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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清

【主车】《拜鸳鸯》一

*文中提及事件、神仙、风俗、引用诗词均为典故魔改或诗词魔改,纯属虚构,勿代入现实村庄。

*除男主x子车外不含其他cp倾向。

以上。  

  

  

  南山有桂树,鸳鸯久久栖。

  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

  桃花飞,红线牵,结发连理长相守,不羡鸳鸯不羡仙。

  

—————————————————————

  

【讨论】

                     ...

*文中提及事件、神仙、风俗、引用诗词均为典故魔改或诗词魔改,纯属虚构,勿代入现实村庄。

*除男主x子车外不含其他cp倾向。

以上。  

  

  

  南山有桂树,鸳鸯久久栖。

  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

  桃花飞,红线牵,结发连理长相守,不羡鸳鸯不羡仙。

  

—————————————————————

  

【讨论】

                           8/7 18:32

[yueyi1314]:

  大家有听过什么当地或者家乡里有关保佑姻缘的传说或者神吗?我最近非常不安……我觉得他的心思不在我身上了,太明显了,真的太明显了。

  我也想过去偷看看他的手机了解清楚会不会比较好,但是他一直都很注重隐

  私不愿意互换这些……我实在是太不安了,我想…我想拜一拜。我老家其实也有相关的神,但我觉得它有点怪怪的,我不敢。

  

[九生有幸]:

  姻缘?这词听起来离我真远!不过楼楼是不是有点跑题呀,你这个应该去情感

坛吧。

  

[蘑菇先生]:

  情侣之间沟通是很重要的哦,不如找个时间坦诚些聊一聊。

  

[逍 遥 仙]:

  不要随便拜神……有什么事还是好好解决吧。

  

[九生有幸]:

  哎呀,情情爱爱的看不懂。不过我有点好奇楼主说的老家的神,什么叫有点怪怪的?

  

[逍 遥 仙]:

  这也要好奇?

  

[九生有幸]:

  我这算是把楼正回来防删帖!楼楼还得谢谢我呢!

  

[yueyi1314]:

  抱歉,是我有点不冷静了。作为赔罪就给大家说说我老家的姻缘神好了。

  我们老家的习俗有些特殊,是一个两姓联姻的村子,那里头只有两个姓。可能是为了保证很早很早以前最初的那位祖辈的男姓占主导,所以女孩要跟妈妈姓,男孩要跟爸爸姓。

  我们村里就没见过跟外人结婚的,就像缘分一样,离家乡再远也总是能碰见本村的人,一来二去好像大家都还是跟同村里的人在一起了。

  所以我们这儿有一个村里世代供着的神,叫鸳鸯仙。

  

[逍 遥 仙]:

  没听过有哪位正神叫这个名字。

  

[九生有幸]:

  只羡鸳鸯不羡仙?一下就想起来这句诗了,我们刚学过。你们老家有鸳鸯仙,咱们论坛有逍遥仙!

  

[逍 遥 仙]:

  ……

  

[yueyi1314]:

  可能鸳鸯仙只是俗名吧,因为小时候的一件事导致我对它一直挺抗拒的,所以也没怎么跟大人们问过太多有关它的事。

  我刚刚说过,就像一种奇妙的缘分,我们村的人不管离家乡多远总是能够巧合一样在不知道双方身份的情况下爱上同村的人,感情还都算顺利,起码没到像我这样爱人有出轨嫌疑的程度。最后顺理成章地回村里举办婚礼。所以大家其实平时不怎么拜鸳鸯仙的,没有这个需求,也没有这个必要。

  但凡事总有例外,小时候有一户隔了一条街的人家,他们家的事闹得很大,还出了人命。

  

[yueyi1314]:

  那户人家的女儿去外地上的大学,在家里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上了一个外地人,而且已经到了商量好去男方家里偷偷订婚的程度。临近订婚被家里人发现了,大发雷霆。她的家人叫她去南边山上的神庙门口跪着,不被神仙原谅就不允许她起来。当时她反抗得很激烈,是很多村民一起帮着押过去的。

  而她对门那家人的儿子,也几乎是没隔几天就被发现他也在外地工作时和一个女人私定终身了,所以也被押去了神庙门口跪着。

  那两家人愁眉不展,村里的大人们全都在念叨着什么“乱套了,乱套了”,他们说“线乱了”,“线断了”。

  

[九生有幸]:

  哇,真不自由!

  

[yueyi1314]:

  那对男女就这么在神庙门口跪着了,我爸妈当时都在说希望我以后不要也“乱了线”,还叫我别轻易求鸳鸯仙。

  这很奇怪吧?明明是大家都在供奉的,但是他们怎么叫我别求?

