变成长拓展思想的深度。夏明朗,强大,稳定,深不可测,拥有成熟的思想,深远的眼界,他是完美的化身。他在作者的笔下总能一语中的,总结,引申出问题的本质。夏明朗和陆臻思想上的相互交互,对立而统一,他们是作者的代言人,从表及里,又由繁化简,顺畅自如地引发一场场思维的碰撞,真理的探索。


       我觉得文中最主要的一条线索是关于信仰的探讨,与此同时伴随着的是陆臻的成长。作者最初对陆臻的设定是一个拥有崇高理想的人,他未经世事,相信绝对的正义,像一支新生的竹,笔直地刺破天幕。当他第一次在队伍里对着夏明朗怒吼说他相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在训练场刚直地不肯弯曲下膝盖,夏明朗用一脚教会了他“必死者,可杀;必生者,可虏”的道理——只有珍爱生命并珍重对待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勇士;当他站在办公室和夏明朗争论着徐知着的去留时,夏明朗一遍遍地强调着他们忠于国家的共同信仰,想让他明白“只有无私的人,才真正无畏”;当他看到被战火残害的异国平民想要上前救助,夏明朗用愤怒的眼神和怒吼告诉他“我们的枪只能为国家而战!没有权利自己选择敌人”;当夏明朗握着他的手一枪打碎了曾经美好的信念,他终于不再执着于对与错,接受一个残缺的信仰,看清世界的黑暗并勇敢前行;当夏明朗在黄浦江的夜风中向他陈述在猎人学校里绝境般的经历,他才明白“因为懂得而慈悲,也因为懂得而强硬”;当陆臻坚定地走向冰原深处,把生死置之度外,他也就做到了无私无畏;当他站在舰首指着红旗对海默说“我们有自己的归属,我们明确地知道自己要保护谁”,当他在救出夏明朗在直升机上坚定地说“我们都没有自己的敌人!我们是国家的武器”时,他也就真正做到了他硕士论文最后的那句话“仁慈,是死神的执照!” 


      不可否认,陆臻的成长离不开夏明朗的历练和指导。夏明朗对陆臻的帮助从来都只是陪伴,他让陆臻学会了很多,从来只是指出方向,让他自由选择。他亲眼看着陆臻白玉染血,一步步变成他期待的样子,甚至成长得比他想象中更好更强悍。他觉得心疼,曾经那个纯白无瑕的少年已经死去了,那个天真、热情、正直、善良的不可思议的孩子永远的消失了;他同时也觉得欣慰,那个燃烧着火焰的灵魂被大火烧掉了最轻最浮躁的部分,换上了铁做的筋骨。


       小说对两人爱情历程的刻画同样非常细腻,陆臻夏明朗对于彼此的宽容,宠爱,相互的扶持,不可避免的矛盾,这些不同的因素相互交织融合,汇聚出了异常深厚的情感。 陆臻选择夏明朗,是因为他总是喜欢可以仰望的人,总是喜欢在思想上和他站在同一国度的人,那些人总是可以轻易地吸引他的视线,让他将灵魂和身体一并奉上。当他踏进了麒麟,他必然会将目光锁定在夏明朗身上:他们拥有相同的信念——忠诚祖国,他强大稳定,有卓越的思想深不可测,他温柔而幽默。而夏明朗会选择陆臻,同样是被他身上绽放的光芒所吸引:他拥有非凡学识的同时,却有一颗平和的心态,他永远乐观,永远都坚定真挚,充满了热诚,从不放弃理想,他干净清爽,充满着激情与生命力。所以,两个相互吸引的强大灵魂相遇,一切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陆臻对于他与夏明朗的爱情是宽容的,他可以宽容地接受夏明朗去结婚,他希望夏明朗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永远不必对他有愧疚,只要做一个好人。但同时他也是苛刻的,他仰慕着夏明朗,崇拜着夏明朗,他把所有期望的目光放在了夏明朗的身上,虽然从来没有言说,可这目光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要求着夏明朗做到最好。陆臻同样也渴望着成为夏明朗的肩膀,所以他拼命地努力,飞一样的进步,希望能离夏明朗更近一些,来保护他,所以当他从一楼飞奔到顶楼,依然用崇拜的目光仰望着夏明朗,夏明朗只能飞起来了。陆臻有时也是矛盾的,他渴望自己进步,却不想什么都依靠夏明朗,他希望能够独立地思考,希望能最终站在夏明朗身边,保持自我,找到某种平衡。 


      夏明朗对待陆臻和他们的爱情,更多的是守护。他一手勾画着陆臻的未来,陆臻的每一个棱角都由他细心打磨,每段骨骼都精心锤炼,他默默地引导着陆臻,拼命地宠爱着陆臻,知道陆臻喜欢可以仰望的男人,竭尽自己的所能,把所有的心血,才华,精力和能力全部释放出来,然后仿佛漫不经心地捧到他的面前,只希望他会喜欢。 当然,他们也有过共同的忧虑,这是他们这份爱情天生的缺陷,他们无法向大众证明他们在一起的证据,他们同样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社会的规则。他们懂得彼此的惶恐和不安,不是对未来没有信心,不是对自己有怀疑,那种单纯的不安,源于他们之间最根本的不容于主流的关系,这种隐藏极深的爱恋。他们的未来没有办法用一纸婚姻,一个家庭和共同的孩子来维系,他们从来不愿意说,可是谁都在关心着那个未来:夏明朗如此不可抑制地想要将陆臻的人生同自己绑到一起,试图完全了解他控制他,制造那种不可分割的系绊来保护他们共同的未来;而陆臻,他换了一种方式,一手一脚地想把这条路上可能的障碍都搬开。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我陪你”是一种力量,简单直接,却绽放着最感同身受的体谅和最暖人心脾的光芒。从陆臻最初的拥抱,把夏明朗从充满血迹的泥污中拔出来,告诉他“没关系,因为我的手上也粘过血”,到夏明朗听着陆臻向他诉说被贴标签被歧视的过往,不抱怨不沮丧地和他站在一起,说着“我陪你”;从陆臻听了那句“我把自己折腾死了也不恨我?”笑着回答“我陪你”,再到夏明朗明白陆臻的愤怒,写了一篇呕心沥血的总结和一句“做点什么”。他们对彼此的陪伴有很多形式,从直接的一句“我陪你”,到默默的一个拥抱,一个举动,浸润在漫长的生活里,朴实动人。 


      作者在两人的感情历程里同样穿插着关于“相信”的线索。陆臻是一个怀疑主义者,他不是真的相信夏明朗,他是相信夏明朗说的才相信他,而不是因为相信夏明朗,才相信他说的。但其实他的内心却是信任着夏明朗,当他们在纷乱的战场上,当夏明朗决意深入敌军斩首,陆臻总是无条件的相信夏明朗。夏明朗与陆臻相反,他总是相信陆臻,因为相信陆臻有能力控制自己的人生可以为自己的未来做决定才决定和他在一起,因为相信陆臻,才会把生命亲手交到他手里,在漆黑的夜里,汹涌的海洋里任凭陆臻将他从怀里推出再拉回。但是他从来不曾真正信赖过陆臻,虽然他理智上明白这是自己并肩而行的伴侣,但他从来没有真正放心信赖过,夏明朗渴求安全感,可是却总是无人能背负。这说到底的信任与不信任,两人的矛盾,终究是陆臻与夏明朗之间的差距,也终究是陆臻一直想追赶夏明朗的原因,他想给夏明朗一个依靠。


       所以作者有一段话是:有时候再多的争吵都无法解决问题,再多的沟通都词不达意,因为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些人性的自私,懦弱,虚荣在蒙蔽我们的双眼,然而,在电光石火间刹那的顿悟,让你在对方眼里看到彼此的灵魂。 


