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喜欢你
#流花only,原著背景,两人刚交往一段时间
#纯情笨蛋dk恋爱第二弹()
宫城良田咬着笔头,跟一张英语卷子斗智斗勇,对面坐着的是他的朋友樱木花道,已经支着脑袋蹙着眉头在这儿待了好一会儿。周围的人来了又走,而樱木第三次拍响了宫城的桌面。
“我真觉得不太对啊,良亲。”
宫城头疼地看了他一眼:“天才,觉得哪里不对你倒是说,我也很忙的。”
“良亲忙什么?这个卷子吗?”樱木把脑袋凑近了一点,“二十分钟前你就在做这道题了,是不是选B啊。”
宫城翻了一下卷子末尾的参考答案,一下子崩溃了。
妈的,他绝对是蒙的,宫城良田把卷子往旁边一折,开始自我安慰。加油宫城良田,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球......
#流花only,原著背景,两人刚交往一段时间
#纯情笨蛋dk恋爱第二弹()
宫城良田咬着笔头,跟一张英语卷子斗智斗勇,对面坐着的是他的朋友樱木花道,已经支着脑袋蹙着眉头在这儿待了好一会儿。周围的人来了又走,而樱木第三次拍响了宫城的桌面。
“我真觉得不太对啊,良亲。”
宫城头疼地看了他一眼:“天才,觉得哪里不对你倒是说,我也很忙的。”
“良亲忙什么?这个卷子吗?”樱木把脑袋凑近了一点,“二十分钟前你就在做这道题了,是不是选B啊。”
宫城翻了一下卷子末尾的参考答案,一下子崩溃了。
妈的,他绝对是蒙的,宫城良田把卷子往旁边一折,开始自我安慰。加油宫城良田,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球队队长了,绝不能因为问题儿童的三言两语就情绪失控。
“如果你是要说流川的事,我觉得他没什么奇怪的啊。”宫城把声调压低,端起架子,“训练时很正常,训练结束后也很正常,昨天你俩不是还一起去吃的晚饭吗?”他伸手比划了一下,“你骑车带着他,啧啧。”
“对啊,臭狐狸真的重死了。”阴阳怪气对单纯王完全无效,樱木大声抱怨道,但很快又话锋一转,“不对,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是重点?”
问题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樱木抓抓他的圆寸,绞尽脑汁地思考。训练结束后和流川去吃晚饭没什么奇怪,骑着带着他也没什么异常,病弱狐狸体力比他差多了,每次一上车就要把脑袋靠在他背上——等一下。
“我知道了!”
天才拍桌而起,宫城这次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课桌上出现了细小裂纹。
“昨天我的衣服一直是干的,狐狸他睡觉没流口水!”
樱木的声音中气十足振聋发聩,这一嗓子让方圆五米内的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妈的,受不了了,宫城绝望地想,现在说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还来得及吗,要不干脆自杀算了。
虽然宫城良田险些和他绝交,但樱木花道依然坚信自己的判断——流川枫有不对劲的地方。
角田的力量和身高都不如他,樱木屈髋屈膝降低重心,完全将角田卡在了身后。他要位很深,机会绝佳,流川一个高传将球给到,而后空切跑位。
慢了一点。
流川的动作有极细微的滞涩,切到篮下时迟了零点几秒,樱木毫不怀疑以流川的能力依然能稳稳把球放进,但球场上的直觉永远只会让人做最优的选择。
背身横向发力对抗,内侧脚向前迈步,并步合球,起跳勾手。最基础的内线进攻动作得分效率却是最高的,出手的一刻就知道一定能中。落地后樱木立即起跑回防,余光看到流川也以几乎同样的速度向后场奔去。
他们的视线没有交汇,但刚刚短暂断开的链接又无声地建立起来。樱木心下已有定论,他收回思绪快速落位,展开了防守姿势。
流川换好衣服时,更衣室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樱木靠在自己的衣柜上等他,手里捏着战术板,用小小的磁铁块们排兵布阵。
“换好了?”
“嗯。”开口才发现声音十分干涩,流川吞咽了一声以作调整,“今天也一起吃晚饭吗?”
“想一起吃,有话和你说。”樱木眨了眨眼,捞了一瓶水递给他,“你嗓子怎么哑了。”
流川垂下眼,接过樱木递来的水,捏着瓶身一口灌下去。有什么瞒得住朝夕相处的恋人呢,他想,更何况樱木确实是个天才。
冤大头不能总是一个人当,昨天樱木骑车带他,今天就换他来带樱木。如此大的载重下脚踏板几乎踩不动,刚起步时流川把车骑得七扭八歪,速度提上去之后才稍微像了点样。
“怎么样狐狸,你理解本天才昨天的感受了吗!”樱木戳着他的后背,“还靠在我身上装睡,知不知道我为了维持平稳有多辛苦啊。”
“……”
车子晃了一下,樱木赶忙抓紧后座的边沿,好在流川很快就重新稳住了。
“我没有装睡。”
流川又感到喉咙发涩,明明刚刚才喝过水。
“我知道啊,是想睡没睡着吧。但你到底怎么了?”樱木说,“别想糊弄本天才噢!你肯定有哪不对劲。”
樱木把身子撑起来一点,凑到流川旁边,圆滚滚的脑袋像颗土豆。土豆关切地注视着他,流川心里一松,慢慢减缓了车速,停在了路边的长凳旁。
起因只是一件小事。
但正因为这件事太微小了,流川才格外地难以开口。鱼刺卡在喉咙时是会难受,靠喝水吞咽却也能慢慢将它磨平。要怪只能怪自己的掩饰不够天衣无缝,以及樱木和他之间实在是过于心有灵犀。
昨天的一次进攻里,石井出手被角田盖帽,球在地面反弹一次后向场外飞去。樱木飞身救球,一把将它打回流川的手上,而后自己摔向场边,砸倒了一个旁观的女生。
因为有肉垫的关系,樱木毫发无伤,但女生的情况就有点狼狈,膝盖和手肘擦破,后脑也撞出了伤口。樱木起身后赶忙道歉,女生看起来是不善言辞的类型,只摇摇头表示没事,就跟着彩子学姐去医务室了。
整个事件在两分钟内结束,只是球队训练中的一段小插曲。练习赛继续进行,流川走到前场发球位置,心绪却像起皱的湖面,微妙地难以平静。
虽然客观上距离很近,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分辨,但流川非常确定。
那个女生,是冲过去垫住樱木的。
篮球是非常直接的身体对抗项目,顽强的意志和坚定的求胜信念是成为优秀球员的必备素质。被打了快攻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也要拼命去追,球飞出场外哪怕摔得头破血流也要去救,受伤很痛,复健很辛苦,樱木受过这样的折磨却丝毫不减弱自己的勇气和斗志,给予同情只会贬低他的努力。
对于这样的樱木,流川能给的只有认可和尊重。在场上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做更精准的判断,创造更多有利的机会,尽力避免需要谁飞身救球的场面。但如果还是发生,就把救回的球牢牢握紧,狠狠灌进篮筐里。
球场是他的领域,无论是与樱木配合还是无形地给予指引,流川都有绝对的自信让那个大白痴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他身上。来追逐他,来挑战他,来与他并肩战斗,他是樱木最好的队友,最好的对手,他们注定要在球场上一直纠缠下去——
可球场外呢?
球场外的事,在遇到樱木之前流川从未想过,所以也理所应当地一无所知。
“你这家伙。”樱木笑出声,拿手肘顶了流川一下,“是不是讨打啊,谁在场上一直只看着你了。”
流川不悦地皱眉:“你没有吗?”
“当然没有,我谁都看的。”樱木开始掰手指,“良亲啊,小三啊,四眼哥哥啊……”,在流川的眉头彻底打结前,樱木话锋一转,“不过,看你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樱木的头发比全国大赛时长了一些,但依旧红得鲜艳,像一团炸开的花火。花火之间是他的笑眼,眉飞入鬓,目若朗星。
“场上场下我都会看你,因为我想和你一起打球,也想和你一起做很多很多打球之外的事情。”樱木站起身,又朝着流川低下头,“恋爱什么的,我也是第一次啊,但对象是你的话,我就觉得一定没问题。”
“都有本天才这样的满分男友了,自信一点吧笨狐狸。”
流川仰头看着樱木,眼睛睁得发酸,胸腔里热流汹涌,快要把他吞没。没有什么是不能一起面对的,他不够完美,樱木不够完美,那都没有关系。
因为他们是如此的契合,因为他们还要一起携手很久很久,到人生尽头,到世界尽头。
他伸手钩住樱木的脖颈,下压的同时自己也起身凑了上去。树影斑驳地落下,流川咬住樱木的唇瓣,终于不再有任何干渴的感觉。
他们重新骑上车,这次起步时流川熟练了很多,只左右歪了两下就进入了平稳驾驶状态。樱木把头垫在他的肩膀,说要不是他提醒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女生是特意冲过来的,明天要再跟她道谢才行。
……流川感觉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绪又开始翻起惊涛骇浪。
“我和你一起去。”他语气冷硬地说。
“可以啊。”樱木顺口答应,而后突然反应过来,“喂不是吧,这你也要吃醋?你这狐狸是醋缸转世吗?”
流川把头别过去拒绝回复,两人僵持了几秒,樱木无语地叹气,快速亲了一下流川的侧脸。
“真受不了你了。”他大叫,“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个笨狐狸。”
流川浑身一震,险些摔车,拼尽全力稳住后拉过樱木的手,牢牢地摁在自己腰间。
“大白痴。”他舌头有点打结,“我也……”
身侧有汽车飞驰而过,吞没了流川的声音,樱木嚷着问他刚刚说什么,但流川死犟着再不肯开口。
——我也,喜欢你。
【带卡卡带/佐鸣】还可以这样?
端午愉快*
小短打*脑洞*
四战后带土活下来了
整天在跟卡卡西放闪把鸣人创的不行
鸣人却有了在守寡的感觉
最好的朋友原來是这样的吗?
——————————————
明明村子在建设,六代目却忙着跟他死而復生?其实没死?的老同学打好关係,两人腻歪在一起彷彿要弥补那消失的十几年,但这感情会不会太好了?
「鹿丸,卡卡西老师的手是在带土的⋯⋯」
「屁股上。」
鹿丸这个参谋已经被创的不行都脱离人设了,有些害臊的身体部位都如此直白地讲出来。
鹿丸看了鸣人一眼,这傢伙虽然提出了质疑,但一脸比火影预备役学习时还认真的表情,看着卡卡西跟带土就差没有拿个小本...
端午愉快*
小短打*脑洞*
四战后带土活下来了
整天在跟卡卡西放闪把鸣人创的不行
鸣人却有了在守寡的感觉
最好的朋友原來是这样的吗?
——————————————
明明村子在建设,六代目却忙着跟他死而復生?其实没死?的老同学打好关係,两人腻歪在一起彷彿要弥补那消失的十几年,但这感情会不会太好了?
「鹿丸,卡卡西老师的手是在带土的⋯⋯」
「屁股上。」
鹿丸这个参谋已经被创的不行都脱离人设了,有些害臊的身体部位都如此直白地讲出来。
鹿丸看了鸣人一眼,这傢伙虽然提出了质疑,但一脸比火影预备役学习时还认真的表情,看着卡卡西跟带土就差没有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这傢伙肯定是看着一个宇智波想另一个宇智波⋯⋯
鹿丸心想,提早退休好了,六代目就如此了更别提七代目了这傢伙⋯⋯
是师徒但不要连这种事都学啊!
六代目明明很忙的,忍战刚结束有很多事情都要整合,带土还把卡卡西神威走让他不再工作,苦了鹿丸。
又或是鸣人刚好来找卡卡西老师时,没有敲门习惯的鸣人一开门就发现两个人抱在一起,一见到鸣人带土立马弹开。
「他!他非礼我!」
六代目一脸无辜,鸣人瞪着带土深表不信。
跟在鸣人后面进来还抱着一叠公文的鹿丸。
毁灭吧,或告诉我这是月读世界。
那天听到卡卡西老师居然跟带土吵架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鸣人心想真的不是他要看热闹是他真的有事要找卡卡西老师呀。
结果两人吵到后面带土气得向前凑近卡卡西,鸣人以为带土要出什麽招,还在想要不要去帮卡卡西老师一把,就见到带土扯着卡卡西的手,卡卡西一个踉跄就到带土面前,两人就亲上了,正确一点来说是带土把卡卡西强吻了。
鸣人,风中,石化。
还可以这样?
原来男生跟男生可以牵手拥抱接吻,原来你跟你最好的朋友也可以这样。
佐助在外没有任何感觉,独自思考人生与哲理的部分,但在木叶的鸣人深深受创,开始重新审视他跟佐助的关係了。
天天都被冲击性的画面刺激到,即便是榆木脑袋也会领悟的。
又一次被鸣人抓到六代目办公室上下其手现场,带土先用神威逃走了,卡卡西面罩地下的老脸一红,都红到眼皮了,只好跟鸣人透露佐助的座标让他追佐助去了,鸣人获得了佐助的座标立马上路。
佐助在草之国与火之国的边界,鸣人几天就到佐助的座标,两人都是授予六道之力的人,靠近就感知到佐助的查克拉。
鸣人一见到佐助就朝他冲过来了,对于大亲友带着有些狰狞的表情冲过来也把佐助整不会了,而且他这样挥舞着双手是要攻击他哪里?
鸣人想说就像带土熊抱卡卡西老师那样抱着佐助,但他抱着的却是一块替身木头,鸣人不满地噘起嘴来。
「佐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的说!」
佐助默默从一旁的阴影处出现,看起来还是那麽的潇洒,一副凡尘都沾染不到他身上的样子。
「我想⋯⋯」鸣人看着佐助,感觉许久不见他的大亲友好像是不是又帅了一点,心猿意马的时候卡卡西老师手放在带土屁股上的冲击性画面涌入脑海,鸣人正气道:「摸你屁股!」
「⋯⋯」
佐助心想,把鸣人带走好了,免得受木叶那个非典型宇智波的荼毒。
「啊啊啊不是我在说什麽!我是说卡卡西老师摸了带土屁股,也不是,是他们整天亲亲我我的⋯⋯」
「他们亲亲我我所以干你什麽事,吊车尾的?」
佐助走到鸣人面前,没有装手臂所以斗篷下看起来空着,鸣人伸手抓住了那空空如也的袖口。
「我就希望以后我当火影的时候你也可以,在我身边。」
「⋯⋯笨蛋。」
听到这样的告白,更别提是心上人了,佐助也是把持不住,伸手拉住鸣人的手,鸣人小步前进几乎跌在佐助身上,伸出手扶着,没想到双手就是落在了佐助的胸口上。
鸣人有些慌乱,手想拿开的时候佐助已经从后面固住他了,他现在的姿势就有如他的不良教师那般。
佐助见鸣人的脸上已经佈满红潮,这颗自己熟成的果实咬下去应该满嘴香甜吧,在鸣人腰上的手渐渐向下,对着那红到可以滴出血来的耳垂道:
「你摸我的胸,那我摸你屁股可以吧?」
「嗯!⋯⋯嗯?」
所以当七代目火影预备役牵着宇智波佐助的手回木叶村时,鹿丸嘴里的烟蒂直接落到地上——灭了。
还是毁灭吧,世界。
-end-
端午了孩子们放假了吗假期了
求求了🥺 怎麽都不来跟我交流一下
你太太不是机器啊噫噫呜噫
灰潮之月
你的双唇是恍惚的黎明。
—
佐助难得当了一次听话的孩子。
他们在本家空旷到几乎能听见回声的客厅里吃饭。佐助和鸣人分别坐在富岳的下手边,谁都没有主动挑起话头,态度冷淡到就像是陌生人,只有偶尔餐具和轻微的咀嚼声响起。
富岳并没有什么胃口。
其实那天他想起来要叫鸣人过来没有其他意思。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在和之前看上的那个年轻女人交往的过程中,他发生了一次几乎丧命般的昏厥,醒过来能看清的景象是倒在地上被打开却还没来得及使用的润滑剂,和披在重点部位上的外套,手工的定制款,是他自己的,那个年轻女人早就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干净,大概像是逃跑般的离开了吧。宇智波富岳慢慢地坐起身,既......
你的双唇是恍惚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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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难得当了一次听话的孩子。
他们在本家空旷到几乎能听见回声的客厅里吃饭。佐助和鸣人分别坐在富岳的下手边,谁都没有主动挑起话头,态度冷淡到就像是陌生人,只有偶尔餐具和轻微的咀嚼声响起。
富岳并没有什么胃口。
其实那天他想起来要叫鸣人过来没有其他意思。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在和之前看上的那个年轻女人交往的过程中,他发生了一次几乎丧命般的昏厥,醒过来能看清的景象是倒在地上被打开却还没来得及使用的润滑剂,和披在重点部位上的外套,手工的定制款,是他自己的,那个年轻女人早就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干净,大概像是逃跑般的离开了吧。宇智波富岳慢慢地坐起身,既没有喊人,也没有想要穿衣服的欲望,他只是久违的把视线放在了自己的身体上——说实话他自己并不避讳衰老,可是在旁人讳莫如深的对待之下,他也像是做了一场无效的脱敏治疗,开始对衰老这件事避讳起来。但经过了悉心保养的身体仍然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袭,他觉得自己像棵被蛀空的树,只剩下勉强维持的外表,内里早就腐烂了。
这种认知让他的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悲哀,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莫名的愤怒,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为什么生气,有可能是跑掉的女人,也有可能是衰老的身体——在种种情绪过后,他突然就想起了漩涡鸣人。
那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
他甚至愿意用乖巧来形容自己的情人。
从看到漩涡鸣人的第一眼,宇智波富岳就有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怜爱——他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这是富岳几十年都没有再看到过的东西了。在他暗示漩涡鸣人自己的身份的那一刻,富岳看见了他眼里的光,可是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自从美琴离世之后他已经不再有这种近乎牺牲般的奉献精神了,他可以给漩涡鸣人很多,即使那份让他心动的不谙世事是假的,他也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可是很快宇智波富岳就知道自己错了,漩涡鸣人不贪图他身上的任何东西,唯一可能的兴趣大概就是“宇智波”这个姓氏。
漩涡鸣人在透过他看着别人。
这个认知让富岳很愤怒——因为他的妻子也是这样。
宇智波美琴,他的青梅竹马,也是他名义上的义妹。从一见钟情到携手步入婚姻殿堂,他整整等了二十年。所有人都笑他做了糊涂事,毕竟家族的身份摆在那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找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孤女结婚,甚至因此和父母闹到要断绝亲子关系的地步,可富岳全都不在乎,他只想紧紧握住她的手,以至于没有察觉到一直都温柔如水的目光在看向他时,从来就没藏着心动和羞怯。
一直到美琴死去,宇智波富岳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能够彻底放下这种曾经被背叛过的事情——直到再遇上漩涡鸣人。早已腐朽的尸骸又重新从坟墓中攀爬而出,死死缠绕在富岳的心头——那是死去很久的、犹如蓄势待发随时都要喷涌而出的岩浆般滚烫的愤怒。宇智波富岳像是下水道里生活的不见天日的老鼠,阴郁且颓败,他以自己的权势诱骗了鸣人。
漩涡鸣人太天真了,天真到以为这个世界上都是好人。
他身处的世界并没有让他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反而是这样全然无害的温柔将他的纯真谋杀。他整个人都在发抖,蜷缩在一边,眼眶是湿的,可是已经没有眼泪了。富岳坐在床上,透过点燃的香烟的烟雾去看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破坏后的畅快感,可很快他就发现,被伤害的漩涡鸣人并没有移开和他对视的视线,他对于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而感到困惑,眼底依旧残存着一点点希冀。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富岳把烟掐灭,他已经不屑再做出那副慈爱的面目,露出原本的内里,我就这么想的,然后就这样做了。
漩涡鸣人眼底的亮光在一瞬间就熄灭了。
他的嘴唇嚅嗫着,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有可能他想崩溃大喊,也有可能会因此要挟自己。宇智波富岳又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不管他说什么,作为补偿他都会满足。
其实今天佐助根本不会来这里是吗?
