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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匣子

强降雨 下

“嗯?”李马克挑眉。


“呃,没有。”黄仁俊“蹭”地站起身来,迎着夜风嘟囔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殊不知通红的耳朵早已落进对方眼里。李马克站起身来,轻轻揽住他肩膀附在耳边说了什么,轰鸣聒噪的摩托车从楼下急驰而过,黄仁俊没有听清内容。即使回家路上他问了很多遍,李马克都执拗地没再开口。


黄仁俊想他们总和雨有着解不开的联系,好在快到家时雨丝儿才淅淅沥沥落下来,这会儿外面已经是狂风骤雨。洗完澡席卷而来的困倦让精神飘渺,他任半干的头发散乱着,盘腿靠着床铺在地毯坐下来,仰头靠在床边发呆。暖风会顺着坐在床边吹头发的李马克摇摆手腕吹过来,顺势闭上眼睛,感受耳边嗡嗡作响的吹风机混杂着雨声,编织出......

“嗯?”李马克挑眉。


“呃,没有。”黄仁俊“蹭”地站起身来,迎着夜风嘟囔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殊不知通红的耳朵早已落进对方眼里。李马克站起身来,轻轻揽住他肩膀附在耳边说了什么,轰鸣聒噪的摩托车从楼下急驰而过,黄仁俊没有听清内容。即使回家路上他问了很多遍,李马克都执拗地没再开口。




黄仁俊想他们总和雨有着解不开的联系,好在快到家时雨丝儿才淅淅沥沥落下来,这会儿外面已经是狂风骤雨。洗完澡席卷而来的困倦让精神飘渺,他任半干的头发散乱着,盘腿靠着床铺在地毯坐下来,仰头靠在床边发呆。暖风会顺着坐在床边吹头发的李马克摇摆手腕吹过来,顺势闭上眼睛,感受耳边嗡嗡作响的吹风机混杂着雨声,编织出和谐的催眠曲。没一会儿声音便小了,随着他感到发尾被柔和地拨弄,强撑着沉重的眼皮,黄仁俊望见替自己吹发尾的李马克,逆着光源看不清表情,但轮廓却是明朗又柔和的。


“你什么时候走来着?”


“下周三。”


“嗯……”黄仁俊重新闭上眼睛,感叹时间真快啊。吹风机本就微弱的风彻底停下来,李马克问是不是刚才在天台没听到自己说什么。黄仁俊虽疑惑却还是点头,笑着吐槽刚才问你很多遍你都不说啊。


“那我现在说,”李马克指间抚过黄仁俊细软的发,捻开又聚拢,“仁俊,你会让人产生想要疼爱的欲望。”



“啪嗒!”窗被强风推了一把,巧妙地在他话落之后关上了。黄仁俊被惊得一抖,睡意褪去大半猛地睁开眼睛,于是他撞进李马克漆黑的瞳孔里,试图寻找一丝摇晃的不确定性。


但没有,那里像静谧的海,诉说的每个字都沉稳精准。黄仁俊呼吸慢下来,空气变得稀薄,他胸口起伏着思考如何开口,才能不喷发出自己快要爆炸的心脏碎片。李马克手臂撑着床铺俯下身来

,悄无声息地越挨越近,黄仁俊忽闪着睫毛,快把手心床单攥烂的时候对方停了下来,他圆润的瞳孔转了转,近在咫尺的喉结滚动,能看出来有些许的紧张。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去哪儿?”黄仁俊有些迷茫。


李马克起身捞过书桌笔筒里的飞镖,抬臂挥动手腕甩了出去。床边的人抬起酸麻的后颈,看廉价的红色塑料飞镖头扎在中国地图右下方昂贵的地皮上———香港。


“在你练习册上无意看见过,志向高远。”


“啊……我确实是想去那里,它开学典礼的绿袍子特别好看。”


“我陪你穿啊。”李马克挨着他坐下来,两个人靠在床边仰望贴在橱柜上的中国地图。


“可以啊,”黄仁俊笑起来,“你的分数肯定没问题。”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成绩。”


黄仁俊不笑了,方才缓和的心跳又重新急促起来,但李马克没再任时间拉长。他深吸口气把挡眼的头发随意往后拨了拨,盯着地图说如果不可以就躲开我。他转过头来四目相对,语速很快,但字字清晰,动作很慢,却步步紧逼。


黄仁俊感受到两人气息开始交织,搭在床铺肩后的手臂递来温热,他低垂着睫毛任对方一再靠近,近到脸颊的痣都清晰可见,窗外杂乱的雨点儿“噼里啪啦”地砸在自己心门上,又麻又涩。




李马克对他来说无疑是个礼物。

他身边向来缺乏朋友,所以李东赫才会半开着玩笑说“你太喜欢我了”然后把人抱紧,但李东赫从不缺朋友。黄仁俊清楚地知道他们不是彼此的唯一,因此起初他也是这样归类李马克的。可后来李马克特意只身跑来,看似是自己做导游带他游山玩水,实际上却是李马克做了选择,偏要搭上他这只风雨飘摇的舟。


“没机会了。”李马克吻上的前一秒这么说着。黄仁俊紧闭双眼的同时唇角贴上柔软,那只搭在肩侧的手紧接着揽上来,手腕也被得寸进尺地拽住。他整个人被侧身拉进宽阔的怀里,手掌抵在对方肩膀却没有用一半的力,连带着吻也加深加热地落在唇中心。呼吸层层叠叠变重,不知道谁先伸了舌头,后腰覆上滚烫的时候窗户被随处刮来的飞行物重击,黄仁俊像受惊的狐狸幼崽小声惊呼,他们自然而然地分开。


黄仁俊对上李马克明澈但摇晃的眼睛,一时不知该羞愧自己方才的怪叫还是迷醉于吻里的沉溺。只得手忙脚乱地坐直身体直视柜子上地图,又抬手掩饰性地压了压毫无变化的鬓角。他听见旁人小声地笑,即使毫无嘲笑之意却还是惹得他面红耳赤。过了许久,落在地毯上的右手小指被勾住,进而十指相扣,李马克大拇指抚过他手背的胎记,就像抚过他胸口心脏,柔软地窒息。


“怎么会这么可爱,就是因为仁俊总有这样可爱的一面,才总让我想去疼爱啊。”










3.

确定关系一周后,他们即将迎来李马克的十八岁生日。为此黄仁俊调侃他是不是故意的,这样好多个人送生日礼物。对方笑着点头又摇头,神情真挚说我只是想多个你陪我过生日,不过是以男朋友的身份。不经逗的人儿红着耳朵推他肩膀,问你真的可以不用回家吗?十八岁生日诶。


“嗯,都说好了,我明天晚上到家也一样过。”


“说到这个我倒是好奇,”黄仁俊转了个身面对着他,“你到底是以什么理由能在这儿待这么久的啊,家里对你也太放心。”


“旅游啊,他们不在乎这些,我从小各处跑惯了。”李马克顺手把对方揽进怀里,说还要感谢外公外婆不嫌我麻烦呢。


黄仁俊作势要把人推开,又听那人嘟囔,二老要是知道我把他们宝贝孙子拐走了估计下一秒就要把我扫地出门了。他乐得不行,索性窝在对方颈窝“咯咯”地笑。这时听得窗外雨声渐起,黄仁俊从自己怀里溜走,李马克任他去,撑起脑袋看那人穿着单薄的T恤光脚小跑过去,双臂撑着书桌顶起脊背漂亮的蝴蝶骨,踮起脚打开窗户。有风拂过他蓬松的头发,飘渺的雨声一下子真实而潮湿,落在李马克心田上,柔软又湿润着。


“啊抱歉,”黄仁俊忽然转过身来,“我忘了你不喜欢下雨,哎我……”


“没有,”李马克坐起身来打断他,“不是的仁俊,其实我不讨厌下雨。”


他冲人招手示意,黄仁俊顺从地坐回来。李马克牵对方手说我们是因为下雨才遇到的,所以我不讨厌下雨,之前也只是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下雨的夜十分喧闹,隐约能听见远处涌起的海浪;下雨的夜十分宁静,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李马克看近在咫尺的人歪头笑了笑,晶莹剔透,他胸腔里兵荒马乱的。


“讨厌也没关系啊,情感本就是对立又矛盾的。我对下雨天也有不好的记忆,但不妨碍我喜欢它,也不妨碍我喜欢你。”


黄仁俊对感情的诠释总是这样,来去自由,独立没有束缚。所以李马克偶尔是畏惧的,他把人再次揽进怀里,覆在对方耳边重复着我也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被耳朵通红的人捂住嘴巴的时候心乱如麻,吻落在黄仁俊手心温柔得仿若能开出花。






看日出这个被无限延迟的项目终于在八月二号这天被钉在饶海沙滩上。他们在凌晨三点半爬起来,留了显眼字条以防起夜的老人看到空荡的床受到惊吓,然后从冰箱拿出蛋糕和书桌下的啤酒,从寂静的住宅睡眠区中逃出。


黄仁俊没有带李马克去景区的海边,那里即使是凌晨三点也有许多“彩色海龟”在等待一饱眼福,这依旧要感谢李东赫的宝藏地图。


这里的海湾十分宁静。

天边暗系的粉紫色还没揭开帷幕,淡薄又绵长的蓝色云层拉得很长,和同色的海面融在一起,远处几点光嵌在海平线之间隐隐约约,风声海声揉在一起扑面而来,落进耳朵里像是在听世间最抒情寂静的安魂曲。


他们找了个正对东的方向坐了下来,啤酒瓶子被随手插进沙滩里,李马克后知后觉没有酒起子,转身找人时只见黄仁俊撑着单薄的黄色外套蹲在地上左右挪动着,特别像张开翅膀的小鸡崽子。他觉得好笑问做什么,那人看似选定了位置,说我在找背风的地方,趁着天还没亮要先点蜡烛切蛋糕啊,说话期间已经着手去拆蛋糕包装上的蓝色丝带。


夏日海边的风即使在夜里也是内敛的,但那瞬间好似故意,丝带被顽劣的夜风扬得老高,从黄仁俊指间饶了几绕就要溜走,那人顺着风的方向伸直手臂作势要去挽,融在夜幕里像幅奇异的画。或许是蹲麻了双腿,站起身的时候膝盖一弯,李马克眼疾手快地快步上前,伸展开手臂去扣他掌心,十指相扣的同时另只手揽住对方后腰,稳稳地把人嵌进自己怀里。自然下垂的双手牵得很紧,黄仁俊被脚下的踉跄惊得揽紧李马克肩膀,回过神来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却听那人在耳边低声说:“丝带飞走了没关系,你哪里也不要去。”


“我能去哪儿呀,”黄仁俊觉得李马克偶尔是个没安全感的小孩子,“我哪儿也不去。”




蛋糕样式普普通通,但上面插着的十八根蜡烛是黄仁俊数了三遍才确认好的。他特意没有买数字十八,说这样火光簇拥在一起才显得热烈。李马克坐在地上看黄仁俊像上了发条的小黄鸡,不知疲倦地在沙滩上画了更大的生日蛋糕,忙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晕开了橙色的云,黄仁俊心急地朝他招手。他们蹲在一起依次点燃了十八根蜡烛,最后一支亮起来的时候李马克拿脑袋碰了碰身边人的,说你看起来比我还高兴。


那人不可置否地笑弯眼睛,唱完生日歌便催着自己许愿,李马克很认真地闭上眼睛,慎重地许下三个愿望。一口气吹灭所有蜡烛之后他捧住黄仁俊脸颊,在第一缕朝阳里低头吻上对方。



后来他们靠在一起吃掉大半个蛋糕,啤酒也喝得见了瓶底,黄仁俊嫌果酒没味道,精力都放在了橙红色的日出上,看得如痴如醉。他忽然说我其实很久没看日出了,确切地说,这是来绕城之后的第一次。上次是跟爸妈在浦市,好像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李马克抬手替他把碎发别到耳后,没有说话。


“之前说我爸是杀人犯其实不完全正确,”黄仁俊把涣散的目光集中回来,他看向李马克,“但确实是一条人命,法律上把这个叫过失杀人。”


李马克随他坐直身体,注视着示意我在听。


“其实到现在我觉得事情也没有很明确,”把目光重新投放在海面上,黄仁俊不安地搓动手心,“那晚雨下得特别大,有人突然从天桥上坠下来,不知道是脚滑还是怎样,那天桥本身就年久失修,好几处栏杆都生锈发脆了。虽然那儿没有监控,但我爸在法庭上主动承认自己超速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他正直还是傻。”


肩膀被拥着揽进温暖里,海风微弱地想要钻进他们之间的空隙,李马克却紧了又紧。黄仁俊抬头看近在咫尺的侧脸,笑着伸直脖颈去吻那人脸颊的痣,他说没有关系,现在说出来已经不会难过了,只是感叹我们生活总有太多戏剧性的事情,分不清好坏也捋不清对错,接受就好了。你看,我们遇到,就是很好的事情。


“……仁俊…”


“好啦。”怀里的人摇摇头,蓬松的头发蹭过他的下巴和侧脸,他说李马克,我想了很久送你什么,但你好像什么都不缺。


“先说好,”他坐直身体,太阳把他纯黑的瞳孔映得发亮,裹着橙红色泛起的光,“不准嫌弃。”


抬到李马克眼前的手心里躺着一枚圆润独特的蓝色海螺,有打磨过的痕迹,又透着天然的灵气。黄仁俊说这是他走了绕城九处海边找到的,还埋怨怎么偏偏喜欢蓝色,蓝色海螺也太难找。这还多亏我慧眼识螺,打磨牙机磨了好几遭才露出原来的颜色。期间抱怨机器有多恐怖,为了想各种去海边的借口有多难,嘴里念念有词手上掰着手指头的模样活脱脱的幼稚鬼。李马克受不了又要捧人去亲,结果被对方硬生生捂嘴捂了回去。



“听我讲完。”黄仁俊把海螺覆在他耳边,周遭的声音被迅速聚拢,风声海声回荡在狭窄的蓝色海螺里,一层又一层,“你好像不缺什么,所以我自私了些,希望在你十八岁能记住绕城的海,记住这里发生的一切,也记住我。”











4.

