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逢场作趣】70
【“我比较会闯祸,所以他罚得比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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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直不坐,是不想吗?”
看似无心的调侃实则一针见血,江赏狠狠一愣,正要去拿餐具的手也不上不下顿在半空。
白夺很是贴心地将一只没用过的叉子放入江赏手中,双眼弯起好看却无辜的弧度。
“不是不想。”
掌心被来自金属的凉意激了一下,江赏本能回握,卡壳的神智也在第一时间回了笼。
于是他不声不响垂下眼帘,用叉子精准戳中一块橙子,诚实说道:
“很显然,我坐不下。”
不卑不亢的态度过分坦荡,语气中却恰到好处藏了几分委屈,而他似乎还嫌这两句话不够...
【“我比较会闯祸,所以他罚得比较重。”】
—————————正文分割—————————
“怎么一直不坐,是不想吗?”
看似无心的调侃实则一针见血,江赏狠狠一愣,正要去拿餐具的手也不上不下顿在半空。
白夺很是贴心地将一只没用过的叉子放入江赏手中,双眼弯起好看却无辜的弧度。
“不是不想。”
掌心被来自金属的凉意激了一下,江赏本能回握,卡壳的神智也在第一时间回了笼。
于是他不声不响垂下眼帘,用叉子精准戳中一块橙子,诚实说道:
“很显然,我坐不下。”
不卑不亢的态度过分坦荡,语气中却恰到好处藏了几分委屈,而他似乎还嫌这两句话不够饱满,对着橙子默了两秒,又轻声抱怨了一句“都一周了”。
“我们上周就约了景修。”
没有人能招架得住会暗戳戳撒娇的可爱小孩,白夺被他又乖又可怜的模样逗得心软,放下餐具笑着打趣:
“他明明知道周末有约,怎么还跟你动这么重的手。”
——重到养了一周都好不透,连出来度假都不敢坐。
“因为我比较会闯祸吧。”
橙子很甜,吃完后心情也会变得轻快,江赏前一秒刚隐晦地抱怨过自家主动手黑,后一秒又突然良心发现,话音一转开始替许景修说话:
“气到他了,罚得就比较重。”
“你这样他还让你开车。”
对此,白夺不做过多评价,不深入八卦,换了个角度继续欺负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
不会轻易害羞的好处就是什么话题都接得住,江赏有模有样沉吟了一瞬,冲白夺神神秘秘眨眼:
“让我开车也是惩罚的一部分。”
——闯了祸的人理应带着隐隐伤痛集中精神,怎么能舒舒服服享受副驾呢。
“好好好。”
装开放的到底还是比不过真开放的,白夺无奈失笑,终于心甘情愿败给了很会秀主动的年轻人。
“也是辛苦你了。”他半是纵容半是真心地说道。
“那哥哥你看,我都这么辛苦了。”
江赏得了便宜卖乖:
“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白夺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红酒,又看了一眼江赏手边那杯和糖浆一个颜色、不知道为什么看不出有气泡的气泡水,眉心突突直跳。
江赏:“哦,我不……”
——叮。
“喝酒”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江赏的杯子就被白夺的轻轻碰了一下。
“你不喝酒,我知道。”
白夺痛快饮尽杯中佳酿,冲江赏浅浅扬了下杯:
“景修提前打点过。”
“……”
江赏再次怔住,沉默良久才端起杯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白夺方才为什么会主动帮他挡酒。
视线不知第多少次飘向远处的男人,江赏心不在焉同白夺聊天,胸口涌上某种不知名的悸动。
“好了,差不多该回去了。”
在他身边,白夺悟性一流,替江赏干脆利落做了决定。
●
许景修和靳予一直待在位置低调的四人吧台,江赏与白夺回去后,空荡的餐位登时热闹起来。
吧台很高,站在旁边也不会显得太突兀,是以江赏依然不坐,倚在桌边同众人聊聊笑笑。
侍应生半小时来一次,负责回收空餐盘、空杯子与食物残余,通常不会跟正在用餐的客人交流。
然而,在四人都没留意的不久之后,来的却是一名衣冠楚楚的精英人士。
“靳总。”
来人容貌不凡,看上去已然年过不惑,保养得却很好。
只见他保持舒适距离站在桌边,冲靳予彬彬有礼一颔首:
“怎么样,餐品可还合口味?”
