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东西要学会分享】23(完结)
23.
李艺彤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觉得黄婷婷是有点冷淡的。
她对人很淡,很有礼貌,说话温温吞吞,带着小卷舌音,不紧不慢。
后来她发现黄婷婷只是慢热。
不是不会回应,只是反应慢,更多的时候是有点害羞。
她会帮半夜踢被子的李艺彤重新盖好;
会在从酒吧下班回家的半夜里为了不吵醒李艺彤而选择不开灯,轻手轻脚;
会帮李艺彤剥虾、取钱、缝衣服。
你叫她的时候她就应一声,声音从鼻腔里钻出来。
瓮瓮的,奶声奶气。
你不再说话,她就会反问你一句,干嘛呀?
她对你放任、理解,甚至是娇纵。
从不管李艺...
23.
李艺彤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觉得黄婷婷是有点冷淡的。
她对人很淡,很有礼貌,说话温温吞吞,带着小卷舌音,不紧不慢。
后来她发现黄婷婷只是慢热。
不是不会回应,只是反应慢,更多的时候是有点害羞。
她会帮半夜踢被子的李艺彤重新盖好;
会在从酒吧下班回家的半夜里为了不吵醒李艺彤而选择不开灯,轻手轻脚;
会帮李艺彤剥虾、取钱、缝衣服。
你叫她的时候她就应一声,声音从鼻腔里钻出来。
瓮瓮的,奶声奶气。
你不再说话,她就会反问你一句,干嘛呀?
她对你放任、理解,甚至是娇纵。
从不管李艺彤的私生活里又交了哪些女孩子,回不回家过夜,跟谁暧昧不清。
她只会帮忙接电话、留门,或是装作李艺彤的女朋友,半夜把她从宾馆里接出来,拎回家。
李艺彤会跟她感谢:“多亏你了。”
语气里藏着深厚的感激她却毫不在意,“得了吧,我是看在朵朵的份上,不想让你惹上麻烦。”
真冷淡。
可李艺彤不会惹上麻烦。
她在女人扎堆的地方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她清楚的知道什么是能够逾越,什么是不可触碰。
她二十七岁了,不是十七岁。
她知道怎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但黄婷婷好像不太一样,她不在那丛花丛里。
她在墙角,像一株兰花。
李艺彤转头看了她一次,就会忍不住转头看她第二次。
那种感觉很轻很淡,不浓烈,很安心。
让李艺彤挪不开脚,走不动路。
她可以洗完澡窝在黄婷婷的怀里,枕在她的腿儿上,翘着脚玩手机。
她跟黄婷婷隔着一层薄纱,挨得近,看不透。
李艺彤曲着腿儿,把头挨在黄婷婷的大腿间,毛绒绒的脑袋抵着她,笑得翻来覆去。
黄婷婷斥责她不要乱动,她就把手里的手机递给她,跟她一起分享刚看到的好笑的笑话。
然而她躺在黄婷婷腿上玩手机,黄婷婷就拿纸压在她脸上写曲子。
黄婷婷的吉他弹得越来越好,虽然陆婷不让她唱歌,但李艺彤去酒吧看过她弹吉他。
她坐在高凳上,声音清脆又绵软。
一拨弦,李艺彤就想扑上去开玩笑地让她给自己签名。
交集本该就是这样的,保持着距离,又有一丝牵挂。
后来有一次李艺彤约了其他人看电影,对方临时有事,李艺彤拨通黄婷婷的电话,问她有没有空。
其实当时住在一起没多久,说起来也并不是很熟识。
加上黄婷婷的冷淡,李艺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结果黄婷婷直接问了她地址,挂掉电话之后,李艺彤心里竟然还有一丝欣喜和期待。
那时候的电影看了什么,李艺彤已经不记得了。
她还有印象的是,那部电影并不是喜剧,但黄婷婷一直在她旁边笑。
笑点颇为奇怪,还理直气壮。
李艺彤很无奈,但看着看着就跟黄婷婷一起笑了起来。
两个人抱着爆米花桶咯咯咯的,然后被后面的人忍不住责怪和提醒了。
“你的笑点真的很奇怪啊……”
散场的时候那一大桶爆米花还没有吃完,李艺彤只好抱在手里。
两个人顺着人群往外走,走过电影大厅,走出去乘坐电扶梯下楼。
“哪有,明明很好笑吧。”黄婷婷饶不服气地争辩,只是声音太过轻柔,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据理力争,“而且你后来也笑了啊。”
她先李艺彤一步踏上下行的电扶梯,李艺彤紧跟着,依在她的身后。
两人身子相隔五厘米,差一个台阶,李艺彤蓦然高出了十五厘米的高度。
她现在看得见黄婷婷的脑袋顶儿,上面有一个小璇,头发柔柔顺顺,洗发水的香味和自己不尽相同。
李艺彤说,“那是因为你太好笑了。”
黄婷婷只好转过身子来,“是吗?我还以为你也喜欢这部电影。”
“也是挺喜欢的……”
“听说明年会出第二部,到时候也一起来看吧。”
黄婷婷重新笑起来,因为矮一个台阶的关系,她只好向后仰着头,上半个身子突然地靠在了李艺彤的怀里。
后面的人猝不及防,只好慌慌张张地拿双手接住,把黄婷婷结结实实地搂在了怀里。
夏天很热,两个人的皮肤很烫。
黄婷婷的笑容好看,笑起来露出门牙。
快要三十岁的女人,依然很可爱。
“小心点啊……”
“啊?没关系吧。”黄婷婷眨眨眼,“因为有发卡卡啊。”
发卡卡,这是什么称呼啊……
李艺彤话还没说出口,人就已经先愣了。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然就乱了节奏,跃动的声音震天动地,咚咚咚地刺穿她的耳鼓膜。
十几秒的下行时间,忽然就被突如其来的悸动给吞没,汹涌而无法磨灭。
而黄婷婷的笑容,混着光影,忽而就氤氲在了李艺彤的眼底。
遇上一个人,喜欢一个人,似乎是不是什么难事。
李艺彤没有对黄婷婷一见钟情,却在日后将这个身影放到了夜里。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一个人。
“黄婷婷,我说……”在黄婷婷的屋子里,旁边客厅的玻璃碴子碎了一地还没有被清理干净。李艺彤摁住黄婷婷的手,跟她四目相对,然后艰难又认真的开口,“听我说说吧。”
“我原本以为,会对婷婷桑有心动的感觉是因为我们住在一起。因为接触得多,所以更加容易产生依赖和联想。
但是后来我才发现,不论我做何样的心理暗示,接触什么样的人,我所想到的还是婷婷桑。
婷婷桑,我喜欢夏天的风,我喜欢冬天的冷饮;我喜欢咖喱牛肉饭,喜欢蛋黄莲蓉月饼;喜欢穿滑板鞋,也喜欢小鸡小鸟。