      夏明朗想要陆臻对自己的爱,他希望陆臻的目光能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但同时他也希望自己有一个依靠,能安心地靠在那个肩膀上。正如夏明朗对陆臻最初的定义,他希望陆臻是他的一面镜子,能让自己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得失,能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但随着他们的相爱,随着陆臻逐渐的成长,开始学会了站在高处看问题,开始像他那样说“我希望,假如有那么一天,我真的背叛了曾经的誓言,你们会踏着我的尸体继续前进”,他以为陆臻会变成另一个他,也就失去了那面镜子,但是到最后,当他发誓重新爬上队长的位置,他恍然发现,陆臻已然站在那里,像一面镜子,映照着他,指引着他,并且无比忠诚。所以,夏明朗释怀了,他们兜了一大圈,终于回到了最初,那个相信的问题,此时,陆臻和夏明朗都已经准备好,去真正地相信和依靠彼此。


       除此之外,作者在文中也有许多其他的观点。最明显的就是作者独到的军事理论。作者借陆臻之口,阐述了当代中国要如何赢,当代陆海空各军的责任和面临的形势,中国国防所面临的困境,特别是海军陆战队的困境。但同时,作者也用四句话为文章点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最好的抵抗是威慑 


      最强的战略是拒敌于国门之外 


      最高明的战术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而仁慈,是死神的执照 


      这是作者对国防的最终愿景,而“您的少校陆臻,将以毕生心血,为中国的不战而奋斗”这句话,则是作者对中国军人的最高愿景,直抒胸臆,震撼人心。 


      有一个疑问,我觉得“仁慈,是死神的执照”这句话出现在陆臻的硕士毕业论文中是不是有点过早了,对这句话的理解应该是一个伴随陆臻的成长蜕变的过程。至少,当他相信绝对的正义的时候,当他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去忘记这些不切实际的执念,不去幻想做一个正义的审判者时,当他还在缅甸想要冲上前去为饱受战火残害的平民打抱不平时,这句话他还没有真正的理解。


       从我最开始看麒麟到最近以探究的姿态探讨这些问题,我越来越深地折服于作者的思维和高度,而书中蕴藏的内涵,也越来越深刻。许多话,看似只是抒情,看似过于理论,过于说教,其实都是作者良苦用心的经营,她用故事来留住我们,把她的观点和信念融化进去,只希望我们能读懂它,感受它,最终转化为与读者间持久绵长的共鸣。

文摘涉及敏/感/词/汇被删除,现以图片形式展示




















花初隽

【生垚】完镜

我补所有意难平。完全性he结尾。

一路改最后十集剧情。全文1.2w左右一发完。

信我,这才是真正的故事,我拿到了真正的剧本。

大概像是四个人视角的生垚爱情故事。

依次乔楚生、路淼、白幼宁、路垚。

不是破镜重圆,这个镜子从来没有碎过。

Bgm来自墨墨@墨魉XD 推荐的:《漂洋过海来看你》周深版。

夜深了,放着歌,看看它吧。


 ――――――――――――――――


1.


“哥啊,我跟你说,路垚他姐姐真是个狠角色,就我当时假冒他女朋友,看到他姐的那一刻,我觉得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白幼宁当时咋咋...

我补所有意难平。完全性he结尾。

一路改最后十集剧情。全文1.2w左右一发完。

信我,这才是真正的故事,我拿到了真正的剧本。

大概像是四个人视角的生垚爱情故事。

依次乔楚生、路淼、白幼宁、路垚。

不是破镜重圆,这个镜子从来没有碎过。

Bgm来自墨墨@墨魉XD 推荐的:《漂洋过海来看你》周深版。

夜深了,放着歌,看看它吧。

 

 

 ――――――――――――――――

 

1.

 

“哥啊,我跟你说,路垚他姐姐真是个狠角色,就我当时假冒他女朋友,看到他姐的那一刻,我觉得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白幼宁当时咋咋呼呼地手舞足蹈,面上表情极其夸张,见乔楚生不合时宜地笑了,便不服气地继续问。

“哎,哥,你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当时乔楚生愣了一下,真的仔细回想,他发现离死亡很近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码头上不留神的暗枪,道上和人火拼,走路被人寻仇,他这条命本来就摇摇欲坠,但猛地让他挑个最,反而难以抉择。

于是他回答,没算过,想不出来。

 

 

但如果现在再让他想这个问题,那乔楚生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是两天前。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收到了路垚和白幼宁的婚礼请柬,烫金描花,一笔勾出两个新人的名字,精致极了。

就在拿到这份烫手请柬的那一刻,乔楚生确定,这是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了。

为什么呢?因为以前无论他怎么在刀尖上滚爬,趟过血水,看似没有生路,他都有活下去的念头。

乔楚生是个吃过很多苦的人,他还没给自己活过,每次难受了,他就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到手上没担子了,就要去巴黎去伦敦去纽约好好逛逛。

可就当拿到那个请柬的时候,他前所未有的慌张与绝望。

慌张于,怎么会这么快?

绝望于,他知道巴黎伦敦还在,纽约也没消失,可他就是不想去看了也不想去体会了。

 

归咎起来就是,他最爱的人就要远去了,于是他自己一个人就没有在这人世间好好逛逛的心情了。

乔楚生突然觉得活不动了,一伸手就能触碰到死亡。

 

 

乔楚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对路垚的感情变了质,等猛然发觉没办法再把他单纯当作兄弟的时候,已经是病入膏肓。

他对长三堂的女人们调笑信手拈来,开口的情话浑然天成,但一下子遇到真正喜欢的却又克制又压抑。

越无感越放得开,越喜欢越珍视,越珍视越谨慎。

在乔楚生眼里,路垚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聪明有学问,长得好看性格又好,碰一下都怕给沾上灰,所以他不敢。

就偷偷地喜欢,明目张胆地借着兄弟的名义放任他的各种胡闹。

本来觉得这样就够了,可以插科打诨的当兄弟,铁三角就铁三角,还能在租界一起破案快活很久。

 

直到路垚的长姐,路淼出现在上海。彻底打破了这些平静。

 

 

路淼想方设法要带路垚回家,白幼宁是个不信邪的,当机立断,摇身一变装成了路垚女朋友,就花枝招展地赴约。

俩不要命的女人凑在一起,一个比一个呛口,一言不合就玩了轮盘赌。

一支手枪,五发空响,一发实弹,谁活下来,谁就能带路垚回家,公平公正的赌局,路垚觉得自己跟个商品一样,又怕又气恼。

等第三发子弹的时候,路垚真的急懵了,他没想好怎么阻止姐姐继续放枪,乔楚生就恰好出现了。

乔四爷一瞥这场面就明白了,再听杂乱的话语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随手不自在地拿起了手枪,说着那行,我也玩玩。

便朝着自己连开了好几枪。

自然平安无事,乔楚生这才安抚路垚,说是空枪,里面没有被放进子弹。

愤怒把路垚的恐惧吹散地一干二净,他摔了椅子没忍住爆了脏话夺门而出。

 

乔楚生连跟屋里的人客套都顾不上,就马上跟着走了,走到门口一眼就看见还是一脸委屈与愤懑的小少爷。

他叹了一口气,连拖带拽把人推上车,拍拍他肩膀,又开口逗了几句乐子,才终于让人卸下了一身戾气。

“你也一下子就发现那是个空枪了?”

“这次的案子呢,得快点儿解决,沈老板是上海的大药商……”

没有回答路垚的问题,乔楚生很快转移了话题,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要怎么才能如实说出口,其实没有。

情况太乱,乔楚生首先过滤进脑子的是,谁活下来,谁就可以带路垚回家。

这个赌注太有诱惑性了,所以他几乎是本能地想参与到赌局中,开第一枪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个空枪。

他是真的以为里面有子弹的,怀着拼命的心思迈了一步后,才发现了蹊跷。

这才有了后面的二三四五枪。

 

 

这个话题很快过去了,乔楚生跟着路垚勘探完现场以后,已经是入了夜,他照顾三土少爷矜贵的胃,去了上好的馆子,由着他吃了个饱。

等两人踏着月色离开饭店的时候,街上已经有些空荡,明晃晃的柔光洒在地上跟泼了水一样,走一步都荡起一阵涟漪。

乔楚生拿着车钥匙在手指尖打了个转儿,一歪头示意路垚上车。

“回家?”