“当然。”靳予同样得体。
“今天的海鲜很不错。”
“你怎么亲自来了。”
接着,他从从容容放下手中刀叉,随口寒暄:“少见啊林总管。”
——此人名为林呈,是这家庄园名副其实的大管家,平日里全国各地到处飞,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此次靳予提前一周还能订下庄园位置最好的独栋别墅,靠的就是跟他的交情。
“我这不是刚刚才知道,江家大公子今天竟然也在这里。”
林呈笑,用熟稔的打趣语气应靳予的话,说道:
“靳总,这就是你不对了,一起来的朋友里有小江总,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好端端的客套台词突然浮夸,听得许景修和白夺表情皆是一空。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江赏被左一个“大公子”右一个“小江总”闹得一阵恶寒,实在听不下去便也顾不得礼貌与否,索性直接出言干预:
“您是在说我吗。”
“江少。”
林呈立即弯眼,退后半步向江赏浅浅倾了倾身:
“我叫林呈,是庄园的管家。”
自我介绍简洁明了,男人直起身子保持微笑,客客气气问道:
“请问今晚玩得还舒心吗,服务有没有哪里不周到?”
“或者您觉得庄园有哪里需要改进,都可以跟我说。”
“都挺好的。”
局面并不复杂,江赏不用追问也猜得出这家庄园十有八九跟江家有关系。
看男人这毕恭毕敬的尊重态度,说不定它干脆就是江家名下的产业。
“首先,我不是什么小江总。”
而他神色寡淡,并不是很关心这家庄园的真正归属,一抬手径直打断意欲再次开口的林呈:
“我没有在江氏任职,从前和现在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未来的小江总有且只有一个,叫江肆。”
直白的表达绝对不算温和,却也谈不上有多强的攻击性,林呈吃了瘪,勉勉强强扯出一个礼节性的笑容,硬着头皮点头称是。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江赏嗓音淡淡。
“您入住的时候登记了身份证信息。”
“嗯。”
江赏草草点了下头,心头的乌云堪堪散去些许——不是江铭鸿派人监视他并且搞事情就行。
至于像林呈这个级别的金领打工人,留意老板的动向和家庭是基本素养,所以林呈会知道他的存在并且赶来示好,他能理解。
“自助晚宴和服务都蛮好的,庄园的环境也很棒。”
空气陷入短暂且凝重的沉默,江赏无意为难林呈,便面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后面的行程靳总都安排好了,我也只是单纯跟朋友来玩。”
话中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我跟朋友过来度假,请你不要擅自打扰。
“好的好的,那你们吃好喝好,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林呈向江赏递出名片,额角已经隐隐约约冒了冷汗——外人无法窥探到江家的真实情况,作为下属,他只知道江赏六七年前就被江铭鸿认回了身边,不仅学业是江家供出来的,归国后也会时不时回去,与江家人的关系看起来分明一派和睦。
甚至在赶来关照之前他还特地确认过,就在不到两个月前,江赏还曾回过江家别墅,并在那里留宿了一晚。
而那天,正是江铭鸿刚刚出差回来的日子。
有心献的殷勤似乎产生了副作用,男人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只得略显局促同靳予和众人道别。
却在离开前欲言又止。
“江总不会知道今晚的事。”
江赏头也不抬,垂眸摆弄盘子里已经凉掉的薯饼,语气听不出喜怒:
“安心回吧。”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宛若实心的定心丸,林呈如释重负松下一口气,识趣且迅速地离开了这桌是非之地。
餐台边,江赏专心致志吃东西,白夺一头雾水,许景修不欲插话,气氛一时僵硬。
“方便问下江铭鸿是你……”
冷场越久冰越难破,半分钟后,靳予率先开口——圈层越高圈子越小,饶是北阳是一线城市,能够排的上号的知名企业家也就那么几个。
“我生父。”江赏淡定应声。
陡然撞过来的信息量有些大,靳予松弛着状态喝了不少酒,开口时本能快过了脑子:
“你是江家的……”
“私生子。”
江赏淡声接话,抬眼坦然迎上靳予的目光。
有钱人家的狗血八卦靳予从小听到大,还是头一回遇到能把自己是私生子说得如此自然大方不带多余情绪的,不由得顿住了手上动作。
“怎么。”江赏冷冷淡淡勾了下唇,眉心恬淡舒展。
“看不起我?”