  不过很快也不用他俩跟我叮嘱了,因为有天我听到他们说,神庙叫那一男一女进去。

  神庙又不是活的,怎么会说“让他们进去”呢?但我不知道太多,只记得那时候大人们都在感谢神仙愿意给他们两一个机会。然后他们两个就被送进去了,庙门紧闭的,有人想给里头那两人送饭菜也推不开那门,一连好几天都没人出来过,也没人进去过。

  

[yueyi1314]:

  再然后……再然后,应该是四天吧?我小时候总是有会质疑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所以那会我天天一大早就去偷偷看那些大人试图开门。

  第四天我到的时候庙门已经开了个缝了,但我没敢凑过去看,因为大人们很快也要到山顶来了。我就躲在灌木从里偷看,看着几个人先很礼貌地敲敲门才进去庙里。接着我就听到了尖叫声…那是惊恐的叫声,村里挑担的中年男人胆子向来大,也不知道到底看见什么了,连滚带爬地就从庙里往外跑,都出来了还在腿软,站都站不稳,还撑着去扶另外几个出来。人都在到处窜,我很想看清庙里面到底有什么,但庙门本来就只开了个窄缝,黑咕隆咚的,大人又在来回跑动遮挡视线,我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他们的话我倒是能听清楚大半,他们惊恐又慌张,但嘀嘀咕咕反复就那几句话:“连起来了”“连在一起了”。我下意识感觉这个形容挺恶心的……当时因为害怕直接跑回家没再继续看了,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只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在村里见过这一男一女了。

  

[yueyi1314]:

  这件事给我的阴影还挺大的,我到现在都觉得那什么连起来了之类的话听起来很瘆得慌,我真不敢拜这鸳鸯仙。

  

[九生有幸]:

  噫,什么连起来。好吧我懂楼楼的感受了…听着确实怪怪的。

  

[逍 遥 仙]:

  你的父母似乎不认为那神仙有多好,的确不要轻易拜。但你出自这个村,就已经被归在了它的地盘,不要再拜其他神了。

  

[沵怎荣懂莪88]:

  赞同…不就是跟村外的谈个恋爱吗,整这么严重看着挺小心眼的。

  

[ 佚 名 ]:

  楼主的爱人也是村外的吗?

  

[yueyi1314]:

  不,虽然我们在外地认识,但他的确是我同村的。很神奇吧,这种缘分。

  

————(暂无新回复)————

  

【私聊】

                            8/7 19:14

[ 佚 名 ]:

  狄姐,你知道“鸳鸯仙”吗?

  

[红花女(狄)]:

  好像听说过,但没太多印象,应该是个蹭名头的邪神。我就记得这东西是一个村在祖祖辈辈供奉,跟家供神差不多,但是范围大不少。好像是什么陈…什么陈村记不清了。

  

[红花女(狄)]:

  怎么了?我们新人也开始春心萌动了?可不要乱求邪神哦。

  

  离宇亭嘴角抽了抽,狄红霞分明就看得见那帖子,也明知道他不沾因果的。

  默默哽了一下,离宇亭选择无视这句打趣。世世代代两姓联姻的村子确实很少见,起码他自己就只知道那一个。狄红霞既然提到了陈字,那多半就是它了。

  

[ 佚 名 ]:

  朱陈村?

  

[红花女(狄)]:

  对,你听说过?

  

[ 佚 名 ]:

  有一首古诗里提到过这个典故,只是没想到这个习俗延续到现在还存在。

  

[红花女(狄)]:

  哎呀,文化人,跟某个文盲就是不一样,还省了点调查时间。

  

 

  离宇亭没忍住笑了一声。刚准备关上电脑,又看见私信闪烁了两下。

  

【私聊】

                           8/7 19:26

[走 仙 人]:

  [语音](佚名仔,出来搓一顿不?)

  

[ 佚 名 ]:

  行。

[ 佚 名 ]:

  刚好论坛有点新动向。

  

[走 仙 人]:

  ……

[走 仙 人]:

  [语音](你这人无不无聊?吃顿饭还搁这论坛论坛,你就惦记你那破工作吧)

  

                           8/7 19:47

  

[走 仙 人]:

  下来,老子到了。

  

————————

  

  烧烤摊上的浓烟一阵一阵往外卷,呛出一股木炭燃烧时特有的冲鼻香味。肉类脂肪中烤出来的油脂滴落进木炭中,又刺啦一声扬起一股烟来。

  烤串被端上桌时都泛着铮亮的油光,热气还在往上冒,肉香混着香料味往上蒸,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就是这衣服恐怕也被熏得入了味,回去就得换下来洗了。

  离宇亭早就饿了,跟子车甫昭他没什么可客气的,伸手直接拿了一串牛肉吹了几下就咬了上去。弹软的肉带着温烫的余温在齿间被咬开,浓郁醇厚的肉味里带着点牛油的奶香,随着肌肉纤维断开而在口腔里弥漫。

  好吃。

  子车甫昭“嗬”地笑了一声也不说什么,几串下肚,又是两口冰啤酒,举起杯来朝着佚名虚虚扬了一下。

  “子车甫昭,你听没听过‘鸳鸯仙’?”

  “咋了,敬你一杯酒你当我要跟你结婚呢?”

  “……”你有病?

