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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螃蟹

代号“破镜”(9)

啊……答应了好久的许憨憨终于上线了……今天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Kiki!你在哪儿?”孔雪儿又惊又喜。

“在你头顶。”

孔雪儿忙向北方看去,一架黑鹰直升机从北方的层峦叠嶂中呼啸而出,正是驻加拿大黑色行动小组“破风”。组长许佳琪在机舱驾驶座上操纵着飞机,一边用一边东北话喊道:“三哥,小羊,开始整活儿!”

“好嘞!”东北人孙芮一拉机舱拉门,拽过一把六管加特林机枪:“尝尝这个吧,老铁们!”加特林机枪开始旋转怒吼起来,每秒钟80发的火力像一条红热的金属长鞭狠狠抽向地面上的国民警卫队。许杨玉琢则拿起一把半自动榴弹发射器,也没太瞄准就向地面嘭嘭嘭的射击,然后打开无线电问道:“大恐龙大...

啊……答应了好久的许憨憨终于上线了……今天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Kiki!你在哪儿?”孔雪儿又惊又喜。

“在你头顶。”

孔雪儿忙向北方看去,一架黑鹰直升机从北方的层峦叠嶂中呼啸而出,正是驻加拿大黑色行动小组“破风”。组长许佳琪在机舱驾驶座上操纵着飞机,一边用一边东北话喊道:“三哥,小羊,开始整活儿!”

“好嘞!”东北人孙芮一拉机舱拉门,拽过一把六管加特林机枪:“尝尝这个吧,老铁们!”加特林机枪开始旋转怒吼起来,每秒钟80发的火力像一条红热的金属长鞭狠狠抽向地面上的国民警卫队。许杨玉琢则拿起一把半自动榴弹发射器,也没太瞄准就向地面嘭嘭嘭的射击,然后打开无线电问道:“大恐龙大恐龙,你在哪儿?”

“小羊小羊,我在别墅里面!”曾可妮兴奋地回应。

“大恐龙?”已经苏醒的喻言疑惑地看向曾可妮,曾可妮哼了一声,理都没理她。

地面上,刚刚击毁两架武装直升机的破风小组的段艺璇扔下一具导弹发射器,又费力的把一具四连装火箭发射器抗在肩上,埋怨道:“Kiki,我长不高怎么想都是你的错!”然后按动扳机,又是连续四发火箭弹射出。

地面上国民警卫队被突如其来的火力炸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一时死伤惨重,活着的人所剩无几无心再战,纷纷夺路而逃。

直升机在空中转了几圈,确定没有了活着的敌人,然后在空地缓缓降落,其余人互相搀扶着从别墅和森林里走出来。大家互相看看,发现虽然人人带伤但一个不少,身上也都没有缺什么零件,不由得喜极而泣。

许佳琪从机舱里跳出来,手插着兜装酷,孔雪儿立刻就扑了过去,死死抱着许佳琪,带着哭腔问道:“Kiki你怎么才来,你再晚点我们就都交代到这儿了。”

“唉唉慢点慢点,嗨,别提了,我们那边刚干完一票,我就带了三个人过来,其余人还在魁北克善后呢,我飞了八百多公里,还得躲着北美防空司令部的相控阵雷达,一路超低空过来的,可累死我了。”

“你这黑鹰不错啊,哪儿搞的?”

“嗨,民用的,低调低调。”

曾可妮摸着飞机上的加特林,感叹道:“可真够低调的。”

“咱们先上飞机,离开这儿再说,飞机上有些医疗器械,小羊给她们治伤。”

直升机缓缓起飞,离开了一片狼藉的战场,没多久,直升机飞到了一个废弃的小型机场降落,破风小组的人对飞机进行简单的维护,加满了油。其余众人来到一栋破楼内简单休息,大家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松弛。

房间内,喻言和安崎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向刘雨昕:“雨昕,你的真实目的我们都知道了,你想借机进入中情局潜伏,但是我受领的任务是把你带回国,现在发生冲突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觉得我还没有暴露,我想试试。”

喻言又看向孔雪儿:“你是从北京来的,你怎么想。”

孔雪儿知道,潜伏进中情局对刘雨昕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这种机会可能十年都未必会有一次。但是,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她,好不容易能把她带回国,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能长相厮守,如果刘雨昕再次转入潜伏状态,还是在危险度极高的敌人心脏,两人此生恐怕再难相见。

刘雨昕转头看向孔雪儿,眼神里好像带着一丝眷恋,又带着一丝坚定。

孔雪儿暗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来之前,上级给了我临机决断权,”她看了一眼刘雨昕,又看向喻言,坚定地说:“我支持刘雨昕。”

喻言盯着孔雪儿的眼睛,仿佛在判断孔雪儿话语的真实性,孔雪儿也毫不避让的和她对视。喻言又看了一眼安崎,安崎点了点头。喻言转头说道:“既然孔雪儿有上级赋予的权力,那我们服从命令。”

孔雪儿偷偷松了口气,这个决定几乎耗尽了她的全部精神,她不敢再看向刘雨昕,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改变主意。

这时谢可寅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她看了一眼喻言,然后说道:“各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她狠声道:“中情局行动处长约翰·麦凯恩让我吃了这么大亏,我想要他的命,所以想请各位帮这个忙,价钱你们随便开。”

曾可妮见状出言嘲讽道:“你当我们是什么?跟你一样的雇佣兵?”

喻言没说话,她和谢可寅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她不得不避嫌,她只能给了孔雪儿一个求助的眼神。

孔雪儿看向大家,所有人也都看向她,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合格的指挥,但是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她。

“你们知道他在什么位置吗?”

谢可寅摇了摇头,“按当初我和他们商量的计划,他们带走刘雨昕之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所以我不知道。”

“我知道,”刘雨昕突然说道,“那个巴顿特工在车上说话的时候,我听见了。不过,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撤走了。”

“可以通过通讯定位,”金子涵提醒道,“只要有一个大致的范围定位就容易一点,但是他凭什么跟我们通话呢?”

“巴顿在我们手里,可是他不会配合我们的,而只要麦凯恩听出来不对就会打草惊蛇。”

“不试试怎么知道,”谢可寅冲门外叫了一声:“把他带进来。”

话音刚落,乃万把一个捆成猪一样的白人特工扔进屋内,一脚把他踢倒在地。正是中情局的巴顿特工。

谢可寅把他嘴里的破布拽出来,巴顿干呕了几声,谢可寅随即对着巴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她啐了一口,狠声道:“说!麦凯恩那个狗娘养的去哪儿了?”

巴顿吐出一口血沫,还带出半颗门牙。他嘿嘿笑道:“怎么,我要是说了,心狠手辣的克洛伊就能饶我一命?”

“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那还是算了吧,我喜欢玩硬的。”他环视一周,看向房间内的中国特工,嘿嘿笑道:“这是美国,你们在美国杀了这么多人,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特别是你,克洛伊,你不过就是个工具而已,你这样的亡命徒我见多了,不过都和我老家伊利诺伊州的玉米一样,一年换一茬,你早晚要下地狱的!”

“看来你要先走一步了!”

“哈哈哈哈,那我在地狱等你!”

谢可寅恼羞成怒,又是一顿暴打,巴顿被打的佝偻在地,像一条垂死的虾米。谢可寅拿出卫星电话,怒道:“跟你的老板通话!”

巴顿被打的喘不上气,但还在惨笑:“咳咳,克洛伊,我诚恳地建议你采取一些‘专业的手段’来对付一个中情局的优秀特工,否则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专业素质,说真的,黑手党拷问人都不像你这样简单粗暴了……”

“电话你打不打?”

“哈哈哈,想让我骗我的长官落入你们的陷阱,你做梦!没有我,我看你怎么定位我的长官!”

“哦,是吗?”谢可寅取下耳麦,把对讲机的声音公放,“小猫,巴顿特工的声音素材采集够了吗?”

“够了老大,声音采集完成,正在编译变声软件……变声软件编译完成,试音,试音……长官,我是巴顿特工,我是巴顿特工,刘雨昕在我手上,我需要马上跟您汇合,我需要马上跟您汇合……”

巴顿目瞪口呆的听到对讲机传来的正是自己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又被这个奸诈的女人套路了。

“你这个狡猾的婊子!”巴顿怒吼道,脸都扭曲了。

“这个,才叫‘专业的手段’,巴顿特工,你学到了吗?”

话音未落,谢可寅一枪打爆了巴顿的脑袋,红白的脑浆喷了一墙。

球场在逃金色飞贼

囹圄chapter6 ‖ 喻妮 偿还

沙发 浴缸√ 

轻微程度但因为不了解而中途放弃的sm√ 

听说很多人想看angry sex  我觉得我写得很一般 水平低下 只有少许的细节还算是能看 大概就是互怼的日常√ 


久等了,这次真的是芋泥正儿八经爆炒,不欺骗芋泥玩家了。不敢再搞些有的没的(雪子语气),谁1谁0自己看。 


害,我在想大家总是看我开车会不会觉得厌烦

_(:з」∠)_如果是第一次点开,从第一章开始看的家人,我建议不要太快地一次性看完😭,篇幅也蛮长的,看一章可以缓一阵子再看下...