是。
你之前说的那些话——
都是骗你的。
富岳以为他会问为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问。他等了很久,漩涡鸣人都没有再说话,于是他站了起来,准备穿衣服离开这里。就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原本像是人偶一动不动的漩涡鸣人突然叫住了富岳。
你还是爱着你的妻子吗?
富岳勃然大怒,他像头发怒的雄狮大步流星地向漩涡鸣人走过去。
可是刚才才遭到暴行的漩涡鸣人并没有害怕,他只是再一次重复道,你爱着你的妻子吗?他的眼底一片平静,像是暴风雨袭击过后的海面。
宇智波富岳的情绪开关一下子就失了控,他捡不起来之前的愤怒,只能深呼吸过后,颓然放下了手。
真可怜。漩涡鸣人说道。
之后他们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微妙又怪异的关系。
只是漩涡鸣人拒绝了富岳的一切帮助,而富岳也知道,漩涡鸣人并不喜欢跟他扯上关系,当然,宇智波富岳也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但一切千帆过尽之后,宇智波富岳只是突然很想见一见漩涡鸣人。
他从回忆里抽离,看着坐在他下手旁心不在焉吃着东西的鸣人,于是缓缓开口:“我之前找你来,是有些事要跟你说。”
“什么?”
“找个时间我们去入籍吧。”
银制餐具和餐盘发出刺耳的声音,鸣人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抗拒。
“你会得到我的一切,鸣人。”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鸣人跟你入籍的!”
在鸣人开口之前,宇智波佐助代替了他做了回答。
宇智波富岳闻言,身体微微一僵。他慢慢地把自己的视线移了过去,像是一只盯上了猎物的毒蛇。
可是年轻无畏的雄狮怎么会惧怕?
他的儿子丝毫没有闪躲,正面迎上了他的目光,仿佛是在做一种无言的宣战。
“为什么?我记得早就跟你说过了,”宇智波富岳说话的语速很慢,带着一种毒蛇爬行过后特有的粘湿感,“至于你哥哥的那一份,你的那一份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全然无知无畏的战士对着他的父亲发出无形的嘶吼,佐助刚要说话,就被鸣人打断。
“先让我考虑一下。”
即使看见了宇智波佐助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但鸣人还是再次重复了一次,他看着宇智波富岳脸上逐渐回暖的神情,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你就考虑吧。”宇智波富岳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希望我不会等太久。”
他把目光从儿子的身上移开,只留下冰冷的气味。手边的拐杖即使不想用,可他还是拿了起来,缓缓站起身,拒绝了管家过来搀扶的动作,自己一步步地向二楼走去。
“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阴鸷的视线几乎要瞬间将鸣人生吞活剥,宇智波佐助将手上的餐具直接砸进餐盘里,“还是想着当我后妈?”
漩涡鸣人没有说话,直到宇智波富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
其实真的很想写佐助喊小妈,可是发不出来啊淦!(其实是怕被举报
金色雏鸟(师生年上,已完)
01
十一月的木叶已经有些冷,六点钟太阳便已西下,木叶中学的教师办公室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灯下一个佩戴着眼镜,身着西装的儒雅青年正奋笔疾书,他写得很快,偶尔停下来思考几秒,笔又在书页上活络了起来。他边写着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沙发,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沙发上一个金色头发,有些瘦小的少年缩成一团,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宇智波佐助放下了笔,拿起了身后的毯子走向前,昏黄的灯光下依旧能看到他脸上淤青的伤口,宇智波佐助轻轻地叹了口气,把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很敏感,毯子刚触碰到他,他便惊醒了。他立马弹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宇智波老师,你好了吗?”
宇智波佐助顿了一下,语气无奈,“你今天还是早些回家...
01
十一月的木叶已经有些冷,六点钟太阳便已西下,木叶中学的教师办公室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灯下一个佩戴着眼镜,身着西装的儒雅青年正奋笔疾书,他写得很快,偶尔停下来思考几秒,笔又在书页上活络了起来。他边写着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沙发,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沙发上一个金色头发,有些瘦小的少年缩成一团,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宇智波佐助放下了笔,拿起了身后的毯子走向前,昏黄的灯光下依旧能看到他脸上淤青的伤口,宇智波佐助轻轻地叹了口气,把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很敏感,毯子刚触碰到他,他便惊醒了。他立马弹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宇智波老师,你好了吗?”
宇智波佐助顿了一下,语气无奈,“你今天还是早些回家比较好,免得你伯父担心。”
名叫旋涡鸣人的少年撇了撇嘴,“他不会担心我的……我不想回去这么早,我只想跟你待一会,不会打扰到你的。”
宇智波佐助看他倔强又有些委屈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收拾起了桌子上的教案平整的放进了公文包里,对旋涡鸣人道,“我们走吧。”
“好!”少年还坐在沙发上,抬起头眼眸向上看着他,因灯光印在他的眼中而闪闪发亮,加上蓬松凌乱的头发,就像某种柔软的小动物一样单纯无害。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宇智波佐助真的很难把面前这个乖巧的少年和打架的时候凶狠而不要命般的旋涡鸣人联系在一起。
宇智波佐助是这个九月才转到木叶中学任职,主教高二高三生物,旋涡鸣人便是他所任教的班级中的学生之一。在前半个月他对于总在最后一排睡觉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的旋涡鸣人几乎没有太大印象,一直到一个月前,他赶完教案回家的路上,在学校拐弯的巷口,看到被十几个外校学生围殴的旋涡鸣人。
宇智波佐助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孩子,被这么多人围着,一丝胆怯也没有,跟带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露出像朋友一样的安抚人的甜笑,下一秒就一脚踹倒对方随即像头小狮子一样扑了上去开打了。
宇智波佐助本着既然是穿着本校校服的学生就没办法放任不管,冲着那边叫唤了好几声“警(囧)察同志,这里有人斗殴!”那群外校的孩子才被吓得七零八落的跑了。
旋涡鸣人也慌不择路的乱窜了起来,迎头就撞上了他,他抬头看到来人表情震惊,宇智波佐助知道他可能认出他来了,抓住他的手,道,“别跑了,跟我来。”
也许是被抓包习惯了,被本校老师抓到打架斗殴并没有给旋涡鸣人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他不紧不慢地跟着宇智波佐助,在寂静的巷里吹起了小口哨。
走到一个流动夜宵摊,宇智波佐助才停了下来,转身问他,“饿了吗?”
旋涡鸣人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跟着本能反应愣愣的点了点头。
宇智波佐助给他点了碗拉面和一份包子,被抓包之后被这么温和的对待还是头一回,旋涡鸣人反倒有些不习惯,宇智波佐助见他有些别扭,才轻淡道,“你在这里等老师一会。”便起身离开了。
一直到宇智波佐助消失在拐角处,旋涡鸣人才连续塞下了两个包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宇智波佐助掐着时间回到摊子上,旋涡鸣人已经吃完在舒舒服服的打着饱嗝。见他回来了神情已经不似一开始那般防备,不动声色的往里面的凳子挪了挪,让出了外面的凳子来。
宇智波佐助淡然坐下,把买来的药品摊开,“处理一下伤口吧。”
旋涡鸣人又是一阵傻愣,宇智波佐助已经拿着棉签着药水上手了。摊子的灯光很暗,宇智波佐助看得有点费劲,他涂抹得很慢很仔细也很小心,一边惯性轻轻地对着伤口吹了吹希望减少一些疼痛感,一边清冷的道,“如果弄疼你了你说一声。”
旁边许久都没有动静,连呼吸都似乎微不可闻,宇智波佐助觉得甚是奇怪,一抬眼却正好对上旋涡鸣人一滴泪从眼眶夺出的瞬间。
发现宇智波佐助在看他,旋涡鸣人赶忙抬手粗鲁的在脸上一阵乱抹,泪痕被抹开在麦色的脸上铺成了熠熠的水光,他眼角微红,一头乱糟糟的金发,可能因为委屈微微下拉的嘴角,宇智波佐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很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冰冷的心一下子软了起来,“弄疼你了?”
“没有。”他撇开脸低声答道。
“暂时就处理这些,脸上的你一会回家洗把脸再好好擦擦,如果身上还有记得也涂一涂。”宇智波佐助把药和纱布又全部整理好放回袋子里,然后推给旋涡鸣人,“你叫什么名字?是几级几班的?”顿了顿又接着道,“明天能来上学么?不能来你需要跟班主任请假我可以帮你做个佐证。”
旋涡鸣人沉默了几秒,才讪讪的道,“……你不罚我吗?”
“我为什么要罚你?”宇智波佐助冷笑,接着道出的话更加冰冷,“无论何时人总是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你现在这幅样子,我还需要罚你什么?”宇智波佐助觉得自己已经尽到了做为师者应该告诫的责任,多说无益,见好也便收了。
“……我叫旋涡鸣人,明天你上课就会知道我是几班的了。”旋涡鸣人停顿了一会,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的加上了一句,“宇智波老师。”
宇智波佐助挑了挑眉,对于旋涡鸣人认识他倒不奇怪,看他这么回答也知道了他明天会到校,宇智波佐助也没有太大兴趣继续深究。
02
第二天早上当宇智波佐助走进高二4班时,一眼就看到在最后一排坐得端正的旋涡鸣人,见他走上讲台,更是挺直了腰杆子伸出头来,生怕宇智波佐助看不见他一样。
宇智波佐助低头勾起了嘴角,上课一如往常。唯一不同寻常的是,旋涡鸣人破天荒那节课听得格外认真,笔一直在课本和笔记本上来回的滑动,宇智波佐助宣布下课的时候更是在众人怪异的目光当中鼻青脸肿的拿着笔记本第一时间冲向宇智波佐助,“宇智波老师,我这里不太明白……”
宇智波佐助看他装得有模有样,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他的问题,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的都是他这节课的内容,旋涡鸣人问的也基本都是一些基础性的问题,宇智波佐助轻道,“这些基础性的问题很简单,但是说起来这课间十分钟可能不行,你整理一下你所有的问题,中午下课之后到我办公室,我再给你解答吧。”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起初只是觉得他基础太差,建议稳固现在的课程上从头开始复习,旋涡鸣人就天天下课了往他办公室里跑。久了其他老师也能看得出来他跟旋涡鸣人的关系密切一些,多多少少的开始跟他提旋涡鸣人的事,学校的小霸王老师的头疼对象三天两头的打架,从小是个孤儿被大伯收养,成绩一塌糊涂的万年吊车尾等等。
起初其他老师对于旋涡鸣人总是往宇智波佐助这边跑的行为都认为是三分钟热度并不看好,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旋涡鸣人的生物成绩不但上升得非常快,课也慢慢地基本不旷了,上课也不睡觉了,老师们对于他的不满又从旷课和上课睡觉变成了,上课的时候看无关课程的书——生物。
一直到今天不知道谁先提了起来,大家集体拿这个事情出来调侃,班主任也忍不住找宇智波佐助谈了一下,无非就是旋涡鸣人最近不打架不旷课了对于他这个改变觉得很惊喜,但是在课程上似乎除了生物其他的都不感兴趣,看得出来旋涡鸣人对他比较尊敬,希望他能够加以引导。
宇智波佐助没说什么应承了下来。其实他们说的这些问题他也是要跟旋涡鸣人聊的,只是在他看来,有些东西不宜操之过急,做任何引导都需要一个好的时机来水到渠成。
下午下课之后宇智波佐助一如既往在办公室改完作业开始准备明天的教案,多数的老师都喜欢带回家完成,但宇智波佐助很喜欢待在学校,傍晚的晚霞穿射过玻璃晒在办公桌的课本上,风带起窗帘在摇曳,窗外是少年们在打球场奔跑传来的欢呼声。此刻的这一切让宇智波佐助觉得很盈满,尽管他并不想参与,但是他却总喜欢看和听这样充满烟火的生活。
任何的习惯被植入都是潜移默化的,就如同此时,宇智波佐助看了一看旁边的桌子,平时这个时候就应该已经有一个像某种小动物一样的少年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翻看着书本,准备好他的疑惑,偶尔用余光观察着他,等他一有空就缠着他解答。
少年安静的侧脸和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不同,因为瘦而立体的五官,额前的发从侧面看总是挡住他的眼睛,只能在他偶尔垂眼时看到长长的睫毛,鼻子很挺,嘴唇总是有着和脸上麦色不同的苍白,看起来分外的孑然。
宇智波佐助拉回自己飞远的思绪,轻轻地摇头笑了笑。原本虚掩的办公室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宇智波佐助刚才思绪中的少年走了进来,背着夕阳的光,他在影子被拉得紊长与飞舞的窗帘缠绕在一起,显得很缥缈,宇智波佐助眯起了眼睛,看到了他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和脸上的淤伤。
“宇智波老师!”他依旧和往常一样嬉皮笑脸的,“不好意思我今天来晚了,只是我今天不太想学习,能不能请假休息一天?”
“随便你。”宇智波佐助随口道。
旋涡鸣人笑容瞬间凝固了,他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然后垂头丧气的坐在宇智波佐助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宇智波佐助有些恼火和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是在气旋涡鸣人又死性不改出去打架,还是在恼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把自己当沙包。
在宇智波佐助的潜意识里,无论是高兴的时候还是生气的时候,都不宜做太多的事情说太多的话。他没有再理会旋涡鸣人,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完成教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往常半个小时就能写好的东西,一个小时了都没有写完二分之一。
已经睡着的少年整个人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姿势看起来并不舒服,但是狭小的空间带来的安全感却令他睡得很安稳。宇智波佐助盖毯子惊醒了他,沉着脸让他回家的时候,他那副小心翼翼又讨好的表情又让宇智波佐助瞬间什么怒气都消了,“我们走吧。”
03
就像回到一个月前第一天相识的场景,在巷子里,宇智波佐助在前他跟在后,到摊子前停下转身问他,与那天无二的语气,“饿了吗?”只是旋涡鸣人不再那么惶恐,他开心的猛点了几下头。
宇智波佐助只是打包了一份包子,没有坐下来吃,旋涡鸣人也不敢多问,宇智波佐助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没有明确让他走,旋涡鸣人还是乖乖的跟着宇智波佐助一路来到他家。
宇智波佐助拿出药箱帮他擦了药,“你坐着等一会。”然后进去厨房忙活了。
约四十分钟左右,宇智波佐助就端着两个菜出来了,一荤一素,加上打包的包子,两个人吃倒还算丰盛。
旋涡鸣人显然已经饿坏了,夹着菜就胡吃硬塞了起来,鼓起的两颊犹如一只储粮的仓鼠,宇智波佐助表面无恙实际有些哭笑不得,“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一边劝阻着还不忘给他倒了杯水。
旋涡鸣人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朝着他傻笑了一下,嘴里咀嚼的速度放慢了下来。
宇智波佐助吃饭如同他的外表,慢条斯理,他细细地嚼着,等到旋涡鸣人吃得差不多了,他才轻轻地道,“你今天为什么打架?”
旋涡鸣人怔了,没有回答。
“不能告诉我么?”他还在细细的嚼着,声音听不出情绪。
但越是这样,旋涡鸣人越发的不安。
看旋涡鸣人还是不回话,宇智波佐助咽下了最后一口饭,把碗筷放了下来。
旋涡鸣人看着他面色不明的脸,但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温润的男人正在生气,“我告诉你的话,你可以不生我的气吗?”
“你说。”
旋涡鸣人低下头,“他们说你……我让别说了他们还骂人,我才打人的……”
“他们说我什么?”依旧是淡淡的声音。
“说你被富婆包养……还有跟我一样没爸没妈,所以才同情我,对我好的……”
“那你信吗?”
旋涡鸣人急忙大声的反驳,“我当然不信!”
“那不就结了。”
旋涡鸣人有些费解,“可是听到这样的话你不生气吗?”
“我没什么可生气的。旋涡鸣人……”他第一次叫他的全名,“老师也是孤儿不假,但是我并不同情你,因为我从来不认为作为一个孤儿是一件多么值得令人同情的事情。世间悠悠众口堵之不尽,我只在意我在乎的人的看法,其他无关人等说什么,都不会在我心间留下一丝影响。”他语气缓和了下来,“所以你以后不需要为这种事情去打架,也不需要为了其他人的口舌之快让自己受伤,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了。”旋涡鸣人似懂非懂的道。
“你有没想过以后自己要做什么?”宇智波佐助突然问道。
旋涡鸣人眨巴了一下眼睛,宇智波佐助接着问道,“或者有没有想过考什么大学?”
“宇智波老师,如果我说……大学我想考你的母校,是不是特别难?”
“木叶大学?”宇智波佐助倒是有些意外的笑了,“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那到底难还是不难?”旋涡鸣人哀嚎道。
“难是因为你的基础太差了,不难是因为其实你很聪明,如果肯从现在开始投入的话,时间还有一年半多,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宇智波佐助低下头来,声音变得柔和,“听老师们说你上其他课没怎么听过。”
“我不喜欢他们。”旋涡鸣人回答得干脆。
“可是你真的想考木叶大学的话,所有的课程你都得像生物一样才行。”
“好吧。”旋涡鸣人趴在桌子上神情恹恹的回道,水蓝色的眸却须臾一亮,兴奋的道,“宇智波老师……”
“嗯?”
“等到我考上大学那会我就成年不需要监护人了,所以如果我考上木叶大学,你就让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可以吗?”
宇智波佐助被他岔这话题弄得莫名,“为什么想跟我住?”
“……我不喜欢跟我大伯住在一起。”旋涡鸣人有些别扭的支吾出一句,在朦胧的灯下耳朵却是通红的。
宇智波佐助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觉得这段时间的旋涡鸣人对于他有些雏鸟情节,但是此刻跟他解释估计也难以说通,只好含糊的说一句,“你考上了再说吧。”
旋涡鸣人默认他答应了欢呼了起来,“那我们可说好了啊!”