  离宇亭倒是没说出口,只是那眼神明晃晃地带着一种嫌弃感,跟有实质一样戳着子车甫昭的脊梁骨。

  “看个屁看看看,哥跟你开个玩笑你那什么眼神。”子车甫昭不乐了,啪地一下把杯子垛在桌面上。“听过倒是听过,那俩字忒难写,我就记了个音。我对这玩意印象不怎么好,它那村子里头的人都跟了中了邪似的,搁哪都能来个同村偶遇。之前就是因为这个暴露过两次被报了官,邪性,后来我看见他们村的小孩都懒得理。”

  “听着像诅咒。”

  “人家村喊那叫祝福,你不知道有些人多吹捧他们村儿。在外行人看来这就是那什么,‘命中注定的情缘’,浪漫。”子车甫昭说到这里已经嫌弃得明显:“多恶心呢,跑多远都能一下看对眼儿,天雷勾地洞了,然后就又回去老窝繁衍后代了。跟动物看着没啥区别。”

  “……那叫天雷勾地火。”

  “哎,都差不多。”

  子车甫昭的描述倒是和论坛那位说的颇为吻合。只是离宇亭现在不确定这件事到底值不值得过多关注,毕竟那楼主的恋人是村里人,按目前已知的来说左不过99回村去结婚了。

  黑着的手机屏在这时忽闪着亮起,一条新的消息提示弹了出来。

  

【你关注的帖子有新回复了】

  

【讨论】  

                           8/7 20:36

[yueyi1314]:

  他出轨了……他出轨了。

[yueyi1314]:

  他背叛了我,我们明明就有那么深的缘分,有那样的羁绊,但是他背叛了我……他怎么敢的?他怎么能的。我们可是鸳鸯仙世世代代守护的村子,他怎么敢不忠?鸳鸯仙……

  

[逍 遥 仙]:

  楼主?你先冷静一下,不要急病乱投医。

  

[九生有幸]:

  楼楼不是说不喜欢鸳鸯仙吗!怎么开始絮絮叨叨起它来了呀Σ( ° △ °|||)︴不管怎么样大不了你揍他一顿!别拜坏神仙呀!

[九生有幸]:

  楼楼?楼楼?

[九生有幸]:

  哇楼楼怎么不说话了,别呀!

    

————(暂无新回复)————

  

  离宇亭皱着眉看完,子车甫昭也凑过来,手臂一伸搂在了离宇亭肩膀上,低头去看他的手机屏。子车甫昭伸出手,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敲击在那“鸳鸯”二字上发出轻轻的嗒嗒声。离宇亭觉得他离得有点太近了,刚准备伸手去推,子车甫昭就又说话了。声音离他的耳朵极近,说话间带起的气息软软碰在离宇亭的耳朵上,给他触得后背一僵。

  “对……就这两个字。”

  离宇亭坐直了些,想说子车甫昭别离他这么近,但是话刚出口一个音节就有点发干,没能继续说下去,最终只出来个轻咳一样的发音。

  空气显得有点安静了,但子车甫昭似乎没有从他身上离开的意思,而离宇亭也没有让子车甫昭下去的意思。缠着黄布条的手开始不老实地晃了晃,手指拨弄到离宇亭的屏幕,于是他就看见了狄红霞的那句“跟某个文盲就是不一样”。

  “死红花女有病吧!这也要骂老子?”

  微妙的气氛和耳根的痒意被这一声炸响给叫没了,离宇亭无语地把屏幕划回去看那帖子里新冒出来的消息。

  

【讨论】

                           8/7 20:57

[yueyi1314]:

  我求了。

[yueyi1314]:

  鸳鸯仙,是位好神。

  

————(暂无新回复)————

  

TBC.

嘟啦读啦

这是动物的交流方式吗 

这是动物的交流方式吗 

哉

说着没时间但想了想还是抽空摸了()

反正在418画了就是生贺!!(理直气壮)

魔改剧情玩了点舟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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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在418画了就是生贺!!(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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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玩捉迷藏天色确实太黑了点

【辉蜃/辉大】五十岚的一己之见

“——于是,义经命令部下率领主力从正面进攻,自己则带四十余骑精兵进入山中,迂回到平家军后方。”

五十岚大二吞了吞口水,一只手攥着被子,另一只手拽住哥哥的衣袖愈发用力,暴露了他紧张的心情。他牢牢盯着哥哥的脸,迫切地问:“然后呢?”

少儿读物将汉字的平假名读音全部标注出来,尽管如此,对于五十岚一辉而言仍旧略显吃力,但他捧着书,一字一句努力地念着。

“待正面杀阵声一响,义经便率军从陡峭地山壁上疾驰而下,宛若天兵降临,冲进平家本阵,杀得敌人措手不及。”

“平家军阵脚大乱,退到港口溃散而逃,乘着战船逃往屋岛,然而源氏没有水军,只好放弃追击。这场战斗依靠义经的聪明才智大获全胜,史称,‘一之谷奇...


“——于是,义经命令部下率领主力从正面进攻,自己则带四十余骑精兵进入山中,迂回到平家军后方。”

五十岚大二吞了吞口水,一只手攥着被子,另一只手拽住哥哥的衣袖愈发用力,暴露了他紧张的心情。他牢牢盯着哥哥的脸,迫切地问:“然后呢?”

少儿读物将汉字的平假名读音全部标注出来,尽管如此,对于五十岚一辉而言仍旧略显吃力,但他捧着书,一字一句努力地念着。

“待正面杀阵声一响,义经便率军从陡峭地山壁上疾驰而下,宛若天兵降临,冲进平家本阵,杀得敌人措手不及。”

“平家军阵脚大乱,退到港口溃散而逃,乘着战船逃往屋岛,然而源氏没有水军,只好放弃追击。这场战斗依靠义经的聪明才智大获全胜,史称,‘一之谷奇袭’。”

他把书侧过来一点,好让一旁的弟弟也看清附在文字旁的插图。只见俊美的青年身披战甲,佩刀持弓,驾驭良驹从高高的山崖上俯冲而下,源义经无畏的英姿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史称’是什么意思?”

