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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凌晨十二点，赵嘉谈在婴儿床里翻了个身，发出几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一旁的谭宗明顿时绷紧神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对闺女的过度执着导致小儿子有过心结的关系，赵启平对小嘉谈简直是毫无原则的宠溺，快十五个月了还没戒掉夜奶，谭宗明这回是打定主意要趁赵医生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改掉小儿子的坏毛病，他眼明手快的在儿子开始哭闹前塞上一个奶瓶

瓶里装的是温水，小少爷吸了两口觉得受到了欺骗，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怨地看爸爸，可惜Alpha已经免疫了。谭宗明见他推开奶瓶，就调暗台灯帮他拍背哄睡，最近一个礼拜下来这招似乎还挺有效，至少小儿子现在不再会因为没喝到奶而哭到把大儿子吵醒了，估摸着再过一周就能彻底把这习惯戒了

从婴儿房里出来，他拿上先前放在客厅的笔记本上楼，继续窝在床上写简历。下午人事部经理给他发了不少简历模板，一个个看过来觉得都太过复杂了，于是只好自己动手百度

三天前，谭宗明第一次以家长身份参加了家长会，谭兆衡现在在读幼儿园中班，还有一年才毕业。只是求学形式严峻，读个小学都要投简历面试，好的学校更是会提早大半年就开始自主招生，所以老师建议各位家长还是要及早准备起来

那天开完会，他带儿子回家，谭兆衡坐在后座的儿童座椅里，把动物饼干咬得嘎嘣响，对于爸爸关于有什么兴趣爱好的提问，含糊不清的吐出三个字，看电视

总裁爸爸有点心累，觉得指望靠儿子自己进入名校有点堪忧，只能自己辛苦点再拔苗助长一下

谭总折腾到两点半才勉勉强强码出一页纸，他把简历发到赵启平的电子邮箱，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居然发现Omega秒回了邮件，批评他做得不够生动可爱

Alpha的重点却不在于此，两点半了对方居然还没睡？！手机那头的背景音听起来倒是安安静静的，不像在夜店，只推说是看书晚了，随便聊了几句便匆匆挂线

那厢的赵启平回到因为欧洲杯而人声鼎沸的酒吧大厅，赞许地对老板说，您家的洗手间是我见过隔音效果最好的

29.

橙色的球状物体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入篮筐，一群少男少女围在场边，心扑通扑通直跳，任由一匹名叫赵启平的野马闯进自己的草原

赵启平过来进修已有一月有余，除了听课外，还兼有讲课的任务，所以医学院的学生对他并不陌生。虽然已是奔四的年纪，但赵医生保养得当，心态年轻，跟那些只有自己年龄一半大的孩子也混得不错，今天甚至还被拉来作为外援参加篮球比赛

Omega看着场外因为自己得分而欢呼的人群，嘴角高兴得翘上天，他太怀念这种每个毛细胞都叫嚣着青春的日子了，他接过队友递上的毛巾胡乱擦了两下，扫视人群后往一个方向一扔，果不其然引起一阵哄抢

比赛结束后，他在场边收拾东西，几个学生围上来说要请客吃饭，他抬头看了眼还未彻底散开的人群，笑着拒绝。为首的女生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赵启平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后另一个声音响起

我能请你吃饭吗？

几个学生眼神里的不满毫不掩饰，对方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赵启平眉眼弯弯，给我一个不拒绝你的理由

谭宗明今天穿的POLO衫是他亲自选的墨绿色，闻言摸了摸左手无名指，语气诚恳，我想追求你

Omega努力收敛着笑容，一本正经的点头，可以考虑

然后两人就在学生们惊讶的目光中双双离场

夫夫俩去学校后门的黑暗料理街吃麻辣烫，选菜的时候遇到认识的学生，赵启平也毫不避讳，他没有松开拉着谭宗明的手，而是用空的那只手把两串小青菜扔进对方手上的小篮子里，还叮嘱了学生几句不要光吃肉

进修的宿舍安排是双人间，赵启平的室友是本地人，天天回家，所以等同于就他一人住。他做主取消了谭宗明事先订好的酒店，把人带回宿舍

Alpha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敲了敲墙壁，然后皱眉，听起来不太隔音

收获赵启平回旋踢一下，天还没暗下去呢，你脑子里还能不能想点别的？

谭总抓住那只踢自己的脚，顺势脱掉鞋子，笑得没脸没皮，不能

30.