04
接下来的日子里,木叶中学最有名的小霸王旋涡鸣人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就像被一夜秋风如刀刺醒了一般,他开始每天认真的听所有的课程,独立又认真的完成所有的科目作业,总是最早来教室,最后一个走。
还是保持着一下课就往宇智波佐助办公室跑的习惯,长久下来的总结就是,其他科目都还可通过题海战术去促进,但是语文和英语这种日积月累的东西倒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追上来,特别是英语,宇智波佐助无数次看过旋涡鸣人抱着脑袋抓狂崩溃的甩课本嚎着不背了不考了,好几次都以为他快要放弃了,第二天又是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他眼前,有些越挫越勇的做派倒是让宇智波佐助十分喜欢。
冬逝春去夏渐远,新的一年秋天又来临了。
时光荏苒中便过去了一年,此时的旋涡鸣人已经是一个备战状态下的高三生,一年的时间,他从老师们眼中人人头疼的不良少年变成了一个浪子回头成绩升为中等偏上的经典教材人物,开始活跃在各大班主任和个别老师苦口婆心劝解其他不良少年们的口中。
性格一改以往的冲劲,跟班级同学虽然不算熟络但是友善了许多,加上长得不差,在小霸王时期都招女孩子喜欢的人,在这个时期更是成了女孩们热点人物的中心。
他本人对于时不时收到情书,女孩子送的小零食之类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反应,倒不如说是不太上心,对于他来说时间太短暂且宝贵了,他没有精力去分辨他人投放过来的是什么感情和心情,所以潜意识里直接过滤掉了。
于是旋涡鸣人除了浪子回头之外,又多了一个榆木疙瘩的美名。
很快的又进入了冬季,今年木叶的冬天比往常要来得寒冷。冬季原本应该是个囤肉的季节,旋涡鸣人经常跟着宇智波佐助蹭饭吃规律了饮食,但穿着冬天厚厚的衣服还是显得非常削瘦。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旋涡鸣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掉肉也越发的明显。
宇智波佐助的日常工作也暗自的多了一项,就是每天在下班之前想好到底要做什么菜品才能够让旋涡鸣人再多吃一点。
一般吃完晚饭旋涡鸣人都会在宇智波佐助家继续跟考题奋战,偶尔的下雪天旋涡鸣人也会被宇智波佐助批准留在他家过宿。
又一个留宿的夜晚,旋涡鸣人躺在暖洋洋的被窝里回味起傍晚丰富的晚餐,一会应该会有一杯睡前温热的牛奶,想到明天早上起床还有热乎乎的早餐吃,抓着被角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呢。”宇智波佐助正好拿着牛奶进来。
“没什么。”他从床上蹦了起来,笑嘻嘻的从宇智波佐助的手中接过温牛奶一饮而尽,然后特别认真的看着宇智波佐助说,“宇智波老师,我一定,一定会考上木叶大学的。”
这突如其来的豪言壮志让宇智波佐助一时语塞。宇智波佐助既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但也不想回答得太消极打击他,“尽力而为就好,有些时候比结果更重要的是过程,你努力过了无论怎么样结果都不会比以前差。”
“宇智波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旋涡鸣人突然岔开道。
“你问。”
“你喜欢林老师吗?喜欢李老师吗?”
“这是两个问题了。”宇智波佐助难得调侃。
“那你喜欢林老师或者李老师吗?”旋涡鸣人锲而不舍。
“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旋涡鸣人脑海中浮现她们每一次跟宇智波佐助说话时的神态来,支支吾吾的,“因为她们喜欢你。”
宇智波佐助倒也不回避,淡道,“她们于我而言只是同事。”他伸手拿过旋涡鸣人手中的奶杯,“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旋涡鸣人听话的躺了下来,把被子盖到鼻梁上,挡住几乎快要撑开到太阳穴的嘴角。宇智波佐助走到门口,他把手放在门口房间照灯的开关上,望向床边的眼神幽深而迷惘,随后神情复杂的按下了OFF。
他与夜色一同融入了黑暗。
犹如他那不可抑制而无比厌恶的,丑陋的内心。
05
旋涡鸣人高考日的最后一天下午,宇智波佐助正好没有监考,他去了超市选购晚上菜品的材料,路过生活区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往购物车里开始放一些床品和一些日常居住用得到的生活用品,当选毛巾想着“旋涡鸣人是喜欢棕色的还是灰色的”时宇智波佐助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多么可笑的事情,他把所有的东西又都放回了原位。
无以复加的羞耻感伴随着对自我审判又随之涌来,宇智波佐助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即去柜台买单。
旋涡鸣人一考完就往他那边跑了,比起考前一天还在忧心忡忡的神色,这会倒显得平静。宇智波佐助问他要不要明天去学校找老师估一下分,他果断的拒绝了。
旋涡鸣人秉着已经尽了天事,剩余的听天命,终于解放了的心态,吃了宇智波佐助这顿凯旋饭痛痛快快的睡上了一觉。
成绩一般在考试结束之后二十天左右发布,考完算是进入了高中最后一个暑假,旋涡鸣人在宇智波佐助家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里找了一份兼职,一边等着高考的结果,一边给自己赚点零用钱。高考结束之后他也已经成年,虽然大伯没有明说什么,但是旋涡鸣人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些去办理助学贷款。
在上夜班的时候白天有些时间,旋涡鸣人还是经常往宇智波佐助这边跑,宇智波佐助正好也给他科普分析木叶大学主流的一些专业,提前供他作为参考。
成绩出来当天旋涡鸣人还在工作,有同学打电话给他询问他的成绩,他才知道已经可以查看结果。这类的结果本来就是有人欢喜亦有人愁,所以料不准是哪种结果的便利店老板知道成绩可以查了索性就直接放了旋涡鸣人半天假。
高三的考完了,高二的还没有放假。旋涡鸣人回想了一下宇智波佐助的课程表,往学校那边走了。
刚上教学楼的二楼,还没有来得及分辨高二三班的方向,熟悉的声音便从左侧传了过来。旋涡鸣人踱步上前,透过玻璃,一眼就看到在讲台上的宇智波佐助。
之前一直作为学生都在台下看着他授课,这是第一次从不是学生的角色去看他工作时的样子。
他烫得整整齐齐的西装,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身材挺拔,皮肤白皙,架着眼镜的面容温润,嘴角总是保持着淡淡的弧度,声音不缓不慢如泉如竹,这是一个很容易令人报以好感的男人,起初旋涡鸣人也是因此而注意到他,觉得他不像某些老师一样戴有色眼镜看人,对谁似乎都是一视同仁。
但这一年半两年的相处下来,旋涡鸣人却看得有些明白,宇智波佐助的一视同仁里,更多的是对谁都不在乎。非常的礼貌和绅士,却和谁都有着很远的距离,似乎谁都无法入他的眼。
回想起自己这一年半多来对宇智波佐助的打扰,更多的像是自己的死缠烂打和强行介入他的生活,旋涡鸣人顿时感到不安了起来。他开始不确定自认为的特殊是来自于宇智波佐助的礼貌和修养,还是其他。
这么胡思乱想着,铃声便响了,宇智波佐助也不拖堂,直接宣布了下课。
他走出来看到旋涡鸣人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知道他在外面,对他面无表情的点头示意,这种和其他人无二的公式化态度让旋涡鸣人原本就有些丧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已经是午休时间,宇智波佐助难得下午没有课,收拾了一下东西两个人就一起回到宇智波佐助家。
旋涡鸣人还沉浸在自己脑补的打击之中,宇智波佐助放下公文包问道,“查过成绩了吗?”
旋涡鸣人无精打采的,“还没。”这霜打的模样宇智波佐助都要怀疑他已经知道了成绩,他低着头又接着嘟囔道,“想等你一起查来着。”
宇智波佐助笑笑,伸出了手,在手心快要触碰到他的头发时意识到了什么停住了,旋涡鸣人抬起眼的瞬间,他的手僵硬的落在旋涡鸣人的肩膀上拍了拍,“那等我拿一下你的准考证。”
宇智波佐助拿出了准考证,两个人在座机面前开启了免提,按照提示查完了成绩。当机械化的女音报了总分,宇智波佐助才松了一口气,“发挥得比平时模拟的成绩要好一些,虽然不知道其他人考得怎么样,但我看试题难度差不多,按照往年来看这个成绩属于木叶大学录取线的中等,只要选好报考的专业,应该问题不大。”
“好,我知道了。”
看旋涡鸣人怏怏的模样,宇智波佐助只当他是因为成绩达不到预期而情绪不高,轻道,“走吧,中午我们出去吃。”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讨好人的宇智波佐助,也不知道如何能让一个人开心。他带着旋涡鸣人去他一直很喜欢去的餐厅,吃完饭又给他买了他一直很喜欢但是没有说的游戏机,旋涡鸣人虽然一直想装得和平时无异,但是宇智波佐助还是看出来了他不是很开心。
宇智波佐助想高考对于一个孩子而言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情绪勉强不来,只能靠自己慢慢地接受和消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06
到了下午旋涡鸣人接到他大伯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慌乱,他也不好耽误急急忙忙地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回家了。
宇智波佐助一边写教案一边等到很晚才自己吃了晚餐,想打个电话问问旋涡鸣人有没有事却又觉得不好打扰,他收拾好餐后杂物准备出门扔垃圾,一打开门却发现了在门口坐着的旋涡鸣人。
他背靠着墙,脸埋在双膝里,只看到一颗乱糟糟的脑袋,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行李袋。听到开门声他把脸从膝盖里拉出来,看到是宇智波佐助立马爬了起来。
“来了为什么不敲门?”宇智波佐助看着他发红的眼角,左脸上刺目到令宇智波佐助揪心的掌印,“在外面坐了多久?”
旋涡鸣人拽着衣角,声音有些颤抖,“宇智波老师……我、我真的不想打扰你的……可是……”
宇智波佐助的心一沉,他赶紧拿起地上的行李拉着旋涡鸣人进了门,宇智波佐助找出药箱替他处理脸上的淤痕,他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宇智波佐助压下怒气才问道,“谁打的?”
见旋涡鸣人迟迟不答,他接着自答道,“你大伯?”
旋涡鸣人错愕的看着他,他才确认了往下问,“为什么?”
旋涡鸣人撇开眼,明显不想再往下说,“总之……那边我是没有办法再回去了……我……”
“你就在我这里先住下来。”宇智波佐助有条不紊的把药箱里的东西放回原位,“今晚就好好的先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然后露出令人安心的眼神,“好吗?”
旋涡鸣人这一天漂浮不安的心终于沉淀了下来,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宇智波佐助给他做了份夜宵,他洗完澡便乖乖的听话去躺下休息了。宇智波佐助洗漱完,看到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人却睡着了也不意外,旋涡鸣人一贯怕黑所以睡前更喜欢开着灯,以前也许因为寄人篱下所以学得分外的乖巧从来不会去表达,宇智波佐助几个月前察觉后总在他关后又开,好几个月旋涡鸣人才像现在这样心安理得的习惯。
宇智波佐助望着床上紧闭着双目睡得安稳的少年,手握着门把,当门越拉越近,视野只容得下床上少年的脸时,却截然而止了。
“啪”的一声,整个房间坠入了黑暗。门再被缓缓地推开,门外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远离了客厅外的光,当他走近那个床上的少年时,已经完全的融入了这一片夜色之中。
他的呼吸很轻,几乎微不可闻,眼睛暂时的模糊之后已经适合了黑暗,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床上的人的眉、眼、鼻、唇。
他眉头紧锁着,站立了许久,像是完成了一番的天人交战,他俯下身来,手缓而轻地落在床上少年的左脸上。
他的指尖轻轻地擦着,仿佛试图去抚平少年脸上的疼痛,以此来抹平自己狂躁不安的心。
但这样闸口的打开无疑是危险的,宇智波佐助觉得自己就像失了智一般,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放低,更加靠近了旋涡鸣人。
当他距离足够他的呼吸喷晒在床上少年的脸上……“佐助……”
床上的少年的气息环抱着这两个字迎面而来在他的脸上铺开,配合着他已经睁开的清明的双眼,宛如从地狱而来。
宇智波佐助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近在咫尺的少年蓝色的眸中都是他的丑态,他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厌恶过自己。
等待着审判的这几秒异常的漫长难熬,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个少年又说话了,“佐助……我喜欢你。”
宇智波佐助的脑袋瞬间炸开了,嗡嗡作响。
他站立了起来,后退了一步,“旋涡鸣人,你没有必要这样说,我让你住在这里,并没有别的意思,我……”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少年急忙地赤足从床上下来,逼近了一步。
宇智波佐助深呼了一口气,“你根本弄不清楚自己的情感,你只是……”
“雏鸟情节?”
“对……”宇智波佐助看着他,神色复杂,“我不想在你这个懵懂的年纪害了你,我怕你以后会后悔,你还是……”
“宇智波佐助。”旋涡鸣人打断了他,“我已经成年了,对于我自己的情感,我再清楚不过。”他也坚定的看着他,“一年前我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经过这一年,我可以肯定,我对你的喜欢,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这个人而已。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活在你的庇佑之下,我也想照顾你,我也想成为你可以依靠的存在。”
宇智波佐助彻底的傻眼了,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做最后的挣扎,“你真的知道,一个男人对于另外一个男人的喜欢意味着什么吗?”
话音刚落,一面阴影俯面而来,唇上多了一片温热。
那是一个非常轻而柔的吻,仅仅只是唇贴着唇,带着少年的青涩和牙膏薄荷的香气,整个世界变得寂静,呼吸声都听不到,最终还是少年拉开了距离,“佐助……我也是男人。”
“你根本不了解,你一旦跟我在一起……”你以后后悔了就算死也无法逃开。
他的思绪截断在少年小心翼翼地拥抱里,“佐助,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相信我一次吧。”
宇智波佐助没有回应,他只是抬头望着窗外的月亮,它比无数个独自的夜晚来得更加皎洁明亮,然后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宇智波佐助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彻夜未眠,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回到客厅,却发现旋涡鸣人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在餐厅里等他。
两个人面面相觑,旋涡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来吃早餐吧。”
宇智波佐助轻笑,坐了下来。鉴于好几次旋涡鸣人几乎快要炸了厨房的历练,做出来的东西已经能够正常下咽,宇智波佐助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额……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好不好。”快要吃完的时候,旋涡鸣人突然道。
宇智波佐助顿了顿,没有说话。
犹如他昨天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的态度,又让旋涡鸣人没有底气了起来,“我、我现在要出门打工了宇智波老师,”旋涡鸣人尝试着调节一下这僵硬的气氛,大大咧咧的,“能不能有个goodbye kiss啊。”话刚出口旋涡鸣人就后悔了。
宇智波佐助放下了筷子,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懊恼又紧张,又充满着试探的神情,宇智波佐助想,如果这漫长虚度的一生,有属于自己刹那的欢愉,可能只是在此刻。
他倾身上前,唇烙印在目瞪口呆的少年的额间。
这已足够。
-end-
【佐鸣】永远别让嘴遁大师拿到测谎勾玉 D
佐助生日快乐~!
~※~
16.
鸣人和小樱送井野离席的时间太长了。
在一片哄闹中,他们的缺席不是最突出的,烤肉当前,如何在吃与抢间寻得平衡,才是众人最关心的事。
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主人家的静默。
佐助始终坐在外围,酒也不喝,只垂眸呆着,偶尔看看卷轴,跟人搭把手,倒像个再规矩不过的客人。
“佐助君。”
佐助抬眼,冷淡地点点头:“日向。”
雏田一如既往地温婉守礼,稍稍低了头,语气和缓又平静:“今晚非常尽兴,感谢招待。只是家父身体抱恙,不便久留了。”
佐助看着她,片刻点点头,站起来:“我送你。”
雏田并没有推辞,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屋子,雏田...
佐助生日快乐~!
~※~
16.
鸣人和小樱送井野离席的时间太长了。
在一片哄闹中,他们的缺席不是最突出的,烤肉当前,如何在吃与抢间寻得平衡,才是众人最关心的事。
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主人家的静默。
佐助始终坐在外围,酒也不喝,只垂眸呆着,偶尔看看卷轴,跟人搭把手,倒像个再规矩不过的客人。
“佐助君。”
佐助抬眼,冷淡地点点头:“日向。”
雏田一如既往地温婉守礼,稍稍低了头,语气和缓又平静:“今晚非常尽兴,感谢招待。只是家父身体抱恙,不便久留了。”
佐助看着她,片刻点点头,站起来:“我送你。”
雏田并没有推辞,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屋子,雏田垂着头,脚步轻灵,风一般没有声音。他们只是稍稍往外走了些,还没有完全离开宅邸的范围,仍能听见灯火中的吵嚷。
佐助忽然说:“他们很快就能谈完。”
雏田点点头,微笑道:“我知道的。”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一路静默。这片还没有完全修好,路灯杆子立了起来,却还没装灯泡,只有月亮幽幽的光照在寒铁上。
雏田忽然说:“我其实……没想到佐助君会来送我。”
佐助说:“你有什么话,应该当面对他说。”
雏田微微有些吃惊,又很快敛了表情:“父亲确实身体抱恙……”
“那就去找樱。”佐助说。
雏田苦笑起来。她身上的一切似乎都被柔化了,苦也好悲也好,都云山雾罩似的难以看清。佐助听说她也有性情激烈的时候,只是怎么都想象不出。但他最近变得很有耐心,被某人传染了爱管闲事的毛病:“是辉夜姬的问题?”
雏田抿了抿唇,并不答话。
佐助没有再问下去。两人在路尽头点点头权作道别,便各自往家走去了。
佐助在家门口看到油女志乃正站在玄关,对方客气地说了声再见,与他擦肩而过。
佐助进到客厅,发现众人已经放弃了饭桌,正四处躺得东倒西歪,他原先坐着的位置早被水月四仰八叉地占了,不禁皱皱眉,但又懒得叫醒这群人,径自往书房去。
17.
“不对。”樱忽然一个皱眉,在鸣人怀中站直了,后退一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细看他。
“什么不对?”鸣人下意识应道,却在想这是哪哪都不对,他自己就很不对……
樱说:“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
“呃,因为我……问了?”
樱抱起双臂,不屑地冷哼:“找你聊失恋?我是傻还是蠢?不会混过去吗?”她想了想,又有点尴尬:“十二岁那些……不算。”
鸣人敢怒不敢言,只能虚弱地反驳:“我好歹也看过《亲热天堂》……”虽然看睡着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后半句直接在樱凛然的注视下胎死腹中。
“这才是你来找我的事,对不对?”樱说。
涉及正事,鸣人也严肃起来:“恩。”
樱静了片刻,长叹道:“如果我想得不错……水月没当场拔刀砍了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鸣人想了想,实诚道:“我觉得主要是他觉得自己打不过我。”
樱低头揉眉心,摆手示意他让自己静静。
正当此时,敲门声响。
18.
佐助敲门也就是意思意思,敲完便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两人站得很近,扭头见到他,神色中有一种默契的尴尬,樱的表情很快转为中立的礼节微笑,瞅着很假,而鸣人脸上跃跃欲试的好奇简直要满溢而出了。
他直觉自己最好别问。
“日向和油女志乃回去了。”他简单地说:“日向可能有事找你。”他又看向樱:“日向日足的身体出了问题?”
樱摇头:“那他应该没来过医院。”
佐助想了想:“明天我去一趟,如果需要你再去。”他是看着鸣人说的,鸣人有点懵:“不该小樱过去吗?”
佐助说:“看病让他自己去医院。”
樱笑起来,咳了一声正色道:“佐助君,你给鸣人的勾玉到底有什么作用?”