“唔…就是,就是…‘很久很久以后,关于这件事,大家都这么说’的意思吧。”

“哦——”

“义经的故事,喜欢吗?”

“喜欢!哥哥,明天也来给大二念书嘛。”

“没问题,只要大二高兴,”兄长贴了贴他的额头,“怎么样,现在心情好一点了吗?”

“欸?”五十岚大二奇怪道,“为什么?大二很好,没有不开心啊。”

“真的?”

“当然啦!大二不会说谎。”

“那就好。妈妈听老师说,大二在学校老是突然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所以很担心呢。要是大二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一定不要憋着哦。不想让爸爸妈妈知道的话,就和哥哥说吧!”

五十岚大二用力点点头:“没关系的哥哥,不要担心,大二没有‘自言自语’,大二在和一个小朋友说话呢。”

“小朋友?”是幼儿园的同学吗?

“每天午睡时间结束,他都会在穿衣镜里面,呆呆地站着。大二去提醒他要换衣服。”

“欸…?”

“大家都当做没看到他,很过分吧。大二是知道的,每个班都会有那么一个小朋友,所有人都当他是空气,”他藏在被窝底下的手指暗暗绞紧,“有受欢迎的孩子就有被冷落的孩子,被冷落的孩子根本没有人和他讲话,这样是不对的。所以大二不能当做没看到他。”

稚童的脸上露出笑容。

“妈妈说了,要做一个温柔善良的孩子。大二一直在努力!”

“嗯。”

兄长放下书,紧紧搂住他。

“大二一直都很温柔,一直都是…哥哥最喜欢你了。”

 

 

 

 

五十岚的一己之见

|辉蜃/辉大

 

 

 

 

“‘日本足球的活化石这个名号只不过摆出来好看而已,实际上三浦知良现在能做什么?伤停补时才换上场,象征性地散个步,球都没碰到比赛就结束了,还把这种人像佛祖一样供起来,每天早晨对着他的照片问好。他能给你什么力量,我是说精神上的?期待妈妈允许你在澡堂关门前才出现,工作五分钟就下班,为此还要付你每年四千万的薪水不成,简直可笑’,他这么说了。”

“然后呢?”

“我说,‘向三浦选手道歉!’”

“哦哦。”

“‘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要丢弃吗?难道忘了广见先生的遭遇吗?你被菲尼克斯影响了,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我懂我懂!”

五十岚一辉忽然沉默了,停下了手中的拖把,玉置不解地望过去。

“然后呢?”

“‘我哪句话说他没有利用价值?倒是哥哥你一开口就承认了,自己明明也觉得三浦知良上场对比赛没有任何帮助。横滨FC这种小俱乐部这么多年的运营费用是托谁的福,开除三浦等于放弃追随三浦的赞助商,为了维持资金来源,才需要和他一直续约,这就是三浦知良仅有的价值。连这种事都不知道,还梦想着成为职业球员,以为足球只需要热血和羁绊和多管闲事就可以了么?放弃果然是正确的,你更适合守护这个澡堂啊,靠热血和羁绊和多管闲事’,因为实在太过分了所以我一字一句地全都记得很清楚。”

“怎么说呢……”

“是吧?你也觉得很过分吧?”

“其实从刚才开始,一辉先生说的我大部分都没听懂,连三浦知良是谁都不知道,什么俱乐部啊赞助商的更加不知道。就觉得,大二先生对足球还真是了解啊。”

这么一说确实。但是身为日本人居然不知道三浦知良实在不可饶恕!现在的年轻人太怠慢曾经的传奇了!

“大二先生,进入菲尼克斯前也踢足球吗?”

“不…我家只有我在踢而已。”

意识到自己在打扫浴室的途中,把这件神圣的工作变成了一场控诉的附带品,五十岚一辉懊恼地重新拖起地砖。

“太奇怪了吧,绝对有哪里不对吧。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以前明明是那么温柔的……”

“欸,谁?还是在说大二先生的话题?”

“对啊!”

“是、是这样啊,”玉置显得十分纠结,“那个,一辉先生,自借住您家以来有件事困扰我许久…话虽如此,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没事啦,请说请说。”

“樱小姐也好,几位的爸爸妈妈也好,一辉先生您也好,为什么都会说大二先生温柔呢,他这个人…啊!对不起,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大二先生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可以用‘温柔’形容的人。”

 

才不是这样呢!

五十岚一辉应当是第一时间反驳的,不假思索地。面对不想承认的,视而不见的事实,他嘴上的否定速度总是比脑子快上好几倍。才不是!大二的温柔之处,你还不明白,因为你与他相处得不够久!没错,因为我们是家人,对此我再清楚不过。譬如把小樱爱吃的松饼让给她,譬如我的每一场比赛都会来观众席加油,譬如澡堂的工作从来不推脱,不像小樱,偶尔会借口翘掉,啊,只是偶尔喔!还有吗?还有非常关心爸爸妈妈,脑袋很聪明是我们的骄傲,一直是令人安心信赖的存在,总是非常为这个家着想,考虑到我们忽略的事……

“哈……这样。”

玉置不予置评,他是被阿基蕾拉丢弃的流浪狗,或许樱确实一定程度上继承了那多管闲事的家风,以至于他暂时幸运地不必为住所发愁。寄人篱下多有不便,他猜,再说下去就只是单纯的多嘴了。弗利欧再一次成为玉置,回到了人间,曾经属于那个懦弱人类的常识霎时间回到这具躯体中,与恶魔同行的日子仿佛一个遥远的梦。

好吧,最后一句。

“也就是说您可以肯定像今早这样的话,大二先生以前是绝对不会说的,是这样吗?”

