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磊昊/子婴x平旌】百二山河 07
发现tag显示不出来……重发一次。
我觉得我被LOFTER针对了,真的。
大战之前必有补给=开虐之前必然撒糖(靠)
燕燕两个字都读一声,不是燕子的燕的发音,是燕然的燕的发音(不然未免也太娘了)。
北山离皇城不过半天的路程,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宏觉寺的山门外。南朝崇尚佛法,宏觉寺中供奉的大多是皇亲贵戚的长生牌与往生牌,半山腰上一个不大的寺院,香火却很是香火繁盛。
子婴向外看了一眼,宏觉寺来往贵人十分之多,是以也有卫兵在这里驻守。这里的防务也是南北衙门的职责范畴,驻兵倒不很多,粗略一看大概只有几十人左右——倒也不需要多少,毕竟北山到西山大营快马半个时辰就到,而天子脚下,也难有什么能成气候的匪...
发现tag显示不出来……重发一次。
我觉得我被LOFTER针对了,真的。
大战之前必有补给=开虐之前必然撒糖(靠)
燕燕两个字都读一声,不是燕子的燕的发音,是燕然的燕的发音(不然未免也太娘了)。
北山离皇城不过半天的路程,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宏觉寺的山门外。南朝崇尚佛法,宏觉寺中供奉的大多是皇亲贵戚的长生牌与往生牌,半山腰上一个不大的寺院,香火却很是香火繁盛。
子婴向外看了一眼,宏觉寺来往贵人十分之多,是以也有卫兵在这里驻守。这里的防务也是南北衙门的职责范畴,驻兵倒不很多,粗略一看大概只有几十人左右——倒也不需要多少,毕竟北山到西山大营快马半个时辰就到,而天子脚下,也难有什么能成气候的匪类敢打这个心思。不过……
子婴的视线在途经的卫队长脸上停了一瞬,发现果然是个自己没见过的生面孔。七月元时病倒时他曾来过宏觉寺,当时卫队长分明不是这个人,南衙门虽然轮换得勤,但北山这种地方并不涉及权力,相反是人人都不想来的地方,多数是拿来排挤不合群的人的。这里显然不是那种两三个月就能更替一回的地方,卫队长换了人,也就侧面证明了他那个猜想。
他看了一会儿,却没有声张,轻轻放下了车帘。寺中的接引僧人早早就在山门外等待,他们一行人下了车马,跟着僧人一同进了山门。
他们一行人安顿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宏觉寺的素斋乃是金陵一绝,大概先前已经提前知会过皇帝要微服私行,中午的这一桌素斋虽不十分丰盛,但一粥一菜都精致得很,放眼望去色泽饱满,香气袭人,分明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用过午饭后寺里的沙弥分别带他们住下,子婴跟着沙弥进了西厢的禅室,刚坐下不久,就又有僧人捧着托盘来,送了一只小碗盛的吃食给他。
子婴叫住僧人,拿着勺子在碗里拨了拨,发现是一碗冰沙似的东西,原料大概是羊奶,勺子一搅就漫起一股清甜的乳香,也不知道还掺了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贫僧也不知道这叫什么。”送东西来的僧人看起来已经四十出头,听他问便笑着打了个稽首,“是长林王刚央请方丈做的。王爷小时候经常来宏觉寺,管这个叫‘沙沙’,天天都要腻着方丈做。羊是山下农户养的,您可以放心,只是冻起来要费点功夫——长林王看您方才用膳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怕您觉得饭菜不合口味,让贫僧带这个来,顺便问您,晚上想吃什么。”
“……没有,都行。”子婴原是吃着东西想事情,没想到心不在焉的样子被萧平旌注意到了,还哄小孩似的端了碗甜点给他——大概在萧平旌眼里只要不到二十的小孩都能当做两岁来哄——子婴当下心情有些难以言喻,盯着那碗所谓的‘沙沙’看了一会儿,“这个怎么冻的?”
“方丈未入空门前,曾是琅琊榜第四,一身寒冰真气已臻化境——寻常冰窖是冻不出这个样子的。”僧人含笑颂了声佛,想来也是觉得有趣,告辞道,“阿弥陀佛,贫僧告退了。”
“……”
子婴手里的勺子当啷磕在碗沿上。
“怎么样?”
萧平旌拢着一边的衣袖,看向对面的智清禅师。老方丈自小看他长大,现在已经年近古稀,须眉已经全白,面容清癯沉静,手指枯瘦却有力,按在他腕脉上停了停,略微沉吟了一下,似是在辨别探到的脉象。
老方丈过了片刻,轻轻收回手,“小九怎么说?”
“回金陵之前,我正准备和他去夜秦。”萧平旌答道,“后来搁置下来,现在不是能一走了之的时候。昨夜跟他说了今天要来见您,他让我给您看看。”
老方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半晌叹了口气,摇头收起了手。
“我治不了。”智清禅师有些忧虑地皱起眉头,叹道,“小九大概是考虑到我的功法,但寒冰真气,与你身上的霜骨运转方法是完全不同的。况且眼下霜骨已然入侵内腑,任是什么内功,能运行在经脉之中也无法深入五脏。你还是将手里的事尽快处理,然后随他老老实实去夜秦吧。”
“眼下怕是不行。”萧平旌想起这些天四方递上的折子,微微摇了摇头,“朝局瞬息万变,且不论寻找玄螭要多久,我也没有一个月的空闲留给解毒。……蔺九始终不愿说,您能否告诉我,若这样下去……是怎样的结果?”
“这你可以稍微放宽心,倒是与性命无碍。”老方丈看了看他,“霜骨被解过一次,再发作就不会如第一次一样危及性命。但寒毒入侵五脏,最终由内及外,每次发作都会让你无法行动,间隔也会越来越短——穆勒花是极烈之物,蔺九配的药虽然能解霜骨一时发作之苦,但对气血空耗十分严重,不啻饮鸩止渴。”
“他对我提过。”萧平旌把腕扣重新束好,有些无奈地一笑,“但病恹恹的怎么镇得住场面?他也说过要换方子,我没答应,这已经是最轻的剂量了。”
“那就少动些心思吧。”智清禅师看他这样,也不再劝他,“少行殚精竭虑之事,少与人逞勇斗狠。霜骨对气血摧残最是严重,别再自己雪上加霜。”
“我……”萧平旌心道朝局变换,这也不由人,却是欲言又止,最后只得点头虚应了一句,“我尽量。”
“像你这样不听话的病人,得亏没落在早几十年的蔺晨手上。”智清禅师自然看出他那点心思,对他点了点手指,叹气斥道,“脾气死倔,像你爹。”
“不像就坏了——隔墙有耳呢,这话可别给我娘听到。”萧平旌笑起来,知道老方丈心里担忧自己,故意卖乖逗他,“听您这么编排她,当心夜里来拍您的光头。”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智清禅师一瞪眼睛。萧平旌闷声笑了起来,拱了拱手权当讨饶,一面爬起来准备出门,却被老方丈叫住了,“平旌啊。”
“嗯?”
“新帝不是个小孩子了,切莫只当孩子哄他。”智清禅师回想起殿上看见子婴的场面,人越老眼光越是毒辣,只一眼便看出少年尚且藏不太住的心性,“那可不是个简单的孩子——不像元淳帝,鹰视狼顾,有虎狼之心——那可是个眼里沾毒带血的枭雄人物啊。”
“……”萧平旌想起先前殿上关于两湖局势的那番话,笑容不免淡了些。
——鹰视狼顾,虎狼之心吗?他回想子婴看他的眼神。元时病逝的那一夜,他久久坐在皇帝寝榻之侧,在他身边的只有子婴……那时子婴的神色、灵堂里子婴忐忑却不敢表露出来的偷瞥、在他面前向来不加掩饰的雀跃……若说这都是心机,这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也太深了些。
恐怕也只是幼年时压抑太久,难免会有些阴郁吧。萧平旌心想,没将这句告诫当真,只是点了点头,“没事,我心里有数,您别担心了。”
智清禅师同萧平旌聊天的时候,子婴正和为自己送茶水来的小沙弥说话。小沙弥本来抱着茶盘要下去,却被他叫住——宏觉寺到底是寺庙,还没什么接待一国之君的经验,尽管方丈说过陛下白龙鱼服不需太过拘束,但骤然被这么叫住,他还是有些心下不安。
“没事,我就是问问。”子婴看出他的不安,语气轻松随意地开口道,“宏觉寺除了上山的道路,还有别的路通往外面吗?”
“还……还有一条索道,在寺后。”小沙弥摸不清他的意思,只好老老实实回答,“是寺中习武的僧人用的,只牵了一条钢索。索道那边就是山泉,这样打水很方便。”
“没有别的路了吗?”子婴追问。
小沙弥思索了一会儿,摇头,“没有了。”
子婴若有所思,轻轻捏了捏下巴。半晌对小沙弥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去吧。”
果然是个很合适的绝地——他让朱金月去禁军打探,是想明白了萧平旌愿意带他一起来宏觉寺的原因。宫中禁军来往,防守极其森严,那些藏身在宫内的刺客不到紧要关头,必然不会贸然在宫城里刺杀皇帝。而放任他们在宫城里,无异变相给他们时间将自己的党羽慢慢藏进宫里来,是后患无穷——唯一能以雷霆手段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办法,就是故意给他们机会,将皇帝带出宫城。表面上他们出行没有声张,轻车简从,但有心人绝对不会没有注意。
他是个十六岁的新帝,想来在大多数人眼中还是稚气未褪,会缠着萧平旌非要同行也并非不合情理。反而会以为是长林王拗不过皇帝,只好掩人耳目悄悄带皇帝出行。
子婴一边深思,在心底盘算。萧平旌必然也看到了那个卫队长,长林老王爷和前世子平章的往生牌也供奉在宏觉寺,忌日就在不久前,他肯定是知道卫队长悄悄被调换的。萧平旌敢不动声色继续住下来,想必是安排好了后招,这一支卫队不足为惧。
那既然如此,不妨再多行一步……子婴眼中厉色轻轻一闪,这一刻他露出的神情绝非萧平旌惯常见的,眉眼中杀机重重,让人一望之下都会心底发寒。能将人安排进南衙门,说明军部也有这些人的爪牙,那京中十六卫其他军队中呢?或者说……地方军队中呢?
“西山大营快马不过半个时辰……”子婴自言自语道。萧平旌的后手恐怕就是西山大营中的人,他从奏折上看到过,整治十六州府军的是岳银川,是个他也很熟悉的名字。不过只是救驾,未免也浪费这个机会了,倒不如……
子婴唇角冷冷一牵,理了理袖子,打算起身。这时房门外却传来一阵敲门声,萧平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子婴?”
子婴怔了怔,眼底厉色不觉消退,“平旌表哥?进来吧。”
萧平旌进门来,看他一副要出去的模样,有些奇怪地问道,“你要去哪?”
“……想出去走走。”子婴坐了回去。
萧平旌走了进来,子婴看他脸上带着点故作若无其事的不自在,一时拿不准他想干什么,自己便也跟着紧张起来,只得强压着心里的不确定,表面上神色如常地对他笑了下,“有事吗?”
“噢,没什么。”萧平旌咳嗽了一声,伸手往袖子里一摸,拿出一管短短的玉笛,“靖瑶每次来住,都喜欢在我房间乱翻,昨天翻出个小玩意……挺有意思的,想着扔着也是扔着,不如拿给你玩。”
“……”子婴实在没想到他是要送自己东西,愣怔了一下便不争气地开始心下狂跳,只得掩饰一样偏了偏头,迅速伸手接了过来,“谢……谢谢表哥。”
这凭空来的一下实在猝不及防,子婴不敢抬头看萧平旌,唯恐心绪波动,眼中泄露出什么不该泄露的情绪,只好打量手里的东西。这是一支白玉雕的笛子,玉质十分好,通体没有半点瑕疵,却不像玉那样透亮——子婴掂了掂,觉出它比起普通的玉重了许多,又看见两孔之间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试探性地去拔。
“不是这么玩的。”萧平旌伸手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背,压着他的手指弯起来,按住玉笛上面的三个孔——笛身里蓦然传出一声细微的机簧扳动声,一截手掌长的刀身铮然从笛尾弹出来,雪花似的锻造纹路纤毫毕现,映着冷冷的寒光。
萧平旌握着他的手又倾斜了一个角度,笛中又是一响,刀身滑了回去,这次是另外一侧弹出了同样的短刀。
“好玩吧?”萧平旌含笑松开他的手,“送你了,玩的时候小心点,别划了手。”
子婴还沉浸在被他送东西的巨大惊喜中,一时难以言语,只能松手让刀滑回去,端详手里的笛子。笛子转过一个角度,忽地露出底下刻着的两个字:燕燕。
刻痕十分纤细,字体妍丽,却像出自女人的手笔——子婴心下一凉,心情一时间大起大落,喜悦荡然无存。
“……女孩子送你的东西,就不要拿来给我了吧。”子婴心里的妒忌几乎冲破防线,表面却没流露出来,只若无其事把笛子递了回去,“这样不太好。”
“什么女孩子?”萧平旌一脸茫然。
你对自己无意的人就这样无情吗?子婴心里这么想着,手上把笛子转了个角度,“燕燕是谁?”