“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
漫不经心的疑问语气和白夺在桌下不动声色的提醒同时落下,靳予骤然回神,反应过来的第一反应是道歉。
“是吗——”
江赏懒洋洋拖长声音,目光在靳予脸上不甚客气地扫了又扫,眉眼忽地一弯:
“那你赔我一杯看看诚意。”
从林呈出现便开始了无生气的语调突然上扬,江赏说完便招手,从经过的服务生手中拿过一杯白葡萄酒。
高脚杯稳稳当当放到靳予手边,白夺移开视线笑而不语,许景修则战术性沉默,决定在“赶紧管管这个无法无天的江赏”和“随江赏去”之间选择后者。
——礼貌是见仁见智的东西,它的界限在特定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模糊,反而是在“为自家人提供底气”这件事上,偏心与溺爱都是必备元素,不能缺席哪怕一分一毫。
没大没小的“刁难”实则是调节气氛的台阶,靳予欣然承下江赏的顽劣,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在他对面,江赏态度转晴,十分满意地喝掉了自己杯中的气泡水。
再然后,他又从许景修手边拿过一杯晃气晃到差不多的,向靳予表示自己也给他赔一杯。
“不好意思,刚才去找夺哥的时候,我可能让那桌的人误会了。”
江赏在靳予空荡荡的杯沿下方轻巧一碰,语气诚恳乖觉:
“还请靳总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他仰头喝净饮料,想了想又道:
“如果许老师要跟我算账,也要麻烦你帮我说点好话。”
最后一句话从圈内人口中说出来本来没什么,但是江赏此时此刻还在桌边站着,就显得他所说的一切异常有节目效果。
“小赏。”
猝不及防被牵扯的许景修好气又好笑,弯着眼睛轻声叹了口气,屈指敲了敲身边的空凳子:
“坐。”
—————————分割线—————————
有彩蛋♡
是予夺晚上回屋的算账小剧场w
江赏回江家指的是他去捞江肆那天。
江赏今日成就:用气泡水换予夺为他喝酒✓
江赏:一只虽然自己不会喝酒,但是非常会哄人喝酒的神奇猫猫. jpg
以及放心,江赏没生靳予的气,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确实不会太在意跟江铭鸿有关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私生子身份。
还有就是,江赏最后确实是在给靳予赔礼w,是诚心诚意的没错,只不过他是在太理直气壮了,所以看起来就有点像在冲靳予挑衅(雾)
久等啦!喜欢评论!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逢场作趣】54
【“跪上瘾了?”】
—————————全文往下—————————
4k+,祝食用愉快♡
★
“这是在鼓励我做什么,嗯?”
“当然是在鼓励你拿捏我。”
—————————分割线—————————
有彩蛋♡
来看看这两天江赏的直播情况叭,许景修真的是个很合格的监护人呢——
有字也有截图,还有清让宠崽,祝食用愉快〃∀〃
江赏:勾人美玉一枚
许景修:纯爱木头一根
很好,很般配(点头)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跪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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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鼓励我做什么,嗯?”
“当然是在鼓励你拿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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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看这两天江赏的直播情况叭,许景修真的是个很合格的监护人呢——
有字也有截图,还有清让宠崽,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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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般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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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场作趣】50
【它不是游戏,不能随时喊停,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全文往下—————————
★
“你需要把它挨完。”
“可以哭,可以随时喊我,不用害怕。”
—————————分割线—————————
有彩蛋♡
是江赏当晚向许景修提起自己那一念汹涌的委屈——你竟然不让我擦眼泪!!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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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把它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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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场作趣】42
【滔天的疼痛与严苛的规矩带来最真切的反思与后怕。】
—————————全文往下—————————
4k+爽推剧情,祝食用愉快♡
★
“该不该擅自触碰伤处?”
“你刚才做了什么?”
“伸手。”
★
“……你来做什么。”
江赏小半张脸都蒙在被子里,一时失神问了个傻问题。
“还不明显吗。”
许景修无奈失笑:
“我放心不下,过来看你。”
—————————分割线—————————
有彩蛋♡
是一些图,包括:许景修书房的布局示意图、工具、和最开始脑补许景修看江赏这一情节的口嗨聊天记录截图w
抓两个宝贝......
