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温|向哨】不尽冬(上)
向哨pa,战损✓
*大量私设,ooc全部归我
【序】
白塔到北境的距离是一百二十九公里。
冰原的边界常有狂风呼啸,有极寒低温,有一触即发的战争和两兵对阵。白茫茫的雪山伏线上方升起的从不会是充满希望的太阳,那些赤裸的黑色死土下掩埋的是无名尸骨,泼天浊血,还有无法被冠名的枪与矛,护身符和十字架。
而来去亡魂之间,或许有他想找的人。
(上)
周子舒不是第一次到北境来。
四年前,他随同秦怀章在这条王国边境线上接受过一批士兵——那是用敌国战俘换回的一批精英,百年难得...
向哨pa,战损✓
*大量私设,ooc全部归我
【序】
白塔到北境的距离是一百二十九公里。
冰原的边界常有狂风呼啸,有极寒低温,有一触即发的战争和两兵对阵。白茫茫的雪山伏线上方升起的从不会是充满希望的太阳,那些赤裸的黑色死土下掩埋的是无名尸骨,泼天浊血,还有无法被冠名的枪与矛,护身符和十字架。
而来去亡魂之间,或许有他想找的人。
(上)
周子舒不是第一次到北境来。
四年前,他随同秦怀章在这条王国边境线上接受过一批士兵——那是用敌国战俘换回的一批精英,百年难得一遇的优秀哨兵们被蒙着眼睛,脖子上拴着精钢制成的锁链,跨过茫茫雪原,回到他们的故乡。
周子舒讨厌透了北境的冬风。和王国任何一寸土地上的风不一样,北境的冬天是没有尽头的,寒风里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腥、杀戮和绝望。
白塔里近五代哨兵,用上百年不间断的战争和无数死亡与尸体,将边境线牢牢压在了雪原边域。
那一次交换并不顺利。北境陷在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巨大风暴中,领队的哨兵是光敏感体,因为雪盲而无法循着既定路线走出雪山。秦怀章一行赶到的时候,三十五个哨兵蹲在小小窑洞里冻的瑟瑟发抖,有几个已经陷入了浅度失温。
生理上的影响倒还好解决,可是哨兵们因为极端天气影响而猝然暴动的精神触须远远不是普通向导能够控制的——
所以周子舒来了。
他是北境白塔里唯一一个S级向导——联盟把他们这种人称作万金油。特殊的体质允许向导的精神触须同时与多个强等级哨兵进行对接,从而达到更好的安抚稳定效果。
周子舒盘腿坐在窑洞之中,金色的精神触手从他后颈椎处延伸而出,卷缚住空气中暴乱的哨兵触须。那些庞大的犹如章鱼触手般的红色软体慢慢地温和下来,躲回了它们的主体。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点——周子舒看见探出洞外的那一节触须。他朝它伸出手去——
一扇门挡在他们中间。
周子舒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他尝试触开那扇门,却发现表面光滑平整,并没有可供施力的结构。
哨兵的精神领域长时间暴露在可操控的范围之外是非常危险的。尤其是在这样未知的环境里——能够威胁哨兵生命的不只有狼群和毒物而已。
“还没好吗?”秦怀章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有什么特别难解决的吗?”
周子舒猛地睁开眼,发觉自己已是满头冷汗。他扯着秦怀章的袖子:“有一个哨兵的触须……”
“我知道。”秦怀章说。“我看见了。”
他在周子舒身边坐下,引他环顾四周。因为精神海暴动,所有的精神体都聚集在一起,相互交流安抚。这是熟悉的哨兵间表现焦虑和消除焦虑的一种表现。
而动物群之中,有一只格格不入的狐狸,横卧在裸露的岩石块旁,倦怠地打着盹。察觉到有人在观察,也只是懒懒地抬眼,没什么多余的动作。
周子舒对视过它那双蓝色的眼睛。
“他的精神触须一直是那样的——有一扇门,对吧?”秦怀章说。“那个人,是我们最厉害的武器。”
那是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人,小小一团缩在角落。他半张脸掩在兜帽下深沉的阴影里,叫人只看得清布料之外轮廓分明的下巴和几乎毫无血色的锐利唇峰。
周子舒没来由地感到熟悉。
“那是谁?”他问。
秦怀章的声音轻浅如叹息。“你不必多问。”
这个作为北境白塔最高等级领导人的老者,拍了拍周子舒的肩膀,第一次欲言又止。
他说:“我们没必要给他一个名字。”
后来周子舒又在北境白塔里遇见过那个人很多次。
秦怀章说的不错,他很特别。
那身白色斗篷是他最常见的装束,像一只寄居蟹的壳。有的时候在竞技场,才能见到他另外的样子——银色长发高高束起,在发尾编进一只不会响的小小铃铛。比他本人还要避世的狐狸总是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脚边,冰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嗜杀的血光。
他很漂亮,也很能打。周子舒从未见过那样高挺的鼻骨,那样如雪塑的皮肤,那样含情的眉目(尽管它们传递出来的感情冷得不能再冷),那样俊秀分明一张美人面——不知天上有无。周子舒也从未见过那样的杀招:第两百七十八次北境战争里,他就站在边境线后,看见白色的斗篷上溅起瓢泼血色,一柄刀竖进横出,辟入一条屠尽了亡魂的路。
“那是我们最厉害的武器。”秦怀章站在周子舒身边,叹道。
“可惜。”
周子舒从前听不懂。为何可惜,有什么可惜?北境白塔里有这样一个人,还愁将来百年不安定?
后来他懂了。
站在三重铁闸前,他用额头抵在探视窗的玻璃上,听见里头传来的嘶哑怒吼。
秦怀章把手放在他肩膀上:“不能摘下眼罩,记住了没有?”
周子舒点点头,迟疑道:“这里面……”
“不多说,不多问。”秦怀章亲手替这个小徒弟系上蒙眼的黑布。“好去好回。”
白塔里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哨兵们情绪波动大是很正常的,偶尔会有稍大幅度的暴动,也很轻易地能只依靠一个S级向导就平复下去。但是禁闭室里这个哨兵的状况要远暴烈得多——周子舒只在某些老旧的指导册上见到过。
粗大有力的金色触手猛烈地撞击探视窗的玻璃,无法控制的精神波动如海浪一般涌出来,顷刻间吞没整层大楼。禁闭室惨白的墙壁上攀附着无数干枯龟裂的藤条般的触须,然而总有新的覆在上面,往更高处延伸。有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周子舒听见他时有时无的喘息——那是哨兵。
秦怀章的手摁在周子舒后背:“如果精神结合做不到,你得学会用其它的办法。”
周子舒没有时间去思考。他感觉到面前的闸门非常迅速地打开了,秦怀章一把把他推了进去。
刹那间无数零碎的片段和混杂在一起的观感涌进他的大脑。特制的白噪音淹没了他,周子舒觉得整个人都跌进了无际的深渊大海,头顶的猎猎风声环绕着他,远方黑沉的浓云死死压着上冲的海面气流,形成一道翻卷的小型飓风——暴雨将至。
除此之外,更令人难以消受的是混杂在一起的五感。周子舒觉得自己在不停流泪,尖锐的头疼如一柄剑直插进天灵盖。他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喉咙里像是长满了青苔,又干又涩,除了嘶吼和呜咽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后背铺满了冷汗,长发湿透了盘在粘腻的后颈皮肤上,像一条夺命的蛇。
有人问他:“疼吗?”
周子舒精神涣散:“不……”
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了他面前。他拖着周子舒手脚,把他拉进黑暗的阴影之中。
“他们说你是来救我的。”那个声音说。“可我怎么看,你比我还要惨?”
秦怀章好像在门外大声喊着什么。周子舒听不清,他的耳边翻涌着一道很冷的人声。
“你看啊。”那个声音不带感情地续下去。“你在经历的也是我在经历的。你痛吗?”
痛。周子舒睁着眼睛,让头顶如瓢泼的汗蒙进视野。真的很痛。
他熟悉的那顶白色斗篷就飘在角落里。兜帽下一双很亮的眼睛在盯着他。
“你要怎么救我?”他问。“你自顾不暇。”
周子舒爬起来,挣扎着跪在他身前。“你放松一点……”
哨兵望着趴伏在地的周子舒,眼神有如怜悯。此刻他恍若真正的上位者,传说中能够拯救他的人向他跪拜着像是要乞求他的拯救。这不好笑吗?他想。我分明给不出。
而你竟也要不到。
“说吧。”哨兵掀开自己的兜帽,让一头银发披落满肩。“我要怎么做。”
他盘腿坐在周子舒对面,冲向导伸出他的手,张开五指。周子舒鬼使神差地握了上去,同他十指相扣——那一瞬间周子舒终于看清了这个房间里的全貌。金色的精神触手挤满了整间禁闭室,触须尖端在空气中狂乱地挥舞。
而面前这个哨兵背脊上黏附着无数只仿佛章鱼触须的吸盘,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想要突出似地,不断在他的后背皮肉上撞击出清晰可辨的手脚形状。这副景象周子舒曾经见过——母亲怀胎时,会充满爱意地看着自己的肚皮上因孩子惊动而产生的小小起伏。
被遮掩在斗篷之下的身体,原来是这副样子。
“周子舒!”秦怀章在门外的怒吼终于惊醒了他。周子舒闭上眼睛,探出自己的向导触须。他有过前车之鉴,不敢妄动,试探般去触碰那些游走在空气中的触手——却惊觉毫无阻碍。他再进一步,要用自己的触须安抚狂乱的精神波动,便发现哨兵的精神触手在他的触碰下变得非常温和而友善——甚至到了任人摆布的地步。
“那扇门。”哨兵忽然问。“那扇门,没有了是吗?”
周子舒一顿。“是的。”
哨兵忽然笑了。“原来是这样。”
他的精神触手被揽在周子舒的向导须中,两股不同的颜色拧结在一起。哨兵的观感同步地映射在向导的身上,周子舒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他自己的身影——这是哨兵视野里的景象。
或许这就是两性教科书上提到的精神结合吗?周子舒懵懂地想。
然而这才是第一步,持续波动无法平复的精神漫射才是眼下最棘手的问题。
“你知道怎么办吗。”周子舒有点笨拙地问他。“我没……”
“我要是知道,白塔还找你来干什么?”哨兵翻了个白眼,另一只手握住了周子舒的手腕。
他的指腹很凉,搁在周子舒掌心像一块久冻不化的冰。
“但是有人告诉我,精神结合行不通的话,要想想别的法子。”
他的声音同秦怀章的重合。周子舒脑袋里混混沌沌像灌进成吨的浆糊:“什么?”