李马克自然记得住,绕城的海,绕城的黄仁俊。

那只蓝色海螺挂在书包上,陪伴着李马克十八岁往后的每一天。他和黄仁俊也稳步发展,这一年多堆积起了无数信息和视频,想深了就趁两人都休大周的时候见面,往往都是李马克跑去绕城,黄仁俊很少回浦市。唯一一次是高二生日那天,他提前在浦市车站蹲点拦截了李马克,对方又惊又喜,开口第一句不是你怎么来了,而是你终于回来了。那是第一次黄仁俊觉得,浦市对他来说有了新的意义,不再是难以触碰的结痂伤口,而是愈合之后覆上的粉色肌肤。



李马克之前总是嫌弃朴志晟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包吊坠,但这年他书包都换了三个,海螺却雷打不动地挂在侧兜拉链上。甚至高三开学那天李帝努先给小东西打了招呼,说我都能数清它身上的纹路了,李马克你真闷骚。对此情况当事人笑得爽朗,挥拳作势却没有回怼回去。这时朴志晟踩着落叶一路小跑过来,声声入耳的清脆,李马克思绪忽然飘得很远。


他对四季感知很弱,在他眼里只限于景色分明但并无差别,自然谈不上偏爱哪个。但和黄仁俊在一起之后,却极端地爱上每个季节。爱夏天晒化黄仁俊眼睫和衣衫的烈阳,爱冬天逼迫黄仁俊裹成小面包的雨雪,爱上春天不需要任何理由,诞生于世的生日月就已足够,再说到当下的秋天,则是因为黄仁俊喜欢一路小跑,听踩碎满地落叶的清脆。



这周休大周,所以和家里说好晚自习结束去给朋友庆生,李马克今晚有着难得富裕的时间。他刻意放慢步伐落在队伍最后,看大家兴致高昂,想他们最近确实压抑了很久,高三总是让人喘不过气。婉拒了朴志晟喊他上前的手臂指了指手机,这人是知道他和黄仁俊关系的,所以瞬间皱起鼻子做了鬼脸,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转过身去。



“在笑什么?”


“嗯?接起来了啊,”李马克耳朵发痒,蹭了蹭手机,“没什么,准备去吃蛋糕了。”


“啊————分我一口,想吃甜的。”


“最近很累吧?”李马克学着记忆里黄仁俊的样子抬脚踩碎落叶,“我也想吃。”


“不是在去的路上了嘛,还馋我。”


“不啊,是想吃别的,”他吃吃地笑,抬手紧了紧脖间围巾,“在家吗?想打个视频看看你。”


“嗯……不在呢。”电话那边隐约传来同样踩碎落叶的声音,李马克一时恍惚,皱眉问他怎么大半夜还在外面踩叶子。


“李马克,我们多久没见了?”


“好久了,高三开学都快两个月了。”


“嗯,你这周是不是休大周?”


“是啊,所以才有机会夜不归宿一次,好好放松放松,最近做梦都是几何题。”


“哎呀,”越发清晰的落叶破碎声音,和自己脚下的挨挤在一起,仿若那人就在身边,“难得的放松时间,我再占用了多不好意思呀。”


“你才占多久,”李马克嗤笑,自己却像执拗的孩子,握着手机纠缠不休,“所以这么晚了你在哪儿?不能打视频吗?”


“如果要占一整晚呢?”那边说得轻巧,语调上扬。李马克猛然停住脚步,感受胸口骤然加快的紊乱节奏。他抬头四处张望,握在大衣口袋的手心冒了汗,几乎是屏住呼吸地滚动喉咙,说你再讲一遍。


“我说,”狭长网络笼罩住的声音忽然跳脱而出,清亮真切,“我如果要占你一整晚的时间呢?”


李马克转身,在往来人群中一眼望见朝思暮想的人。黄仁俊裹着灰色大衣就立在两米开外,脖子上裹了和自己颈间相同的咖格围巾。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冲这边挥动手腕,眉清目秀的样子笑起来后更为漂亮。李马克愣在原地,直到手机传来被挂断的提示音,见不远的人踮了踮脚喊他,喂,李马克。


“李马克!”那人又喊到,声音大了些,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生动鲜活。


他这才如梦初醒,迟缓地抬脚往回走去,不过两步便跑起来,书包上的贝壳挂件碰撞在一起,像他此时此刻叮当作响的心脏。


黄仁俊看李马克被风撩起过长的发,还未看清对方瞳孔便被拉住尚未落下的手腕,紧接着猛地拽进身后小巷中,膝盖还没打直就只觉脸颊一凉,滚烫的吻便铺天盖地地落下来。他吻得凶恶,衔住下唇舌尖长驱直入,黄仁俊被逼得往后退,肩胛骨撞上粗粝的墙面,后脑勺被及时垫上对方宽厚手心才免于碰撞,感觉自己腰间贴上滚烫,呼吸一窒的瞬间两人契合得更为贴近,黄仁俊甚至感觉他都要被李马克硬生生嵌进身体里。攀上对方肩膀任他索取,主动回应他们和这落叶似的,无处安放的,厚厚一叠的想念。


李马克粗暴的吻在黄仁俊抚在他后脑勺的手掌中渐渐平息,变得缓慢而缠绵。他像小兽一样去舔对方尖锐的虎牙,最终恋恋不舍地退出来,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眼前的人。四目相对不过两秒又吻上透亮的眼睛,这才俯身把下巴落在对方颈窝,李马克开口惊觉自己嗓音竟在细微地发抖。


“求之不得啊。”


“嗯?”


“我说,你要占我一整晚的时间,我求之不得。”






黄仁俊很久没有一觉睡到正午。

他一向浅眠,老人们的觉又格外少,即使周末早起跳广场舞的外婆刻意放轻脚步,也打破不了他已经养成的生物钟,甚至还会一同出门吃个早饭,再和公园打拳的外公回来逛个早市。但不知是昨晚李马克闹得太过,还是这人在身边安心得很,总之当他意识回笼,借着手机光看清蹭在自己颈窝的人后,再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一刻了。黄仁俊在心里嗤笑李马克体力不行,比自己醒得还迟,没过一会儿他便笑不出来了,李马克枕得自己手臂发麻,他还想去厕所。心里纠结好一阵才缓慢抽动手臂,动作小心得很,好不容易抽出半截忽然又被人拦腰扣了回去,等惊呼着整个人被搂进温热的怀里,耳边响起对方低哑随性的笑声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耍了。


“宝宝,再睡一会儿吧。”


“………什么啊,你早就醒了?”


“嗯,早就,”李马克故意强调,“但看你睡得太香了所以又跟着眯了一会儿。”


“喔。”黄仁俊撇撇嘴示意他放手,要去厕所。李马克偏不,索性把腿翘到对方身上哼哼唧唧地撒娇,问仁俊能不能再陪我一天啊。


“啧,别闹,”哭笑不得地试图把人推远,失败后索性随他去了,“可以倒是可以,反正现在学校都是复习,不去也没什么大影响,我和外公说一句然后在酒店等你就好。”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李马克双手捧起黄仁俊小脸凑过去,“你能不能…来学校陪我一天?”


“啊?”


“我们都快毕业了,还没有谈过校园恋爱,我想和你在学校里一起呆一天。”


李马克说得太真挚,牵动异地恋人的心十分简单。他们在无数日夜交换过思念,延迟分享上一周的喜闻乐见,也无奈感叹过如果在一个学校会有多好。他们不缺少互相的陪伴,现在也进行得很好,但总归是缺乏同校的体验感,只是想想,黄仁俊心脏都会跳得强烈几分。


“这…会被发现吧?”


“这批新高一人都没认全呢,门卫老师主任都是,你来得正好。”


“……你才高一,我都成年了。”


“嗯是是是,昨晚上小狐狸咬人挺疼的。”


“嘶!还能不能聊了!”黄仁俊装凶不成,被李马克缠着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被发现,他盯着对方发亮的眼睛心里犯嘀咕,不知道这人在打什么算盘。然而当他站在教学楼天台,望着此刻穿着浦市实验一中的校服站在主席台上、国旗下讲话的人时,他想他知道了,李马克的用意。


这周的升旗仪式,我们李大学生会长有演讲。

黄仁俊不得不承认,李马克这算盘珠子打得真响,他确确实实因为穿着水色校服站在所有学生之上讲话的人,呼吸急促,甚至面红耳赤着。他们相处方式以恋人角度出发,很少能看齐“同学”这一身份,偶尔谈论到试卷题目才会有同为高三生的实感,而这样初次直面校园里的“优秀学生”,对黄仁俊来说无疑是新鲜且值得骄傲的。


早上李马克拿了自己替换的校服给他穿,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校园,只是还没两分钟前人就被同伴揽了去,黄仁俊晃在后面乐得悠闲,听他们讨论周末的篮球赛,目光四处游荡。学校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初中部和高中部离得不远,他初一时候去三食堂吃饭总会路过这里,那时候还信誓旦旦一定要穿上这校服,没想到如今以这种方式实现了。正因为学校他还算熟悉,所以李马克的隐藏工作做得并不困难,甚至大班空借着检查卫生名义贸然带人进了教室,黄仁俊被吓得够呛。可当他半推半就落座在李马克同桌位置的时候,胸口涌起数千层温热的波浪,它们堆叠着、拥挤着、叫嚣着一定要和对方奔赴同一方向。


“你平日就是这个视角上课的啊,”黄仁俊瞧见桌面熟悉的笔盒和课本,视线上移望见一角明朗的天和云层,“好位置啊。”


“嗯,晚自习给你发消息的时候特别容易被路过的主任抓到。”李马克笑得爽朗,习惯性地转动指间的笔托起下巴看过来,他说仁俊,我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终于实现了。


“什么啊…”黄仁俊被盯得不好意思,想要挪开视线却被捧住脸颊,李马克冲他挑眉示意低头看书。数学课本的扉页上写着行字,黄仁俊想起升旗仪式的时候李马克的结束词。



通过立麦话筒传来的声音近在耳边,那些端正漂亮的字眼被李马克口齿清晰地念出来,他说我们活在最热烈的时代,祝我们幸运。


汹涌如潮水的掌声里李马克抬头,他们隔得很远,说是遥望也不为过,但当他们四目相对时,即使灵魂漂在这茫茫人海的水面上,却没有什么比当下两颗心的距离更贴近,更滚烫。


扉页除了李马克的署名外,还写着这样一行字。


仁俊+香港=幸运




这一天的校园恋爱可谓精彩纷呈。

早上在万千师生前李马克隔空示爱,上午险些被闲逛的年级主任逮个现行,中午和李马克躲在后门巷子吃辣吃到流汗,下午装作其他班学生看那人在球场意气风发了整堂课,晚自习前被人哄骗着在学校植物园角里偷了一吻,晚上十点才在车站依依不舍。黄仁俊明白了为什么校园恋爱要慎重,若他和李马克真的在同一所高中上学,别说香港大学,普通本科好像都有心无力。满眼满心的对方,哪里还有精力学习。


黄仁俊这次来没有打算回家,他在找李马克之前已经远远见过妈妈,索性决定连夜坐车回绕城,好在不耽误第二天的早读。李马克心疼他来回折腾,又埋怨才说了最近复习不怕影响学习,结果还要坐红眼班车。黄仁俊笑着揉他耳朵,说我要对得起你每科课本扉页上写的字呀。


半小时一班的流水车,黄仁俊有些昏昏欲睡,靠在李马克肩膀上打盹的时候听见那人小心翼翼地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真正回到浦市。他组织了很久的语言也只是摇头,调侃不如倒数高考日更有盼头。没有得到回答,只有温热的手抚过自己后颈。


等检票的时候李马克牵着对方的手不愿松开,他望着开始飘雨的室外忽然把脸转过来。


“我其实不讨厌下雨,你能原谅我吗?”