沙发 浴缸√ 

轻微程度但因为不了解而中途放弃的sm√ 

听说很多人想看angry sex  我觉得我写得很一般 水平低下 只有少许的细节还算是能看 大概就是互怼的日常√ 

 

久等了,这次真的是芋泥正儿八经爆炒,不欺骗芋泥玩家了。不敢再搞些有的没的(雪子语气),谁1谁0自己看。 

 

害,我在想大家总是看我开车会不会觉得厌烦

_(:з」∠)_如果是第一次点开,从第一章开始看的家人,我建议不要太快地一次性看完😭,篇幅也蛮长的,看一章可以缓一阵子再看下一章、这样,不然感觉真的会审美疲劳。奇怪的杏欲消失了,如果不想像我一样大脑萎缩的话……sad 

 

写车十分容易用力过猛,至今为止没被骂真是奇迹……没有,其实主要是想问大家觉得代入感还ok吗,点梗或者提些意见什么的我都fine。我真是啰啰嗦嗦的。






斯威尼

[羿昶]阳台归宅部

-胡杨视角的羿昶

-和上篇同一个故事线http://heerbei.lofter.com/post/20bc5b_12e08ec3f


正对我房间的阳台是我初中时期的噩梦。

对于一个处在怕生阶段的小孩来说,自来熟的高中生是很让人头疼的物种,尤其当他们铺天盖地地,挤在邻居家的阳台里。

我对这群高中生过于安逸自由的迷惑,直到我本人成为高中生才解开,在场的所有人,都具有过于高超的翻墙技巧,以至于在每一个大课间,都能大摇大摆地在对面的阳台挥着手逼着我喊“哥”。

汶翰哥也时常是其中的一员,并且他用报刊亭的漫画贿赂我,好让阿姨不冲去隔壁家揪他耳朵。我只对会在夏天分我冰棍的何昶希抱有...

-胡杨视角的羿昶

-和上篇同一个故事线http://heerbei.lofter.com/post/20bc5b_12e08ec3f

 

正对我房间的阳台是我初中时期的噩梦。

对于一个处在怕生阶段的小孩来说,自来熟的高中生是很让人头疼的物种,尤其当他们铺天盖地地,挤在邻居家的阳台里。

我对这群高中生过于安逸自由的迷惑,直到我本人成为高中生才解开,在场的所有人,都具有过于高超的翻墙技巧,以至于在每一个大课间,都能大摇大摆地在对面的阳台挥着手逼着我喊“哥”。

汶翰哥也时常是其中的一员,并且他用报刊亭的漫画贿赂我,好让阿姨不冲去隔壁家揪他耳朵。我只对会在夏天分我冰棍的何昶希抱有一丝好感,而联想到他是给这群魔王提供作恶空间的始作俑者,这份橘子冰沙味的感谢就变了味。

我倒是不讨厌他们,我每一位性格迥异的哥哥,都是丰富无聊初中生书架的精彩故事书,这些故事现在想来还能津津乐道,是长假聚会的极好下酒菜。

唯独有一个故事,被大家不约而同地高高挂起,从未提及,只在酒过三巡含糊的嘟囔里,和我面前的罐装可乐一起,不痛不痒地冒泡。

这不是一个适于消遣的故事,大家远比两位主人公要有这份自觉。他们像一群默契配合的老兵,略过言语的交流便一同察觉了地下的闷雷,我这个生涩的新兵会加入发现者的队列,显然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我一直是阳台归宅部的忠实观察员。

没有成为参与者,除了年龄导致的学部局限,更多的还是出于这群哥哥的迷之良心作祟,以至于初中三年我目睹了他们所有违规违纪行为,却一直是三好学生。

初中部的教学楼挨着高中部,每次游神发呆都冷不丁和罚站的几位对上视线,汶翰哥机灵能逃过罚站,施展和嘉羿这样耍小聪明到上失信名单和脑子不太灵光的往往站岗一上午。嘉羿有千百个理由被他的暴躁班主任拎去走廊,忘写作业是家常便饭,晚自习肚子饿会溜去厕所叫外卖,下了课也叫上兄弟见缝插针翻墙去游戏厅,我时常怀疑他会被班主任老王立刻扫地出门。

最过分的一次在入学第一个冬天,那时候他还叫黄嘉新,大课间偷溜爬上院里的柚子树对新结的果子下毒手,被轮到扫除的我围观了全程。带操回来的老王铁青着脸把憋笑都藏不住牙的黄嘉新赶去走廊罚站,早就习以为常的问题少年毫不拖泥带水地抱着胜利果实立正站好,完了一本正经地研究如何剥皮开动。

何昶希的班正巧下操回来,黄嘉新看见他在楼下立马无视周遭的老师,趴在栏杆上把柚子高举过头顶:“何昶希!我摘到柚子了!”满眼胜利的火光,用得意到恨不得全世界都来夸夸他的调子。

搞不清状况的何昶希只能瞪着眼看他,像被主人出了大难题的猫,不知为何他向来不擅长处理嘉羿横冲直撞奔过来的巨大热情,好在嘉羿是一个自顾自到不需要特地替他准备台阶下的人,正在兴头上的他遭老王一记白眼后不敢放肆,不出声夸张地用口型告诉好朋友“下课见”,仿佛以此就能让这个全校公开的约会多一丝隐蔽性。

说到这里我想感慨一番视觉记忆的玄妙,我忘了何昶希和姚弛路过我窗前时对我说了什么,而何昶希红透的耳根和雀跃到发梢的开心,我却记得格外清楚。

那天午休,笨手笨脚地折腾了一上午柚子的两个人煞有其事地把我逮住,邀请我品尝丰收的喜悦。料到他们没安好心,我自然把这个机会让给汶翰哥。事件的结果便是险些被酸掉牙的李汶翰,在午休课间把小学生式恶作剧的两个人来回揍了一顿。

人在经历的过程中总是缺乏自觉,事后回想起来,也许从那时起,故事就已经不疾不徐地开始了。

 

嘉羿的惹是生非体质衍生在我们校园生活的方方面面。睡前我窝在床上看的侦探漫画恰好到了最诡异的恐怖情节,窗外接连不断稀稀疏疏的声音让我不由爬下床想一探究竟,隔壁何家人有规律作息向来安静的很早,这个点还在搞小动作的怎么想也只有住我对面的何昶希。

快速破解完嫌疑人,聪明如我自然也猜到了同伙。汶翰哥暴躁打游戏的声音二楼都听得见,那么外头的就是嘉羿没错了。这番好戏我绝对不能错过。

我眼看着嘉羿支撑何昶希翻进他家不高的围栏,随后三下五除二地凭一己之力翻上栏杆再跳跃式落地,连我这个暗中观察的人都想吐槽这一系列动作的耍帅嫌疑,我对高中男生的装逼行为嗤之以鼻,不过嘉羿是个永远不会让人失望的开心果,等他落地刚过几秒,就听见他用整个居民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喊:“天哪!我裤子破了!”

我极力克制自己的笑声,万幸何昶希笑得比我更大声。如此一来他们的计划就泡汤了,何家的客厅随即亮起灯,保姆一脸惊恐地探出来问怎么回事。

听觉优秀的何昶希对着我的房间茫然地问话:“杨杨也在?”听了这话的嘉羿对着我大吼:“看什么看!小孩子就赶紧睡觉!”

我再次声明,他只比我大一岁,我们不过差两级。

白费功夫的两个人好歹算是上了楼,何昶希的眼角还挂着大笑后的红晕,他用极其诚恳的语气,轻飘飘地在夏天刚凉透的空气里对我说:“杨杨,该睡觉了。”

我印象里的何昶希和嘉羿,音量总是很互补的,我甚至怀疑把他两说话的音轨对到一起,音量条能完美补上。

 

嘉羿是何昶希阳台的常客,比起进房间就扑向全套顶配游戏设备的其他人不同,嘉羿的活动范围广泛又难以捉摸。有段时间我最苦恼的事情,就是黄嘉新总是要趴在对面的阳台上故作正经地监督我写作业,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并没有被任何人制止,反倒是何昶希乐呵呵地加入其中。

一到夏天何昶希家的冰棍储备就很充足,橙子味的碎碎冰他只吃圆头的那一半,另一半往往是嘉羿或者我的,偶尔会被汶翰哥抢走。

在所有人被热到懒洋洋的下午,嘉羿把自己关在空调房里也不忘了拉开窗帘监督我写作业,那周的数学题都是苦战,我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想分给对面闲得发神经的高中生。等解决完数学天色暗了一半,我一抬头就对上黄嘉新打着哈欠喊饿,旁边的何昶希笑嘻嘻地把只剩一半的冰递到他手里,拉着输了一整天开始叫苦连天的施展下楼去了。

我不知该如何确切形容当时嘉羿的眼神,那样的眼神我只在被我当场抓包看A片的大学室友脸上看到过,带着猝不及防被戳破的尴尬,尔后又换上故作的坦然。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以至于我有些好奇其中的原因。

那半根化成糖水的橘子冰,到底是进了饿鬼的肚子。

 

之后我便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尽管这道问题的结论直到我经历了更为丰富的大学生才被写上。

周末我得闲就爱赖在何昶希的卧室里,这对一个不爱出门的阿宅来说,是最舒心的移动距离。何昶希的半张床都是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玩偶抱枕,和床上堆满膈人漫画书的我形成鲜明对比,以至于我很憧憬这张床,总要借着小弟的身份躺上去赖一会儿,有时还滞留到第二天。

何昶希对此没有任何介怀,而且就我所知喜欢借宿的人可不止我一个,除了曾经尝试和他躺到半夜,相互掐架到打下床的汶翰哥。

我窝在何昶希的床上专心地逗弄他新买的趴趴狗,嘉羿和他挤在一张小沙发里吃冰。

何昶希做什么都一副雀跃的开心样子,把碎冰乐完整地分成两半以后,喜上眉梢地把另一半分给嘉羿,像一只率先享用完鱼罐头而心满意足的猫。

嘉羿懒散地叼着冰倚在沙发上,他不笑的样子才是最对得起那张帅脸的深沉。我想和何昶希分一杯羹,而盯着他把开口嘬扁,我逐渐打消了念头,他好像一只对着营养剂大发食欲的金吉拉,顽固地用舌头舔舐窄小的开口。抢食似乎是不太道德的。

得出这个答案的同时我捕捉到黄嘉新的目光,那种眼神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是未知情绪,时至今日我大概能给出解答,那是提防抢食的威胁。即便当时的我毫无误入狩猎场的自觉,初中生的贫瘠阅历只能从中读出几分警告的意思,并且还找不到理由。

盯着何昶希吃冰也能划入特权范围这件事,只想着嘴馋的初中生自然是想不到的。

一到傍晚精力充沛的年轻人都昏昏沉沉,何昶希写完作业窝在我肩头上分享柯南。我一度怀疑何昶希患有肢体接触依存症,不论是谁他都热衷搂搂抱抱,他坐黄嘉新的后座回家还会被路边眼拙的阿姨当做情侣。他顶着贝雷帽穿蓝色丝质衬衫靠在黄嘉新背上睡觉的样子,用我同班女生混乱的彩虹屁来形容就是:“根本就是该放进省博物馆珍藏的俄罗斯人偶!”