哨兵用行动代替了回答。霎那间周子舒眼前平铺开一片金色旷野,在那些平坦的土地之上,忽然有山脉突出起伏,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朦胧雾中走出交谈人影,沥青像从地面渗出一般迅速扑出马路与人行道,车流川行不息。交通指示灯由红转绿,喧哗声由远及近,有人在叫喊着一个名字。
周子舒恍然大悟——这是哨兵的精神图景。
他以这一切故事的主角的视角观望着这张图景的一切,然后在回头的一刻,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对视——
与此同时,哨兵的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哨兵的声音响在他耳旁。雪狐狸跃上了他的肩膀,用毛绒绒的脸颊磨蹭他赤裸的侧颈。
周子舒眨眨眼睛,对上了一双冷褐色的瞳孔。
然后有一个吻,落在他唇边。
在出发之前,周子舒和他的哨兵拥有了一次短暂的交流机会。
白塔的领导者铁石心肠。从禁闭室里领出他们后,周子舒再也没有在任何一个角落里见过已经和他建立了联系的哨兵。
“你们不是两项结合了吗。”听到消息的秦九霄趁着用餐时间偷偷跑来问。“按理说也不是不能……”
周子舒把土豆泥盛进碟子里:“我们没做到那一步。”
秦九霄咋舌。“不是吧……都那种时候了,向导哨兵共处一室,你俩居然能控制住。”
周子舒没来由地觉得烦闷。他把头发捋过来又捋回去:“哎……”
他一口气没叹完就被白塔广播打断。扩音器里秦怀章的声音非常沉稳有力:“089号向导周子舒,请到十一楼大会议室来。”
会议室门前聚满了人。周子舒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秦九霄同他并排走在一起,拍拍他的肩膀当做鼓励。
秦怀章侧身,示意人群为周子舒让开一条路。
那道路尽头是一堵灰黑色的墙。牢牢嵌在墙体中的悬桌上摆着一台座机——最老式的那种摁键机器,已经从时代中被淘汰了很久,开关键上方的指示灯不断闪烁着工作中的红色光芒。
这是很有效,很直接也很稳妥的沟通方式。
“来吧。”秦怀章揽住周子舒的肩膀。“来跟你的哨兵道别。”
电话那头传来很细微的电流声。周子舒把听筒在耳朵上压紧了些:“……喂?”
对方沉缓的呼吸声清晰可辨。似乎是受人催促,过了一会儿终于肯开口:“周子舒。”
他的声音跟上次不一样。周子舒恍然想。要冷硬得多——像一把刀,浸满了月色寒光,注定要埋葬在人迹寥寥的雪原中。
“周子舒?”墙那边哨兵显然失去了一点耐心。“你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
“你,你……”周子舒绞尽脑汁,总算憋出半句。“你最近好吗?”
哨兵笑出声来。“你怎么净问这种问题?我好得很。”
那……那你有哪里不好吗?
周子舒两只手捧着话筒,右手尾指打着圈把电话线卷在自己指节上。他自认为怎么也不能再把这种蠢问题问出口,却又舍不得挂断电话。
我很久没在白塔里见过你了……你怎么不去竞技场了?也不见你去买向导素……结合之后不会有影响吗?你这几个月都去了哪里啊?
他闷了一口气噎在喉口,支支吾吾好半天,一个字吐出来又吞进去,没发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哨兵催促他:“三分钟。你还有什么别的要说吗?”
“我……”周子舒迟疑了一下。“他们说送你跨过北境到青崖去……作为交换契约的礼物,是真的吗?”
哨兵没有回答他。漫长的沉默里,哨兵轻微起伏的呼吸像一阵风,在刺耳的电流声中突进突出,拂在他耳边。那阵风声带给周子舒很强烈的熟悉感,就好像他曾经在冰原极寒的风中听到过,曾经在卡米拉的蒲公英草地上听到过,在拿到向导甄别通知那个夜晚的醉梦中听到过。
在进入白塔之前,某个夏日的午后,学校窗边被风吹得高高扬起的湖蓝色窗帘后听到过。
而他好像很早就记不清了。
在周子舒彻底要昏在那阵风中之前,哨兵的声音温和地响起了。
“他们总拦着我……不让我说。”他的话音很虚地飘在空中,像咖啡杯口蒸腾起的一阵白色水雾,马上要消散在分子碰撞之间。“可是我偏要。”
“周子舒,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名字。”
“我姓温。”他说。
“我叫温衍。”
T BC
*尝试了一点不一样的题材……正在磨合中,ooc归我【请多多给我评论吧😭😭😭】
*一点小广告:捡了自己的几篇周温集了个小本,打算看看能不能做成无料放在cp28(虽然时间有点赶),如果赶不及的话有人想要吗……大概60p上下20-30r这样
【ALL温/周温】醉生梦死 1
标题:醉生梦死
配对:周子舒/温客行 张成玲/温客行 少量叶白衣/温客行
警告:小ma文学描写 all
分级:R
摘要:温客行为救周子舒心脉俱断落下重疾 精神破碎!温,周子舒为了救他为他编织了一个童话。改剧情大前提,温客行不是周子舒的师弟,就是鬼谷长大的,二人之前无交集。
“他为何还不醒来?”
谁?
谁在讲话?
温客行感到自己堕入无边黑暗,他四下摩挲,却找不到出路,也未曾见到任何光芒。浑身每一...
标题:醉生梦死
配对:周子舒/温客行 张成玲/温客行 少量叶白衣/温客行
警告:小ma文学描写 all
分级:R
摘要:温客行为救周子舒心脉俱断落下重疾 精神破碎!温,周子舒为了救他为他编织了一个童话。改剧情大前提,温客行不是周子舒的师弟,就是鬼谷长大的,二人之前无交集。
“他为何还不醒来?”
谁?
谁在讲话?
温客行感到自己堕入无边黑暗,他四下摩挲,却找不到出路,也未曾见到任何光芒。浑身每一寸骨骼都像在被人敲打碾碎,深刻至骨髓的疼痛,痛楚的眼泪顺着脸滑下,他咬着唇,尝到血腥的味道却也不及骨髓深处的那股疼痛。
经脉俱断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他不想再痛了,阿絮恨他,阿湘也走了,偌大人间,他竟无一归处,是了,他是这世间人人喊打的恶鬼,如何妄想寻得一条回人间的路?
下坠、下坠。
周子舒看着床上的人,眉头紧皱。
温客行这人从未如此脆弱过,青丝变成白雪竟然只需要一夜时间,而这人,经历了怎样痛苦的一夜,去忍受经脉一寸一寸破碎的疼痛,却还要将真气输送给他。而现在,叶白衣找到一本心法,可救温客行活过来。
周子舒为他运功已有一周,这人的心脉渐渐平稳,却微弱,从未有转好的迹象。
一周、一月、一季。
周子舒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掉,温客行现在薄的像张纸,他轻轻一用力,便可将这人打横抱起来,怀中的人轻的不可思议,即使套着层层叠叠的华服,却仍是像一只快要死掉的蝴蝶。他一头银发靠在周子舒胸前,悠悠的呼吸,却从不醒来。偶尔,只是偶尔,他会皱眉,接着流泪,像是痛到窒息一般,却只能吐出无声的哭喊。
叶白衣说,心法已经保住温客行的心脉,可他功力尽散,四肢百骸都会痛的不可忍受,如果他醒来,可以再用心法用药加以舒缓,可偏偏,温客行像是不愿意活下去了,叶白衣说:“他并无求生欲。”
周子舒握拳。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们的最后一面,他说“你是真的疯子”“道不同不相与谋”,叶白衣联合武林高手将他逼上悬崖之时,温客行破碎而求助的目光看向周子舒,看向他的光。可他给了他什么,他片刻踟蹰,直到温客行跌下悬崖,才恍然回神追去。
他错过了,亦是打碎了温客行。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叶白衣说,目光注视着周子舒怀里套着大氅的青年,他的皮肤已接近病态的白,隔着白瓷肌肤,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周子舒将怀里人往深处带了带,叶白衣才收回视线:“醉生梦死。”
周子舒愣住。
温客行躺在黑暗中,冰冷在四肢百骸里流窜,他痛,却知道没人能救自己。直到一股病态的甜雾笼罩了他,这味道似乎让温客行很熟悉,它们环绕着他,钻进他的大脑,滑进他的肺里,叫他猛烈的咳起来,可环绕浑身每一处细胞的疼痛却有所缓解,或者说,他的大脑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变得模糊,飘飘欲仙。温客行捂着自己的头,他不能忘,他不能忘……
醉生梦死。
黑暗中,周子舒附身轻轻吻上温客行张开的唇,房间内点燃的醉生梦死萦绕不散,温客行突然皱起了眉头,拳头也握紧了,周子舒抱紧他,双手环绕着他瘦的不可思议的腰,胯压着他,把温客行钉在床榻之上。
温客行的双眼仍然紧闭着,可睫毛却在不断颤栗。另一边,温客行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法挣脱,而他能感到恐慌深深的酝酿着,让他的视野越变越黑。醉生梦死的熏香让他气喘吁吁、头昏脑胀,飘飘忽忽。
他的大脑似乎在逐渐摆脱身体的控制,那些疼痛在逐渐远离。
温客行的大脑窜过了一串白色的火花,他必须……但他不知道该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思想哑火了,他的恐慌在一阵白色的烟雾后消退不见,而他不能,他不能,他不能……做什么?
周子舒不知道自己吻了温客行多久,缱绻绵长,他身下的人连唇瓣都是冰凉的。叶白衣告诉过他,醉生梦死和孟婆汤很像,但会对神志造成损害,醒来后的他可能会不记得任何人任何事,包括他自己。周子舒想起,叶白衣第一次为自己提起废除武功救命的事时,他断然拒绝,可眼下,他为了留下温客行,却要冒着让他变成一具空壳的风险。
是光最终把温客行叫醒的,红色和橘色平稳的震荡着,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当它们最终稳定下来时,脑中的锣鼓齐鸣也开始慢慢退却。温客行的睫毛划过空气,慢慢睁开,他太久,太久没见到光亮了,下意识的伸手挡住阳光,片刻后,温客行缓过神,却几乎说不出话了。浑身都痛,但可以忍受。
温客行战栗了一下,环顾四周,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当他光着脚啪嗒啪嗒的走出房门时,整个府邸寂静无声。接着,瓷器打碎的声音传来,他侧过头,看向声音处。一个少年,英姿勃发,剑眉星目,正怔怔的看着他:“温叔——”
接着,另一个人出现了,“老温……”那人的声音与其说是说话不如说是吸气,名字从他的嘴边呼出,温客行看着他,他知道他认识他,那个名字就在他的唇内颤抖,他咬着嘴唇,用力到尝到了自己的血。
“阿、阿……絮……”
他的嗓子好像拒绝发出哪怕只是多于咳嗽一点儿的声音,就好像有把刀在他的喉咙上上上下下的刮擦似的。那人猛地上前朝他走来,双臂环抱着他。“别说话。”那人扶着他的头,安抚他,温客行十分顺从,他记得这个名字,记得这张脸,却不记得他们曾经历过什么,那是一片让他不安的空白。
他被那人重新带回里屋,接着被撑着脖子,少年捧着一碗乌黑的药追了上来,“温,温叔,你醒了,这是药,喝药。”阿絮把一只手撑在他的脑袋后面,以便他一低头就能喝到药,温客行不知道这药是什么,只是抿了一口就咳嗽起来,阿絮立刻放下药碗,摩挲着他的脊背,让他的咳嗽渐渐平息。
大小二人便围着他开始照顾,几天之后,阿絮带他去泡药浴,温客行终于打算开始询问。
他被阿絮一层一层脱掉衣服,露出白皙的皮肤,冰冷的感觉始于他的小腿,很快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阿絮便伸手,把他牵着跨进温泉。温暖的感觉瞬间舒缓了疼痛的四肢,温客行缩下身子,潜的更深了些。
tbc
【周温/叶温】卿卿①
※狗血替身梗,大概是所有人都把温客行当阿衍替身的故事。
※主周温带一点叶温,三人修罗场🈶,慎入。
※熟悉的第一人称,熟悉的狗血。
※古风AU,全是私设,ooc勿上升。
———————————————————
『一』
我见到温客行那一年,他二十岁。
那是叶亲王府和东宫交恶的第三年冬天,叶白衣在昌平猎场宴请周子舒,说是备了好酒给太子爷赔罪。
昌平才下了三日的雪,本来不是打猎的好时候,唯有一红衣人策马自林中而来,引弓射箭马蹄踏雪。茫茫天地之间,只余下那一簇热烈的火红。
叶白衣的门客指着他朝周子舒笑...