“前言不搭后语,”黄仁俊嗤笑,“你是不是冻傻了,这有什么要我原谅的。”


对方只是摇摇头,抬手把人揽进怀里。工作日的这个点候车厅人影稀少,黄仁俊便随他去,只是觉得恋人情绪有些异常,他把这归为下雨天时独属李马克的失落感。


大概是被这情绪感染无暇顾及其他,黄仁俊在巴士快要离开车站时才惊觉手里还攥着候车厅的共享充电宝,几乎想都没想就喊停司机下了车,他是不会承认只是想再多看两眼李马克的。


当他顶着骤然加大的雨点小跑回车站时,一眼望见门口李马克背着双肩包的背影。那人在和一辆车副驾驶里的人说着什么,不怎么了解车辆的黄仁俊从光泽和线条也能推测出这车价值不菲。一个侧身,终于了瞧见副驾驶方才被李马克挡住的面孔。那瞬间黄仁俊只觉心也被这雨水浇透了,他打了个寒颤,浑身发冷。


当初那女人尖锐着眉眼,扯着嗓子喊绝不会私下和解的声音,到现在还在黄仁俊耳边回绕着,刺耳且长久。







5.

车内十分安静,除了晚间电台播放的老旧英文歌外无任何声音。李马克敲完让黄仁俊到家报平安的消息后闭上双眼,这时听得旁人开口问那孩子最近还好吗,他点头算作回应,并没有出声。


“是专程来找你的吗?”

“嗯。”李马克应道,补充说我多留了他一天。


“……就非得是他吗?”

李马克睁开双眼转过头来,紧皱的眉似打了死结:“你已经答应不插手我和他的事了,就像你当时不准我插手你们大人的事一样。”


“马克,妈妈只是…”女人急切着想说什么。

“只是想趁这个机会拉远我和他的距离,好矫正我在你看来错误的性取向,是吗?”他很少情绪起伏得厉害,但每每想到这件事都会暴躁得如同笼中困兽,“你明明知道,我当时就……”


母亲眼里迅速蓄起的水雾让他噤了声。

李马克挪开视线长长地叹气,最终把头扭向一侧,他望着被夜风吹得歪斜的雨珠沉默良久,末了轻轻道歉,说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只是这一切本可以避免的。手背覆上温热,他听见耳边微弱的对不起,忽然就像戳了软肋,这句话是他始终欠黄仁俊的。想起海边那人窝在自己怀里说的那些话,李马克红了眼眶,他说妈,为什么生活会有那么戏剧性的事情发生呢?






“怎么戏剧化?”黄仁俊和长达半年未见的父亲隔着厚厚的玻璃对望,努力让自己声线保持平稳。


他没有回绕城,而是瞒着母亲连夜跑来申请了探监,他想有些事情早就悄然发生变化,而自己却像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


“你妈妈还没跟你说吗?”


“嗯,快年中所以工作又开始忙了,前几天就去出差了,说是明天回来。”他和父亲一向无话不谈,“听说事情有进展了,但我明天有课,索性夜班车到了就来了。”


“倒不能说进展,还是那句话,挺戏剧化的。”父亲向前坐了坐,露出的笑容说不清是无奈更多还是释怀更多,“那老人不是意外坠落,而是有意轻生,他们家里最近才发现遗书。”


“扑通。”

弯腰坐下时抓着书包的手一个不稳,沉重的书本裹着帆布料跌落在地,黄仁俊甚至能感知到书角被撞击到变形的钝感,因为他心脏也是这样的。



塞斯·诺特博姆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小说和电影有戏剧性,是因为无视真实的时间长度,现实被压缩为几夜可以读完的书,或者一两个小时内能看完的电影。


黄仁俊读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无比赞同,他喜欢看电影的原因是这样的。两三个小时便可作为旁观者去知晓一件事、甚至一个人一生的来龙去脉,又得益于当今社会的“正能量”,过程再悲痛,最后即使有一刻的救赎,结局也会被归为皆大欢喜,他落的眼泪是蓝色还是粉色也不再那么重要。也是因为这段话,他反复劝慰着自己这不过只是人生一镜,总会过去的。但当那些戏剧化的情节被浸泡、被拖拽、被感同身受地再次投射在现实里,黄仁俊只觉得窒息,他被电影弱化的体验感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想自己是否也被其他人这样窥探旁观着,扮演了某个悲凉的角色。



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天依旧阴沉,他坐在公交车站很久,在脑海里反刍着和父亲对话的每个字眼。老人家境优渥,家庭幸福美满,只是精神状态不稳定很久了,写好的遗书也不知何时被放在鞋柜的最底层,这次搬家才被人无意翻了出来。落款处附上的律师信息和电话,落实了老人一直有吃药治疗的事实。对方提交材料后法庭判下的结果是父亲将得以提前释放,虽说这事儿被归为精神疾病使人无奈,但父亲也驾驶超速,无法理出真正对错的事情无需再费神思考。黄仁俊真正在意的,是他临走前和父亲的对话。



“他们什么时候搬家的?”


“去年年初吧,过年前那段时间。其实挺久了,毕竟从提交到审核再到结果下来需要时间……”


李马克第一次上岛,也是去年年初。

当最惧怕的答案与问题契合的时候黄仁俊抖动眼睫,在父亲看不见的地方紧握住双手。


原来李马克就是收看这场电影的旁观者。




人在极度畏冷的情况下是会呼吸不畅的,黄仁俊只觉牙齿发抖,呼吸变得短促而剧烈,仿佛雨势再大一些就会把人淹没,再窒息。本停歇了一阵的雨重新落下来,该是大亮的天空被乌云遮得密不透风,雨点落在脚边时他毫无察觉,密集的湿润打湿地面与头顶的发也无动于衷。直到视野里出现那双蓝色球鞋,他目光开始聚焦,顺着鞋子往上看去。


李马克没有打伞,头发凌乱不堪紧皱着眉,刘海儿已经湿透贴在额头。身上的水色校服湿得斑驳,像两人无数次在海边看过的,被锈蚀的星空。书包侧边的同色海螺被风雨吹得叮当作响,摇摇欲坠着反射幽幽的青光。


他们离得不近不远,时隔许久在雨帘里对望,就像初次见面那样。同样的风雨飘摇,李马克在绕城时瞧见的黄仁俊眸子清澈见底,此刻那人却清冷到底,没有向自己迈开的脚,也没有朝自己伸出的手。于是他主动向前,抬起手想要贴近,却被对方挺直的腰板重新拉开距离。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害死你爷爷人家的孩子,”连声音都浸着水,在李马克心上揉搓又敲打,“因为我爸入狱后才发现遗书,所以可怜我,对吗?”


“………仁俊…”


“回答我,是或不是。”


“…我是一开始就知道,但不…”


“啊,”他轻笑着抽了抽鼻子,皱起的眉眼疏离且冷漠,“怪不得说,我总有让你产生疼爱的欲望。”


“不是,我不是因为这些…”


“李马克,其实我之前来看过你几次,不然昨天在学校我怎么那么轻车熟路。”黄仁俊敛起所剩无几的笑意,“你意气风发,在主席台抬起右手带着全校宣誓的时候是,大班空买趟饮料路过篮球场临时起意打三分钟球是,连晚自习被女孩儿约到花园亭子里递情书的时候也是。”


“你成绩好,有教养,长得好,家境优渥。一切都特别好,好到不需要我也一样。直到昨天看到你书本上的字,我否掉之前的念头,我想我们一定会走进同一所大学。可你现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在你知晓剧本的前提下发生的,甚至,你家是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一大推力。”


“我知晓剧本又怎样?我是导演吗?黄仁俊,我也不过只是被剧情向前推着走的演员。”李马克抿紧嘴角,“你是在否决我对你的感情。”


“我是啊,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追着你跑啊李马克,”那人苦笑着牵动嘴角,“你总问我什么时候能回浦市,为什么不多跑几次绕城呢?你应该都不知道我………”


“环海路37号,第一实验中学高二十四班,坐在从左数第三竖排第六个座位的黄仁俊,”李马克深吸一口气,“不爱吃早饭,总被姥姥追出门塞茶叶蛋和牛奶;会翘掉体育课躲去美术室画天空,然后画到错过下节正课;晚自习会拉着朋友去小卖部买各种颜色艳丽但味道奇怪的软糖;放学晚了会蹭同学后座坐顺风车回家,然后送人家怪味糖表示感谢,乐此不疲。”


李马克从来没说过,他偶尔想黄仁俊会想到走火入魔,所以会趁着两人恰巧错开的周末假期跑去绕城,再坐红眼班车赶回浦市上周天的晚自习。


“我不仅跑了,我甚至每个月都在跑。”


“………即使你每天都去,也无法证明你是纯粹的。”黄仁俊扭过头去不再和他对视,话说得比这雨都凉薄,“别做自我感动的虚假行为,从你年初上岸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错误的开始。”


“黄仁俊,有人说过你有时候很冷漠吗?”李马克甚至有些绝望,他预想过黄仁俊得知真相后的反应,但现实比想象还决绝。


“在别人身上我很少温暖过,”黄仁俊极快地抬手拂去脸颊的液体,“遇到你之前我连朋友都没有。”


李马克拽住要走进雨帘的人,他说不是的,你一直都是个特别温暖的孩子。黄仁俊想要挣开的手在视线触到递过来的雨伞后停在半空。



“初一三班的黄仁俊,它等你很久了,现在物归原主,”李马克把黄色的伞塞进他手里,微弱的声音振聋发聩,“其实我也等你很久了。”




李马克初来浦市的时候只有十三岁,光是适应这里的节奏和环境就花掉了整个初中时间。开学那天他做了无数次心理调试才踏进校门,当天他早到一小时,校园里人影寥寥,本明朗透彻的天在短时间内“噼里啪啦”下起雨来,罕见的太阳雨,密集且迅猛。本着开学第一天不能湿了校服的原则他躲进屋檐下,望着本就空旷的校园想真是倒霉。充满绿色的视野里忽然闯进一抹嫩黄,连带着旋开的雨伞水花,本已经跑过的人又折返回来,挪开雨伞露出清秀的面庞————那是十二岁的黄仁俊。




“这个借你,楼上就是我教室了。”尚且稚嫩的人说话会露出尖尖虎牙,不由分说地把伞塞进李马克手里便转身跑开,潇洒得像只小蝴蝶。后来这只蝴蝶便横冲直撞地飞进李马克心里,他娇贵着拢了整整一年,捧在手心,写进日记。直到黄仁俊初二转学。李马克也是后来才得知,那本被偷看过的日记竟成了母亲绝不与黄家和解的理由,这样黄仁俊为了不被扣上杀人犯儿子的帽子,必须离开浦市,也离开自己。为此他与母亲曾有过长达一年半的冷战期,直到和仁俊在一起后才逐渐缓和,但依旧僵持。


爷爷的遗书对他来说是个机会,是鼓舞他踏上绕城的契机,可李马克始终开不了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想来也算因果报应。




“你能原谅我吗?”熟悉的话语。


黄仁俊忽然想到那个雨夜,那人也是这样问他,他说其实并不讨厌下雨,因为他们是雨天遇到的,原来说的是在浦市的雨天。当时李马克说的特别真挚,绕城深夜的雨叮叮当当砸得他心脏发麻,当时自己怎么说的来着?


“你曾说情感本就是对立又矛盾的,你对雨天也有不好的记忆,但不妨碍你喜欢它,也喜欢我。”


像被看穿了心思,李马克接上的话惊得黄仁俊一抖,他想起对方覆在自己耳边不断重复的“喜欢你”,终是没出息地红了眼。要怎么权衡这段感情呢?浦市的四年还是绕城的两年,单向的隐藏还是双向的明朗,谎言和真心是可以混为一谈的吗?修补起的缝隙会完好如初吗?又能维持多久看似平和光洁的外表呢?黄仁俊是这样一件事往很多方面想的类型,这种时候他往往会停下来。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不再抗拒手腕的力量,黄仁俊敛起些怒气,感觉自己像此刻被濡湿的土地,“先专注学习,离高考也没多久了。”


“好,但不是分开,我们先停下一段时间吧。”李马克总能轻而易举地走进他的字里行间,揪出最真实的心思,纠正不恰当字眼。


“仁俊,是我始终欠你一句对不起。”




这是高考前李马克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无数个快被学业压垮的夜晚黄仁俊总会抱着它挨过。双方做得很好,他们所有社交软件的信息都停在那天,无人再前进一步,也不敢在人生未来前有任何闪失。李马克在绕城留下不少东西,限量版篮球、陶制手捏的杯子、泛旧的黑色双肩包,甚至还有不知何时落下的高一练习册。零碎日常的东西比比皆是,藏进他小屋里的每一处。黄仁俊想,除了蓝色贝壳和风铃,他好像并无其它具象化的东西留在李马克身边。所以某天深夜下雨的时候他起身打开窗户,想李马克会不会已经忘了自己,也忘了绕城发生过的一切。







6.