佐助说:“我自己是用不了的。那东西不是能测谎吗?”
樱说:“初步推测,它还能催眠。”她仔细观察佐助神色,对方情绪却殊无波动,好像并不意外,但也不是蓄意隐瞒。
她接着说:“它的力量可能与写轮眼有些相似?也许是受到辉夜姬查克拉的影响。它更温和、更无害……也就更难以抗拒。一旦佩戴者……说中了什么,就会隐隐推动被询问者吐露真心。进一步分析我需要更详尽的调研报告。如果能够去出产地实际考察更好。”
"我会再与绫里村联系,但我不认为他们现在愿意接纳外界访问。"佐助说。
樱点点头,转向鸣人:"在确定细节前,如果你再看到锁和铁链什么的,不要问问题。"
鸣人乖巧点头。
樱说:“那我去叫井野起床。是时候回家了。”
樱离开后,鸣人突然问:“你为什么叫雏田‘日向’?”
佐助搭在门边的手一顿,道:“她已经是少当家了,总要有所敬意。”
鸣人心道你连她爹都连名带姓的叫,那时候可不见你有什么敬意……但佐助难得说尊重什么人,他也乐得不深入吐槽。
他们一同出去,见睡梦中的众人万般无奈地被樱和井野挨个叫醒,百般不愿地收拾起一地狼藉。卡卡西早就溜得不见人影,剩下几人渴望地商量起水龙弹之术能不能行……然后在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冷冷威视下作罢。
等一切收拾停当,大家打着呵欠离去,鸣人和佐助站在门口,见到东方正泛起鱼肚白,光线层次地浸染黑暗,淡金渐渐亲吻上最西边的湛蓝。苏醒的人声从远处传来,与正在离他们远去的细语呼应。他们即将睡去,但更多的人要醒来。
鸣人伸了个懒腰:“这晚真是一团乱。”
佐助不能同意更多。
19.
鸣人先前说自己的工作是“搬砖”,倒并没有夸大其词。
他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外交会议他要出席当吉祥物,医疗研究项目他得报道当试验品,慰问伤员动员大会他就是定海神针,往那一戳,会议基调就定了。当然,真正的搬砖也少不了他,当仙人模式影分身说着玩的?
因此,当佐助跟他说过几天要一起去趟绫里村,他毫无疑义地答应了,并乐观地打算留个影分身在村里,还撺掇佐助给他画飞雷神,想真要出事就唰地飞回来。佐助瞪着卡卡西搬来的一堆四代研究手记,苦哈哈地画废了几十张符纸,鸣人探头探脑地围观,还要疯狂感叹"我爸好厉害",直到佐助忍无可忍把他赶出去。
樱很快看完佐助的调研报告,不日便给了回复。信是传令鹰送来的,鸣人觉得奇怪,明明都在村里,何必这么麻烦,便非要挤着一块看。
佐助解下那个大大的包裹,正上方是一张白纸,上书四个大字,墨汁淋漓:
打回重写
后面一摞是佐助的调研报告,被用批注的形式一一指出了格式不规范、引用不到位、观点不明确、逻辑有断层、猜测多于论证、传闻淹没实证……
鸣人捧腹哈哈哈哈地笑到生活不能自理。
佐助脸黑了,大笔一挥:
自己去看
于是三人一起去绫里村的事就这么定了。
20.
绫里村虽然在试着开放,让年轻人往外走,对陌生人来村里还是不情愿。这次破例允许鸣人和樱也过去,是因为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
绫里恭子病重。
村里虽然也有医生,但纲手大人威名赫赫,春野樱身为其关门弟子,身价也随四战结束水涨船高,佐助提出要带人来看看,绫里村断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小樱对佐助提到日向日足生病还是上了心,走之前特意又去拜访了雏田,对方只说家父许是四战耗费太多心力,卧床休息便好。樱告辞后一路往外走,见着几人行色匆匆,往雏田端坐的主屋小步行去,又沉静地等在门外,依次进去回禀,便若有所思,放心地拎起行李,兴致勃勃地赶上在村口站成风景的两人,斗志昂扬地出发了。
绫里村三面环山,山势险峻,风景秀丽,进出通道只有一条,看上去算易守难攻的万安之地。进去才知道,这个村人口稀少,女性占了多数,且身姿多窈窕,并不是能轻易舞刀弄枪的类型。如果被人从山坡伏击,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樱这才明白为何佐助的调研报告中有诸多语焉不详之处。这样一个村子在此时被人找到,绝非幸事。绫里供子侯在村口,一见到他们便焦急地迎上去,一双木屐跑得飞快,咔哒咔哒地敲击在青石路面。她拽着樱的手,差点摔了一跤,樱反手将她扶住了。
村里的屋子多用稻草封顶,墙壁土砌,十分厚实,显然没有大风,但会有寒冷的夜晚或冬季。樱没时间欣赏这淳朴的建筑风格,脑子里都是佐助只言片语间传达出的症候,想在环境中找到可能的原因。可这里山清水秀,没有瘴气,屋子通风也做得不错,四周更不像有什么毒物……她的心沉了下去,若不是这些外因,可能真的是那逃不出的生老病死。
那样就太难过了……她垂眸看着供子,这孩子才七岁,憋着汪汪的眼泪。她的母亲是族长,若出了什么事,她继位后如何服众?其他人又会让她继位吗?
樱的心脏一阵阵发紧。她想起雏田,又回头看了看佐助,撩起帘子走进恭子休息的内室。
21.
供子说鸣人和佐助可以在外室等候,也可以自己出去转转。鸣人难得有了社交常识,打算规规矩矩地坐等,佐助却拉了他一把,要他跟上。
鸣人还有点不乐意。他现在就想离佐助远点……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现在看见佐助就一阵发慌,樱的自白好像打破了一道隐秘而坚固的锁,忽然间他的立场摇摇欲坠。但佐助就站在他一步之遥,扬起眉看他,眼瞳黑白分明——不,是他整个人在这样青山郭外斜的景致里,就俊逸如水墨。鸣人叹了口气,投降一样地跟上。
佐助一脸公事公办:"这个村子的女性在四战前就有一定灵力,以占卜为生,也是村里主要的经济来源,因此地位很高。"他带着鸣人捡小路往村庄深处的山走,鸣人听到隆隆的水声,脚下泥土湿软,身侧草木皆笼着氤氲的水汽。
"哇!有瀑布!"他说:"她们是不是也要在瀑布下修炼?!"
佐助顿了顿:"可能吧。"他继续说:"每一位展露出灵力天赋的绫里都会获得一块翡翠,她们需要自行打磨,将它变成自己的'灵石',协助她们通灵。"
鸣人在山路上停了一瞬:"呃,那我这……?"
佐助回头瞥了他一眼:"这是谢礼,我自己又用不上。"
鸣人瞅着没有锁链,松了口气。他后来被井野轰炸科普:这小小的勾玉成色之好,大名间相赠也丝毫不落面子,给他真是暴殄天物。于是除了测谎能力外,他又开始为这东西的价值忧心,直到佐井劝他:"鸣人君,你打算卖掉它吗?"
他一把握住被他体温捂得温热的勾玉:"怎么可能?!"
"既然如此,"佐井说,"那它同佐助君留给你的护额有区别吗?横竖你都不会放手的。"
鸣人目瞪口呆,第一次觉得佐井的歪理还真有几分道理。
但……佐助,那可是佐助……佐助送他这个,他又总想回点什么。仔细想来,现在佐助浑身上下,木叶的痕迹都脱去了。他给佐助都不一定肯要。他是真的把过往甩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当然,当然,他知道佐助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他们间有比实体的礼物更深沉的牵绊着的东西——见鬼,那佐助不也送了吗?!
鸣人又再问佐井,对方却面无表情地推脱火影召唤,轻巧地消失了。
鸣人盯着佐助在山间小路笃定行进的身影,心想,要不我也在绫里村求块玉送他吧?不对,他要能要的话自己早就拿了。送的东西不实用的话,依他那性子肯定要放着落灰!呜,我又没钱……天啊小樱以前是不是也抱怨过不知道送佐助什么?她这么多年都要纠结这个吗?!人一旦纠结起这个还有精力去思考别的吗?!鸣人抱头蹲下,很想哐哐撞大墙。
"你怎么了?"
鸣人抬起头,见佐助站在自己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身姿笔挺,白衣飘飘,着实不辜负那张脸。而自己蹲在土路上抓狂,一脸懵地抬头望,光是见着他站在那里,心里就觉得很欢喜。
鸣人站起来,恹恹道:"没啥,就是觉得供子不容易。"
佐助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他往下走了几步,站在鸣人跟前,探手去摸他额头,声音罕见地有点焦急:“你不舒服?”
鸣人想了想还是没躲开他的手——佐助出手向来疾如迅雷,他总得打起精神才能跟上,但现在又何必那么费事呢?摸额头就摸额头嘛,又不会少块肉。
佐助收回手,神情严肃:“……好像是有点热。”
“……我走热了不行啊?!”
佐助狐疑地瞅着他,神色间鸣人居然能品出“就这么点路就走热了你还能不能行”的意味。
那必须是行。
鸣人腾地跳起来,越过佐助往上走:“快走快走,上山是吧?!”
佐助面无表情地一把拽住他,给他指一条岔路:“这边。我们去瀑布后面。”
鸣人很激动,频频发出意味不明的"哇——"的赞叹。
佐助就看他咂巴着嘴,一脸怀念:"佐助,你知道我切过瀑布吗?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好酷炫啊……"他瞟一眼佐助:"你肯定切不了。电鱼还差不多。"
佐助想了想,发现当年还真有人定时定点到自己修炼的瀑布周围转悠,他见对方没有威胁,也就没有为难。现在想来可能真的是过来捡鱼的……
但这事是不能告诉鸣人的。
他说:"你好像不怎么担心。"
鸣人兴奋地在瀑布后这个潮湿的洞穴转悠,心不在焉道:"小樱都去了,还能出什么事……"
佐助没有回答,说:"你现在用仙人模式感应一下。"
鸣人闭上眼睛:"这座山里沉睡着很多稳定的能量体……"他眨眨眼:"都是翡翠?"
佐助说:"你已经见识过人能为它们有多疯狂。"
鸣人不说话了。过了许久,他才低声说:"每一位绫里都觉得……属于自己的那块翡翠,一定沉睡在家乡的哪里。"鸣人猛地顿住了,他扭头望向瀑布,水幕之外,绫里恭子正病重着。
他脸色沉下来,说:"我和好色仙人出门那几年,也去过不少地方。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明明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缺医少药……他们会愿意用翡翠换医生、药物的,是吗?"
"而当他们发现自己的通灵技能需要靠翡翠维系时……她们将不得不以更高的价格赎回与她们命盘相连的翡翠。"佐助说。
"她们不会甘心的。"鸣人说:"换我也不会。"
佐助看着他,没有说话。
鸣人抹了把脸,一手湿漉漉的。空气中细密的水雾已让他浑身湿透,仿佛浸润在脱不出的温柔囚笼里。
"靠,"他低骂一声,"你早就想到了,是不是?"
他又有点难过:"这就是你看到的世界的样子。"
佐助的声音意外地温和:"大多数时候,只有能活得很好,人们才会有试着相互理解的余力。"
鸣人看向他,咧出一个笑:"那照你这么说,我们这种连活都活不了,还想相互理解的,岂不是彻底的异端?"
鸣人话一出口便想收回。他被人视为异端长大,对其中贬损辛酸,再清楚不过。这事不值得骄傲,更不是什么好话。哪怕佐助如今还是选了这条孤独之路,他不愿也不该把他往"异端"上靠。
说都不该说。
佐助眼神却很温柔,他微笑起来:"是。我们是。"
鸣人呆呆地看着他。
时至今日,佐助还是很少笑。他总有什么思虑、什么重负,看见了便不能当没看到,想着了便不能欺骗自己,"得过且过"的轻松愉悦在他是不存在的、甚而可鄙的。他苛刻地批判这个世界,也批判自己,虽然又傲慢又倔强,但也从不怕承认自己错了。鸣人现在发觉这种品质尤为可贵,甚至觉得,若世人都能像佐助这样,许多不平不公本可以避免,那笼在宇智波身上、木叶身上、整个忍者世界之上的叫人喘不过气的黑幕,也能淡一点。但他又知道,若人人都拒不从真相上挪开视线,心灵也不一定承受得住。就像樱说的,掌握真相并没有什么好处。这么一想,鸣人又庆幸,得亏佐助是个面瘫,否则心事那么多,皱纹该出了几打。
但也因此,当他笑起来时,神色便尤为动人,春花秋月、霁月光风……都在这一笑里了。
鸣人忽地生出许多勇气。
如果佐助还能笑一笑……还能像这样轻松地、温柔地、带着无法宣之于口的默契与少年意气笑一笑……
那龙潭虎穴也没什么不能闯、赢不了的。
哪怕是这个仿佛在从根本上排斥"相互理解"的世界。
他们并肩站在此处,六道轮回的查克拉无限延展、交融、铺开,刺破这轰鸣水幕,沉寂山坳,同归在江山万里。
佐助说:"你笑什么,那么傻。"
鸣人说:"啊?我笑了吗?好吧就当我笑了吧。"他摸摸鼻子,根本压不下嘴角:"就是突然感叹一下,我眼光真的好。"
佐助看他的目光带上惊诧,不能理解怎么一月没见,此人就有了自恋的毛病。
但鸣人骄傲得理直气壮——那日与佐助三年未见,他铁口直断"佐助最好",一年过去,任世事变迁,风起云涌,他依旧未被打脸,可见好色仙人骂他识人不清是断断没有道理的。
他最近一快乐就容易飘飘然,说话不过脑子:"佐助,你真好。"
佐助的眼睛细微地睁大了。
鸣人心下一凛,直觉大事不妙:这几年他在人后把宇智波佐助吹上天都成了习惯,但当着本人的面承认是万万不可的!
他赶紧一本正经地找补:"知道我还房贷不容易……"
"你有房贷?"
"呃。"他拿的是木叶的公租房,只有居住权。*
"你有钱?"
"呃。"小金库是有点,但显然,拯救世界并不能让你一夜暴富。
佐助嫌弃道:"有钱攒着买点新家具吧!"
鸣人恍然大悟:"对!我一直想买铺大床!榻榻米太硬了!我记得佐助你也应该比较习惯睡床!"
佐助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你到底想说什么……"
鸣人觑着他脸色,不知哪里又惹到了他,不敢再跳,只能实话实说:"呃,就,井野说这个勾玉蛮贵重的……你也说翡翠对绫里村很重要……"
佐助冷冷道:"所以你要给他们?"
鸣人瞪大双眼:"怎么会!我是说……"他一跺脚,满脸慷慨激昂壮怀激烈:"你生日要到了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我穷得连床都买不起所以那天我请你吃一乐拉面吃到饱!"他一狠心,壮士断腕:"你要顶配豪华版也可以哦。"
佐助嗤笑:"你留着自己吃吧。"他转念一想,又道:"那你今年生日礼物,我可算是送过了。"
鸣人心想你以前也没送过我生日礼物啊!但习惯性得寸进尺:"那不行,一码归一码……"
"风花小雪的签名照。"
"那也就算十二岁的吧,你至少还欠了我三年的!"
"哦,那我那四年的生日礼物又在哪里呢?"
"哎呀,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嘛~不然我破例允许你点番茄拉面好了虽然那是邪教!风影来了都会吃的一乐拉面哦!"
"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
他们说笑着往山下走去,满心以为一切终将转好:绫里恭子会恢复健康,继续担忧太过强大的女儿供子;绫里村的翡翠不会遭人觊觎,也不必付出立身之本去换救命医药;忍者联军医疗部将找出消除辉夜姬的查克拉的负面影响的办法……世界虽有龃龉,但风波已定,盛世在即。
他们一路都在吵礼物的事,选项愈发荒诞不经,从月亮上的陨石到路边一朵狗尾巴草,百无禁忌。仿若儿戏,却又好像什么都能被他们掰扯出些意义。
两人心知肚明,礼物早已交付。
我以国礼相赠,酬君送我——
吾道不孤,心有归处。
22.
“你们终于回来了。”樱端坐在蒲团上,上方家主位是正坐的绫里供子。
女孩向樱点点头,樱颔首,转向两人道:“我检查了恭子大人。她的昏迷不醒不是因为疾病,而更像是……”
她目光灼灼:“——未完成的尸鬼封禁。”
TBC
*关于居住权,大家可以看看《民法典》,对公租房的居住权的设置算是中国特色的立法进步~
作者有话说:
佐助,生日快乐!
可惜鸣人最近很穷,只能作死开撩了。(一本正经)
[佐鸣]包办婚姻
※为了拯救木叶提高人口繁衍问题七代目火影决定出道成为偶像相亲/原著698向
※关爱计划生育人人有责/又名忍界相亲总动员
——
1.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所以在得知自己要去相亲的那一瞬间,鸣人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空着的辅佐官的位置,垂死挣扎着问了出来:“鹿丸呢?”
“他已经有对象了。”
“……所以火影办公室——”
“是的,就只有你一条单身狗。”
“……汪。”
鸣人一脸惊慌的以为自己终于暴露了真实身份,没料到被推开的门后露出了一张自己很熟悉的脸。是牙和赤丸。好险,不是我叫出了声。他的心刚放下去没多久,只见牙扭扭捏捏地交了一张轻飘飘的申请出来,还没等鸣人看清楚...
※为了拯救木叶提高人口繁衍问题七代目火影决定出道成为偶像相亲/原著698向
※关爱计划生育人人有责/又名忍界相亲总动员
——
1.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所以在得知自己要去相亲的那一瞬间,鸣人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空着的辅佐官的位置,垂死挣扎着问了出来:“鹿丸呢?”
“他已经有对象了。”
“……所以火影办公室——”
“是的,就只有你一条单身狗。”
“……汪。”
鸣人一脸惊慌的以为自己终于暴露了真实身份,没料到被推开的门后露出了一张自己很熟悉的脸。是牙和赤丸。好险,不是我叫出了声。他的心刚放下去没多久,只见牙扭扭捏捏地交了一张轻飘飘的申请出来,还没等鸣人看清楚,就听见了转寝小椿几乎从心底发出来的、喜悦的叹息——那是结婚申请,而且就连赤丸都没能逃过一劫。
“所以,鸣人,”转寝小椿把那张和催命符没什么区别的申请放在他的面前,“明天上午九点,请准时到场。”
“等一等——”
“还有什么疑问?”
“要我去参加流水席相亲就算了,但是为什么——”他忿忿地拍了拍手边那摞和平日需要批改的文书厚度毫无区别的相亲资料,“会有男、的、啊!!!”
“哦,木叶特聘的大蛇丸教授已经解决了男男生子的问题,”转寝小椿用堪称X光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木叶年少的七代目、的臀部,“况且不是都说屁//股大好生养么,你只要负责相亲,其他的交给我们,木叶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你坑死我得了!!
七代目忍不住背脊发凉,习惯性想找盟友却发现大势已去。
他绝望地坐了下来,还来不及哀叹,就看见了那些相亲资料中,一张熟悉的、面无表情的脸。
2.