※狗血替身梗,大概是所有人都把温客行当阿衍替身的故事。
※主周温带一点叶温,三人修罗场🈶,慎入。
※熟悉的第一人称,熟悉的狗血。
※古风AU,全是私设,ooc勿上升。
———————————————————
『一』
我见到温客行那一年,他二十岁。
那是叶亲王府和东宫交恶的第三年冬天,叶白衣在昌平猎场宴请周子舒,说是备了好酒给太子爷赔罪。
昌平才下了三日的雪,本来不是打猎的好时候,唯有一红衣人策马自林中而来,引弓射箭马蹄踏雪。茫茫天地之间,只余下那一簇热烈的火红。
叶白衣的门客指着他朝周子舒笑:“殿下,这可是我们府上,最烈的酒了。”
周子舒听不见他说话,只是沉沉盯着马背上的美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温,温客行。”
我看到温客行的第一眼,就知道周子舒完了。
果然,第二天下朝的时候,东宫的小太监就来告诉我,周子舒惹了皇帝生气,被丢到宗庙里跪着请罪。
我偷偷溜去宗庙看他,周子舒给了我一根玉簪子,叫我送去叶亲王府。
我连忙摆手,就凭我那点子功夫,肯定还没摸到温客行|房里就被叶白衣发现了。
周子舒抬头望着他的列祖列宗冷笑:“知道了最好,就是要让他知道。”
我只好拿着他的簪子潜进了亲王府。
『二』
温客行在王府里住的地方很好找,我孰门熟路摸进去,却发现来的不很凑巧,叶白衣在和温客行喝酒。
“听说殿下一早就去求皇帝,要我这个做皇叔的忍痛割爱,把你让给他,你好的很啊。”
叶白衣伸手去挑温客行的下巴,他的目光仔仔细细一寸寸从那张脸上抚过去,然后狠狠摔了酒杯。
“果然是很像,笑起来更像了。难怪周子舒只瞧一眼便喜欢你。”
他的手缓缓向下滑去,已经搭在了温客行的喉咙上,看上去似乎再用点力气,就能掐断那纤细的脖子。
温客行毫不客气,反手将叶白衣掀了出去。
被推出去好几步叶白衣抖了抖袖子,却是笑起来:“这样倒是不像了,你以后,少笑为好。”
待叶白衣走出门去,温客行替自己斟满了酒,却不知朝谁说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我躲在房梁上吓得一抖,周子舒的簪子便滑脱了手。
温客行去捡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那簪子还是磕掉了一个角,原本是支上好的白玉双结如意簪子,如今却是白壁微瑕,明珠蒙尘。
他将那簪子握在手里细细把玩着,竟叫人分不出手和簪子究竟哪一个才是玉做的。
我诺诺从房顶上溜下来,给温客行赔罪。
他笑了笑,浑不在意的将簪子插入发间,朝我招手:“多谢太子殿下赏赐,你叫阿湘?”
我凑到他跟前去,靠的近了,隐约能闻到他身上梅花的香气。
“他们都说我长得像你哥哥,叶白衣的小徒弟阿衍。”温客行托着下巴朝我眨眼,“你觉得我像吗?”
“像,像得很。”
不然叶白衣也不会让他住在阿衍的房间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似乎不太好惹,总怕他像掀叶白衣一样把我掀出门去,于是默默将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温客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半是抱怨的朝我笑道:“要我像,又不准我太像。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奇怪的很?”
『三』
周子舒在宗庙里跪了三天才回来,皇帝和叶白衣哪个都不肯松口。他的太子之位其实坐的也不那么舒坦,叶白衣三天两头找他麻烦都是小打小闹,有些人却是巴不得他死了。
弹劾他的折子在东宫堆了一人高,周子舒挑了两封递给我看,言官辞藻华丽言辞激烈,直指周子舒包庇罪臣遗孤。
我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罪臣遗孤,原来是我和阿衍。
周子舒靠在椅子上,疲惫至极的捏捏鼻梁:“阿湘,去让他们闭嘴吧。”
我领了命,转身要走,他却又在身后叫住我:“等等!”
“我亲自去。”
我们到底晚了一步,等我和周子舒找上门的时候,那言官的家里已然起了火。
冲天的大火里,我看见温客行。
他今日也穿的红衣,坐在火势最烈的堂厅屋顶,不知是谁的血溅在他脸上,映着烈烈火光,像是浴血涅槃的小凤凰。
这个时候,他倒是一点也不像阿衍了。
周子舒皱着眉看他,难得声音里带了一点训斥:“温客行,下来!”
温客行朝我吐了吐舌头,飞身从房顶上略下来,站到周子书跟前,偏着头神情无辜的朝他笑:“好巧呀殿下。”
周子舒一言不发,抽出手帕拉过温客行的手,一点点擦他那双浸润了血色的手,仔细的如同在擦一尊白玉佛像。
“叶白衣让你来的?怎么这么明目张胆,他没有教你小心行事吗?”
温客行答非所问:“上次殿下赏的簪子,我很喜欢,只是一直不得空给殿下谢恩。”
周子舒面无表情的将染了血的手帕扔进火海里:“不必了。”
温客行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为殿下效劳是我的职责。”过了很久,他才轻声说。
“殿下,你知道墙头马上吗?”
我愣愣的看着他,某个瞬间我仿佛看到阿衍的脸和他重合起来,正对着我微笑。
周子舒说:“跟我走吧。”
温客行似乎呆了片刻,然后他伸出手,放在了周子舒的手心里。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TBC.
———————————————————
红衣太美了我必须要为了红衣专门搞一搞。
可以配着初见这个BGM看,说不定还会有坠崖。
晚安💤
【山河令/温周】载雪行春 二
大写攻生子预警!!
攻生子!!温大美人生!
(按照上一次搞生子文的经验:想到哪搞到哪,一天三更都比憋着一天一更到最后搞不动了然后拖半年强)
(鸽子精老害怕了)
——————————————————————
可是现在想起这一切的周子舒只觉得自己那晚必是中邪了。
他对温客行有好感不假,可还不至于好到床上!必是那一晚醉生梦死的问题!
温客行那一夜貌似还喝了酒,他亲近自己的时候,身上明明透着一股……周子舒!你记住这些事情做什么!
你被人睡了难道还不够丢脸还要永世不...
大写攻生子预警!!
攻生子!!温大美人生!
(按照上一次搞生子文的经验:想到哪搞到哪,一天三更都比憋着一天一更到最后搞不动了然后拖半年强)
(鸽子精老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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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想起这一切的周子舒只觉得自己那晚必是中邪了。
他对温客行有好感不假,可还不至于好到床上!必是那一晚醉生梦死的问题!
温客行那一夜貌似还喝了酒,他亲近自己的时候,身上明明透着一股……周子舒!你记住这些事情做什么!
你被人睡了难道还不够丢脸还要永世不忘吗!
“阿絮啊,别总板着个脸。”拉着他到街上喝酒的温客行一笑,“你怎么就确定,我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呢,你认识的那个我,是什么样的?”
“傻样!”
周子舒没好气。
然而温客行貌似还没迈过安吉四贤这个坎,情绪依旧复杂,表情也愈发惴惴不安。周子舒无奈,只好又缓下语气来哄了一句,“坏人放下屠刀,都可立地成佛,好人做了坏事,难道就永世不得翻身吗?”
这家伙近日倒是敏感的很。
“那要你这么说,我还是个好人?”
周子舒颔首默认。
温客行这下开了怀,连道了两句自己岂止是好人,更乃温大善人,说罢便举起杯来,然杯子举到一半却忽然停在半空中。周子舒见此情形不免一笑,“怎么,高兴的连酒都喝不下去了?”
“那倒不是。”温客行想想还是举杯一饮而尽,“只是最近吧,身体甚是虚弱,想想这酒还是要少喝。”
“你身体虚弱?”周子舒忍不住一口酒喷出来,“昨日到底是谁,废了秦松,在毒蝎的分舵大喊要把人碎尸万段?还不忘给成岭抛媚眼?”
“啧,阿絮这话说的,貌似是对我温某的体力深有体会呐。”
“……”“诶诶诶诶诶,好了好了,我保证不在大街上耍流氓了。”温客行拉住起身就要走的周子舒,没想到周子舒反手一甩。“温客行,你是该少喝点,再喝下去怕不是要失心疯了!”
“阿絮……”
周子舒扬袖而去。
温客行想想却没有追上去,纵了周子舒一人去找下榻的地方,也罢,趁着这个关口,自己也好去找个医生看看。他这几日内功甚为不对,经脉气力总积于腹上,以至于叫他分神,若非如此,他昨日定能杀了毒蝎的那两名杀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莫不是那天跟阿絮吵嘴之后买醉的时候,有人给自己下了蛊了?
温客行想想还是不通,“也不对啊,老子喝毒药长大的?”
然到了晚上,温大善人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竟然没有按时趴在耳边的时候,周子舒感觉不自在了。
照他温客行的性子,天大的变扭也气不过一天,更何况自己只是有些羞愤难当,再说了,本来就是他温客行蹬鼻子上脸!
一想到那日他俩竟真的荒谬到了那步田地,周子舒就是一阵说不出的想死。许是他寂寞多年,太久没有人相伴左右,以至于一朝干柴烈火,闹到一发不可收拾……
关键是温客行,经此一事他会怎么想……那一晚自己在情动不能自已时有没有说什么不能说的……他莫不是真的打算和自己……
等等?
周子舒鼻子一皱。
哪来的药味?
浓烈到连自己这个五感渐失到人都能闻见。
他起身出门,寻着味道走到隔壁,透过窗纸隐约看到里头温客行的轮廓。于是他推开门,果然看到他温大善人正蹲在一只药炉边上,用他平日杀人不眨眼的扇子来煽风点火。
“你在……煮药?”
周子舒问,温客行点点头。
“给谁的?”
“唉,都说了我身体虚弱,阿絮怎么就不信呢。”
“你病了?真病了?”周子舒见他面色貌似真的憔悴,于是抓起他的手,“不对啊……你这脉象好的很,比平时功力还充盈?你病哪了?”
“实不相瞒。”温客行思虑半晌,终是拿起扇子来,郑重其事的凑到了阿絮的耳边,
“我其实就是觉得自己有点虚了。”
“……”
“怎么样,要不要也来一点。”
“我可真是谢谢你……”“诶诶诶,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温客行将他一把抓回来,“我略有些胃疼,大夫说我胃寒,叫我服两幅汤药,说是……水土不服?”