谭宗明被赵启平的铃声吵醒，摸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推推还窝在自己怀里那人

我跟儿子说这几天出差来着

两人一个多月没见，从生理到心理都格外需要对方填补，Omega大约是补过了头，眼下白眼都有气无力，电话那头的谭兆衡糯糯的问，赵老师还在赖床呀？

小家伙在家接了几次赵启平的电话，来电的都恭恭敬敬询问赵老师在不在家，于是就有样学样地就把对医生爸爸的称呼改了，平日里都管他叫赵老师，闯了祸要抱大腿的时候才喊爸爸

谭宗明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拿了饭卡示意自己先去买早饭，赵启平躺着继续听小喇叭广播，弟弟学了什么新儿歌，奶奶烧了什么好吃的小菜，爷爷怎么把自己养的小草莓浇死了，挂线前还不忘提示，爸爸说下周带姐姐和我们一起去迪士尼，爸爸你回来吗

说实话，赵启平没想过自己会有女儿，虽然他曾经明确表示过希望谭宗明给他添个小棉袄，谭总也答应了，但这不过是温存过后的玩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他收到Alpha发来的网页链接，点进去显示的都是待领养助养的女童信息

Omega翻着长长的名单打电话给另一半，你这是准备收编女子足球队？名字都起不过来好嘛

谭宗明应该是在跟下属谈什么公务，过了一分钟才回答说，这还不好办，单号跟我姓，双号跟你姓

那请问谭老板准备怎么起名？

简单啊，还是我单你双，谭一谭三谭五赵二赵四赵六

你报数呢吧

赵启平直接撂了电话

两周后，他们助养了第一个孩子，说来也巧，女孩本就姓赵，母亲过世后在福利院长大，今年已有十二岁。赵启平觉得自家孩子还小，大的也不过五岁，要是再来个小婴儿肯定无法照顾周全，所以特地选了年纪稍大的孩子，并且只是以助养的形式，节假日接来同住，等她成年了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入赵家户籍

谭宗明的本意是想找个跟小儿子差不多年纪的，不算太小，也可以培养感情，但赵启平坚持，十二岁的孩子很难再被其他家庭收养，又正是花费渐长福利基金无法满足的年纪，考虑之周全让谭总也不得不佩服

不过令赵启平意料的是，两个儿子都很喜欢这个小姐姐，对此Alpha却是不以为然

遗传基因作祟呗，谁让他们亲爹自己就喜欢年上呢

为毛这章还木有完结，我都快要写不动了，o(╥﹏╥)o

20.

与明诚的重逢可称得上是猝不及防。

明楼一直以为，按那家伙之前给家里的说法，他们至少还要再过好几年才能在某个饭桌上相见。所以，第一眼在学校主楼大厅里暼到那个身影时，明楼下意识地认定是自己第三次出现幻觉了。

要命啊！明楼暗想，看来这下子真要去看看精神科才行了。

然后在视线不由自主跟着那可算是魂牵梦萦的身影持续移动到门口时，明楼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认知有误，眼前这个绝对不是幻影，而是活生生的人。

由于生怕自己从侧楼梯跑过去追的速度不够快，素来在校园男神榜上以翩翩风度名列前茅的明大教授第一次不顾形象地在公共场合高声叫嚷了起来：“阿诚！”其实他的喊声并没有特别大，只是此刻此地过于安静，所以这一呼显得尤为突兀。不过也幸亏有这份门庭冷落的寂静，才使得这件有损形象的小事没有被传播开来，更省了被八卦的可能性。

当然，在这一声喊出来的前后，当事人压根就没有心思去考虑前述问题，他一心只想着往自己的目标急急靠近，就怕动作一慢，眼前的真又变成假了。

明诚没有凭空消失，他一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便停下脚步转头望去，看清楚声音来源后立即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迎向明楼：“大哥，真巧啊！”