多生孩子少种树,人人马上能致富。
漩涡鸣人嘴角抽搐地看着这家酒店挂着的横幅。
也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相亲公司开到了火影塔旁边,他拼尽全力拖延了时间,却没料到相亲会场只需要一分钟。
转寝小椿早就在等着了,脸上一点都没有他迟到的不悦。直到鸣人推开了粉红色的玻璃门,才听见了木叶长老嘴里那句等结束了再收拾你,他不由悲从中来,一时也不知道是恨自己耳力灵敏,还是恨这玻璃门太厚。
“今天上午一共有三十七个人。”
“三十七个?”
“原本有五十个,其中五个因为太激动昏过去了,三个因为吃坏了肚子,两个走错了路,剩下的缺席。”
“……”他怎么就没想到直接缺席呢。
“你也别太伤心,毕竟我们筛选也是很严格的。”
鸣人直接放弃吐槽,他摸了一把梳得油光发亮的头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堂堂木叶七代目无所畏惧。
谁知道刚踏进大厅,他的腿就有点发软。
我giao,那个坐在三十七号位置上、看起来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即使面无表情还是无法掩盖自身帅气的刺猬头有点点面熟啊。
难道真的有人不远千里就为了回来相亲吗?
不会吧不会吧。
转寝小椿拽了一把发呆的七代目:“别愣着。”
谁都不知道流水席相亲会里的对象有以前的死对头现在的好朋友是怎样的体验。
他还没来得及调整表情,就在突然照过来的聚光下,和他的挚友来了个深情凝望(主要是灯光太刺眼)。
哦豁,完蛋。
3.
已经成为了小半年的木叶火影站在宴会厅的简易台上,麦克风似乎有点故障,说一句话能有八百个尾音,头上的悬挂着的那幅“热烈祝贺木叶第一届相亲大会顺利召开”像是催命符,好好一个相亲会搞得跟表彰大会一样。
漩涡鸣人绝望地看着眼前坐得整整齐齐的九列纵队和鹤立鸡群独坐一排的三十七号,他就忍不住腿软。
“……感谢各位在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天气里不远万里的来到木叶,对此我衷心的对各位说一句谢谢……”话音刚落,断断续续但还算热情的掌声就响了起来,伴随着零散的几句七代目我们支持你,漩涡鸣人再次咽了咽口水,稳住自己的情绪说道,“如大家所见,在月之眼这一场战争之后,忍界的人口数量锐减,作为五影之一,木叶的火影,我漩涡鸣人理应当仁不让,承担为复兴忍界繁荣的责任而努力力力力力……”
“好,说得好!”
七代目硬着头皮接着把稿子念完:“让我再次欢迎来自各国的朋友,来参加这次关于本人……呕,的相亲会,谢谢各位位位位位——”
朋友,你体会过绝望吗?
4.
致词环境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正题。
他微笑着坐在了一号面前,进行两分钟快问快答的交流。
“火影大人有房吗?”
“……有。”
“五室三厅吗?”
“不是,是二室一厅。”
还没等鸣人反应过来,就看见原本亮着的红灯突然灭了。
漩涡鸣人:?
转寝小椿:下一位。
“啊啊啊老公——”完全陷入狂热状态的二号。
漩涡鸣人:呃,是按这个灭灯吗?
转寝小椿:……那个是三号的灯。
漩涡鸣人&莫名其妙就出局了的三号:??
“那么四号小姐是想问我什么问题。”
“什么时候开饭?”
漩涡鸣人:???
……
……
这场相亲会到后来更像是知识竞答,到最后漩涡鸣人已经搞不懂究竟这是在相亲还是在开粉丝见面会,比如十七号居然问他宇智波佐助的生日和身高体重,甚至还有问蛤蟆吉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giao,又不是带货现场。
一直持续到都开始上菜了,鸣人才相到第三十个。
“要不你一边吃,一边谈?”
他胃都痛死了哪里还吃得下去,特别是意识到离那家伙还有几个人了,鸣人就愈紧张。
明明不应该这么自我意识过剩的。
可能是因为许久未见他才这么的紧张,视线总是跟无法控制似的飘到了对方的身上,即使明白他来这里也许是被逼无奈,也有是来江湖救急的因素,可鸣人还是忍不住想到在终结之谷一起看的那场日出。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
因为我是那个唯一啊。
淦。
现在想起来鸣人都能用脚趾挖出一个终结之谷还带瀑布的那种。
想象是悔不当初的,现实是公开处刑的。他只能怀着像是个要上刑场的犯人一样的心情,看着眼前的号码牌一个比一个接近着佐助。
十九年后本大爷仍旧是条好汉啦。
木叶的七代目火影,本次活动的当事人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在三十七号的对面坐了下来。
“嗨。”他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
许久未见的好友用那双黑色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宇智波佐助。”
“诶?”
“十九岁。身高182cm。”
不会吧不会吧这个人真的是来相亲的吗淦他为什么这么熟悉流程。鸣人突然酸了一下,说不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
“什么?”
“你愿意和我一起英年早婚吗?”
——
漩涡鸣人:幸好不是埋进宇智波家的祖坟,诶好像没有区别
[佐鸣子]好似深海三千尺
15.
她侧头看着在枕边缓缓爬行的小虫。
在柔软雪白的床褥之上,细小的黑虫漫无目的的在雪白的路途上寻找方向。蝉翼般的薄翅微微抖动,触角随着它行走时的动作摇摆,看起来有些滑稽又有些可笑。
这样想着,她也确实笑了起来。
声带引起胸腔的震动,让她身后抱着她的少年从梦中苏醒,他的声音还带着倦意,沙哑又有些性感。
“在笑什么。”佐助动了一下,收拢了自己的双臂,牢牢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就突然想笑。”鸣人轻轻拍了虫子前面的床褥,对于它来说过于巨大的震动令它惊慌失措,立刻就张开近乎透明的翅膀飞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佐助不置可否的在她赤裸的肩头落下了一个吻。他们还停留在昨晚的那...
15.
她侧头看着在枕边缓缓爬行的小虫。
在柔软雪白的床褥之上,细小的黑虫漫无目的的在雪白的路途上寻找方向。蝉翼般的薄翅微微抖动,触角随着它行走时的动作摇摆,看起来有些滑稽又有些可笑。
这样想着,她也确实笑了起来。
声带引起胸腔的震动,让她身后抱着她的少年从梦中苏醒,他的声音还带着倦意,沙哑又有些性感。
“在笑什么。”佐助动了一下,收拢了自己的双臂,牢牢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就突然想笑。”鸣人轻轻拍了虫子前面的床褥,对于它来说过于巨大的震动令它惊慌失措,立刻就张开近乎透明的翅膀飞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佐助不置可否的在她赤裸的肩头落下了一个吻。他们还停留在昨晚的那场欢愉的余韵中不愿醒来,即使没有说话,一种极大又默契的满足感让他们忽略了身体上的疲倦。
“要是我们也有翅膀的话,佐助你要飞去哪里呢?”
“直接把你带走,随便去哪里都好。”
鸣人又闷闷地笑了起来,佐助感受到了来自于她身体里的震动,于是他也被感染般的笑了起来。
鸣人转过了身,温柔地吻了佐助。
他们在朦胧的晨色中亲吻,一缕微凉的晨光透过纸窗飘落进来,也没有惊扰这对恋人。
“要是明天永远不会到来就好了。”鸣人在佐助的怀里喘息着说。
“昨天你已经说过这句话了。”佐助笑她,“你不希望到来的明天未免也太多了吧。”
鸣人毫不客气的抬起了脚就要踢他,佐助十分轻松的就闪避了算不上敏捷的攻击。
“就当是我错了。”佐助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正在闹脾气的猫。
鸣人低声嘟囔了些什么,声音太轻,佐助没听清楚,不过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多半又是在骂他。
佐助梳理着她凌乱的长发,像是水一般的从他指间流过。
“佐助。”
“嗯?”
鸣人只是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前,没有说话。
佐助发出了一声长叹,像是满足,又像是惋惜。
他们无声的拥抱着,等待着白日的到来。
16.
脸上火辣辣的痛楚让鸣人心里的罪恶感稍微退却了一些,但美琴的眼神还是刺痛了她的心。
佐助一把把她拉了过去,毫不掩饰的在自己母亲面前展示着自己对鸣人的所有权:“痛吗?”
鸣人摇了摇头,嘴里都是铁锈的味道。
美琴一向温婉优雅,这是鸣人第一次看她动怒。
哪怕这是她偏心的小儿子。
美琴几乎要昏倒了,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如同一个即将哮喘发作的病人,可她还是忍住了,以出乎她自己意料的速度迅速冷静了下来。眼前的小儿子完全看不到她,一心只担心替他挡了一耳光的养女,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看上去像极了患难情侣,身影十分和谐。
她早就该知道这两个孩子之间出了问题。
一味的被即将达成心愿的喜悦蒙蔽了双眼,以至于这两个孩子在她面前暗度陈仓,甚至可能连大儿子都在背后推了他们一把也不知情。在鸣人生病的那天,她十分担忧的连佣人都没有用,亲自去照看了鸣人。
鸣人不知道把她当成了谁,哭得连头发都被汗湿了一大片。美琴重新给她换了退烧贴,也准备好了新的冰枕,正准备放在她脑后的时候,就被鸣人握住了手,听她断断续续哭得泣不成声的喊着佐助。
美琴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可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因为这两个孩子不可能会做对不起鼬的事——在这之前美琴是这样认为的。
“我可以原谅你们,”美琴声音冷了下来,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审判者,“这件事回去之后向鼬坦白认错,之后佐助你就出国留学。”她完全没了以往对于小儿子的疼爱,近乎冷漠的给予了她偏爱的小儿子一个不容商榷的审判。
“那鸣人呢?”佐助冷静的问,语气有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咄咄逼人。
美琴在心里叹气。
他跟鼬的容貌都继承于她,可在长大了之后,却都长得跟父亲相似了一些。特别是佐助这样的口吻,像极了那时候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富岳。
“当然是留在我身边。”美琴露出一个微笑,那是她以往跟其他夫人交往时的温婉笑容,“你不会想着能把鸣人从我身边夺走吧?”
“母亲!”
美琴没有再看佐助,只是看着鸣人。
她的脸有些肿了,嘴角隐隐有血迹渗出,看起来有些狼狈又楚楚可怜。她在察觉到美琴的目光之后没有闪躲,或许她的愧疚是真的,但跟佐助比起来,这份愧疚显然已经算不了什么。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鸣人?”美琴试着让自己的语气没有那么生硬,“你也不想让他们两兄弟为难的,对吗?”
佐助几乎是立刻就变了脸色。
美琴从来没有对她的孩子展露过她如此强势的一面,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把这一面给她的孩子看。但事态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甚至还有可能不受她的控制,美琴看着眼前这两个脸色不一的孩子,想,她可能要采取一些手段,或许鼬那边也需要。
正当美琴想得出神的时候,鸣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不愿意。”
“……什么?”
“我想和佐助在一起。”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鸣人?”美琴终于没了从容,她冷漠的审视着两个孩子,“即使鼬默许了你们两个这种荒唐的关系,但这并不代表我同意、也不代表你们就能够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开始这段关系。鼬不喜欢你这点确实是我的失算,但他是个温柔的孩子,你也明白的吧鸣人?有些事在你还没尝试之前,对你来说可能有着无限吸引力,但在尝试过之后,那种致命的诱惑力当然会消失的吧?”
“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会跟我结婚这件事,而我也一样。”
“什么?”
“很早开始他就说过,到了合适的时机会跟你说解除婚约这件事。”鸣人握紧了佐助的手,“我要被赶出宇智波家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承担后果,真的很对不起,美琴阿姨。”
美琴哑口无言。
眼前的这个在印象里跟玖辛奈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变得陌生又强大了起来。
“谢谢你,对不起。”
记忆中那个红发开朗的女人,瞬间再也无法跟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
美琴僵坐在原地,只能看着并肩而立的佐助跟鸣人。
他们似乎还说了些什么,美琴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她的记忆跟约定都好像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像是上了雾的镜片。
“今天回去之后我们会向鼬认错的。”
“……好。”美琴突然说道。
佐助有些讶于美琴态度的突然转变,但她能够表态就算是好事了。
美琴挥手示意他们两个出去,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一起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美琴看着投射在纸窗上两个人的倒影,他们似乎轻松了一些,但还是拘谨的保持了距离。
“美琴,请你一定要找到鸣人,找到她然后照顾她,拜托你了。”
在一瞬间,看着两个孩子的身影时,美琴有过心软,可在一想起玖辛奈,那些温柔就迎风消散了。
“……对,是的,把他的手机和网络通讯都关掉,不准佐助跟任何人联系,也不准别人去看他,是的,就让他呆在自己的房间,直到留学手续处理好了之后,这期间不能跟任何人联系——包括鸣人在内。”
[佐鸣子]太久
※问题学生佐×新人教师鸣
※不萌,有ooc跟bug/写着玩儿的请自行避雷
——
上·2
忘了曾经有谁这样说过,青春期的少年都是狼。
之前漩涡鸣人对于这句话的含义并没有任何的了解,但在她依旧单身solo了二十五年之后,在自己学生的身上了解了这句话。
“我说,这里可是教室,你们在这里做这种事真的好吗?”即使在心里反复的打过了底稿,但在讲出的时候依旧有些咬螺丝以至于气势上比起严厉、倒更像是结巴。漩涡鸣人对于自己要在学生之中立威这件事在此刻算是暂时放弃了,但她没有沮丧太久,毕竟她的性格可不是这种自暴自弃型的,“这位同学,先把你的手从她的水手服里拿出来。...
※问题学生佐×新人教师鸣
※不萌,有ooc跟bug/写着玩儿的请自行避雷
——
上·2
忘了曾经有谁这样说过,青春期的少年都是狼。
之前漩涡鸣人对于这句话的含义并没有任何的了解,但在她依旧单身solo了二十五年之后,在自己学生的身上了解了这句话。
“我说,这里可是教室,你们在这里做这种事真的好吗?”即使在心里反复的打过了底稿,但在讲出的时候依旧有些咬螺丝以至于气势上比起严厉、倒更像是结巴。漩涡鸣人对于自己要在学生之中立威这件事在此刻算是暂时放弃了,但她没有沮丧太久,毕竟她的性格可不是这种自暴自弃型的,“这位同学,先把你的手从她的水手服里拿出来。对,就是这样,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整理好衣物,然后再告诉我,你们的姓名跟班级。”
本来她的午间休息并不是要被征用为校内巡逻组成员的,只是跟井野打赌输了才来顶班。鸣人的赌运几乎可以说是用神之眷顾来形容,但神再怎么眷顾也无法眷顾一个心不在焉的赌徒。井野毫无悬念赢了之后,就提前早退了,她下午没课,想提前回去的原因是要跟W商的精英男友一起去听音乐会。
鸣人还没来得及调侃好友几句,就只能看见她秀气离去的背影。
近期校内加强了午间巡逻美其名是为了加强学生安全管理,其实是因为高三年级有女生怀孕事件出现,而且还是校内发生,虽然事后只是虚惊一场,但还是让学校很是喧闹了一段时间。所以校长就开始严查校内情侣交往,平时管理宽松的保健室也开始有了值班人员,然后就是午休期间也安排了老师巡逻平时很少人去或者是没有使用的教室。
谁知道第一天上岗就抓到了两个想要越雷池的学生。
好在两个人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鸣人把这对情侣狠狠教训了一顿就让他们走了。倒也不是说维护自己的口碑,只是鸣人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话。
那句话是什么呢。
她一脸困惑的继续在略显空旷的回廊中努力搜索着,脸部器官几乎都要皱成一团。就在鸣人以为自己再也想不起来的时候,一个娇柔的女声带着某种意味的喘息跟熟悉的男声唤醒了那句藏在了尘封记忆中的话语。
——青春期的少年都是狼。
“所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啊!!宇智波佐助!!!还有——啊啊啊!!!”
失败。
大失败。
脸上写满了悔恨交加追悔莫及等等复杂情绪的漩涡鸣人,在学生的面前直接跌了个屁股蹲,先前还满腔愤怒之火就等着抓现行,准备给予这个想要过界的小混蛋一发爱的侧踢,谁知道这两个青春期的小朋友居然是躲在这种没有人的教室里交流爱宠心得——如果所谓的爱宠不是蛇的话。
那个已经记不起来究竟是隔了多少代但跟自己有着亲戚关系的香磷,一脸陶醉的看着缠在胳膊上通体黑亮的幼蛇,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喘息,就连镜片都似乎开始反光。而坐在她对面的小混蛋一脸无所事事的表情,仿佛眼前这个虽然有些神经质但实际上很可爱的少女只是个装饰品,只有在她闯进来之后,他兴致缺缺的神情才终于变得微妙(或者说是兴奋)起来。
面对了这一切的漩涡鸣人无言以对甚至还想跑路。
“怎么了,鸣人老师?”少年刻意使用了敬语,把那条造成了一切误会源头的黑蛇往她这边靠了靠,“嗯?这个小家伙很可爱吧?”
漩涡鸣人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搞笑,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都要一个个掉落了,她强笑着想要从佐助身边离开,要跟那条嘶嘶吐信的黑蛇拉开距离,但显然已经知道她弱点的少年没有那么容易就放过她。
“鸣人老师,你摸摸它啊,”佐助语气森森,却又有着宛如情人般呢喃的语调,“它也想要触碰老师呢。”
“不不不我觉得这就不用了吧哈哈哈佐助同学你不觉得这位小可爱好像不太喜欢我吗呵呵呵呵呵还是给香磷吧你看香磷的表情她都要生气了呢……”之前已经发出了尊严全无的哀嚎,即使是一点点,鸣人也想要保持着老师最后的威严。
只是似乎跟预想的有着十分大的差别。
佐助并不买账,反而是更加靠近了她。那条黑蛇碧绿的蛇眸紧紧盯住了她,仿佛是在打量,这种臆想让鸣人的胃部都抽紧了,比起在学生面前丢脸什么的,怕蛇的恐惧显然已经占了上风。保持理智都已经算是超常发挥,如果佐助再把这条蛇往前拿一点点的话,鸣人觉得她可能都要当场昏倒了。
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可怜,原本还想继续逗弄她的佐助瞬间就停了下来。他把蛇递给了香磷,这是他还给香磷的人情礼物,因为不想在班级里引起骚动,所以他们两个就约好了在没人的教室里见面。
只不过不知道怎么招来了这个怕蛇怕到快要昏倒了的笨蛋。
漩涡香磷原本是还想跟佐助说什么,只不过这条蛇显然可爱到超出她的预期,她小心翼翼将蛇放入了准备好的盒子里就先走了,下午的课也准备翘掉回家好好欣赏这小家伙。
鸣人刚露出得救了的神情,身边的学生很快就起了坏心,因为他想到了刚才鸣人闯进来的时候说的话。
“说起来,鸣人老师不是在午间巡逻么?怎么突然过来打断了我组织的宠物交流会呢?”