“对啊,不然这么晚了,你还想加班啊,赶紧的吧,我送完你回家,还得去找老爷子问些事情。”

 

乔楚生一边说着一边替路垚开门,但却发现没人跟上,他回身看着人站在月光下微愣,正纳闷儿呢,路垚就像是回过神了,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两个梨涡,跟着爬上了车,往后一倚,百般无赖。

 

“回去就得看见白幼宁,她和我姐给我的心理阴影还没过去。”

乔楚生听到这话想笑话他胆小,刚扬起一个笑准备开口,就被路垚的下一句话打了回去。

“你说,你也赌了,按照开枪的多少,我觉得是你赢了。”

他没办法接这话,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眼睛盯着前方的路,紧张地都不敢眨,心里清楚路垚就是随口一说,但那句“别瞎闹”。怎么也说不出口。

 

路垚叹了一口气,好像也没把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放心上,转而又继续和乔楚生掰扯案子。

乔楚生只能顺着他的话回答他,怅然若失又如释重负,他突然发现很多时候路垚都能牵着他的心情走。

 

 

等把路垚送回家以后,乔楚生站在楼下冲人摆摆手,无声地道了句晚安,才钻回了车里。

心口有些抽疼,他烦闷地打了几下方向盘,有些颓唐地低头抵在上面。

乔四爷什么都会,他会打架救路垚于危难,会变戏法逗他开心,也会用自己的一身痞气去给他壮胆。

可乔楚生不会相信路垚喜欢他,这有些太自不量力。

 

 

大概那个时候,乔楚生就知道,事情不会再平淡了。

果然路垚被设计中了枪,乔楚生都快洗净了一身血腥气,在那一瞬间却暴虐得有了久违的杀意。

 

乔楚生可以在自己身上留下很多道疤,胸膛上就有一道长的,是为路垚割的,自心口那地方开始,一路横过整片胸膛。

可他不敢让路垚受一点儿伤,这种疼痛会被他复制到自己身上,乘以百倍扩大,跟个长钉一样嵌入他心脏,每一下跳动都是生疼。

 

当医生说需要家属签字的时候,乔楚生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是,而与他话音同时响起的,还有白幼宁的声音。

乔楚生就在那一刻找回了些神思,他看着幼妹哭的一塌糊涂的脸,大小姐的体面都抛得一干二净,六神无主的样子是真的怕了。

他看着白幼宁接过医生手里的单子,签上自己的名字,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对啊,三土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有自己喜欢呢?

路垚和白幼宁,都是一出生就在上层呆着的人,精细的被养着,骨头都是金贵的,和他这种泥潭里滚爬过,裹着一身血腥气,顺着刀锋混着汗血从底层爬上的人不一样。

 

乔楚生又想起那天晚上,路垚的前女友邹静因杀人罪进了牢狱,他以为路垚会失落,跟他当时逮捕童丽的时候一样。

于是他提了两瓶酒想去陪人买醉,却在门口看到路垚和白幼宁打打闹闹的样子,好似是没因为这件事太伤神。

于是乔楚生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难过,恍惚觉得路垚好像并不需要他。

 

现在看着白幼宁签字,乔探长明白了,因为有白幼宁了,所以路垚就不需要别人。

他们像是两情相悦,该是很般配。

那这个字,确实应该是由白幼宁签下。

 

 

你说乔楚生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大概是有两次,路垚得了好吃的东西,自然而然地要喂他,可当时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没好意思把头凑过去,算是变相给给拒绝了。

一次是佛跳墙,一次是周家的汤。

后来再怎么去买佛跳墙也觉得不好吃了。

他那个时候只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事情发展的这么紧凑,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再一再而不再三,真的没有第三次机会。

乔楚生开始给路垚的婚礼倒计时,他准备了新婚贺礼,是刚定的车子,路垚一直喜欢的那辆。

 

 

婚礼进行的仓促,应该是为了阻止路家把路垚抓回去,所以用了流程比较快的西式婚礼,先办了婚礼再去批证件。

乔楚生在空荡荡的礼堂看到了路垚,他好像是有些迷茫的样子。

第一眼,乔楚生就看出了他的紧张。

他装的像往常一样走到路垚面前,给人递了汗巾让他擦擦汗。

事情都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乔楚生才终于忍不住,把心里藏了很久的话,最真心的想法,用尽可能戏谑的语气说出。

他问路垚,娶幼宁到底是权宜之计还是心甘情愿。

他当时真的在想,如果路垚说的是权宜之计,那他就把他拐走,不管白家了,也不管上海了,去他妈的路家人,去他妈的洋鬼子。

去巴黎,去伦敦,去纽约,他保证谁也不会找到他们。

 

可路垚最后回他一句,浑浑噩噩这么多年,这是他做的最清醒,最坚定的一个决定。

乔楚生觉得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烙在了心里,撕扯着把他整颗心彻底捣碎。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明明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但怎么还是觉得就死在了这一刻?

 

乔楚生只能瞥开眼笑了一下,说一句官方又客套,但是无比真诚的。

“好啊,祝你幸福。”

 

 

路垚和白幼宁要离开上海的时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阴雨了几日,难得放晴,阳光洒下来,像是有不真实感。

乔楚生去送他们,他记得当初破案子的时候还说过,以后三人要一起去巴黎。

这话不能当真,两人的电影里不允许第三个人加戏。

他最后给了路垚一个拥抱,很普通又很有意义的拥抱。

白幼宁也张开手臂想要同一个拥抱,可乔楚生没有答应她这个平常的请求。

因为乔楚生想,不行啊妹子,刚才那个抱已经把我全部的力气和精神都透支了,我所有能给的,都给他了。

乔楚生只叮嘱白幼宁以后对路垚好一点儿。

告别的时间那么短,他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都是围绕着路垚。

 

 

这艘游轮很大,会一路在各个港口停靠,人来人往的拥挤,乔楚生的视线拼了命的跟着路垚。

但他很快也捉不到路垚的背影了。

这些人的目的地是伦敦,乔楚生以前真的很想去。

 

 

2.

 

路淼是最早发现乔楚生和路垚感情不正常的。

她本来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政客里混了这么久,最会发现层层掩盖下的细微,感情的浮动如同微风吹皱春水,荡漾、模糊、转瞬即逝,但却真真切切地存在,就入了她的眼。

 

 

但其实,刚开始,路淼也以为阻碍她弟弟回家的,是那个叫白幼宁的小丫头。

所以她首先试探的是白幼宁,用轮盘赌单纯地逗弄她的任性。

可路淼也没想到,会有人毫不留情地踹门进来,穿着一身警服挺拔冷冽,但也盖不住骨子里溢出的痞气,上海的春天有些潮又有些馥郁的香,所以这个探长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冲散了所有的剑拔弩张。

路淼看到,她的那个弟弟,向来对别人有防备的弟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去求助这个乔探长。

很有意思,这是路垚第一次表现出了完全的信赖,一点儿也不像那个有亲密关系恐惧症的孩子。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她看着乔探长拿了轮盘赌的手枪,单方面宣布加入赌局,冲自己开了好几枪。

枪是空的,路淼不担心,但她只是好奇,这个乔探长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把空枪。

如果知道的话,那他第一枪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认真。

 

路垚摔门走了以后,路淼就放弃了与白幼宁继续争执的心,她很忙,习惯于把精力放在最有效的地方。

她了解路垚,所以她知道,谁才是关键。

 

 

因为这层关系,路淼第一个找的是乔楚生,她给了乔楚生很大的诱惑,开出了很好的条件,答应他要钱有,要地位也有,只要他同意劝着与路垚一起离开上海。

是个聪明人就该权衡利弊,然后毫不犹疑地接受这个橄榄枝。

可乔楚生没有,他拒绝的干脆利落,理由竟然有些可笑,仅仅是要尊重路垚的意见。

“如果路垚想走,我绝对不阻拦,但要是他想留下,那谁也别想带他走。”