“……噢。”萧平旌楞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姑娘。”
“燕燕是我的乳名。”萧平旌说起这个,未免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燕然勒石处,朔风卷长旌’……不过我母亲去世以后,就很少有人这么叫了。”
“说起这个,还有个好玩的事。”萧平旌道,“小时候我大哥也这么叫我,嫂子也知道。但外人不清楚,荀大哥有次意外看到大哥桌上写给我的信,以为大哥在外面和什么女人勾三搭四,很是不满,留了心想要抓他的把柄。”
“大嫂那时候和大哥刚刚新婚不久,她与荀大哥青梅竹马,虽然对荀大哥无意,但大哥玲珑心思,看荀大哥多少有点不顺眼,知道他误会,却将错就错故意捉弄他,成天写些嘘寒问暖的信。”萧平旌轻轻咳嗽了一声,故意模仿起一口深情的语调,“‘燕燕,近来可好?久日不见,甚是想你。’‘燕燕,昨夜新雪初寒,望你按时添衣,切切挂念。’……那段时日荀大哥天天在长林王府外捉鸽子,很是热闹了一段时间——直到我大嫂知道这件事,教训了大哥,又趁我在家,当着荀大哥的面叫出‘燕燕’来给他看……”
子婴不免顺着他的话想到那个场景,饶是心情大起大落,也是被逗乐了,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笑了?”萧平旌稍稍凑近他,脸上带着明显如释重负的笑意,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顶,“看你一整天闷闷的,笑了就好。”
子婴愣在了原地。
“好了。”萧平旌看他开心了,也就达到了来一趟的目的,心里那点把他蒙在鼓里涉险的内疚总算消退了一些,直起身来,最后又拍了拍他,“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玩吧——你下午出去可以,入夜就别出门了,把房门插好,踏实睡你的就行。”
是专门来逗我开心的吗?子婴心里想。萧平旌显然不是那种喜欢把自己的往事拿出来消遣的人,何况是和已故的平章有关的——是因为看他闷闷,加欺瞒皇帝涉险的愧疚,这才让他把那段极短的少年时光又从故纸堆里翻出来,撕开那铁一样沉山一样重的外壳,翻出少有的那几件没沾染血色与悔恨、无忧无虑又欢乐的往事,只为了逗他开心吗?
——子婴一时不知自己该用何种心情面对。他心情太过动荡,连萧平旌悄然离开都没注意,良久才回过神来,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无声握着那管白玉笛,重重按在了心口。
【磊凯】宣之于口(半现实向一发完)
鱼的甜文,你们懂的。
灵感以及标题句来源于阿鸣翻唱《真相是真》
勉强算现实向,鱼的都是假的,我的CP szd
正文
宣之于口
…………………………………………
00
采访时总会有人问吴磊一个问题。
“能说说当年你和王俊凯是怎么认识的吗?”
吴磊眯起眼睛装出一脸讨人喜欢的不耐烦来,“哎,从2018年问到现在,你们不烦啊?”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夜晚十一点刚过,算起来那个人的飞机也该落地了。于是他悄悄向助理勾勾手,助理会意地走上台,宣布群访时间结束。
他跟在一排工作人员身后走回休息室。夜已经深了,落地窗上的窗帘拉得很...
鱼的甜文,你们懂的。
灵感以及标题句来源于阿鸣翻唱《真相是真》
勉强算现实向,鱼的都是假的,我的CP szd
正文
宣之于口
…………………………………………
00
采访时总会有人问吴磊一个问题。
“能说说当年你和王俊凯是怎么认识的吗?”
吴磊眯起眼睛装出一脸讨人喜欢的不耐烦来,“哎,从2018年问到现在,你们不烦啊?”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夜晚十一点刚过,算起来那个人的飞机也该落地了。于是他悄悄向助理勾勾手,助理会意地走上台,宣布群访时间结束。
他跟在一排工作人员身后走回休息室。夜已经深了,落地窗上的窗帘拉得很紧,让他想起家里的卧室,王俊凯喜欢每天早晨把窗帘拉开,铺天盖地金色的阳光就会洒落在他们的肩头和发梢。
那个人就会在阳光里给他一个微笑。
01 在繁花红毯的少年时代里
说起来,2018年那场晚宴是他俩第一回见面,连记者们都不信。
其实真是头一回见面。
不过说头一回也不是很准确,在那个夜晚之前吴磊就在无数热门微博、营销号封面、舞蹈和唱歌的视频以及各种VCR广告里见过王俊凯,次数多得这个人的脸几乎趋近平面化。以至于后来到九月份,重庆铺天盖地的应援浮出水面时,他还会无聊地算日子搜这人的生日会看看。
那天晚上他先就座,一眼看见了旁边座位上王俊凯的名字。正当他百无聊赖地盯着舞台的一角发呆时,忽然就听见四周一片骚动,他一抬头就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拥着一个男生往这边走,啊,这人穿得好花。
不过也蛮衬他。
花里胡哨的小少爷走到吴磊身边来,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目光相接的那一秒他顿了顿,迅速垂下了目光。
吴磊心里一乐,觉得王俊凯有点像个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又不好意思盯着人家看只好用冷淡掩饰腼腆的小孩——这小孩近看真人还要更端正些,明明是柔软的五官,没有表情时却总是有一种毫不违和的疏远感。其实他看这张脸很熟了,于是他脑子也没过,冲口而出一句:
“嗨,学长晚上好啊。”
王俊凯的侧脸像是正在播放的带子卡了一下,他转过一点脑袋,吴磊咧开的笑容正对着他高挺的鼻梁,腼腆的小孩也露出一个笑容来,环绕的冷气一下子散开,他冲他颔首打招呼:“晚上好啊。”
吴磊看着王俊凯坐下来,一只手拨了一下吹到一边的刘海,又动作幅度微小地耸了耸肩,不太适应的样子。于是他又说:“这个发型第一次看你留啊。”
坏了。
说完这句话吴磊就后悔了,只恨现实生活中说话没法撤回——王俊凯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啊,他俩头回见面,哪来“第一次看你留”的说法。
不过王俊凯像是一点没介意,转头想了想,回答道:“好像以前是没有留过的。”他唇边和眼角同时弯起一点弧度,“以前就一直是有刘海遮额头的,这次这么弄不太习惯。”
吴磊嗯嗯嗯地点头表示了解,脑子里拼命地搜罗着话题,王俊凯衣服上的花朵一朵一朵开进他的眼睛,不知怎么他好想多跟他说两句话啊,可是他们又不熟。
吴磊想啊想啊,哎对了,可以问问他有没有吃晚饭对吧?!
他眼睛一亮,正想说话时,忽然听见一边又有人叫王俊凯了。
“小凯!”
小凯?
小凯啊。
回头看过去时吴磊脑子里稀里糊涂地想,那我叫学长,岂不是跟低了一辈儿似的。多吃亏。
于是后来上台他又找王俊凯说话那会儿,他就不这么叫他了——
“俊凯,你看这个奖杯好沉啊。”
02 相爱太难了 但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
那天吴磊加到了王俊凯的微信。
他后来坐飞机走,在机场刷微博回看粉丝截出来的视频,一边看一边想起王俊凯。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老盯着王俊凯看,他心虚地在评论里扒了半天,幸好幸好,没有人注意。
王俊凯的朋友圈里内容不太多,很生活化,吃吃喝喝老师朋友风景名胜,没有自拍。
吴磊逛了半天看见他吐槽吃鸡落地成盒,又得意一场收割十几条人命,有点想象不到那个人走下红毯和舞台的嬉笑怒骂是怎么样的,就好像你老看国家元首坐在直播间舌灿莲花,就想象不到他自己煮面条会不会把锅烧糊一样。
于是他在空白的微信页面发了第一条信息。
“俊凯,一起吃个鸡?”
俗话说,男人的友谊最坚固无外乎一起嫖过chang和一起打过仗。不过一个晚上吴磊就从王俊凯的路人圈升级进了战友圈,睡觉之前吴磊还看见王俊凯发了个胜利的截图,配文:“和默契的队友一起无坚不摧!”还挺中二的。
吴磊陷进柔软的沙发,棉的温热让他想起不久之前,他问王俊凯什么时候走,王俊凯凑过来时打在他脸颊的呼吸。
很远,又很近。
那小孩偷偷摸摸地告诉他,要等一会儿什么什么什么搞完了,我们从哪个哪个哪个门走,那边哪边哪边有啥啥啥的地方,门儿清得自己家似的。吴磊听得懵懵懂懂,只有嗯嗯嗯的份儿,小孩眼里扑啦啦烧着秋日的火苗,燎起一原的萧瑟枯草。
虚假安利啊。
吴磊啧啧。什么高冷啊慢热啊腼腆啊都是虚假安利,就是演给外人看罢了。
他对自己的用词很满意。“外人”。他和王俊凯是一国的。
之后他们见面就多了不少。不过是私底下的交流,有时候打打游戏,有时候同时在北京了也会一起去看个漫威或者动漫电影之类。王俊凯回学校回得不多,也总会联系他,俩人抽空聚一下。
王俊凯做饭很擅长,有一年吴磊生日王俊凯刚好在北京,排除万难抽了个时间,亲手做了几个菜装进饭盒,送到吴磊的宿舍楼里。
一打开门吴磊就看到一个全副武装得像柯南里的小黑似的人,手里捧着几个饭盒站在那里,笑意盎然地对他说:“生日快乐!”
吴磊的大脑先于眼睛认出了这个人是谁。他惊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成型,跳起来时脑门儿便磕到了上门框,疼得龇牙咧嘴。
“哎卧槽——哇!俊凯你怎么这么好!”
王俊凯睁大了眼睛笑得特夸张,一边哈哈哈一边去揉他脑门:“至于吓成这样吗哈哈哈哈哈哈没事儿吧?哎哟都青了!”
吴磊忙不迭摆手:“没事儿没事儿!你怎么知道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他真是高兴得不得了,一碗小面吃得满口生香,吃到最后蛋糕都吃不下了,竖着大拇指冲王俊凯努嘴:“哥,真棒!”。
王俊凯一只手撑着下巴坐在桌对面小口吃蛋糕,乐得眼睛都眯成两条弯弯波浪线,满脸都是心满意足的得意。
吴磊那时候第一次冒出个念头,一个顶好的伴侣,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吧。
他看着王俊凯也笑,像是怎么也看不腻一样。
03 我真的有过思念成疾 真的爱看他背影
那些被窥探到的所谓温柔证据其实不过万分之一
手机屏幕里,记者问王俊凯:“小凯在圈里跟谁关系比较好呢?”
隔着一面被手心暖热的玻璃屏,王俊凯扬起眉毛不自觉地露出一点笑意:“很多啊,很多的,比如吴磊啊......”
吴磊在手机这头把这一句话看了无数遍。
他俩有了一些CP粉。吴磊闲暇的时候会有意无意地点进关联词,那些女孩子们把他们在活动里一点微小的互动截出来,一个对视或是一个笑容,都让她们快乐得不得了。
怎么会有这样可爱的人呢,因为别人关系好而开心,坚信着遥远的地方真的存在这样一段感情。
更多的时候吴磊也会想,我在干啥呢,我为什么那会儿要盯着他看呢,我为什么总是想跟他说话啊,我为什么看起来傻了吧唧的那是我吗?
后来他的思想就变化了,他就会想,如果底下没有人的话,我是不是会拉住他的手,我是不是会给他一个拥抱,我是不是会一直一直看着他?
没有答案。只是王俊凯越来越多的微信消息让吴磊觉得心里很满,哪怕对方只是说了一句晚安,他都能带着笑意睡觉。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
直到那一天,是圈内一个前辈的婚礼。那一次去了很多人,吴磊和王俊凯都穿着整齐的白西装坐在一桌,隔着漫天粉红色的花瓣和气泡往红毯上看。新娘穿着长长的拖地礼服,眼泪挂在睫毛上,说我愿意。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拥吻,抛捧花,一群姑娘形象全无地抢,他俩都没动。
“真幸福啊。”
吴磊听见他身边的王俊凯感叹。
“真幸福啊。”
于是他也说。
他是真的很羡慕,他侧过头看王俊凯的侧脸,感性的小男生抿着嘴唇笑,吴磊突然就想,要是非要有一个人一起过一辈子的话,可以是眼前这个人吗?
那该有多好啊。
就在此时,也许是心有灵犀,王俊凯突然回头也看向了他,眼尾泛着点不明显的红,两汪澄澈瞳孔里波光粼粼。
那一瞬间天地寂静,他们看着对方,谁也没打算移开目光。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吴磊伸出一只微微冒汗的手,在蓝色桌布下面握住了王俊凯的手。
后者没有挣扎,只对他眨了眨眼睛。笑了。
04 我只看向他眼底 而千万人欢呼什么 我不关心
吴磊拿到那个奖的那一天,王俊凯也在下面坐着。他给他唱了电影主题曲,两个人就又有了坐在一起的机会。
吴磊站在领奖台上捧着奖杯,忽然就想起最一开始他对王俊凯说,俊凯,这个奖杯好沉啊。他想着想着就没忍住笑出来了,主持人说:“看你这么开心,能不能把心情分享给下面的粉丝朋友啊?”
他抿了一下嘴唇,把笑意堪堪拢回眉梢眼角,视线下意识地就去找王俊凯。此时大屏幕却也十分贴心地切了王俊凯的视角,那人笑意盈满了圆亮的桃花眼,两只手合十放在胸前随时准备鼓掌,吴磊觉得这个姿势很可爱,笑意就又绷不住溜出来。
“这个奖杯沉甸甸的。”吴磊开头说道。
“我会继续努力,不让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失望。”
粉丝们大声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望着王俊凯的方向,漆黑一片的台下其实看不到什么人,但他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他功德圆满。
群访时他被记者围攻,记者问:“如果不做演员,你想做什么呢?还有什么别的爱好吗?”
吴磊想了想,笑着说:“可能是导演吧......我热爱我现在的事业,我很满足也很快乐,其实没想过做别的。”
他热爱他的工作很多年。但他说了谎,他还爱着其他的什么事物。
时隔多年,他爱着演艺事业和那个人,能够宣之于口的却只有前者。
他捧着奖杯回到家里,桌子上已经摆了菜,王俊凯在拿开瓶器跟红酒盖作斗争,听见门开的声音放下红酒就跑过来,双手在脸颊下面捧了个花托,呲着虎牙拖着尾音大声说:“恭喜——!”
特别幼稚,又特别真挚。
吴磊觉得,再沉重的疲惫都压不住他要飞起来的唇角,长了翅膀似的。
他笑着把那个人搂进怀里,在对方耳朵边说了一句:“谢谢。”
那个人也回抱他,在他臂弯里抬起头,晶亮的眼睛闪烁着:“谢我干嘛,是你的努力有了回报啊!”