【滔天的疼痛与严苛的规矩带来最真切的反思与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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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该擅自触碰伤处?”
“你刚才做了什么?”
“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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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
江赏小半张脸都蒙在被子里,一时失神问了个傻问题。
“还不明显吗。”
许景修无奈失笑:
“我放心不下,过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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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些图,包括:许景修书房的布局示意图、工具、和最开始脑补许景修看江赏这一情节的口嗨聊天记录截图w
抓两个宝贝送老福特皮肤自选,谢谢大家愿意耐心看这个故事,还愿意给予这么多热情(猫猫捧心)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逢场作趣】04
【顽劣的后果。】
—————————全文往下—————————
★
“小赏,你了解我,应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求饶越动听——”
“我就越不会放过。”
“赶紧打。”
“怎么还不见血啊许景修,你到底行不行。”
—————————分割线—————————
有彩蛋♡
许景修出去拿药调饮料的时候,接到了简清让的电话。
一些熟悉的叠甲环节:
认真戴佛珠的人还是很讲究的,什么场合能戴、什么场合不能,都分得很清楚。
但许景修不是这样的人,他会对有灵性的东西心存敬畏,却不会轻易将其奉为神圣,既然爷爷告诉......
【顽劣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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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赏,你了解我,应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求饶越动听——”
“我就越不会放过。”
“赶紧打。”
“怎么还不见血啊许景修,你到底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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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
许景修出去拿药调饮料的时候,接到了简清让的电话。
一些熟悉的叠甲环节:
认真戴佛珠的人还是很讲究的,什么场合能戴、什么场合不能,都分得很清楚。
但许景修不是这样的人,他会对有灵性的东西心存敬畏,却不会轻易将其奉为神圣,既然爷爷告诉他用自己的方式同它磨合,他就会随自己的心意来。
所以许景修除了不让它受物理伤害(沾水、暴晒等)以外都很随性,正常实践的时候也没什么避讳,想戴就戴了。
无意冒犯他人信仰,特此解释,如有不妥我在这里提前磕一个,请大家多包容担待(猫猫磕头)。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鞠躬O(≧▽≦)O
终归【56】
兄弟反虐
——————
——————
这篇需要小蓝手!!!
——————
“疼别忍着,”萧杉在雪白床单上一字摆开药剂,对着气息奄奄趴在蓝色无菌垫上的萧辰逸道:“喊出来。”
床上的人儿已经是强弩之末,汗水翻来覆去浸湿了几次衣衫,凌乱的碎发一条一缕紧贴着额头。
“给你,”萧杉摊开掌心,赫然摆放着几粒白色药片,另一手拿着水杯:“止疼药。”
萧辰逸闷声闷气地摇摇头,头歪到一边闭眼不去看药片。
“我给你放这里,想吃的时候自己拿。”
萧杉也不强迫,放到一边就开始着手处理伤口。
血迹...