就两个人算哪门子的宠物交流会。漩涡鸣人很想直接回怼回去,可刚才误会了这两个人是事实,于是她只能转移话题:“原来佐助喜欢蛇啊。”
“对啊,可是鸣人老师就这样破坏掉了我难得的聚会。”
……个鬼!这家伙绝对另有所图。鸣人已经明白了自己现在是属于多说多错的状况,所以就决定干脆直接闭嘴跑路,但她在准备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腿好像没有力气,根本站不起来。
没有等到回复的佐助也没有追问,在他起身之后,衣袖被轻轻扯动了一下。
少年回头,看见了这个没用的大人顶着一张讨好的笑脸,对他伸出手。
“……?我身上可没有太多钱……”
“可恶你是故意吧宇智波佐助!”
“是又怎么样。”
好恨,为什么她年纪占了上风,却总要在这个比她年纪小的混蛋面前次次落于下风呢。
午休结束的铃声已经响起,佐助也一副打算要走的样子。
鸣人咬了咬牙,喊住了这个转身要走的人。
“还有事么,鸣人老师?”
真的是输给这家伙了!她恼羞成怒地说:“你快拉我起来,我腿没力气了!”
佐助得意一笑,眉眼间是少年人特有的捉弄人的狡黠:“你可要谢谢我啊,鸣人老师。”
鸣人只想捂脸,这家伙是真的跟她八字不合,今天打赌输了的契机也是因为穿了那条裙子之后,引起了井野的追问。
——你啊,难道没想过为什么一个高中生会找借口给你买这么贵重的礼物吗?
哪有什么借口,摆明了就是想捉弄她而已。
“啊对了老师,我想要跟你说一件事。”
鸣人没好气地说:“什么事。”她还在心疼自己跌坐下去的时候会不会把裙子给弄脏了。
“我啊,如果想要做的话,是不会在这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对人出手的。”
“什么?”
“我会认真地把对方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去,保证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啊啊啊这个小鬼!!!漩涡鸣人后知后觉的才明白宇智波佐助在说什么,她面红耳赤的想要反驳这个讨厌的家伙,却又很诡异的想到那一句青春期的少年……
“到时候,无论她怎么哭着求我放过她,我都不会让她从我身边逃走。”
——都是狼。
漩涡鸣人在一阵剧烈的心脏狂跳声中,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青春期的家伙都很可怕。
【佐鸣】Bonjour,Mr.July(现代|租客x房东)
租客x房东/现代架空
1w5|一篇完
《告白》合志稿|选的花:迷迭香
Bgm:Amore 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坂本龍一
上帝或许安排相遇——
Bonjour,Mr.July
一个苹果。
一桶白漆。
一块斑驳的天花板。
“啊,你已经到了。”鸣人放下手中的刷子,身上尼龙布的工作服被滴得满是白渍。
在看清来人后,他变得有些迟疑,“你是……宇智波佐助。对吗?”
佐助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学生证,摊开在他眼前,夹在中缝的手指形状修长。
鸣人放...
租客x房东/现代架空
1w5|一篇完
《告白》合志稿|选的花:迷迭香
Bgm:Amore 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坂本龍一
上帝或许安排相遇——
Bonjour,Mr.July
一个苹果。
一桶白漆。
一块斑驳的天花板。
“啊,你已经到了。”鸣人放下手中的刷子,身上尼龙布的工作服被滴得满是白渍。
在看清来人后,他变得有些迟疑,“你是……宇智波佐助。对吗?”
佐助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学生证,摊开在他眼前,夹在中缝的手指形状修长。
鸣人放下刷子后,在身上擦了擦手,显得懊恼,“我本该和你握手的。”他看了看自己身周。脏兮兮的,他定义完了自己。再抬头看这个人:整洁、干净,一张似乎会有洁癖的脸。
“哎。”他有些不好意思,却是男孩子气的那种,摸着后脑勺咧开一个笑容,“我本该收拾干净再见你的——”
他的话被无声地打断。
佐助的手指——或许是大拇指,在他的眉上轻轻擦过。
横向的触碰,有一个力量加重的重心。鸣人莫名联想到一些猎奇节目里的手术刀。锋利的刀尖游走在保护心脏的皮肤上方,然后“唰”地一下——
心脏像花苞一样倏地绽放。
佐助把手指移到两人的眼前,指腹的螺纹被一抹白色覆盖,“墙漆。要滴到眼睛里了。”
“哦、哦。”鸣人自感莫名其妙地低下头,讷讷道,“……谢谢。”
墙灰、白漆,或是被其他覆盖得脏兮兮的脸垂下后,变红的耳朵显眼起来。
这是一个房东,一个租客。
——在这个接触前本该如此。
午后。
盛夏。
无风。
走过曲折的走廊,方柱的阴影在敞开的大门后消失不见。像魔术师在玩弄诡计的瞬间,“唰”地一下揭开幕布——
白鸽叼着玫瑰飞涌而出。
群鸽带着黑暗散尽之后,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椅子上,抬高手臂。
房间已被阳光蜂拥占据,而男人被阳光赋以热恋。
裸露在背心外的手臂肌理像润滑的水纹波动,连贯全身的线条或许是弗朗索瓦·吕德的雕塑。褪色的房间与脱落的天花板或许是反衬,文学里狡猾的手法,就为了让你的目光在移到重点后,连大脑也被占有:光滑的皮肤。
这个细说起来就更多了。颜色是阳光的暖色。而说光滑,当看到白色的颜料在皮肤上自由滚动的时候,说不光滑,也没有人信吧。
滚动的目的地在哪儿?自然是沿着线条流畅的沟壑,往下、往下,还要深一点吗?
佐助的睫羽颤了颤,目光移往了房间的某个角落。
啧,男人。
“啊,苹果。”
身材极优的房东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却误解地把那个方向的东西拿过来,展示在两人的视野之间。
“不能吃了。”主人惋惜地说。
双手捧住的苹果,艳丽的红色被滚动的白漆不规则地覆盖。
缓缓地、逐步地、柔软地、流进心里般地——
佐助蓦然往后退了一大步,仿佛这正是个王后给白雪公主毒苹果时的场景,亦或者是蛇从伊甸园的树上,向着亚当携苹果而来的瞬间。
手指上有一块刚刚留下的白色正在刺痛。
大抵是劣质漆料的毒素作怪。
——就暂且算是吧。
茉莉、桃花、绿茶。把这些裹在一起后,揉成一个个小小的茶叶团。
“这样会怎样?”鸣人趴在沙发上,看着被打开的茶叶罐,“会很好喝吗?”
佐助示意他嗅一嗅。
无法轻易用语言描述的香味。鲜花的馥郁被茶叶特有的清香覆盖,却并不甘心:鲜嫩的花香挣扎着从包裹的干叶中努力钻出。
“好香!”蓝色的眼睛亮了起来。
“很好喝吗?”他期盼着,又问了一遍。
佐助出乎意料地摇头。
鸣人呆了呆,“那有什么用?”
佐助盖上茶叶罐,又打开另一个。
“香。”他平静地说。
“……嗯、嗯……这倒是。”
干枯的玫瑰散落在竹叶之上,是无需浸入滚水中再次绽放脑中便已有画面的搭配:优雅、风趣、美丽。
“这个茶叶……”他的鼻翼抽动几下,“不香。”
鸣人期盼的眼神再次出现,“那这个是好喝的一类吗?”
仿佛应该早有预料,佐助再次摇头。
“那这个的用处……”
“好看。”
依然是平静的语气。
“好吧。”鸣人笑倒在沙发上。
真的会有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分享起自己的茶叶收藏吗?他躺在沙发上,视野颠倒地看对方收拾行李的身影。
说到底,茶叶?收藏?
鸣人翻了个身,下巴枕在手背上。
年轻人的身体里,藏着老年人的爱好。
他看着,渐渐地露出笑意。
奇怪的租客。
唉,可长得却好看得要命。
“作为你第一天住进来的庆祝,我们今晚吃煎牛排。”房东兴致高昂。
他拿上车钥匙,放好钱包就往门外走,“一起吗?我教你怎样去超市。”
此人,或许会成为佐助一生中见过的最具行动力的人也说不定。
自我夸耀的部分也是:“我的牛排绝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牛排。”
“是吗。”租客礼节性地敷衍。
“虽然我以前从没煎过。”
“……哦。”
“但我煎过很多次猪排哦,煮拉面的时候。”
“嗯……”
“我有一个厉害的秘诀,你想知道吗?”
“唔。”
“你有没有看到草坪上我种的一小片迷迭香?我每次煎猪排的时候,都会放一点哦!”
佐助默默地走在他身后,“迷迭香有更多的用处。”
“是吗?还有什么用处?”
精油、香水、化妆品等等,一语难以概之。
“……泡茶。”但佐助不负期待。
“哈哈哈哈哈!”鸣人抱着肚子狂笑了起来。
“看着吧!展示真正技术的时候就要到了!”
鸣人拉开厨房的门。
“嘭!”
他再次飞快地关上,手按在门框上,似乎正在做心理建设。
他缓慢地转过身,拎着一大堆食材,尴尬地笑了起来,“我忘了,我下午粉刷的房间就是厨房啊。”
“哈哈这真是……”他收回倍觉丢脸的笑容,无措地舔了舔唇。
尴尬大概能打败这个男人。佐助想。
“不过我还有个烤炉啦!我们去草坪上烤牛肉条吧!”
佐助接过撒满迷迭香的烤牛肉串——在一个小时前,它还是一块昂贵而理应被摆上高档瓷盘的牛排。他静静地看着鸣人兴高采烈的模样:显然后者已经全身心投入其中了。
尴尬大概能打败这个男人。
——才怪吧。
夏日烧烤的热气蒸腾出牛肉的肉汁、木炭的沉郁、人体的汗水。背心,白色的棉背心再一次被轻易地打湿,并因此变得贴服,仿佛是半透明的材质,或是肌肤原本的一部分。
佐助咬下一口烤肉,“咕隆”吞咽下去。
奇怪的房东。
啧,偏生有一具惹火的身体。
两个陌生人之间,想要互相了解并不算难。无非是你告诉我、我告诉你,只要有信任就无需多虑。但之于房东与租客这个关系,或许就要讲究一些。尤其后者还明摆着一副什么都不愿分享的冷漠表情。
鸣人试图从蛛丝马迹里来猜测这位租客的事情。没有很多,只一项:
他在大学里学习什么?
在这个国度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读大学不可,更多的时候是根据自己想要的未来,去选择更近一点的未来。比如鸣人。
但是人类总会后悔。
如果选另一条路的话会怎样啦?类似这种怀揣着几分好奇、几分嫉妒、几分厌倦的猜测,常会叫人变得开始不满当下。
当然鸣人没有这样极端的情绪。他只是想了解他的租客,要是能顺道借他一窥自己未能经历过的另一种人生的话,那就更好了。
不过,他的租客是一位神秘的人。
他才不会像鸣人一样,见到有一点好感的人就把豆子全从秘密的口袋里倒出来。正相反,这位年轻的先生有一个全世界最牢固的宝箱,而他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锁进了这个箱子里,只留给好奇的房东一个名字:
【宇智波佐助】
嗨。迫切想被“害死”的猫在房间里抓心挠肺。这哪里够嘛!
当佐助在他们的合同上签下名字的时候,他猜也许是文学系的:多么符合他的气质——文雅守礼的贵公子。
当佐助给他的小账本推荐更便利的公式时,他猜也许是金融系的:多么符合他的性格——坚毅果断的下一任金融巨鳄。
当佐助为他与前位租客打了一场胜仗后,他猜也许是法律系的:多么符合他的口才——一针见血的“不明觉厉”代言人。
当佐助和他来了场街区业余篮球赛后,他猜也许是体育系的:多么符合他的体魄——单手就能把鸣人扛起来的狂人。
当佐助向他认真描述为什么迷迭香搭配煎牛排是天作之合后,他猜也许是生物系的:多么符合他的——总不可能是来自新东方呀!
“我是音乐系的。”
啊。鸣人由衷感慨。
多么符合他的容貌。
王子?贵族?天人之姿?
说句老实话,曾一力主张外表不重要论的鸣人,如今已然甘作宇智波门下颜狗。
鸣人像一只第一次吃到肉骨头的小奶狗,四肢紧紧抱住,眼睛亮晶晶,小短尾巴摇得飞快。
天啊天啊,上帝为什么要雕刻出这样一个宠儿,还把他放到自己的身边?原因当然只有一个了吧——
“你知道吗?”他在给友人的信里偷偷告密,“最近有只最最可爱的丘比特射中了我的屁股。”
“瞎扯吧。”友人直接得过分,“你了解他吗?就开始谈爱了?那只丘比特一定是闭眼瞎射的!瞎射的!”
鸣人哼唧一声,字迹力透纸背:
“呸!”
在房东千方百计地想要从那个宝箱里瞄几眼内容物的时候,神秘的租客先生也在一张空白的五线谱上写下了新曲子的标题:
【神秘的房东】
这首曲子的开端须得从一场骤降的夏雨开始。
“你居然能租到那里去。”
佐助诧异地看了眼他的同学,“那个地方,很难租?”
“不。”说话的人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那个人——”
“怪。”
租客意识到当人们谈论他的房东时,仿若同情、轻视的表情背后,藏着些许嫉妒。
嫉妒什么?他在琴键上敲下。嫉妒他……还是嫉妒我?
音符渐渐朝着异域风情转变。这是因为在作曲家的心里,雨天鲜艳、拥挤的雨伞,与湿热雨林里毒蘑菇的群落无异:都以一种令人恐惧的模样膨胀开来,还涂着明显有毒的花绿色块。
可以吃的蘑菇总是长得不起眼。
就像眼前这把灰扑扑的伞。颜色暗沉、模样老旧,像是从什么百年前的阁楼里翻出来的破烂。大抵是属于曾爷爷的物品。
待伞面微微挪开:嚯,原来下头还藏着一只如晴日般明艳的小鸟。
被大雨滞留的租客微怔。
“我来接你。”他的房东晃了晃头发,些微的水珠溅到了租客的眼中。
“你不必如此。”
“可我还想告诉你别的东西。”金发的房东,有一双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睛。
过了会儿,租客轻叹一声,“告诉我吧。”
他投降了。
从大学到租屋的路途中,哪家面包店的蛋挞最香甜,哪家音像店的碟片最齐全,哪家二手书屋的老板最慷慨,哪些热情的店主阿姨最吃他这一款美男子……在租客曾居住过二十余年的土地上,了解的全部琐事或许还没有这几天学到的多。
但这并非他原来的问题。
他想要知道很多答案。
他的房东,在他离开的时候会做些什么?他的家人在哪儿,为何独自居住在这个城镇?他曾接待过多少位租客,为他们送过多少次伞,才惹得那些与自己房东争执再三的人妒忌如此?
“那你问我呀。”他的房东笑道。
被人们认为“最难搞”的内向派美男子,总是摆着一张冷淡的脸,画出一个疏离的圈,这或许只是为了掩藏起一个真相:
要打开宝箱的难度,或许比一扇为“芝麻开门”臣服的门,还要低一些。
只要一场小雨、一碟饼干、一个笑容,再加上一句话:
“我有什么不能告诉你呢?”
冷漠的美男子只听心里“咔嚓”一声,宝箱忙不迭自个儿打开了。不争气的模样直叫他把手中的茶叶捏成了粉。
未来的音乐家们也得运动一二。运动则容易受伤。
佐助看着一群瘦得好似琴弓的同学围成一团,无声叹了一次。他把包和外套往旁人身上一抛,把那女孩抱了起来,端的是一派轻松,惹的却是一路惊艳,弄得他愈发冷峻。
街道上唯一一家医院,这回就迎来了一群艺术系的“莺莺燕燕”。个个说话像唱歌剧似的婉转起伏,走路像跳芭蕾似的动作轻盈,像台上演戏剧似的,左顾右盼地跟在男主角的后头涌入进来。
护士一见就笑了出来,“嚯,我都还没买票呢。”
冷峻的男主角眉头先是一皱,就全然放松开来,眼睛像块金属似的,被那个人形磁铁牢牢吸着移动。
一头金发,一双蓝眼,还是那张笑脸,走过来从佐助手里接过了那位不幸的“女主角”。
佐助听到身后有人低声惊了句,“男二号也来了。”还不是个镶边的男二,是能理直气壮地把女主角带走的重要男二。
什么眼神?
说话的人被他们的男主角警告地瞥了一眼,茫然地眨了眨眼。
金发蓝眼,衬得那位褐发的姑娘也变得苍白。看这里流行的电影,这位护士才分明是女主角。
佐助抱着手,沉静地看病房里头,却任心思胡七八糟地萦回。
“你对她,有意思?”后头有人凑过来,和开面包店那老板娘神态相似。
初来乍到,有些词他还分得不清,把“她”和“他”混淆得一塌糊涂。
他抿唇,过了许久才点头。
有意思怎么?不光是要住进那间房子,还要把房东也给拿下。英俊的男人,就要有这股子叫人嫉妒的志气。
午后日光好得很。
一壶翻腾的茶水,一本破旧的课本,两张松软的藤椅,就齐全了一个假日。
佐助近日有些失眠。
这也不稀罕。稀罕的是失眠的原因。
鸣人侧身躺在椅子上听他说话,只要有那双过于认真的眼睛,就能让最沉默的人也变得滔滔不绝。也不知道他本人是否明知这点优势,才借机来撬自己租客的秘密箱。
首先是偷出了一张“护照”。鸣人微微张大了嘴,“原来你来自于那个国家。”车水马龙、钢筋丛林,冰冷得叫人丧失表情。
但最大的问题还在于,那儿正是现今世间纷争最喧嚣的土地。纵然是最温和、纯善的人,踏上了那块战场,也只能让自己变得冷漠、变得残忍、变得丧失自我,甚至丢弃人性。否则,就只能被别人的残忍所害。
“你不会喜欢的。”佐助说。
鸣人不会知道在这段对话后,今天作曲家的音符变得违心而惋惜。
这里日晒充足、植被丰沛、和平富裕,时光过得缓慢从容,合该是鸣人这样的人被孕育的地方,也是他不该离开的“原产地”。
“你又怎么知道?”鸣人下意识地反驳。
佐助笑了笑,没有说话。
“章鱼从卵里挣扎、扭动,最终挣破保护,来到独自求生的海洋。此时母亲已经逝去,自生命的一开始就得学会保护自己不可。”
“所以你会觉得,卵生的生物比哺乳类更厉害一些。它们在诞生的历程里自己忍受疼痛,而不是单给母亲危险与痛苦。”意外的,鸣人偶尔也会说出这样的语句。
他们有时候说话仿若鸡同鸭讲、对牛弹琴,或是一切无法沟通的极端案例。
但有时候又是镜面之间的自问自答。镜子外面的人问:“昨晚我睡得好吗?”镜子里面的自己忙摇头,“不好。看看你的黑眼圈。”
似乎比自问自答还更了解彼此一些。
“不能这么说。只是……”佐助迟疑了一小会儿。
茶水烧开的声音“嘟嘟”地响起在无人的厨房。
“——只是所有的诞生都是艰难的,是这句吗?”鸣人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不算轻也不算重。他站了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走。
佐助也站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
鸣人把壶子提下来后才转身,“你不用和我一起来的。我会拿过去的。”
佐助怔愣了一下,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水波,没有说话。这怎么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
“你很渴吗?”但鸣人擅长给人寻找台阶,举起水壶示意,“续杯?”