还有……还有我喜欢你。”
黄婷婷默默地听完,态度冷静。
“发卡……”
“等等等等……还有还有……”李艺彤慌忙捂着脸又摆着手,模样甚是好笑,“我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现在我的新房也装修好了,跟你在一起我们也是有车有房的人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你也不是……”
“李发卡……”黄婷婷无奈。
“不要那么快回应我啊……我是认真的,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啊不,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已经被拒绝了……不是,我的意思是……”
“李艺彤——”李艺彤现在说话的语速因为紧张已经感觉像是在播放二倍速了,害得黄婷婷不得不再次打断她。
她的声音清冷,绵软,李艺彤这才算冷静了下来。
“我……”
“你也快搬出去吧——”李艺彤身后不合时宜地传出陆婷的声音,人也从未关的大门踏了进来。
陆婷翻了个白眼,脸上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红晕向黄婷婷吐槽,“房东那边交涉过了,决定不租了。”
冯薪朵躲在陆婷的身后,偷偷露了个面,朝李艺彤竖小指,“以前情话不是说得一套一套的吗?这个表白也太不像话了吧……我要是阿黄我就拒绝你。”
“姐——!”李艺彤红着脸坐直身子,“一直偷听也太过分了吧……!你你你你……你能不能不要讲话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偷偷瞟了眼黄婷婷,那边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她还是看着李艺彤,还是一字一句,一动不动。
把刚才未说完的话补充一遍,
“李艺彤,好啊。”
后来,那摊玻璃碴子还是没有清理干净。
当晚的时候,冯薪朵和陆婷被强拉住帮忙搬家。
结果因为东西太多了,最后不得已还叫来了赵粤。
赵粤不知道在干什么,只匆匆穿着睡衣和拖鞋跑出来,红着脸还喘着气,大家都默契地装作没有看见她脖子的红斑。
李艺彤的新家离现在的地方比较远,黄婷婷老是一边抱怨一边开车送她去上班。
虽然有些时候大清早黄婷婷起不来床,就把李艺彤踹下去,让她自己打车。
最近有在考虑是不是该逼她考个驾照了?
酒吧重新运作后多了一位调酒师,技术很好,就是整天调戏老板或者黄婷婷,都在她们实在受不了后才又去黏着赵粤。
乐队也重新回来了,娜宝儿还是一如既往地厌烦徐子轩,龚诗淇跟易嘉爱偷偷讲着一会儿去哪儿吃夜宵。
只是主唱空缺了,鞠婧祎签了唱片公司,准备正式出道。
走之前来酒吧唱了最后一晚,跟每个人一一拥抱,黄婷婷缠着她留下了之前她用过的水杯,上面签了名,说以后肯定会升值。
赵嘉敏毕业后直接进了公司,开会的时候她坐在李艺彤的左侧,看到李艺彤的手撑在脸上。
她看了好一会儿,又没有开口。
等到下班的时候,她见李艺彤收拾着窜了出去,左手接着电话,右手提着包。
“等着!等着!我下班了!马上下来!”
赵嘉敏跟她一起进了电梯,看李艺彤左摇右晃,美滋滋。
“总策。”
“嗯?”
“你手上……”赵嘉敏把后半句吞了回去,不会是结婚戒指吧?
李艺彤看着她,笑得弯起眉眼。
等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门叮的一声开了。
“是哟。”李艺彤前脚出了门,头也没回,但赵嘉敏知道她是在对自己说话,“就是你想的那样。”
还来不及再问,那个人已经跑远了。
赵嘉敏愣了一下,远远的看见李艺彤跑出公司大门,门口停着车。
车窗被摇了下来,坐在驾驶位的人戴着墨镜,表情对她一脸嫌弃。
说了什么啊?总策笑了。
啊,挨打了。
车窗后来被摇上去了,过了两秒车子再重新启动。
但赵嘉敏看见了。
她看见驾驶位的人笑起来,淡淡的唇色抹在李艺彤的唇上。
“婷婷桑——”
“嗯?”
【卡黄】恋爱的犀牛
(感谢my潇宝 @一条海带榨成汁 实力配图T T文末还有3p 感激涕零!)
阅前须知:
性转设定
下课铃打响时,黄奉贤刚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
流畅的墨水在作业本上轻快地划下句号,他长呼一口气,盖上笔帽,收拾书包站起身。
“阿黄,你数学作业搞定了?”
“放抽屉了,自己拿。”
“好嘞!不愧是副班长,简直菩萨心肠...”
同桌喜滋滋地说着,从课桌抽屉里翻找出了一本本子。翻开一看,上面却只写着一行大字:
“何晓宇是笨蛋...?!喂!黄奉贤!”
“人早走了。”
值日的张雨鑫拖着扫把从何晓宇旁边经过,慢悠悠地给他补了一刀。
“哎,叉叉,要不你的借我抄?”
“我还没写啊。”张雨鑫转过身,取下含在口中的波板糖,...
(感谢my潇宝 @一条海带榨成汁 实力配图T T文末还有3p 感激涕零!)
阅前须知:
性转设定
下课铃打响时,黄奉贤刚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
流畅的墨水在作业本上轻快地划下句号,他长呼一口气,盖上笔帽,收拾书包站起身。
“阿黄,你数学作业搞定了?”
“放抽屉了,自己拿。”
“好嘞!不愧是副班长,简直菩萨心肠...”
同桌喜滋滋地说着,从课桌抽屉里翻找出了一本本子。翻开一看,上面却只写着一行大字:
“何晓宇是笨蛋...?!喂!黄奉贤!”
“人早走了。”
值日的张雨鑫拖着扫把从何晓宇旁边经过,慢悠悠地给他补了一刀。
“哎,叉叉,要不你的借我抄?”
“我还没写啊。”张雨鑫转过身,取下含在口中的波板糖,往教室后排努努嘴,“你去抄李易桐的,他写完了。”
“李易桐的啊?”何晓宇看了看还在座位上酣睡的某人,愁眉苦脸,“那我还是自己做吧。”
“得了吧,你俩还有啥好嫌弃的,上回考试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
张雨鑫一边碎碎念,一边踱到教室后方,她甩下扫帚,开始拼命摇李易桐的肩膀:“醒醒!醒醒!地震啦!”