兄弟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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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需要小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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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别忍着,”萧杉在雪白床单上一字摆开药剂,对着气息奄奄趴在蓝色无菌垫上的萧辰逸道:“喊出来。”
床上的人儿已经是强弩之末,汗水翻来覆去浸湿了几次衣衫,凌乱的碎发一条一缕紧贴着额头。
“给你,”萧杉摊开掌心,赫然摆放着几粒白色药片,另一手拿着水杯:“止疼药。”
萧辰逸闷声闷气地摇摇头,头歪到一边闭眼不去看药片。
“我给你放这里,想吃的时候自己拿。”
萧杉也不强迫,放到一边就开始着手处理伤口。
血迹已经隐隐干涸,黑紫的t肉创痕遍布,光是看着就能知道有多疼。
可萧辰逸神思恍惚,一动不动,单单只有皮肉下意识的抽搐。
血迹被擦拭,消毒完,身后被均匀喷上一层镇痛的药,火烧般灼热的疼痛压下去不少。
破皮处被药物一蜇,疼的又是一哆嗦,萧辰逸侧目看去,恰时萧杉的目光遥遥看来,两两相撞。
这一刻在萧杉的记忆里停留了很久,很久很久。
那孩子目光苍凉,眼神散乱,麻木的神情透出一种机械和迟钝。
悲伤犹如冬日的细雨一般连绵,如丝如缕的轻飘下落,只瞬间的一眼仿佛拉着人进入了亘古不变的悲戚世界。
形孤影寡的瘦小身形茕茕孤立,在他自成的惨白世界里向现实投来遥遥一眼瞭望。
令人止不住惊疑——偌大的人间,可还有他一丝一毫的羁绊。
萧辰逸倒没想那么多。他只是累了。
那股决绝的疯劲过后,他又只剩下无用的妥协。
很多时候萧辰逸都在想,其实都不算什么,他的委屈太过于渺小可笑,颇有种无病呻吟的矫情之感,仅仅这么屁大点事衍生出来的屈枉被反复拉出来撰文舔舐,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一遍遍像这样劝自己不要揪着过去不放,次数多了甚至自己都差点相信自己看开了。
他真的是看开了吗——不,他是妥协了。
他真的是不在意了吗——不,他还是心胸狭隘无法原谅。
所以他这样又拧巴又差劲的人,活该经受这一切。
真矫情——萧辰逸倦怠又厌恶地想到。
“有什么事就找我,我手机不开静音。”萧杉嘱咐一句,对于萧辰逸拒绝沟通的样子无可奈何的迁就,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自己身上的伤指不定崩开几道了,他要去处理一下。
两个病号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去,萧杉想到这有些好笑。
惦记着萧辰逸说的那些话,萧杉倒是愁了起来。
面对过山车一般的股市跌宕他面不改色,多方艰难周旋时他游刃有余,处理起上十亿的项目时他轻描淡写,以上种种都没有过这样令他觉得愁人棘手。
萧杉茫然——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你不觉得那些算是什么事,那是因为你被你那渣爹茶毒的不轻。”郑知笙兴致索然,语气平平,对自己朋友的迟钝显得很无语:“在你眼里那确实没什么好委屈的。”
“我都跟你说了好几次你要试着去跳出你那渣爹训出来的不健康态度。你什么时候也能觉得自己当初受到那些莫名其妙的差别对待很委屈,就算成功了。”
萧杉拧眉:“可我只感觉烦和累,没觉得委屈。”
“你是吃着委屈长大的你怎么可能有。”郑知笙不知道第几次愤愤而起怒骂道:“你那爹真是有病!”
“但你要想的是,你弟弟是蜜罐子里泡着长大的,就算被丢了八年,心里可能还有期待。”
“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但你要不试着去跟你弟共情一下,也算有进步。”
郑知笙语气幽幽:“我要是这么对郑知暮那崽子……他对我冷着脸十年哄不回来我都觉得正常。”
“你还动不动就……”他语塞两秒,思考了下措辞,放弃了:“算了。总之你哄着点。”
“怎么哄?”萧杉决定虚心接受建议,求教道:“没哄过,不会。”
“顺着点人呗,他都要跟你撇清关系了你先顺个毛会咋样,安抚完之后他不就对这件事没那么执着了……”
“你了解了解他的喜好,吃喝玩乐各个方面的,记一下对你那个过目成诵的大脑是什么很大负担吗?”
“……”
郑知笙絮絮叨叨许多,说到最后他一边给自己灌下一杯水润嗓子一边碎碎吐槽:“我感觉我好像那个哪哪都得操心的老妈子。”
萧杉表示学到了,而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拉拢何宇轩。
“这个是那个最新出的极地冰河啊啊啊啊啊啊啊!”何宇轩没想到就这样平常的一天,他回家就能看到如此令人激动的东西:“这是全球上架99台,刚开抢不到0.1秒就没了的极地冰河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爸买的吗??”何宇轩妥帖摆好金贵的汽车模型,三步两步噔噔噔跑上楼梯,边跑边大声喊:“爸!!”
“小兔崽子嚷嚷什么呢,”何父打开书房门,没好气的摁下咋咋呼呼,精力旺盛,闹腾的厉害的人儿:“你萧老师送过来的。”
“一下午就送过来到门口,我寻思你喜欢,就没让人还回去。”何父笑眼眯眯的。
“萧老师抢到的?”何宇轩好奇:“这么难抢的东西他就这么水灵灵的抢到了??”