即使已经面对面，明楼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仔细端详着明诚，觉得他看起来黑了也瘦了，不过精神头似乎还不错。恍惚几秒后明楼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笑了起来：“是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小半个月了吧！”

明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那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给咽了下去，低头扫了一眼对方手里拿的文件袋，他又若无其事地笑问：“来办事吗？”

明诚点点头：“对。”

“办好了吗？”

明诚又点点头，然后很明显地看了一眼手表，一般说来这是着急离开的前奏，可他又没有说告辞的话，只是冲明楼笑了笑，眼神有些纠结。

于是明楼抓住机会发出邀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到下班时间了，一块吃个晚饭怎么样？”

明诚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尽可能自然地笑道：“今天已经约了人，改天吧！”

明楼只得点点头：“那现在的手机号方便留吗？”

明诚咧咧嘴，从兜里掏出手机，没翻通讯录，直接一气呵成地在键盘上按出明楼的手机号拨了出去。看到这一幕，明楼怔住了，眼睛里泛出惊喜的亮光；紧接着明诚也愣了，他避开对方的眼神，笑得有些僵硬，似乎是在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懊悔，也许还有一点羞赧也未可知。

随后响起的铃声打破了沉默，也给了两人恢复镇静的契机。

就在明楼存下号码的时候，明诚终于主动告别了：“那我就先走了，回头再联系吧！”

“好！”

21.

明诚没有撒谎，他晚饭的确是约了人，只是他没有如实交代自己约的那个人其实是明台。

“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明台摇头晃脑地看着他笑：“过年时明堂哥说你还要在那边呆好几年呢，没想到半年多你就回来了。”

“怎么，我回来你不欢迎吗？”

“怎么会，我很惊喜呀！”明台眼珠一转，伸出手来：“我的毕业礼物呢？还有手信！”

明诚抿嘴一笑：“我是去工作，来去匆匆，哪有时间购物？再说现在都是全球化了，什么东西国内买不着，谁出门还费劲带手信这么老土啊？”

明台撇撇嘴：“没诚意就没诚意嘛，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手信被你赖掉算了，但是毕业礼物你可不能赖啊！”

明诚笑得更狡黠了：“你都要继续留在学校读研了，毕哪门子业啊？”

明台狠狠翻了个白眼：“小气鬼，强词夺理！早知道就不帮你了。”

“哦？在下什么时候承蒙明小少爷关照了，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

明台先是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然后又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就去告诉大哥，说你已经另觅新欢了。”

明诚不置可否地呷了一口茶，没有吭声。

明台皱眉看向他：“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你真的......那你可太不地道了，我大哥怎么办？”

明诚放下茶杯，定定看着明台，似是没听懂他的话。

瞬间冷静下来的明小少爷不大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好吧！我这话说得是没道理，当初大哥他就没答应，所以你们其实没什么关系，不能说你是移情别恋始乱终弃什么的......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毕竟他现在已经对你有感觉了。”

明诚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杯壁，少顷，他叹了口气：“我没有另觅新欢，但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大哥......他也许并没有什么的。”

“怎么会？公共邮箱安全不靠谱，所以有些事我没有跟你细说过。但是照片的事我告诉过你的吧！你觉得以大哥的作风，如果他心里没你会收下那张照片吗？他可是从来不做多余事的那种人啊！还有......”接着，小少爷又一笔不落地向对方讲述了自己两年来观察到的那些情况。“怎么样？这些全串在一起应该够有说服力了吧？”

明诚苦笑着点点头，沉默良久才道：“即便如此也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为什么？”

明诚转头看着窗外，半晌，他幽幽说了一句：“因为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将来。”

“阿诚哥你不是吧！”明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他：“你怎么突然受困于这种问题了?当初你豪情万丈地跑去跟大哥告白，又坚持要追他......我一点也没觉得你有纠结过这种事啊！”

明诚眉头蹙得更紧了：“那是因为我从没想过他会接受我，当初你也是这个意见，还记得吗？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完全不在我的计划范畴内，我并不想要这个结果。”

见明台还是一脸惊诧地瞪着自己，明诚叹道：“我只是想体验追他的感觉，并不是真的希望追到他......”