“啊?!地震了?!”
李易桐瞬间惊醒,抱着脑袋就打算往课桌底下钻,但很快在张雨鑫的嘎嘎笑声中回过神来,气得直吐血:“张叉叉,你骗我!”
“本叉总好心好意叫你起床,是怕你一不小心睡过头被锁在教室里,到时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突然间狂风暴雨雷鸣闪电...”
张雨鑫越说越入迷,不禁乱比划起来,李易桐受不了她间歇性的神神叨叨,干脆又趴回桌上。
“诶,你知道黄奉贤坐哪儿的吗?”
“就何晓宇旁边啊。”
“喔。”
李易桐隔着一二三四五,正好五排桌椅眯着眼打量这位半年同窗的课桌。干净整洁,排列有序,无聊到他不禁打了个哈欠。
“关于奉贤学长的一切,全部都最喜欢了。”
李易桐轻松利落地写完情书,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确认好后,趁着午休将这封信塞到了黄奉贤的抽屉里。
谁知刚出教室门就撞上了被告白的正主。他的手上还拿着学生会的材料,估计是刚开完会回来。
李易桐摸了摸鼻子,难得有些心虚,而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的黄奉贤只是瞥了他一眼,两人擦肩而过。
提醒音响起,是小学妹的询问:
——学长搞定了吗?
——必须的,我可是你卡哥哥好嘛。
李易桐回想起那封饱含着真心实意真情实感的代笔情书,不禁为自己那颇有造诣的语文水平而沉醉不已。
他站在门边,自得的回完信息,一抬眼,黄奉贤高高瘦瘦的背影映入眼帘。他正在逐一审阅会议的材料,皱起眉认真思考的样子…怎么说呢?还是有一点点帅的嘛。
李易桐抄起手臂,突然有点理解了小学妹的眼光。
有一必有二。不知道还有没有三,总之李易桐已经开始着手写第二封情书了。
上回的情书虽说得到了黄奉贤的拒绝,但据传这还是入学这么久以来这位闷骚型学长第一次对于告白做出了正面回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优待了——虽然李易桐自掏腰包,在校门口买了足足十七个蛋饼,才算安抚好自家小学妹的一地少女心。
收到良好反馈的李易桐更加信心爆棚。这日听闻隔壁班友人暗恋学生会会长赵粤多年,正苦于无法一诉衷肠,侠肝义胆迅速上线,直接给包办了代写投递一条龙服务。
“丹妮啊,你想要什么风格的情书?”
“内敛含蓄这套已经不靠谱了,我给你来个大胆利落直击心房的,保管有用。”
“你听听啊…啊,赵粤学长,你就像是生长在我心里的一株霸王花...”
李易桐正坐在台阶上有感情的背着情书,听见楼下传来说话声:
“阿黄,上次话剧审查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你放心。”
“好,那这次可以提交给老师了,以及演员那边是不是还缺几个人...”
李易桐将电话火速挂断,三步两步跑到楼上,趴在栏杆张望。
是赵粤和黄奉贤。
今天又是学生会例行开会的日子,李易桐早早就翻进了会议室,将情书夹在了赵粤的会议材料里——粉红色的档案夹,准没错。
既然正主已经就位,他李易桐也算是大功告成,可以开溜了。
李易桐扬起头,乐哉悠哉地走出教学楼,盘算着中午是不是该去吃顿咖喱饭犒赏一下如此助人为乐的自己。
“阿黄,你在看什么?”
“啊,没…”
黄奉贤的视线从窗外收回,他轻咳了两声,指了指讲台上的粉红文件夹。
“修改后的材料我放你档案夹里了,你看看?”
“昨天不是已经看过word版了吗?”
赵粤嘟囔着翻开档案夹,将里面的黄色夹子抽出来,递还给黄奉贤。
“还是赶紧把话剧人选找好吧,再不搞定,我都要被袁雨桢的短信逼疯了。”
回想起袁雨桢的扰民功力, 黄奉贤只得默默点头,他接过文件夹,坐回自己的位置。
学生会的成员们陆陆续续到齐,会议正式开始。
黄奉贤仔细地复查着需要提交给老师审议的话剧材料,手刚从说明划到剧本部分,便发现了静静躺在几行台词间的一封情书。
黄奉贤不动声色的将情书拿出来,来回端详信封上的几个字:
“致我亲爱的赵粤学长❤”
“阿黄,你干啥呢?”坐在一旁的冯硕凑过来好奇地问,“乐成这样。”
黄奉贤笑着摇头,他匆匆收起信,推开冯硕的大脑袋:“开会呢。”
“那么最后一件事,话剧社那边的名单里还缺两个群演,要求是空闲时间比较多的男生。大家如果有人选推荐的话,可以联系我们文艺部的部长冯硕,或是话剧社社长袁雨桢…”
袁雨桢是个奇男子。
这点是众人公认的事实。
他曾经在作为学生代表进行全校演讲时高唱了一曲《自由自在》震惊四座,也曾在教学楼高挂“曾校长蒋云喜欢你”的大红条幅只为报复同桌,据说他错过三十周年校庆晚会主持的原因是不小心把自己锁在了厕所。
对于画风如此妖魔,脑回路如此清奇的人,李易桐万万不敢回绝他的请求。
“好吧,我去还不行么?”
“真乖。”
袁雨桢抛下个媚眼,示意冯硕安排好这位苦力,风风火火的走了。
“卡宝,不就是个话剧群演么?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冯硕拍拍李易桐的肩膀,欣慰地看着他。
“说得好听,你倒是自己上啊...你好歹也是文艺部的部长吧?”
李易桐气鼓鼓地说。
“咳,我这不是忙着吗?你别忘了我还是咱班的班长啊,事儿可多了。”
“虚伪!冯二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和陆铁柱...”
还没说完,李易桐就被冯硕强行捂住了嘴。冯硕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温柔极了:“明天中午放课后去大礼堂排练,知道了吗?”
“知道了...”李易桐从牙缝间艰难地挤出这三个字。
“好咧,那啥我就先走了啊,大兄弟你多保重。”
冯硕走到一半,又突然折回来。
“对了,副班长到时候跟你一起去,你记得等等他。”
原来这家伙还是副班长,怪不得上课坐得像根竹竿一样。
从食堂回来后,李易桐便趴在了桌子上。他隔着五排课桌椅的距离,懒洋洋地看着前方笔直端正的黄奉贤。
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做题,一道又一道。也许是碰到了难题,在做了好一阵后,他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开始不自觉地玩起了钢笔。李易桐的视力很好,能清楚地看见他转笔的动作,灵巧又洒脱。
而他手就和他的转笔一样好看,指节分明,白皙纤长...