高考如约而至,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时候黄仁俊没有什么实感。爸妈来接他回家,一家三口终于能好好聚在一起过日子。黄仁俊并没有把所有东西都搬回去,只是整个暑假都住在浦市,连旅游都没有踏出这个省。一个四线城市能有多大,但他确实从来没遇到过那个人,社交消息也一如既往石沉大海。


再之后他迎来通知书,整理行李,拒绝了爸妈陪送的提议,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城。飞机抵达的时候已是深夜,黄仁俊望着脚下繁华如昼的车水马龙忽然就湿了眼眶,很难说有什么喜悦或悲伤的情绪,只觉得胸口空落落的。或许是因为他停下太久了,迈开步子的时刻便显得格外痛楚。




黄仁俊曾想象过开学典礼的盛况,从一个人到两个人,再回到如今现实里的一个人。绿袍子确实好看,能很好地代入他喜欢的那部电影。结束后他婉拒了邻座的邀请,怀抱期待又久久不敢期待的矛盾心思让人身心俱疲。他本就坐得靠后,索性坐在原位等所有人走完后才缓缓起身,空旷的礼堂安静十分安静,他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开学典礼是有着装要求的,所有人都要正装出席,所以当身后响起皮鞋踩踏声时黄仁俊被惊得一抖,下意识的惊呼在看到来人后堵回了喉咙。




“你好,请问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


“啊,那怎么办呢,我也不是本地人,但学校太大了有点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已经路痴到这个地步了吗?”


“嗯,”那人迈下最后一个台阶,“是没有仁俊不行的程度。”




李马克长高不少,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衬衫西裤,裹着绿袍子的样子仿佛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他们曾窝在一起把电影整个系列从头到尾重温了一遍,黄仁俊说李马克穿蛇院的衣服肯定很好看,对方打趣他那我们现在应该关上电视,立马去题海里奋笔疾书。诸如此类的细碎片段陆陆续续在他脑海里浮现,黄仁俊眼眶又开始发热,胸口空落落的地方被迅速填满,堵得他一时哑口无言。


“怎么又要哭了,”李马克笑着叹气,习惯性抬起的双手停在半空,他尴尬地放下再抬起,实际自己也紧张得手足无措,“所以仁俊,我们能继续了吗?之前真的停太久了。”


“这种时候还那么绅士,”黄仁俊边说边抬脚迈上相差一阶的距离,“抱我。”



黄仁俊红着眼睛要自己抱他的时候,李马克才感觉时间重新流动起来,抬手把人揽进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这才舍得大口呼吸。不重要了,无数个日夜煎熬不重要了,偷改志愿被发现父亲大发雷霆不重要了,揪着心提前在学校寻了一圈又一圈不重要了,他们挨过好多曲折的弯,兜兜转转后怀里能再次抱到他的枕头,再多的苦楚也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末了黄仁俊哼哼唧唧地推开他,问你戴了什么咯得我锁骨痛。李马克牵出脖间的蓝色贝壳,说上次分开后我就把它做成项链随身戴着了。对方又说不出话来了,一双水淋淋的眼睛抬眸看过来,勾得李马克低下头凑过去吻他,说我真的特别特别想你。



“所以你现在能…”


“不能,”黄仁俊凑过来啄李马克的唇,“没有抱歉所以也没有原谅,我们本就是局外人。你只需要好好呆在我身边别再迷路就可以了,懂?”


“懂,”李马克忙不迭地点头,“所以伞物归原主了,我也得物归原主。”


“真是…”黄仁俊哭笑不得,碎碎念之前是我态度不好,被李马克重新抱回怀里打断说我不听这些,都过去了。对方笑得带动自己手臂微颤,问那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箍得我腰痛。李马克耍赖撒娇偏偏不要,说你是我的枕头啊,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个抱不到你的日子我都失眠得厉害,现在不怕了。








强降雨,在气象学上指降水强度很大的雨。但再强的暴雨放进漫长的人生旅途中,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雷阵雨。


失眠的时候请抱着枕头好好睡一觉吧,天总会晴的。



END






Ensteinn

[馬俊]毕业快乐 上

也是直播有感 坐大腿、抱抱、牽手誰不心動啊!

下拉观看

所有文目录&随意唠嗑:行星登陆点&元素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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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保姆车快速在高楼群中穿梭,灯光明明暗暗地照着车窗边的人。,


车内很安静,四天六场秀,大家都累得够呛的,李马克和李楷灿还要兼顾127的活动,忙得脚都不沾地,除了黄仁俊李马克外,其他五个小孩都闭着眼睛不说话,睡没睡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黄仁俊鼓着脸蛋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嘴巴噘得比什么都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闹脾气。...


也是直播有感 坐大腿、抱抱、牽手誰不心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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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保姆车快速在高楼群中穿梭,灯光明明暗暗地照着车窗边的人。,

 

车内很安静,四天六场秀,大家都累得够呛的,李马克和李楷灿还要兼顾127的活动,忙得脚都不沾地,除了黄仁俊李马克外,其他五个小孩都闭着眼睛不说话,睡没睡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黄仁俊鼓着脸蛋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嘴巴噘得比什么都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闹脾气。

 

李马克不知又在生什么气, 明明直播的时候都主动坐他大腿了,还成天摆脸色给自己看。黄仁俊气不过,索性也不理他了。

                                                                                                              

李马克确实在生气,气的却不是黄仁俊,而是自己。

 

连续四天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和别人牵手,最后一天还抱在一起,换作谁都得生气。他气自己不够主动,位置紧挨着也不去牵黄仁俊的手,生生便宜了羅渽民,连今天哭的时候也没有去把人抱住。

 

窝囊。

 

他在心里骂自己。

 

李马克不敢生黄仁俊的气,只好摆出一幅谁看了谁都得跑的臭脸应人,本让其他五个自觉远离黄仁俊,没想到黄仁俊自己却对号入座了。

 

生气的小孩只留一个高傲的侧脸给他,李马克却也不嫌弃,对着这半张俊脸看得入了神。

 

离开太匆忙,黄仁俊脸上的妆还没卸,珠光粉的眼影和哭过的红痕混在一起,涂着口红的嘴红艳艳的叫人直想亲一口。

 

李马克一向想到做到,趁经纪人哥哥不注意,把脸猛得凑上去,快准狠地在黄仁俊嘴角留下一个吻。但他忘了自己也是带着妆的,亲上去后,一枚红色的唇印明晃晃地挂在了黄仁俊脸上。

 

黄仁俊还没来得急发火,经过减速带的车子剧烈抖动了一下,把全车人都给振醒了。“仁俊你的脸上怎么有唇印阿?”刚睡醒的朴志晟揉了揉眼睛,昏昏沉沉中没太注意便用了平语。“喊谁仁俊呢!”李马克抓起膝盖上的手幅,卷巴卷巴成筒给朴志晟来了一下,打得他抱头尖叫。

 

“打弟弟干嘛!”黄仁俊怒视他一眼,越过李马克,拉着弟弟的手好生安抚。

 

李马克更委屈了,明明是弟弟没有礼貌为什么挨骂的却是自己。原本干柴两三只燃着的的星星之火被活生生地浇上了汽油变成了熊熊烈火。

 

“对对对,弟弟做什么都是对的!”脸一摆,拉着朴志晟换了位置,再也没出声。剩一个被挤到中间的朴志晟一脸蒙圈,对着左边一个生气的哥哥右边一个生气的哥哥,愁得直抱头。

 

经纪人一向持着“小孩的事小孩自己解决”的理念,一句也不劝,把小孩们扔宿舍楼下,叮嘱他们早点睡觉后便哼着歌回自己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家。

 

其他五个人也不敢说话,哆哆嗦嗦地陪在身边。气在上頭的李马克想都没想按了127宿舍的楼层,门一开便向箭似地奔离了电梯,留下黄仁俊在电梯里又怒又恼。

 

好你个李敏亨,要闹是吧,我就跟你闹下去!黄仁俊咬牙切齿地抓着书包上李马克送的姆明,幸亏这玩意不喘气,若是个活物,怕是早就被掐死了。

 

没人敢惹生气的暴力甜心,往日抢得你死我活的洗手间也被乖乖地留给了黄仁俊。

                                                     

又气又委屈的黄仁俊用力地搓着泡泡,就差没把身上搓掉一层皮。楼下的李马克也没好到哪去,捧着手机里两人的合照直叹气。

 

旁边的哥哥看不下去,让他去找人把话说清楚,他却怎么也不肯,被子一卷窝着继续看照片。

 

他越看越冒火,越看越委屈,自己的男朋友怎么就被别人牵去了呢?

 

終於,在翻到一张黄仁俊背着李帝努的照片时,李马克忍不住了,被子一扔,直奔七楼找黄仁俊讨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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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马克 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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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 you,yeah,it's you》3

主要是这两天发生的事,p10是马克撤回消息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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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情🌸

【迹越】520·情书|与你

整理旧物的过程往往是最容易勾起过去回忆的过程。​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讲,越前龙马和迹部景吾都不是喜欢整理东西的人,一是因为家里有条件,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别人处理,二是因为两人一致觉得这种事费时费力,有这时间不如酣畅淋漓的打一场球或是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看电影。​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某天晚上迹部景吾喝的醉醺醺的回家,拉着越前龙马的手要带他去挖宝藏的时候,越前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在一起这么久都没听这个猴子山大王提到过,喝醉了才告诉他,这么神秘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还是之前收到的那些漂亮姐姐给他的情书。


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可能真是迹部喝醉了在抽风。


带着这...




整理旧物的过程往往是最容易勾起过去回忆的过程。​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讲,越前龙马和迹部景吾都不是喜欢整理东西的人,一是因为家里有条件,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别人处理,二是因为两人一致觉得这种事费时费力,有这时间不如酣畅淋漓的打一场球或是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看电影。​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当某天晚上迹部景吾喝的醉醺醺的回家,拉着越前龙马的手要带他去挖宝藏的时候,越前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在一起这么久都没听这个猴子山大王提到过,喝醉了才告诉他,这么神秘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还是之前收到的那些漂亮姐姐给他的情书。


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可能真是迹部喝醉了在抽风。


带着这样那样的疑问,越前扶着一个醉鬼晃晃悠悠的往别墅后面那片玫瑰花园走去。


快到了的时候,迹部挣脱开越前扶着他的手,走了个s型路线到一片花丛前面,伸手扒拉开枝叶,在越前震惊的目光里还真从里面掏出一个箱子。


“竟然还真有?”越前走过去从迹部手上接过箱子,箱子不大,也没什么分量,越前掂了掂,里面发出叮叮当当零碎物品和箱子壁碰撞的声音。


“给…给你的。”迹部傻笑一声,踉跄着扑到越前身上。


“喝醉了不好好睡觉,你有病啊找什么宝箱。”越前翻了个白眼,完全把自己也想找这个宝箱的事忘在了脑后,任劳任怨的搀扶着迹部往别墅里走去。


这大晚上的,别墅里其他佣人都睡了,他可不想再麻烦别人。


扶着迹部一路歪歪扭扭的走到两人的房间,越前先把箱子放到桌子上,又去浴室放了水,最后搀着迹部进去。


扶着迹部躺进浴缸的时候一个没控制好力度,迹部的脑袋哐的一声磕在了浴缸壁上。


越前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扶起迹部的肩膀,伸手在他后脑勺摸了摸,果然鼓起一个包。


完了,越前小小的心虚一下,他家猴子山大王这个脑子可是在商场上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摔坏了可怎么办。


“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有事。”越前上下打量了还在昏睡的迹部一番,把水调到恒温状态,走出了浴室。


他依稀记得迹部曾经是给过他一把钥匙,但当时他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就随意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了。


翻翻找找一阵,越前果然找出了钥匙,本着试一试的心理,还真的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并不想他像的那样是什么漂亮姐姐给迹部的情书,而是许许多多的零碎物品。


越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剃须刀,埋藏在深处的记忆几乎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十年前,荒唐的赌约,剃头,假发,记忆勾出了一系列的相关词语,越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所有人都以为他俩是临时起意,但其实他们的赌约一个星期前就在一家快餐店定下了。


当时他正在吃汉堡,迹部从街道走过,透过玻璃窗和他就对上了视线。


向来不喜欢这些垃圾食品的大少爷一反常态的走了进来,不仅和他斗嘴,挑衅,还抢他的薯条和可乐。


气的越前当场发誓一定要赢了比赛把迹部的头发给剃了。


后来全国大赛的时候他也确实不负众望赢了迹部,比赛的过程虽然曲折,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也记不大清楚了。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迹部潇洒的剃了自己的头发,俊美的脸上不知是不是由于夕阳照耀的缘故,他竟然也看出了一丝别扭的温柔,他说,“越前,你要站在顶端啊,毕竟你是赢了我迹部景吾的人。”