明台的神情慢慢由吃惊变成了气愤：“明诚你这种行为叫玩弄他人感情你知道吗？你怎么能这么做？而且还是对自己家里人......你太过分了！”

明诚无奈地点点头，眼神里是真挚的懊悔：“我承认这事主要责任在我，可是......如果当初我知道这件事有成功的可能性，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我也不会去做的。无论如何，我最不愿意的就是伤害到大哥，所以我一直有注意分寸，走之前我不但确认过他的意思，也明确表示过我已经彻底放弃了......唉！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改变心意，这两年我们一共就通了几封邮件而已，我真的连一点暧昧的意思都没有表达过......我实在不明白......”

明台接受了他的解释，又飞快地想到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好吧好吧！已经过去的事再说也没有用了，我们还是把力气花在解决现在的问题上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究竟对大哥还有没有感觉？”

明诚垂眸看着自己茶杯，不说话了。

明台等了一会儿，索性自己替他说了：“我觉得有！”

明诚抬眼看他，没有否认。

明台拊掌一笑：“那这就好办了，既然两个人都有感觉，在一起就行啦！”

明诚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

“原因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将来。”

看起来一脸无语的明台同学还是努力想说服对方：“怎么就不会有将来呢？同性恋在一起又不违法，从古至今这种事多了，公众人物都一大堆呢！以后你们想公开也行，不想公开跟家里交代一声也行。是，家里可能会有点动静，但大哥大姐他们都是讲道理的人，用不了一个月保证就没事了。至于外面那些不相干的人，本来就用不着给他们交代，更也无需在意他们的看法......还有，你觉得什么才叫有将来呢？想结婚可以去国外，想生孩子可以找代孕，根本不存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嘛！”

明诚听到后面居然咧嘴笑了起来，他摇摇头，满脸被打败的神情：“是是是，我承认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但对我不适用啊！”

“为什么？”

“因为我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些问题呀！”

“那你担心的是什么问题？”

明诚喝干自己杯中的茶水，笑着讨饶：“行啦！感情问题只能靠当事人自己解决，如果有必要，我会跟大哥好好说清楚的。可如果没有到那个地步，我们也不必把话说得太透，毕竟是亲人，有些事点到即止就可以了，不然将来见面多尴尬啊!大哥是聪明人,这两年一直没捅破窗户纸估计也是考虑到了这个原因，我相信他心里已经有决断了，你呢就不要再乱点鸳鸯谱啦！”

明台嘴张了又张，最终也不得不承认明诚的话有道理：“好吧！反正你们俩都比我有阅历会打算，我能想得到的你们肯定也都能想到，本少爷就不在这班门弄斧了。”

明诚笑眯眯地替他斟满茶水：“还是要多谢小少爷关心，毕业礼物请您自选，喜欢什么买什么，在下绝无二话！”

*设定见前文

短小一更，为了不卡车（X）……

Chapter 5 Suppression - 抑制（上）

当天下午，凌远特意推了一个局里的会，提前做完了当天的所有工作，早早地收拾好东西坐在办公室里等。然而直到下班时间，那个试香纸上的号码也没有发来任何指令。凌远有些失望，正不知所措地想要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时，电话却适时地嗡嗡震动起来。

凌远连号码都没看，几乎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键。那边传来一阵低沉悦耳的笑声，似是在夸赞他这迅速的反应：“等急了？”

凌远呼吸停了一停，握紧手机轻声道：“我还以为你忘了这事。”

“一个有责任心的主人怎么会忘记带他的小动物回家呢。我刚刚在手术上，忘了先告诉你一声。”赵启平声音很低，听上去几乎是嘴唇贴着话筒在说话：“我现在下楼了，车库见。”

赵启平的家没有季白的别墅那样豪气，就是普通的住宅小区，但好在是顶层，还带个二层阁楼。凌远一路上都紧张得说不出来话，心脏咚咚跳着，像是随时随刻都会背过气去似的大口喘着气。赵启平一边在心里暗笑一边给他放了些舒缓的音乐，还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问：“你会做饭吗？”

凌远僵硬得像是在面试：“会做。”