“啪嗒。”
笔掉到地上,黄奉贤俯下身去捡,抬起头时恰好撞上了李易桐的目光。
四目相对。李易桐迅速别过脸,不自然地咳嗽。
“很快就好了。”
“啊?”
“我说,我很快就写完题了,可以再等等吗?”
黄奉贤说。
“你写吧,反正离排练还有好一会儿。”李易桐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
“谢谢。”
黄奉贤转过身,继续写起作业。
“...对了,你吃过饭了吗?”李易桐问。
“还没。”
“大中午的怎么能不吃饭,等下又要排练,没时间吃啊。”李易桐一蹦三尺高,他走到黄奉贤身边,一屁股坐上课桌,“人是铁饭是钢,走吧,先去吃饭吧。”
黄奉贤的笔在纸上滞留片刻,泅开了一小片墨渍。随后他盖上笔帽,慢吞吞地站起来。
“好。”
黄奉贤和李易桐是同班同学。由于分班机制,相识已有半年,但彼此交集却少得可怜。
黄奉贤只会在数学课的点名答题时,留心到被老师“偏爱”的李易桐。
而李易桐也只有在班级和学校开展活动那会儿,才会注意到作为优秀班副和学生会干事的黄奉贤。
倒不是存在感不足,实际上两人各自都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好友圈重合度也很高,只是一直以来李易桐都笃定他们相性不合。
对,相性不合。
——那个看起来高高瘦瘦,成绩特别好,平时很少讲话的黄奉贤,一定很难接触吧?
——不会啊,哦...像你这么咋呼的人,那是蛮难的。
李易桐不喜欢自讨没趣,然而打小话唠这个毛病就是改不掉。尽管冯硕的话仍在耳边回荡,可在和黄奉贤走了两百米后,他还是忍不住讲起了一些有的没的校园琐事。
你平时都是先写完作业在吃饭的吗?你最喜欢吃啥?我特别喜欢吃食堂三楼的咖喱,今天排练的内容多不多?我们什么时候开演...
出人意料的是,黄奉贤都一一应答了。虽然语气不咸不淡,李易桐心里却莫名窃喜起来。
他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那个...听说,我小学妹给你写情书了?”
“你小学妹?”
“易嘉爱。”
“哦...”黄奉贤看了看他,“写了。”
“那,那你觉得她写得那封情书...怎么样?”李易桐很努力地伪装出漫不经心的意味。
黄奉贤往嘴里塞下一口饭:“说实话,挺幼稚的。”
“啥?!”
“不过你学妹还是蛮可爱的。”
黄奉贤喝完汤,放下碗后认真地说。
“我和他就是相性不合!”
午睡前给冯硕发的最后一条短信,成为了梦境的主题。
梦里的黄奉贤不知道给谁写了一封长长的情书,刚好被李易桐捡到了。李易桐只看了两眼,就甩到了地上:“幼稚!”
“...什么?”
李易桐惊醒,黄奉贤站在他面前,一脸莫名其妙。
回想起那个梦境,李易桐蹭地就站了起来,飞快跑出教室。
“你去哪儿?”
“我...”
“等下不是还要去礼堂排练么?”
“你先去,我有事情!”
“...倒是把口水擦擦啊。”
黄奉贤看着他慌张逃离的背影,无奈地说。
李易桐比约定好的排练时间晚到了五分钟。
袁雨桢痛心疾首地数落他,“这才排练第二天,你就迟到,在话剧社你这样是要被开除的啊发卡...”
李易桐连连道歉,低眉顺眼的样子像只无辜的海豹。袁雨桢过完嘴瘾后就放他去了后台,李易桐匆匆换完服装,小心翼翼地摸上舞台。
黄奉贤紧挨在他身边,但他只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台上的主角正在进行深情独白,然而蹩脚的普通话却让整个表演显得滑稽又搞笑。
两个人蹲在群演的预备点,听了三十秒,终于忍不住双双笑场。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严肃正经的啊?”李易桐低低地问。
“不知道。”黄奉贤摇头,“他是不是叫曾瓶瓶?”
“对。”
“校庆晚会的时候好像看过他表演。”
“那天我翘了。”李易桐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继续小声地说,“不过听说他是话剧社的主力。”
“是么?”
“没有想到吧...可能是因为他是曾校长的孙子?”
黄奉贤了然地点点头。
“你似不同的,唯一的,搂软的...”
台上的曾瓶瓶继续认真坚定地念着独白。
“他在说什么啊?”李易桐将头凑近黄奉贤。
黄奉贤侧过头,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
“你是不同的,唯一的,柔软的,干净的,天空一样的...”
李易桐有些恍惚的看着他,紧接着在袁雨桢的催促中回过神,狼狈地跑上台。
之后的几天午休,李易桐都在和黄奉贤一起排练话剧。由于人手不足,需要他们出场的频率很高。好在台词量少,有时候赶上下午加排,袁雨桢和赵粤也会请他们吃晚饭,所以过程还算轻松愉快。
一来二去,李易桐和黄奉贤也就逐渐熟悉起来了。
黄奉贤有个习惯,喜欢写完数学作业才去吃饭。李易桐看不惯又没法给他纠正,于是每次都帮忙带饭给他。
后来觉得夏天太热,懒得多跑一回,就干脆趴在教室里睡觉,等黄奉贤写完作业,再叫醒他一起去吃。
这天黄奉贤叫李易桐起床时,恰好被折回教室拿作业的冯硕撞上。冯硕把李易桐拉到外头,不怀好意地笑:
“你俩不是相性不合么?”
李易桐看了看正在收拾座位的黄奉贤一眼,咕哝:“其实他除了品味不咋的,人还行...不是,冯二狗,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冯硕坦荡荡地说。
“...你以为谁都跟你和陆铁柱一样啊?哥哥可是有不少好妹妹的人。”
“是是是,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冯硕还自顾自地唱起来了。
李易桐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正打算走进教室,听见冯硕说:
“我先说好,阿黄有喜欢的人了。 ”
“关我屁事!”
李易桐不耐烦地回复。
“李易桐,你最近很不在状态啊。”袁雨桢一边玩着指甲,一边忧心忡忡地说。
“说错词什么的我也不讲你了,光这两天你就摔了三回跤,我看着都替你疼。”他从随身小背包里掏出doge眼罩戴好,舒舒服服地倒在躺椅上,“你怎么回事?失恋了?”