路淼忍不住笑了一下,想挂着客套的笑继续打商量,但是看到乔楚生脸色的那一刻,她止住了。

她在政界周旋,见过很多政客的脸,知道如何从对方的一个眼神里看出破绽,然后循循善诱,达到目的。

但是乔楚生没有给任何机会,她见过的所有难以说服的政客,都不如他这般坚定。

 

于是路淼在那一刻就知道,乔楚生对他弟弟的感情不一般。

不一般到,无论那把轮盘赌的手枪有没有子弹,他都敢开枪。

 

 

乔楚生这里的路走不通了,路淼才去找的白幼宁。

白幼宁是很重要,但路淼觉得,她应该没有乔楚生那么重要。

所以路淼并不指望白幼宁能劝动路垚,她只需要白幼宁能乱路垚一点儿心思,她就能找到机会切入。

她故意安排路垚中了枪,无碍性命,就是吓吓这些不着调的年轻人,她借着这个机会劝解白幼宁,上海太乱了,要尽快带路垚离开。

只要她能和路垚离开,那路家就不会反对他们,跨个太平洋,他们可以过二人的幸福日子。

 

不出所料,白幼宁这条路比较好走,她同意了,甚至感激路淼,认为这确实是对路垚好。

路淼最会温柔的笑,她牵着白幼宁的手点点头,心里却暗自拾了一杆秤。

她想,白幼宁好像不如乔楚生会爱。

 

 

直到那一晚,路垚知道了伤害他的子弹是来自于谁的手笔。

在聚会的时候,路淼看着她弟弟一点点崩溃,然后被彻底挑开了愤怒。

这是个三人聚会,有白幼宁没有乔楚生,所以路垚好像失去了依靠,几乎是乱了分寸,又找不到人信赖,气急之下竟然想报警。

也是,毕竟乔楚生就是个警察,谁也不知道路垚何时又如何这么信任乔楚生。

而这么紧张的时刻,白幼宁抱着路垚的手臂阻止他,说: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你冷静一点。

路淼看到这一幕竟然在想,要是乔楚生在会怎么样?应该不是和白幼宁一样的反应。

那个痞气的探长应该会马上把路垚护在身后,掏出枪指着她发问: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有病,敢拿子弹伤他?

 

所以比较起来,还是白幼宁比较好。

 

那接下来的话,都是路淼故意说的。

“上海这地方这么乱,你任性你胡闹,你以为有人护着你,你那种身上有疤和纹身的朋友能护你到几时啊?只要路家在,他们连自己都护不住。”

这话说完,路垚就没有了动静,路淼已经很久没看见自己弟弟有这么委屈的表情了。

她以为她弟弟应该长大了,可遇到难过的事,还是像个孩子。

“她威胁我。”

路垚有些无助地看了一眼白幼宁,可白幼宁像是愣住了,没有回答,只是拽着他胳膊的手松了一下。

路垚也不是冲白幼宁表达自己的委屈,他应该只是难过,又找不到可以发泄的窗口。

 

也就在这一刻,路淼知道了,她这个弟弟,也是很喜欢乔楚生的。

所以才能知道这话映射了什么,威胁了谁的性命。

于是那个时候路淼就知道,路垚和白幼宁的婚姻哪怕是假的,也至少该在现在坐实了。

没有感情的婚姻能击退其它的东西,而且到时候瓦解这段名分也不是很难。

他们路家接受不了白家,但更接受不了路垚真正喜欢的人。

 

 

于是在路淼跟路家表明了利害,这段婚姻就在默许与推进下进行了。

路淼看着倚在窗边看手表的路垚,那是块名贵的表,国外才能定到,应该是谁送的珍贵信物。

除了看时间,还能暂寄些感情。

你看,明明是双向的喜欢,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路淼很聪明,知道爱情是个很玄幻的东西,她是个唯物主义者,一向不太信这个。

但她这次把这件事归顺到了天意,有缘无份吧,各方都是压力,错过了也是造化。

 

路淼敛了神思,走过去给路垚整理衣领。

她最后宽解自己的弟弟。

 

“三土,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就只能走到黑了,撞了南墙疼也得忍着,阳关大道上没有横断的河,你也别指望走桥了。”

 

 

3.

 

白幼宁是在婚礼不久前,才知道原来这场双人电影,她才是硬插进去的那个。

 

她是个能在上海呼风唤雨的大小姐,虽然没人敢靠近她,但也是在赞美声中长大。所以她想,只要她多给路垚一点儿时间,路垚就会发现她的好。

 

 

白幼宁最先察觉到的,是乔楚生对路垚的感情。

她当时装路垚女朋友装的开心,得知路垚前女友邹静进了监狱以后,还专程去探望,但主要目的是为了试探,路垚的这段前任感情有多么深刻。

邹静先是否定了她与路垚之间的感情,到最后却没忍住,跟白幼宁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爱吃鱼,爱吃炸鱼,黄花鱼,用料酒腌一个晚上,再裹层面包屑,炸至金黄出锅后,再撒一点儿胡椒和海盐,掌握好火候,他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眼里都有细碎的泪光。

“不过,他现在应该换口味了。”

 

白幼宁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邹静是很爱路垚。

但她几乎是无法克制地明白,乔楚生也应该爱路垚。

 

她记得以前问过乔楚生,怎么让路垚做个事就这么难,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当时乔楚生的回答,现在让白幼宁一字不落地想起。

那个时候,乔探长摇头笑了一下,阳光一路跳跃他睫毛上,他眼底都闪着细碎的光,就像撒了星辰一样。

他认真回答了问题。

“他就喜欢吃和平饭店的佛跳墙,你得去那里给他买,顺便捎上两个生煎,最后火车站旁边,那个铺子里的冰激凌,要一个草莓的一个香草的,这一套下来,他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白幼宁出了牢房以后,看着明晃晃的日光,心想,路垚或许是真的换口味了,但总有爱他的人记得清楚。

种种细微的体贴纵容被想起,白幼宁终于明白。

原来虽然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在爱人这方面总是相似的。

 

 

但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路垚的心思。所以她觉得最多算是公平竞争吧。

直到她听白老爷子那天有些气恼地说,乔四这个糊涂东西,竟然深更半夜敢拿着刀去威胁黄老大。

“黄伯伯这上海响当当的人物,要谁的命就是一句话的事,楚生哥怎么这次这么莽撞?”

“因为黄和尚他朝你和路垚不小心放了暗枪,但按如今形势和以前的交情,他不可能敢害你。应该是个误会,去谈一下也就算了,半夜拿刀摸到人房里吓唬,这事欠考虑。”

白幼宁点点头,心里一句话没说出来:黄老大不会伤害白家人,乔楚生应该是知道的,所以他这趟铤而走险,应该是仅仅因为路垚去的。

 

她也想明白了,她是白家大小姐,背后无数的靠山,骨子里都是张扬,被娇惯着长大,所以她就是敢明目张胆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敢带着背后的势力去各方面施压。

敢说,三土,你和我结婚吧,路家也不敢在上海动白家,我们就都安全了。

 

她带的筹码本来就多,跟乔楚生只有一条命的不一样,这场竞争从来只是单方面的公平。

按照最客观的标准计算,她赢不了。

因为她有十分,却最多拿六分去爱,但造出了百分的架势;而乔楚生有十分却能努力成百分,最后显露出的只敢有三分。

 

 

可他们的婚约好像是被推着向前,这一路看似顺风顺水,但感情里有忧虑的女人并不傻,所以白幼宁也几乎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路垚的心思。

她感觉到三土并没有将两人的关系提升到爱情高度,还是日常打打闹闹,就跟损友一样。

但白幼宁还在自欺欺人,或许是路少爷还在学习怎么去爱。

直到那晚聚餐,路垚知道了上次的子弹是路淼安排的,这层窗纸才被彻底捅破。

 

白幼宁本质是站在路淼一边的,她是去哪里都无所谓,离开上海或许是个很好的决定,只要能跟路垚在一起,去哪里都是新的开始。

可路垚满是委屈地说了一句:“她威胁我。”

听到这句话后,白幼宁拦着路垚的手,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地卸了力气。

路淼拿乔楚生威胁路垚,路垚一下子就上钩了。

如果不是真的也喜欢,他那么向往自由的性子,怎么会乖乖听从一直逃避的安排?