“是酒喝多了,把胃烧坏了还差不多!”周子舒就不想给他一个好脸,“这几日不许喝酒了,把你这屋子里的酒器,还有你随身带着的那个酒罐,都给我,等你好了我再还你。”
“阿絮啊,你这还没登堂入室呢,怎么就开始管我了?”“滚蛋!温客行,我今日来正是要把话给你说清楚,当日我虽的确,与你干了一晚上说不清的荒唐事,但那是意外,是我失了心才会那么荒唐,我还是依旧把你视作知己好友。老温,咱们是萍水相逢,性命相托,我亦对你有知己之情,可说到底,绝不是情爱之情……”
周子舒越往后说越不知怎么的越失了气势,于是别过头去,过了半晌见没个动静又抄起温客行的扇子来替他给药炉扇风,总之就是不愿看向温客行。温客行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只笑他的阿絮是个傻子,更是个不通情理的木头。也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一番两厢情愿,终还是要自己再努努力的。
“阿絮,感情这种事情,可不是你说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的。”温客行看着他,“故而最好别这么早,就作什么绝不是的断言,到头来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周子舒依旧倔强,“再说这有什么可后悔的,你我两个大男人,本就该做知己,否则百年之后,我倒是不怕,还有一个成岭,你让谁给你送终?”
“你不是白日里才说过吗?”温客行一笑,“我不会自己生一个?”
“那不就是了吗?”周子舒松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要各自成家,各自儿孙满堂的。”
这个“各自”里带了虚妄,尤其是他自己,他自己被那该死的七窍三秋钉折磨,怕是时日无多。可他期望老温,温客行,是真的能过上有朝一日家和美满的好日子,他们这样的人在江湖里漂泊半世,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个安稳。
可温客行说的,却不是这个意思。
“公子这是……”
岳阳城里最负盛名也开价最高的名医,在探了温客行半天的脉象后,捋着胡子气定神闲的道了一句,“公子应是有喜了。”
“……?????啥?”
温大善人吓到差些当场给医馆捐一副眼珠子。
“公子内功深厚,故而在寻常看来,好像只是修为有所精进。然据公子所说,这内力常聚于腹部,又见公子神色倦怠,必是孕初耗费功力。导致气血亏损。”说罢一叹,“这岳阳城不日要举办英雄大会,公子可是来赴会的?”
“正是。”
“公子若肯听劝,不如依老夫所言,尽早离开。”医者仁心道,“江湖功名皆可待来日再逐,可这孩子,却是苍天的佳赐。”
【山河令|周温】草木深(下)
◎战损wink行
◎接十七集剧情
◎想了很久,阿絮先一步知道了温客行卝的身份,却不知道镜湖剑派的灭门真卝相,究竟该如何面对成岭,他不能为温客行辩解什么,即便他相信其中另有蹊跷,但他也没有立场让成岭不要报卝仇。所以我希望,真的有温客行身份揭开的那一卝天,在和温客行同样遭遇灭门却有不同的人生轨迹的成岭身上,能有一个相信人间情义的判断。
◎非常主观的写法,不喜勿卝进。
5
“老卝温!”白衣剑“铮”地一声隔开蝎王的刀。
周子舒飞身落在温客行身边,一把接住了他,那浓重的血卝腥味扑面而来,周子舒眉头紧皱,攥着温客行衣服的手都在发卝抖。
温客行失血过多,听见白衣剑的...
◎战损wink行
◎接十七集剧情
◎想了很久,阿絮先一步知道了温客行卝的身份,却不知道镜湖剑派的灭门真卝相,究竟该如何面对成岭,他不能为温客行辩解什么,即便他相信其中另有蹊跷,但他也没有立场让成岭不要报卝仇。所以我希望,真的有温客行身份揭开的那一卝天,在和温客行同样遭遇灭门却有不同的人生轨迹的成岭身上,能有一个相信人间情义的判断。
◎非常主观的写法,不喜勿卝进。
5
“老卝温!”白衣剑“铮”地一声隔开蝎王的刀。
周子舒飞身落在温客行身边,一把接住了他,那浓重的血卝腥味扑面而来,周子舒眉头紧皱,攥着温客行衣服的手都在发卝抖。
温客行失血过多,听见白衣剑的声音就已松懈了下来,等到周子舒的手扶上了后身,整个人的重量便都压了上去。
“阿絮......”温客行的手满是鲜血,他眼前已看不清东西,便摩挲着覆上周子舒的手,带来黏卝腻温热的触感。
周子舒喉头生疼,把人搂得更紧了些,看向蝎王,已恨不得将对方抽筋扒骨,却怕温客行撑不了多久,剑尖指着蝎王,一步一步想要退出去。
“周首领。”蝎王似乎并不慌张,仍旧慢条斯理地叫着周子舒的名字。“你怀里的这个人,是披着羊皮的孤狼,披着人卝皮的恶卝鬼,你今卝天将他救了回去,他日便会想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周子舒冷笑了一声,“我下你祖卝宗的十八层地卝狱!”
话音未落,周子舒袖中暗器便射卝了出来,雨打芭蕉针力道强劲,蝎王弯刀与其相撞,直撞得手指发卝麻,却是不肯罢手,他两次伤在温客行手下,如今是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恶气,拼着一股子横劲便要直取温客行后心。
周子舒见状,白衣穿空而过,剑雨飘飘,与蝎王弯刀相抵,周子舒手腕一动,白衣擦过弯刀,蝎王当下就被一剑穿胸!
蝎王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口卝吐卝鲜卝血,弯刀脱手,带着削金断玉的罡风杀向周子舒!
周子舒衣袂翻飞,凌空踹向蝎王胸口,借力落回温客行身边,拉着温客行连退几步躲开弯刀,温客行却仍被这冲撞激得内息不稳,周子舒横剑格挡,眼看着弯刀划破衣袖,温客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拽过周子舒,两人退无可退,“嘭”地一声撞在墙上,温客行更是一口血呕在周子舒的衣襟。
“老卝温!”周子舒心中钝痛,他心道若温客行真是鬼谷谷主,鬼谷灭镜湖剑派满门,可温客行又为救张成岭受伤如此,其中必有蹊跷,周子舒眼底起了杀意,看向受了重伤的蝎王,温客行不能白白栽在毒蝎手中,他定要为温客行讨个说法回来。
温客行吐出一口血来,反倒清卝醒了一些,手攀到周子舒染了血的衣襟处,苦笑道,“弄脏......我们阿絮的衣服了......”
周子舒闭了下眼睛,温客行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脸上,周子舒抓着温客行手臂的手用了些力气,说道,“回去记得赔我一件。”
“阿絮......”
“闭嘴!”温客行还欲说话,却是被周子舒厉声打断,周子舒如何不知温客行想说些什么,可他绝不会让此话成真。
“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
蝎王被周子舒这一剑穿了个透心凉,一把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表情也带了几分狰狞,他啐了一口血,笑道,“二位不必纠结衣服,待了结二位性命,本王自会送上喜服两套,教你们黄卝泉路上做一对儿亡卝命卝鸳卝鸯!”蝎王踉跄半步,冲着门外弟卝子使了个眼色,一时间刑房内血色蔓延,哀嚎四起!
温客行早就是强nu之末,反卝抗并着受伤要一起来,周子舒双拳难敌四手,打得亦是一片狼狈,白衣剑划破喉卝咙时,血溅在周子舒脸上,是热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冷血无情的日子,再久远一点儿,他感觉自己又想起了四季山庄的时光,想起那些个光风霁月、无忧无虑,是他此生都回不去的过去。
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周子舒一把拽过温客行,喘着粗气,手搂上温客行的头,他不想让温客行死在这里,温客行也不该死在这里。
蒙面人从外面杀进来的时候,周子舒还没认出人来,眼瞧着对方一招制敌,手法干净利落,方才皱起眉头。
“走!”蒙面人挑了外面围堵的弟卝子,给周子舒和温客行二人开了路出来,周子舒手腕发力,烟雾弹瞬时在刑房炸开。
周子舒扶着温客行,三人踉跄奔走,直至离开岳阳派,跑至荒郊,周子舒担心温客行的伤,才逐渐慢了下来。
此时温客行已经不省人事,周子舒心神激荡,七窍三秋钉隐隐要发作,他不知道温客行究竟伤得多重,却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倒在这里。
“英儿,”周子舒拉住蒙面人,“你怎么来了?”
蒙面人拽下面巾,“英儿接到您的消息去见张家小公子,才知道您去闯了岳阳派,英儿放心不下,便赶来了。”
周子舒心中感激,拍了拍韩英的肩膀,“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俩今卝日,怕是要命丧岳阳派了。”
“再往前,属下备了马,您和这位大人的伤不宜再拖。”韩英借着月色,看到周温二人身上一片血色,连忙说道。
周子舒一听,直觉得一生的好运气都花在了这里,待走到拴马处,周子舒先上了马,韩英帮忙将温客行扶了上去,温客行ruan卝绵绵地窝在周子舒怀中,周子舒鼻息之间,全是血卝腥味。
6
云来客栈并非全是天窗的人,当初选此地作为联络点,也是仗着人来客往,大隐隐于市。
倒是和温客行的理论不卝谋卝而卝合,藏一吊钱最卝好的办法,就是把钱藏在钱箱里。
周子舒扶着人一脚踢开房门,张成岭那孩子正坐在桌子旁,一脸焦急的模样。
“师父!”张成岭喊道,又看到周子舒扶着的血人,“温叔!”
“成岭,去打盆水来!”周子舒顾不上许多,将温客行扶到chuang卝上,守着人等韩英和大夫过来。
温客行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腿上的箭和琵琶骨上的铁链不除,周子舒便无法为他疗内伤,张成岭站在一旁,眼眶通红,却是不肯哭出声来。
等大夫来了,周子舒才像见到了救星一般,他哑着声音对大夫说道,“大夫,您看看怎么办?”
老大夫眉头紧皱,沉声道,“这铁链穿了公子的琵琶骨,我瞧这公子是习武之人,就算除了,怕是也有影响。”
周子舒指尖几乎在掌心抠出卝血来,他稳了稳心神,抱拳躬身,“先生,且先求无性命之忧。”
老大夫点点头,要周子舒坐在chuang头扶住温客行的头,又给他口卝中塞了块儿布巾,“别叫他咬了舌卝头。”
温客行在鬼谷那会儿,也不是没受过重伤,迷卝药du药chun卝药,恨不得中了个遍,可那时他也是疯的,今卝日周子舒若是不来,蝎王也不会在他手下活着离开,可周子舒来了,他仿佛在那一瞬间有了可依赖的一个人,有了可信任的一颗心,他贪恋这一点点的暖意,也是这一点点的暖意,教他从死到生,再走一遭。
老大夫医术不赖,可温客行伤势过重,铁链从琵琶骨解下的瞬间,教温客行几乎背过气去,他身卝体猛然绷紧,额头青筋暴起,冷汗一下就湿卝透了中衣,呜咽声被堵在了口卝中,周子舒也如上卝刑似的,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仿佛这样就能抓卝住那个活蹦乱跳的温客行一般。
待温客行肩上和大卝腿的伤都处理好,血水已经端出去好几盆了,彼时月上中天,外面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蝉鸣。
周子舒仿佛才一口气活了过来,他洗了干净的帕子,坐在温客行chuang边给他擦脸。
擦过脸,周子舒又掀开被子,慢慢擦没有包扎的地方,想到如果温客行醒着,一定又要不着卝调地说上几句,又想到方才解链子的时候,温客行身上溅的全是血,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一定又要碎嘴。
最卝后,周子舒将帕子搭在架子上,又坐了下来,他拉起温客行的手,温客行的手腕被铁链磨得几乎见了骨,周子舒知道,那是他把铁链从墙体中扯出来时伤到的。
于是周子舒又想起了赵敬和蝎王的话,温客行,是从数万卝恶卝鬼中活过来的鬼主。
周子舒偏头看向躺在chuang卝上的温客行,乖卝巧得不像话,与那骇人的身份截然不同。
鬼谷谷主舍命救成岭,除了对这孩子本身的感情,又有多少是为了自己呢?