“抢?你还是小看他。”何父跟他解释:“那公司就是他的,他直接下令开后门留一辆送人还不容易。”
何宇轩登时睁圆了眸子,觉得世界开始炸裂起来——“啊???AC塔米是他的???!”
“这么贵的东西他就……送我了?”何宇轩直觉不对,警觉道:“……不会涉及什么。。别的东西吧?”
“涉及点人情世故。”何父笑了笑:“没事,你收吧。”
“人情世故?他想干啥?”
“当然是帮忙哄弟弟啊,”何父还没说完,就被何宇轩抢了先:
“不行那我不要了!”
何父被逗乐了,他爽朗的笑了声,理所当然道:“他想哄回辰逸就该有付出点代价——却空手而归的准备。辰逸值得,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他送你你收下就好了。”
“要不是你还没成年,”何父慢悠悠的,淡定道:“我估计他就不是送模型了,可能直接送个实体跑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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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归【55】
兄弟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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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小!蓝!手!!!!……(可以吗
还有53和54也要(就是前两篇)都帮忙点一点好不
谢谢你们嗷
——————
……
他摩挲着 扣,忽的问了个不着边的问题:“你多重?”
“……?”
萧辰逸懵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杉耐着性子重复一遍,萧辰逸垂下脑袋半掩到手臂里面,阖上眼,隔了五秒,声音落到萧杉耳朵里显得闷闷的:“应该……一百零几?差不多。”
“你快一米八的身高,瘦成这样??”
萧辰逸不在意地嗯了声算是答应,头...
兄弟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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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小!蓝!手!!!!……(可以吗
还有53和54也要(就是前两篇)都帮忙点一点好不
谢谢你们嗷
——————
……
他摩挲着 扣,忽的问了个不着边的问题:“你多重?”
“……?”
萧辰逸懵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杉耐着性子重复一遍,萧辰逸垂下脑袋半掩到手臂里面,阖上眼,隔了五秒,声音落到萧杉耳朵里显得闷闷的:“应该……一百零几?差不多。”
“你快一米八的身高,瘦成这样??”
萧辰逸不在意地嗯了声算是答应,头埋在臂弯中氧气供应不上来,他又抬起头来,小臂撑起上半身。
手上的束带只是制止他的手不往后挡,并未太过于束缚他的动作空间。
“到时候我找人来帮你好好养养。”萧杉当即做了决定。
……
……
他的小声呜咽就快溢出嘴边,硬生生又自己吞回了肚子里,憋的肺部稍有闷痛。
“……不用,”他说,反复强调:“不需要……不需要。”
……
“别倔。”
不追问意见,不探寻想法,没有询问没有尊重。
就这样二话没说安排好了他的事情。
巨大的无力和悲怆铺天盖地,风驰云卷。
“不需要!我都说了不需要!!你怎么……怎么……”他很激动,声音颤抖着,像是在拼了命的守护着什么,少顷终于崩不住,眼泪决了堤:“你总是这样。”
“不过问我。又来安排我。”萧辰逸孱弱的身躯颤栗着,他一手掩盖住眼睛,不想让自己太狼狈,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顺着指尖滴下:“你有什么立场什么资格来强迫我听从。”
“……你……”萧杉惊愕地停下了所有动作,他没想到萧辰逸会突然爆发。
面前小小的人儿一瞬间很激愤,若不是束带的桎梏萧杉都怀疑他能奋起跟他大吵一架。却仅仅只有那么刹那,现在他好像又妥协了,只自己在流着泪。
“……我不是累赘吗,你回来干什么,又来招惹我干什么。回来了,再来当我的班主任,看看我这个磨挫了八年性子的弟弟是否长到了你想象中的样子,好玩吗?”
“丢啊,再丢八年……”
“你当你的萧家大少,风风光光众星捧月的潇洒你的,干什么再废力管我。”
“我不缠着你了……”萧辰逸悲咽的声音停了又停,情绪失控的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也别再……来招惹我,好不好?”