 

路淼走了以后,白幼宁在阳台找到了路垚,问他:“你跟我结婚,到底是不是因为想气你爹?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这我还真没仔细考虑过。”

路垚回了这句话以后就沉默了,白幼宁也隐约知道答案了。

 

 

而婚礼前两天,进程都变得有些仓促,她和路垚单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被迫直视真相的机会也就密集。

路垚伸了个懒腰,像是随口说了一句:“最近一个案子都没有,我现在才知道探案那么好玩儿。”

白幼宁敲定婚礼邀请名单的手顿了一下,换上了轻快地语调装作随意的模样去问他。

“你不是因为案子吧?是不是因为最近楚生哥没有给你当钱包了,你才想起案子了?”

有大概几秒的沉默,穿堂风卷着花树的香气灌满整个屋子,温暖又温馨。

可在春上的季节,白幼宁觉得自己的血都被一寸寸冻住了。

“也是,火车站旁边的那个冰激凌真的好久没吃了。”

 

 

他们的婚礼很仓促,来的人寥寥无几,白幼宁一瞬间觉得这就是在过家家,麻木的按照流程交换了戒指,又接受了神父的祝福,她还没有入戏。

“度完蜜月再办证件吧,我得留一个考察期。”

白老爷子说她胡闹,路垚却没反对,就这么定下了。

 

 

最后终于坐上了去伦敦的船,白幼宁有记者的职业病,拿着相机四处拍,但不管怎么找角度,怎么按快门,都找不出路垚有开心的笑意。

“一个人拍没意思,得两个人一起才可以。”

白幼宁听着路垚站在甲板上说出这句话,海风呼啸而来灌满整片胸膛,带着些腥咸的气息,足够空旷的地方让人足够清醒。

她就是个拍照的,路垚想的两个人不会是她。

 

她最后捕捉到了路垚的笑,有一份加急的电报落到了路垚手里,然后他就笑了。

白幼宁一眼认出来了,那是巡捕房的落款,应该是又有了回上海的机会。

乔楚生来找他了。

她火速按了快门,然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四面八方的风把她包围,白幼宁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上,她就漂浮着一颗心走到路垚身边,伸手摘下戒指,放在假新郎的手心上。

然后迎着路垚迷茫的目光,一颗心就全都放下了。

 

“我在上海认识一个很厉害的纹身师,他说,楚生哥找他弄了个新的纹身,左心口位置,一ㄠ,留洋这么久,拼音还认识吗?”

白幼宁眨眨眼,欣赏路垚的惊愕与惊喜,她觉得她应该哭的,可是却没有泪。

“你说,你有什么好的,我哥他怎么能那么喜欢你,为了你能跟黄老大拼命呢?”

“我不要你了路三土,你自私自利又自大,除了楚生哥没人惯着你,没人会喜欢你。”

“算是走个过场,我也帮过你了,你欠我个人情。现在婚礼顺利的报纸应该发回你家,没人敢让你回家了。船没开多久,现在坐救生艇,回去很快的。”

 

上海滩还能看得见,今天海上天气晴朗,波光粼粼,不远处海鸥鸣叫着争食,真的是个温暖的天气。

白幼宁笑得像是第一次遇到路垚那样,一字一顿落下最后一句话。

“滚吧,不然来不及了。”

 

 

路垚走了。急急忙忙地坐上了救生艇,朝甲板上的她挥挥手。

两艘背道而行的船很快都消失在了对方的视线里,白幼宁提着裙子转了个圈,伸着懒腰回到船舱,步子轻快,就像沿着走向新郎的红毯走回到原点。

 

假新郎要去找真正的爱人了。

感情不能强求,味同嚼蜡的这段关系是个累赘。

而且白幼宁自己也说不准,这份执着,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求而不得。

她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路垚是唯一的变数,唯一的不能把控,所以自从路淼出现后,她就真正地加入了战场,像是圈领地的孩子。

弄了这么久终于明白了,这片领地早就自己在心里打上了乔楚生的标签,她圈不了,路淼也拿不回。

大家都是糊涂人,她还没学会爱,就差点儿糊里糊涂地要结婚。

路垚最清楚爱,却也糊里糊涂地要放弃。

 

好在都不晚,都来得及。

白幼宁站在房间里看着在窗边摆放着的花,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海,她走过去低下头,深吸一口馥郁的香气,玫瑰花的味道辛辣又甜美。

她还是那个爱打闹的白小姐,骄傲的有恃无恐的,才不是被放弃的那一个,明明是她先甩了路垚。

 

上海没了挂念,她还是要去伦敦,去伦敦找她真正的爱人。

 

 

4.

 

路垚重新踏上上海的土地时,一向聪明的脑子还没从迷糊中抽身。

他想去看乔楚生的疤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个纹身。

他脚下是坚实的土地,心却漂浮在云端不肯落下,太没有归属感了,这种不确定性实在让路垚恐慌。

这个时代的上海新陈代谢很快,明明上船的时候还觉得冬天格外漫长,怎么不过半天重新回来,就觉得要入春了?

 

 

码头上的黄包车向来很抢手,到处都有讨价还价的,路垚拖着一身刚下船的些许狼狈,硬生生挤进人群,看着黄包车师傅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我出十倍的价格,赶紧带我去租界巡捕房。”

黄包车师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富家公子哥的模样,身上一丝一毫都是精雕细琢的金贵。

“得嘞,少爷您请,咱们走着。”

 

 

路垚坐上车以后,就开始仔细盘算,越想越纳闷,怎么可能啊,乔楚生怎么会喜欢他啊?

他之前明明抛了那么多橄榄枝,他甚至还怀着私心想喂他喝汤羹,可乔探长都是拒绝的啊。

乔楚生,不是单纯的把他当兄弟吗?

 

路垚记得乔楚生兄弟很多,他是个很有江湖气的人,道上出生入死的弟兄很多,官场上同僚也不少,商会上也总有人喊他一声四爷。

玩个骰子,连荷官都是他发小,帮着给他出老千。

为什么啊,路垚有点点不开心,因为他觉得上海很大,他只有乔楚生;而乔楚生却可能以为上海很小,他到哪里都不缺人。

当时路垚顾着案子,又实在摸不透自己到底有没有立场管这些,所以接受到了乔楚生的安慰以后,觉得心情变好了,也就自动忽略掉了这件不愉快。

以前觉得开心也不敢往深处想,怕是太自作多情,会给修饰完美的兄弟关系惹祸。

 

而他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琢磨乔楚生那话有什么深意。

“那些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弟兄。”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少跟他们来往。”

确实有点儿意思。

 

 

没有男人的问题了,那就考虑一下女人,长三堂那么多莺莺燕燕,风情万种的样子一个扭身都带着旖旎。

这些人都倒贴乔四爷,而四爷像是有一颗浪荡的心,来者不拒,每次都是信手拈来的模样,搂着柔弱无骨的娇媚女子,挂着懒散的笑意接过她手里的酒,仿佛就生在灯红酒绿里。

他身边名贵的花常开不谢,路垚怎么好意思挤进去分缕光。

 

可仔细一想,好像又不是这样,很长时间了,乔探长每次都算是出卖色相来帮着探案,风流事都是过去惹得。

而他也卖过人两三次,每次用完也不感谢一句,还戏谑一两句。

乔探长是在应酬,慵懒的笑意未深及眼底,而若是他对所有示好都雨露均沾,路垚会觉得实在廉价。

好像,乔楚生对于他的示好,是有些小心的,仔细想来,应该是难以置信地欣喜,不敢信也就真的没有信。

 

 

那还有白幼宁啊,路垚又想起来,以前他和白幼宁有什么摩擦,乔楚生基本都是帮着白幼宁的,很长一段时间,路垚都怀疑乔楚生是不是喜欢白幼宁。

但再稍微一想,白幼宁这个,其实在婚礼前就被打破了,乔楚生跟他说。

“幼宁是亲人,你是兄弟,凡事都得紧着你来。”

路垚当时就觉得这话实在有些奇怪,亲人和兄弟,怎么看也应该是亲人更重要才对。

而兄弟这个,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他不是随口就一句,以后少跟他们来往吗?