周子舒心里明白,又轻轻笑了一下,仿佛鬼谷谷主这消息对他来说并没有造成多么大的冲击,反而是记忆里西瓜、糕点和糖水的甜都在这一刻涌上了心头,它们包裹起那个满身是血,浑身戾气的温客行,最卝后化作孤城外的一簇篝火,教他红尘世间,几多留恋。
周子舒冰凉的手覆上了温客行失了血卝色的脸,眼底蓄满了怜惜与心疼,“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所以才……无法开口吗?”
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知道周子舒就在身边,温客行昏得极沉,周子舒就静静卝坐在他身边,他知道了温客行能以命相搏的秘密,可除了心疼,竟再无其他。
丑时快过,周子舒对着门外,轻轻唤了一声“成岭”。
张成岭便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还不去睡?”周子舒轻声问道。
张成岭走到chuang边,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哽咽,“师父!若不是为了我,温叔也不会伤成这样!”
周子舒松开温客行的手,将张成岭扶了起来。
他手搭在张成岭的肩膀,像真正的长辈一般,问道,“成岭,毒蝎来的时候,你温叔是怎么说的?”
张成岭抹了一把眼泪,“温叔让我别怕,他说半炷香之后……就来找我们,他说……我走了才能救他……可我……可我竟然真的走了……师父!”张成岭越说,哭得便越厉害。
周子舒将张成岭搂在怀中,“好孩子,你没做错,你若是不走,你温叔才是真正的走投无路了……成岭,时至今卝ri,我才知道,你和我,也许……才是他真正的人间啊……”
周子舒轻轻摸了摸张成岭的头发,“成岭,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我没有办法去决定你的选择,但我希望,ri卝后……你要学习……用你的心,去看世人,方能清卝醒。”
张成岭点点头,从周子舒怀里抬起头,看向还在昏睡的温客行。
“师父,等温叔好了,咱们仨一起走吧,温叔说他还要教我剑法。”
周子舒轻牵起温客行的手,三人的手握在一起,越州一见,灵山从此不问道。
不必飘零去,人间自长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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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周温/叶温)
¥微叶温,逆cp预警,严重ooc
¥微NTR(大概),没看过原著
¥无脑剧情,为了车而车,介意者慎入
1.
夜色悄然降临,岩洞里人也大都歇下了,只剩那落雨的声音不绝于耳。黑暗中温客行缓缓睁开了双眼,不知是被白天的事儿扰了心神还是因为正躺在身边的那个人,温客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怎么也无法安静地入眠。
烦闷地起了身,温客行轻轻地踱步到洞口,看着那顺着岩壁落下的雨线出神。
“呵。”...............
¥微叶温,逆cp预警,严重ooc
¥微NTR(大概),没看过原著
¥无脑剧情,为了车而车,介意者慎入
1.
夜色悄然降临,岩洞里人也大都歇下了,只剩那落雨的声音不绝于耳。黑暗中温客行缓缓睁开了双眼,不知是被白天的事儿扰了心神还是因为正躺在身边的那个人,温客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怎么也无法安静地入眠。
烦闷地起了身,温客行轻轻地踱步到洞口,看着那顺着岩壁落下的雨线出神。
“呵。”
一声嗤笑划破了洞中的寂静在温客行耳边炸开。温客行皱眉,不耐地瞥了过去,“老妖怪,你笑个屁。”
叶白衣却难得没恼,起了身绕到温客行身后,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个遍,“小蠢货,你刚才在想什么?”
“与你何干!”温客行满脸嫌弃地转过身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多管闲事。”
“那让我猜猜如何。”
不容温客行拒绝,叶白衣便自顾自地说开,“看你平日里赤口白舌,舌灿莲花地劲儿,如今只是和他一起躺着便这般躁动不安,春心荡漾。小蠢货,你莫不是喜欢那秦怀章的徒弟?”
瞧着那叶白衣越说越得意的样子,温客行不免恼羞,抬手就朝人招呼过去,“你个老东西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今儿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叶白衣嘴角含笑不急不慢地接了温客行几招,但见那越发狠的招式后,直接抓了那不安分的手顺势将人按在了墙壁之上,“啧啧啧,小蠢货恼羞成怒想灭口不成?”
温客行还想反击,但奈何双手被人一只手便紧紧桎梏,几番挣脱不下反而被人死死的按在岩壁上动弹不得,“你放开我!”
叶白衣贴身进前,轻轻在温客行耳边吹了口气,看着那慢慢变成粉红色的耳廓不忍心中大悦,逗弄漂亮小孩儿就是有趣,“要不,我帮帮你。”
“什…你,住手!”温客行本来还搞懂叶白衣的意思,但从衣襟缓缓探入的手指也让他大概明白了这叶白衣打的什么龌龊主意,“老不死的老色鬼!你特娘的快放开我!”
“啧啧啧小蠢货,你这肌肉练的还是太秀气。”叶白衣没理会温客行那张骂骂咧咧的嘴,兀自的揉捏着衣衫下的腰身,“不行啊,那秦怀章的徒弟怎么还没醒,要不。你叫的再大声一点?”
侧腰脆弱的软肉被人狠狠地一捏,温客行疼得睁大眼睛,泪水一下子就溢上眼眶。“臭老头!老子一定要宰了你!”说罢温客行愤然暴起,竟挣脱了叶白衣的桎梏,见得了空子,温客行直接一个扫腿将叶白衣掀翻在地,然后身而上捏着人的脖子,“老色鬼,你……”
“小蠢货。”
看叶白衣还是那满脸欠揍的笑容,温客行忽然觉得不对起来,猛地转头便看见刚刚醒来的周子舒沉着脸一脸不明的看过来,“阿,阿絮。”
“秦怀章的徒弟,你可看到了。你这小友可是真的心怀不轨啊。大半夜的想用美男计诱杀我。”叶白衣推开温客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起身的瞬间还顺手点了温客行的穴位顺势封了他的内力。
“你!”温客行自然暴怒,哪想那叶白衣又开口。
“看看,看看。就这态度,秦怀章的徒弟,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
说罢,叶白衣直接进了里面的洞穴去找那两个小家伙去了。
看着叶白衣那逍遥离去的背影,温客行恨的那是在心里把叶白衣的整个祖宗都问候了遍。但一转头见周子舒还有些阴沉的脸色,便又换了表情起身挪到周絮身边模样好不可怜,“阿絮,是那个老色鬼欺负的我,你别听他瞎说。”
“衣冠不整的把人扑倒,你说是他先欺负你?”周子舒挑眉,瞅着温客行那几乎要从肩膀滑落的衣衫。
“阿絮你怎么能不信我呢!”温客行蹭到周子舒身边,趁着机会抓住人手臂晃了又晃,“要知道,有的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的阿絮,”
“好好好。”周子舒被缠的无奈却又忍不住笑勾起一抹笑来,抬手拍开温客行的爪子,叹了口气,“你且说说,看我信不信。”
见了周子舒这表情,温客行平日的花孔雀的劲儿又上来的,不仅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口才还把方才叶白衣的“罪行”添油加醋地说了好一通。周絮也就一边听着,一边帮面前这个告状的奶娃娃整理衣服,全当是个故事,不过在看到人腰侧那一抹被掐出的红时还是微微皱了眉,“老温,下次若再有人对你做出这般事情,莫手软,揍他个半死不活。揍不动你就告诉我,老子也让他尝一尝这三秋钉的滋味。”整理完温客行的衣服,周絮狠狠地在人腰间系了个极复杂的花结,“特娘的,老子的人也敢碰。”
温客行摸了摸自己腰上的绳结,又看了看周絮那似有薄怒的神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难得见着美人护犊子,还是护的自己,温客行那小心脏跳的是个扑通扑通,“我就知道,阿絮对我最好了。”
2.
第二天天一亮,几人收拾收拾便准备上路。那周子舒身为做了师父的人路上到是有了计划,逮着那张成岭就开始炼。温客行骑马伴在一旁到是心不在焉,原因为何,不过是一夜过来他竟然还没冲破昨夜那叶白衣的点穴。自晨间醒来便就得全身乏力,柔若无骨。到是让他忆起曾经一度为人的日子。
昨夜温客行多少隐瞒了些“小”细节,周子舒自然不明白温客行到底这么回事儿,只觉得他家这只花孔雀愈发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但是不容他多琢磨琢磨,这马忽然就受了惊的飞奔开来,伴随着张成岭的惊呼跑出去老远。
温客行一怔,听着从后面传来的笑声一挥折扇不耐地调转马头看过去,“为老不尊。”
“为幼不敬。”
那叶白衣哪里能让温客行得了好处去,几番斗嘴还是温客行败下阵来。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左右周子舒还不在,温客行也不想再理那老怪物,只想着快些寻了他们家阿絮去,哪想一转头便觉得身后一热,那叶白衣竟直接飞到他的马上紧贴着他坐下。
“老妖怪,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没了内力傍身温客行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但气势上总不能输,自然是狠狠地瞪过去。虽然此刻他们的位置角度,那叶白衣也看不见就是了。
“小蠢货,就你这警惕度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叶白衣搂上温客行的腰抚上昨夜被他狠捏的位置,不说,这腰还真细。
“老家伙你给我放手!”
“怎么昨夜弄疼你了?”
听着这暧昧不明的话,就算每日如花孔雀开屏的温客行也瞬间红了脸,“老不正经的你有病吧!”一抬胳膊肘,狠狠地向后捣去。
那叶白衣直接向后一跃又轻飘飘地回了自己的马车上,“小蠢货不识好人心。既然不愿意解穴,你就这么着吧。”
“老东西,吃豆腐和解穴小爷我还是分的清的。就你这些个龌龊心思,我告诉你,你休想!”温客行转头瞪过去,那模样,活生生一只炸毛的猫儿。
“行,小崽子,那你且说说我到底是什么个龌龊心思。”
“哼,你不就是想挑拨离间,让阿絮觉得我爱沾花惹草,对我失望透顶之后好让你一个人强占了去!”
叶白衣愣了一下,看着温客行的神色越发古怪,最后着实没忍住的大笑起来。
温客行皱着眉头不明所以,“老怪物,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果然,好看的娃娃脑子一般不怎么好使。”
“喂!老怪物你给我说清楚!!!”
3.