越前愣愣的看进迹部的眼底,一句话还没说就被迹部没有任何征兆的搂进了怀里。


当时周围一片喧嚣吵闹,可两个人的周围却好像自带了一层屏蔽罩一样,静的能听见彼此逐渐趋近相同的心跳声。


“臭屁。”越前嘟囔了一句,“赢了你有什么了不起。”


这么说着,越前还是把剃须刀小心翼翼的放回箱子里。


继续翻找一阵,越前又找出了一个拉环。


“怎么连这个都留着。”越前眨了眨眼,面上浮起一抹红。


当初两个人在一起,所有人都以为是迹部先向他告白,但其实是他先对迹部说的“我喜欢你”


刚进青学的时候,他想成为正选,参加比赛,后来想和学长们一起进军全国,赢得冠军。回到美国之后,他的目标则是世界。


他一直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感情方面的事他分的也很清。


他对前辈们的感情是尊敬,可对迹部,是喜欢。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他会做的事,喜欢就去表白,被拒绝就追求,他有信心。退一万步讲,即使最后的最后,迹部真的不喜欢他,没有和他在一起,至少他也勇敢的追逐过,没有遗憾。


索性迹部也是喜欢他的,无论过了多久都让他忍不住嘴角上扬的事。


后来有一次他约迹部出来去街网打球,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过后,两个人坐在长椅上,他就傻兮兮的把ponta上的拉环强硬的套在了迹部手指上。


“猴子山大王,我喜欢你,你要不喜欢我我就追你。”


现在想来,越前只觉得丢人丢到他美国的家里去了。


当时迹部也同样一脸傻愣愣的看着越前,看的越前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以为他要被拒绝的时候,迹部突然倾身吻上了他的额头。


迹部的吻一触即离,越前却感觉自己额头上那块皮肤像被火烧了一样,热度一点点蔓延到脸颊。


“小鬼,表白这种事不是这么做的。”


“噢?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越前犹豫了一秒,一头扎进迹部怀里,两只热乎乎的小手后知后觉的环在他腰上。


“本,本大爷可没那么说!”


越前把拉环重新放回原位,当时他非常眼尖的发现迹部脸色有些红,不过后来无论他怎么问,迹部都不承认就是了。


除了这两个,箱子里还有迹部第一次去美国找他时的机票。


两人成为恋人后,有一阵时间很流行恋人之间互送皮筋,宣誓主权,他送给迹部的有着猫咪挂坠的小皮筋。


全国大赛时他和几位部长的合照,不过迹部把其他人p上了马赛克。


两人第一次出去约会时,去电玩城吊到的娃娃。


他获得美网冠军时的报道,他送给迹部的后来就不曾用到的护腕,还有各种曾经承载了两人零碎记忆,越前却没有那么在意的小物品,一一被放在这箱子里。


越前突然感觉内心软的一塌糊涂,原来那些看似不那么重要的小细节,无论是他还是迹部都从未忘记过,一直被两人默默的收藏着。


他们并肩走过的冗长岁月并没有给这份爱情蒙上灰尘,而是不停的增加新的记忆,新的闪光点,他们的爱情一直都是亮晶晶的。


“让我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对里面的东西越发好奇也越发期待,越前继续往里翻,发现了一封薄薄的信封。


“是情书吗?”越前手指摩擦上面的To Echizen Ryoma,可是他并没有收到过。


越前打开信封,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其实说是情书,但里面并没有什么让人不舒服的肉麻语句,也没有什么花言巧语,比起情书,倒更像是一封信。


信笺里的字迹潇洒又漂亮,落款处Atobe keigo尤其显眼。


信的字里行间带着一种淡淡的情愫,美而不腻,平淡的话语之间偶尔流露出的少年那种隐秘又赤诚的欢喜,让越前在脑海里不自觉勾勒出一副迹部坐在书桌前,本应该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大少爷绞尽脑汁写下这封信,却迟迟不敢送出的模样。


“龙马!这个箱子你从哪找的!?”身后传来迹部惊讶的声音,越前眨了眨眼,转过身看着穿着浴袍出来的迹部。


“呦,猴子山大王酒醒了?”


“这箱子不是刚才你喝醉了非要带我去寻宝找到的吗?”


“啊,都怪忍足那家伙,非要灌我酒。”迹部手摸过后脑,吃痛的嘶了一声,“对了,我脑袋后面怎么肿了?”


“噢,你刚才回来的时候自己摔的。”越前有些心虚的转过身,半真半假的说,“要不是我及时拉住你,你的脸就毁了。”


“是吗?”迹部将信将疑,总觉得越前在骗他。


“这个是你写给我的吗?”越前手指夹着那封信,赶紧岔开话题。


“啊嗯?本大爷怎么可能……”


“说实话。”


“咳,就是我无聊的时候写的。”果然喝酒误事,迹部心里非常懊恼,怎么能让越前发现这个箱子呢。


越前心里偷笑,不知是不是由于酒还没有彻底清醒,或者是刚才磕到了脑袋,他家猴子山大王偶尔纯情时脸红的样子还真是意外的……可爱。


“这些也都是无聊收藏的?”平日里都是这个男人把他调戏的面红耳赤,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越前当然不肯放过,指着箱子里的东西无辜的问。


“那些不重要。”迹部搪塞道,走过来把越前手里的箱子重新锁起来放在桌子上。


然后不由分说的揽着他的肩膀往床上走,“本大爷累了,咱们睡觉吧。”


“喂……”越前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箱子,还有好多东西他没看到呢。


“睡觉了睡觉了,明天本大爷和你打球。”迹部带着越前躺倒在床上。


“我睡不着。”越前曲起手肘枕在脑下,笑意盈盈的看着迹部。


“啊嗯?”迹部也学着越前的姿势和他面对着面,另一只手搭在越前腰上慢慢收紧,“是要本大爷给你讲个故事吗?小朋友——”


“随便你。”


“那就从我们刚认识开始讲起吧……”


总会有人眼睛闪闪的给你讲曾经的浪漫和爱,当然,未来的浪漫和爱他也会和你一起创造。





【FIN】




祝大家520快乐~





千羽

【迹不二】专属记忆(二十)

【七】

过了两天,迹部收到了不二的短信,只有“谢谢”两个字,指的想必是拿到新角色的事,只是不便言明。与此同时,他也得到消息,不二十天后将进组拍摄另一部剧,以特别出演的名义,戏份不多不少,预留的拍摄时间是二十天,拍摄地点就在东京。但既然是在紧锣密鼓的拍摄中,想必也空不出太多的时间。


想到可能又有一个月时间见不到不二,迹部心里就非常不爽,再加上迫切地想跟他当面解释自己并没有主动插手去帮他拿这个资源,只是帮他扫清了某个烦人的障碍而已,省得不二又对他心存芥蒂,便拨通了电话说有时间的话自己去接他。


不二接到迹部的电话时其实是有些犹豫的,上次醉酒意外戳破真相以后自己心里也乱得很。明明关乎过去...

【七】

过了两天,迹部收到了不二的短信,只有“谢谢”两个字,指的想必是拿到新角色的事,只是不便言明。与此同时,他也得到消息,不二十天后将进组拍摄另一部剧,以特别出演的名义,戏份不多不少,预留的拍摄时间是二十天,拍摄地点就在东京。但既然是在紧锣密鼓的拍摄中,想必也空不出太多的时间。


想到可能又有一个月时间见不到不二,迹部心里就非常不爽,再加上迫切地想跟他当面解释自己并没有主动插手去帮他拿这个资源,只是帮他扫清了某个烦人的障碍而已,省得不二又对他心存芥蒂,便拨通了电话说有时间的话自己去接他。


不二接到迹部的电话时其实是有些犹豫的,上次醉酒意外戳破真相以后自己心里也乱得很。明明关乎过去的一切全然无法体会,心里藏着的秘密也说不出口,他要怎样面对深情款款向自己坦诚一切的迹部,要以什么样的心情接受他肆无忌惮的好意,要怎样选择是否要走向与他紧密相连的未来。


无法挽回的距离,想不起来的曾经,刻骨铭心的伤害,将现实衬托得宛如漂浮在云端的轻纱,仿佛稍有差池就将如华美的幻梦烟消云散。


但他也明白故步自封对解决问题无济于事,姐姐也说了,这是命运之轮,需要自己主动勇敢面对,况且自己也并非不想见他,这么想着,反复纠结后,还是蹙着眉回复:“好。”


【八】

迹部的劳斯莱斯没过多久就到了,远远地就能看见他一如既往地穿了件深色休闲外套,衬得身材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专注地落在自己身上。


不二拉开车门坐进去,坐在驾驶座上的迹部就倾身过来帮他系安全带。这次他也没有带司机,而是亲自开车来接,不二觉得似乎比上回更不自在了。


“今天要去哪里?”不二一边摸着安全带一边问。


“你猜。”迹部此番倒是卖个了关子,视线始终落在前方,平稳地将车开上了马路。


不二望了一眼窗外阴沉沉的天,又想到既然是下午出门的话:“美术馆吗?还是看电影?反正是室内活动吧。”


迹部只是扬起嘴角轻笑,并不搭腔。


直到最后轿车放慢速度,最终停在迹部集团旗下的网球场的时候,不二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甚至有几分慌乱的意味。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脸对迹部说:“迹部,我不想打网球。”


“为什么?”迹部挑了挑眉,奇怪地看着他。


不二沉默片刻,欲言又止:“因为……很多年没有打了,会让你看笑话。”


“没关系,本大爷也很久没有打了,只是随便打打。”迹部帮不二解开安全带,又下车拉开车门,不由分说地攥过他的手,就进了室内网球场。


不二有些无措地跟着迹部在球场的过道里穿梭。


这个球场他一度很熟悉,但如今已相当陌生。


国三那年全国大赛前他便是一个人躲在这里练习第四到第六重回击球,这边几乎没有认识自己的人让他觉得相对自在,能够全神贯注地修炼新绝招,但后来可能因为离家稍远的关系便再也没来过了。


时隔多年,球场的内部装潢已与当年迥然不同,但想必大体格局还是维持原状。不二知道迹部在这里有个专属球场名为“迹部王国”,但似乎并不常来的样子。


毕竟是集团旗下的产业,路上见到的每个工作人员都停下脚步向迹部问好,然后又是好奇又是有几分忌惮地瞄一眼被他拉着的自己,这令不二有些尴尬。


可惜迹部走得很快,攥着他的手也握得很紧,不二一路都没能找到挣脱的契机,又没法使用柔道技巧当众拂他的面子。


绕了一会儿,进到专属球场以后,便直接有人提前等候在那里,双手递上两把球拍,还询问是否需要更衣。迹部接过球拍后将其中一把递给他,就吩咐工作人员先下去了。


不二半天都没伸手去接,只垂着手低声说:“抱歉,迹部,我不想打。”


“慢慢来,先打两下热热身。”迹部尽量放缓语气,“就当陪本大爷锻炼了,可以吗?”


不二仍是摇头,站在原地不动。


迹部见他一副消沉的样子,干脆直接把球拍塞到他手中,自己走到对面半场,率先发了球。


不二半抬起眼睑,观察迹部的发球姿势,发现他这些年并没有完全荒废网球,但也许是工作太忙的缘故,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打的样子,稍显生疏却仍能保持绝佳的控制。如果有他人在场的话,一定会觉得迹部多年来保持良好锻炼习惯的身体打起网球来强劲有力气势逼人,连发球时弯曲身体的姿势都性感无比,然而不二的心思显然不在这方面。


球过网后朝不二所在的方位弹了过去,力道不大,方向正好,不二却下意识往边上一步,险险地避开了那颗球,任它孤零零地在球场后延落了地。


第二颗,第三颗,皆是如此。


到这一步,迹部也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了。以不二的个性很少会这么不给面子,除非这件事的确触及了他的底线,毫无让步余地。但他就是想不明白,不过是打网球而已,以不二的水准,就算真的几年没有打想必也能很快适应。


“不二,为什么不打?”他的视线咄咄逼人,语声亦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不二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垂下了眼帘,迹部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犹疑与无奈,但他真是气急了,为什么不二就是不愿意回他的球?他的球就那么难回吗?还是说觉得自己看轻他了?就算真的那般不情愿,又为何一句合理的解释都不愿意给?


迹部又拿起一个球,朝空中一抛,向不二所在的方向击出。不二一动不动地垂着脑袋,球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带起一阵迅疾的风,撩动了几缕发丝。


“刚才那个球,以你的习惯,应该会正手接打到右后边界。”


迹部又发了一个上旋球。


“你的燕回闪呢?为什么不用!用出来啊!”


“本大爷的球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吗?”


“为什么不打?”