我没忍心告诉她之前我坐公交靠在何昶希身上睡着,流了那件衬衫一肩头的口水。对于这场重大事故何昶希却没有追究,仔细想来常年的相处里我还真没撞上他生气的时候。

看书久了就会睡着是这群人的通病,何昶希没等到这章的犯人登场就先进入梦乡。施展沉迷完游戏惊呼已经是十点,撒泼打滚地求收留,何昶希迷迷糊糊地答应,罢了又改了主意,搂着我软绵绵地说:“嗯——我今天要和杨杨睡。”

“得令,那胡春杨的床就归我了,兄弟们,告辞!”施展不等我同意就冲出房门,我只得为我满床的漫画书默哀,这个破坏大王睡觉没有分寸,我希望他落得两败俱伤被膈死。

无家可归的人还有黄嘉新,何昶希提议他去找李汶翰收留却被一口拒绝:“我才不要,他之前凌晨三点输游戏气得蹦上床打滚,差点没把我压死。”

“那……”何昶希困得睁不开眼睛,瓮声瓮气道:“那你睡沙发。”

“胡春杨你这个死宅!漫画书我给你丢阳台了!”大喇叭施展在对头不由分说地往阳台上倒垃圾似的扔出了我所有的jump,气得我一个激灵百米冲刺回我的老巢。被我大幅度动作吵醒的何昶希一脸茫然,黄嘉新一笑露八颗牙齿:“今晚我有着落了。”

我无心分辨当时诡异的气场,毕竟对面我的所有精神食粮正在遭受残暴的虐待。等我收拾完施展把他丢出房间,围观了全程地黄嘉新笑得没心没肺地跟我说晚安,样子就和当初摘到柚子一样得意,他实在是一个藏不住情绪的傻大个。

后来想来,他所得意的,比起抢走了我的半张床,更像是抢走了今晚的何昶希。

 

故事并没能像本格热血漫一样事事顺心。在我因为学业暂时卸任观察员的日子里,事情竟往猜想不到的方向偏航了。

高一的暑假我依旧在和李汶翰为了家族旅行僵持不下,我对他硬要去穿越沙漠的要求很是头疼,我提议把这个机会让给其他人,都被一口拒绝。可汶翰哥很坚持,甚至我躲进何昶希的房间也要追进来继续企图说服我。

“那,让给小新吧。”氛围突然有些许尴尬,一时间连我的心里都有些纳闷和慌张。还好施展向来读不懂空气,从游戏世界的打打杀杀抽空出来嚎了一嗓子:“这位可约不到,忙着甜蜜二人世界呢。”

“小新谈恋爱了?”这其实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光是初中部喜欢他的女生我都听说了一长串名单,可我心里的遗憾毫无来由地胀满了,这种奇怪的失落大概是出于一个弟弟本能的依赖感,我这才明白,我不止需要一个哥哥。

日后我见到过那位漂亮的学姐,但没能圆滑地学周围人吊儿郎当的样子嬉笑着叫她一声“嫂子”,我很清楚她在这段故事里的身份是无辜的,可是不知情才会在无形中伤人最深。

大学以后我有检讨自己过于依赖舒适圈的行为,一个人想要永远地维持一张关系网的密度,显然是不可能的,大家都在变,没有人有义务为谁停下来。我的哥哥们和我,有着无法逾越的年龄鸿沟,注定会加快步伐先走一步。

阳台归宅部并没有因为一个恋爱人士的退部就面临解散危机,黄嘉新的位置总恰好地被大家分担完毕。管栎和李汶翰升上了高三,说话多了几分老一辈的做派,何昶希在冷天企图一人独占一整根碎碎冰的行为往往被管栎严厉制止,尖头的另一半会被贴心的他义不容辞地抢走。施展带不动何昶希的菜鸡技术就把他丢给李汶翰,结局往往是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无视游戏扭打成一团。

何昶希不知为何就爱上了家族旅行,天南地北他要拉着李汶翰飞个遍,汶翰哥一缺席就会收到图片轰炸,导致两个人隔着时差语音对骂半个小时。他不怎么在大群分享照片,以至于大群里只看得见汶翰哥没头没尾的控诉,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日子看起来没什么改变,后来我发现这份平静不过是特供给我这个小弟的假象,他们在这方面也过分拥有正义感,不愿意把真相暴露给我看。

而我比他们所想的要更聪明。

 

大面积退部终究还是来了,我升上高一的事还来不及收获多少祝福,李汶翰和管栎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就到了。

我想当然的以为在杭州混惯了的恶霸们即便长大也要继续赖在这片区的大街小巷,但其实从看见汶翰哥的雅思单词本起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管栎选择去了北京,汶翰哥则是美国。

散伙饭吃得不算尽心,我被勒令只准碰可乐,他们几个从二十度的酒喝到三十度,到了最后纷纷醉到不可收拾。我一边担心该如何把这群醉鬼带回家,一边忙不迭给旁边的何昶希递纸巾。

他不大爱哭,可一哭起来就很难缠。我上次见他哭还是初三我跟他挤一张床,被睡死的他搂得险些窒息,冷不丁就有眼泪流在我的脖子上,我怀疑他做了噩梦,可安抚并没有得到回应。原来他哭的时候,耳朵也会发红。

他发起酒疯的样子实在很值得录像,汶翰哥被他纠过去挠得两手指甲印,向来暴脾气的人却不反击,只语气极差地勒令他停止这种行为:“别哭了!丑死了!”

“你才丑,你最丑!”

“那你美,你最美行了吗,快点给我放手!”

“你去什么美国啊,你高二英语50分的卷子还是我给你签的名。”

“你有完没完,我认真起来这都不是事好不好,雅思7.5谢谢。”

被噎住的何昶希只能继续抽抽搭搭地抖汶翰哥当年做的那些破事,汶翰哥一声不响地听完以后自恋升华:“行了,知道你没我不行。”“滚。”

黄嘉新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围观这场闹剧,我这才想起来他酒精过敏,是全场唯二清醒的人。他的眼神黏在何昶希通红的脸上,让我想起他们高一爱泡游戏厅的时期,何昶希忙活了一个下午也一无所获,黄嘉新用同样拿他没办法的眼神替他抓老机子里的娃娃,那个丑娃娃现在还被摆在何昶希的床头,他不拉窗帘睡午觉的夏天,我经常看到。

凌晨饭馆开始清场,黄嘉新自觉地帮忙扶一群醉鬼回家,被搂进怀里的何昶希顿时停止了嘟嘟囔囔的醉话,他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爱,通红着脸还睁不开眼睛,像刚睡醒的婴儿。

其他人的酒量不像何昶希那么差,我扶着汶翰哥还能腾出耳朵偷听两人在后头的对话。

“你这个月就要走吗?”

“嗯。”

“…学姐怎么办?”

“哈,到时候再说吧,转学又不是见不到面,她大学也在杭州。”

“那就好。”

另一个爆炸新闻冷不丁地炸开,我第一次如此厌恶弟弟这个身份,所有人的关爱和偏心会让残酷的真相显得更难以接受,我十分委屈,甚至想转过头去问小新:

“那我们怎么办?”

 

我一下子失去了三个哥哥。

黄嘉新在他们高三的新学期,正式在另一个学校里,变成了现在的嘉羿。他的妈妈改嫁给了不错的人家,只是离这片小区远了点。和学姐一年多的恋爱不幸夭折,我不清楚那之后这个位置是否还有别人来过。

高一以后我便常被何昶希拉去班里做客,文科班的高考氛围不十分浓厚,他听我一本正经地吐槽完同班的情侣总是笑到趴在桌上:“小新之前也是这样,很夸张的,他为了接学姐还换了有靠背的后座,土死了。”

我发现他提到小新的频率变高了,这是想念还是释怀,我想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其中的成分。我也明白了自己是他仅剩的撒娇对象,也许在之前的几年,汶翰哥还有管栎和我担当了一样的角色。我不介意接下这份差事。

我先是置身事外,随后又参与其中。原来现实中的故事不会都有结尾,它也许是逐渐地分崩离析,尔后永远余韵犹存。

他和嘉羿在大群里偶尔会对着一个不知道由谁抛出的话题聊天,而这两人奇妙地从未提及自己的境况。汶翰哥刚到美国就在群里倒了一个月苦水,抱怨完物价又抱怨饭菜难吃到令人发指。管栎还是最靠谱的那个,他一个人在北京也报喜不报忧,只会对何昶希几句刻意的挖苦发发脾气。

我从何昶希那里听到了许多小新的事迹,而现实中的嘉羿却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没了他的课间操总是很无聊,老王成了我的班主任,在这个乖孩子占大头的班里没有了对手,乐呵地每天在园里浇花。

入冬以后我和何昶希去食堂路过柚子树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然后默契地相视大笑。黄嘉新是我们校园生涯的宝贵记忆,除了李汶翰,很难找到第三个能如此为非作歹的人。

我们彼此有了特定的句型,像是:“新来的师傅烧的狮子头实在是太难吃了,小新知道他最爱的食堂师傅走了一定会哇哇大哭的。”

“老王今天又拿小新当反面教材,他说他是唯一一个被他罚站了总计五十三小时的学生,他记得也太清楚了吧。”

“我要是教过小新,肯定也一辈子忘不了他。”

何昶希听完这话又笑得仰过头去,我向来不明白他的低笑点,他顿了顿说:“遇见过他的人,都会一辈子忘不了吧。”