周子舒一边是看着那张成岭练功,一边却更关注着温客行和叶白衣的动静。也不知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几日关系明显缓和不说,如今竟然约着一起喝酒。
看着那只花孔雀趾高气昂地往人家陷阱里跑,自己又说不得,周子舒只觉得一阵气郁。他也不明白平日里看着挺精一兔崽子怎么的遇见了叶白衣就像是遇了狼的兔子随人按在地上摩擦。而且他也摸不准这位叶前辈的心思,着实让他苦恼的很。
未完待续。。。
后面是车,容我慢慢开
【叶温+周温】寒食 一
预警
ooc
随便写写,还没想好到底要写什么
大概是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不想耽误老温的阿絮,以及真命不久矣却动心的叶白衣
啊啊啊啊啊啊,我也不知道在写什么,反正我嗑拉了
另外,不一定会写下去啊……
老妖怪。
老妖怪。
老妖怪。
从来没人这样叫过他。
头一次见那个小蠢货,叶白衣都没留几分心思在他身上。
要真勉强论一论,叶白衣也只能咂摸下嘴,回你一句,他身边那位如何如何。
小蠢货是真的很蠢。
叶白衣觉得这世上就不该有这般蠢笨如牛的人,就是当真是头牛,你踢他一脚也知道躲一躲,能往前走几步。
可小蠢货是真的蠢到家了,别说是...
预警
ooc
随便写写,还没想好到底要写什么
大概是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不想耽误老温的阿絮,以及真命不久矣却动心的叶白衣
啊啊啊啊啊啊,我也不知道在写什么,反正我嗑拉了
另外,不一定会写下去啊……
老妖怪。
老妖怪。
老妖怪。
从来没人这样叫过他。
头一次见那个小蠢货,叶白衣都没留几分心思在他身上。
要真勉强论一论,叶白衣也只能咂摸下嘴,回你一句,他身边那位如何如何。
小蠢货是真的很蠢。
叶白衣觉得这世上就不该有这般蠢笨如牛的人,就是当真是头牛,你踢他一脚也知道躲一躲,能往前走几步。
可小蠢货是真的蠢到家了,别说是踢他一脚。你就是刺他一剑,把他的胸膛戳出花来,这蠢东西也能笑盈盈的凑上去,嘴里那喋喋不休的喊着,阿絮,阿絮,我们阿絮,阿絮……
叶白衣跟着他们一路,现下是一听这两个字就胃里翻滚,恨不得把小蠢货的嘴给缝起来。就是村口养的大黄狗叫唤起来都比他悦耳。
“小蠢货,你要是力气多得用不完,就抓紧出去找点吃食来。”
这话一出,那小蠢货果然不再贴在秦怀章的徒弟身上和个狗皮膏药样儿。小蠢货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好似打扮再好看,那人就能多看他几眼。
所以说是小蠢货呢。
叶白衣暗自在心底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他眼睛盯着小蠢货靛色绣着暗纹的外袍,怎么看怎么觉得糟蹋东西。
这么上好的衣物,给他穿着去讨好别人真是可惜了了。
也不待叶白衣再多思量,小蠢货果然就扭过头,恶狠狠的瞪他。他那小脸都皱起来,把对秦怀章徒弟的模样藏了个干净。像个小屁孩一样回他:“自己没长腿吗?老妖怪你岁数大了,终于要入土了吗?”
小蠢货说着,还觉着自己占了大便宜。他手里拿着那把白扇子,摇得他身后的小子一个劲的打寒颤。
要说小蠢货就是小蠢货呢。
只顾着自己高兴,搬弄诗文,他骂得高兴,手里扇子摇得也越高兴。
叶白衣连个白眼都懒得给他,你同这蠢笨玩意儿计较什么呢。岂不自个儿也拎不清,不通世故。
便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他身边秦怀章的徒弟便推了一把还在兴头上的小蠢货,一手搂着那傻了吧唧的小徒弟,一边瞪着眼睛斥责:“你有那么热吗?滚旁边扇去!”
他这才骂完,那小蠢货便一把收了扇子,抓在手里。
小蠢货把身子又扭了回去,叶白衣瞧不见他是个什么表情,只能对着他的脊背嗤笑一声,心底默叹一句,痴呆痴呆。
耳边又响起一连串的阿絮长阿絮短,叶白衣厌烦的扭头,他拾起一块小石头就往小蠢货的脑袋上丢:“闭嘴!不许再叫了!”
小蠢货大抵是还没能哄好人,眉毛都撇开来,气急败坏的对着叶白衣张牙舞爪:“碍你什么事!滚远点吧,老妖怪!”
“行啊。”
叶白衣连着点了几下头,算是答应下来,站起身拍拍自己白衣上沾的碎屑。他把带来的油纸伞也拿在手里,真真是做足了要离去的打算。
他撇了眼小蠢货,就见人整个愣在原地,那双眼睛都瞪得滚圆。
啧……
叶白衣无不嫌弃的撇开眼,蠢得离谱,也不知把自己的嘴巴闭起来。
脑子里小蠢货的样子挥之不去,一幅狗崽子栽到水沟里的傻样。叶白衣琢磨了下,觉得自己比喻的简直栩栩如生,便干脆直接拿着东西就往洞口走,他就是在外头雨打风吹,也好过坐在一旁看小蠢货浑身冒傻气。
想着他那笑得和只花孔雀开屏似的,叶白衣就浑身的不自在。
索性也不管他们,脚下轻点便同来时般的,撑着伞再次冲进雨里。
叶白衣虽说轻功极好,可他看着落在伞上的雨点着实是太密集了些,心底又是叹气。就怪那个话多的小蠢货,嘴里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眼看还是有许多漏网之鱼沾得自己白衣都深了颜色,贴在皮肤上,那感觉当真是难以忍受。
万般无奈,叶白衣也只能就近寻了处亭子躲一躲雨。
他这脚刚沾地,连个懒腰都没来得及伸,空中便飞来一大片的深蓝色衣物。叶白衣看着那玩意直挺挺的就往他这边来,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把那句有辱斯文的话说出来。
就见那团衣物飞着飞着还喊:“老妖怪!你给我站住!”
果然是那小蠢货!
叶白衣眉毛一挑,往前走了几步,抬起手里伞柄瞧准了小蠢货下落的方位,对着人的腰侧面一打便把人从空中截停下来。
也不知是他这下手没个轻重,还是小蠢货当真娇贵得碰都碰不得。他这一击不仅把人打了下来,还破了小蠢货整个人的平衡。人啊,几乎就是四仰八叉的从天上跌下来的。
那场面叶白衣看了都心惊,这人平日里就爱显摆自己,若真让他跌在地上怕是要来拼命。想着便连忙去拉这人的胳膊。
可也真是忙中出错,叶白衣且碰着他的胳膊,奈何小蠢货那件衣裳滑溜的厉害。叶白衣一时不备,倒是没能抓着人,反是拉扯着衣裳,让小蠢货旁白在空中旋了好几圈,最后直接撞在后头的栏杆上。
嘭的一声。
就连叶白衣都心惊。
他手里还抓着小蠢货身上剥下来的衣裳,正想着为自己辩解几句。那头扶着腰起来的小蠢货已经气得眼眶通红,咬着牙吼了一声就扑了上来。
小蠢货打架从来都是毫无章法,凡都是下得死手。他冲上来,手臂绷得笔直几乎是蹭着叶白衣的喉咙划过去。见一招落空,立马翻转手腕就要拧人的脖子。
叶白衣原是觉着方才算是自己对不住这傻小子,小打小闹几下也就罢了。可他这躲躲藏藏的,摆明了无心打斗,反倒惹得小蠢货下手愈发狠戾,是真的要取了他的性命。
见人杀心已起,再这般下去怕是不好收场,叶白衣面上一沉瞧着小蠢货又抬掌劈过来,就这他那力道一手捏住他那手腕子,身子一晃就绕到小蠢货身后。叶白衣勾着人的胳膊把人整个束缚在那臂弯间。他又抓着方才扒下的长衫,在小蠢货胳膊上结结实实捆了好几圈。
眼见小蠢货是要挣开,叶白衣连忙压住他被捆住的腕子:“拿你那蠢驴脑袋好好想想,这衣服若是碎了,你怎么回得去。”
叶白衣眼睛在那衣服停留片刻,又抬眸去盯着小蠢货:“你若能好生说话,我就放开你……”
他这循循善诱还没完,小蠢货倒扯着嘴角笑:“老怪物,我迟早得把你杀了,头颅悬到城门上头去!”
小蠢货说着,还挑衅的对着叶白衣抬抬下巴,脸上的笑疯癫又美艳。
这才对。
叶白衣对着笑得放肆的温客行也勾勾唇角,这小蠢货果然还是这样顺眼些。
便也不理他话里东西,叶白衣麻利的给他解开衣裳,好笑的问气鼓鼓的人:“你来作什么?”
“我就是来问你,当真有法子救阿絮的命?”
又是这个词……
叶白衣这次的不耐烦简直是浮在脸上,解下的衣裳也让他随意的丢在地上。他看也不看温客行,自顾自寻了处尚且算是干爽的地儿坐下。
他倚在那里,瞧瞧天,看看雨,可就是不回温客行的话。生生惹得温客行熄下去的火气又燃起来,几个大步跨在他边上,恨不得吃了他。
“问你话呢!老妖怪!”
“他自己的命,也没见他操心,你上蹿下跳的干什么?”
叶白衣说着对着温客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珠子从温客行湿漉漉的脸上转进雨里。他抖抖自己沾了雨的袖子,把温客行撵得远些,冷哼一声道:“小蠢货,你这种脑子不好的人,我于你多说无益。”
叶白衣指指周子舒所在的放下,撇着嘴对着温客行点了点几下。嘴巴里砸吧砸吧,吸口寒气就开始摇头叹气:“我自有的是法子…….”
他抬手止住听了还有活路就想开口的温客行,嫌弃的看他那副哈巴狗样儿。
“但是,得是他自己来求我。”
“你要什么,只要你能救阿絮,我都…….”
又一声阿絮入耳,叶白衣简直是浑身的不痛快,干脆眼一闭,往后一躺,头嗑在栏杆上发出一声响来。
他这实在受不了小蠢货往外冒傻气,这人本便就称不上是多玲珑,这嘴里再冒出句阿絮来,简直是把剩下的几窍全给堵得严严实实。
小蠢货,小蠢货,蠢得是真无可救药!
[朱厚照×齐衡]替身(四)
前面几更父皇和皇后戏份太多了,不过从这更开始太子哥哥和衡儿就全面占领篇幅啦!
弘治帝直到入了夜才来到坤宁宫,皇后只觉得一颗心在空中飘了许久,终于落地了,
“臣妾参见陛下。”
弘治帝抬抬手让皇后起来,
“陛下今日劳累了吧,这个时辰了,臣妾还以为陛下不来了。”
弘治帝在正殿坐下,
“朕心里记挂着你,也记挂着照儿,总要过来看看,照儿呢?”
“照儿晚饭时候没见到父皇还等了许久,臣妾和嬷嬷们好歹劝了才用了晚膳,在坤宁宫里等着陛下也没等来,困得不行,被抱回去睡了。”
皇后从宫女手里端过一碗银耳汤,递给弘治帝,弘治帝接过来尝了一口,仿佛是忽然想起来了一样,
“对了,齐衡呢?朕听说照儿叫御膳房明儿个进一份什么花样儿的奶...
前面几更父皇和皇后戏份太多了,不过从这更开始太子哥哥和衡儿就全面占领篇幅啦!