八年前,他就是那样执着的卑微的纠缠不休,恳请面前的人带他一起走。
“……”
萧杉干站着听着萧辰逸的话语,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胶水黏糊住了,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我……我求你了。”
极致的心痛。
萧杉沉默着,不为自己辩解——是他的错,他确实无法解释什么。
“我不要你的东西,也不要萧家的东西,我不会插手你公司的事情,不会让父亲和大伯的悲剧重演……你放过我吧。”
萧辰逸哽噎难鸣,按纳不住的郁气直直往头上冲,脸色涨红,好半晌听不到萧杉的回应,他又是一阵无力。
没办法的,他逃不出这些事情,逃不出回忆,只能耗死在杂乱不堪的现实里面。
压抑和疲惫浮动着,圈占了他的情绪。
“哥,”他低低的声音很是沙哑,字与字像是黏糊在了一起:“我挺累的。”
“求你了……放过我吧。”
萧辰逸今天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些字,他极度崩溃的情绪让萧杉猝不及防,手足无措。
萧杉定了定,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试探性的将手搭在萧辰逸毛茸茸的脑袋上,被甩开了也不甚在意,只是无可奈何呼出了口浊气,问:“还打不打?”
“打,当然打。”萧辰逸的双眼无神,木木地盯着一个地方:“死了算了。打死了皆大欢喜。”
“不可以瞎说胡话。”萧杉几乎在那一瞬间就想起了那被药物占满了空间的箱子。他接了杯水给萧辰逸喂下去:“想挨什么?还是抽签?”
“ ”萧辰逸疲累的不想再说一个字。
萧杉微微蹙眉,评估了一下萧辰逸现在的情况,不太认同,但现下他不能再去违逆这孩子的意愿。
别真的一个激动。到时候就要去跟阎王抢人了。
通体棕褐色的 看起来格外骇人,萧辰逸仅仅抬起眼来瞟了一眼就闭眼,沉寂下来一言不发。
……
“够了。”萧杉冷静喊停:“再打要去医院处理了。”
彼时x珠已经连成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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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盛 高启强 ]老来多健忘
高启强老态龙钟地坐在那。
最近高启兰住院,小虎总往医院跑,医生说问题不大,就是上了年纪了,身体多多少少总会不合适。老哥几个商量了一下,就说让小兰多住几天调理调理,强哥那边不用担心,小龙他们都在。
高启强知道妹妹住院了,他拿着手机拨号,手已经抖得不行,像筛糠一样。小龙从他手里连哄带骗得拿过手机。
“强哥,咱不打了哈,小兰睡觉了,睡觉了。”说着他做了个睡觉的手势。
高启强脸上只剩下岁月的呆滞,皱纹纵横以至于分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睡觉了?哦……是了,睡觉了。”
小龙把他搀回卧室,不到半小...
高启强老态龙钟地坐在那。
最近高启兰住院,小虎总往医院跑,医生说问题不大,就是上了年纪了,身体多多少少总会不合适。老哥几个商量了一下,就说让小兰多住几天调理调理,强哥那边不用担心,小龙他们都在。
高启强知道妹妹住院了,他拿着手机拨号,手已经抖得不行,像筛糠一样。小龙从他手里连哄带骗得拿过手机。
“强哥,咱不打了哈,小兰睡觉了,睡觉了。”说着他做了个睡觉的手势。
高启强脸上只剩下岁月的呆滞,皱纹纵横以至于分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睡觉了?哦……是了,睡觉了。”
小龙把他搀回卧室,不到半小时,他又出来了,还是拿着手机在拨号。仿佛是电视剧的午夜档重播似的,小龙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连语气手势都一样。
高启强摆摆手:“不是,我没给小兰打,我给小盛打,我让他回家来,你看这几天家里出的这些事,没有他不行的。”
高启强老糊涂了,他时常神神叨叨地找东西,说他的钱藏在哪,存折藏在哪,老哥几个都知道,高启强有三宝,小盛钱包金手表。
高启强时常把他的存折,金手表摆在桌上,一个个数过去,突然想到小盛不在,接着就开始找小盛,只要一开始找,就会无休无止地找下去。
小龙疲倦的神色忽然闪烁一下,像睡醒。
“强哥,小盛去外地了。”
“去外地了?”
“是啊,你不记得了,还是你把他送走的!他去外地有事,得好几个月才能回来呢!”