 

最初的时候,是像逢魔之影那般。

 

那是他们中学时发生的事。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天,大二忽然提出,想要试着了解足球。

“只要教我最基本的运球和传球就可以了,先试试看两个人就能做的基础练习,就像棒球的接抛球那样。”大二这样说了。

五十岚一辉简直想抱着弟弟绕整个社区跑十圈,他实在太高兴了。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球星三浦知良,引领了日本足球的崛起,年近五十的身影依旧不肯停歇地奔跑着,是那段黄金时代仍旧活在赛场上的见证。可能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三浦知良有一位同样是职业球员的哥哥三浦泰年。在神户胜利船短短几年的岁月,是兄弟二人仅有的效力于同一家俱乐部的时光。可惜那一年,五十岚一辉只是个刚出生的皱巴巴的男婴,没有亲眼见过三浦兄弟同时上场的景象,况且兄长三浦泰年很快退居幕后,成为神户胜利船的主教练,不再作为球员效力。

可是如果不用再做一个羡慕的观众,一个抬头仰望的后继者,如果眼前就有这样一个机会——五十岚兄弟!多么响亮的名字。也许有那样一个让千万人见到他和大二一起在绿茵场上并肩作战的未来,像图雷兄弟,阿扎尔兄弟,世界足坛上那些有名的兄弟一样,日本也会有一对令人瞩目的姓氏“五十岚”。要是那样该多棒啊!他简直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约好的那天早晨,为了确保场地不被占用,五十岚兄弟早晨五点不到便匆匆出门。远远能隔着铁丝网看见社区的公共球场了,大二忐忑地拉了拉兄长的袖子,有人,哥哥。

被兄长推搡着踏入球场,一一介绍队友的名字,他们都是应五十岚一辉的邀请,今日特意来帮忙。

心脏好像一下子被扣紧了一样,维持着必须的礼节,向每个人打招呼,强迫自己记住他们的名字。哥哥校队的队友,一、二、三…啊啊,全都在这里了。加起来不止十一个,难道说替补也来了吗?

从早晨五点开始,学习控传,穿插跑动,被塞了各种走位,人员分布,战术安排的知识,你一言我一语。全都记下来了,每一句话都笑着回应了。中午哥哥用零花钱请大家吃饭团,之后进行五对五的模拟实战。再之后,好像还做了什么练习,腿也好腰也好全都酸得要命。

趟进自家浴池的时候,一瞬间什么都不想思考了,腿一软摔了进去,热汤没过头顶。

 

“——大二?!”

五十岚一辉惊恐地将弟弟拖出浴池,慌乱地拍着他的脸。湿漉漉的头发像死掉的海藻一样粘在额角,五十岚双手交叠放在兄弟的胸骨上,努力冷静下来数清胸腔按压的次数,二十八,二十九,三十…抬高下巴,确保气管通畅,他俯身包裹住溺水者的口唇,仅仅一秒的时间就足以用尽他全部的气息。稍稍离开,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再度覆上去。

年少的骨骼尚未发展完全,五十岚一辉重复着这令人备受煎熬的急救过程,就在他几乎以为自己难以避免按断兄弟的胸骨时,五十岚大二猝然吐了一口浊水,从口鼻断断续续地喷出来。震耳欲聋的咳嗽声宛若一道来自天上的旨令,赦免了他的兄长。

躺在地上的人茫然地睁开眼睛,被一把抱住,耳边啜泣着得救了般的呢喃,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大二。对不起,对不起…”

感觉到自己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量推开,五十岚一辉吸着鼻涕,看着弟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侧着头,碎发贴在眼角,沉默地,仔细地打量着他,然后。

眯起眼,勾了勾嘴角,轻蔑地笑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在那个地点,那个时刻,那笑容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在他继续思考下去前,五十岚大二开口道:“好热。”

“欸?”

“心肺复苏要在通风透气的地方做,兄长大人连这都不知道吗?浴室里又潮又闷,害死人你要怎么负责啊。”

“吵、吵死了…!这不是好好的吗。”还有力气笑话我呢。

仿佛刚才心惊肉跳的意外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径直走出浴室,澡堂正厅空无一人,五十岚大二拉开冰箱,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没有咖喱?”

“所以说爸爸妈妈才出门采购了啊,”一辉猛地将毛巾盖到他头上,用力揉搓起来,“头发要擦干啦!你这是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

大二扬了扬眉:“你指什么?”