……


然而这些激将的话都如同打在厚重不堪的棉花上一样无声无息,迹部脸上的怒意亦是愈演愈盛。他可以接受不二网球技术生疏,他们也完全可以随便打打,毕竟他们又不是在比赛,也不是训练,但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不二不愿意尝试接他的球,就像不二迷茫于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


他恍惚觉得如果不能打破这个死结,他和不二就完全没有重新在一起的可能。


不二垂着眼,用余光瞄着手中的拍子和不断掠过自己身侧的黄绿色小球,他也是有点心动的,身体也已不由自主地跃跃欲试,但……


在迹部打到第十个球的时候,对面的栗发男子突然动了,右手举起球拍,拉开一道漂亮的弧线,精准地接住了他的球,柔软的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冰蓝色眼眸亦涌动着清浅光芒。


迹部眼神一亮,果然他的动作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精准漂亮,这就是真正的天才不二周助!然而当目光转向球的轨迹的时候,脸上顿时便挂上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只见球“啪”地一声落在了中网上——


不二的球,竟然没有过网。


迹部一时间还沉浸在难以置信的震惊中,不二手一松,球拍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垂下眼,嘴唇动了动:“对不起。”


然后便转过身用近乎是奔跑的速度快步离开了球场,或者换句话说,逃离了球场。


只剩下迹部面对着空无一人的球场彻底呆住了,无意识中球拍“啪”地一声落了地。


第五章 完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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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1.总感觉不太到位,又不会改,可能过两天再改改,凑合着看吧。

各自安好

完了 看完这视频后满脑子壳奎八三人do的画面


cr.chewrross

完了 看完这视频后满脑子壳奎八三人do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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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吹吹

无题

马俊

-小年糕 视角

又是这样,直播的时候突然冲上来抱我一下,周边的空气突然间变得尴尬,我只能强行去cut 试图从尴尬的境地逃出来,什么时候我跟李马克成这样我也说不清楚,

大概去年正规一回归的时候开始吧......

我其实有段无疾而终的暗恋,暗恋对象就是李马克,作为东北人的我 总是信奉 主动出击才会有结果,我为数不多的主动全部都给了李马克,停车场上的吻别等等,但李马克依旧是把我当成弟弟一样,有些时候甚至会回避我的主动,次数一多 我也感受到了李马克的拒绝,我开始尝试逃离这场暗恋,远离李马克对我的影响,也没要多久李马克就毕业了。给李马克办的...

马俊

-小年糕 视角

又是这样,直播的时候突然冲上来抱我一下,周边的空气突然间变得尴尬,我只能强行去cut 试图从尴尬的境地逃出来,什么时候我跟李马克成这样我也说不清楚,

大概去年正规一回归的时候开始吧......

我其实有段无疾而终的暗恋,暗恋对象就是李马克,作为东北人的我 总是信奉 主动出击才会有结果,我为数不多的主动全部都给了李马克,停车场上的吻别等等,但李马克依旧是把我当成弟弟一样,有些时候甚至会回避我的主动,次数一多 我也感受到了李马克的拒绝,我开始尝试逃离这场暗恋,远离李马克对我的影响,也没要多久李马克就毕业了。给李马克办的毕业派对上,我哭的真的很伤心,一方面是舍不得李马克毕业,毕竟意味着我再也没有依赖的哥哥,另一方面也为我的暗恋结束哭了一把,当时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了,我回头一看是李马克,就这样抱了好久

我以为李马克毕业我会伤心很久,但是回归等各种行程我很快从这种状态出来了,我有时会陪着帝努看恐怖电影,也会陪罗渽民研究厨艺,会跟李楷灿打打闹闹,也会跟钟辰乐用中文交流,还会跟朴志晟一起研究星星,生活中渐渐就没有了李马克的身影,

转折点在于李马克突然远在美国给我打了电话,我很惊喜的问马克哥在国外还好吗,过了好久,李马克才回一了我一句有点不好,很想dream的弟弟们,这时我才惊觉李马克已经离开了很久了,李马克开始时不时找我聊天,给我打电话,而我也放下对他的暗恋把他当成哥哥对待,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当时太过于想要一个依靠的哥哥所以把依赖的感觉误会成了喜欢。

2020年公司突然宣布李马克归队 ,其实我们早于几天知道,大家都很开心李马克能够回来跟我们一起回归,李马克看着我说很开心但对于李马克的回归依旧是没有实感的,李马克太忙了

2021年我们组合带着正规一来了,李马克也真真正正回来跟我们待在一起,练习的时候跟李楷灿打闹总是有一道视线盯过来,次数一多我大概明白了,李马克大概是喜欢李楷灿的,我开始想到了李马克联系或亲近我的时间点 都是我跟李楷灿打闹着的时候,我开始远离李楷灿,而对于我的远离李楷灿也有非常大的意见,可是我也不能跟他明说,为了帮助哥哥我只能让李楷灿多去跟李马克呆在一起,而我也找到了一起吃海底捞逛街的好伙伴-刘扬扬,我们越来越熟悉我几乎一休息就去他的宿舍找他,跟他一起总是很放松,我甚至拿着他的手机把我的备注改成了黄宝宝,在又一次准备出发找刘扬扬的时候,李马克突然出现了,他问我去哪里,我回他去找刘扬扬,他眼神一变猛地抓住我的手,他红着眼睛问我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总是去找其他人,我听着有一些无语也很生气,明明他喜欢别人也知道我喜欢他,把我当成什么,然后回说我可能误会了我对你的感情,错把依赖当成喜欢,而且你喜欢李楷灿,现在这样不太好,然后准备把手抽出来,许是他的力气过大 所以我的手并没有抽出来,李马克住着我说一直喜欢的是你,从来没有变过,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应对你,对你冷漠,但是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对于李马克突然的告白我的大脑突然反应不过来了....

被误解地铁线

典/马俊  口腔溃疡治疗方法  一发完

1

黄仁俊又长口腔溃疡了。公司年末的时候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黄仁俊作为一个普通文员也难逃加班,终于连着加了一个礼拜班之后他嘴里长了一个有半个小指指甲盖那么大的口腔溃疡。喷过了西瓜霜,贴过了口腔溃疡贴都不见效。坐他旁边的张姐看他每天都痛得要死给他拿了支据说很有用的日本产的口腔溃疡喷剂,“要是用了这个还不好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我试过一次,很痛,但痛完就好了。”黄仁俊问张姐是什么办法。

“拿一撮盐直接糊在那个溃疡上,等到不痛了再去漱口,过两天马上就好。”张姐说。

黄仁俊听完立刻开始觉得牙酸,跟张姐摆摆手,说自己宁愿痛死也不会尝试这个办法的。

黄仁俊平时在办公室里也算......


 

1

黄仁俊又长口腔溃疡了。公司年末的时候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黄仁俊作为一个普通文员也难逃加班,终于连着加了一个礼拜班之后他嘴里长了一个有半个小指指甲盖那么大的口腔溃疡。喷过了西瓜霜,贴过了口腔溃疡贴都不见效。坐他旁边的张姐看他每天都痛得要死给他拿了支据说很有用的日本产的口腔溃疡喷剂,“要是用了这个还不好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我试过一次,很痛,但痛完就好了。”黄仁俊问张姐是什么办法。

“拿一撮盐直接糊在那个溃疡上,等到不痛了再去漱口,过两天马上就好。”张姐说。

黄仁俊听完立刻开始觉得牙酸,跟张姐摆摆手,说自己宁愿痛死也不会尝试这个办法的。

黄仁俊平时在办公室里也算是能说会道的帅小伙,几个姐姐辈的同事平时都拿他当亲弟弟看。姐姐们看他实在痛得龇牙咧嘴就分担了点他手上的活,黄仁俊这才好不容易正点下班了一次。

黄仁俊照例在楼下打包了一份皮蛋瘦肉粥上楼吃,到家了才发现李马克也在家。黄仁俊吓了一跳。“你不是去出差了吗?怎么样,宏业那边尾款结清了吗?”黄仁俊进门把粥放下,“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一进门吓我一跳。”

李马克在沙发上看电视,看黄仁俊回来了就把音量调小了一点,“今年宏业的款不算难催,提前结完就回来了。刚到家,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对不起,我以后注意。”黄仁俊这才注意到李马克身上还穿着西装,只是松开了领带,但显然因为很累了所以斜斜地歪在沙发上,连灯也没开。黄仁俊去厨房给李马克接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想把李马克从沙发上拉起来让他把外套脱了,结果被李马克一把拉进怀里亲了一口。李马克很累的时候会变得有点依赖人,圈着黄仁俊看一会儿电视好像就是他最好的充电方式。

 

2

黄仁俊很喜欢看李马克穿西装的样子,可能因为他见到李马克的第一面李马克就穿着一身西装。

两个人是在ktv里认识的,那天黄仁俊去参加高中同学的同学会,他虽然酒量尚可但也扛不住包间里的烟雾腾腾和魔音贯耳,所以他就跑去安全楼梯那里坐了一会儿。但他又怕有人开门进来的时候觉得尴尬,所以就往上爬了半层,坐在两层的连接处玩手机。

 

没坐两分钟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楼梯间了,大概是一个男的在聊工作,黄仁俊就没在意还暗自庆幸幸亏没直接坐在底下,估计这男的很快就会出去了,就继续自管自戴着耳机玩手机。谁想到,这大哥聊生意有爬楼梯的习惯,黄仁俊坐的地方正对着一扇小窗,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影子,黄仁俊抬头一看,是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看起来很一本正经的男的。

 

包厢里太吵,李马克是来楼梯间里聊生意的,聊着聊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往上爬楼梯,结果突然发现了一个在楼梯间里不知道坐了多久的小男生,他一愣。直到电话那头的生意对象问他对那个方案怎么看他才突然醒过神来,让对方最好还是发份具体文件来看一下才行,然后就找借口把电话挂了。

 

“抱歉,我打扰到你了。”李马克好像觉得黄仁俊躲在ktv玩手机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试图让道歉变得真挚一点。“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我有个生意电话要接,只能想到这里比较安静。”

黄仁俊连忙说没事没事,解释了自己只是过来躲会儿清静,何况自己带着耳机要不因为李马克人走到面前估计都不会发现李马克上楼来了。

李马克说着那就好,顺势就坐在了黄仁俊对面的地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伤心所以躲在这里,万一被我打扰到了可能会觉得尴尬。”

黄仁俊笑了,月光从窗子里斜着照进来,化在黄仁俊脸上,看着眼睛都亮晶晶的。“那如果我真的是因为伤心所以躲在这里怎么办?”

李马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就只能快点走了。”李马克抬起头摊摊手,“毕竟要给人自我思考的机会。”

“那你现在为什么坐下了呢?”黄仁俊问。

李马克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看着黄仁俊说:“可能也是因为想要躲清静吧。”

 

3

李马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坐下来了,还对着黄仁俊解释了自己是来陪领导应酬的。两个人素不相识,却莫名其妙地在这个ktv的楼梯间里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黄仁俊突然不说话了,李马克看他看着那扇你可以透进月光的小窗,问他,“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现在在想今天晚上能不能看到星星,”黄仁俊转头看向李马克,“也在想自己有没有机会要到对面这个帅哥的微信。”

李马克今晚第二次愣住了。

 

4

黄仁俊承认自己就是被那身西装迷了眼。但李马克实在很适合穿西装,凭借着黄仁俊初中时候当兴趣爱好学了两年的素描功底也能看出来,李马克有着足够宽的肩和漂亮的肩颈线条,即使穿着衣服也能看出来的流畅肌肉形状,还有很翘的屁股。在一起之后黄仁俊还认真问过李马克有没有特意去健身房锻炼过,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翘,李马克只是摸着黄仁俊的屁股说“你的也很不错”。李马克在这种时候一脸真挚的样子总是搞得黄仁俊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5

但黄仁俊总觉得在这段感情好像总是只有自己没皮没脸。要联系方式也是他,一开始约李马克出来约会也是他。李马克总是很忙,有时候已经说好了一起去一家餐厅,但又突然接到李马克说要临时加班的电话。可是两人感情却又进展得很顺利,黄仁俊实在是忍不住了告白之后就换来了李马克很认真地答应交往的回复。从此两人的约会地点也正式在各种餐厅、游乐场所之后加上了酒店。

 

6

李马克的身材确实不错,该有的腹肌也都有,大腿肌肉也很紧实。黄仁俊最喜欢的还是李马克的肩膀,喜欢到每次都会在上面留下两三个牙印。这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恋爱,也不是两个人彼此的第一次,但黄仁俊确实觉得跟李马克在一起之后有了太多全新的体验。有几次两个人正在兴头上,李马克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公司或者合作方打来的电话,每次李马克就会只是停下动作就这么放在里面然后就直接接电话了。如果对方说话的时间很长,黄仁俊就会想让李马克退出去,这时候李马克就掐着黄仁俊的腰狠狠动两下,然后看着黄仁俊脸涨得通红但又只能自己捂住自己的嘴。真是个恶劣的人啊,黄仁俊想。但又真的很爽很刺激。最让黄仁俊吓到的一次是李马克妈妈突然来了电话,问李马克为什么不去给他安排的相亲,李马克说自己有对象了,正和对象在一起。还把手机直接递给黄仁俊让他接,黄仁俊正坐在李马克身上,接过手机说阿姨好的声音都在抖,李马克他妈妈后面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见。因为李马克突然坐起来亲他的身体,一下一下地撩拨着黄仁俊的神经。最后连挂电话也是李马克说的,只听见李马克说会带黄仁俊回去吃饭,别的什么都没记住。