弘治帝直到入了夜才来到坤宁宫,皇后只觉得一颗心在空中飘了许久,终于落地了,
“臣妾参见陛下。”
弘治帝抬抬手让皇后起来,
“陛下今日劳累了吧,这个时辰了,臣妾还以为陛下不来了。”
弘治帝在正殿坐下,
“朕心里记挂着你,也记挂着照儿,总要过来看看,照儿呢?”
“照儿晚饭时候没见到父皇还等了许久,臣妾和嬷嬷们好歹劝了才用了晚膳,在坤宁宫里等着陛下也没等来,困得不行,被抱回去睡了。”
皇后从宫女手里端过一碗银耳汤,递给弘治帝,弘治帝接过来尝了一口,仿佛是忽然想起来了一样,
“对了,齐衡呢?朕听说照儿叫御膳房明儿个进一份什么花样儿的奶馒头,今儿该是留了齐衡在宫里吧。”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大宫女赶紧朝皇后点了点头,
“回陛下,原是要留的,只是今日平宁身上也有些不舒服,中午就来回过已经把衡儿接走了。”
弘治帝抬眼看了看皇后,
“是么。”
皇后有些心虚,端起茶杯,借拂开茶叶的动作掩饰着尴尬。
弘治帝故意沉默了许久,偷眼看着皇后的动作,
“皇后,朕近来看照儿读书上进十分欢喜,朕想择日便正式送照儿上书房。”
皇后的神色立即松懈下来,轻轻应了一声是。
弘治帝看看她。
“朕择了几个侍讲,杨廷和自然是一个,再加上梁储和杨一清。”
“这些事臣妾是不懂的,自然听陛下的。”
弘治帝点点头,
“还有伴读,太子伴读按制应是两个人,这第一个……自然是齐衡。”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却听弘治帝接着说
“只是今日朕找了齐国公,他却回绝了。”
“怎么会,能给太子伴读是齐国公府上的大恩典,齐国公怎么会……”
弘治帝托着腮看着皇后,仔细观察她脸上的神色,
“你也知道自古公卿爵位五世而斩,逐代削减,可朕与先帝均感念齐家,自受封以来从未降爵,又额外赐了官,到衡儿这一辈,齐家男丁凋落……”
皇后窥探着弘治帝的神色,见他虽然严肃却未曾有不悦之意,试探着开口,
“那……齐国公是觉得若不能让衡儿以科举入仕,只怕公府之名危矣,到时候不但自家感伤,也恐丢了圣上的脸面吧。”
弘治帝的手指一圈一圈的在杯口打转,
自古以来虽无皇子伴读不可科举的定规,但伴读们多半是贵族出身,自然有荫封。而且春秋两闱的主考多半是皇子们的侍讲,这些伴读日日在主考身边听课,若再参加科考也不公平,所以皇子伴读们是不会参加科考的。但荫封授官多是品级高却无实务的闲官,不会有大作为,不过是能领俸禄度日罢了。以眼下齐国公府的情况,的确需要一个有正式出身的实在朝臣来巩固地位。
弘治帝侧头看了看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皇后,她的眉眼低垂着,弘治帝想起自己的太子,认真写字时候也会有如出一辙的静好眉目,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不是母子呢……可齐衡又是怎么回事,皇后为何对他如此疼惜怜爱……
弘治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手按住皇后的手
“齐国公说起此事老泪纵横,朕也多有唏嘘,想起皇后对齐衡似乎十分看重,只怕朕不给齐衡恩典皇后会不悦。”
皇后赶紧摇头,
“怎么会,臣妾……臣妾也是看在与平宁的情分上罢了……齐衡那孩子也讨喜。”
弘治帝顿了一口气,
“那皇后就没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皇后一愣,
“万岁前朝事忙,臣妾不敢给陛下添烦心,后宫里太后太妃身体康健,宫人们循规蹈矩,一切都好。”
弘治帝沉吟了片刻,对屋里服侍的宫人挥了挥手,
“你们都下去吧,朕有话对皇后说。”
皇后心里的弦倏的绷起来,看着宫人们窸窸窣窣的退下去,坤宁宫正殿的门从外面被轻手轻脚的关上。
次日清晨,朱厚照醒来,掀开床帐子,看了看桌上的时辰钟,
“刘瑾,刘瑾!”
“太子爷,您起身了。”
朱厚照下地圾了鞋,
“你快去门口看看,看看衡儿来了么,若是晚了只怕赶不上早膳了。”
刘瑾伺候着朱厚照穿衣服,
“太子爷别急,昨儿不是说散学之后留着当点心吃么,只怕小公爷来不了这么早呢。”
“万一衡儿馋了,来早了呢,你快去。”
“好好好,奴婢这就打发人去看看,您先洗漱。”
朱厚照被奴婢们三催四请的洗漱更衣了,却说什么也不用膳,奴婢们来劝,朱厚照只说要等齐衡来了一起,刘瑾拗不过他,只能陪他一起等着,远远的,见张永跑过来,离着朱厚照还有三四步就跪在了地上,
“回……回……回太子爷……”
“怎么了?衡儿呢?”
“太子爷,小公爷来不了了,奴婢还没到午门口,就看见了杨大人,杨大人说,万岁要让您正式上书房了,可伴读里并没有小公爷……”
朱厚照呆住了,
“怎么……衡儿怎么不是伴读了,不是要一直都是衡儿陪着我的么……母后说,衡儿人要陪我一辈子的啊……不行……我得去问母后!”
“太子太子……一会儿师傅们就要来请您去书房了,如今可不是问这个事儿的时候,您还是赶紧先用了早膳去书房的要紧。”
朱厚照重重的摔开张永的手,
“没有衡儿,我什么都不做,我必须要问清楚了。”
朱厚照拔腿就跑,望着坤宁宫去,张永拽起刘瑾就跟了上去,
“太子爷,您别去!别去坤宁宫啊!”
刘瑾习惯了朱厚照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被张永拽着跑还有些不耐,
“你拽我干什么,叫人跟着就是了,坤宁宫有什么不能去的?”
“不能去不能去,皇后娘娘她……”
张永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半句话没说完就听见朱厚照的声音,
“让开!孤要见母后!”
两个侍卫相互看了看,
“太子殿下,这是皇上的旨意,末将不敢有违。”
朱厚照本就因齐衡不来而气恼着,眼下要见母后也见不到,便发了狠,
“再不让开孤叫人打你的板子!”
侍卫们怎么说都是一句圣上有旨,侍卫们宁可跪下也不肯让朱厚照往里走一步。
“这一晚上的功夫,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就瞒着咱们东宫,”
张永知道如今拦着也拦不住了,又实在不敢靠过去,只能先跟刘瑾把事情说了,
“昨儿晚上皇上独自在宫中和皇后娘娘说话,不知怎的,竟恼了皇后娘娘,摔门而去,紧接着就下旨,说皇后旧疾复发,要静养,无旨谁也不准打扰。”
刘瑾顿时大惊,
“这不就是禁足了吗……”
“是啊……”
两个人同时看向坤宁宫门外正发怒的朱厚照,这位太子可不是什么听人劝的良善之辈,不管是小公爷齐衡还是母亲皇后娘娘,都是太子平日极重视的人,一夜之间都见不到了,只怕……
朱厚照小小的拳头紧握着,
“好,你们不怕孤,孤去找父皇!”
“父皇!父皇!”
弘治帝还未上朝,迎面朱厚照就扑了上来,
“太子今日该上书房了,怎么此时到来朕这里了。”
朱厚照觉得今日的父皇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他有些畏惧的停住脚步,
“儿……儿臣给父皇请安。”
弘治帝嗯了一声,
“什么事?”
“父皇,我母后怎么了?为什么 不让我去见她,还有衡……齐衡……怎么也不来了。”
弘治帝早知道朱厚照肯定会来问,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你母后病了,你少去惊动她,至于齐衡,齐国公说已经为他找好了师傅,你身为太子也要用心读书了,不可再恣意游玩,做些胡闹的事情出来。”
“父皇!儿子从没有胡闹过,母后是儿子的亲生母亲,母后病了儿子更该去尽孝,侍奉汤药,齐衡与儿子情同兄弟,母后也说过,他是要一直陪着儿子的,哪里的师傅能及得上杨先生他们呢,父皇,父皇,您就让齐衡回来,让儿子去伺候母后吧。”
亲生母亲,情同兄弟吗……
“这都是谁教你的话,你是太子怎能被后宫妇人牵绊,与臣子之子论什么兄弟,哪有半点一国储君的样子!”
父皇这样的责骂是朱厚照从未感受过的,吓得双腿发软,眼瞧着就往地上跪去,
“你母后数度留宿齐衡在宫里,已是违制,又放任你讲东宫里给齐衡留了住处,朕屡屡因你年幼没有多说,如今你也要正经进讲读书了,这般作为以后再不可有。”
朱厚照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皇,
“可是……父皇……母后说过,儿子的弟弟早夭,儿子没有兄弟扶持,齐衡便是儿子至亲的臂膀兄弟……父皇也说,要礼贤下士……”
“胡说!”
弘治帝不等朱厚照说完便厉声打断了他,
“就是你母后胡乱与你说了这些不成体统的话,才叫你如此荒唐!莫说齐衡朕不会再让你见,便是你母后,你也休想再见!”
弘治帝动了怒,却也刺了朱厚照的心,
“父皇!您今日毫无理由便不准儿子见母后了,原说好让齐衡做伴读,也食言了,儿子不同意!儿子不服!”
“放肆!来人!”
殿里的宫女太监扑啦啦跪了一地,
“太子不尊君父,砌词顶撞,拖下去杖责二十,交给少傅好好教导!”
一干太监赶忙磕头,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王振看着心里也着急,
“万岁,太子还小,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轻重,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儿子,万岁可万不要同自己的儿子过不去啊。”
刘瑾和张永也跪着扑了上来,
“万岁,太子还小,求皇上开恩,太子受不住这板子啊。”
“万岁若生气,就打奴婢们吧,求万岁开恩!”
弘治帝雷霆之怒不息,认底下人怎么求都不为所动,龙袍一甩,越过朱厚照往门外去,
“王振监刑,少一板子朕打你十板子。”
“啊!啊!母后!啊!衡儿!啊……”
大板子比朱厚照小小的身体还大,一板子一板子的往下拍,刘瑾和张永一左一右跪在两边,落一下板子磕一个头,
王振在一旁数着,
“你们轻些!这是太子殿下!打坏了你们有十个脑袋也扛不住!”
可尽管执行的太监都是练过的,轻着打,是连豆腐都打不坏的,朱厚照却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太子,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板子,加上心里的委屈难受,打到十五下就没了声息,太监们看看王振,王振也犹豫,张永几步爬到王振跟前,
“老哥……王大总管,王爷爷!我求您了,可不能再打了,若是万岁怪罪,您就拿我顶罪,要打板子也好,要砍头也好,可真的不能再打了。”
王振也觉得弘治帝多半是被皇后气着了今日在气头上才下了这种命令,如今打也打了,太子爷疼晕了,再打下去,只怕人要坏了,到时候皇上回过神也是要追究,更何况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上,将来要秋后算账……太子平日对自己也很不错,何必呢。
“这还用你求,还不赶紧叫太医去。今儿的事儿一个也不准出去乱说!”