高一的我已经比以往圆滑,我知道这个时候该做的,就是一言不发地把新买好的甜点塞进他嘴里,我很怕他哭。

 

何昶希一年哭不了几次,只是长假聚会是他发酒疯大哭的高发期。

他高考完立刻开启了环球旅行,把苦大仇深闷头和物理化奋斗的我抛之脑后。随后等李汶翰和管栎都回来,阳台归宅部总算得以重新运转。

汶翰哥晒得比之前黑,管栎却白了几个度,何昶希说这是雾霾养人,被管栎一记白眼吓得住了嘴。总算解放的施展大喊着“不管有没有大学上,我要先把一年份的游戏玩回来!”被过来人李汶翰拉去思想教育,警告他小心落得复读的下场。

汶翰哥正经的时间变长了,没话聊的时候他就拉着何昶希分析大学专业,并督促他快快决定不能随便。“你学分都拿了吗就教育我?”“你这是在侮辱我你知道吗,我可是拿了奖学金的国家栋梁。”

“你小心跟黄嘉新一样当体育生,不,你这个小身板,体育生都不收你。”“别叨了别叨了,叨杨杨吧,杨杨还没高考呢。”我一听这话,立马抱着我的作业本落荒而逃。

聚会那天嘉羿当然没有缺席,他和我一样坐在可乐席里看这群人相互发着酒疯。他的情绪实在是好猜,目光在包厢里乱晃完就回到被灌得趴在桌上睡着的何昶希身上,施展钻过去挠他痒痒激他醒来,嘉羿的脸色就变得不大好看。

这两人之间就像隔着一道玻璃门,各自的心火燃得孤芳自赏,却总蔓延不成燎原之火。

我曾经和其他人一样持有相同态度,一致认为这不是旁人该干涉的私事,而读者向来是不讲道理的,我开始急不可耐地希望故事拥有结局,又怕那不是我期待的圆满。

 

总之我是彻底被丢下了,即便写完作业,我抬头也只看得到何昶希房间深蓝色的窗帘。

他也去了北京,时不时寄些麻烦的东西回来,像是同班男生疯抢的aj,还有最新的游戏机。我的制止也是无效的,汶翰哥甚至也摩拳擦掌企图加入这种无意义的行为,被我挂断语音拒绝了。

我一心想赶上他们,最终也考上了北京的大学。

得知消息的何昶希立刻给我买了去北京的机票,甚至没有询问过我任何意见,导致我在头等舱里和商业成功人士坐隔壁,像一个犯事的小学生。

我们约在饭馆聚,何昶希开心地冲过来抱我,宣布今晚他要把我带回家,汶翰哥举手表示想省这份宾馆钱,自然也被一口答应。嘉羿还是喝罐装可乐,并把我抓过去陪他续杯到十点。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是若即若离,目光在隔了半桌的距离里拉扯。汶翰哥看不下去,没眼见地道破真相:“怎么着你们两是都没约过吗,生得和面试一样。”

“你别瞎扯,”何昶希把新夹的烤鸭塞进他嘴里:“都忙罢了。”

我可不信,大家都不信。

晚餐完毕大家起来随意走动,何昶希晃晃悠悠地坐在嘉羿旁边睡觉,他还是老样子,一喝醉就只想睡觉。嘉羿看他半张脸磕在木头椅子上便看不下去,把人揽过来让他躺在腿上。何昶希明显有所挣扎,嘉羿又是吊儿郎当的样子:“醒了吗你就乱动,睡觉!”

之后何昶希喊着我的名字说想吐,我来不及搭手他就被嘉羿扭头按去了厕所。他的情绪也很好猜,又是烧红了耳朵雀跃到了发梢。

打车回家的路上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路,靠在我的肩膀上挂几滴眼泪。我见过几次世面对此早已习惯,默不作声地示意前座的李汶翰拿抽纸给他。

他好像是忘了自己身处何处,接到不知道是谁的电话以后呜咽几声又笑了起来:“我挺开心的…真的…嗯,我觉得开心不是很难的事情,像今天我看到他了…就单纯地,很开心了。”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男人,李汶翰转过头和我不露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我突然意识到,我这个新兵被划入预备军了。

迫不及待地等着结局的不止我一个。

 

我们抢占了何昶希的客房,并在第二天他留下微信消息出门以后,打了电话给嘉羿。我不清楚这种插手是否得当,要是何昶希真的遇到了合适的对象,我们似乎是没有权利阻止他选择别人的,还好汶翰哥远比我要行动派。我也不明白他哪能那么神通广大,立刻查出了何昶希当天的所有行程。

“没有什么瞒得过我美国高材生。”对于这个装逼行为我鼓掌以示鼓励。

当晚是我第一次进夜店,被光怪陆离的夜生活搞得晕头转向。汶翰哥老道地跟开台的胖大哥说把帐全部记在嘉羿的头上,然后命令我只准喝橙汁,不一会就跑得没了影。我忘了,他做什么都风风火火三分钟热度,等会他应该会和打碟小哥抢碟打。

而我作为一个优秀的观察员,不费多少功夫就发现了何昶希的所在。

和他作伴的男人看起来比他要年长一些,和嘉羿这种学院派帅哥大相径庭,带着眼镜一股知性气息。他爱肢体接触的毛病对着这个男人也照犯,他们聊天时相互搂着脖子,就要突破擦枪走火的安全距离。

黑暗里嘉羿眼里的火光燃得格外旺盛,我抱着满满一杯橙汁幸灾乐祸地等待接下来的好戏。拖沓了六年的大长篇总算要迎来我期待的结局,作为忠实观众,我的位置显然是上上座。

嘉羿的忍耐在另一个男人靠过来以后突破了临界值,那个更年轻的小伙子显然对何昶希极为垂涎,话不到几句就拉着他要往自己的卡座带,还不着痕迹地搂上了他的腰。

而他的男友则对此不加干涉,摇着酒杯窝在卡座里看好戏。嘉羿握着拳头想要胖揍他一顿又抽不出功夫。他冷着脸把何昶希抢过来的举动连我都吓了一跳,我只在运动会上见过他这副拼命的样子,那次他隔壁班的家伙把何昶希撞进了医务室,黄嘉新一脸想无视规则揍人的表情瞪着隔壁赛道的对手跑完了全程。

我看见何昶希一脸害怕地叫他“小新”,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

在夜店的强音浪里我总算捕捉到了嘉羿发脾气的训斥,这六年里,我还从来没看他两吵过架:“你不准找这样的人。”面对何昶希的沉默,他再次强调:“我不准你找别人。”

“不准,你听见没有,就是不准。”

嘉羿也是个行动派,他不给何昶希任何作答的机会就把人拦腰挟持进怀里带走,颇有当年他为非作歹的架势。之后的故事我就无法围观了,汶翰哥叮嘱我看好他们的财产安全。

 

等汶翰哥回来,我不知该跟他从何说起。这个故事拉锯了这么长时间,我摸不清我知道了多少,其他部员又知道多少,而对于故事的内核,我们似乎谁都没能有幸知晓。那么作为这场保密战的新编入人员,我至少称职地完成了任务。

我总算追上他们了。


曾是惊鸿照影来

红玫瑰与白玫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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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看着韩沐伯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夜晚下灯光的缘故吧,不甚清晰,看起来似乎还是好多年前的那样,约在路口相见的两个人,难免有人先到有人后到,先到的那个人就会捡一个路灯下站着,也不焦急免得还在路上的那个着急。赶来的那人总会笑着,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多年前的称呼就这样脱口而出,“沐沐~”

“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韩沐伯愣了一下也笑了,插着手往前走了几步,“连我妈都在我强烈要求下不这么叫我了,只有你,屡教不改。”

“总得让我拥有点什么特别的吧。”肖战也笑了,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韩沐伯,“不知怎么得,现在总是喜欢喝这个牌子的水。”

“当年我们第一次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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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看着韩沐伯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夜晚下灯光的缘故吧,不甚清晰,看起来似乎还是好多年前的那样,约在路口相见的两个人,难免有人先到有人后到,先到的那个人就会捡一个路灯下站着,也不焦急免得还在路上的那个着急。赶来的那人总会笑着,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多年前的称呼就这样脱口而出,“沐沐~”

“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韩沐伯愣了一下也笑了,插着手往前走了几步,“连我妈都在我强烈要求下不这么叫我了,只有你,屡教不改。”

“总得让我拥有点什么特别的吧。”肖战也笑了,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韩沐伯,“不知怎么得,现在总是喜欢喝这个牌子的水。”

“当年我们第一次搬家,超市活动,我们买了一堆,后来也就都买这个牌子了。”韩沐伯拿着水转了转,“肖战,我们走走吧。”

 

“凡凡,不好好吃饭,趴在后面干什么呢。”伍嘉成回头拍着郭子凡的肩膀。

“他们,明明看起来很相配呀。”郭子凡看着慢慢走远的两人并肩的背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也跟着一起走远,橘色的路灯下把一切莫名的染上了暖色,偶尔路过的车灯闪过,忽闪的影子如同风中摇摆的水草。

 

“像不像之前,我们都没有什么钱,每次晚上人家都去什么饭店咖啡馆约会,我俩就这么一圈一圈的在校园里散步。”肖战的心情看起来不错,胳膊都不由自主的甩了起来。

“肖战,我们回不去了。”韩沐伯打断了肖战的回忆,“这是我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

肖战低头走了很久才重新抬起头,“就这样吗?都不给我留点余地,比如说还能再怎么努力一下之类的。”

“战战,”韩沐伯也用回很久之前的称呼,“你看,当年的事情……”

“韩沐伯,”肖战抬起头,“当年的事,是不是终究翻不过,你怎么就,就这么……”

“看不开?”韩沐伯也抬起了头,“我只是不愿意放任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理智一点想想,就算现在我们重新在一起了又能怎样?一起住的房子再不能被称之为家,因为家本应是能让人放下所有防备的地方,但我做不到了,我做不到相信你,更不知道何时你会再次跟公义站在不同的持方。而你,又能容忍我的怀疑多久?”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韩沐伯,你就没有错过,你就没有动摇过吗?”不甚明亮的灯光让肖战看不清韩沐伯的表情,只能继续说下去,“凭什么,我连一次改过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适时止损,”韩沐伯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一件事结局注定失败,我们,都已经不是有着大把时光可挥霍的年纪了。”

“你说这么多,只是给自己找理由而已,”肖战挑挑眉,本是多情的桃花眼生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就是你根本就还对我余情未了,否则,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对我没感觉了,怎么,说不出口吗?”