“没有。”李易桐含糊应付着八卦心起的袁雨桢,偷偷看了眼正在换上校服的黄奉贤。
“要一起去吃晚饭么?”黄奉贤换完衣服问他。
“不了。”李易桐扬扬手机,眼睛眯成了海豹状,“约了妹子。”
“喔。”
黄奉贤简单回应后,径直出了礼堂。
李易桐放下手机,站在原地。他戳了戳袁雨桢,“问个问题,你知道黄奉贤喜欢的人是谁么?”
“没听说过啊。”
“这样...”
“怎么,有八卦?还是说,那个情书妹子跟他修成正果了?”袁雨桢若有所思。
“哈?”
“没什么,就是上回不是有妹子给他写了情书嘛,我们有问过这茬,这个万年闷骚居然夸了那妹子,说她情书写得很可爱,你说神奇不神奇...”
袁雨桢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李易桐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话剧预演那天,李易桐的发挥意外的出色。
最后面几场没有他的戏份,于是还没等到谢幕,他就先换了衣服走人,独自跑到了大礼堂的天台。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易桐回过头,是黄奉贤。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问了下冯硕。”
“好吧。”
李易桐耸耸肩,转过头,继续看着天台的风景。
“你今天表现得很好啊。”
“...是吗?有多好?”
“我想想啊...也比我差一点吧。”黄奉贤煞有其事地说。
“靠,你的水平明明和曾瓶瓶差不多。”
李易桐不甘心的反驳,紧接着两个人都笑了。
楼下传出雷鸣般的掌声,看来是谢幕了。黄奉贤歪着头问他:“赵粤之前说晚上要去庆贺一下,你去吗?”
李易桐想了想:“...去呗,反正是会长大人请客。”
黄奉贤的手从裤兜里抽出来,递到李易桐面前,李易桐鄙夷地看着他,于是黄奉贤又向前伸了一点。这下李易桐妥协了,他抓着黄奉贤的手,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好瘦啊。”
站稳后的李易桐又捏了捏黄奉贤的手,黄奉贤给了他一个白眼,飞快地插回了裤兜里。
“装什么酷啊。”
“我不用装,我本来就很酷。”
“自恋。”
“话唠。”
“矮子。”
“就三公分好吧?”
“那也是矮子。”
“...好热啊,热死了。”
和赵粤他们聚餐。酒足饭毕,袁雨桢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下来后,勺子指向了黄奉贤。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黄奉贤黑线:“大冒险吧。”
曾瓶瓶敲着筷子欢呼:“请向在座愣意一位女森森情告白——!”
“好吧。”黄奉贤挠了挠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易桐似乎看见他对他笑了一下。
黄奉贤挑了一同排练话剧的某位女生,开始认真地念起来:
“致我亲爱的李同学...”
“什么时候我是开始注意到你的存在呢?大概是半年前的时候吧...”
“在你的身上,真的是有一种不同于他人的气质,在班级里,你能与每个人都相处得非常好...”
“越是靠近你,就越想更多的了解你,直到现在,已经无法自拔,深深地喜欢上了你...”
“关于李同学的一切,全部都最喜欢了。”
李易桐傻在当场。
面对四下越来越多的起哄声,赵粤出来压场子:
“什么他特地准备好的,明明就是抄别人给我写的信。”
于是起哄变成了一片嘘声。
“错。”黄奉贤轻描淡写地说,“明明大部分是出自我的。”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那封情书啊,背得那么熟。”袁雨桢亮出土拨鼠一样的门牙,饶有兴致地说。
“是挺可爱的。”
“那就去追啊。”李易桐突然插嘴,“觉得可爱,就去追吧。”
“有这个打算。”
黄奉贤直视着李易桐的双眼,将手中那罐啤酒一饮而尽。
“发卡之前是不是没喝过酒啊,醉成这个德行...”赵粤无语凝噎,将醉成一滩烂泥的李易桐搀到黄奉贤怀里,“交给你了啊,加油。”
“知道了。”黄奉贤说。
他调整好姿势,半背半搀着李易桐,艰难的走在返校的路上。
“其实吧,我今晚读的那封信...”
黄奉贤还没说完,李易桐突然打断了他:“我钥匙掉了。”
“什么?”
“我宿舍的钥匙掉了。”
“明天再去找吧,我先送你回去,你舍友应该在的...”
“我的钥匙掉在礼堂了...”李易桐认真地说,“陪我去找吧。”
黄奉贤刚关上礼堂的门,李易桐便怎么也拦不住地飞奔到了舞台上。
“你今晚喝了多少啊?”
黄奉贤无奈地问,李易桐并没有管他。
他站在偌大的舞台上,脸色酡红,身板却笔直笔直。他张开双臂,开始学着曾瓶瓶的模样: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通常的形状,像在电影里……”
黄奉贤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慢慢的登上舞台,也学他背起了这几天听得滚瓜烂熟的台词,“你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有点湿乎乎的,奇怪的气息。”
“擦身而过的时候,才知道你在哭...”
黄奉贤愣住了,因为他发现,李易桐在哭。
就着炽烈的灯光,他的眼睛一片通红。
首演终于开幕,李易桐和黄奉贤却缺场了。
他们坐在天台上,彼此紧挨着对方。
其实之前李易桐一直都想不通,为何曾瓶瓶会成为话剧社的主力。他的普通话明明有够蹩脚,还经常性忘词。
直到开始排练后,他才发现,无论多少次他都能大声又坚定地说出那些夸张又富于戏剧性的台词,虔诚得一如既往,令人动容。
后来预演前,他找曾瓶瓶问过一回,曾瓶瓶说,因为他的心中有爱。
李易桐不是很懂曾学,于是曾瓶瓶让他跟他复述了一句说是最能体现情感力的台词。
“不似则样的。”曾瓶瓶摇头,“你要想着你喜欢的人。”
于是李易桐很不情愿地想着黄奉贤,又说了一遍。
“看吧,就似则样啦。”曾瓶瓶笑着说,“我奶奶就似则么教我的!”
“他让你念了哪句?”
黄奉贤问。
“你听。”
李易桐指了指楼下,然后凑上前,吻住了黄奉贤。
“你是不同的,唯一的,柔软的,干净的,天空一样的...”
“你如同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END-
番外①
“诶我想起一件事...你是从头到尾都要出场的对吧?”
“是啊。”
“...那你首演那天还没谢幕,就来找我?”
“对啊。”
“...靠,我白哭了!”
“是啊哈哈哈哈哈,哎!你打我干嘛...”