张永赶紧叫人抬春凳来,又跑去叫太医,刘瑾却趁乱把王振拉到一边,
“老哥哥,昨儿到底怎么了?”
王振四下看了看,
“我跟你说,你可别往外船,内里的事我们也不知道,昨儿皇上事单独和皇后娘娘在屋里说的话,一开始还好,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忽然听见皇后娘娘说什么一死证清白的事,然后就稀里哗啦的砸了杯子,皇上出来就传了口谕,把娘娘禁足了,我瞥了一眼,娘娘当时委在地上,脖子上都是血。”
刘瑾只感觉背后一阵冷汗,
“这是为的什么啊?”
“似乎是为了太子的身世,皇上如今是认定了太子不是皇后所出,是皇后借腹生子,皇后又不肯认……唉……”
王振叹了口气,摇摇头,赶紧躲开了,刘瑾半晌才有些回过神来一般,握了握手心里的汗,
看来皇后的位置不大稳当了,如今只看皇上会不会再纳新人,保不齐,连太子的位置都……
几个太监抬着朱厚照王东宫走,半途正路过坤宁宫,朱厚照忽然睁开眼,望着坤宁宫伸出手,
“母后……母后……”
说话间就要直起身子来,刘瑾和张永哪里能放他再去招皇上不痛快,一左一右赶紧拦住他,
坤宁宫的大门忽然开了,皇后的大宫女急匆匆跑出来,塞了一把金瓜子到侍卫手中,
“两位大哥通融通融,让我劝劝太子殿下,免得您为难。”
侍卫也怕再惊动了皇上,掂了掂手里的金瓜子,
“姑娘哪里话,您这是帮我们呢,可千万万别走远了,就在这儿啊。”
宫女点点头,跑到朱厚照眼前,一眼看见血淋淋的皮肉,扑通一声跪下,
“殿下啊,娘娘有两句话让奴婢带给您。”
朱厚照认得她,
“姐姐说,母后到底怎么了。”
“殿下,娘娘身体确实有些不好,皇上心里不痛快,您千万不要去皇上面前闹,娘娘让您安心读书,要听师傅们的话,只要您安心读书,娘娘心里高兴身体就会好,皇上喜欢您就会让您见娘娘了。您记住了么?”
朱厚照一双大眼眨了两下便蓄起了泪,
“姐姐……为什么啊,父皇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我不能去见母后了,为什么衡儿不能陪着我了,是我哪里不听话了吗?我以后好好读书,不叫父皇生气,父皇能不能把母后和衡儿还给我……”
宫女也不知为什么,看他这副模样,鼻尖也酸酸的起来,
“殿下不要多问了,很疼吧,赶紧回去养伤,娘娘嘱咐了,叫您好生吃饭,用心读书,不要担心娘娘,娘娘很好。”
青石砖上落下几滴晶亮的泪,
“照儿不疼,照儿乖……把母后和衡儿还给我吧……照儿乖……”
“怎么样?可打听到什么了?”
平宁郡主急急的迎上下朝回来的齐国公,齐国公把平宁郡主拉进去,
“唉……皇后娘娘被禁足,太子去皇上跟前求情,被打了板子,据说皇上在养心殿当着好些人说了,让太子不要再想见衡儿。”
平宁郡主一下子没站住跌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怎么会这样……”
齐国公叹了口气,
“还好咱们先一步请旨让衡儿出了宫,否则还不一定如何。”
“皇上这是认定了那些流言了?”
齐国公看着妻子如今颓废的样子也不忍多苛责她,
“这还不都是你撺掇皇后一起做贼心虚,说来你们做的那些事,当时虽有些不光彩,但如今太子好生生的,皇上未必就会追究,如今到好,你们自己心虚,到给了旁人可乘之机,如今官盐成了私盐,皇上心里有了决断,再怎么说都无济于事了。”
“我……我也……”
“父亲,母亲……”
齐衡的声音有些微弱,随着声音,小小的人从门外转进来,
“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齐国公看了妻子一眼,把齐衡拉到身边,
“怎么了?”
“太子哥哥被打了?”
齐国公点点头,
“皇上不是太子哥哥的爹么,为什么打他?”
“皇上……即是父亲也是君王,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衡儿以后就懂了。”
齐衡低着头想了想,牙齿咬的嘴唇有些发青,
“孩儿懂,皇上可以对孩儿很好,问孩儿的功课,可是也可以因为不高兴,就再也不让孩儿进宫去见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虽然是皇上的儿子,但也是皇上的臣子,皇上喜欢的时,他就是儿子大于臣子,皇上不喜欢了,他就时臣子大于儿子。”
齐国公并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般早慧,却不知这样的聪慧生在自己家里到底是好是坏。
“你说的对,不过,咱们只要做好本分,就不会有事,既然你明白了,为父有些事要让你记住。”
齐衡抬起头,郑重的点了点,
“父亲请讲,儿子谨记。”
“嗯,如今宫里的局势不好,你皇后婶婶惹了皇上不高兴,太子哥哥也被责罚,咱们家和皇后的娘家承恩公府一样,与皇后有着很大的关联,所以这个时候咱们家要隐藏锋芒,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让皇后娘娘再添烦恼。”
齐衡往后退了两步,深深的行了个礼,
“是,儿子记住了,以后在外面一定谨言慎行。”
齐国公对儿子还是很放心的,
“你既不能进宫伴读也好,我听闻当世大儒庄老先生如今随着校书郎盛紘一同上京,正在他家家塾教书,这位先生的才学世无其二,他有经历过一些事,对世事有着不少见识,我我下个帖子,让你去盛家随他们读书吧。”
平宁郡主有些不愿意,
“校书郎不过五品的散官,咱们家可是公侯之家……”
齐国公横了妻子一眼,
“方才才说要收敛隐藏,如今咱们下求到盛家便是最好的收敛之策,你莫要再多说,而且盛紘官位虽低,却是言官,在朝中很有裨益。”
此事定下来,齐衡也没有异议,却依旧磨蹭着不肯走,
“怎么了衡儿,你还有事?”
齐衡有些吞吞吐吐的,
“孩儿不能进宫了,母亲是不是也不能去了?”
“如今皇后被禁足,只怕进去了也见不到,你有事吗?”
齐衡咬着嘴唇,努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却还是忍不住抽噎起来,
“太子哥哥……他最怕疼了……被打了还没有母亲的照顾,衡儿很想去看看他……昨天……昨天太子哥哥还答应我要做小兔子馒头,可我也去不了了……我好想去跟他说对不起啊……”
孩子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平宁郡主心疼的一把将儿子揽进怀里,齐衡在母亲怀里嚎啕出声,
“二十板子……多疼啊……太子哥哥哭了,有没有人帮他擦眼泪啊……母亲……衡儿怕太子哥哥疼啊……”
“……所谓中庸,便是如此,殿下……殿下?”
朱厚照转过头,十二岁的孩子已经开始抽个子了,眉目也不再是孩童时候的团团可爱,有了些剑眉星目的俊朗雏形,杨廷和看出他走神,也不多说什么,
“臣方才所讲,殿下可明白了?”
“嗯,明白,中庸一道,不必看书,看先生就是了,您就是中庸的化身嘛。”
这是实打实的打趣,杨廷和也不恼,
“殿下说的也有理,只是臣能做到这个中庸的化身也不容易。”
“孤知道,朝中的大人们不是也给您起了个外号,叫……杨模棱么。”
杨廷和笑了笑,
“殿下能记得这个显然是在朝政上用心了,难得,难得。”
自己再斗鸡走狗多不堪,杨廷和都能夸出来,朱厚照也不与他多口舌,
“先生,今日的书若进晚了,孤可否早些走啊?”
“怎么,殿下今日又有恙了?”
朱厚照三天里能有两天抱恙,杨廷和找机会也要打趣他几句,但朱厚照还没说话,身后的刘瑾就一抖浮尘,
“大胆,杨少傅,今日是殿下的生辰。”
杨廷和赶紧行礼,
“是老臣糊涂了,还未恭祝殿下千秋。”
“罢了,你哪里是不记得了,不过是在臊孤罢了,今日确是孤的生辰,孤要去坤宁宫给母后磕头。”
五年多了,皇后还是没有被放出来,谁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在气恼皇后什么,杨廷和眼见那一顿打之后太子竟全不似曾经的长进要强,被身边的太监们挑唆着,斗鸡走狗,游戏终日,与自己这般少傅们谎话连篇,唯一还好的便是孝心还在,每年冬至,新年,中秋,皇后千秋,自己的寿辰都要去坤宁宫门口磕个头,说会儿话。
“殿下孝感动天,陛下总会准娘娘病愈出宫的。”
朱厚照笑了笑,
“若是母后看到乾清宫那些美貌的宫女,只怕还不如不出来的好。”
这个话题杨廷和就不便多嘴了,他笑了笑,
“殿下有孝心,老臣也为陛下准备了一份礼物,也不知殿下还会不会喜欢。”
说着递过一个匣子来,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朱厚照谢过了杨廷和,回手交给刘瑾,自己赶紧去了坤宁宫,他知道父皇不喜欢自己提起母后,其实那年赏了板子之后,父皇也有些后悔,事后赏了好多药来,也来看过了他,只是他自己心里总过不去,与父皇也不甚亲近了。
刘瑾打点了守门的侍卫,在地上放了一个垫子,自己也退到了一边,
“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母后,今日是儿子的生辰,儿子今年十二岁了,也有五年没见到您了,儿子想您,父皇还是不让我见您,儿子只能在这儿给您磕个头了。孩儿再没见过您,也再没见过衡儿,我知道,为了他好我也不能再见他,只是儿子想他,如今在这宫里,出了刘瑾他们几个,我竟没有个能说话的人了……母后……真想小时候啊……天儿冷了,又快下雪了,您让姐姐们留个地方,我和衡儿还来堆雪人。”
天冷,刘瑾不敢让朱厚照在冷风里跪的太久,卡着时间,给朱厚照披上大氅,
“太子爷,咱回吧,皇上赐了寿面,这会儿估计是该到了,咱得回去谢恩了。”
朱厚照点点头,回头又看了很久的坤宁宫大门,
“今日也是他的生辰呢。今年是什么样的?”
刘瑾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估摸着比去年的更好看了。”
回了端本宫,弘治帝的赏赐已经到了,朱厚照谢了恩叫传膳,最后一道是一盘十二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
“太子爷您看,今年是小老虎的,还画上了黑黄的纹儿,也不知道是拿什么做的,内里的馅儿是果子的。”
朱厚照搓了搓手,
“都做出老虎来了,真是厉害了。”
御膳房的供奉跪着回话,
“每年这一道牛乳馒头,咱们御膳房不敢疏忽。”
朱厚照叫赏了,径自拿起一只来,
“真好看,他肯定喜欢,真想给他看看啊……”
张永看看刘瑾袖在一起的手,
“太子爷,杨大人今年进献的白玉笔洗可真是精致,一早就送进宫里了。”
朱厚照这才想起来,
“这老头子送了笔洗?那刚才在书房他给的又是什么?”
刘瑾瞪了张永一眼,从袖子里拿出那个匣子,朱厚照自己拆开,却见里面是一封信,
——太子殿下亲启 衡
【未完待续】
衡儿,答应你的小动物馒头,太子哥哥从来没忘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