 

现在路垚有些懂了,可能乔楚生自己也没意识到这话里有什么漏洞,也是心急才无法让语言缜密,乔四爷本意可能不是想给谁套什么样的标签。

而是给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于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成了必选项。

 

 

你永远不知道,和直男打弯球有多累。

轮盘赌以后,路垚觉得自己明明都不是那么含蓄的说出口了,明里暗里都是,我觉得你赢了,你得收留我,我得跟你回家。

可是乔楚生没接啊,只是沉默地开着车,而他也只能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叹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转移了话题。

 

这件事要算到乔楚生头上,路垚知道他之前表现得是有些没良心,但这件事明显是乔楚生的错。

 

 

快到巡捕房的时候,路垚又想起了自己,他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只有那一次最清醒最坚定的决定,是为了乔楚生考虑。

他想,反正乔楚生没额外的心思,他对白幼宁又不讨厌,那这个决定划分成利润来评估,应该是最赚的。

可感情这种东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无法用金子衡量,亏损自己最清楚。

路垚当时只是觉得,乔楚生身上有白家的枷锁,还有路家要亮出的刀,看着真难受。

 

而路垚在婚礼进行前一刻,在教堂上看着白玫瑰又看着乔楚生,觉得像是最后的暧昧独处,平白无故的不知道紧张些什么。

是权宜之计还是心甘情愿?路垚没办法回答,因为他觉得这两个都有。但不是为了自己。

他只能用句“最清醒最坚定的决定”,收获到了乔楚生的祝福。

然后点点头就若有所思地笑了:幸福啊,以后慢慢喜欢上白幼宁以后,应该也能幸福,但太难了。

 

 

5.

 

路垚到巡捕房的时候,也是赶巧,乔楚生正收拾着准备去现场。

乔探长低着头,还是一身挺拔的警服,皮靴落在地上碾过被风吹落的一地柳絮,格外有气场。

然后英朗的乔探长,在一众弟兄的眼皮子底下就被扑了满怀,四周有掏枪的声音响起,乔楚生本能举起手就要教训这个不长眼的。

却在下一刻,看清楚人以后,变得不会呼吸,举起来的手都不知道怎么落下。

四周那些都是认识路垚的巡警,他们跟没发生过什么一样,悄悄地把枪又收回去,带着看热闹的疑惑心情,看着路少爷扯开了乔探长的警服,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乔探长露出了胸膛。

 

 

路垚首先看到的是那道横过整片胸口的疤。然后才看到了白幼宁说的纹身。

“疼吗?”路垚撇撇嘴低下头,“这玩意儿要是不疼的话,你也带我去纹一个,你名字三个字,我好像有点儿亏了。”

乔楚生动动嘴唇没有说出一言半语,于是路垚又继续说。

“我都知道了,但还有些不太清楚,忙完这个案子,得跟你再确定一下。”

 

“好。”

 

乔楚生终于能从胸腔挤出这个字,他被这下子砸得有点懵,他并不知道路垚为什么突然回来,也不了解路垚知道了多少深埋于心底,本该藏到死的心思。

他也不太明白,路垚这样代表了什么,还会不会去伦敦。

他想问的东西太多,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只能回了一个好。

乔楚生总是无条件地跟路垚说“好”。

 

 

“还有一件事。”路垚整理了一下风衣,看着乔楚生重新把警服整理的整齐,“那有个黄包车,我来着急,给他开了十倍的价,还没付,你看这公费能报吗?”

乔楚生眼神往后一探,就看到了挂着满脸笑意的黄包车师傅,春风和煦,他再向四周扫眼一看,每个人脸上都是忍俊不禁。

“笑什么呢?”乔楚生随手招呼过一个巡警,给他递了一把钱,“去给结账,给二十倍,我赏的。”

 

这话说完,四周便有嘈杂的声音,一个个油嘴滑舌的巡警就开始叫嚣着早知道就去拉黄包车了,这么赚钱,三年买房五年称霸上海滩。

乔楚生听到这话,摇摇头也没忍住跟着笑了。

路垚看着有一缕光撒到乔楚生睫毛上,镀着一层金色,细密地跳跃着,感觉把他整个人都温暖了不少,像是终于从黑暗中触碰到了阳光。

 

 

跟着乔楚生上车,坐到副驾驶以后,路垚开口说了办案前的最后一句闲话。

“我突然回来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乔楚生也不知道是想了多久的话,在现在脱口而出。

他说。

 

“突然想吃佛跳墙了,还有周家秘制的那碗汤。”

 

 

 

 

 

――――――――――――




花钱解锁了全部剧情,一天刷完剧,一天半写完文,期间穿插着无数次和墨墨找灵感,磕cp。

内有少量剧透,真的是我在爆肝补意难平了。

我自己算是满足了,希望它也能带给你一点儿好心情,随便评论就好,我喜欢评论区聊天,也不枉我这两天熬夜到凌晨两点半。

感谢所有红心蓝手,感谢所有支持。

会考虑日常版后续。


不配钥匙
就抱一下下好不好QAQ

就抱一下下好不好QAQ

就抱一下下好不好QAQ

不要碰我家小清心!
魈:哼……(内心狂喜 空:(哼...

魈:哼……(内心狂喜

空:(哼,有本事别吃


你就宠他吧!

魈:哼……(内心狂喜

空:(哼,有本事别吃


你就宠他吧!

吃小番茄真菌
「魈。」 我流 爽了。

「魈。」

我流 爽了。

「魈。」

我流 爽了。

枋莳
我真的服了 就这种留着一点小胡...

我真的服了

就这种留着一点小胡茬手上带着戒指早上起晚了稀里糊涂穿了老婆花衬衫结果被蹲点的狗仔围堵的犬系年下攻,怎么会有人觉得他不是1啊……

我可以不是女的,但刘昊然必须是1

我真的服了

就这种留着一点小胡茬手上带着戒指早上起晚了稀里糊涂穿了老婆花衬衫结果被蹲点的狗仔围堵的犬系年下攻,怎么会有人觉得他不是1啊……

我可以不是女的,但刘昊然必须是1

岁晏

【东继恋歌】你回来啦。

“好像人世间,久别重逢最快乐。”


@朽木 感谢启发!


“处长...处长,是不是你啊?是你吗?你说说话啊...。”


听筒里滋啦滋啦的电流音,小孩的哭腔更揪心。


“夏处长...夏监察官!夏继成!邵屹!”


电话挂断。


怎么还是这样傻。


他躲在街角,看见小孩从电话亭里跑出来四处张望,努力从人来人往中分辨他的身影,但他并不想走出去和人相认,只是在角落观察这个很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怎么现在还是很爱哭呢。


他看见小孩一边张望,一边止不住地抹眼泪。像是被人丢在街头,找不到家的小狗。


心突然松动了。


“嘶...”


这是夏继成脸上的...

“好像人世间,久别重逢最快乐。”


@朽木 感谢启发!


“处长...处长,是不是你啊?是你吗?你说说话啊...。”


听筒里滋啦滋啦的电流音,小孩的哭腔更揪心。


“夏处长...夏监察官!夏继成!邵屹!”


电话挂断。


怎么还是这样傻。


他躲在街角,看见小孩从电话亭里跑出来四处张望,努力从人来人往中分辨他的身影,但他并不想走出去和人相认,只是在角落观察这个很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怎么现在还是很爱哭呢。


他看见小孩一边张望,一边止不住地抹眼泪。像是被人丢在街头,找不到家的小狗。


心突然松动了。


“嘶...”