番外②
李易桐在教室里睡过了头,他把原因总结为都是黄奉贤去外地参加数学竞赛的错。
发完谴责的消息后,手机屏幕一闪一闪,自动关机了。
李易桐赶紧跑去检查门窗,紧锁。
“靠!”
屋漏偏逢连夜雨,突然间一阵雷鸣闪电,夏天的雷雨总是猝不及防。
“张叉叉,你这个乌鸦嘴!”
李易桐吓得直哆嗦,只好在心底暗暗诅咒张雨鑫以后只能吃得下一碗饭。
“发卡!你在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不复一贯的沉稳从容,颤抖得厉害。
李易桐傻傻地看着撞门而进、浑身淋湿的黄奉贤,又傻傻地想——
原来夏天的爱情也总是猝不及防。
如何把人物写得立体 byChuck Palahniuk
转出来看一眼 看看有好处。另外,文写好了自然有人买账 不要心急 热度什么的真的不重要啊…有钱买热度不如多买点书看充实自己。
再拎出来看一遍
- 我不得不深沉地给赞
我有...
转出来看一眼 看看有好处。另外,文写好了自然有人买账 不要心急 热度什么的真的不重要啊…有钱买热度不如多买点书看充实自己。
再拎出来看一遍
- 我不得不深沉地给赞
我有特殊的写作技巧
刚刚在知乎上看到一个讲“如何描写人物”的问答,觉得非常非常的有用w
分享者原帖传送门在这里→http://www.zhihu.com/question/22411485
英文原网站传送门在这里→http://litreactor.com/essays/chuck-palahniuk/nuts-and-bolts-%E2%80%9Cthought%E2%80%9D-verbs
如果可以请前往知乎贴为分享者点赞,Chuck Palahniuk的网站我没搞懂怎么弄(´・_・`)(英文盲)
以下是内容↓↓↓
@谢熊猫君
我自己的写作水平很差,我只是来节选一下著名作家Chuck Palahniuk(《搏击俱乐部》作者)的建议(Nuts and Bolts: “Thought” Verbs):
从现在开始,在接下来最少半年内,你不可以使用“思想动词”。
思想动词包括:想,知道,理解,意识到,相信,想要,记住,想象,渴望等等等等你喜欢用的动词。
思想动词还包括:爱和恨。
还有些无趣的动词,比如“是”和“有”,也要尽量避免。
在接下来的半年内,你不可以写出这样的句子
>李雷想知道韩梅梅是否愿意晚上和他出去约会。
你必须写这样的句子
>这是一个早上,李雷错过了昨晚的最后一班列车,所以只能支付了高昂的打车钱回家。回家后他发现韩梅梅在装睡,因为韩梅梅从来不曾睡得这么安静过。以往,韩梅梅只会把自己的那杯咖啡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这一天,两个人的咖啡都加热好了。
你的角色不可以“知道”事情,你必须把细节展现给读者看,让读者自己“知道”到这些事情。
你的角色不可以“想要”一件东西,你必须把这件东西描述给读者听,让读者自己“想要”这件东西。
你不可以写
>李雷知道韩梅梅喜欢他。
你要这样写
>课间的时候,韩梅梅总是会紧紧地靠在李雷经常打开的储物柜上。她单脚站着,另一只脚的高跟鞋则顶在储物柜的门上,留下一个高跟鞋底的印记,也留下她的香味。这样当李雷来使用储物柜的时候,密码锁上就会有她的体温和香味。到了下一个课间的时候,韩梅梅又会靠在那里。
也就是说,你在描写人物的时候不可以走捷径,只能描写感官细节——动作、气味、味道、声音和触觉。
通常来说,写作的人把“思想动词”用在段落开始,先用这些思想动词陈述了段落的骨架,然后再来描绘。例如:
>凯特知道她这次赶不及了。车辆从远方的桥那边就开始堵塞,挡住了八九个公路出口;她的手机电池用尽了;家里的狗还没有人带出去溜,这下肯定要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她之前还答应了邻居帮忙给花浇水……
你看,开头那一句“知道”把后面的那么多描述都给剧透了。不要这样写,如果你真的想写“知道”,那你可以把这句话放到段落的最后面,或者干脆改写成
>凯特这次肯定是赶不及了。
思考是抽象的,知道和相信是无形的。你只需要用有形的动作和细节来描述你的角色,然后让读者来“思考”和“知道”,你的故事写出来就更好了。
爱与恨也是。
不要直接告诉读者
>露西讨厌吉姆。
你应该像个法庭上的律师一样,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讲,把“讨厌”的证据一个一个列出来。
>早上点名的时候,老师刚念完吉姆的名字,在吉姆刚要答到的时候,露西轻声的说了句‘呆逼’。
刚开始写作的人常犯的一个错误就是把他们写作的人物孤立起来。作者可能在写作的时候是一个人,读者在读书的时候可能是一个人,但是你笔下的人物只可以在很少的时候是一个人的,因为一个被孤立的人物会开始“思想”。
马克开始担心这趟出门会花太久的时间。
更生动的写法是这样的
>公车时间表说车12点的时候回来,马克看了下表,已经11点57了。这条路一路看到头,都没有公车的影子。司机肯定是在很多站之外的地方偷懒停车睡午觉呢。司机在会周公,马克却会因此而迟到。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司机可能还喝了点小酒,最后载着马克开着开着就撞了……
一个被孤立的人物会进入想象和回忆中,但是即使这样,你也不可以用”思想动词“。
而且,你也不可以用”忘记“和”记得“。你不可以写
>莉莉还记得吉姆是怎样给她梳头的。
要写成
>大二那年,吉姆会用自己的手温柔的给莉莉梳理长发。
不能走捷径,要写细节。当然,尽量不要让人物孤立,让人物互动起来,让他们的动作和语言和展现他们的思想,你作为作者不要去干预你的人物想什么。
另外,在你努力避免使用“思想动词”的时候,尽量减少“是”和“有”这样单调的动词。
不要写
>“安的眼睛是蓝色的”或者“安有蓝色的眼睛”。
要写成
>安轻咳了一下,用左手轻轻的拂过脸庞,把烟从她蓝色的眼睛旁边拍散,然后她微笑着说……
尽量少用“是”和“有”,试着把这些细节掩藏在人物的动作后面。这样,你就是在展现你的故事,而不是简单的说故事。
你如果真的按我说的在写作时候给自己这些约束,你一开始会很讨厌我,但是过了半年之后,你就可以不再纠结这些约束了,到时你就习惯了这样的写作方法。
↑↑↑以上
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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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
想要完全避开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就比如食堂一共三层楼,教室都是同一间,连家其实也就是住隔壁。所以即使刻意在放学后逗留一阵子,也会无奈地发现对方也同样选择了逗留,于是只能在路口尴尬地撞见彼此。
结论就是,无论怎么躲藏,她总有遇见那个人的机会。
李艺彤有点心烦,也有点无措。
“娜姐,娜姐,”她紧紧拽着身旁人的衣角,埋着头,压低了声音。“帮我打掩护!”