“就是我…我要是再晚一点发现,你可能就没命了,”毛巾下那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一辉咬着下唇,“再退一步说…你会在浴池里昏迷,是因为今天太累了,都是我没考虑好训练量…”

手被猝不及防地挥开,大二一把扯下毛巾,嘲弄地看着他。

“哦,是么。”

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夕阳暖色的照耀下散发着寒意,像是要审判他一般。

五十岚一辉愣在原地,忽然不知所措。

太奇怪了吧,绝对有哪里不对吧。

不该是这样的。

 

于是他终于回想起来,自己只选择了记住温柔的大二这件事。

 

 

低阶恶魔与高阶的契约者以及可恨的奥尔特加一时间不知所踪,世界和平得令人害怕。傍晚时分仍没有五十岚大二的消息,自今早离家以后一次联络也没有。甚至产生了要是恶魔在这时候发起袭击就好了的念头,这样,假面骑士就必须赶往现场,这样,就可以见到大二。

没有联络?这不是当然的吗,小大可是在上班,今天有事处理得晚,在员工宿舍过夜,不回家了,樱说。

“这种事为什么我不知道啊?”

“因为他没告诉你咯。”

“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为什么必须告诉你?”

“呜…作、作为兄长有知情权。”

“那是什么啊,说得自己像监护人一样。小大可是和爸爸妈妈好好地汇报过了,只不过没有通知你就不要为这种事耍脾气了,你是哥哥吧。”

“什么叫耍脾气啊,明明是大二说了很过分的话!”

“当然是哥哥你先惹小大不高兴了,想都不用想吧!小大平时一直都那么体贴别人的心情,如果不是忍无可忍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哥哥从来都不知道反省自己!”

陡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怎、怎么了嘛,是那么严重的事吗?为什么连小樱也生气了?

妹妹横在身前,露出仿佛正与凶暴的恶魔战斗似的神情,女性发出高亢的,尖锐的声调,散发着好似不可理喻的,令人下意识感到恐惧的气息。

“‘因为是家人所以可以体谅’, ‘因为是家人所以不用计较’,‘因为是家人所以总归会和好的’,就这样和稀泥,让事情都过去吧!反正是家人嘛!因为你生气了所以把你喜欢的汽水让给你一罐,就这样吧,这样就算表达过歉意了吧。因为你生气了所以我擅自把今天由你负责的打扫工作做了,给你减轻了负担,这样就算我低头了吧!因为你生气了所以比平时更优待你一些,顺着你一些,这样就能消气了吧?开什么玩笑!”

“给我好好地说‘对不起’啊!只有真正有勇气的,心灵强大的人才能说出这几个字,弱者只会用别的行为作为交换,找台阶下,以为这样就能替代那几个字;只会逃避,装作没看见,掩饰自己的懦弱。我讨厌那样弱小的家伙!”

不知何时已然哭了出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哭的,自己也说了很过分的话啊。五十岚樱恶狠狠地抹掉眼泪,撇下哑口无言的兄长扭头离开。

 

很委屈,也很冤枉。

被反问“小大真的从你嘴里听到过那几个字吗?”,或许能坚定地予以否认。他明明是说过的,好吧,虽然没有每次都说。

向来很温柔的大二十分明显地变得奇怪了,这种事作为家人好歹也是能够察觉的。但是一直以来这种情况非常少;但是明明只要察觉到了是会做出反应的,一些言语上的。

差点溺亡那天的事,默契地谁都没有和爸爸妈妈提起,反常的行为也在隔天就恢复了原样,甚至像真的不记得差点被自己害死一样,依旧温柔地笑,说着,谢谢,哥哥为我费心了。

可是自那以后再也没提过想学足球的事。

绝对不高兴了吧,可是不知道原因。到底哪里开始做错了?问他的时候,却又总是得到安抚人心的笑容,得到“没什么可担心”的保证。

虽然一直都很聪明,但在那之后更是令人羡慕的优秀,他们处在同一个学段的时间总是不超过一年,然而短短一年就足以里收到朋友调笑,你弟弟真厉害啊,可比你在一年级的时候强多了,成绩优秀仪表堂堂,绝对很受欢迎。什么啊,绝对是运动系比较受女生欢迎吧——接着又会受到反驳,现在流行将头脑派当作性感的标志,你们这帮热血过头的运动系一点都不懂女生的心思。

结果在他升上高中后看不见的地方,眨眼功夫真的交了女朋友,和谁都没说过。还是先一步出澡堂的时候,放在篓里的手机跳出了新讯息,不经意间瞥到内容,他才怀疑起这件事。

去问了,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不咸不淡的。

“什么啊,真有一套!是什么样的女生,呐,说说看嘛?”

开了一瓶波子汽水,一言不发地往嘴里灌,漏出来的碳酸液体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胸前,滴到围在腰间的浴巾上。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骗~~~人的吧,这是什么反应啊?哪有这么说自己女朋友的?”

“对方先告白的,我只是答应了而已。”

“下次带到家里来认识一下嘛。”

“欸?为什么?”

“想见!因为是大二第一次交到女朋友!”

“太夸张了吧!”