是啊。这么多年了,他俩的努力都有回报。
吴磊忍不住捏了捏王俊凯的脸,低头问道:“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五点的飞机。”王俊凯被捏着脸说话有点含糊,像加了蜂蜜的可可,此时的他眉梢才露出一点微弱的疲态,猫似的眼尾耷拉了下来,“又睡不醒了,希望明天不会长痘痘。”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在浅蓝色的落地窗帘旁边,吴磊亲了亲他的额头鼻尖和捏红的脸颊,贴在他耳边说:
“我亲过就不会啦。”
05 我身边只他一个 却敢去没天光的疯狂梦境
吴磊的电影开拍的那日,导演把他拉到一边偷偷说:“下午有个大咖要来客串,只拍三天的戏,算是特别出演,你先把后面那几页的剧本背熟了。”
吴磊点头算作知道了,避开人群坐回了休息室温习剧本,手机嗡地一声收到了王俊凯的微信:“我要上台了,人超多,紧脏。”
这日是王俊凯第一次在日本开专辑签售会,为此他提前两个月又把海贼王看了一遍,说是要复习日语。吴磊每晚就看王俊凯抱着一只抱枕窝在床上念念叨叨,嘴里叼着他送的一根钢笔,吴磊偷偷把他脚丫子朝天从腿缝里看动漫的造型拍下来,还敲诈了好几次福利。
他回复:“没事的没事的,艺术没有国界,骚年不要紧脏。”
回完他就在那等,等啊等啊,等了好久那边才回,是个吴磊咧着嘴傻笑的表情包,傻得无可救药。
嘿。这小白眼儿狼。
下午开拍的时候吴磊一走进片场,一眼就看见上午还在日本紧脏的小白眼狼赫然就坐在办公桌边,全身的打扮跟签售会的路透一模一样,衣服妆面都没换地凭空出现在了片场,导演在他旁边讲剧本,王俊凯认真地听着,长长的睫毛凝着漂洋过海的霜。
吴磊当场宕机,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还是王俊凯先抬眼看见他,眼睛里瞬间点燃起又得意又狡黠的光来,他冲吴磊挤挤眼睛,一脸小孩子恶作剧的表情:“吴磊你好哇!我是王俊凯!”
那一瞬间吴磊只想把他拽过来,捏捏他的脸掐掐他的腰,叫他不许笑。
导演说:“吴磊,这就是我上午跟你说的特别出演,你俩对对戏吧?”
吴磊咬着牙笑:“好啊。”
那天晚上回到酒店,他俩住的不在一个楼层,走到走廊监控的死角时他一伸手就把王俊凯拽进黑暗里死死抱住,类似惩罚和禁锢的力气,大得似乎感受得到那个人全身骨头的形状。
“耍我是不是?耍我?”
恶狠狠的语气一点没吓到怀里的男生,王俊凯说话时带点恃宠而骄的皮:“什么时候耍你了?给你个惊喜你怎么还不乐意了啊。”
哪里有不乐意,他乐意得要了命了。
“自打你巡回签售我都小半个月没见你了。”吴磊说,热气透过外衣渗进皮肤,王俊凯似乎是打了个寒颤,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嗯。”
那天晚上王俊凯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吴磊躺在床上浅浅入睡,没有关灯,做了一个很明亮的梦。他梦见自己站在镁光灯底下,牵着王俊凯的手,台下粉丝和媒体多得星星一样,他就大声地对所有人说:“这是和我共度一生的人。”
梦里王俊凯温柔地注视着他。
梦里台下所有人都给他们祝福,就像那天参加婚礼的人们祝福那对新人,他们也能被祝福。
醒来时吴磊头痛欲裂,他觉得他和王俊凯应该是值得获得祝福的人,可是他们若是真的宣之于口,大概就只能获得流言蜚语。
没事。
没事的。
他想着。王俊凯没有怕,他也不怕,他俩在一起就是最疯狂也最好的事了,其他再没有什么别的奢望。
06 世人猜测真的假的不信宿命 可我早把他安排进全部余生里
春节刚过,王俊凯忙完了各大卫视的春晚和活动,终于能匆匆赶回家里。吴磊给他围上自己母亲亲手织好的围巾,戴着口罩手牵着手出门散步。
王俊凯买了那种手持的小烟花,站在桥墩底下点着了,金色的火花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王俊凯笑得像个从来没放过烟花的小朋友。
“吴磊!你看!你看我画一个你啊!”
小朋友在空气里画了个小人,金色的光迅速地消失在他们眼前,只留下一片灿烂的残影。吴磊也没看出来这个小人哪里像他,反正捧场就对了:“哇!画得真好!我代表我们家两口人给你颁一个灵魂画手奖怎么样?”
王俊凯就清清嗓子,站了个丁字步,一脸端庄地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拿到这个奖我也很荣幸......”
回去的路上碰到两个兴奋的小姑娘。她们在路边窃窃私语了半天,直到走到无人的街角才敢跑上前来,激动得鼻头都发红:“你好,冒昧地问一下,你们是吴磊和王俊凯吗?”
两个人一怔,对视了一眼,目光里都带着笑,王俊凯索性把口罩往下一扯:“被人认出来啦。”
“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子们捂着胸口拼命压着嗓子,吴磊竖起一根手指头冲她们比划:“不要说出去哦。”两个姑娘眼泪都要出来了,“不会的不会的,签个名就行,你们接着散步吧签完我们就走绝对不打扰你们!”
拿完签名,两个姑娘果然飞快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吴磊回望王俊凯,小声道:“该不会是咱俩的CP粉吧?”
王俊凯摇摇头没回答,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又站住脚不满地回头瞅他:“你怎么不跟上来啊?”
吴磊无奈地冲他撇撇嘴,眼睛却向下弯出一个带笑的弧度。
后来吴磊在CP超话看到了一个嗷嗷嗷了一晚上的妹子,别人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只老神在在回复说:“磊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吴磊退出微博页面,旁边的王俊凯正一边啃苹果一边看春晚的重播,被相声逗得满沙发打滚,无处安放的两条腿晃来晃去。吴磊扔了一条小毛毯给他,他便吝啬地分出一个感激的眼神,还没一秒呢就又挪回电视上去了。
吴磊就伸手把这只晒肚皮的猫拐进臂弯里。
也不知道这小孩怎么看得这样起劲,吴磊没看一会儿就困了,下巴颏缩进王俊凯的颈窝里,静悄悄打起了盹儿。大约是王俊凯怕惊醒了他,肩膀也没再抖动过了,笑也憋着。
吴磊半梦半醒地感觉到了。暖融融的家伙乖得像个自热抱枕,他翘了翘唇角,心满意足地又睡过去。
昏昏沉沉间他似乎又梦见了很多很多年前,他第一次看见王俊凯的那个夜晚。旁人的喧嚣和闪光灯的咔嚓声在阑珊夜色里忽明忽暗,那个少年分花拂柳从人群中向他走来,神情冷淡,独独对他露出笑颜。
世事变迁,如今他也不再纠结这份感情是否能够宣之于口,最珍贵不过最好的时光里,通往彼此梦想最艰难的那一段,他们一起走了过来。
梦里华灯初上,梦里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真的就在他身旁。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好梦不醒。
【THE END】
……………………………………
各位盆友周末愉快!!!
【眼巴巴等着第二次铜矿.gif】
【磊凯】不良教育
OOC我的,无脑创作。
9k沙雕文字,这几天也磕得蛮快乐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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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王俊凯刚搬来我们这儿的时候满院子都在播还珠格格。
五阿哥和尔康的半个光头在电视机上晃来晃去,但似乎不影响他们的颜值,我姐的小破本子上贴满了她在学校后街买的还珠格格贴纸,一堆的小燕子和五阿哥头像,当时我怀疑这就是追星。
后来她纠正我,她那是朋薇西皮粉。
行吧,是我孤陋寡闻。...
OOC我的,无脑创作。
9k沙雕文字,这几天也磕得蛮快乐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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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王俊凯刚搬来我们这儿的时候满院子都在播还珠格格。
五阿哥和尔康的半个光头在电视机上晃来晃去,但似乎不影响他们的颜值,我姐的小破本子上贴满了她在学校后街买的还珠格格贴纸,一堆的小燕子和五阿哥头像,当时我怀疑这就是追星。
后来她纠正我,她那是朋薇西皮粉。
行吧,是我孤陋寡闻。
王俊凯坐着大卡车过来的。他跟着搬家队伍下车,抱着个小书包,头发软软地贴在脑门上。漂亮的大眼睛眼尾下垂,像个小动物似的,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我和吴磊正蹲路边玩玻璃弹珠,吴磊用手肘碰了我一下,一脸坏笑说:哎,你看我们新邻居,还挺好看。
我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又一肚子坏水。
我一直觉得我是机关大院最飒的街霸,虽然吴磊和我姐不太同意。
忘了说,我和我姐前后就差十分钟降生,就为这十分钟我低头做人了十年。主要是我姐脾气不好,这都是我让着她。
我和吴磊那就真是算一条裤子长大的,我们两家是世交,吴磊的爷爷和我们爷爷都是一个局里的干部,也是邻居。记忆中我很少见到吴磊的爸妈,来了也是匆匆就走,总之,吴磊特别自由。
于是吴磊也特别皮,我一看到他那双眼睛滴溜溜转就知道他又有什么馊主意要撺掇我做。
“哎,我们过去会会那个小妞。”
咋这么不要脸呢,虽然我们这个院里一起玩的唯一一个女成员是我可怕的姐姐,但也不能看见个漂亮的就去招惹吧,我想留个好印象。
我说:“怎么会?我不会。”
吴磊“啧”了一下,叉着腰捋了一下他前天刚理的寸头,神气地说:“你看我的。”
玩求了,从小到大,吴磊想干啥我都没有拦成功过。这次也一样。
我眼睁睁看着吴磊冲过去拉了漂亮小妞的头发,抢了对方手里的小书包。
我是想跟过去拉第二波的,但是我看见小妞捂着头转过头来怒目而视,忽然吓得一哆嗦,打住了。
那时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妞,也就是王俊凯,抡起小拳头就往吴磊脸上招呼了。
“啊!……”
那天吴磊的惨叫声引起了胡同里小朋友们的围观,我姐冲出来补了一刀:“咋了!是谁!谁打了吴磊!”
而那个头发乖乖的小孩儿王俊凯,夺回了自己的小书包,瞪着吴磊,倔强的眼神我到今天都还记得。
顺便我上了一课:
不是所有漂亮的人都是妹妹。
02
吴磊虽然被打了,但是我姐通敌叛国,看见漂亮的王俊凯就认定一定是吴磊先欺负人了(也没说错),跑去和吴老爷子告状,于是被罚面壁思过的还是他吴磊。
我在吴磊旁边撕开了一包干脆面,一边吃一边看吴磊反思。吴磊双手插着兜面壁,不说话时还是挺街霸的。
唉,其实吴磊长得挺帅的,要是他不那么皮,现在该有女生给他写情书了。
吴磊转过头看我:“喂,留半包给我。”
啧,当我没说。
王俊凯很快就原谅了吴磊。我也是见了王俊凯出手才晓得,这不是个妹妹,是个弟弟。
我姐上邻居家溜达了一圈,听完了各街坊大妈的报告,在我和吴磊面前进行了一番总结:
“王俊凯,重庆娃儿,和我们是同岁。是跟爸妈搬过来住的,以前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奶奶喜欢给他穿鲜艳颜色的衣服所以……但是人长得好看真的不怪我们哈,吴磊你小子别欺负人家!……”
吴磊抢白:“我没有!我就是想和他打个招呼而已!”
我姐翻了个白眼:“那你找人家道歉没?”
当然道歉了。吴磊面壁完就把他珍藏的那套水浒英雄卡拿了出来。要知道,我和吴磊为了集齐108将吃了多少干脆面?
算了,不说了,吴磊把我集的卡都拿走了,我还不晓得他要作甚,直到我跟在他后面走到了王俊凯家门口。
吴磊把卡摆了出来,对王俊凯说:“好兄弟,不打不相识!这套卡我送给你了,和我们一块儿玩弹珠吧?”
王俊凯对着我们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好啊。”
哎,王俊凯笑起来更好看了。但我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觉得吴磊好像背叛了我。
好兄弟,借花献佛为什么没问过我?
03
很快,大院儿街霸换了人。
王俊凯和我们混了,但吴磊和我姐都听他的,我也没办法,一山不容二虎,退位让贤给新来的弟弟了。
王俊凯话不多,通常是我和吴磊叨逼叨,他负责貌美如花加统筹帷幄,我姐负责打call。
这样的格局我也挺适应的,因为王俊凯玻璃弹珠和俄罗斯方块都打得比我好,通常他在才能和吴磊打个平手。每个周末下午都是我们三个在吴磊房间玩小霸王,消磨度过。
五年级开学的早晨,吴磊换了一辆山地车,贼骚的配色,一只脚踏在门口等我们一起上学。
我一直都是蹭我姐自行车上的学,我一看,好家伙,吴磊在车后轮安了个丑丑的后座,软软的坐垫十分显眼。有钱人的快乐我真是想象不到!
我冲上去一坐,吴磊问我舒服吗?我嘿嘿笑,舒服,老舒服了。
然后我就被撵下来了。
吴磊:“咋地?你坐你自己的位子去。”
然后我就看到王俊凯晃晃悠悠地背着小书包过来了,对着吴磊的山地车一顿视察,然后像个猫一样,蹭地一下上了坐垫。
吴磊殷勤发问:“舒服吗领导?”
王俊凯:“还行。就是丑了点。”
然后这俩人拉拉扯扯就在我眼前这样绝尘而去了。
我姐把泡泡糖吹爆了,不耐烦地催我:“你丫快点上车!要迟到了!”
那时年纪小,我还不知狗粮是啥滋味。但总觉得有一句国骂在我腹中,几欲出口。
04
神奇宝贝开始风行起来的时候,百年校庆也来了。
我在学校后街搜集双蛋瓦斯和阿柏怪,这两个傻笨傻笨的反派精灵我一定要收入囊中。正要交钱时我就听到吴磊鬼吼鬼叫:“老万!快来!王俊凯让人给打了!”
什么?谁敢打我们院的街霸!这是看不起吴磊看不起我!
我不知道吴磊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反正我俩从校门口冲到现场,错过了王班长一人用头顶开了五个小混混的壮举。
王班长把教室门给锁了起来,那五个别班的小混混仗着放学了没人管,正在教室门口骂娘:“王俊凯!你有种就都不要出来!”