“那我们就直接回家了？先弄点饭吃，再……”他顿了顿，眼尾扫了他一眼：“别吃太饱啊。”

凌远持续深呼吸，持续僵硬点头：“明白。”

赵启平看他紧张成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凌远微微侧头瞄了他一眼，强作镇定地垂着眼睛问：“我……是不是你接触过的……最差的？”

“为什么这么问？”

“今天中午我和庄恕跟季警官一起吃饭。”凌远道，低着头不自觉地抠着自己的指甲边缘：“他们说……你很厉害的。”

赵启平不置可否地笑笑：“哦？怎么个厉害法？”

“他们说你在圈子里很有名，很多Sub都求着你收下他们……还是给钱的那种。”

“哈哈哈哈！”赵启平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连忙用手背挡了一下，摇摇手道：“不好意思我不是笑你，嗯……事实确实如此，我入圈早，有点名气，也确实很多人找我。”

凌远被他笑得有些尴尬，脸色当时就不好看：“那你怎么不去调敎他们，他们……应该更懂你想要什么，而不会像我这样……放不开。”

“凌院长，你对DS关系的理解，恐怕存在一个误区。你觉得这种关系更趋向于Sub来取悦、服侍Dom，其实恰恰相反，我才是提供服务的那一方。”赵启平看了一眼后视镜，又侧头瞟他一眼道：“你可以类比一下你现在在做的工作，院长，看上去站在医院顶端呼风唤雨，但实际上你得到的乐趣多还是压力多，恐怕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吧？承担别人的信任其实是很辛苦的，所以有人肯出高价钱，把自己submit给我一两个小时，其实并不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

凌远有些茫然地愣了一阵，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既然你觉得辛苦，为什么还要选我这种新人？你上次根本就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当院长不辛苦？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你怎么还能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搞医疗改革呢？”赵启平牙尖齿利起来，冷笑一声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追求成就感的，搞定一个人，养好一个孩子，办好一家医院……本质都是一样的。我之所以一眼看中了你……现在把原因告诉你也无妨，你是我见过的自我封闭最严密的人，我想撬开你，吃到牡蛎壳里的那块鲜肉……就是这么简单。”

凌远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抬起眼道：“我……自我封闭？”

“你难道自己没有意识到吗？”

“……我不觉得。”

“这么说吧，凌院长。”赵启平叹了口气，舔了舔唇看向他道：“从我进第一医院以来，我们认识这么多天了，我还没看见你笑过。”

凌远的眼神分明地闪烁了一下，又很快低下头去。

“……你只是想让我笑吗？”

赵启平一脚把车停在红灯前，转过身来凑到他耳边，声音暧昧地笑道：“准确地来说，我更想让你哭。”

赵启平平常也偶尔会做个菜，所以冰箱里的存货不少。凌远炒了两个浇头，煮了两碗面出来，两个人谁的心思都不在吃饭上，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赵启平先吃完整碗面，撂下筷子擦了擦嘴道：”你把碗洗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哎，我……”凌远抬头叫住他，眨了眨眼嗓子发干道：“我……我有点……要不改天吧？”

“……我只是洗个澡而已。”赵启平无奈地笑笑，轻叹了口气道：“你随时可以离开，假如你对我的领域没有一点好奇心的话。”

凌远看着他潇洒地转身走进浴室，认命地进厨房开始洗碗。碗比人好洗得多，凌远洗完了所有锅碗瓢盆，就坐在客厅沙发上仔细打量起赵启平的起居室来。简约现代化的风格清爽干练，完全看不出任何与情巜色有关的痕迹。赵启平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穿着浴衣和拖鞋，凌远默不作声地上下打量着他，犹豫了一下问：“你……平时就在这里……？”

“现在你见到的是赵启平，不是Poseidon。这个客厅也是赵启平的家，不是Poseidon的海神宫殿。”赵启平用毛巾擦着头发，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道：“这种游戏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你永远也不能把游戏和生活混淆起来。所以从名称，地点，时间上，我都需要把两种身份做出精确的划分。这一点，无论你今后入不入圈，我都希望你能真正理解，并且记住。”

凌远咽了口唾沫，沉默了片刻问：“所以你从来不对你的Sub产生……真实的感情吗？”