“说得出口,”韩沐伯望着肖战,“我从来都说得出口,战战,我爱过你,直到现在我都不敢说我彻底放下了你。”

“那你为什么……”肖战上前一步抓住了韩沐伯的手臂。

“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后怕吗?”韩沐伯退后一步,躲开了肖战的手,“做了多少次噩梦,梦见当时的我没有及时发现,或者我们没能再找出新证据,十几个被毁掉的生活,因为我,他们甚至连让凶手收到应有惩罚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什么,因为我对你的感情蒙蔽了我的眼睛、阻塞了我的耳朵,对一切那么显而易见的事实视而不见。”

“沐沐,”肖战空在中途的手握了拳头,“你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会信我不会再做同样的事。”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原因,”韩沐伯对着肖战举起了右手,“这只手,在与你重逢之后,拿起手术刀会抖,这就是你对我的影响力,不论是因为后怕还是自感责任深重。”

“韩沐伯,对不起,”肖战望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曾经自己最喜欢把玩的手,“我知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但这一次是因为,我真的没想到,那件事会对你冲击这么大。”

“是我过分纠结了,别想太多,”韩沐伯把右手抄回口袋,无视肖战的摇头一路说下去,“我听说了你这几年的事,做得挺不错的,而且这次来我们UDI也算是半义务劳动了,很谢谢你,真的。所以你看,没有彼此,我们也能活得很好,不是吗?既然这样,我们也都该向前看了。”

“不要,”肖战上前一步抱住了韩沐伯,“我回来,不是让你觉得没有我也能过得很好的,不是让你跟别人开始的,不是。”

“肖战,”韩沐伯的手继续插在口袋里,虽然颈侧感到了微微的湿润但依旧没有动,“放下吧,放下我,也放过你自己。”

“等你能放下我,也放过你自己的时候,”肖战抬起头,只有微红的眼眶显示着刚刚的失态,“韩沐伯,毕竟这么多年,我还是了解你的,医者不自医说的就是你。好,那你现在就当我是普通同事,看我能不能通过你的信任考验。如果我通过了,而你对我的感觉还没有变,我们之间的问题就解决了,对不对。”

“肖战,你何苦。”

“韩法医,明天见,”肖战退后了半步,保持着不熟悉人的礼貌距离,“作为一个普通同事跟你说的。”

 

周锐跟着图示动作卖力的运动着,身边慢慢的走过来一个人,想起之前的案情汇报,惊得他差点撂下东西走人,再看看岳明辉,居然趴在拳击台上跟人聊起来了,默默安慰了一下自己说不定就是来推销的私人教练,也就安心跟人聊起来。

“记下来,明天带健身房员工还有拍到出入人员的照片让周锐指认一下。”谷嘉诚连忙保存音频,“可以呀,一去就有人上前搭话了。”

“那是,卜凡和木子洋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郭子凡往嘴里扔着零食,“岳法医要是走在外面还好,健身房衣服一脱、花臂一露,估计也没有多少人敢上去搭话。”

“他们还在聊天呢?”谷嘉诚盯着电脑上实时传来的图片,“卜凡他们已经把那人的照片拍下来了,子凡,传回总部看人脸识别有没有结果。”

“嗯,正在。”郭子凡点点头,“有点小案底,聚众斗殴之类的,都不算太……,老谷,看,下面他的保释人。”

“估计有料,通知兄弟们,先盯他两天,以免打草惊蛇。”谷嘉诚点点头,“不过这个案子的话还不能下定论,再盯盯看。”

“收到。”

 

警方这边的案情进展自然不会通报给不相干的人士,岳明辉和周锐这边还是天天不懈怠的往健身房跑,对于向来喜欢维持静态的周锐来说,效果简直不要太明显,按照岳明辉的描述那就是本来长相就有点偏女气,一瘦下来简直雌雄莫辨了。

“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周锐听到岳明辉的打趣顿时不爽了,抓着抱枕就要追打上去。

“就是就是,”韩沐伯拿着保温杯在一边看笑话,“明明减肥前UDI大喇叭,减肥后UDI一枝花好吧。”

“老韩。”周锐一个回手,抱枕脱手而出,直直飞向门口,走在前面的秦子墨罕见的没有躲闪,直接抱住,“幸好幸好,砸了我没关系,砸了奋哥手里的下午茶就亏大了。”

“秦奋。”韩沐伯上前走了几步,接过秦奋手里的袋子,“今天怎么有空?”

“正好跟客户约在外面,还送了些点心,”秦奋欢欢喜喜的把袋子交手给韩沐伯,“怎么了,一进门就听见你们在说什么花?”

“喇叭花。”靖佩瑶站起来去帮忙,顺便把自己的椅子踢到秦奋身边。

“噗,”岳明辉差点喷了,“靖佩瑶的瑶言瑶语真是不服不行。”

“那是,我瑶哥。”秦子墨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忘夸夸靖佩瑶,正对着走廊的他自然看到了听到声音出现在门口的肖战,偷偷的撞了一下秦奋。

“这有好多,别客气。”秦奋抬头,也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人,“肖律师,要一起吗?”

“办公时间我不喜欢吃东西,”肖战冷冷的站在那里,“而且UDI作为一项严谨的工作,办公区域闲杂人员也不太合适进入,毕竟有一些调查进度是不方便对外公布的,这个道理秦老板应该清楚吧。”

“唉,你……”秦子墨站起来刚刚想说话就被靖佩瑶拉了回去。

“秦记者是吧,”肖战转头对上的秦子墨,“请恕我直言,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更不适合有媒体的参与,而我不得不注意到了最近某时事专栏中对于部分社会新闻的报道过于详细了,还请秦记者尽量避嫌吧。”

“是我考虑不周了。”秦奋上前拉住了眼看要暴走的秦子墨,“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告辞。”

“不送了,”肖战没有回头,“另外,我已经给保安科发文,加强对外来人员的登记管理,从明天起施行,之后麻烦二位配合我们工作。”

“我送一下。”韩沐伯站起来,跟在要出门的秦奋和秦子墨身后,路过肖战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后者倒是毫不在意,冲他笑了一下,“制度的存在有他的道理,虽然不能防范万一,但至少可以防范我们想得到的,对吧。”

“的确,是我做的不够妥当。”韩沐伯点点头,就事论事,这次肖战的处理的确没有问题,只不过连上关联双方,情形就变得有点尴尬了。

“大概是对方还没有到能引起你警觉的程度吧。”肖战挑挑眉。

韩沐伯再次抬头,跟肖战对视了一会,终究没说话,目光转开,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的秦奋站在那,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对上韩沐伯的目光,立刻露出了笑意,一边笑一边指了指电梯。韩沐伯叹了口气,从肖战身边走了过去。

“相关实验室管理制度征求意见稿,”肖战把拿在手里文件分发下去,“希望大家在提意见的同时也可以熟悉一下我们已经有的制度。”

靖佩瑶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拍起身就走,对上挡着自己的肖战,“我送人,行不行!”

“你想送的是哪位呢?”肖战扬了扬嘴角,只要不事管韩沐伯他向来敏锐的很,当然事关韩沐伯的话他会更敏锐,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的时候,真的不太善于隐藏自己心意。看到靖佩瑶皱起了眉头,肖战识相的举了下手侧身让出了通道,回头对着全程紧张看戏的周锐和岳明辉,“就麻烦两位多用点心,下班前给我就好。”

“哦靠,”周锐看着肖战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凑到岳明辉那,“我开始还以为这位肖律师走得是温柔路线呢,这么凶残,这是开始动手铲除情敌的节奏?”

“都跟你说了,他跟老韩从相识开始就一路折腾,直到现在我们还有开盘的,赌他俩到底谁收了谁呢,”岳明辉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把那叠征求意见稿摇成了诸葛武侯的羽毛扇,“这才哪到哪呀,想当年,肖美人一路上位那才叫个凶残,管你哪来的莺莺燕燕,一并斩草除根。”

“听起来就刺激。”周锐搓搓手,“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秦大田眼看要被吊打了?”

“这倒不至于,没看靖佩瑶那副样子,标准的保秦党,”岳明辉拿着自己保温杯里喝了一口,“肖战能用制度把秦奋挡在外面,靖佩瑶就能跟住韩沐伯让肖战近不了身。”

“哎,秦奋这个恋爱谈的真不容易,”周锐咂咂嘴,“秦子墨也是,成天还傻乎乎的往上凑,你说我这都看出来,肖战才来几天就看出来的事,哎,算了,算了,看破不说破。”

岳明辉盯着门口,想着秦子墨每天没心没肺的喊着瑶哥的样子狠狠的叹了口气,“他那就是从没经受过生活的毒打,自己跑那找打。”

“傻孩子,”周锐拿过岳明辉的杯子喝了一口,“哎呦,不是,你这什么呀,说好的中年男人佛性养生的枸杞水呢。”

“煲得清火的茶,”岳明辉赶紧把自己的保温杯抢下来,“最近练得比较勤,蛋白补得有点多,燥得慌。”

“你自己煲得?”周锐把杯盖还回去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

“没,就一个朋友,看我最近有点上火,”岳明辉拿过盖子赶紧拧上,“顺便帮我带了点。”

“朋友?”周锐眼看着岳明辉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脸还有变红的趋势,“老岳,不老实呀,赶紧交代。”

“去去去,”岳明辉赶紧推开周锐,“写你的意见稿去。”


曾是惊鸿照影来

红玫瑰与白玫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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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不怎么喝奶茶的。”肖战看了一眼被摆在桌面上的两杯饮品,转而看向了韩沐伯。

“口味总是会变得,”韩沐伯倒是没有抬头,“不去尝试怎么知道不喜欢。”

“其实挺好喝的,”秦奋推了一下其中一杯,“要不然肖律师试一下?”