这是夏继成脸上的第二道口子,他放下刮胡刀站在水池边叹气,他的内心远没有外表看起来平静。


上海的夏天很热,纵使把全部的窗户打开也于事无补。夏继成赤裸着站在水池前,墙壁上的半身镜把他映得一览无余。


残缺的肢体,烂掉又长好的皮肤像一张揉皱的牛皮纸又重新展开,凹凸不平的叫嚣着他曾经的苦难。


他努力想把自己收拾得体面一些,刮去胡子,穿戴整齐,把该遮挡的都遮挡住,该藏起来的都藏起来。


因为今晚他要去见顾耀东了。


那个眨巴着狗狗眼,会冲他傻乐的顾耀东。


顾耀东一直没有搬家,始终在守着老房子。


其实姐姐姐夫前两年买了新房,早早把父母接过去住。全家人都想把老房子卖了,只有顾耀东不同意。他说他留在这,还有人要等。


父母执拗不过他,索性不管了,就像当年顾耀东执意要和沈青禾分手一样。他们越来越读不懂自己的儿子。


顾耀东骑着自行车行驶在街道上,夏夜的凉风很能唤醒他的疲倦感。科里很忙,他和肖大头每天都是加班户。但肖大头是个有家室的,所以忙到最后通常也只剩下顾耀东一个人。


他宁肯自己忙一点。


忙起来就没有闲工夫去想东想西,回家倒在床上就能睡过去。不至于长夜漫漫,总想起来夏继成那双桃花眼,想起来那场油乎乎的握手,想起路灯下相拥告别。


还有那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么多年的等待,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他曾经以为自己抓到他了。


那是他赴香港的一次秘密任务,交接在公用电话亭,还是老方式,他在电话响六下后接起。


自报家门后,对面却是死一样的沉寂,他当时就有预感。


是夏继成。


顾耀东抱着电话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等到的却只是忙音。香港街道车来车往,人头攒动,他慌忙跑出去寻找那个身影,终究一无所获。


那个时刻他觉得香港是冷的,冷淡到相逢不相识。


那天黄昏他回到旅店,躺在床上无声的流泪。思念简直要把他折磨疯了,于是半夜又爬起来,顶着空荡荡的胃拖着空荡荡的魂在街上逛。


顾耀东明明察觉到自己被人注视着,可突然扭过头去,只剩下无人的长街。


他又想流泪了,却没有眼泪给他流。


“你怎么不来见我...。”


“顾耀东。”


福安弄口新换的路灯底下有人,长袖衬衫,左手好像揣在兜里,右手扶着宽沿帽子倚着墙壁站。


顾耀东听见这个声音,整个人立刻从脊背僵硬到下肢,车都没停稳就慌张跌下来。


“处长!!”


夏继成还没来得及像预想的那样,抬头冲人笑笑,就被大狗扑个满怀,狠狠的搂在怀里。没一会儿,颈窝湿了一片。


小孩的热情真的是他夏继成稳重谨慎人生中的例外。


...。顾耀东察觉到不对劲了,路灯阴影里揣在兜里的左手,实际上只是空荡荡的袖子。


“处长...这...。”顾耀东压抑着哭腔,声线隐忍克制,想让自己听起来冷静些,实际上一塌糊涂。


“没什么,什么都不影响。”夏继成的声音还是云淡风轻。


多年的革命任务没给夏继成带来什么优待,徒留病痛给他,还有最坚强的意志。


在香港的那几年,他无数次想过自己恐怕要客死异乡了,死在独居的出租屋,一个曾经被烧烂又愈合的残疾人士,不知道将用什么名字下葬,也不知道会有谁来参加他的葬礼。


他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或许可以说他从选择踏上这条道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但他想到了顾耀东。


那个小狗一样跳到他回忆里的大男孩,他一想到,心脏就会恢复热血跳动的人。


不是只有顾耀东饱受思念折磨。


香港那间出租屋里,很多个因为幻肢痛无法入眠的夜晚,很多个生死一刻。夏继成都会想到福安弄的顾耀东。


大盖帽,黑色警服,站在路灯底下向他傻呵呵笑,还要黏糊糊的贴在他身上。口齿不清的嘀嘀咕咕,两只狗爪子还要在他腰上摸来摸去。


小孩阳光得像这个国家的未来。


“处长你,你瘦了...。”


顾耀东手掌下的身躯比记忆里要消瘦,肩膀尖锐脊骨凸起,沿着脊骨一路摸下去的那一把瘦腰,锥刺着他的心。


“抱一会儿得了啊,大晚上的不让我进去喝杯茶?”夏继成喜欢这个拥抱,但他太遵守理智的界限。


顾耀东出乎意料的没动,站在原地抱着人死活不肯撒手,动作隐隐有弓起肩膀把人护起来的意思。


“怎么?这几年没见驴脾气见长啊,顾耀东。”夏继成挑眉。


“这次回来还走吗?”小狗的哭腔十分惹人心酸。


“你说呢?”夏继成觉得好笑。


在没有看见顾耀东之前,他是决定不回来的。或者说听从组织的安排,愿意为这个国家奉献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自从那天见到顾耀东抹眼泪...


他就不确定了。


“不走了,你这次回来肯定不走了。”小狗嘟嘟囔囔的吸溜鼻涕。


夏继成嫌弃的把人推开,抖下来右手的袖子给人擦擦眼泪又擦擦鼻涕。顾耀东任着他擦,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夏继成。


夏继成停下动作盯着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忽然笑了笑。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无法欺骗这个小狗的。


“不走了。”


余生想留下来和你,做点寻常人家的事。



想见东风

可怕的误会

又名,所有人都觉得夏处长和顾耀东有一腿

又名,夏处长为何那样?


副局长办公室内,气氛焦灼。

王柯达紧逼着夏继成的眼睛,玩笑的语气中带着不容躲闪的质疑,“夏处长,从顾耀东入职到莫干山回来,你对顾耀东的照顾,或者说包庇,都很难说得过去啊?莫非你俩有什么特殊关系?他是你亲戚?”

副局长饶有兴趣的等着夏继成回答,他倒不像王柯达一样总是疑心夏继成的赤化问题,但夏继成对顾耀东的额外关照确实耐人寻味。

夏继成叼着牙签,呵呵一笑,似不经意的错开王柯达的视线,脑子一瞬间闪过好几种思路,若是说顾耀东是亲戚,瞒得过当下,却经不起调查……

“咳咳,其实……”夏继成开口。

王柯达和副局长注...

又名,所有人都觉得夏处长和顾耀东有一腿

又名,夏处长为何那样?

 

副局长办公室内,气氛焦灼。

王柯达紧逼着夏继成的眼睛,玩笑的语气中带着不容躲闪的质疑,“夏处长,从顾耀东入职到莫干山回来,你对顾耀东的照顾,或者说包庇,都很难说得过去啊?莫非你俩有什么特殊关系?他是你亲戚?”

副局长饶有兴趣的等着夏继成回答,他倒不像王柯达一样总是疑心夏继成的赤化问题,但夏继成对顾耀东的额外关照确实耐人寻味。

夏继成叼着牙签,呵呵一笑,似不经意的错开王柯达的视线,脑子一瞬间闪过好几种思路,若是说顾耀东是亲戚,瞒得过当下,却经不起调查……

“咳咳,其实……”夏继成开口。

王柯达和副局长注意力立刻集中起来,双双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

夏继成往副局长桌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其实顾耀东是我的情人。”

“………”

“………”

王柯达嘴角尴尬的上挑,不觉把屁股往椅子后面挪了挪,离夏继成远了一点,“呃……没想到夏处长还有这种癖好。”

夏继成却像没事人一样,凑近了一把揽住王柯达的肩膀,笑呵呵道,“王处长还要帮我保密啊!”

王柯达默默甩脱他搭在肩上的手,感觉整个肩膀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定。”

王柯达火速告退,留下副局长玩味的看着夏继成,二人狼狈为奸多时,利益牵扯盘根错节,相对于王柯达,副局长是更把夏继成当自己人的,因而只是向他眨眨眼,理解道,“那个顾耀东确实长了副好模样,不过嘛,在警局还是要注意影响的。”

夏继成连连点头。

 

王柯达从副局长办公室一出来,黄队长赶紧迎上去,“处长,夏继成怎么说?”