万丽娜习以为常,身子朝她那边挨过去,假装在与同行的好朋友聊天。黄婷婷前脚刚从楼梯口上来,万丽娜一个侧身将勾着身子的李艺彤遮得刚刚好。直到一直畏畏缩缩埋着头的人瞧见黄婷婷一如既往猫着背走进教室,直起身子长长地松了口气,万丽娜才朝一旁退开两步,...
想要完全避开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就比如食堂一共三层楼,教室都是同一间,连家其实也就是住隔壁。所以即使刻意在放学后逗留一阵子,也会无奈地发现对方也同样选择了逗留,于是只能在路口尴尬地撞见彼此。
结论就是,无论怎么躲藏,她总有遇见那个人的机会。
李艺彤有点心烦,也有点无措。
“娜姐,娜姐,”她紧紧拽着身旁人的衣角,埋着头,压低了声音。“帮我打掩护!”
万丽娜习以为常,身子朝她那边挨过去,假装在与同行的好朋友聊天。黄婷婷前脚刚从楼梯口上来,万丽娜一个侧身将勾着身子的李艺彤遮得刚刚好。直到一直畏畏缩缩埋着头的人瞧见黄婷婷一如既往猫着背走进教室,直起身子长长地松了口气,万丽娜才朝一旁退开两步,故作嫌弃地拍拍先前跟她挨在一起的地方。
“有这么怕她?”万丽娜边说边偷偷朝教室里张望,黄副班已经乖乖地在座位上坐好,鼻梁上一副略显笨重的眼镜,安静的侧脸简直是标准的好学生。“我觉得学姐人挺好的,”比李艺彤低一个年级的小学妹拢了拢一缕细碎的耳发,放低了声音,“而且她跟发卡你,也没有坏到这样吧。”
就像突然踩着钉子,李艺彤将她一把拉离门口,选择性无视掉学妹不解的眼神,她尴尬又慌张地信口胡扯着些什么,而说的内容却像圆规画圆,一圈一圈地远离圆心最碰不得的那个名字。
“……”哪有学姐比自己同龄的同学甚至年级更低的同学还幼稚的事情?万丽娜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
李艺彤好像在说话,但万丽娜没有听见。她踩着上课铃的开头跑回了教室,只留下李艺彤一个人在原地别扭。一直到最后,幼稚的学姐小声地嘟囔着什么,眉尖快皱成一座小山丘,踩着铃声的尾巴溜回自己的座位。
你知道……
你又知道什么?
老师迟到了片刻,教室里乱哄哄一片。班长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无奈之下只好由副班长起身组织纪律。
“安静,安静。”她扶了扶眼镜,四周依然吵闹不堪。
其实李艺彤总是很想在这种时候帮她一把的,总觉得,像她那样的女生就该被人护着。
她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手却忽然捞起厚厚的一本辞典砸在桌上。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喋喋不休的高中生们一下噤了声,规矩地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笔尖。
李艺彤坐在教室的另一头,离她很远。她纤而窄的肩甚至一点动摇也没有,扎成马尾的头发随动作轻轻扫过,过分宽大的校服领口露出一点白皙的肌肤。
所以,就像刚刚那样。她自己其实什么都做得到,不需要谁来帮她,也不需要有谁陪在旁侧。这是一直到后来她才知道的,并且现在明白得很彻底,黄婷婷根本不需要她来保护。
冯班长揉揉眉骨,朝后排李艺彤眯了眯眼睛。
一个人会为了什么原因躲着另一个人?有很多很多原因,但总之在一开始,她们并不是这样的。
“阿黄。”课间冯薪朵陪黄婷婷去接水,和往常一样选择了绕一圈从前门回教室。
“我们能不绕圈了吗?积少成多,你算算我们多走了多少路了……你要干啥啊?”
黄婷婷却没有想改变路线的打算,她低着头拧好瓶盖,“减肥。”
“……”
早一些的时候,大概两三个月之前,都还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她还能挽着李艺彤的手,听着那人喋喋不休,不厌其烦地应着。
天气已经慢慢热起来了,两个人贴在一起真的很热。黄婷婷伸手去推她的脸,她却很不要脸地粘得更紧,一边还吵着说女孩子的脸怎么能这么推。
黄婷婷不是一定要有人陪的那种,或者说本质上不是很喜欢亲近别人。不过偶尔会有小猫来蹭她的裤脚时,她倒是会蹲下身子,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所以你是觉得我像小猫小狗哦?!”
吃饭时听她说起,李艺彤愤愤不平。委屈的模样莫名有点好笑,让黄婷婷想捏捏她的脸颊。她努力忍住笑,给李艺彤碗里夹了一块排骨,说:
“是啊。”
你幼稚、孩子气、像小朋友,不是小动物是什么?
——可是我对你,并不是对小动物那样的。
秉着关心学姐的态度,万丽娜找到了张雨鑫。毕竟这个学校有什么八卦,找叉总是没错的。
“咦,你想知道发卡的事呀,”张叉叉贼兮兮地一笑,伸出五个手指,“要这个数。”
“叉总你怎么收钱啊!太过分了吧!”
“谁跟你说我要的是钱了?”
“哎?”
“欢乐豆。”
“……”
万丽娜黑线,很想请她看看校规上白纸黑字写的“严禁赌博”。
在点开手机确定余额之后,叉总心满意足地开了金口。
“事情要从一封信说起。”
某一天,黄婷婷收到了一封信,没有落款,字体不好看,有点像小学生,可是却一个一个地乖乖贴着线格,密密麻麻的,很工整。
“婷婷桑婷婷桑,信上说什么?”
彼时黄婷婷正一言不发地看着信,对于从身后突然钻出的脑袋,她并没有很在意。
“我收的是封情书。”她朝身后瞟了一眼,“写信的人肯定幼稚死了,看字都看得出来。”
“唔……这样哦。”
“一定还冒冒失失的,你看。”她手指的是几处黑疤,像墨水抹的一团,丑死了。
“嗯……”
黄婷婷又朝后看了眼,李艺彤趴在她肩膀上,抿着嘴好像是在笑,眼睛紧紧盯着她的指尖。
“而且还是个胆小鬼,不然怎么连名字都不敢写……”
“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
“……”
李艺彤没有说话了。过了半晌,她像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
“那……那婷婷桑觉得这封信怎么样呢?”