我一看人多,我和吴磊怕是打不过,我悄悄说去找我姐。我姐比我早一年上学,是六年级的大队长兼广播站站长,这会儿肯定在楼上还没走。
我急吼吼地跟我姐一说,我姐十分生气,撸起袖子就下来了。我们还没到教室门口,就看到场面已经陷入了混乱:吴磊已经跟小混混们闹开了,王俊凯不知怎么回事也开了门跟人打了起来。
我一看,欺负我兄弟,不能忍了,也上去掺了一脚。
完了我就听见我姐一声暴喝:“都停下!你们都想记过怎么地!”
女生发育得早,我姐又是个打篮球的,身高优势使她轻易地把一帮人给拨开了。我看见她趁机揍了那小混混几拳,他们一看我姐的袖章,三条杠,没吭声。
然后我们三个鼻青脸肿地在办公室里写检讨。
我竖起耳朵偷听我姐正在那儿和我们班主任一通陈情,尽量给美化成一出正当防卫。
我叹了口气,问吴磊,怎么那么不能忍?
吴磊挑了挑眉,说他们骂王俊凯了。别人骂我就忍忍,骂王俊凯不行。
我不打算理他这狗屁理论,我又踢了踢王俊凯的鞋:“你又是咋回事,好好呆着不就完了,一开始不是挺聪明的。”
王俊凯看着墙上的时钟发呆,滴答滴答的秒针过了半圈他才回我:“不然我要看着吴磊被打吗?”
我无话可说。真是的。一点也不王俊凯。
百年校庆的时候我们三个将功折罪,被班主任派壮丁去了合唱团。我们三个,唉,那妆容真的不想回想了。
王俊凯那两坨腮红像是被打了,吴磊穿着鲜艳的蓝色polo衫,天哪,我们还要穿着亮闪闪的水鞋合唱,这到底是谁规定的。
校庆那一天我姐是毕业班的代表,上台念了一篇賊矫情的稿子,矫情到我听了牙酸,吴磊听了沉默,王俊凯听了想哭。
那篇稿子题目也矫情,叫《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05
好赖不赖,我们三个还是上了同一个初中。王俊凯学习一直都挺好的,我和吴磊玩心重,总在月考前临时抱佛脚,写作业也是在王俊凯家写的,因为他家安静。
吴磊家没人在,晚饭在王俊凯家蹭吃,铁锅炖小排,老香了。
吴磊在狼吞虎咽中也不忘拍马屁:“阿姨,您这手艺可真是绝了,真想天天来您家吃。”
王俊凯说:“这是我爸做的。”
吴磊讪讪地低头扒饭,我笑得不行,让他拍马屁,拍错人了吧。
王俊凯说:“你又笑什么?你为什么也在?”
我:“因为排骨好吃。”
王俊凯:“……”
其实我晚上过来不是只为了排骨,今天白天我姐给了我一个任务。
早上出门前,我姐拿了一个粉色的信封给我,就是那种娘炮兮兮的粉色,信封背面印了个心,还有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我捂着心口怦怦跳,妈也,长这么大第一次收情书,怪不好意思的。
我姐看我一脸深思拍了拍我肩膀,小老弟,这不是给你的。我们班妹子要我转交给王俊凯的。
哦。我随便往书包里一揣,中午吃饭又把这事儿给忘了。
上了初中我们阿凯倒是抽条了,长得挺快,我承认他长得确实帅。上一回联欢晚会,王俊凯代表我们班表演的吉他弹唱,唱了《安静》,丫收了一帮女粉丝天天追着我要QQ号,我都说我不知道,和王俊凯不熟。
这也是吴磊跟我交代的,说王俊凯现在专心搞学习,那些幺蛾子就别烦他了,我觉得有理,吴磊对兄弟真是关照。
我和吴磊每天早上课间操都跑了,去小卖部吃早餐,然后给王俊凯带牛奶回去。我觉得吴磊对王俊凯贼操心,不知道为啥,天天管他喝牛奶。可能因为吴磊是我们三个最高的,长得高了不起。
今早吴磊也看到了我书包里的情书,懒洋洋地问了一句,我说是给王俊凯的,他就特别自然地拿去看了。
我还没说点啥,吴磊正色道:兄弟间没有秘密!
吴磊研究了半天说这个女生文采一般,长得也普通,王俊凯应该看不上,就放行了。
我说你哪看出人家普通了,吴磊晃了晃信封,说里面有她大头贴。
噫,我总觉得这样很糟糕。
但晚上我把情书拿给王俊凯的时候,他的态度比吴磊还更冷漠点,看也没看拉开抽屉就放进去了。我瞄了一眼,花花绿绿一抽屉的信。我似乎看到了一地心碎。
唉,年轻真好。可以失恋,可以被骗,还可以比赛浪费时间。
06
我姑的小电影院开了挺久,时常满座。我表哥游手好闲,在门口当检票员,顺便卖瓜子饮料。有时播点什么限制级的小电影儿我特想看,青春期嘛,都很无聊。
但是因为年龄我每次路过都要被撵。
表哥昨天在QQ群里把他家电影院的排档发给我们看了,说想看就吱个声,他排班。吴磊首先响应,说周末就去。
王俊凯比较乖,向来是不参与此类活动的,而且我们上初三他就更不爱出来玩了。但不知怎么被吴磊说动了,周末和我们一块儿出的门。
我兴奋地用肩膀撞了下吴磊,“咱们今天看哪部?蜜桃成熟时?”
王俊凯一脸复杂地看了我一下,又看着吴磊。
吴磊双手插着口袋,一脸无辜的表情说:“你都在想什么?我跟大表哥说了,咱们看泰坦尼克号。”
你说啥?你以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但我们后来还是看了泰坦尼克号。表哥偷偷放我们三个未成年进去的。
我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杰克给露西画那颗海洋之心,少不更事的我脸红了,眼神四处张望。
周围的大人们也不安地转换坐姿,安静的影院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一些略显尴尬的咳嗽。
我偏头看了眼吴磊和王俊凯,好家伙,看得比我认真,眼睛眨都不眨,还敢说我。
男子汉不轻易流泪。但是看到杰克冻成冰棍儿的时候露西一声声喊他的名字,这绝美爱情使我忍不住流泪。
我又偏头看了一眼兄弟们的反应,看见吴磊还是眼睛眨也不眨,王俊凯正抹了抹眼睛。
我心中欣慰,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哭了。
但我余光往下一瞥,看到吴磊的右手正放在王俊凯的左手上,紧紧攥着。
我又抹了下眼睛,是两只手在一起没错。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通。吴磊看见王俊凯哭了安慰他呢。可真是个热心肠男孩!
电影结束我们就各回各家了。但那晚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想到院子里走一圈,月色下我又免费听了一墙根儿。
“你又没和我谈过恋爱,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我,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
我心想这不是吴磊的声音么,乌漆嘛黑的跟谁练习表白呢啊?
我走近我们停车的小棚子,看见墙角两个人的剪影似乎是我最好的兄弟。
“吴磊!你小声一点,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吗?”
好了,我确定,是我的两个好兄弟。王俊凯,吴磊。
我也确定王俊凯看到我了,因为我一慌,扶住墙的时候发现我引以为傲的夜光手表暴露了我。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这种局面,我只好说,那什么,哥们儿吃宵夜不,我去买。
然后蹭地一下拉了一辆自行车狂踩,出了院子的门口我的心还砰砰直跳。
我也不懂我为啥做贼心虚落荒而逃。也不知道我骑车骑了多久,走到半路发现我骑的是吴磊的车,我还得还回去。
我看着月亮感叹人生无常,一夜之间,我的兄弟好像不做兄弟了。
这是成长的代价吗?
07
我回家以后一言不发地躺倒在沙发上,人生放空。我姐扔了一块小毯子在我脸上,“盖盖你的小肚子吧!”
我把毯子扯下来,声若游魂地问了一句:“姐,俩男的能谈恋爱吗?”
我姐一边看漫画一边没好气地回我:“干嘛不行,俩男的能,俩女的也能。”
“是吗?不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爱情本来就不分性别,不管是男女爱,男男爱,女女爱,都应该被珍惜和尊重。”
其实我也不愿觉得奇怪,因为我知道他们特别好。只是,忽然要接受我的兄弟喜欢我另一个兄弟,始终让我觉得有点迷茫。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我姐的漫画书,一如既往花里胡哨的封面,但好像,也是俩男的?
那以后我就接受了我们之间格局的转变。
从前是,王俊凯,吴磊,和我。
现在是,王俊凯和吴磊,和我。
好吧,也没太大区别。
吴磊觉得既然恋情曝光于兄友,便心安理得地使唤起我来。天天喊我给他汇报王俊凯的行踪,虽然以前我也要汇报。但现在汇报名称不一样了,以前说的是“我们俊凯又怎么怎么”,现在说的是“你家俊凯又怎么怎么。”
吴磊还向我谦虚地请教泡妞一百招,我低头颔首,你真敢问,我可不敢教。毕竟我实战经验零。这泡的还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王俊凯有几根腿毛你还能不知道吗?
吴磊严肃地想了想:王俊凯腿毛比我少。
我沉默了一会,泡妞这事儿你还是问我姐吧。
我姐对这事儿格外兴奋,对着吴磊夸了一通:我从小就觉得你俩很配,我们阿磊果然不负众望!我再也不是个拉郎的了!
我问,啥是拉郎?
我姐没搭理我,给吴磊一顿出谋划策,让吴磊对王俊凯的喜恶一通背诵,然后天天刷存在感,日常表白,死缠烂打。
我提出质疑,王俊凯这个人好有主意,他说不的事别人说不动的。
我姐却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咱们从小一起玩多久了?我跟你讲,王俊凯就是面冷心热嘴硬心软,你见过他认真拒绝吴磊没有?
我不说话了,因为我看见吴磊脸上的小表情快上天了。
自信心爆棚的吴磊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再接再厉地使唤我。
我姐利用高中部广播站成员之便满学校播了吴磊的沙雕表白情诗,王俊凯听到的时候说了句莫挨老子,吴磊深受打击;
我给吴磊搜罗了骚话骚歌一百句让他恶补,在深夜里帮吴磊刻表白光盘,实在唱的一般,浪漫没天赋,但王俊凯还是收了;
王俊凯生日的时候吴磊不知道又去哪里搞来的一只小金毛,往他家门口一坐,小金毛呜呜叫,像个布娃娃似的惹人怜爱。
太要命了,我们院子里的小京巴,还是个串儿,失去了万千宠爱,可怜巴巴。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我们去郊外练马场骑马看花,山花烂漫,我还没赏完,就被扑面而来的恩爱风景煞了眼睛。
吴磊和王俊凯手牵手,两人一狗或两人一马的时候,我就知道,从此三个人的电影里,我失去了姓名。
08
07年好像发生了不少事儿,但我最有印象的还是吃过的狗粮味道,刻骨铭心。
我们还是一起出门上课,春日乍暖还寒,我妈出门还非叫我穿高领毛衣,我嫌丑没穿。
王俊凯更啰嗦,见了面就数落吴磊,因为吴磊为了耍帅穿的校服套T,还敞着拉链。然后王俊凯让我们等着,回屋又拿了一条围巾给吴磊围上了。吴磊笑得傻兮兮,上体育课都不把围巾拿下来。恋爱真的好盲目哦。
暑假的时候我们在院子里纳凉,每人一根老冰棍儿配西瓜,电视机里播的是《奋斗》,隔着院子当广播剧听了。
王俊凯好招蚊子,每次不多会儿那白嫩胳膊和小腿就一个个大小红疙瘩,把吴磊心疼的,摇着扇子给王俊凯吹风驱蚊。又从兜里拿出一罐药膏,抹在王俊凯小腿上,手法娴熟但抹得贼慢。我看出来了,吴磊就是想吃豆腐罢了。
我都看出来了,王俊凯能看不出来?许是我灼热的目光唤醒了他的良知,王俊凯拍开吴磊的手,嗔怪说在外面呢,别闹。
唉,我又被甜甜恋爱腐蚀了。这种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轮到我?
表哥兴冲冲在群里报喜,说这周末《不能说的秘密》安排上了。
王俊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是他爱豆的处女作,一定要去看。吴磊豪掷千金,跟表哥说周末他要包场看。我也屁颠屁颠跟去了,有钱人的快乐我也要染指一二。
但吴磊真的厚颜无耻,让我坐在最后一排离门口最近的地方给他俩望风。
整个影院安静地陷入黑暗,我看着中间那俩发光的后脑勺发呆,生气,失望,不忿,最后放空。
电影是真的很好看,周董应该是把霍金的平行理论研究了个透彻,我仔细研究也没找到bug,最终又为路小雨涂改液表白后而死的绝美爱情落泪了,唉,我真不中用。
我听见王俊凯吸鼻子的声音了,心中再次宽慰许多。
电影的配乐也很好听,我正琢磨着要去网上一个个下载下来当睡前曲,散场的灯光未亮,我看见那两个发光后脑勺靠在了一起。
吴磊很动情地吻着王俊凯,纯情又色气的吻技让我心中暗暗竖起大拇指,王俊凯闭着眼睛睫毛不安地乱颤,看起来又慌乱,又享受。他们看起来没有什么经验,可是却有着青涩的力量感,努力地用爱将对方占据。
这场少年之吻的旁观给了我一种奇妙的体验,周董的电影里,恋爱不与性和金钱挂钩,尽量避免了这两样东西的接触,连唯一一场主角的吻戏也是温柔又浪漫的背影,含蓄地表达着不可克制的爱意。
我想,王俊凯和吴磊之间的也是。
只是那一天,不能说的秘密并未结束,而是在生活里又开始了。
09
北京奥运会开幕的那个夏天,我和我姐都成年了,心中自有大任。而我们院子里也一如既往地弥漫着爱情的酸臭味。
我打开mp3自动播放了周杰伦曲库,屏蔽了我家大门常打开和对面恩爱用着同一副耳机的夫夫,天王的歌真是百听不厌。
晚上我姐使唤我出门买宵夜,我提着面回来的路上就又看到吴磊和王俊凯在胡同口腻腻歪歪。
吴磊抱着王俊凯不知说了什么,把王俊凯逗得面红耳赤的,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喂,你俩,注意点吧啊,大晚上不是没人。”
王俊凯尴尬地低着头看别处,又开始摸鬓角。吴磊的手还放在他肩上,很得意地冲我笑:“有人吗?没人。不就一个你。”
啧,还好我很成熟,不和吴磊计较这个。没有我你们可怎么办。
周末打完球回去,一身臭汗的吴磊和不嫌脏的王俊凯手挽手回家,我一边打球一边给他俩开路,眼尖地瞧见了前边王俊凯爸爸提着个鸟笼遛弯儿,提着嗓门喊了一声王叔叔好!