“不用了,”肖战微微垂下了头,“我很清楚我自己,喜欢的就会一直喜欢,没什么能改变。不喜欢的也是,没什么必要勉强自己去尝试。”

韩沐伯左右看了看,三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站在一起形成一个微妙的三角形,已经有人开始打量了,而韩沐伯向来不喜欢被当成观赏动物,“一杯奶茶而已,肖律师言重了,这次我们就先走了,餐厅预订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肖律师,周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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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不怎么喝奶茶的。”肖战看了一眼被摆在桌面上的两杯饮品,转而看向了韩沐伯。

“口味总是会变得,”韩沐伯倒是没有抬头,“不去尝试怎么知道不喜欢。”

“其实挺好喝的,”秦奋推了一下其中一杯,“要不然肖律师试一下?”

“不用了,”肖战微微垂下了头,“我很清楚我自己,喜欢的就会一直喜欢,没什么能改变。不喜欢的也是,没什么必要勉强自己去尝试。”

韩沐伯左右看了看,三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站在一起形成一个微妙的三角形,已经有人开始打量了,而韩沐伯向来不喜欢被当成观赏动物,“一杯奶茶而已,肖律师言重了,这次我们就先走了,餐厅预订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肖律师,周一见。”

秦奋立刻端起两杯饮品跟在韩沐伯后面,一直到上了车韩沐伯还是一言不发,秦奋调整了一下表情,把左手上的杯子递给了韩沐伯,“给,尝尝。”

“秦奋,”韩沐伯舔舔嘴唇,“其实……”

“哎呀,先喝了再说了,”秦奋吸了一大口,满足的嚼着Q弹的珍珠,“超满足,不枉我排了半天的队。”

“秦奋。”韩沐伯按住秦奋的手,看着他的眼睛。

“不能过会再说嘛……”秦奋愣一下就嘟起了嘴,“我都请你看展览了,还排队买了喝的,我现在饿了,你都不让我吃饭。”

韩沐伯一动不动的盯着秦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秦奋长得好看,他从来都知道;秦奋爱笑爱闹有他在身边总是连心情都能好上几分;秦奋有担当热心肠,即能自己过的很好,还能照顾得好秦子墨,甚至连左叶都被他一并关爱着。这样的秦奋,却对自己一往情深,韩沐伯自认受之有愧。

还好是提前预定的位置,虽然是高峰期还是顺利的被领到了位置上。餐厅隔断做的不错,他们的位置在长沙发上,一排S型分布,与相邻座位算是背对,中间的过道还有些遮挡,不至于太过开放,交谈起来也比较方便。秦奋按照网上的点赞排名点好了菜,认认真真的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喝着。

韩沐伯低声嘱咐了两人的口味把菜单递还回去,一转头,就看见秦奋捧着茶杯小心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秦奋。”

“能吃完饭再说嘛?”秦奋低头玩着茶杯。

“那就先以茶带酒谢谢你吧,”韩沐伯拿起茶杯轻轻得在秦奋得杯子上碰了一下,“今天,还有周五也是,再上次也是,谢谢你的配合,没让我在前男友面前太跌份。”

“老韩……”秦奋看躲不过去了,只好放下茶杯。

“肖战是我的前男友,估计你们也都知道了,”韩沐伯笑了下,稍微侧了下身子让服务员上菜,等人离开了才又开始说,“当时我们分手,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大概因为太相爱所以接受不了在某些问题上没法同步的彼此吧,当时是我做的决定,现在看来,我也没能彻底放下。”

“那恰好说明了不是他咯,”秦奋牵着嘴角笑了笑,“我觉得我跟你很同步,不管是大是大非,还是鸡毛蒜皮,及优势互补又势均力敌,有没有。”

“跟你相处很愉快,”韩沐伯听着秦奋的形容也笑了,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逃避意味的侧身背对着秦奋“真的,只是我自己的问题,直到现在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走出上一段感情,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或者需要多久。在那之前……”

“我陪你,”秦奋觉得姿势有些别扭却还是从背后抱住了韩沐伯,他的身体明显一僵却也没有推开自己,“在那之前,我陪你,陪你聊天陪你笑陪你闹,谁叫我就是喜欢你呢,这样那天一回头,我就在第一顺位。”

“秦奋,你先松开手。”韩沐伯小小挣扎了一下。

“我不管,”秦奋的整个脸都埋在韩沐伯的背上,手臂搂得愈发紧了“你笑话我也好,他们都笑话我也好,我就在这。”

“你先松开,”韩沐伯几乎开始掰秦奋的手了,“人家在上菜,上菜呢!”

秦奋赶紧抬起头来,两名服务员站在桌前,有点尴尬,不知道该不该打扰。秦奋脸一红,连忙坐好。上菜员才一一把托盘里的菜摆好,连忙退下去了。秦奋双手捂着脸,“太尴尬了。”

“这会觉得丢人了?”韩沐伯拿下秦奋捂脸的手,“没事,没事。”

“是尴尬,不是丢人,”秦奋握着韩沐伯的手,“喜欢你有什么丢人的?”

韩沐伯用了点力气把手抽出来,“吃饭,你不是饿了吗,先吃饭。”

“行,”秦奋拿起碗筷,“反正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谷嘉诚看着一排乖乖坐好的郭子凡、赵磊和焉栩嘉有点头疼,伍嘉成坐在一边,看着三个难得乖乖的小朋友们,肖战抱着胳膊站在沙发的另一头。

“所以,郭子凡,作为一名警务人员,你去跟踪别人,还被发现了?”谷嘉诚敲敲桌子,“你学的东西都还给教官了。”

“老谷,我这是真没办法,”郭子凡托着脑袋,“嘉爷拽着我俩,一拐弯,正好跟他那个叫左叶的同学打了个对面,后面跟着靖佩瑶和秦子墨,我想躲都躲不了。”

“焉栩嘉,”谷嘉诚调转了方向,“我不认为郭子凡会忘记提醒你要远距离,远…距…离,哪个字你听不懂。”

“那个那个,”焉栩嘉左右看了看,“我当时不是要去拉住战战嘛,磊哥当时暴露的太明显了,大伯都快怀疑了。”

“是我当时太紧张了,完全没控制住。”赵磊低着头搅着手指,郭子凡伸手握住,小声说着才没有。

“这点说起来,磊哥没有错,”谷嘉诚难得没有批评谁,“本来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心理素质也是需要磨练的。不管为了什么目的做些不恰当的事心里忐忑不安才是正常人的反应。你要是真的全场镇静无比那才有问题。”

“哎呀,是啦是啦。”一看气氛比较缓和了,伍嘉成连忙出来打圆场。谷嘉诚教训小朋友的时候,伍嘉成是不会打岔的,看着训得差不多了,谷嘉诚该说的也说完了,伍嘉成才开口,“一回生二回熟嘛,下次就不会了。”

“他们还想有下次?”谷嘉诚扬扬眉,“省省吧。”

“那现在战战你准备怎么办。”伍嘉成转身拉了拉肖战。

“我回来只有一个目的,”肖战转头看着伍嘉成,“小伍,关于我和韩沐伯的未来,我也只有一种愿景,就是在一起。”

“好,”伍嘉成握住了拳头,“我们都会帮你的。”谷嘉诚皱皱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肖战自然发现了。

“老谷,”肖战站到谷嘉诚面前,“帮帮我,就当念着当年我也帮过你,你和小伍在一起的份上。”

“什么东西?”本来已经乖乖看电视的三太子凑了上来,赵磊眨眨眼睛,回忆着伍嘉成说过的恋爱经历,“不是说当年老谷和嘉成哥在一起就属于那种天生一对、水到渠成,特别之自然没悬念的吗?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故事。”

“不要乱说啦。”伍嘉成的脸一红,连连拍打着乱说话的小孩。

“哎呦、哎呦,”郭子凡护着赵磊一边躲一边继续爆料,“不是说当年明明大伯约饭自己却常常迟到、早退加爽约,剩下你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看对眼了,之后干脆都不叫上大伯了吗?”

“那你们以为那时候沐伯那么忙是为什么。”肖战想起当年实习地址明明分在城市两端却可以各自搭一个小时的地铁约在中间位置只为了一起吃饭的时光,“而且,之后老谷,你那些小浪漫,你以为全是韩沐伯帮你想出来的吗?”

“什么小浪漫?”焉栩嘉凑了上来,“老谷,你还会玩小浪漫?”