赵启平看着他：“不会。但坦白讲，我也在等待一个……让我足够惊艳的Sub，或许我会对他产生游戏之外的兴趣。”

凌远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咬了咬下唇道：“那，那我们今晚……会开始吗？”

赵启平笑了笑，道：“我想先为你介绍一下我的海神殿，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先做一些……小游戏。”

凌远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随即苦笑道：“我发现你讲话真的很有技巧……我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出海神的蛊惑吧。”

“谢谢，这对我是很高的评价。”赵启平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向他伸出一只手道：“要不要被蛊惑呢？我的……院长大人？”

凌远认命般握住他的手，也站了起来：“我是不是应该珍惜，我还勉强算个‘正常人’的最后几分钟？”

“你向往堕落。”赵启平笑道，牵着他的手走上阁楼的台阶：“坐上我的海豚吧，美丽的海仙女*。”

*注：波塞冬在岛上看到了美丽的海仙女安菲特里忒，就派出海豚追她到海的尽头，最终追上了她，安菲特里忒于是坐在海豚背上，成了波塞冬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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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能上院座了兴奋得不能自已（X

小赵啊就这样甜言蜜语地把我们纯情的凌美人哄骗到手了，hin！

【楼诚/杜方/科幻AU/舰长X大副】行者无疆

第二十五章

方步亭的记忆影像还在继续播放。 

他之所以留下这些影响当然是为了让儿子了解事实的真相，万一逃脱失败又落入歹人手里，至少也有能够抗衡洗脑的底牌，但身为人父，他恐怕也相当矛盾吧，害怕儿子无法再度承受这些悲惨经历的折磨，那对他的精神无疑是第二次伤害。身为旁观者的毛利民和杜见锋都受不了了，更何况方孟韦这个亲历者？但眼下，杜见锋也只能咬牙迫使自己坚持下去，免得中途错过什么要紧的信息。

好不容易卡顿的部分终于结束了，影像再度流畅起来。

这回，实验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一位实验员激动的振臂高呼：“UM机体融合率达到99.99%！在命令模式下成功实现UM机体初步物质化！接下来只要继续提升物质转化率，完全兵器化指日可待！”

事已至此，充当画外音的方步亭声音变得愈加苍老疲惫，镜子里映出的面孔犹如历经沧桑的枯木，岁月的痕迹如同一条条干涸的沟壑布满了他的眼角与额头。UM与人体融合的实验在获得阶段性成功之后，进程一路突飞猛进，但方步亭原本身为研发团队重要组成部分，却逐渐被排挤出实验的核心项目，他敏锐地察觉到某种危机似乎正在背后步步逼近。

方步亭从参与项目之初就极度排斥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实验对象，在亲眼目睹孩子被当成小白鼠肆意折磨之后，态度也越发消极，事到如今，整个人形兵器开发项目最重要的技术难关已经被攻克，那么他这个原先的研发骨干很快就会成为拖累团队效率的阻碍，而组织为了保密势必会有所行动。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认识到这一点，方步亭便暗中开始制定计划，如果自己性命不保，那么儿子方孟韦就会彻底沦为这些疯子手中的棋子，他绝不能坐视这种结果的发生。

于是他偷偷破解了方孟韦身上的精神控制装置，去除了组织对他的绝对控制，并利用自己的权限将方孟韦成功带出封闭实验室，然后通过循环水系统的管道脱逃。

原本方步亭也有机会一起逃跑，但他知道，组织对自己的监控比方孟韦更为严密，只要他踏出这个研究所一步，马上就会警铃大作，他必须为自己的儿子争取更多时间。 

方孟韦随着管道顺流而下，方步亭预先设置好的格式操作开始运行，人体与UM机体的融合也回归初始化，身体曾经一度分解成粒子，混入到管道中的净化水当中，随着人工雨水一同向外排放。

杜见锋在天台遇到方孟韦的时候，他的身体刚刚融合重组完成格式化，由于期间能量耗费过度甚至一度陷入休眠状态，由于没有事先展开防御模式，一旦他在研究所以外的地方接入网络马上就会遭到反追踪，继而被锁定坐标位置。 