 

李马克真的很能装一本正经。这是黄仁俊发自内心地感慨。无论当时进行到什么激烈的程度,只要李马克接起电话就永远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连喘息都不会有一下。黄仁俊也试过在李马克接电话的时候作乱,比如自己悄悄动两下之类的,但李马克也不会因此受到影响,该讲电话还是讲电话,该放在里面还是放在里面。

李马克可能是机器人。黄仁俊想。他好像永远能控制住自己。

 

7

黄仁俊不行,他会因为李马克的爽约沮丧,会因为城市的灯光过于璀璨而惆怅,会因为在想去喜欢的咖啡店时发现今天休息所以感到失落。他有时候会想象自己是身处沙漠绿洲里一尾孤独的鱼,是龙卷风中心的蝴蝶,或者是一只在冬天没有巢的小麻雀。黄仁俊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他只是善于感知世界的变化,没准自己上辈子是个艺术家。

 

8

可是最近黄仁俊突然希望自己不要这么善于感知了,他开始突然开始思考李马克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是因为他恰好很合适。

在他们这段感情里,李马克唯一主动的事情就是在他妈妈打完那个电话之后真的带着黄仁俊回家吃了一顿饭见了家长。黄仁俊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李马克和自己早就和家里出柜了,虽然被告知了李马克的爸爸妈妈都很和善不用担心遇见恶婆婆,但黄仁俊还是紧张地手心冒汗。李马克爸爸妈妈确实是很亲切的一对夫妇,比起对着黄仁俊鸡蛋里挑骨头,一顿饭下来对着李马克的叮嘱比对着黄仁俊的多几倍。

见完李马克的家长之后没几天,黄仁俊就收到了李马克的微信,问什么时候去见黄仁俊的家长,差点给黄仁俊吓得手机都掉了。黄仁俊说自己立马去联系家里,等有答复之后就告诉李马克。李马克当时没有回消息,但在接黄仁俊下班的时候突然问黄仁俊是不是没有准备结婚。黄仁俊马上说不是,是因为他以为李马克没有要结婚的打算所以就一直没问,他觉得李马克没有要见他家长的想法。李马克摇摇头:“我是因为想和你结婚才带你去见父母的。”

可黄仁俊还是觉得有些惴惴不安,李马克的决定总是做得很突然,就好像是往搜索栏里输入关键词,就立刻跳出结果一样。黄仁俊看不见运算过程,看不见抓取过程,他知道李马克大概是喜欢自己的,可除了李马克答应了谈恋爱以及想要结婚之外几乎找不到什么能够佐证“李马克喜欢黄仁俊”这个结论的论据。李马克连当一个好的男朋友这件事情都像是个机器人一样。

 

9

但黄仁俊还是决定要跟李马克结婚,李马克给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李马克跟他回去见家长那天黄仁俊比李马克还紧张,但万幸的是李马克还算擅长跟长辈打交道,等送出门的时候黄仁俊的爸妈对着李马克亲热地让黄仁俊以为自己才是来做客的人。李马克总是这样,虽然很像个机器人,但他真的很可靠,他好像几乎什么都能坐得很好。有的时候黄仁俊会被李马克抱着睡觉,可以听见李马克的心跳声,那是能让黄仁俊从沙漠回归海洋一般带来安全感的声音。

 

10

黄仁俊跟李马克结婚的时候黄仁俊才刚大学毕业实习完,成为正式职工没多久。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李马克之前就买了在住的,离黄仁俊和李马克上班的公司都并不远,所以结婚之后就没有再另外买新房。但是因为当时新婚,还是稍微重新调整了一下软装。李马克抽了一天周末几乎像是从手机里人间消失一样地陪黄仁俊逛了家具城,两人一起选完了新的床、床垫和沙发这些大件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难得的在家具城里一层一层地逛,小到墙壁挂钩,大到茶几地毯都买了新的,差点装不进车子的后备厢。

 

11

李马克在另一家公司做市场总监,公司规模和黄仁俊在职的公司差不多,但薪水番了黄仁俊好几番。之前李马克没结婚的时候是全公司公认的黄金单身汉,婚礼的时候请了李马克的同事来参加,那群同事里有几个跟李马克比较要好的,他们悄悄告诉黄仁俊因为李马克要结婚公司里至少有8个女同事在之后上班化妆的频率大幅降低。黄仁俊这边来参加婚礼的人更多是惊讶黄仁俊结婚那么早,但看到李马克一本正经的样子也都会说一句好男人确实是该早点抓住。

 

连黄仁俊在跟朋友抱怨觉得李马克好像没那么喜欢自己的时候都会听到对方说,“能和条件这么好的男的结婚就知足吧。”一句话听得黄仁俊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伤春悲秋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12

李马克把黄仁俊抱在怀里看电视,看着看着两个人就亲了起来,但李马克的舌头不小心顶到了黄仁俊的口腔溃疡,痛得黄仁俊“嘶”了一声。李马克让黄仁俊把嘴张开给他看看。在黄仁俊左边脸颊肉的下方果然有一个不小的口腔溃疡,李马克问黄仁俊是不是太累了涂药了没,黄仁俊回答说加了一个星期班,已经涂过药了,但总是不好。李马克刚刚已经亲得有点硬了,但看着黄仁俊这样也没好意思再继续。其实两个人都很累,没什么胃口,一起分食了那碗皮蛋瘦肉粥就准备洗洗睡了。

洗完澡躺到床上,李马克把在看书的黄仁俊搂进怀里,单手又开始回微信。

黄仁俊突然翻着书页,突然问李马克:“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呢?我觉得你好像没有那么喜欢我。”

李马克愣了一下,把手机放下,环住了黄仁俊,沉吟了一下之后才开口:“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如果我不喜欢你的话,没有和你结婚的必要。”

 

黄仁俊也把书合着放下了,“因为我总觉得,好像总是我更需要你,但你没有那么需要我。”黄仁俊咬住了自己的口腔溃疡,剧痛让自己镇定下来,“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个机器人,做所有事情并不以感情为导向,而是以当下的环境给出最好的解决方案。你总是能给我鼓励给我勇气去面对这个世界,我却好像越来越没有那个来面对你的勇气。”

 

黄仁俊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却并没有停下来。“我其实偶尔会很暴躁,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会有很多打打闹闹,但面对你的时候我却很难做到那样。我当然也有在努力工作努力成长,但年龄和工作履历永远是我无法跨越的鸿沟,我在刚步入社会的时候就遇到你,你给我的很多指点帮助我顺利地完成了校园到职场的过渡。”黄仁俊吞了口口水,“但也越来越让我觉得我离你遥远,我好像一直都在努力追逐你的背影,你有你更遥远更宏大的目标,那是我无法撼动的东西。”

 

“我和你的爱情就像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觉到的错觉相关。”黄仁俊总结到。

 

13

“也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以我的视角来看你有多么可贵。”李马克紧了紧环抱着黄仁俊的手臂,希望能够安慰到正在颤抖的黄仁俊。“你对我的影响并不小。”

李马克把黄仁俊的手合在自己的手里,“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样子吗?眼睛很漂亮,可能是因为你眼睛太漂亮了,所以我当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坐下了。我之前很少去约会,之前的对象也许就是因为我实在是太少答应约会所以才分手吧。但我好像很难拒绝你,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怎么见面,我还能以工作为重。后来就不行了,有几次我实在是抽不开身,临时爽约之后晚上回家看你朋友圈发的照片就知道你又在难过。所以那之后我无论如何都会抽时间来和你约会。”

“仁俊,是你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除了工作,我应该还需要一个你,需要一个带领我感知世界的你。”李马克亲了亲黄仁俊的额头,“谢谢你带我看过的海,谢谢你带我认识的花,谢谢你让我和全世界最可爱的仁俊结婚。”

 

14

李马克把黄仁俊扶起来,擦了擦黄仁俊眼角的泪水。“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的年龄和工作履历是不可跨越的鸿沟,但我们是夫妻,不是对手。我有时候会很高兴我的经验能够帮助到你,过去我也曾经在新人时期犯过很多错,也有因为被领导批评的时候半夜惆怅,因为做不出能过关的方案熬夜通宵。但因为我经历过这些,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有效的方法,让你的工作能顺利一些,让你的生活能顺利一些。”

黄仁俊低头拧着自己的衣角,“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些。”李马克:“可能这就是我即使在任何地方有经验但还是会让你不安的理由吧,如何处理亲密关系里的沟通问题,你是我的老师。”

 

15

“今天张姐跟我说,如果实在治不好我的口腔溃疡,有个办法就是直接往口腔溃疡上抹一撮盐,等不痛了再漱口。这样过两天口腔溃疡就会好了。我有时候觉得这个问题就像是那个口腔溃疡,我想尽办法也治不好它,但也没有往上面抹盐的勇气,就像我没有跟你吵架的勇气一样。”黄仁俊指着自己长着口腔溃疡的地方说。

李马克轻轻摩挲着黄仁俊的手,黄仁俊的手不大,右手上面还有一块胎记,李马克很喜欢那块胎记,每次做的时候都会亲很多次。“我很需要你,比仁俊你想象的更需要你。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你更有做你自己的勇气,跟我吵架跟我发飙的勇气。仁俊,你要相信我是你的丈夫,我们合法合规,我可以接受全部的你。”

 

16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聊得太久,第二天黄仁俊闹钟响了都没发现,李马克喊他起床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李马克把他亲得喘不过气了才彻底清醒过来。李马克送他去上班,路上黄仁俊下意识地舔了舔那个口腔溃疡才发现它没那么疼了。黄仁俊心想,这总不能是被李马克亲好的,可能是张姐给的药真的很有用。

 

17

但心上的“口腔溃疡”确实是被李马克治好的。黄仁俊想。

 

18

番外:

后来某一天

黄仁俊:我觉得你有点不顾及我的感受,每次都在做爱的时候接电话。

李马克:我以为你很喜欢,每次你这种时候都会变得特别可爱。

黄仁俊:那也不是不喜欢(

百里玄枵
这张图真是初心了,当初修复成高...

这张图真是初心了,当初修复成高清版就存手机里了,今天翻出来感慨良多

㊗️二人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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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安好

Somewhere

NCT同床异梦你是我的命运E04

前情回顾:E01  E02   E03

废话居多的超短日常


【采访】


提问:会经常表达爱吗?


黄仁俊:不太会,不过很多人都说我其实表现的挺明显的。(憨笑)

李马克:以前特别害羞,其实现在也是,但和仁俊在一起后啊,时常觉得他太可爱了,不自觉地就每天都说很多次,什么“可爱”啦、“爱你”啦。

黄仁俊:啊(扶额笑)每天每天马克哥都喜欢这么说,有时候我听着也受不了尤其是在外面这种情况。可是我也经常会反思,我的眼睛一直追着他在说爱他,马克哥知道,但他不一定不想听见我说出来。我就慢慢学着偶尔在某种情境下多说一些爱他的话,结果马克哥真的...

前情回顾:E01  E02   E03

废话居多的超短日常


【采访】


提问:会经常表达爱吗?


黄仁俊:不太会,不过很多人都说我其实表现的挺明显的。(憨笑)

李马克:以前特别害羞,其实现在也是,但和仁俊在一起后啊,时常觉得他太可爱了,不自觉地就每天都说很多次,什么“可爱”啦、“爱你”啦。

黄仁俊:啊(扶额笑)每天每天马克哥都喜欢这么说,有时候我听着也受不了尤其是在外面这种情况。可是我也经常会反思,我的眼睛一直追着他在说爱他,马克哥知道,但他不一定不想听见我说出来。我就慢慢学着偶尔在某种情境下多说一些爱他的话,结果马克哥真的特别开心。

李马克:(捂脸害羞)啊……就是觉得特别好,(继续傻笑)大家都知道嘛仁俊特别有sense,不经意间忽然过来说我爱你,说实话没人能抵抗得住吧?(捂住胸口陶醉,黄仁俊礼貌地对着镜头微笑,手拍了李马克好几下示意他别夸张了)


本期预告:


不能表达的爱意挑战!同床异梦的心理战!画面出现各种打码亲密行为,以及李马克说话也被消音,到底是为何呢?


【演播室】


金道英:我视线里的你

郑在玹:你视线里的我

两人:欢迎大家收看NCT同床异梦你是我的命运!

郑在玹:哇终于,我和哥又回来了!