王叔叔说哎,小万真有礼貌。你们刚打完球呢。
我回头这俩已经乖乖站好了,我长舒一口气,生活真是分分钟充满了博弈。
但年少轻狂的我们总是很容易轻视大人,以为他们不那么理解我们,因此也不那么了解我们。
吴磊房间里的草稿纸被吴老爷子翻出来,上面满满写了一页的王俊凯,力透纸背的爱情被撕碎,静静地飘落在地上。
那该是暗恋时候无所适从的吴磊留下的痕迹,却在即将蒙灰的时刻力证自己的存在。吴磊梗着脖子不说话,可沉默就代表了一切。
我隔着院子都听到了吴老爷子拐杖抽在吴磊身上的痛,想出去帮帮我的兄弟却被我姐按下了:别去火上浇油。
但我还是听到了吴磊的声音,变声期的他已经有了大人的成熟音色,暗哑地敲击着我的心脏:
“你也只活了一次,凭什么说我选择的人生是错的!”
我还想了很多办法,我可以给吴磊带饭,可以帮他飞鸽传书,可以混进去再把他带出来,去哪里都可以,我的压岁钱都给他,他和王俊凯走的远远的吧。
可那天以后我就没再见过吴磊,吴磊的爸妈匆匆带走了他,我甚至没见上最后一面。
那是一个通讯方法极其有限的年代,我猜王俊凯也没能见上面。我安慰他,可能只是搬过去一阵子,以后就回来了。王俊凯笑了笑没说话,一副早就接受结果的样子,看起来比我豁达。
后来我知道吴磊转学了,名字从班级姓名表里消失,就这么从我们生活里走了,我非常不习惯。
其他人的生活一往如初,王俊凯越挫越勇,一心只读圣贤书,学期末的时候考了年级前十。
我妈还是老拿王俊凯训我,都是一起长大的,啥也不如人家。
只有我自己知道,体育课王俊凯不爱上,说是在自习,我却在教室后门看到他一直看着篮球场的方向,发呆发了一整节课。
我知道,他还在等。
10
高考结束的时候,王俊凯又多了一个“别人家孩子”的筹码,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医科大学。王家欢天喜地地摆了一桌,整个胡同口的人都来庆贺。吴老爷子端着酒杯一口闷了,捏俊凯的肩膀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句“乖娃儿。”
我后来才知道王俊凯一个人默默做了不少事儿。吴老爷子是个多倔强的人,而王俊凯的个性就像水一样温厚。吴老爷子本就是独居,吴磊爸妈一直忙着做生意很少来往,都是俊凯每天去关照他,水滴石穿,人心都是肉长的,一开始还在别扭的吴老爷子也心生许多愧疚来。
老爷子和我们说,你们都长大了。不知道阿磊在国外好不好。他太倔了,从来不给我打电话。
哎,我也不知道啊。吴磊也没给我打过,以后见面了我一定先揍他一顿,真是不把兄弟放在眼里。
可是真见着了面,我说不出话来。吴磊提着行李箱出现在胡同口,带了一身融化严冬的春意。我冲上去抱他,丫带着洋人味儿呢:“你晓得回来死了?英国待着好玩不?”
吴磊用肩膀狠狠撞了我一下:“不好玩!啥玩意儿都难吃!”
门口的金毛已经长大了,那年他送给王俊凯时还是个小不点儿,我们都管它叫吴磊,王俊凯都不想养它了,吃百家饭。
“吴磊”嗅到了小主人的味道,兴奋地扑了上来。
王俊凯住校,没有回来,错过了这场兄弟相认的好戏,我拉着吴磊去撸串儿了。
吴磊单刀直入地问了:他这两年怎么样。
我说好着呢,人家上的医科大,咱整个胡同的骄傲,一大把人给他说媒。
吴磊看起来又高兴又失落的,活该,让他这么长一段时间屁也不放一个,没交没代的。
“也是,人家凭啥等我。”
我承认我是有点故意,吴磊这小子太没边了,我他妈有点心疼傻乎乎等着的王俊凯。
但我还是给王俊凯发了条信息,说那个死小子回来了。
我们才撸串儿回来,喝得醉醺醺的,就看到了穿了大半个城市抵达胡同口的王俊凯。
我这辈子干得最多的就是识相的事儿,就进屋去了。
但还是让八婆的我姐给知道了,我姐一脸沉冤得雪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然后她就趴墙边偷看去了,春风满面地和我汇报:王俊凯打了他。
我一惊:真打了?
我姐郑重地点点头:没错。因为吴磊抱了他又亲他,就在咱胡同口。
哎,伤风败俗,伤风败俗!我都想打他。
王俊凯面色不佳地架着喝得昏头的吴磊往我屋子里一扔又走了,看来第一面不太愉快。
但后来的一切令我穿越回初三那一年,吴磊天天追着王俊凯跑的那一年。吴老爷子拄着拐杖睁只眼闭只眼,只当厚脸皮的孙子不是他家的。
Ihone4发行之后,有点面子的大小伙子都用上了。
小玻璃砖里藏了好些东西,都是回忆。
我庆幸着我们那时候吃垃圾食品,和狐朋狗友逃课,勇敢地说喜欢和讨厌,玩世不恭地告诉世界没有所谓的不良教育,我们骑上车就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吴磊把我的手机夺了去,一张一张地翻看,说要拷到他电脑上去,把这两年没看到的王俊凯都补回来。
小视频里录的是吴磊宿醉的翻案陈词,在王俊凯门外扒门缝解释说当年不辞而别是被送到大英帝国看日落,一口气憋着都不肯用家里的钱,一直半工半读直到他爸妈拗不过这傻儿子,把他扭送回国;
相册里是我偷拍的趴墙角偷看的我姐,遛狗的王俊凯和跟着遛狗的吴磊,去新开的游乐场玩跳楼机时狂叫的吴磊和狂笑的王俊凯……还有很多很多,以前拍的照片,王俊凯高考结束以后在酒桌上和所有胡同老人合影的微笑。
吴磊看着看着就傻笑,说你快看这张,是十八岁的我们。
2008那一年篮球联赛落幕了,我们班冠军,吴磊单场得分最高就有42,当之无愧的校队队长。结束以后我们一个队站在一起合照。
吴磊一手搭在我肩上,另一手悄咪咪地把王俊凯环在胸前,笑得十分张扬。好像世界就在他怀里,随时都能起飞。
照片上的我们咧着牙,笑得很灿烂。
——END——
【炎簇】同路(51)
51
与黎簇几乎在纳戒中‘相依为命’几个春秋的药尘,平日里虽然总被他那张不饶人的嘴气的肝疼,但此刻要马上就送这个‘翅膀硬了不少的’小徒弟出门,他心里多少还是不舍得和担心,絮叨着嘱咐许多,大有要把所有本领一并填到黎簇脑袋里的趋势。
“好了……药老,您说的这些,已经够我用一大阵子了,我又不像萧炎那样一脑门子官司,哪里用得着学那么多?”黎簇正忙着把一堆魔晶与药材往一个不大的乾坤袋里塞,手头上动作麻利,嘴上也不住小声抱怨,“就放在你这里多好,想取的时候还能随时进来,为什么非要我自己揣个乾坤袋?”
“你懂什么?”药尘从面前茶几上挑了一个药鼎扔到黎簇袋子边上,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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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黎簇几乎在纳戒中‘相依为命’几个春秋的药尘,平日里虽然总被他那张不饶人的嘴气的肝疼,但此刻要马上就送这个‘翅膀硬了不少的’小徒弟出门,他心里多少还是不舍得和担心,絮叨着嘱咐许多,大有要把所有本领一并填到黎簇脑袋里的趋势。
“好了……药老,您说的这些,已经够我用一大阵子了,我又不像萧炎那样一脑门子官司,哪里用得着学那么多?”黎簇正忙着把一堆魔晶与药材往一个不大的乾坤袋里塞,手头上动作麻利,嘴上也不住小声抱怨,“就放在你这里多好,想取的时候还能随时进来,为什么非要我自己揣个乾坤袋?”
“你懂什么?”药尘从面前茶几上挑了一个药鼎扔到黎簇袋子边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稳妥,稳妥你懂不懂………你能保证你能一直都在萧炎身边寸步不离吗?万一……总之,有备无患,这些东西你自己备着点,总是安心一点。”
“这到真像是准备嫁妆了……”黎簇捡着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心里感激却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与药尘信誓旦旦的承诺,“我也不能让你这个师父太亏,等我出去就找机会锤死韩枫,把星陨阁阁主之位给你抢回来。”
“呵,他算哪门子的阁主……诶,不对,你小子别惹事,老老实实的别去找那孽障,”药尘一定他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哪里还敢坐得住,“再说你给我抢回来也没用,我这已死之人怎么可能再回星陨阁。”
药尘似乎在心里衡量了一阵,盯着黎簇看了许久才下了决心,从怀中掏出一个不大的吊坠握在手里,“黎小子,滚过来。”
黎簇正被手下伙计逼的头大,一抬头看见药尘罕见的对他温柔招手,心里虽然有些嘀咕,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老实走过去,“怎么了?”
“伸手……喏,这个给你,”药尘把那吊坠放在黎簇的手掌上,似乎是交托了什么大事一样,面上松了一口气,“好好戴着,关键的时候没准还能救你一命。”
“这是……玉?”,黎簇盯着掌心的吊坠看了一阵,只觉得这温润的材质似乎是一种罕见的玉料,他脑中回忆着那些烂熟于心的古籍,半天也没想出一丝线索,又听药尘那样说,他才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我实在看不出这是很么……不过听你的意思,这个能当复活币?”
“什么复活币?”药尘还是没习惯黎簇偶尔蹦出来的新奇词汇,听到他说到“钱币”,只觉得自己的意思被误解,当即警告道,“我告诉你啊,这东西不许拿去当了换钱……”
“好了好了,我跟你保证,”黎簇知道自己的陌生词汇让药尘误会了,怕他反悔,赶紧把那坠子戴在颈上,“人在玉在,人亡……额,玉……玉肯定想办法给你送回来……”
“你……”药尘被他这口无遮拦的话气的几乎要发作,却见这小子难得恭敬的对他施了一个大礼。
黎簇看上去与斗气大陆的年轻少年孝敬长辈一样诚心,弯着腰双臂恭敬的作揖,“多谢药师尊……”
“你啊,”药尘那点子火气被黎簇这一拜尽数压下去,伸着手指在空中虚点着黎簇的脑袋,“拿人东西之后嘴都变甜了,不过你也别叫的那么虚了……平时多叫几声师父,我听着倒是更舒心。”
“你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叫你,”黎簇把乾坤袋往怀中一放,身上再无更多的东西可以带,对着药尘挥手笑道,“我还没出师呢,等我在外面玩够……额,不,是帮萧炎解决了问题,我就马上回来跟你作伴。”
药尘狠了心,一挥袖子便把黎簇送出了纳戒,“赶紧走吧你,还我几天清净日子……”
黎簇摔出纳戒,稳稳地落在了等在外面的萧炎身上。
“等久了吗?”黎簇坐在萧炎腿上,隔着窗户看了已经暗下的天色,也不知道萧炎在这里干坐了多久,“怎么不进去找我?”
“给你们师徒留点说悄悄话的时间,”萧炎搂着黎簇坐在床边,脸上尽是笑意,“再说……新媳妇出门前,不都得被娘家人嘱咐一阵子吗……我这……诶……别掐……”
黎簇被他话里话外的调戏,手在萧炎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再乱说,我现在就回去……”
“嘶……别啊”萧炎被掐的又痛又痒,双臂还是不敢撒开,只是紧紧抱着黎簇不放手,“我错了,黎相公饶我一回,我嫁你还不行吗?”
黎簇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
“萧炎,”门外传来的是一中年男子的声音,正是才一听到儿子归家便放下了生意回家的萧战,“是爹……”
屋内悉悉索索的响了一阵,萧战站在门口正疑惑,屋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儿子,”萧战打量了一下开门的人,惊觉与自己印象里样子有些差别,“你这几年,变得不少啊?怎么这迦南学院过得不好吗?人都瘦了一圈。”
“那个……萧,萧叔叔,”开门的是被萧炎推着出来的黎簇,他本就紧张,一听萧战的话更是心虚,“我不是你儿子……”
“叔叔?”萧战眉头紧锁,眼前少年的五官与萧炎如一个模子刻出一般,只是细看之下确实与他儿子有些不同,眼角眉梢并没有那般锋利,“这是易容之术吗?萧炎呢,难道没回来?”
萧炎本收敛了气息在门口隐着,见他俩干站着没再说话,为了缓解这有些尴尬的气氛,他也只能现身老实的叫了一声,“爹。”
这才是他的儿子。萧战一眼就能断定这个脸上赔着笑的才是如假包换的萧炎,只是旁边站着的这位,任他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难道是年纪大了眼睛已然不灵光,竟看不透这易容之术了?