“嗯?什么怎么样。”黄婷婷说着将那封信折好,放进抽屉。“没什么怎么样啊。”
那天是四月的某一天,突然落下的雨也是沾满春天气息的雨。李艺彤和黄婷婷照常一起走回家,而李艺彤却难得的安静,把自己老早就放在书包里却从来没用的伞拿了出来,自己撑着。
在以前,其实一把伞就足够了。
“然后呢?”万丽娜拿了根pocky,草莓的甜香在空气里弥散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张雨鑫摊手。“你要想知道,就自己琢磨琢磨呗。”
“……这我哪琢磨得出来。”她在心里悄悄骂了声张叉叉是奸商,抬头张望对面。李艺彤她们班在对面的楼上,从她这里恰好能看见。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在上体育课,所以教室里都没有人,除了某个天生药罐子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宁愿牺牲锻炼的机会待在教室写作业的副班长。
万丽娜叹气,“我可懒得管了。”
教室的外面,另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长发被她高高束成马尾,显得清爽而干净。
七月中旬,天气热得不行,趴在树上的知了似乎都懒于鸣叫,空气潮湿得快要渗出水。
梅雨季。
难得不用上晚自习的日子,一个班的人几乎瞬间全部走掉。空荡荡的教室里,除了空荡荡的桌椅只留下课文没背完的李艺彤和习惯性多上一个小时自习的黄婷婷。
一颗汗珠从脸颊滚落,刚好落在课本上她用钢笔写的笔记上。她下意识用手背去蹭,然而墨水的字迹在浸过后就变得容易脱落,很快那个可怜的单词就成了一团黑黑的墨渍。
她和黄婷婷几乎坐在教室对角线的两个顶点,是这个小空间里能办到的最大间距,可李艺彤仍感觉压抑得很闷。
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变得自己都好像不认识自己。总觉得好像过去很久,可稍微想想,不过两三个月。
是该从李艺彤自己撑起伞,在界定线另一侧自己一个人走那刻算起,还是该从她想一如既往地去牵黄婷婷的手却被她轻描淡写地避开那刻算起呢?她们好像都变成了讳莫如深,三缄其口的胆小鬼,守着一个埋藏得极深的秘密。
窗外忽然刮起风,虚掩的门被风吹的带着一点响声合上了。梅雨季雨水多而绵长,雨点从开着的窗口洒进来,把李艺彤的书淋湿一大片。摸遍全身也没有摸到纸的李艺彤连声暗叫糟糕,正欲用袖子去蹭时却被一双手捉住了手腕。抬头看的一瞬间她下意识缩回手,下一秒又觉得有些失态,手指绞着校服下摆,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一直在躲的人。
“给你纸。”黄婷婷从包里拿出卫生纸,见李艺彤扭扭捏捏偏着头不肯接,她抽出一片自顾自替她小心地擦拭。
“嗯,谢谢……婷婷。”
“李艺彤。”黄婷婷叫了声她的名字,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习惯,毕竟这还是两个多月来的第一次。“李艺彤。”
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叫自己的名字,李艺彤把下摆揪得更紧,“嗯?什么?”
“李艺彤,”她又叫了一遍,舌尖舔过有些干燥的嘴唇。“你的字虽然很幼稚,但是其实不难看的。”
“你不用改……其实我很喜欢。”
李艺彤惊讶地睁大眼睛,唇形动了动,却没能发声,迟钝的大脑还没咀嚼透方才那几句话的含义。
“那封信,是你写的,对不对。”黄婷婷用陈述的口吻说,声线微不可查地打着颤。她目光没再游离,视线聚焦在眼前的女孩子身上。
李艺彤觉得脸上快烧起来,她咬着下唇,点点头。
这种情况我应该道歉吧?
“那个时候是我太幼稚了,对不起……婷婷……阿黄你不要误会,我不是……”
“婷……”
李艺彤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的手被黄婷婷握住了,一点一点,用指腹抚着分明的骨节。
所以甚至她们躲开彼此的原因都是一样,因为担心,因为不确定,害怕对方会错意,以一种错误的姿态伤害到对方,干脆躲得远远的,企图以距离回避交集,藉由此来避免受伤。
现在终于意识到,既然两个人都想着相同的事,那么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秘密。
一直以来都把那个人放在了一个重要的位置,一开始费尽心思的讨好,或是成为习惯的温柔;到后来唯一的特殊对待,乍看之下最疏远而苦涩的区别待遇,小心翼翼到不敢靠近,到头来也只是为了那个人不要受到伤害。
“婷婷桑……”李艺彤啪嗒啪嗒掉下眼泪来,瓮着声音,终于又叫出了那个名字。而黄婷婷同样红了眼圈,下意识的动作却是用袖子去擦眼泪,突然之间又有点想发笑,自己竟然也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幼稚鬼了。
“嗯。”
“婷婷桑。”
“嗯。”
“婷婷桑。”
“嗯。李发卡。”
梅雨季快要过去了。
时间好像过的特别快
下半年的不顺遂让我几乎都忘记了上半年发生了什么
订了回学校的机票 行程在手机弹出来时候显示2017.1.1
才反应过来 这一年已经要过去了
有朋友毕业离开
有朋友结婚生子
有朋友生意兴隆
有朋友仕途顺利
这一年好像大家发生了很多的事
好的坏的 给他们带来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昨天梦到一个场景 大家靠在一起看着电影
我起身去厨房倒酒
回来时候靠着墙突然不想坐回去
大家都好好啊
遇到的可爱的你们
想起来问自己
我是不是该待在这里
。
这样不好 我知道咯...
时间好像过的特别快
下半年的不顺遂让我几乎都忘记了上半年发生了什么
订了回学校的机票 行程在手机弹出来时候显示2017.1.1
才反应过来 这一年已经要过去了
有朋友毕业离开
有朋友结婚生子
有朋友生意兴隆
有朋友仕途顺利
这一年好像大家发生了很多的事
好的坏的 给他们带来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昨天梦到一个场景 大家靠在一起看着电影
我起身去厨房倒酒
回来时候靠着墙突然不想坐回去
大家都好好啊
遇到的可爱的你们
想起来问自己
我是不是该待在这里
。
这样不好 我知道咯
想一想 今年还是发生了不少好事的
比如说认识了你
:)
新年应该是要快乐的
所以 再见了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