“……嗯。”
佐助便就势举起了杯子。
——里头明明还剩了大半。
“那你觉得什么的诞生最简单?”鸣人往后靠在料理台的边缘,脚上的拖鞋挂在半边脚掌上。
佐助双手握着杯子,手指像面对琴键时那样,在玻璃上“弹奏”出几个音符。
“爱情。”他说。
“哈哈。”鸣人的两边脚趾倏地踩在一起,紧张地纠缠了一下,“爱情……”
他们的视线彼此都未相接。
“哈。爱情。”
鸣人又短促地笑了两声,试图表现得像一个熟稔的专家。
佐助弯起一个不算好看的嘴角弧度,敷衍地应和了一下。
杯子里的热气弯弯折折地蒸腾冒出。小小的厨房里一如既往得安静。天花板上突兀的补漆被一个粗糙的苹果简笔画覆盖。
他们像是青春期刚至的初中生,好奇、悸动、起哄,却又神圣地翻开那一页生理知识的图片,然后在抬起头后的彼此对望里,又纷纷沉默地涨红了脸。
“嗯……”佐助轻轻地清了清嗓子,“爱情。”
鸣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古怪的声音,没有意义的那种。他的眼神游离,看向佐助的对面一侧,然后往自己嗓子里“咕噜噜”灌了一口试图冷静的茶。
刚开的那种。
“鸣人!”
“唔……”
【Amore】
现在还身处学生时代的作曲家在纸上写下这个标题。
这是他来到这个国家后才学的词。
但不管是在字母表上,还是在语言课的老师口中,这个词总是第一个被列出来。
这个国家真有意思。
不仅和平得像是如今世上最后一块净土,上头的居民也都天真得像来自天空之上。在他们的心里,吃不是最重要的部分,穿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住也不是最重要的环节。
爱,才是。
你爱的食物,他爱的衣服,我爱的人。
Amore。爱情。
作曲家往椅背上一靠,伸手抚上了左边胸膛。
这个器官跳得太快了,就像有只小鸟正在里头挥动翅膀。
一定是只最可爱的鸟。
它蹦跳着,在这个还未迎来主人的巢穴里来回出入,就像正在评估这里能不能成为它的新家。它很活泼,不停用嫩黄的鸟喙叼来小花小果,把这个除了坚固再无优点的鸟巢,装点得温暖又柔软。
它还很狡猾。
它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空的巢穴——鸟类求偶时,没有硬件优势怎么行呢?它们比人类还少要求了一个“有车”呢!
所以这只小鸟飞了进来,挥挥翅膀,叫巢穴的主人知道自己来过。却又飞了出去,停在不远的枝桠上,用眼神示意:
“想让我真的搬家,这样还不够哦。”
那你还想要什么呢?
鸟巢的主人觉得,就是金子他也能试着去找一找。
不要不要。
一声急躁却婉转的鸟鸣。
宝石也不是不行。
也不要。
那还要什么呢?
小鸟站在稿纸上头,小巧的爪子在标题那个词上划了划,带着些娇气埋怨:
你得给我发个邀请函嘛!
“这种茶叶有什么用处?”鸣人咂了咂嘴,嘴唇被水光浸染得湿润。
佐助藏在桌下的一只手逐渐攥紧了裤子,而另一只手伸过去,坚定、又迟疑地按住了鸣人的杯口。
他缓缓地靠了过去。每一秒都是一次定格,每一次,都是一场谨慎的试探。
被试探的对象静静地坐在原地,呼吸变得缓慢,表情变得僵硬,仿佛已将自己坐成一座石像。或许只有紧握茶杯的手能暴露一二真相。
什么叫气氛?
你无法抗拒的、深知这个举动我一定要做的,做完了之后会怎样还没想清楚,但一定要抓紧机会的。
直到嘴唇彼此相触,尽管只有短短一瞬,两双眼睛却依旧紧张地闭合起来,仿佛非照着脑中的教程不可似的——
【给毫无经验的小年轻们的忠告:接吻的时候一定要闭上眼睛哦。】
在嘴唇分开后,眼睛才敢睁开。
对于视觉来说,一定没有比这个更近的距离了。
最短的距离里,细小的瑕疵被暴露无遗,细微的感情无从藏匿。
世界上有很多“第一个发现……的人”的头衔,或被人所知,或淹没于时间。
但第一个发现接吻之妙的,必然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如今答案终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在感受到对方为此而心悸之时,自己的心脏也会被装上疯狂跳动的发条。
接吻这件事,只有两个人,限定为两个人,才能领略这番美妙。
“啊!”鸣人后知后觉地把茶杯放在桌上,匆忙地松开了那只手。
佐助亦将那只捂住杯口的手摊开,并排在侧。
两只手掌都被烫得通红。
他们对视一眼,都笑出了声。
“……你的嘴唇一直在发抖。”鸣人试图挽回过于青涩的表现。
另一方也不愿服输,“你的睫毛也颤抖不停。”
铛。孩子气的争执结束。面部的绯红卷土重来。
啧,这都是什么蠢话。
他们纷纷移开视线。
就让红色的耳朵彼此相对好了。
窄小的桌子真好。
两只通红的手在桌上并排,像是沉默并行的陌生人。
另两只颤抖的手却在桌下盲目地摸索、寻找、交错,是在飓风过后焦急着寻找彼此的恋人。
指尖的一次相遇,十指就随后紧紧交缠。
鸣人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试图回忆起那杯茶的味道,“……再来一杯好吗?”他说话时,几乎屏住了呼吸。
“这个茶的味道……”他仍未回想起来舌头的上一次记忆——嘴唇正在大脑中昂首挺胸地到处炫耀,哪里还顾得上舌头有什么感想。但他睁眼说瞎话,半点不脸红,“我很喜欢。”
哇啊啊,鸣人,你已经变成会撒谎的家伙了吗?
他在心里质问自己,语气却欢快地仿佛刚在糖果屋里饱餐了一顿。
“嗯。我还有很多。就是在你的迷迭香田里摘的。”佐助平静地点头。如果不是耳朵颜色的背叛,他或许就能取胜了。
鸣人咬紧牙关,忍住更灿烂的笑意,“有……一罐那么多吗?”
佐助似乎小心地做了一个深呼吸,“一桶、一个工厂……你种了多少,就有多少。”
“……哇。”鸣人用手挡着脸上的笑。他笑个不停,“那我可得努力了。”
如果手能拥有意识,在桌下的两只或许已在抱怨如此漫长的忽视。
什么呀?我们已经被主人抛弃了吗?它们向大脑埋怨。
再握紧一点吧。大脑们却异常同步地建议道。
茶渐渐凉了。
水再次翻滚起来。
作曲家连钥匙带“巢产证”一块交出去了。
小鸟心满意足,抖着毛茸茸的小屁股,趾高气昂地在新居里安家了。
曲调挥着翅膀轻快地蹦跳入高潮,在一些细碎的约会与亲吻后,骤然急转而下——
“应征”。
应征这个词。
应征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鸣人可以去自己查字典的。但他只是等待他那位无所不能的租客为他解惑。
“就是为了自己的国家,愿在危难之际奉献的意思。”——租客没有这样说。
“我的父亲死去了。如今兄长也已牺牲。”佐助说道。他的语气暗示得鲜明:他并不是为了获取同情而说的,这更像是一节小课堂,他最宠爱的学生问了他一个问题,而他用平静的语气简明地说出前因后果。
“所以,我就该回去了。”
偷来的几片悠闲,终归不是人生的全部内容。命运的天平总爱先给一克的快乐,再给十公斤的难过作代价——它或许以为这才是等价的比例。
“可你……不是作曲家吗?”鸣人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说出这句话。
佐助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这世界最美丽的那朵花终于绽放开来。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包容的宠爱,“作曲家,首先也是一个公民呀。”
只是在公民的身份后面,还跟着“一个有恋人的男人”、“一个男人的恋人”这样的头衔。
当佐助把行李收拾好的时候,他们都变得沉默。
什么都是沉默的。鸣人沉默地把盛迷迭香的罐子放在行李的角落,佐助沉默地把几张稿子郑重其事地放在桌上。想要说什么,张开嘴后又失去声音了。
送别租客对于房东来说,肯定不是新鲜事。离开对于来自异国的留学生,也并非首次。但这一次,一定要是特别的。必须特别不可。不然之后要怎样后悔才好呢?
鸣人从后头,轻轻地抱住了租客的腰。依然是沉默的。
他们的身高相仿,在拥抱的时候能闻到对方发间的香味:带点儿肥皂的味道,茶的味道,青年独有的朝气,还有独属个人的冷冽与温暖。
在一滴冰冷的水砸得租客打了个寒颤的时候,他转过了身,带着整个夏季的炙热与浓烈,无声地吻住了他的房东,他的恋人。
影视剧和文学作品把最后一晚的恋人交融变得常见、俗套了起来。但真正经历时才会意识到,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方法。它可以满足强抑难过的沉默,也可以满足燃烧生命的热烈,是最后一句无言的告白。
我们在历史、在时代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呀。
抵抗不了世界的命运,就连自己的也把握不了。想与喜爱的人在一起,有时却是天底下最难的事。所以经历过的人才会一遍一遍、烦人而唠叨地告诫“不要错过!不要蹉跎!不要爱而不告,更不要分明相爱,却非要交与波折来验证真假。命运这人,或许给了你一回机会,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些厌烦于此的年轻人不会想到,这些缠人的老家伙们,在只剩下了车轱辘话的背后,又是怎样锥心地羡慕他们不要的那点边边角角。
再伟大的人之于时代,也不过蚁虫之于象足。只能抓紧相遇的每一分每一秒,微笑、拥抱、亲吻、相爱。谁又知道,转身的下一秒,应该怎样面对往后的黎明?
“樱花般的男人”。
或许对某些执着于男子气概的人来说,这种形容算不得好。但对想出这个比喻的女孩们来说,这更像是除此以外不知道还有什么更适合的词穷之果。
樱花。美丽、浪漫、绚丽如梦,是每个春日里最值得期待的盛景。或者说,他就是这些女子心中的春日。
但如果真要打比方的话,鸣人更愿意不用“樱花”这个词。
繁复、烂漫、开满树冠,但与此同时,花并不会真的属于你。
即使你把樱花树种在自家庭院,或是把花瓣封冻,它们也只会熙熙攘攘地霸占你的全部视野,然后头也不回地落入尘土。待来年再至,又不是同样的花了。
只能拥有一季的花,说来就叫人难过。
但其实并不是因为联想到花落这样的事情而难过,至少神经大条的鸣人不会如此。是因为花落,联想到他这位太过动人的租客,也会在给了他一个再也无法忘记的季节后,又任性地再也不来了。因此而难过。
鸣人真希望自己能够用“冰山”来形容佐助。
这里指的并不是后来引申出的性格之一,而是原本的意思。是来自南极的、庞大的,即使不停地在融化,也不会在他的生命之内就消融干净的自然礼物。
它在他的海洋里漂流,撞上的船只由他负责销毁证据,挡住的旅人由他做反派来把人赶走。它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只除了不要向陆地进发。
冰山之于海洋,是只要一出现,就很难再消失了。
再强行把自己的心眼拉大一点,那么就换上“候鸟”来形容吧。
他可以变成那个温暖始终的南方。一年又一年,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他的鸟儿挥着白翅归来,带着凛冬将至的冰屑,与长途飞行的疲倦。但这些都没有关系。
他可以把冰冷的雪温暖作温润的雨,或是奉上一整个世界的繁花似锦,来为疲倦提供一方休憩之地。
但这些都不能明说。
他不可以说,你为我变成“冰山”吧,或是“候鸟”。
那就只是把冰山捆在固定的岛屿,把候鸟关在昂贵的鸟笼,慷自己之慨。
他喜欢一个人,就要看到他开心、快乐。鸣人总对一些故事里的人物感到不解:如果喜欢的人快乐,他便快乐,若是他不快,自己也不快,那为什么还要用喜欢的人的不快乐,来换自己以为的快乐?
他可以因为喜欢的人在地球另一端的笑容而开心一整天,但也会因为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伤怀而难过一整个月。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地把这个小小的出租屋变得更好。也许有一天,这间小屋就成了海洋,也或者是南方群岛。但更有可能,他的努力只不过是在为樱花树松土施肥,将得到的唯一回报,就是仅仅一季的花压枝坠。
植物的深情总是太短,留下的回忆却太过漫长。
但唯有一件事历久弥新:相遇的时光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一段过往。
认识鸣人的人都再了解不过,想要这个小孩闭嘴或许是全世界最难的事情。
他高兴的时候,就一定要大笑;难过的时候,就要哭得龇牙咧嘴。
这样不能说好:成年人的世界已经不再适用这样的情绪模式了。
但也不能说不好:很多时候成长都意味着要打碎过去的自己,或是藏起来。渐渐的,真正的自己也像小时候被藏起来的珍宝,长大后就躲在某个落灰的角落,再也找不到了。
这样的鸣人只有一件事情不会告诉别人,只作为自己的秘密:
最难过的时候,他就一个人默默地找好角落,擦干净眼泪,等大家再看到他的时候,就又是那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大龄儿童”。他笑起来时,是那些丢失珍宝的大人们,重新找到的小太阳。
我真喜欢他。鸣人想。
所以才能在送走他之后,再哭着回家。
佐助正在翻看自己的稿子。窗外的风景模糊地经过,它们飞逝得那样快,几乎只留下几个大片的色块。
在一张稿子后头,他看到自己的摘抄:
“……他的整个雅致的生命爬上那蓝色的眼睛,像是一株幼小灯芯草的茎部;这株灯芯草以渴望的姿态在高处开放两朵花。当我看着他时,他那有着金黄头发的头部靠向心脏的地方,就像靠向一个巢。*”
花的双眼,稻穗的头发,植物的坚韧生命。
真美啊。这些句子、句子描述的景象。
他明白许多语句的作者要表达的本意。但在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拥有读者身份的人,他又可以得到作者没有给过的东西。
这样的魅力似乎只属于文字。
在选择专业的时候,他的选择并没有得到多少惊诧。人们总一副好像他做什么都合理的模样,如此纵容、如此体贴,就好像他们说的“在意”都是谎言。
音乐,归根结底也是一种表达的方式。
当他告诉旁人自己学习的东西,他们点点头,幻想他如何在乐器前雍容弹奏,成为万里挑一的演奏家。但其实不是这样。
这种选择反而更像是逃避。
哥哥却是个绝不改道的家伙。
如果他说要上战场,那么,整个世界都找不出人来阻止他。如果他说,他要自己的亲弟,最后一个家人,逃亡海外,去和平的地方,那么,就是用钢丝捆着、用木棒威胁着,也一定要把人装上火车。
那还有什么选择留给他?
国外大学有无数的专业供他满足。
“音乐很好。文学很好。”他的哥哥说,并不深究理由。总之不需要上战场的,一切都好。
音乐有什么好?
为什么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呢?他重重地砸着琴键。为什么说出的话却不似本意呢?他在音符里写下困惑。
就这样好。
每一次在乐曲中取得优胜,往往又是现实中的一次溃败。
表达自我的语句说不出口,想要留下的话语说不坚决,保重自己的祝愿没来得及。到了和家人分别的最后时分,反而是赌气式的争吵。
那些人以为的常胜将军,真相却是怯懦的逃兵。这说出去,有谁会信?
到了现在,他还是一个模样。
【Amore】【想留下】【想带你走】【不想分离】……
稿子堆了一叠又一叠,在嘴上,还是一句平平淡淡的“再见”。甚至于,对他的描述,也是摘自别人的遗留。
作曲家的生涯当由这一首做终结:
【懦夫】
修饰一下:
【不善言辞的懦夫】
佐助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个狡猾的人。
这当然不是指他现在对邻座小孩敷衍的回应。
他对狩猎这件事有着天生的敏锐,如何布阵、如何引诱、如何收网……就像战斗的天赋写在了他的基因里,他总能目标明确地获得自己想要的。
但大家都知道狩猎是怎样一回事。在野外活得快活、自由的动物,在猎人的网里瑟瑟发抖,藏在笼子的角落,不吃不喝,始终睁着那双受到惊吓的眼睛,等待失去自由后的死亡——最后一个能自己选择的决定。亦或者它被放了回去,此后却再也不会迈着天真而不设防的脚步,靠近任何一个不熟悉的地界。
所以最终来看,他依然是个胆怯的人。
人类看到美丽的花朵时会怎样?
他们把它摘下来,放进昂贵的花瓶里。或者浓缩成星点余香。
而他蹲坐在花前,一日复一日地看着它在晨曦中泌出晨露,在阳光下舒展花瓣,在雨水下无助颤抖。他观赏它、照顾它,然后离开它,扮演一个真正的过客。
“哥哥,你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小孩还在锲而不舍地问他。这个孩子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映着阳光时,比宝石灵动、比天空鲜艳、比花朵柔软。
佐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稿子,轻声念出了最后一句:
“然后,当我看着他,抚摸他的头发时,他的头靠向心脏的方向,就像靠向一个巢。*”
在念时他按住了自己的心脏上方,就像能触摸到那只前来安居的鸟。
“哥哥,别哭。”孩子把手帕递给他。
佐助愣了愣。他摸过自己的脸,却没有丝毫水汽。
但他还是接过了手帕。
一朵绣工粗糙、形状不肖的蓝色的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视野里。
佐助马上捏住了鼻梁,闭上了眼睛。
只是眼泪并不会因为这样的动作而被逃避开来。
他照看着那朵花,就像每一个再合格不过的花匠。
可他明明只想把花摘下来,随身带走啊。
佐助坐在一道战壕里。头发乱糟糟的,沾满了灰,被他用手撩到后头。手上更脏,残留的火药、血迹、土泥,或是皲裂的伤口。
他刚来的时候,人很多。穿行间三两步总有人骂娘。曾经职业各不相同的人蹲坐在一块,抱着枪、缩在棉袄里,拿着一根剩余不多的烟蒂来回传递,像一盒生长太快、拥挤到把盖子都顶开的蘑菇。
再接着是交火的轰鸣。天上的飞机从头顶掠过,地上的炮弹把战壕弄得地震不停。从战壕里爬出去胡乱放几颗子弹,再连滚带爬地回来,下饺子似的落进来。卷着一身土和弹壳,再往下一个拥挤的战壕跑。就这样,能挤开盖子的蘑菇在途中逐渐散落。三两个时有发生,偶尔是落下一大片。跑着跑着,佐助再等的时候,就不剩下什么再进来的饺子。
他蹲在空荡荡的战壕里,被穿行肆虐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游击战,上头做决定的人会这么说。但到了底下,佐助觉得更像是在疲于奔命。
他小时候和哥哥玩游戏,拿着木头做的手枪在林子里奔来走去,从天微亮到月亮上来,怎样都玩不疲倦,第二天起来了还要缠着哥哥继续。
现在,只剩下累。累到觉得活下去也成了一场小概率的苟延残喘。
前些日子他从过去的家里走过,踩过烧黑的木板和房屋的残骸,独自从自己的家里走过,像走过一片荒郊的墓地。
再走出十余步,他只用数秒就把枪支上膛,对准某个发出细微声音的地方。一步、两步、七步,他举着枪,掀开一块刻着家徽的石板。一个女孩藏在下头,抱着一具更小的尸体,瞪着黑漆漆的眼睛惊恐地看着他,像一具凝固的骷髅,哪里都只剩下皮包骨的瘦弱。
女孩没有开口求助,他也没有放下枪支。只僵持地对望,一个僵硬地蜷缩,一个警惕地退后,直到超出一枚炸弹爆炸的距离,再各自转头继续接下来的路。
复仇这事,放在平常还不算太难。可放在战场上,或许就是哥哥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颗流弹给他穿胸而过。他不是将军,也不是英雄,左右不了战局,也决定不了生死。很多时候,这才是大部分人的现实。
太多了。佐助抱着枪,微微阖上了眼。这里的死亡太多了。他今早才把自己借出的弹夹从旁边那人身上拿了回来。后者的身体已经硬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会儿经过林子的时候,冬日的第一场雪落了下来。不多时,枯萎的树林就盛满了白色的花,仿佛还在春夏那时,藏着两个游戏的稚儿。
现在雪又落了下来,把血和死覆盖了个干净。
“你还有烟吗?”晚上的时候,有一个人寻了过来,开口便问。
他摇头。
“唉。”这陌生人靠着坐下来,“死前也没个满意事。”
“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又是摇头。
那人转头瞥了一眼,“你那胸前放了什么?”