“收,”谷嘉诚把小朋友推到了一边,“肖战,请继续你的问题。”

“我说了我的目的了,”肖战摇摇头,“我感觉得到,他对我还是有感情的,这个时候,我能做得就是如何让那份悸动持续下去,我需要你们得帮忙。”

“说到这,”谷嘉诚想了一下,“那位,秦奋,他的后援团也不少吧。”

“嗯,”肖战点点头,“他们办公室里有几个人,我还不是很熟。”

“岳岳跟沐伯同学的时间比我还长,”伍嘉成一边划着手机一边回话,“靖佩瑶是沐伯一手带着得,秦子墨是秦奋得表弟,记者来的,专门跑UDI,哦,还有个叫周锐的,感觉他们的关系都不错。”

其余四个人一起看向伍嘉成,伍嘉成晃了晃手机,“我跟沐伯还有岳岳是微信好友呀,可以看到他们的朋友圈。”

谷嘉诚愣了一下,冲着郭子凡摆了下手,自己回房间拿草稿纸,郭子凡点开伍嘉成手机上标注是岳岳的头像,对着朋友圈一通拍照。

“子凡,”谷嘉诚直接每张纸上写下一个名字全都摆在茶几上,“怎么样。”

“好了好了,”郭子凡已经拍了整屏的照片,把手机还给伍嘉成,“好了,设置他看你的朋友圈权限吧。”

“啊?”伍嘉成惊讶了一下,“为什么。”

“我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了解他们的情况,他们也可以了解我们的。”肖战倒是先反应过来了,“先把这条信息通路切断再说。”

“哦。”伍嘉成设置了朋友圈权限,就看着谷嘉诚和郭子凡对着留下的图片做信息分析,肖战倒是想帮忙,但也知道现在说话就是帮倒忙之后叉着手站在俩人身后看着他们不停在白纸上添东西。

“哇~”焉栩嘉托着腮看了一会,“怪不得人家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嗯!”“嗯!”伍嘉成和赵磊同时嗯了一声。

得到赞同的焉栩嘉很满意,想了一下觉得有些蹊跷,转头看看两位同样姿势托着腮的大医生,“嘉成哥在看着老谷花痴,磊哥你看谁看得一脸花痴像呢。”

本来在认真关注信息整合过程的肖战听见了,回头看了一眼,顺着赵磊的目光看了一会,“郭子凡?”

“叫我干嘛?”郭子凡咬着笔回头看了三个人一眼,脑袋上挨了谷嘉诚一个脑瓜,连忙低头继续填补。

“什么时候的事?”肖战注意到了伍嘉成的淡定神态,“小伍,你也知道?”

“嗯,”伍嘉成对着赵磊笑了笑,“不过磊磊没有说,我就没有问。”

“就不久之前,”赵磊的脸红了一下,但还是从容的回答,“还没来得及说。”

“好了,这里。”谷嘉诚敲敲桌子,“根据现有资料我们可以大致看出他们的后援团得组成,子凡。”

“他们总共有五位,”郭子凡把第一张往前一推,“首先,热血主力,左叶。也就是嘉嘉的同学,优势,深得韩沐伯宠爱;岳明辉,优势,跟韩沐伯同学同时多年,对其有充分了解同时是你两往事的知情者。”

肖战默默的把写着岳明辉名字的纸拿起来仔细看,有点后悔当年没有对韩沐伯的这位同学多加注意,甚至连微信好友都没有加。

“剩下,秦子墨,秦奋的表弟,不用说,一定是最坚定的支持者,”谷嘉诚继续介绍,“靖佩瑶,韩沐伯的实习生,老韩这个人我还是有些了解,靖佩瑶在老韩心中地位不低,意见也是会考虑的,这位接触过几次,属于人狠话不多的那种。”

“至于这位周锐,”郭子凡瞄了肖战,“我跟老谷都觉得,可能他目前的持方有些不明朗。”

“我们后援团也有五个人,”焉栩嘉数了一下,“不过子凡跟磊哥都不怎么认识大伯,所以……”

“我们要不要把树苗苗也拉进来帮忙。”伍嘉成想起了当年跟着韩沐伯一起认识的白澍,“就是当年,跟你一起实习的,沐伯也认识的……”

“不行!”肖战没等伍嘉成说完就打断了,“当年与其说我PK掉一众花花草草跟韩沐伯在一起,不如说我成功把白澍逼成了韩沐伯只能挂在窗前的白月光而自己站在他身边肩并肩,我绝对不会让他再次出现在我和韩沐伯之间。”

“那…我们就5 vs 5,跟他们正面钢?”

 

周锐一个抱枕扔到了躺在沙发上装死的秦奋身上,“不是,你十万火急的把我们叫来,自己在这装什么死,有话说话。”

“有话好好说,”岳明辉自己捡了个抱枕在沙发上仰好,“这是怎么了,跟哥哥说。”

“滚,我比你大好不好,”秦奋翻身起来,把抱枕砸向岳明辉,“我今天跟韩老师告白了。”

“告白啦?”周锐的大嗓门一下子就上去了,“结果呢,怎么样,成功了吗?”

“你吼什么呀,”秦奋捂着通红的脸,“算不上成功,就没有被拒绝。”

“没成功也没被拒绝?”周锐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个意思,耍流氓啊。”

“就是先以交往为前提相处一下试试,”岳明辉掏掏耳朵,看了眼左叶,“幸好没带超儿过来,不是我说,这还有个未成年呢,别乱说,左叶,快点,进去写作业的。”

“哎呦,”左叶瘪了下嘴,“我知道好不好,我当时都在场呢。”

“不是,”岳明辉顺手拍了一下左叶的脑袋,“你去干嘛呢?”

“还不是昨天,奋哥紧张到不行,担心自己说错话,或者气氛冷场,非让瑶哥和墨哥stand by,随时准备救场,然后他俩又把我拉上了,以防万一,伯哥生气,让我上去撒个娇。”左叶完全没有隐瞒的知无不言。

“然后你就得到一没成功也没被拒绝的结果,”周锐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牛!”

“哎呀!”秦奋烦躁的直挠头,“叫你们来是帮我想办法的,不是来批判我的。”

“那我们也得先了解情况呀,”岳明辉和颜悦色的继续问左叶,“怎么样,你们进去救场了没?”

“哪有?我们看见奋哥、伯哥还有那位瑶哥说是肖律师的三个人面对面,本来想上前看看什么情况的,结果……提前暴露了,什么都没听见。”秦子墨抱着自己的咸鱼抱枕靠在另一边,“小叶子差点跟他那位同学掐起来,我们就赶紧走了。”

“什么同学。”周锐一脸好奇。

“焉栩嘉,”左叶一下一下玩着手指,“那天他说伯哥也叫他崽崽。”

“韩沐伯应该是叫他仔仔,不同的字,那是他的小名,”岳明辉接了话,“老韩之前跟……,咳,在一起的时候邻居家小孩,一直关系很好。”

“老岳,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秦奋没精打采的接话,想也知道岳明辉咳去的名字是谁。

“我跟老韩,从本科就是同学了。”岳明辉翻了个白眼。

“还有两个人,”一直没说话的靖佩瑶开口了,“一个应该是见过一次,当时谷警官带来的郭警官,还有一位不认识,不过听他们叫他磊哥。”

“郭子凡和赵磊吧,”岳明辉想了想也就跟常常在伍嘉成朋友圈中出现的人对上号了,“赵磊是伍嘉成带教的医生,两位jiacheng跟韩沐伯都是好兄弟,不过他们俩在一起的。”

“你怎么这么清楚?”这次秦奋都震惊了。

“伍嘉成跟老韩是医科的同学,那不就跟我也是医科的同学,”岳明辉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你们是都不知道现代人的朋友圈中泄露了多少个人信息。”

“拿来看看,”靖佩瑶对着岳明辉伸手,“那位伍嘉成的朋友圈。”

“呃……我看看,”岳明辉掏出手机,点开伍嘉成的头像,“嗯?我怎么看不到他的朋友圈?昨天还能看到呢。”

“这说明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靖佩瑶看了一眼秦奋,“而且,恐怕是站另一面的。”

“所以,我们要对抗赛了吗?”秦子墨一下子燃起了中二的斗志,抱着靖佩瑶的肩膀开始晃“快快快,看看我们各自的战队。”

“这个,还是要看当事人的意见吧。”靖佩瑶恢复了省电模式。

“我今天跟老韩说了,”秦奋舔舔嘴唇,“不管他需要多久走出上一段感情,我都等,我都陪着他,决不放弃。”

“你这……”周锐咬咬嘴唇不知道该鼓励还是该喝止。

“我确定的,”秦奋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周锐,“就是他了,不会有其他可能了。”

“那我们就开始吧。”靖佩瑶对着岳明辉摆了手势,“听你说,好像他们那边构成也不怎么复杂。”

“应该算是五个人吧。”岳明辉想了想,“焉栩嘉,不用说了,左叶应该比我还清楚。嘉成兄弟,两个人跟韩沐伯都很熟,而且看情况也应该都是站在肖律师那边;他俩各自带的人,子凡和磊哥,之后的工作上应该跟我们也会有交集,以我对老韩的了解,这两位都是他会欣赏的人,有能力、有想法,所以也不排除之后熟悉了他们可能会,你知道,施加什么影响力。”

“我们这边也算是五个人吧,”秦子墨举了下手,“也不少呀,你看,左叶可以直接跟焉栩嘉PK吧;然后老岳你,啊,对韩老师的熟悉程度,可以跟伍嘉成PK吧;然后、然后……”

“然后你秦子墨对老韩的影响力直接忽略掉。”周锐毫不犹豫的插刀,“靖佩瑶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语不惊人死不休,然后我……我都不知道现在是该帮忙还是打醒秦奋。”

“周锐,”秦奋爬起来不乐意了,“我都说了,非老韩不可了,你是想看着我孤独终老怎么着?”

“所以,我们需不需要找外援?”岳明辉想起临时被召唤,把灵超拜托给的人,“我知道还有一位对老韩的了解不亚于我的,白澍。”

“我老板?”秦子墨差点跳起来,“你不是说当年他跟韩老师也算是暧昧不明吗?”

“我原话绝对不是这么说的。”岳明辉连忙澄清。

“哦,是不是就是那天老韩宿醉送他来上班的那位,”周锐拍拍脑袋,“我以我二十多年男人经验发誓,那俩人绝对不简单。”

“岳明辉!”秦奋一个抱枕砸过去,“怎么着,你还想把老韩心头的朱砂痣给捧到他面前?不行!”