萧炎侧身让了一下迎着萧战进了房间,等他稳稳坐下才拉着过去,“爹,这是黎簇……我知道您心中存疑,我会慢慢给您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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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簇】同路 (52)
52
萧炎隐去药尘藏身纳戒这一事,只把黎簇穿越之事细细说与萧战。
自己的背景被萧炎交代了底朝天,察觉到萧战似乎对自己没什么怒意,黎簇才敢正眼对上端坐椅子之上一直未发一言的萧战。
阅历丰富的萧战似乎并未被这听上去匪夷所思的故事惊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沉默着又跟黎簇对视了一会儿才出声道,“我那儿子的事我也多少有些耳闻,只是不想后背竟有如此多的隐情。这几年……承蒙黎少侠照顾了。”
“啊,不是的……萧叔叔您太客气了,一直都是他照顾我多一点。”黎簇没想到萧战与他第一句正经话竟然是道谢,再想到自己长久以来几乎是单方面受萧炎照顾,一时局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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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炎隐去药尘藏身纳戒这一事,只把黎簇穿越之事细细说与萧战。
自己的背景被萧炎交代了底朝天,察觉到萧战似乎对自己没什么怒意,黎簇才敢正眼对上端坐椅子之上一直未发一言的萧战。
阅历丰富的萧战似乎并未被这听上去匪夷所思的故事惊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沉默着又跟黎簇对视了一会儿才出声道,“我那儿子的事我也多少有些耳闻,只是不想后背竟有如此多的隐情。这几年……承蒙黎少侠照顾了。”
“啊,不是的……萧叔叔您太客气了,一直都是他照顾我多一点。”黎簇没想到萧战与他第一句正经话竟然是道谢,再想到自己长久以来几乎是单方面受萧炎照顾,一时局促的很,“而且您也别叫我什么黎少侠了,叫我名字就好。”
“那好,你既然叫我一声‘叔叔’,那我这个长辈就要问问了,”萧战袖中手指有些犹豫的摩挲着自己的衣料,脸上却没半分踌躇,“黎簇,你与我儿子,是何种关系?”
“我……”黎簇侧眼瞄了一眼萧炎,见他眼里带着笑和坚定,这才稳了要跳出喉咙的心,拉着萧炎一起跪在了萧战面前,“对不起,萧叔叔……但我与萧炎,是真心在一起的。”
萧战目光灼灼的盯着黎簇的眼睛又看了一眼与他神色一致诚恳得到萧炎,良久才松了一口气,“都起来吧,”他脸上神色松动,终于露出了一丝慈祥之意,“黎簇,你是个好孩子……既然你们二人已经……我这个做爹的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我这个儿子,以后可就真得让你费心照顾了。”
黎簇高兴地脸上都冒了红晕,“我我以后肯定对他好……我保证……岳……岳父大人……”
萧炎本也激动着准备和黎簇一起对着萧战行礼,可是听他这一说登时变了脸色,赶紧拉住黎簇不让他拜。
黎簇低头看着萧炎紧紧拉着他不放的手,又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萧战一脸看戏的模样,本就泛红的脸颊又热了几分,他微微侧着身子跟萧炎低声道,“你想都别想……”
“你二人这情况特殊,确实要委屈你了。现下的风气确是不能容得男子与男子结合,萧炎也不能明媒正娶……”萧炎打理这么多年的生意,早就是辨事的行家,看他二人小声争论之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人把你当成个大姑娘媳妇。孩子,如果你愿意,叫我一声‘爹’便只当是认了我们家,从此我萧战便多了一个孝顺儿子。”
萧炎才一松手,黎簇便急急的叩拜下去,“谢谢爹!”
“如此甚好,”萧战一手一个,将跪在地上的二人扶了起来,“解决了萧炎这点终身大事,我也算是圆了一个心愿。”
“爹,别只顾着我的事了,我们这次回来是为了帮您解决家中大事的,只是家书上寥寥几笔写的不够详细,”萧炎反扶住萧战的手腕,“我进门时见院子中不少萧家子弟被打伤,可是有人故意刁难萧家生意?”
“真是说来啊话长,”萧战脸色顿时凝重,叹了一口气之后无奈道,“车队屡次被劫,你爹我倒是不怕损失那些货物,只是……那群土匪连身无斗气的普通人都下狠手,伤了不少柜上掌柜亲属。这伙人行事之法实在太不讲道义,如此欺人太甚之徒真是让我烦心的很。”
“爹,既然我们回来了,您就不用担心这事了,”萧炎与黎簇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闪烁着精光,只一眼便心照不宣,“不管是谁,我们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萧战拍了拍萧炎的手,却又板起了脸,不甚严肃的教训,“人家黎簇才刚跟你进了家门,大喜之日你满口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他又扭头对着黎簇换上了一副和蔼神情,声音也轻了一些,“小簇,你可愿随我一起去拜拜你娘?”
能被萧家长辈这样认可接受,黎簇自然是不会拒绝这个提议,他默默跟随萧家父子一同走到后山,远远瞧见一座孤墓立在不大的花丛之中。
“娘,儿子回来了,”萧炎领着黎簇在墓前的供桌前跪下,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碗酒。
黎簇接过其中一碗,双手举着碗与萧炎一起恭恭敬敬的对着古文心的墓碑拜了一拜。
“这是黎簇,”萧炎抬头对着刻在墓碑上的古文心三个字有些害羞的笑了一声,“是儿子刚过门的……爱人。”
没听到以往那句近乎调戏的称呼,黎簇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消化萧炎的话,只是扭过头直直盯着他的侧脸。
“儿子知道娘一定替我高兴,你也一定会喜欢黎簇,”萧炎举着酒碗语气中带着一些歉意,“但是您也知道,这斗气大陆对男子结合之事不甚鄙夷。所以儿子不得不委屈黎簇,不能八抬大轿把他娶进门……今日拜了爹,再来拜您,权当我二人拜过高堂,这礼数成了,他也就是我们萧家人了。”萧炎侧过身对着已经羞得不敢抬眼的黎簇小声说道,“别害羞了,在我们这里,新媳妇可是要给娘敬酒的。”
“啊?”黎簇抬头看了一眼萧炎,手上酒碗抖了一下差点没掉下,他费了点力才稳住心神敛住慌张,“娘……我,我是黎簇,之后我会好好跟萧炎一起过日子的……这,这酒……请您受我一拜。”黎簇再次俯身恭敬拜了一次,起身之后手腕一斜缓缓将酒倒在了地上。
萧炎与黎簇一般,拜了之后也把碗中酒尽数洒到地上,“既然娘已经喝了我二人的喜酒,那么今后的日子,就请您继续保佑我们一家人,保佑我们重振萧家。”
印象中那个脾气倔强如初生虎犊一般的儿子,才过了这几年心性就已变得如此稳重成熟,如今又找到可一生相随的伴侣,他娘在天之灵也算是可以安心了……萧战站在他二人身后,心中万千感慨。
“现在让我们来处理那些惹事之徒,”萧炎与黎簇站起身,二人默契的换上了同一副正经的面孔,萧炎胸有成竹的与面带不解的萧战说道,“爹,我已有了对策。”
黎簇拽着萧炎的手拉了他一下,引得萧炎侧头与他对视,一番交流之后,黎簇才点头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只是这事还是要我配合才能把戏做足。”
萧炎欣喜于他二人的心意相通,却还是忧心黎簇的提议,“可我实在不愿意……”
“放心,我已经不是那个连鱼都不敢抓的黎簇了,”黎簇握着萧炎的手承诺道,“我答应你,以后的日子我绝对绝对能护住自己……还有你和萧家。”
萧炎看着黎簇一副不容置疑的坚定态度,终于是妥协了,没再说什么。
萧战见他二人目光流动之间似乎就敲定了什么万全计策,只是一字都没与他透露,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你们二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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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簇】同路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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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萧战便召集了萧家族中长老,又邀请了一直与他们不睦的加列家族人一起聚在了萧家正堂。
加列家这几年仰仗高价请来的云岚宗高手保护,一直没出过问题,加列家主加列必此行心中早已有了打算,正想趁着萧家车队重创之时说服萧战放弃,以满足他吞并萧家药行的野心。
萧战坐在堂中正座上,对他们那些狂言妄语无可奈何,加列必胆子更旺,直接出言与萧家长老杠上。
萧家众长老本就不待见加列一族,萧家生意落难这事太过蹊跷,他们怎能不将这一切与加列家联系在一起。心中本就存疑,此刻又被他们如此轻贱,萧家长老个个火气烧得更旺,只是他们到底出身世家,家学渊博但人也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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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萧战便召集了萧家族中长老,又邀请了一直与他们不睦的加列家族人一起聚在了萧家正堂。
加列家这几年仰仗高价请来的云岚宗高手保护,一直没出过问题,加列家主加列必此行心中早已有了打算,正想趁着萧家车队重创之时说服萧战放弃,以满足他吞并萧家药行的野心。
萧战坐在堂中正座上,对他们那些狂言妄语无可奈何,加列必胆子更旺,直接出言与萧家长老杠上。
萧家众长老本就不待见加列一族,萧家生意落难这事太过蹊跷,他们怎能不将这一切与加列家联系在一起。心中本就存疑,此刻又被他们如此轻贱,萧家长老个个火气烧得更旺,只是他们到底出身世家,家学渊博但人也腐朽,遇到这等无赖连脾气都发不痛快,说了半天还是窝窝囊囊的没刺到对付半分痛处。
萧战坐在堂上听了半天,终于肯出声去制止两方的争执。前几日那个心中烦躁,成日板着脸的萧家族长已经不见,众人听着萧战像是打定主意要以一己之力平复危机一般,极其不容置疑的说明了萧家对车队伤患的赔偿补贴以及未来车队的发展计划。
药行协会谷尼大师摇头无奈,这些话听上去自然是妥帖的,只是萧家药行颓势已现,他们行会就算有心帮助也碍于身后的势力。他也不得不对萧战表示今后无法为萧家提供药材。
“为什么不给萧家继续供货了?”忽的传来一声带着愠怒的质问,众人侧首便见萧炎带着一身着黑袍面戴银色雕花面具的陌生人从外面走入正堂,那句冷冰冰的话正是出自那陌生人之口。
“萧家少爷?”谷尼大师显然是认得萧炎的,只是他另一个对他们冒着敌意的素未谋面之人让他感到了一丝威胁,登时就有些心虚,“这……这人是谁?”
萧炎与黑袍人走在萧战身边,并没有先回答谷尼的疑问,二人对着萧战微微行了礼站到一边,眼睛对在场诸位进行了一番审视。
堂上安静了一刻之后,萧炎对萧家的长老们温和的介绍道,“这位是岩枭先生。”
萧家长老与加列家众人一齐在心中打鼓,这今日不是他们两家议事吗?萧炎好端端的为何带来一外人。
“岩枭先生是我儿萧炎请来的,”萧战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是为了帮助解决这次危机的。”
“早听闻萧家公子前几年在选拔会上拔了头筹风风光光的进了迦南学院求学,多年都没回来过……呵呵,我这消息也还算灵便,前几日听闻你回了乌坦城,本以为……”加列必目光毫无顾忌的打量着萧炎,啧了几声之后出言挑衅道,“本以为你这次回来能为萧家力挽狂澜,亏得我还暗自为萧家老弟欣喜……只可惜啊,今日一见萧家公子也不过如此,只能请个外人来壮壮门面。”
“废话真多啊,”岩枭揽住正要与加列必正面对峙的萧炎,无视了加列必眼中的轻蔑,只是诘问,“只允许你加列家请云岚宗,就不允许萧家请帮手了?”
萧炎躲在岩枭袖袍后面的手轻轻拉了一下岩枭,让他好歹止住了身上不断散发的戾气。等岩枭稍稍收敛了些,萧炎才对着谷尼大师问道,“既然萧家车队已有岩枭先生护送,谷尼大师,您还坚持说药行协会不再为萧家供货,这又是为何?”
谷尼大师不清楚岩枭来历,但觉这少年实力确实深不可测,似乎能够帮萧家渡过一劫,只是他实在是无法承诺予以萧家药材,只能讲明事情背后的隐情,把一切事全都推到了药材行会的头上。
他话音还未落下,加列必便开始趁火打劫,手持一个药单表明此番来到萧家的另一目的,也有讨要自家托运药材。
萧家长老们心中对那些药材有数,小声议论着也没决出个办法,却见岩枭出手轻轻一探便隔空取来了加列必手上的药材清单。
“就这些?”岩枭打开单子瞥了一眼便递给了萧炎,嗤笑了一声才与加列必说道,“明日一早都会送达府上。”
加列必与儿子交换了眼神,那从刚刚就没少为难萧家的少年眼都不抬,只是质疑道,“看样子萧公子请来的帮手口气真不小啊。只是咱们说话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是明日一早,这些药材没有送到,怎么讲?”
萧炎快速的浏览了一遍那张药单,再慢条斯理的把它叠整齐收到怀里。做完这一切他才抬头对上加列必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声音不带一点的狠意,反倒平静的让人发毛,“萧家乌坦城三十间药铺,全归你们了。”
全场哗然,萧战也对他这话始料未及,瞪着眼睛看了萧炎和岩枭好一会儿才又端回了严肃表情。
打发了加列家众人,萧战叹了一口气,当着在场的长老们面前也不好发作,只能用眼神警告了站在自己面前神色从容的两个人。
在场诸位长老皆是长吁短叹,不停地埋怨萧炎的自作主张,又有些不放心年轻的岩枭能否扛起护送车队的大任。
眼见在这里呆着只会受着闷气,岩枭拽了一下似乎在脑中盘算什么的萧炎让他想个办法。
“放心吧爹,”萧炎回过神来恭敬的对着萧战行了一礼,“就这点,我和岩枭自己就能筹齐。”
出了前堂二人便翻墙潜回了后院。
“好险,”‘萧炎’冲回桌边拿着茶壶灌了一大口,“你家那群长老念叨起来可是要比药老厉害多了。”
“还不是因为黎相公你一张嘴就差点把一大块肉送出去,”萧炎摘下面具之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哪里还有刚刚岩枭的冷酷,他拍着喝水的人后背帮着顺气,“你也是,我就说我一个人能处理这事你还跟着我一起,这下好了,一会儿爹来兴师问罪你也逃不了了。”
“做戏就要做全套,”穿着萧炎衣服的黎簇对着屋顶翻了一个不大的白眼,“整个乌坦城都知道你萧家少爷回来了,你一直不出面肯定会引人怀疑……再说,你护送车队,家里总得留一个帮爹撑门面的吧,你难道真想让你那个薰儿妹妹给那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们硬碰硬?”