“想见想见想见啦——”

“呜哇?!别碰那里——噗哈哈哈哈,快停下…救命,啊哈哈哈…”

“不答应我就一直挠到你答应为止。”

“呜…哈,不行了,哥哥…受不了了…饶了我吧,我答应…我答应就是了…”

男孩在中学早恋的待遇和女孩实在很不一样,可以像个凯旋者一般将人带回家,满足一众好奇的观赏。

的确是个很平凡的女孩,可爱的长相,乖巧的言行,挑不出不好的地方。正因如此认定了,绝对是十分与弟弟相配的类型。塞了澡堂的优惠券,欢迎人家常来,罗里吧嗦地交代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教训他的;喂,听到了吗?要好好对人家。女孩不好意思地掩着嘴,偷偷望向恋人,对方垂下头欲言又止,最终微微笑了笑,只回答了一个“好”。

此后也是隔三差五地询问近况,为弟弟的爱情出谋划策,在感情危机的时候私下约见那个女孩,试图挽回些什么。

却被告白了。比大二君更关心我,在乎我的感受,总是那么绅士,那么温柔,笑容非常地温暖,一直给予着我力量……

他落荒而逃。

回家之后,花了好大的功夫鼓起勇气坦白,可是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怒火,对方只是淡淡地表示“我知道了”。

不对吧,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吧,

“那我应该怎么做?”

为什么不生气?

“因为没有什么可气的。”

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她吗?

“对不起…真的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在不在乎和这个是两码事。我累了,哥哥。让我休息吧,明天有考试。”不由分说地关上房门,将兄长隔断在外面。

呐,一定有哪里不对吧,为什么不更加珍惜对方?大二的温柔也多分给恋人一点吧,两个人都没有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去谈谈吧,去道歉吧,哥哥会陪着你的。这绝对不是多管闲事,因为是最重要的大二的事,所以才必须认真对待。大二,大二?大二——扣门声敲击在神经上,心悸的感觉翻涌而来,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门板出乎意料地向内拉开,刚想要再度用力敲门的劲没收住,五十岚一辉踉跄倒地,半截身子摔进大二的房间,胞弟就无动于衷地站在眼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兄长。

 

那种几乎就快要被淡忘了的神情,再度出现五十岚大二的脸上。多年不见,薄凉的,戏谑的。旁观者一般地,他开口了。

“那个女人还真没眼光啊。”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大二…

“明明你才是最不在乎她的人。温柔地,绅士地,贴心地对待她,只因为她是‘弟弟的女朋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居然喜欢上这种男人,真是可怜。”

“喂,你别太过分了…!”

“你才是,‘别太过分了’,兄长大人,”五十岚大二抱胸睨着他,“为什么我要道歉啊,在那之前,你才应该向我道歉不是吗?”

呜…说不出反驳的话。

“来吧,对、一、不、吾、起~say!”

深呼吸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片刻,一辉抬起头,看着弟弟的眼睛,郑重道:“对不起!”

“因为什么事?”

“因为我抢了大二的女朋友。”

大二狠狠翻了个白眼。

 

“你真是,什么都不懂。”

 

那就告诉我啊。

究竟哪里错了,我能做的更好。我能。

 

为了守护这个家,我什么都可以做。

 

摩托车的声音惊醒了他。

拉开窗帘向外看去,熟悉的红白灰三色制服刚刚跨下车,离开前不忘锁好公司财产。

本以为这个点家里不会有人起床的,却在踏进玄关的时候听到一声带着怯意的试探,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随后便谁也没有出声。似乎是前来迎接的人却并不继续走近,只是站定在楼梯旁,细细地观察着他。

啊……原来是样。

终于想起来了,那种样子的大二。

好像蜃楼一样。

 

“吃过早餐了吗?”

“没有。”

“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早,在宿舍多睡一会儿,吃完早饭再回来也可以啊。”

居然被咂舌了,不耐烦地说,这里是我家吧,你管我什么时候回来。

一辉吐了吐舌头。在尚未逝去的短暂一天里,不断挖掘出罕见的过往,自尘封的记忆之中,他好像逐渐掌握到了一些技巧。这种时候就不要顺着往下说了,换个话题吧。

“那…想吃什么嘛,我可以给你做哦…?”

“……咖喱。”

“欸…一、一大早就吃咖喱吗…”

“怎样,不行啊?你不是说可以给我做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现在就做!”

太糟糕了。

一顿沉闷、尴尬的早餐,他挑不出第二个像这样糟糕的早晨了。

于是不禁用极端相反的回忆安慰着自己,他最喜欢的那些早晨,与大二在一起的早晨,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樱还在襁褓中吧,因为依稀记得父母将全部的精力花在最需要照顾的小婴儿身上,于是一辉骄傲地担当起了监督弟弟吃饭的职责,督促他不许吐掉白煮蛋。弟弟努力克服着对腥味的不适,总是在他的鼓励下一口一口往肚里咽。全部吞下去了吗?做得好,乖孩子。

唯独那一天,撒娇般地抱住他。拜托了,哥哥。就一次,好不好?

从起床开始就格外粘人,平时绝对不会表露出来的任性,现在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抱紧自己,说着,不想吃。

怎么了?一辉转动小脑筋,难道说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弟弟将脸埋进他的脖子,不说话。

他笑了起来。居然用挑食向他撒娇,仿佛讨要一个证明一样,真是太可爱了。而当时的他,竟也真的急于向弟弟证明自己,抚摸着他的背脊,握住那双软软的手,没关系的,那今天就不吃了,我们偷偷吐出来,别告诉爸爸妈妈。

“我不是赖朝,大二也不是义经,”他亲吻着那小小脸蛋上的泪痕,“我们是五十岚,不是源氏。我爱你哦,大二,我爱你。”

“所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那只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可怕的故事罢了。如果大二不喜欢,我们就再也不讲了,好吗?