佐助掏了出来,放在手里转了转,“茶。”
那人靠了回去,哂笑一声,“嘿,你这怪人,上战场带茶叶?”
佐助不说话。他到边境的时候,拜托了当地一个人。若是战事结束后半年他还没回来,就把那些稿子、茶罐、饼干盒全都给烧了,只留下这最后一罐迷迭香。
他不好带回去,怕丢了。也不好留在房东那儿,添麻烦。更不能像一些电影里的罗曼蒂克,要是自己死了,就把遗物寄给情人。那得是一种什么样的锥心。他又不是恨他。
所以就让烧了,让那时死了的自己在路上带走。可如果还活着,他就回来,没有家人、财产与战争,只带上这点东西,再去找人。
留下这一小罐迷迭香,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念想。
某个下午他给房东念《哈姆雷特》,只念奥菲利亚的那一句:
“迷迭香是为了帮人保留记忆。”
“请求你,亲爱的,不要忘了我。”*
佐助看着罐子里头,近乎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其实也才这么点。”
“……要是再不醒,就听天由命吧。”他醒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么句话。
他一边眼睛被什么盖着,手也疼得麻木,凝神了半天,才看见一个走远的背影。再把视线移近一些,他就闭上了眼。做了美梦似的,自欺欺人地闭上眼,不愿醒。
“你还累吗?”他听见这话时才再度睁眼,只看见一个低下的头顶,上头一个发旋,周围软细的头发乱糟糟地散开。他每回看见时,都有些想笑。可这次想要笑出来,又扯动了伤口,过了会儿,他也就放弃了。
护士半跪在地上给他擦脸,然后是手。他的动作不慢,却透着迟疑和小心。别人发现不了这个,可佐助知道。他在医院里是见过护士怎样给人处理伤口的:又快又干脆,脸上带着笑,不多时就结束了,不叫病人过多地受疼。
现在护士的动作没那么利落了,一直低着头,也没有笑着来分解病人的注意。这么一点微小的差别,就像有条小鱼甩尾游进了湖水深处,湖面便飞快绽开一个圆形的涟漪,从中间往四周规律地发散。
佐助心里把这个当做一个秘密,只在两人之间能被意会。此时此刻,吵闹、拥挤与灰尘血迹漫天的战地医院里,也就只有他,与这位护士有这么一点隐秘。
先前他像是累得不愿再活了,这会儿,他又觉得还没到那么累的时候。
“要是笑不出来,就算了。”他用多日未发一语的声音沙哑道。
再会时的寒暄就是浪费时间了。问“你怎么来了”之类的话也是白搭。他人都已经在这儿了。金发上沾满了灰,眼睛下眼圈又黑又重,嘴上一圈胡渣,白色的护士服上有些血迹,也皱巴巴的。就这么来了。
护士闻言抬起头,嘴抿得紧紧的,倒也没哭,只眼睛有些发红。他没和伤员搭话,转身和一位拿记录单的医生轻声说,“他情况不好,得转移。”
有些伤,处理完踏出门就再度拿上枪了。还有些就得离开这头顶上炮火声不停的前线,乘火车到后方正规的医院去。
医生过来看了看,有些犹豫。伤员的伤介于两者之间,可战事却越来越紧。
“在这儿也没用。”护士看出来了,补充了一句,“狙击手伤了眼睛,还能再做什么?”
医生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护士眼圈突然红了些,匆匆垂下了眼,“我一摸茧子就知道了。”
那双手,少爷的手,作曲家的手,情人的手。每一寸都是熟悉的。
这里什么都快。医生便点头,在单子上划了一道,“下午转去后方。”他伸手往外点了点,“又来了一批伤员,你去接上。”他起身匆匆走向下一个。
护士也起身,动作做到一半停了停,转头看着伤员抓住自己袖口的手。一个伤员能有多大力气?护士只要轻轻动一动也就松开了。但他僵在原地,仿佛是被铁钳夹住了,一双眼睛盯着地上,几乎屏住了呼吸。
国际友人想要离开这儿,什么时候都可以。没有别人来帮了忙,累了、怕了、想回去了,却不让走了的道理。
佐助捏着那一点衣角,无声地看着那双眼睛。
护士当然会犹豫。
他紧紧地攥着纱布,死死地咬住牙。
他就是为了见他而来的。
想到这,护士指尖一动,把纱布放下了。
佐助嘴角动了动,紧绷的神情松了不少,把手指往下伸了些,想要勾住那只手。
“你现在方便吗?”有人在他的对面拉了护士一把,声音焦急,“这回的伤员太多了。”
护士下意识地点头。他往那边看了一眼,再回头与佐助对视了一秒。
只这个回头,佐助就知道了答案。或者说,他为鸣人选择了答案。
虽然记忆就那么点,就像那个茶罐里还剩下的许多空白,但它们还可以回忆那么久,支撑过无数个冷寂的日日夜夜。是他先前想岔了。
他的手指蓦然施力,在白色的布料上留下一个淡红的指印。然后松开,手垂了下去。
他把他的花、鸟和太阳,他的爱人,留给更需要的人。
“你……”
“我请了假。”鸣人抱着一个小包,就像先前要求他来拿时那样,固执又僵硬地抱在胸前,“等下就回去了。”
佐助已经坐在位置上,一只手接过了包。窗内车下,几寸之距,却仿佛相隔千里。
“你想要和我说什么吗?”鸣人咧开一个笑容,却觉得肯定不会好看。但他依然紧紧地追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嘴唇颤了颤,气息不稳地又问了一遍,“你要和我说什么?”
那个男人倚靠在车窗,漂亮、冷峻、沉默,像上次离开时,一句“再见”也不出声。
他金色的睫毛低垂,清亮的声音低沉,几乎有些卑微了,“如果……有些事情,如果你不说出来,别人是永远也别想知道的。”话音刚落,火车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鸣。
从启动到加速只需要一点时间,几乎转眼即逝。之所以知道这点,是因为上一次送离佐助的时候,他一边笑着说再见,一边一秒一秒地数在了心上。
那根秒针每一次移动,他的心就往下沉没一分,直至快要将他溺毙。在笑容彻底僵硬的时候,他回了神,突然往前跑去,“佐助——”火车的车轮滚动得那样快,带着轰轰烈烈的气势,从一轮血红的落日中驶出,拉出整个黑夜,叫人无论怎样迈开双腿都无法赶上。
只有声音能勉强追上那条奔涌的长河,就像能追上错过的时光。
他努力伸出手,与窗内同样伸出的手,竭尽全力地相触。
“我、我还没有和你说再见。”他气喘吁吁,一点笑容也没有露出来。
佐助心里一颤,突然收紧了手指,心里滚着一炉破釜沉舟的火。
“……我等你。”不是作曲家,就不能再只用音符代替语言了。
“我等你。”佐助猛地把身体探出去,他朝着火车行进的反方向,在鸣笛声中大喊,“我等你!”
这是一句比爱更重的话。
他看不清站台上的人了。只剩一点儿,像他无名指那么大。但他知道那人一定在笑。
他爱的人,笑起来时,比晨曦更灿烂。
佐助说起的时候,面带微笑。
他坐在长椅上,戴着眼镜,包放在脚下,像是随时都可以出发。月台上旅客来来往往,播报的声音不停,却始终没出现他要听见的名字。
“可我听说你已经在这儿等了很久了。”听故事的人说道,“兴许他不来了。或许他已经走了。”
“不会的。”佐助笃定地说。
“可你又怎么知道呢?这个年头,什么承诺都做不得准的。”
“我了解他。”佐助摇摇头,“你却不了解他。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哪怕等很多天、很多月、很多年?”
回复掷地有声:
“哪怕等一辈子。”
“Bonjour。”
这句话就是这时候来的。
你好。
鸣人在眼泪中露出笑容,就像晴空高照时,下起的朦胧细雨。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下打开遮掩自己的伞。
暂时中断过的作曲家生涯,是一个老朽的八音盒。如今昂贵的油脂浸入进来,推动着每一颗生锈的齿轮“咔呎咔呎”地重新迈开脚步。
初时,脚步缓慢而僵硬,带着全然的不敢相信。渐渐的,脚步开始加快,开始变得有力,开始迈开最大的距离,从钢筋水泥的血色里,奔向田野中面朝晨阳的花。
即使家被打破了大半,鸟儿分离四散,翅膀血珠淋漓,但只要能再次相逢,就可以拥有新的巢穴。
新的曲子,终于可以再一次从标题开始了。
既不是“爱”,也并非“再见”。
“你好。”
是重新开始。
第一个七月,属于相遇。
第三个盛夏的七月。
献给重逢。
上帝或许安排相遇。
但人类还能决定相爱。
Thanks God.
——
*:《雷菲尔·华兹奎兹》胡安·拉蒙·希梅内斯
*:Ophelia:There’s rosemary,that’s for remembrance;pray,love,remember.——《Hamlet》Act IV Scene V.
写这篇最大的感想是,坂本龍一大佬的歌实在太好听了。写的时候还是夏天,想到茶会也是夏天,满脑子里都是夏日午后,在林荫下惬意躺着的舒适,希望看到的人能和我有一样慢吞吞过夏的慵懒。蝉在树上吵闹,街道上无人行经,盛夏的花朵开得压坠了绿叶。既是燥热的,又是安静的。所以联想着爱情也能开始得很突然,像炽烈阳光下,一滴雨突然坠入水面,带着陨石砸进地球表面的火光与汹涌。纵然仓促,依然深情。
(虽然我写出来的压根不是一个样,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自己总是这么爱劣质的意识流,但依然拙劣而诚挚地请大家听歌。爱大佬,爱cp
[佐鸣]你是我最愚蠢的一次浪漫
※ooc有bug有/送给@飒
※微量带卡提及
——
10.
佐助没有想过要跟鸣人发生些什么。
这倒不是他出于什么正人君子的想法,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去跟鸣人有进一步的改变——没有人教他。
鸣人在某些方面要比他懂得多,比如人情世故,比如揣测人心。
佐助明白这是因为鸣人幼时生活环境所导致、一项趋于自我保护的能力,偶尔鸣人嘲笑他在为人处世时的不通人情,佐助总是会以沉默来当做他所能给予鸣人的温柔,尽管他在内心已经将这个白痴凌迟了三万次。
但鸣人始终没有察觉到佐助的心情...
※ooc有bug有/送给@飒
※微量带卡提及
——
10.
佐助没有想过要跟鸣人发生些什么。
这倒不是他出于什么正人君子的想法,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去跟鸣人有进一步的改变——没有人教他。
鸣人在某些方面要比他懂得多,比如人情世故,比如揣测人心。
佐助明白这是因为鸣人幼时生活环境所导致、一项趋于自我保护的能力,偶尔鸣人嘲笑他在为人处世时的不通人情,佐助总是会以沉默来当做他所能给予鸣人的温柔,尽管他在内心已经将这个白痴凌迟了三万次。
但鸣人始终没有察觉到佐助的心情。
在出逃成功之后,暂时被银发医生收留的两个无家可归的少年,难得的度过了悠闲养伤的一个多月。脸上总是带着意味不明笑容的银发医生在跟佐助互通姓名之后,似乎消除了一点距离感,尽管那个银发医生依旧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但佐助能够感受到明显松懈下来的气氛。因为鸣人那家伙被那个猥琐老头下了足以让两个成人精尽人亡的药量,整个人都属于肾亏无力的状态,要靠其他药物辅助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佐助就不幸被选为那个为鸣人端药送药的跑腿,不但要监督他是不是有好好吃药,还要替浑身酸软无力的鸣人洗澡,整一个劳心又劳力的贴身管家。
银发医生一向神出鬼没,但他只要出现就不会漏掉调侃佐助这件事。
明明只是互相知道黑历史连队友都说不上的人,何必这么尽心又费力呢?银发医生看着佐助认命的把鸣人脱下来的衣服,收拾在洗衣篮里的样子,语带笑意的捉弄道。
那你呢?你为什么肯为了仅仅只是见过一面的人,就愿意豁出性命帮忙呢?
银发医生愣了一下,在佐助毫不避讳的双眼之下微妙的移开了目光,似真似假的说,或许,是命运的指引吧。
佐助嗤笑一声,把两个人的衣服全部都丢进了洗衣机里。
这台洗衣机已经有些年头了,机体按键必须得用某个特定的角度才能顺利启动。
银发医生并不像那种穷困潦倒的家伙,但家里的生活环境总给佐助一种没有活着的气息。他总是孑然一身的来去,只有在那次脱逃时跟宇智波带土擦肩而过的一瞬,这个不管什么时候都淡然处之的医生终于卸下了脸上那张面具,流露出的浓烈情绪,让佐助都能明白这个人究竟是背负了多少痛苦才走到了现在。
要我说的话,真的喜欢他上次为什么不顺利睡了他,正好天时地利人和。
宇智波佐助一脸鄙夷,你是禽兽吗?
那有什么,想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就……
宇智波佐助终于了然,原来是情仇。
银发医生在佐助微妙的眼神中闭了嘴,佐助见他不会再继续透露大料之后,毫不留恋留下个酷酷的背影让他目送。
十二岁!别人家的十二岁!宇智波佐助在对方看不到角度下,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11.
旗木卡卡西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佐助毫无任何心理负担跟鸣人鸠占鹊巢,一直生活在这间有些简陋的房子里——不用在黑暗中惴惴不安,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手上又会沾上陌生人的血,笨拙而生涩的接受这样安稳平和的日子,仿佛曾经所经历过的那些痛苦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开始学着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佐助甚至觉得,他跟鸣人一直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即使这个总是缺根弦的白痴吊车尾可能会一辈子都察觉不到他的心情,也无所谓,就这样平淡的在一起,没有阴影也没有其他负担,然后一起迎来生命的终结。或许他可能在死之前,拉着同样白发苍苍的吊车尾的手,装作很潇洒的样子说,我可是爱了你一辈子,也不管鸣人究竟是什么表情,就这样安详平静的死去。
这样的一生,对于他来说,未必不是圆满。
如果在宇智波鼬没出现之前的话,佐助是这样想的。
12.
宇智波鼬出现的那天的清晨就在下雨。
佐助正在跟鸣人进行一场猜拳胜负,输的人要去冒雨买早饭。凭借着对鸣人的了解,在他还没出拳的时候,佐助就已经猜到他要出什么了,轻松赢下了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赛。
鸣人不甘心的握着自己伸出剪刀的手,满脸懊恼,看起来还颇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意味。
佐助对于他这种神情早就已经有了抗体,他得意地拂了拂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黑眸里满是笑意:“火腿培根芝士汉堡,黑咖啡不加糖,谢谢。”尽管他并不喜欢黑咖啡,但他对于刺激鸣人这件事实在是乐此不疲。
果不其然,鸣人懊恼的表情变成了愤怒,他直接扑到佐助身上,像是愤怒的幼狮。两个人很快就闹成一团,偶尔漏出的低声咒骂逐渐变成了嬉笑的声音,只剩下最简单的快乐。
佐助气喘吁吁的被鸣人压在柔软的被子上,他们没有多余的钱买床,都直接在客厅打地铺。鸣人撑起上半身,眉眼间皆是明亮的笑意:“怎么样,认输吗?”
“明明是你输了,笨蛋。”
鸣人眯着眼睛凑近了佐助,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这种近距离的暧昧,任凭彼此的吐息交缠,让这个潮湿的早晨染上了一些热度。佐助的呼吸陡然紧张了起来,手边是熟悉的、来自那个笨蛋的肌肤温度,这种仿佛只要靠近就能接吻的距离让他的心跳不停狂跳——佐助明白他是无意的,不是有心的,但是这样甜蜜又残酷的折磨几乎让他的理智绷断。
可惜鸣人进一步的动作被隔壁吵闹的声音打断。他不满的哼了一声,从柔软的床铺中起了身,准备下去买早餐。
佐助看着他依旧有些瘦弱的背影时,突然冒出了一种恐慌,害怕鸣人一去不回。
“那我出去啦~”鸣人打开了那扇门,说道。
屋外的雨势减弱,佐助也找不到留下他的理由,于是只能看着鸣人离开的背影无言以对。
鸣人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突然回头,笑着大声地对佐助说,“回见!”
于是留在雨天的这个笑容,就成为了佐助对于初恋最后的记忆。
【鳴人生賀】七代目大人變小了– 下
30岁叔佐 x 12岁少年鸣*
🎂
05.
这两人在游乐园之后当然是来到一乐,为这次的生日而划下句点。
两人又一起进浴室洗澡,小孩子洗比较快佐助就让鸣人先出浴室了,佐助在浴室温暖的水蒸气之中下身包着一条毛巾,抹开镜子的雾气,拿着刮胡刀在剃夏巴新长出来的灰色。
等佐助整理好套上睡衣到房间时,看鸣人已经缩在床上睡着了。
也是,玩了一天也累了吧,更何况是小孩子,佐助可以把鸣人整个人揽入怀里,挤身入棉被的缝隙,再伸出单臂把两人盖的严严实实。
AO3
-end-...
30岁叔佐 x 12岁少年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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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这两人在游乐园之后当然是来到一乐,为这次的生日而划下句点。
两人又一起进浴室洗澡,小孩子洗比较快佐助就让鸣人先出浴室了,佐助在浴室温暖的水蒸气之中下身包着一条毛巾,抹开镜子的雾气,拿着刮胡刀在剃夏巴新长出来的灰色。
等佐助整理好套上睡衣到房间时,看鸣人已经缩在床上睡着了。
也是,玩了一天也累了吧,更何况是小孩子,佐助可以把鸣人整个人揽入怀里,挤身入棉被的缝隙,再伸出单臂把两人盖的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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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鳴人生日快樂!!!
然後生日福利只享受到生日呦
過了之後還是乖乖被村草日吧!
闇落 2018.10.10
請認真給我小心❤️ 與小藍手,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