“是是是,我想的不周全,”萧炎从黎簇怀里抽出那张药单,“这些药……”
“你放心,药老给我的那些……对了,还有之前冰皇给的,”黎簇放下茶壶,指着这清单上的各色药材笑道,“赔给他们足够了,多饶几个都够。”
“你快收起你那些宝贝吧,哼,还饶几个,要不是为了帮爹摆平他们,就这些我都不想……”萧炎想起那些人咄咄逼人的样子就有些恼火,心里就更加不愿黎簇奉献那些药材,他眼睛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既然是药材行会在背后发难,那我们就委屈委屈他们连襟,去炼药师公会敲上一笔如何?”
“这倒是个好办法,”黎簇点头附和了一句,后又觉得不对劲,“诶,你不也是炼药师公会的吗?怎么敲起自家公会来这么不手软?”
“什么自家?”萧炎忽的抱住了站在桌边的黎簇,手下不老实的在他的腰带上摩挲着,“我不是你家的吗?”
“诶诶,别光天化日耍流氓了,”黎簇按着萧炎越发得寸进尺向着外袍里探着的手,“正事还没办完呢?”
“我的正事太多了……”萧炎一手把黎簇按到了桌上,低头吻住了他翕动的唇,“我得一个一个慢慢办……”
萧炎正要进一步行动,面前白光一闪哪里还有黎簇的身影?他愣了一下,自己也被一股力量拽进了纳戒。
才站稳身形萧炎就被一套衣服砸了一脸,他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呼痛,拿着衣服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药尘和在他身后正整理衣服的黎簇,悻悻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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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昊双平】情非
脑子一热想写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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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傻还是假聪明!”
杨平很少这样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年少的将军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老谋深算城府甚深,泰山崩于前——得知萧平旌愿意嫁给自己时不作数——而不变色,虽然急得朝服都没换就一脚踹进了卧房,但现在这样反而更像一个十七八的意气少年郎。
“为何大梁的皇帝把你嫁给我!他忌惮你萧平旌,盼着你早早客死他乡!你一个男人不能生孩子,我又是家中独子,倨傲不驯的脾气连他都有所耳闻!他就是吃准了我不会善待你,盼着你没几年就死在炎国,正好大梁休养生息又可大兴兵戈,拿你这个七珠亲王做个借口发兵!”
萧平旌被他连珠炮的逼迫吼得一抖,但是脸上没有一丝畏惧,眼睛反而...
脑子一热想写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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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傻还是假聪明!”
杨平很少这样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年少的将军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老谋深算城府甚深,泰山崩于前——得知萧平旌愿意嫁给自己时不作数——而不变色,虽然急得朝服都没换就一脚踹进了卧房,但现在这样反而更像一个十七八的意气少年郎。
“为何大梁的皇帝把你嫁给我!他忌惮你萧平旌,盼着你早早客死他乡!你一个男人不能生孩子,我又是家中独子,倨傲不驯的脾气连他都有所耳闻!他就是吃准了我不会善待你,盼着你没几年就死在炎国,正好大梁休养生息又可大兴兵戈,拿你这个七珠亲王做个借口发兵!”
萧平旌被他连珠炮的逼迫吼得一抖,但是脸上没有一丝畏惧,眼睛反而睁得溜圆,黑黝黝地晃着明亮的灯火,“你……在担心我?”
杨平不屑地发出了切声,眼神却心虚地游离,“你能有几个心眼?不过是提点你一番,不要再想着大梁,否则被他们当做刀捅了我杨家的软肋。”
萧平旌摇头叹气,仍旧低头看书,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杨平,你说话真难听。”
“你现在胆子很肥啊,”杨平反而成了惊到的那个,他掐着萧平旌的下巴,对方乖顺地抬起头,眼神无辜得很,一点都不像被查到私通敌国的人,“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萧平旌放下书,无奈得像是在看顽劣不堪但是招人喜欢的孩子,“你相信我,为什么还要装出这幅样子?”
杨平哼了一声,悻悻地撒开手,“我能不相信你?难不成要让所有人看到杨家家宅不宁?”说着就转身要走,“我要去换衣服了,不和你吵。”
萧平旌觉得自己确实把大哥肩头的担子担负起来了,包括照顾不听话的“弟弟”,杨平比他小,在权谋心术上比他看得更毒,但是在感情上比他更像一截木头桩子。论不解风情,少将军要是想拿第二,没人敢拔得头筹。
他忍不住叹气,放软了声音,“这已经是内室了,你想去那里换衣服?”
杨平虽然负气,但是慢慢吞吞的步伐明显在要求萧平旌挽留他,“这是我的宅子,我想去哪里换就去哪里换!”
“平儿,”萧平旌被这个肉麻的称呼难过得一抖,但是驯服杨平,这个爱称最好用了,“我给你换。”
少将军直接转身走了回来,也不别扭,仿佛刚才口口声声要走的人不是他,在他面前站定,大大方方地一展胳膊,就像是露出肚皮给你的猫,大爷要求你伺候,你敢拒绝?
萧平旌低头给他拆开腰封,以前这样的制式他不熟悉,能拆个好半天,杨平从不催促永远安静耐心地等,现在他动作飞快,到底还是习惯了。他低着头看不到杨平眼中复杂的情绪,二人身上一样的木质熏香萦绕在鼻尖,但杨平身上多了点风霜的寒气,是真的急得狠了往回赶,他只像往常一样随口开玩笑,“你又不是不喜欢我,好好说话不行吗?”
杨平没说话,但是这样的沉默让他没来由的感到大事不妙。杨平的手握住他的手腕,他没挣开仓惶抬起头,杨平若有所思别有深意地微笑着,眼睛里写满了即将饱餐一顿的愉悦,“夫人都已经为我宽衣了,又这么问我,我是该好好回答,宽慰宽慰夫人的心事。”
[磊昊衍生][黎簇X秦风]猫鼠游戏7-8
黎簇X秦风
前方OOC 预警,黎簇和秦风主要还是用原作性格,我好像越写越无聊了呢,都是我编的,不要信!不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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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抱黎簇那一下呢?
是不是就不会有黎簇问他,你能不能对我说点儿什么?
他脑子一热说了句,你,你真好看。
秦风问过自己很多遍,可是他演算出的结果都是一个样,不抱这一次,还有下一次,还有下下次,总有一次,他会栽在黎簇手上。这与聪明与否无关,这是他与生俱来感情缺陷,他对极度刺激的感情追求从一开始就已经给自己写好了结尾。
从生理感觉上讲,秦风并不喜欢西部小镇高强度的紫外线,不过短短几天,他就已经被...
黎簇X秦风
前方OOC 预警,黎簇和秦风主要还是用原作性格,我好像越写越无聊了呢,都是我编的,不要信!不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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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抱黎簇那一下呢?
是不是就不会有黎簇问他,你能不能对我说点儿什么?
他脑子一热说了句,你,你真好看。
秦风问过自己很多遍,可是他演算出的结果都是一个样,不抱这一次,还有下一次,还有下下次,总有一次,他会栽在黎簇手上。这与聪明与否无关,这是他与生俱来感情缺陷,他对极度刺激的感情追求从一开始就已经给自己写好了结尾。
从生理感觉上讲,秦风并不喜欢西部小镇高强度的紫外线,不过短短几天,他就已经被晒出了高原红,可天知道,这里已经是最舒服的地方了。
从北再到西,黎簇走过的每一步都明摆着跟吴邪脱不了关系。秦风背着不算太沉的行李在集市上乱逛,有时候还是要靠那么一点点直觉。
小镇安谧,就连集市里的行人也都懒洋洋的不肯走快,秦风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一直向前,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在集市里来回绕着,走过每一个摊位,甚至手里还拎上了一袋玉米。直到第三圈,他突然抓住了旁边人的小臂,接着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格开了。
“哎!……”有人仿佛要说什么,只是声音卡在了半空。
秦风捂着被人的桡骨硌得发疼的肋骨,抬头看他刚才抓住的那个人,果然还在原地站着。
“吴邪。”
他很肯定的叫出了那人的名字。
“你好啊!小朋友。”
正向着他微微摆手的人与当地的土著居民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男人向来不是什么显老的动物,那人的脸怎么看也都还是三十来岁,糟乱的短发,被紫外线晒得发黑的皮肤,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实在很难想象他在所有故事里的非凡经历。只是他的目光异常温柔,他的视线从人身上扫过,总让秦风觉得自己正在被上帝怜悯着。
那人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几岁年纪。与吴邪不同,年轻人的肤色偏白,倒不像在本地一直居住的样子,他额前的头发已经长得遮住了眼,除了呼吸,似乎不会发出别的响声。秦风非常肯定,刚才跟他动手的是这个年轻人。
“黎,黎簇呢?”
秦风揉着自己被硌得生疼的肋骨结结巴巴地发问,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管别人。
“我当然会告诉你,不过,你得先说说是怎么认出我的。”吴邪说着点了一支烟。
他一向小心,秦风不同于黎簇,黎簇是见过他的,能在人群中认出变化这么大的自己已经是不容易,可秦风从未见过他本人,就算是看过照片也绝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认出他来。
秦风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说了一个字。
“烟。”
吴邪一愣,他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半包香烟——黄鹤楼。
是了,这个地方谁会抽这种烟?吴邪不禁有些开心,他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不住地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连烟味儿这种东西都能分辨的这么清楚了。
那个味道秦风太熟悉了,尽管后来黎簇戒了烟,他的发丝也像是被这个味道浸透了一般,那个味道随着他和黎簇的接触一笔一划牢牢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所以,黎簇呢?”秦风再一次问他。
吴邪从兜里翻出来一张字条递给他。秦风将字条打开,里面的瘦金字体异常刺眼。他知道这是吴邪的字,他也知道黎簇用左手练了很久这样的字。
字条上写着一个地址,离他们所在的边陲小镇并不算远,同样也是在边境线上,稍微不注意还有可能直接被判定为出境,秦风很肯定吴邪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上装着无数个追踪器。
“我觉得,你去找他之前最好到这个地址去一趟。有时候很多东西说着不管用,得亲眼看到了才行。”
“你们不,不用跟我证明什么,黎簇做的推论我,我信。”
“你们侦探不是都喜欢讲究证据的吗?现在马上就要拿到证据却不去试试?”吴邪抬了抬下巴,接说道,“黎簇就在前面那座山上,你想要上山找他没人会拦你,不过这建筑明天就要拆了,错过了,想再找证据可就难了。而且,你不是跟黎簇说,见到我就回去吗?”
秦风站在原地想了又想,咬着牙问吴邪,“他,他一个人上山你也放心?”
吴邪把烟掐灭,“我不放心,可我一动,这山头估计都会被削平。而且……”他又看了看身后的人,“小哥的状况也不是很好,一时半会儿我动不了。”
秦风捂着肋骨看着他背后的人,状况不好,下手倒是不轻。
真是两个混蛋!
六层建筑早已人去楼空,建筑的样式不同于现在的写字楼,已经有些过时了。建筑的一侧是走廊,另一侧是房间,是八九十年代常见的式样。不知是不是哪里的管道被挖破,楼里隐隐约约响着水声。秦风手里的手电筒已经用到灯光微弱,他一间一间房子找过,花了大半个晚上终于走到了最顶层。
迫于吴邪的安排,他不得不把身上所有的发信设备全都停掉了。最后一次微信联系kiko的时候对方给他的留言是:命只有一条,这辈子你要是不要了的话,下辈子我先预定上。
秦风按了个,对不起,但是想了半天也没发出去,女孩子长情起来是很可怕的动物,他实在不忍心再耽误人家一辈子,不如什么都别说,也什么都别许诺了。
直到最后一层走完秦风还是什么都没找到,此时手电筒耗尽了最后一点电量,弱里弱气地在黑暗里闪了几下彻底灭了。月黑风高夜,冷风在楼里打着转儿,秦风心里嘀咕着该不会是让吴邪和黎簇给涮了吧,一面往楼下走。走到三楼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转身就朝着五楼跑。
五楼的房间少了一间。
大楼中部的两个屋子让秦风摸黑翻了几遍,终于在房间顶部的位置找到了暗门。
简直鸡贼。
为了掩饰暗门的位置,他们居然把整座楼的吊顶都下放了二十公分,难怪他觉得整栋楼的房间都压抑的要命。秦风顺着狭窄的通道爬进另外一个房间,房间四周只有墙,一点光亮也没有,一屋子满满当当全是纸质的档案。
汪家的档案。
秦风手里的打火机已经烧的发烫,他用湿巾包了几层才勉强能拿在手里。高原地区一向温度低,到了半夜,空荡荡的楼里,连空气都像是冰柜里速冻过的。
秦风早就冻透了,虽然他在楼里跑上跑下挂了一脑门儿汗,但是这会儿一停下来马上就是透心凉了。他一边吸溜着鼻涕,一面在档案柜里穿梭,东西太多了,就算是对档案管理极度熟悉的他,想要在打火机的气耗尽前找到想要的资料,也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秦风按了按还在隐隐作痛的肋骨,肯定是青了,希望不要伤到骨头才好,上次黎簇肋骨骨裂的时候真是快把人折腾到原地爆炸。
8
第十圈,400米的塑胶跑道他已经跑完了九圈半,还有半圈今天的体能训练就结束了。
秦风在警校时脑子好,文化课成绩也好,但是体能一直垫底。他跟唐仁一起的时候,不论是逃命还是打架总是他在拖后腿。虽然唐仁从来没在意过这些,不过秦风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唐仁不可能跟他捆绑一辈子,要是没有唐仁,可能他就要栽在自己这拖后腿的体能上了。
跟黎簇一起重新上大学的三年里,虽然格斗和擒拿还有点落下了,但是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啊!”
“对不起,对不起!”