 

 

“你在想什么?笑得真恶心。”

五十岚一辉收了笑,随口道:“在想你的事。”

不出所料,整个人僵住了,一副踩到狗屎的表情。

“呐,”一辉用勺子搅着自己那份没怎么动过的咖喱,“大二怎么了,我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了吗?”

于是对方的脸色顿时十分精彩。

“那可太多了,你想听哪个。”

不过很快好整以暇,摆出高傲的,防备的态度。

一辉托着腮,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因为你想啊,大二总是什么都不和他说,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吧?

“我决定放弃足球的那一天,”他说,“是你吗?”

蜃楼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冷哼一声。

真的是很久以前,就一直存在着的呢。于影中窥探着一切的恶魔。

“为什么?充其量只是关于我自己的决定,尽管我自己也有些遗憾,但我是下定决心的。”

“那时候受经济下滑的影响,澡堂的经营状况很不好,真的要走职业道路的话,踢球是一件非常花钱的事,比起那种事,我察觉到了,保护好这座澡堂才是我真正在乎的。所以这么决定了,这项决定应该没有干涉到大二才对。”

 

又来了,那种表情。

像是放弃了一个人,对那个人全然失望了一样。

 

“何必去了解那些俱乐部的运作,职业联赛的潜规则?何必拼命念书,去考一个什么经济管理,何必偷偷地准备球员经纪人的资格考试?何必?”

一时无法理解自己听到了什么,五十岚一辉无意识地张了张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留学深造是去德国还是巴西?日本一直和巴西在足球方面有深度合作,可是最好的地区联赛一直在欧洲,困在日本这种小岛上是不会有出息的,必须迈向世界才行,为此要积攒多少成绩才能抓住机会?是瞄准西甲,还是意甲,还是英超?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把什么都毁了,居然还在这里,坐在我对面,一脸无辜地说什么,‘没有干涉’。”

“我…我不知道…”

“所以我替他说了,要辍学,去参加菲尼克斯的选拔。”

“运作了三十年的集团,又是政府支持的武装保卫组织,算半个光鲜的公务员吧,搞不好以后还能混个议员当呢?”

“对不起,对不起…”

“别和我说!!我听够了!”

拥有着弟弟容貌的恶魔,掀翻为他烹煮的早餐。

这样的动静,恐怕会吵醒全家吧。然后很快,大家就会聚到一起,担心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吧。

 

“那种话,对爱着你的人说才有用。”

 

我是恶魔,从他的嫉妒中诞生的恶魔。

 

“对我说,没有任何意义。我是不会因此而改变的。”

 

也嫉妒着他拥有爱的能力,却只会加剧构成了我的恨意。

 

要是哥哥真的是蛮横的兄长就好了,要是哥哥真的是个霸道无礼,自私自利的小人就好了,这样就能毫无顾忌地恨他了,可是做不到啊,因为哥哥是那样地爱着我,不以同样的爱回报是不行的。混沌的,粘稠的,令人作呕的恨意,在胃里不断积攒,像漆黑的原油从垂体滴落,在脑袋里发了疯地扩散。好想逃走,好想逃去一个没有哥哥的地方,只要一下就好,让我逃开,休息一下就好了,就可以继续面对了,真的,真的…只要一小会儿就好了……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

我得以第一次睁开眼睛。

活动着手指,感觉着以两条腿保持平衡的滋味,感受着退化的尾骨,消失的皮毛,用钝化的獠牙撕扯食物,品尝着对任何野兽都致命的氯化钠,为了那只能捕捉到五百至四千赫兹的失败的听觉,鹦鹉学舌般献给你腐坏的语言。

痛苦着,痛苦着,从诞生的那一秒开始就恨着你,依凭着对你的恨而存在,憎恶就是我的全部。啊啊……这个世界上一定,不会有人比我更加恨你了吧。

我恨你、恨你,代替那个胆小的,嫉妒的,脆弱的,故作清醒的懦夫不敢面对的,一直,一直恨着你。

所以尽情去爱吧,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因为我已经夺走了全部的恨。

 

 

 

 

Fin.


注:

源义经替一族灭平家报杀父之仇,为兄长平天下奠定镰仓幕府,屡建奇功,声名远扬,以至遭来源赖朝的嫉妒与猜忌,躲藏于奥州藤原氏庇护下,也最终敌不过兄长必要他死的决心。在源赖朝“不杀义经便要灭藤原”的威胁下,昔日信赖的藤原家族对义经举兵。绝望中,源义经挥刀自杀,享年31岁。


糖分战士
断断续续地摸了好几天,黏黏糊糊...

断断续续地摸了好几天,黏黏糊糊(指感情)的东西……

这种程度应该不至于被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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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红狩
🥺🥺🥺🥺🥺🥺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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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oka
太好了,我萌的CP赶在大过年官...

太好了,我萌的CP赶在大过年官宣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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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川儿六巷

算是迫害蜃楼的表情包

参考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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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酱一口甜血涌上喉咙说

《谢罪吧,马哈德!》

塞特:马哈德罪大恶极!.jpg

时间大概是漫画王与塞特大殿决斗当夜,人物有参考原作,无CP。

《谢罪吧,马哈德!》

塞特:马哈德罪大恶极!.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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