金道英:(点头)是的,真的太久太久了,原本粉丝们以为我们只是不出演一期,结果没想到一直都没有再出现了。

郑在玹:没错,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平时成员们也会提起同床异梦,这次终于又出现在大家面前啦!粉丝们一定等了很久吧?成员们也和大家一样非常期待马克仁俊的再次出演。

金道英:是的,好久不见,不知道我们马克和仁俊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呢……

(演播室角落传出声音打断了金道英)

黄仁俊:(手比成喇叭状)请问,什么时候到嘉宾入场啊?

金道英:(转头看向角落)果然还得是仁俊,又急着坐下呢。

郑在玹:那我们先让嘉宾落座吧,的确等了很长时间。

金道英:好吧,欢迎今天的嘉宾,钱锟,刘扬扬,中本悠太,李马克,咦还有一个谁?哦,黄仁俊先生。

(黄仁俊和金道英互相挑衅地对视,嘉宾落座)

黄仁俊:大家,我和道英哥还是很好的维持尴尬的关系呢。

金道英:是的仁俊xi,感谢你的到来。

黄仁俊:(摆手慌忙站起来和金道英鞠了一躬),不不不,是我很荣幸出演这个节目。

(其他人看着两个人的故作客套都哈哈大笑,李马克拽着黄仁俊坐下,顺着他的后脑勺直呼可爱)

郑在玹:首先来打个招呼吧。

悠太:你好,我是悠太,我拜托了马克好多次,希望可以出演这个节目,真的我一直在恳求马克,马克啊,让哥上一回吧,日日夜夜都在他耳边说,马克说他做梦都是我,终于良心发现让我有了这个机会,总之谢谢我们马克。

李马克:莫呀!

(字幕:马克依然招架不住悠太啊)

李马克:哥明明是因为泰容哥抽中了觉得自己上过一次才让给你的好嘛。不过成员们确实都很想来,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钱锟:是的,很荣幸我第二次出演,这手气和泰一哥差不多了,上次就说是答应仁俊来的,这次终于都坐在这了。

金道英:最后欢迎也是第一次来的扬扬!

黄仁俊:My friend!

刘扬扬:嘿!大家好,我是刘扬扬,很高兴能来仁俊和马克的这个节目,(看了一眼仁俊,笑)其实来这里是想看看比播出时候更多的内容,那些总是不能播的画面(不怀好意地笑)希望我们仁俊今天不会让我失望。

(字幕:扬扬一来就不得了啊)

郑在玹:好的,看来马克和仁俊要努力了,不能让嘉宾失望啊。

李马克:说实话,还是要严格遵守播出尺度的,不能播的我们早就关摄像头了,(凑近黄仁俊)是吧?

(字幕:不确定,先问问老婆)

黄仁俊:(居然在认真思考有没有关摄像头)忘记了。

金道英:话说为什么你们两个都来了?

李马克:因为很久没出演了啊,一直想和仁俊尼一起坐在这,时隔这么久回来,就拜托节目组一定要让我们都出演。

黄仁俊:这个节目对我们两个很有意义,相信我和马克哥能让大家都不失望。

刘扬扬:Ok!快开始吧!

郑在玹:好的那我们一起来看看马克和仁俊的新生活吧!


【VCR】


镜头出现了熟悉的大床,李马克睡得正熟,黄仁俊悄悄翻身下床,踮着脚尖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凑近一个镜头,即使离开了卧室也还是压低声音说话。


“大家,现在是上午十点,马克哥还在睡觉,今天是休息日,我昨天和楷灿打了个赌,我要一整天都不能让马克哥亲到我,鸭肝难度还是挺大的……”


(字幕:仁俊呐,戒赌吧)


“不过应该挺有趣的,试试吧。”黄仁俊说完又钻回床上,刚有动静,李马克的手臂就伸过来,闭着眼都能判断黄仁俊的脸在哪里,眼见距离越来越近,黄仁俊赶忙转过身,李马克紧了紧手臂从后面搂着他接着睡过去了。黄仁俊悄悄松了一口气,差点从一开始就挑战失败。


上午十一点多,两个人终于起床了,李马克洗漱完看到黄仁俊正坐在沙发前点外卖,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弓着身子把黄仁俊搂进怀里,头枕在黄仁俊的后背,带着黄仁俊的身子晃了两下,黄仁俊习以为常,随口问着李马克吃什么飞快地点好餐,挣开李马克的怀抱,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被李马克的脚绊了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李马克眼疾手快地拦住要倒下的人,顺势就把人按在自己腿上,黄仁俊轻轻在李马克脚上踩了两下,嘟囔道,“又绊我!”李马克嘴上乐着,“阿一古,可……”忽然他意识到什么快速闭嘴,黄仁俊警惕地看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啊。”李马克抿起嘴唇眼睛提溜转,他一手环着黄仁俊的腰一手准备拢过黄仁俊的腿,黄仁俊身子一仰,整个人向后一缩,屁股从李马克的腿上移到了沙发,只是腿被李马克握着无法动弹。“不能说的话?小可爱?还是爱?”


李马克摇摇头,手臂用了点力,重新把黄仁俊拽起来,嘴巴闭得严严实实,黄仁俊顺势去捏他的脸,五官都皱在一起,人看着很委屈,但手却不老实,悄悄趁机往衣摆下面伸过去,切换镜头从另一个角度能完整的看到黄仁俊的腰已经露出一部分。


【演播室】


嘘嘘声一片

郑在玹:果然是我们节目。

金道英:(嘴巴夸张地张很大,拳头抵在嘴边,满眼震惊)你们……

黄仁俊:哥不要太夸张啦!

刘扬扬:哇哇哇,果然这次我来对了!

钱锟:小孩子真的不能看这个节目!(边说用手假装捂住眼睛,但眼睛却能从指缝中露出来)

悠太:原来马克在镜头前这么大胆,我都吓到了。

李马克:莫呀,大家,我们两个结婚了!这不算什么吧?


【VCR】


(字幕:是的,是夫妻可以做的事呀。)


这边黄仁俊还在逼问李马克,他语气很是雀跃,一方面想逗李马克,一方面庆幸李马克也有任务,好能不让他发现自己的赌约。就在李马克又忍不住噘嘴的时候,黄仁俊的电话响了,没有再出现预想的画面,黄仁俊跳下去接电话,行程有变,晚上加了个电台节目。已经习惯了这种破坏休息日的事情,两个人倒是没有多扫兴。


等外卖到了,黄仁俊又坐回茶几前拆包装盒,李马克贴着他渐渐靠在他的肩上,才显出一点不舍。


“这么离不开我啊李马克?”黄仁俊拱了拱肩,调侃他。


“嗯,就是离不开我们俊尼。”李马克说完忽然愣住了。


黄仁俊哈哈大笑,“是不是被自己恶心到了?不行呦,马克哥得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采访】


李马克:(捂脸)好吧我承认一开始我就不能完成任务。


(字幕:马克的任务是什么呢?简短播放事前采访,李马克的任务纸:禁止表达爱意一天)


提问:对于马克来说什么属于表达爱意呢?


李马克:说实话我也很难定义,不一定是喜欢啊爱啊,当时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知道这就是我在对仁俊尼表达爱意。没有办法,面对仁俊尼很难不喜欢啊,太难了!


【演播室】


黄仁俊:原来任务是这个啊!

李马克:嗯,好难啊。

钱锟:我记得有一次咱们聚会,马克也抽中了类似这样的任务,当时还很认真地在做任务,仁俊都有点不高兴了,以为马克在躲他,后来马克喝多了抱着一个抱枕不停地喊仁俊尼,说不能抱仁俊尼就要和抱枕过一辈子了,不喜欢抱枕,只喜欢仁俊什么的,当时我们都在场,Ten可能还拍了视频。

李马克:太丢人了!

悠太:是吗Ten那还有视频吗,我要拷一份。

刘扬扬:我也想看!

黄仁俊:(终于想起来这件事,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马克哥那天特别搞笑!

(李马克抱住黄仁俊晃了晃,脸躲在后面)


【VCR】


两个人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吃过饭后窝在沙发看了一个电影,困意就又袭来了,黄仁俊先躺回床上,过了一会儿,李马克也钻进来才刚躺下,黄仁俊就像有了雷达似的,转身靠过来,一只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小脸就藏在他与枕头的缝隙里,李马克的嘴角完全翘起来,手穿过黄仁俊的身下,将人环住再用力一翻,人就趴在了他的身上。黄仁俊哼了一声,卧在他的肩窝蹭了蹭,准备以这样的姿势继续睡。


【演播室】


悠太:你们的生活好单调啊。

金道英:这怎么了?休息的时候不就该这样吗?吃了睡,睡了吃,太完美了!

黄仁俊:道英哥终于站我这边一次了。

郑在玹:我也觉得很真实啊。

刘扬扬:大家,让我多看会吧,别总暂停了。


【VCR】


(字幕:满足扬扬!)


温情的午觉过后,黄仁俊就要去上班了,李马克打算跟着一起去,黄仁俊觉得前期还要准备时间太长,就让李马克晚上来接自己,临走前没忘记赌约的黄仁俊自然拒绝了李马克的吻,飞快跑出家门在电梯自言自语看不了李马克受伤的眼神。


电台的节目播出时间比较晚,晚饭都要在电视台解决,经纪人哥哥拎着盒饭过来,黄仁俊正在和李马克通电话,“刚化完妆,嗯马上就吃了,你什么时候来?”


盒饭来了,黄仁俊便对着屏幕开始吃播,屏幕前的李马克就认认真真看着他吃饭,眼神隔着屏幕都在拉丝。


“来自一位听众的留言:仁俊欧巴,和马克欧巴会吵架吗?感觉你们都是对对方很温柔的人,所以很好奇。”


“当然会啊,以前也总吵架的,只不过在家里的时间比较少,我们一般都在电话里吵吵,见面了就选择性忘记。”


“对于仁俊来说,马克意味着什么?”


“是我的另一半人生。”黄仁俊抬起头透过玻璃看到进来的带着黑色帽子的人,瞬间就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李马克和工作人员一一打过招呼,稍稍将帽檐抬高一些,和黄仁俊的视线对上两个人连对视后的笑都默契地同步。


【采访】


提问:出演四期了,对节目的感受是?


黄仁俊:我认为“同床异梦”有另外一个解释,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为什么会异梦呢?因为我们梦到的是彼此,自然是不相同的。看似生活上有诸多摩擦,但都是为了彼此着想。


李马克:一开始也会有些害羞在镜头下展示,但是有些事根本是无法克制的,就像今天的任务一样,我看向仁俊的眼神也在表达着我的爱意,所以注定要输的。


【VCR】


电台录制结束,黄仁俊打开门走出来,李马克自觉地让出沙发的位置让他坐,自己坐在扶手部分伸手给他捏了捏肩,又讨论了一些工作才终于下班。


“一起走走吗?”


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李马克提议,黄仁俊便搂住他的手臂欣然同意,两个人依偎着往家里走去,路灯延伸至看不到的路的尽头,偶尔被庭院里伸出的枝叶挡去一部分亮光,断断续续在地面团成一个又一个小阴影。


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影子踏过阴影,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始终没有分开。


李马克拽着黄仁俊从他臂弯下伸过来的手,贴在自己胸前,有时候说到好笑的地方脑袋还要顶顶黄仁俊的。


“哥你看这路像不像我们以前拍Boy Video的时候,你背着我,我又背着你那个!”


记忆涌上来,说着说着两个人就开始记忆重现,黄仁俊跳上李马克的背,李马克托稳了便往前跑了一段,黄仁俊手臂张开感受着晚风从周身拂过。过了一会儿又换黄仁俊来背,李马克不像他不老实,手臂紧紧搂着黄仁俊的脖子,头也贴着他的后脑勺,像沾了胶水一般。


又继续走了一段,李马克突然说:“好想亲你。”


黄仁俊的脚步顿住,李马克顺势从他背上滑了下来,刚站稳,黄仁俊就扑过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亲完就贴着他的胸膛笑眯眯看着他,“好巧呀,我也想了。”


没有其他犹豫,是多年相处的默契,李马克眼神定在黄仁俊身上,伸手一搂带着人缩进阴影下,在静谧的夜晚,树影斑驳,贴在一起的影子若隐若现,他们交换了一个饱含爱意的吻。


(字幕:不能克制的冲动,无法停止的爱意,在每个夜晚,都悄悄上演着)


【演播室】


刘扬扬:所以最后仁俊还是输掉了赌约。

黄仁俊:是的。

悠太:下次应该赌点更刺激的。

钱锟:哥那个不行吧?

金道英:大家,别幻想了,赌了也不会播出的。

郑在玹:时隔这么久再次出演同床异梦感觉我自己心态上也有很多不同,总之我们和马克仁俊都在成长,因为这个节目获得了很多,非常感谢。

李马克:是的,我和仁俊参加这个节目非常非常开心,尽管我们的生活很无趣,但希望大家也能从中看到我们的快乐。

黄仁俊: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们的粉丝们,希望大家都能开心幸福地度过每一天!我和马克哥也会继续努力生活的!

金道英:感谢大家的收看,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