王柯达一脸晦气,“说什么说,这夏继成整天胡闹惯了, 没想到还能把情人搞警局里来,真是乌烟瘴气,倒是顾耀东,看着干干净净的,没想到……不提他们了!”

王柯达转身进了一处,留下一脸懵的黄队长,琢磨着王柯达说的话,默默张大了嘴巴。

 

顾耀东觉得最近身边的人都很奇怪,比如一处的黄队长默默送了他一盒茶叶,说原来不该让他代写报告,要知道黄队长从没这么客客气气的跟他说过话。顾耀东觉得通过自己的努力总算获得了部分同事们的认可!警察局还是很温暖的!

“到点了,下班下班!”李队长看了看手表,宣布下班。“诶,没听见啊!下班了!怎么都不动啊!”

肖大头凑近李队长,神神秘秘道,“你都没发现处长最近和顾耀东越来越不对劲了?”

李队长莫名其妙,“有什么不对劲?”

肖大头一指处长办公室,“你等着看!”

半分钟后,夏继成一边套大衣一边从办公室出来,走到顾耀东桌子前,敲了敲桌子,还在埋头翻案卷的小警察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夏继成,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处长,您先走吧,我还有几份案卷没整理完,我晚点自己做电车走。”

夏继成不耐烦道,“让你走你就走,就显得你干活啊?”

顾耀东赶忙站起来,跟着夏继成一块出门上了夏继成

的车。

“这周处长都送了顾耀东三四次了吧?是挺奇怪啊。”丁队长也感觉到了不寻常。

肖大头补充道,“这周才周四,送了三次了,这堂堂一个处长,都快成了顾耀东的专职司机了,能不奇怪吗?”

小喇叭一边嗑瓜子,手往二人背影方向一指,“你们还警察呢,这都啥眼神啊?关键是啥,你看处长那手!搂在顾耀东腰上,我问你们见过哪两个大男人这么腻乎的?”

“我说咋这么别扭呢!这…这是有问题啊!”于大头一声吼,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捂住嘴巴摁下去。

 

夏继成和顾耀东齐身往外走,顾耀东还在想着刚才的卷宗,根本没注意夏夏继成放在腰上的手。夏继成自己道有点别扭,还是头一回这么近的搂着一个男人,不过前几天刚放出话去,在警局怎么也得演演戏,啧啧,还好顾耀东长得不丑,话说回来,他腰还挺细的……

 

第二天,二处几个人心不在焉的喝茶,看报纸,嗑瓜子,余光都止不住的往处长办公室和顾耀东身上来回扫。

电话铃响,丁队长接起来说了几句,宣布有出勤任务,去街上查流动摊贩去。

几个人慢悠悠的收拾好,只有顾耀东跟个傻小子似的两眼放光,这小子最爱出任务了。

“顾耀东,等一下。”夏继成从处长办公室慢悠悠的走出来,手里拎着个层层包装的大盒子,放顾耀东桌子上打开,“外边冷,围上。”

夏继成从盒子里拿出一条驼色羊毛围巾,亲手一圈一圈围在顾耀东脖子上,把人缠得像得了落枕,“好好戴着,不许摘下来。”

顾耀东为难的皱着眉,“处长,我是去执行任务,这个把警服的编号都遮住了,我戴这个真不合适。”

夏继成懒得搭理他,继续扮演着好情人的角色,一脸宠溺的拍了拍顾耀东的肩膀,“行了,去吧,没人敢说你。”

顾耀东眉毛皱成一团,奇怪的盯着夏继成。

一旁目瞪口呆的二处警员们互相递了个颜色,出门上了警车,留下赵志勇硬着头皮把顾耀东拉走,“耀东,走了走了,丁队长他们还在车上等着呢。”

 

顾耀东和赵志勇刚出警局门口,就遇见了出任务回来的王柯达。王柯达奇怪的盯着顾耀东裹成粽子似的脖子,“这是什么意思?”

顾耀东慌慌张张的敬礼,“王处长,对不起,我说我不戴,处长非让我戴,我这就摘了!”

王柯达嘴角抽搐,“既然是…夏处长给你的,戴着吧。”说完飞速走开了,似乎不想跟顾耀东多说一句话。

顾耀东眨眨眼,不解道,“赵警官,我是不是被王处长讨厌了?”

赵志勇硬着头皮解释,“你是二处的嘛,一处和二处本来就有矛盾,走了走了。”

 

顾耀东在街上驱赶小贩,迎面一辆车停下来,车窗落下来,竟然是齐副局长。“顾警官。”

“齐副局长好!”顾耀东站直敬礼。

“出来执行任务,不错不错,诶,围巾是夏处长送的吧?”

顾耀东瞪大眼睛,好奇道,“副局长…您怎么知道?”

齐副局长笑呵呵的,“你忙吧,年轻人,好好干!”

说完向司机一挥手,汽车绝尘而去。留下一脸懵的顾耀东,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后脑勺。

 

汽车里,后座的齐太太不满的抱怨,“哪来的个戆头戆脑的傻小子,见了我在这里也不打声招呼的啦!”

副局长摇头笑道,“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什么都不懂。”

齐太太还有些不快,“一个新警员,也值得你停下车子和他聊天哦。”

副局长笑道,“你没发现他脖子上的围巾很眼熟啊?”

齐夫人这种时尚名流本来就对衣服打扮很敏感,稍一回忆,就想起来了,惊讶道,“啊,难道是继成昨天在牌局上赢得杨太太那一条哦?那么好的料子,我还以为要送给哪个姑娘,怎么送了个男人呦!”

齐副局长神神秘秘的回过身,凑近太太耳根嘀咕了几句。

齐夫人伸手挡住张开的嘴巴,八卦欲望爆棚。

 

夏继成发现这编造的一条谎言竟然也有些好处,比如那些贵太太们再也不天天张罗着给他介绍老婆了。这样想着,瞅身边的顾耀东越发顺眼了。

“夏处长,我到家了!”顾耀东出声提醒。

“那下去吧,还等我送你进门啊!”夏继成停下车。

顾耀东今天简直满脑袋问号,觉得谁都奇奇怪怪的,连处长也是忽冷忽热。

顾耀东刚走了几步,就被夏继成叫住,“给我回来!”

顾耀东小跑着回到车门前,“处长,您还有事?”

夏继成抬起眼,就看见暖黄色的灯光下,一张漂亮的小脸在眼前放大,心一下跳露了几拍,“靠那么近干嘛,给我后退!”

顾耀东听话的往后走了两步。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像浸了星星的湖泊,温暖又明亮。

啧啧,枉自己还一心想培养他当间谍,可这小子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这种潜伏工作。一个卧底最基本的要求就是长相平凡!

“处长?”顾耀东打断夏继成的脑洞。

“嗯,我是说,你是不是也应该送我一点东西?作为你的…嗯…领导。”

顾耀东慢慢瞪圆眼睛。他眼睛本来就大,这样睁的圆乎乎的显得更幼稚了,像个高中生。

夏继成故意板起脸,“这有什么为难的吗?”

老子天天接送你回家,替你解决了多少麻烦,还送你围巾,让你送个礼物咋这么不情愿!

顾耀东看了看左右无人,才弯下腰压低声音,“处长,你是在索贿吗?这违反了《警察法》……”

夏继成一脚油门绝尘而去,白痴才会觉得这个傻子可爱!

 

两天后的牌局上,财政局马科长看着夏继成手腕上的表,细不伶仃的表带上挂着个圆圆的表盘。

“夏处长,这最近生意不好做啊?”一天天那么多黑钱还戴块地摊货,莫非……真像外头传的,最近码头严查,政府要拿舶来品开刀,抵制洋货……那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啊?

夏继成悠哉的喝了口香槟,朝牌友们眨眨眼,“家里小情人送的,不戴又该给我闹腾了,见笑见笑哈!”

众位老爷们理解的大笑,“改天带出来让大家见见啊!”

“一定一定!”夏继成想到顾耀东穿西装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沙雕文,后边还写不写看心情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