他跑的有点出神,不知道一头撞在了谁怀里。
“宋……歌?”坐在地上的人略带迟疑地叫着他的名字。
秦风定睛一看,除了黎簇还能有哪个。
“你,你没事吧?”他伸手去拉黎簇,结果拉了几下才把人拉起来。
那人捂着肋骨,嘴都快咧到脑门儿后面去了,“哎呀,不行不行,我得去医务室。”
秦风开始还觉得对方有意戏弄他,谁知道去了医务室直接转了医院,拍片子一查,他一脑袋给人家撞到骨裂。
尽管肋骨骨裂这种东西卧床静养两三周也就好了,但是秦风还是心有不安,只能鞍前马后好生伺候着。
黎簇向来是个蹬着鼻子就能上脸的人,他捂着肋骨躺在秦风的床上哎呦呦来,哎呦呦去,看的寝室里其他几个人一愣一愣的。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忍心让我爬上去吗。”
“那,那我跟你换,换一下。”秦风说着要把两个人的床铺换一下,结果黎簇还是赖着不动,“我又不脏,有什么可换的?你要是嫌弃我的铺盖,咱俩挤挤我也不介意,反正这里的寝室也不像北方有暖气,挺冷的。”
秦风还在想着怎么说服他,结果黎簇又开始哼哼起来。
“怎,怎么了?”
黎簇眨巴着眼看着他,“我疼啊。”
“啊?”秦风不仅嘴上结巴,连脑子都有点结巴了,“医生给你开,开的有止疼片。”
“那玩意儿伤脑”黎簇晃着两条长腿,“你帮我热敷一下会死吗?”
“哦。”
秦风打了热水回来的时候黎簇正在咧着嘴解自己的衬衣扣子。衣服一层层揭开,黎簇左侧最下面那根肋骨附近一大片紫色看得秦风心虚至极。
热毛巾压上肋骨的时候黎簇无意识哼了一声,吓得秦风手一抖,马上就松开了毛巾。下一刻,他的手被黎簇的手压着,按在黎簇的肋骨上,不轻不重。
“你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怎么热个敷也心不在焉的。你要是把我这根肋骨按断了,我这辈子都得赖着你。”
那时候秦风被黎簇拉的太近了,近到对方身上的烟草味儿和薄荷味儿一直往他脑子里钻,搞的他紧张到连语气词都不会说了。
秦风按着自己的肋骨,原来骨裂真的挺疼的。
他继续翻着档案,手和脚都已经冻到麻木了。他每翻几本就忍不住指尖哈几口气,短暂的温暖过后,是更加透骨的冷。
翻到火焰已经快支撑不住,秦风终于在一份档案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张女人的证件照,那个女人他很熟悉,几周前才见过。这人的照片上盖着个鲜红的戳,已死亡。
看档案的情况至少也有五年以上,没有人工做旧的痕迹,而这个档案室至少也有三年以上没有人来过了,连灰尘都没有被人碰过的痕迹。
“苏……难……”
秦风读着这个名字有些头皮发麻,那是黎簇故事里的人,确确实实死在了八年前。
他一向脑子转的快,此刻他只觉得不好,不是哪里不好,而是哪里都不好。
“秦风,出来。”
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带着手里的打火机也掉在地上熄了火。秦风再不敢乱动,只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秦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上的第一节课我就教过你吧。”
声音虽然大,但是听起来离他很远,像是被公放出来的。
来的也太快了。
代表着自己的监测红点从监测地图上消失,他当然知道上面会找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看来,他和kiko的微信也肯定是在被一直监听了。
秦风在黑暗里胡乱摸着,外表还有着相当高温度的打火机被再次点亮,秦风才注意到打火机壳子上还刻着,“吴邪”两个字。
吴邪吴邪吴邪,等我回去全他妈给你刻上秦风。秦风如是想。
不用出去秦风也知道,大楼的所有出口肯定全被堵住了,出去等于自投罗网,可是不去出,不被饿死也得冻死,他正盘算着,脚下开始不停震动起来。
不是吧,这他妈为了逼他出去居然直接开始拆楼了。
也不能就这样被埋在里面,大不了拼了。
秦风想着,把找到的档案塞进随身的背包里,他摸了摸包内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包里多了一页纸。
就着仅剩的火苗,纸上的地图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紧接着,噗地一声,火苗彻底熄灭了。
秦风觉得,他最好还是跟小唐学着看看黄历。
他闭上眼睛开始强迫自己回忆那张地图,那是张管道图,画的正是这幢建筑,这间密室的出入口刚好是图上的两个管道口。
不能从正门走,那就走歪门邪道,有人早就替他想好了。
秦风站起身,开始在黑暗中寻找出口,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冻的不听使唤了,只怕就地切掉,他也完全没有感觉。
第二次上学的时候秦风很讨厌冬天,因为南方的寝室没有暖气,他一匹北方的狼硬生生冻成了狗。一个晚上睡下来,连脚都是凉的。
也不知道是谁半夜灌了个热水袋塞在他脚下,那人挤进被子里抱着他,胸膛的温度像极了太阳。
那人开玩笑似的掐了掐他的腰吐槽他。
秦风,你这也太瘦了,能不怕冷吗?
—TBC —
[磊昊衍生][黎簇X秦风]猫鼠游戏1-2
黎簇X秦风
撸完沙海突然想起了这个配对,感觉还挺好嗑的
人物性格走原著,OOC都是我的锅,所有情节理论全是我编的,不要信,不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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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游戏
1
风,金色的阳光,海水微凉,细沙,咸涩而潮湿的空气。
海浪缓缓的从远方推进,一层一层打湿银白色的沙滩,连带着也浸湿了他的裤腿和鞋袜。天空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香水百合结成的心形花环还浮在水面上,把他和黎簇围在中间。身边的人穿着黑色西装,虽然样式简单,但是剪裁的得当,在他身上极为熨帖,左胸口别着朵半开的红玫瑰,娇艳的咄咄逼人。他挽着黎簇的胳膊,站在水里,...
黎簇X秦风
撸完沙海突然想起了这个配对,感觉还挺好嗑的
人物性格走原著,OOC都是我的锅,所有情节理论全是我编的,不要信,不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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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游戏
1
风,金色的阳光,海水微凉,细沙,咸涩而潮湿的空气。
海浪缓缓的从远方推进,一层一层打湿银白色的沙滩,连带着也浸湿了他的裤腿和鞋袜。天空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香水百合结成的心形花环还浮在水面上,把他和黎簇围在中间。身边的人穿着黑色西装,虽然样式简单,但是剪裁的得当,在他身上极为熨帖,左胸口别着朵半开的红玫瑰,娇艳的咄咄逼人。他挽着黎簇的胳膊,站在水里,面前是证婚人。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们甚至找不到任何一个牧师为他们证婚,因为连神也不曾祝福他们。
可他只觉得唯一不足的仅是空气中还缺一点奶油和花的香甜。
“黎簇,你愿意娶宋歌为妻吗?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很长一段时间里周围只剩下层层叠叠的浪声,他在等着黎簇回答,似乎全世界都安静下来等着黎簇的回答,可他又知道,自己恐惧黎簇回答。
黎簇侧过脸看向他,笑着,笑得他胆战心惊。
他说,“你真的就打算用宋歌这个名字跟我结婚吗?秦风。”
他睁开眼,黎簇还躺在他身边,手臂也仍压在自己颈下,真是个噩梦。
他下意识地把黎簇又抱得紧了些,黎簇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铺天盖地。
“你真的打算用宋歌这个名字跟我结婚吗?秦风。”
所以爱情也是你游戏的一部分吗?
他分不清这到底是黎簇对他的疑问还是黎簇的自我提醒。
这回他终于真正从梦里醒来了。
秦风用手按着额头,依旧头痛欲裂。黑暗中他摸索着放在枕头下的手机,点亮屏幕才发现自己刚刚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小旅馆破旧的设施散发着隐隐约约的霉味儿,浴室里关不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滴着水。他翻开被子下床,拉开窗帘将窗户打开。外面还在下着雨,潮湿而微凉的空气顺着窗户的缝隙涌入,吹着他因为疼痛而有些发烫的脸颊。雨淅淅沥沥的,打着伞嫌浪费力气,不打伞又会沾湿衣服,北方的九月总是这样。
桂花香甜的味道不知从何处传来,秦风贪婪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刚才梦里的遗憾补回来一般,可此时,他却只剩下这点花香了。
他像傻子一样追着黎簇快跑过了半个地球,连现在在的小镇叫什么名字都几乎快要忘记了,黎簇离他仍然还有上千公里。
千里寻夫?
秦风揉着太阳穴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个时候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学会抽烟,忧郁的时候连个排解的口子都没有。
黎簇会在婚礼上离开,会从他面前离开,秦风一直是有心理准备的。或者说,从他真的喜欢上黎簇开始,他就知道黎簇是注定会离开的,因为他和他的感情并没有一个纯粹的开头。秦风甚至庆幸没有人来参加自己的婚礼,这样自己也就不用太过难堪。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甘心,他认识黎簇八年,他总以为不论怎样自己能有个好结果的。所以他还是追来了,因为他不明白一早就打定主意要离开的黎簇为什么会特意跑到国外跟他开始那个令人神往已久仪式后才选择离开,实在太过多此一举,又或者这也是黎簇的游戏,不动声色地就能把他的心按在粗砺的岩石表面磨出深深浅浅的伤口。
秦风将手里名为宋歌的身份证剪断,走到了这一步,不论工作内外,这个身份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被他带到窗台上的手机毫无预兆地震动起来,激起了一层浅灰,手机屏幕疯狂地在黑暗中亮着。他已经很久没有时间去剪头发了,额前的发已经长的快要盖住眼睛遮蔽视线,但是他知道,在这个时间会给他打电话的从来也就只有那一个。
他的指尖划过接通键,电话的那头也是无尽地沉默。
像是互相较劲,两个人谁都不曾说话,只剩下彼此呼吸的声音。很久以后,手机的屏幕才渐渐暗淡。
他是秦风,黎簇其实只是他工作的一部分。爱上监视对象这种事情,怎么说都像是业界的一个笑话,他就偏偏成了笑话里的那个人。
他还记得他拉着黎簇飞奔的那个夜晚,也是和今天一样,下着不大不小的雨。
他意外没有结巴的对黎簇说,你好,我是宋歌。
2
学校门口正对面的小巷案发率奇高,本校之前就有个学生在里面不仅被打劫,还让人用刀划了几百下。你们晚上下自习的时候要跟同学们结队,不要单独行动。
政教主任对每个转来的新生和刚入校的新生都说过这话,黎簇就是话里的那个反面典型。
他仍旧在他的老位置上坐着,还剩四个月,高考就要来了。
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吱吱扭扭写下一串串公式,掉落的粉笔灰在阳光里翻出起伏的曲线,就这样日复一日。
他背着课文,看着窗外。都说春雨贵如油,北方的春雨确实总是像诗句里写的一样金贵。
下晚自习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浅水,原本就坑坑洼洼的地面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的水坑。
黎簇像往常一样放学,像往常从小巷里穿过,苏万被父母接去二道补习,像往常一样他还是一个人。
小巷里原本昏暗的灯已经彻底熄灭,似乎有什么人在抽着烟,烟头的红点一明一灭有规律地跳动着。他开始疯狂地回忆起遇到黄严的那个晚上,那是一个故事的开头,也是一粒种子落地的瞬间。
他缓慢地走着,发现红点不止一个,大概有三四个,也缓缓向他移动着。
他总是控制不住去想,他还会不会再遇到吴邪。
这种想法总会让他忘记恐惧,无视一切可能到来的危险,所以他总是危险的。
路过的少年不紧不松地拽着他的手腕跑的很快,那人抓着他的力气很小,他却怎么也挣不开。
直到灯火通明的十字路口,他们才一前一后地停住,两个人谁都没带伞,不仅淋湿了脑袋还湿了大半条裤腿。男孩儿半弯着腰,双手撑着大腿,浅浅的喘着气,结结巴巴地问他,“你没,没事吧?”
黎簇把手揣进裤兜,淡定地摇摇头。
“那,那几个打,打,打劫的一直,直都那样。你你跑快,快点,他,他们追,追不上也就算了。”
他一句话说得费劲极了,黎簇也没什么兴趣听,只是扯了两下自己的右手,示意少年把自己放开。这时两人才发现,黎簇右手腕上的桃花红绳不知道怎么就缠在了少年的手表上。两个人就着路灯昏暗的光解了好一会儿才把两样东西解开。
少年的手极干净,黎簇看着自己指甲缝里的点点污泥有些说不上来的惭愧,只不过少年的指甲因为主人常咬的缘故而变得很短,几乎扣进肉中,这倒是跟他有几分相似。
少年抬头,他才发现对面的人好像是个同班的同学。
“你是?”黎簇问他。
对方似乎被问得有些无奈,稍稍迟疑了零点几秒后,他伸出手,“你好,我是宋歌。”
似乎从那一刻起,他才意识到班里还有这么个人。
他知道班里总有个人因为迟到被杨精密罚站,刚好就站在他和苏万座位的旁边。他也知道班里有个在他请假时新转来的小结巴。他更知道班里有个分数很不错的复读生。
只是他没想到,他所知道的这“三个人”都是他面前站着的这一个人。
太普通了,普通到不正常,这是他对宋歌的评价。他的三个特征都不是能让宋歌显得普通的特征。
“人家哪里普通了?”苏万一边做着五三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在旁边罚站的宋歌,“明明是你自己不关心同学啊。宋歌可是杨精密估摸着复读生里能考清北的料,要不是他喜欢隔壁班拉大提琴的女生,为了给人家买琴弓打工赚钱不好好学习,杨精密也不至于天天罚他站。”
黎簇换了张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苏万聊着,“那隔壁班的姑娘呢?能看上他这么个小结巴?”
“鸭梨,你别这么说,宋歌同学还是很聪明的,他……”
后面苏万说了什么黎簇没听清,他只看到宋歌转过头来对他笑了一下,他露着小虎牙,齐刘海,穿着蓝白校服,青涩的要命。
少年的初恋总是令人惋惜,女孩儿出国,带走了他送她的那支琴弓,却什么都没留下,而他再也不会因为兼职而导致迟到。
在那之前,黎簇已经开始喜欢上了在早自习放空的时光里不停地审视这位“准清北”复读生。
他的身份太完美了,完美的没有一点破绽。
可是直觉告诉黎簇,这个人肯定会比看起来复杂很多,是汪家人?还是张家人?
无论哪一方,都很难搞。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