想来事情败露，还惊动了鸟嘴面具亲自出马，方博士恐怕凶多吉少。

连杜见锋都能预见到的事情，方孟韦自然也能分析出来，随着影像播放结束，目光也逐渐黯淡下来。

杜见锋平常一向口拙，碰到这种场面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才好。

先前方孟韦靠在他肩上，只是一个人悄默声地掉眼泪，现在周围干扰视线的画面已经全部消失了，只有角落的感应灯亮了起来，自动适应当前的室内照明。

方孟韦眼里泛着潮气，脸颊上还能模模糊糊看出两道没有干透的泪痕，杜见锋一向见不得这个，可抬起手才意识到自己刚做过包扎，手上可能还沾着血，连忙就着裤子上干净的地方仔细擦了擦，这才轻手轻脚地替对方抹掉脸上的水迹，忍不住就开始埋怨眼前这人怎么那么胡来，万一老子也是个居心叵测的坏蛋可怎么办？万一老子看到好处开始动歪脑筋可怎么办？

其实杜见锋在方家和鸟嘴面具组织的恩怨当中只是个外人罢了，就算了解事情的原委完全可以选择置身事外，但他觉得，既然方孟韦给予他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这么大的信任，甚至不惜以身犯险，那自己就该好好担起责任来，甚至有了自己和当事人已经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就该一条心的强烈自觉。于是这些抱怨的话越说越扎心，倒是先把他自己先给说哭了，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认知刚恢复到初始状态时，方孟韦的行为模式基本只偏向理性的一面，直到看过那些被尘封的记忆，被理性压抑到极致的感性才开始有那么一点点死灰复燃的迹象。

杜见锋的眼泪落在方孟韦手上。

滴答一声，泪水中满含的关怀和温情悄然叩动了什么，被囚禁的心口隐隐裂开一道缝隙，尽管那里连接着精神控制装置，却没有冰冷的数字和程式，没有束缚他行动的规则，只有柔软的灵魂，告诉他自己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彻头彻尾的战争机器。 

高高壮壮的男人使劲吸鼻子，大概也是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太不像话，嘴里喃喃着老子的逊样居然都给你看见了，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啊，回头可前往别跟毛利民说，不然以后得被他笑话一辈子。方孟韦微微点点头，捏着衬衫的袖口替他擦掉脸上的泪花，从指间传来的体温让他觉得安心，还鬼使神差多了个摸脸的小动作。 

杜见锋杵在原地，眼睛都快直了，愣是没敢乱动，等方孟韦把手缩回去才终于有点回神了，赶紧拿手在脸上蒙了一把，这才发现脸颊和心口都在发烫。 

时间过得很快，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他们还随时要做好准备对付突如其来的敌人。杜见锋干咽了几下口水，连忙把躲在隔壁的毛利民招呼回来，又亲自下厨准备了三人份的晚饭，因为冰箱里只有一些保质期很长的应急食物，口味上自然无法多做要求，大家凑合着填饱肚子就赶紧休息。

杜见锋坚决要把床让给方孟韦，但后者却表示自己之前已经休息过，打算趁这个晚上连接这里的网络，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应急方案能够帮助提升这里的安全等级。 

既然他这么说了，杜见锋只好放弃劝说回到自己的卧室里。

即使躺在床榻上，他还是心事重重，影像最后出现的排水管道和卡尔曼星站的循环水系统有着显著的关联，这让他不由得产生一种猜想，这个神秘组织的研究所是否就隐藏在卡尔曼星站里，如果能将这个研究所连根拔起，或许就能让方孟韦找到重获自由的希望。 

想着想着，悬了一整天的心终于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

一夜无梦。

第二天，杜见锋醒得比平时要早，方孟韦的事情要怎么解决是个大问题，而身为一名警官，杜见锋也不可能一直躲在安全屋里不露面，但比起丢掉饭碗，似乎还是隐藏在暗处的神秘组织更具威胁性。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已经认定神秘组织旗下的研究所就在卡尔曼星站里，那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他一定打定主意，今天去会会某位扎根在黑街的情报贩子，也许那位仁兄会知道些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