高启强回神,想了半天道:“是了,我叫老默跟他去的。”他回头,枯枝一样的手箍住小龙的手臂,眼神忽然变得明亮坚定:“有老默跟着他,我就放心了。”
小龙松口气:“对,没问题的,睡吧,啊。”
白天小虎给小龙打电话,兄弟俩简单说说两边各自的情况,小虎一会儿要回来补补觉,那边有护工在。他问小龙强哥的情况怎么样,小龙白米似的口气:“还那样,吃饭睡觉倒是可以,就是认不清人,还是每天找小盛。”
小虎点点头:“行,记得让他吃药,我先挂了。”
高启强太老了,他已经认不得人了,过去现在也混淆了,像一株生长在密林深处的古老植物,没有记忆,没有感觉,一遍遍地被风吹过来吹过去。沧海桑田,久远到忘记时间。有时候他会获得短暂的清醒,拉着人的手说点现在的事,可是说着说着,就又绕回到“高启盛”了。
“我就该给他买那双球鞋的,中学他上体育课,人家都是球鞋,就他没有,小盛也很乖,没管我要。他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我就说也给他买一双,我去商场看了,挺贵的。那会儿正赶上小兰刚阑尾炎手术出院,钱都花出去了,我就想啊……后来就没给他买那双贵的,我买了另一双便宜的给他,就这样,他也高兴。现在想想,真该给他买下那双球鞋的。”
他坐在摇椅上絮絮叨叨着,春天,阳光和煦,像浅金色的薄纱笼罩着他,如同神话里的人,仿佛不久就会飞走。角落里铃兰花开得很好。
“小盛回来没?”
“没有,他去外地了,你不记得了?”
“哦,去外地了……”
高启强被阳光晒得发困,他双眼朦胧着:“那,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哦……”
他委屈地努起嘴,放下手里的茶杯叹口气:“这个弟弟,我白养他疼他二十几年了,出去半个多月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
“没有,小盛惦记着你呢,他就是太忙了,他明天就回来了!”
高启强依旧不高兴的样子,眼眸沉下去,嘴里喃喃着:“我知道,他就是气我没给他买那双球鞋呢……我知道,他打小就记仇。你跟他说,我明天就给他买那双球鞋,还给他做他最喜欢的猪脚面,让他早点回来。”
这些话小虎听过无数遍了,但心里仍旧不是滋味。
“行,我告诉小盛,让他一早回来就到你这来。”
高启强渐渐笑了。
晚上高启强不睡觉,翻箱倒柜找东西,小龙问他找什么呢,他说找小盛的雨衣,说下雨了,他要去学校接弟弟回家。小龙看一眼窗外,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
“强哥,我去接他。”
“不行的,他看不到我该生气了!”
“小盛都大了,他带着伞呢,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你先睡吧。”
高启强忽然笑了:“他再大也是个孩子,小龙,你别看我们从小没父母,我们小盛也是被我宠大的,下这么大的雨我不去接他谁去接?他淋了雨该感冒了……”
窗外的天空泛着淡淡的肮脏的粉色,雨雾蒸腾起来,诡异的浓雾里雨声像远方离人的呼唤,又像是古老的黑色歌谣。
高启强太老了,他已经忘记了弟弟高启盛已经死去将近五十年了。这五十年的时光里,他一个人不断回望,呼唤。自童年起的那些时光和记忆开始返潮,五十年的岁月,墓碑已经鲜有人去打理,所有与之相关的人事物都像泛黄的老照片,陈旧腐败。渐渐的,高启强开始怀疑,生命里是否真的存在过这样一个人,分享过他的快乐和忧伤,承载过他所有的宠爱,与他共用过同一个灵魂。
他得找到他,否则生命就像一个梦。
那天高启强躺在床上,四周围着很多人,他跟小兰说,我梦到你二哥了,他说要来接我。小兰哭了:“哥,你别说这种话。”
高启强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摸着小兰的脸:“哭什么,我高兴,我高兴着呢。”
晚上他精神变得特别好,打扫了屋子,给妹妹做了饭,那天他突然清醒了,嘱咐妹妹小龙小虎去看看弟弟。
“我是去不了了,你们去吧,记得带上鲜花,小盛最喜欢铃兰。你们替我整理整理,别让人家说,这家人死得没人了,弟弟的墓碑都没人打扫。”
当晚他走了,凌晨两点三十五分确认死亡。
葬礼上有很多铃兰,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