“不行就不行。”岳明辉努力回想当时对着周锐和秦子墨跑过什么样的火车,“我不就这么顺口一说。”

PS:

至于被两组人马都cue到的白公子,现在正坐在办公桌前,盯着岳明辉逛街逛到附近有急事托付自己照看几个小时的灵超。

“所以,岳明辉什么时候收养的你?四年前、五年前?”白澍的手指敲着桌子。

“叔叔你搞错了,”灵超眨眨眼睛,表情平静,“我是我岳叔远方亲戚,不是这边的教学水平好吗,就过来跟着我岳叔读书了。”

“你岳叔知道你说起谎来一点都不心虚吗。”白澍把棒棒糖往灵超方面推了推。

“叔叔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灵超似乎毫无防备的拆开糖纸,把糖塞到嘴里,大大的眼睛望着白澍,一眨一眨。

“我特别想相信你,真的,”白澍站起来,走到灵超面前站定,“只是你这张脸,几年前,我见过一张特别相像的。”

“几年前?”灵超把棒棒糖拔出来,“你记错了吧,那时候我还不在这。”

“这样一张脸,很难让人记错。”白澍前倾着身体,盯着灵超的眼睛。

“好看吗?”灵超笑了,“我还不到18岁哦,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你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白澍也笑了,“只是不知道岳明辉知不知道自己养了一只小狼崽。”

 


曾是惊鸿照影来

红玫瑰与白玫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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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沐伯觉得眼前的这杯液体应该早一点出现在自己面前,比如说今天下午的时候。一想到今天下午,韩沐伯不由得捏着眉心,头疼。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肖战,尤其是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肖战,就像当年,明明已经心里有数了,还是在下班回家后对着那张脸开心;明明都应该心里有恨了,却更恨自己让那个人流眼泪。

一仰头把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敲了敲桌子示意酒保继续满上。所以今天下午心慌了,面对久别重逢的人,那么巧,秦奋也在。

说起秦奋又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其实自从他第一次来认领秦子墨的时候,韩沐伯就知道秦奋对自己的心思了。毕竟让一个身高180,体重140,穿着无袖背心一路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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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沐伯觉得眼前的这杯液体应该早一点出现在自己面前,比如说今天下午的时候。一想到今天下午,韩沐伯不由得捏着眉心,头疼。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肖战,尤其是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肖战,就像当年,明明已经心里有数了,还是在下班回家后对着那张脸开心;明明都应该心里有恨了,却更恨自己让那个人流眼泪。

一仰头把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敲了敲桌子示意酒保继续满上。所以今天下午心慌了,面对久别重逢的人,那么巧,秦奋也在。

说起秦奋又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其实自从他第一次来认领秦子墨的时候,韩沐伯就知道秦奋对自己的心思了。毕竟让一个身高180,体重140,穿着无袖背心一路吼着你们凭什么扣留我家墨墨的大男人瞬间哑声,韩沐伯自认没那气场,更何况那人还全程红着脸跟自己做自我介绍。

又一次放下酒杯,韩沐伯觉得更头疼了,秦奋本来就不再需要任何鼓励了,每天就像扑火的飞蛾,退缩的永远是韩沐伯,担心灼伤他。今天那个拉手,之前所有的冷漠努力全都白费了,明天该如何面对都成了大问题。

“一杯哪够,再来一打,一溜给码上。”带着点调侃,带着点熟悉,韩沐伯眯着眼看着一边招呼酒保一边径自坐在自己旁边的人。

“白澍。”韩沐伯也不客气,拿起一杯冲人举了一下,一口下去一半,“我怎么这么不信偶遇呢。”

“专程来看你笑话的。”白澍晃着杯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杯底冰块打转,半真半假的盯着韩沐伯,“本来想去看现场的,可惜了。”

“秦子墨!”韩沐伯把杯子在桌面上一磕,抓着酒杯的手点着白澍,“我早就该想到他是你的人。”

“我口味特正常,”白澍轻啜了一口威士忌,“咸鱼墨就留给社会他瑶哥吧。”

“咳……”韩沐伯差点被呛到,“对吧?我也觉得他俩有点不对劲。”

“也许吧。”白澍单手支着头,继续晃着手里的酒。

“白公子你这做好事不留名呢,”韩沐伯笑着又把剩下的干了,喝的有点急,脑子里一时也不是很清醒,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了,“不是,我说你这好好的大律师不当,跑去开个杂志社,真洒脱,怎么着,真打算全扔给你弟弟呀,几年不见了,也该长高不少了吧。”

“你就是这么对秦奋的?”白澍笑了,笑得有点魅惑,“不给他明确的回应,却又一点不漏的关心着他,甚至爱屋及乌他的家人?当一个人喜欢你的时候,这些足够被他理解成你的特别关心了。你是不是觉得你距离控制的特别好,做得特有分寸,只是他太勇往直前了。是你给他的错觉,看得到未来的希望,你给他的。”

韩沐伯生生地吞咽了一下,抓起下一杯一口气灌进去,稳稳地把杯子放下,“你知道秦奋?秦子墨说的。”

“姓秦的性情中人,”白澍笑了,“你也这样,靖佩瑶也这样,就那两个傻子,看到光就一路撞上去,不知道现在都是用灯泡的,罩着一层防护罩,哪怕分身碎骨都碰不到光嘛!你笑什么,你也觉得他们傻是不是?”

“白痴美。”韩沐伯吸了一下鼻子,扭头看着白澍,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他俩都是,隐约透露着那么一点白痴美。”

“形容的够贴切。”白澍用自己的杯子撞了一下下一个满杯。

韩沐伯顺从的拿起来继续闷了个干净,“然后今天,他,回来了。”

“他什么他,他没个姓名吧,”白澍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还是你叫不出来,肖战,战战,肖美人,当年不是叫的很欢嘛。”

“当然你会知道这件事,”韩沐伯摇摇头,又拿起一杯“你是比我早知道还是晚?”

“重要吗?”白澍趴在桌子上,盯着水汽凝结在杯壁上然后慢慢滑下来。

“不重要,”韩沐伯赌气似的又是一大口,“反正想来来想走走,怎么着,就笃定我一定还留在原地是不是。”

“我说你这老韩,”白澍也不看杯子了,改看韩沐伯的手指,因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当初的事我不也都跟你说了嘛,到最后那个样子,肖战也是身不由己了。何况最后,你们不也是摆了他们一道吗,还记恨着呢。”

“我说你这到底帮谁说话呢!”韩沐伯转头看着白澍,或许是因为酒精、或许是因为脾气,眼中泛着红,“这个也有理,那个也不能怪。”

“我这不就事论事嘛,”白澍倒没有被韩沐伯难得激动的样子吓到,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胳膊,“这不是觉得他俩都挺让人心疼的吗?”

“我呢,那我呢。”韩沐伯攥着白澍的手腕,“肖战当年,你们都原谅他了对吧,反正错得是我,我识人不清、我罔顾法纪;秦奋现在,你们也都觉得我该接受他对吧,一片真心托付,我不接就是我眼瞎、我负心薄幸。”

“你……”白澍一时语竭,“只是,你,你是韩沐伯呀,你就算遇到那样的打击,你还是站起来直面一切的韩沐伯呀。”

“嗯,”韩沐伯似乎笑了一下,点点头,“所以,就不用管我了,不用问我心不心痛、不用管我愿不愿意,反正我一切都能扛过去是吧。”

“如果我不想管你,今天就不会坐在你身边陪你喝酒。”白澍伸手搂着韩沐伯的肩膀,奈何身高差距,只能半搂着。

韩沐伯一侧身,躲开了白澍的手,“你走吧,我喝多少都能一个人回去。”

“那不代表你非要一个人回去。”白澍又把手搭了上去,“珍惜吧,我可从来不陪别人的男朋友喝酒,你现在还是单身,是吧。”

 

谷嘉诚一手桃子一手葡萄,身后还跟着个抱着西瓜的郭子凡。俩人随着下班归家的人慢慢往回走。路过冷饮店郭子凡又买了几只雪糕,顺便捎上了谷嘉诚喜欢的软糖,毕竟在人屋檐下嘛。对于刚刚工作的小菜鸟,租房是个永恒的疼,还好,谷嘉诚说自己家里还有一间房间可以租给他。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默默变成了自己跟原本租了伍嘉成家一个房间的赵磊成了合租关系,那俩房东倒是住到一块去了。

“老谷。”玄关换鞋子的时候郭子凡指了指鞋柜上的鞋子,有两双看起来没那么眼熟,谷嘉诚皱皱眉,换好拖鞋拎着水果就去厨房了。

“嚯,嘉爷怎么又来了。”郭子凡往起居间一探头就看见了盘着胳膊坐在沙发上的焉栩嘉,只是这次身边还坐了个男人。

“子凡,帮手上菜了。”赵磊从厨房走出来,一手一个盘子。

“来了来了,”郭子凡迅速洗了个手就跑去厨房,“今天全是外卖呀,还是酒店的外卖,这么奢侈?”

“都是战战买的。”伍嘉成快手的摆着盘子,谷嘉诚站在一边给他端着外卖盒,顺手拿一个泡着的葡萄洗两下塞到伍嘉成嘴里。

“这随时随地秀恩爱的,”郭子凡端着装好的两盘菜,“战战就是外面坐着的那个,干嘛呢?”

“过会就知道了。”谷嘉诚自己也吃了葡萄,“估计是来搬救兵来了。”

餐桌上围了一圈,六个人倒是也坐的下,肖战不自在的看看谷嘉诚,“老谷,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还怪我吗?”

“被自己偶像开除出警队的韩沐伯都不怪你了,我哪敢呢。”谷嘉诚话还没说完,就被伍嘉成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

“吃饭,吃饭,”伍嘉成连忙挥舞着筷子,“战战你回来也不跟大家说一声,帮你接风洗尘。还是昨天听嘉嘉说的,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沐伯知道吗?”

“就昨天刚回来,就遇见嘉嘉了,”肖战低头戳了戳米饭,“今天下午去找沐沐了。”

“怎么样,怎么样,沐伯有没有特别惊喜、特别开心。”伍嘉成眼睛都亮起来了,跟着追问细节,郭子凡想着上午谷嘉诚就跟韩沐伯说了肖战回国的事,不由偷看了谷嘉诚一眼,谷嘉诚当时一副专心致志吃饭的样子,一点反应都没,郭子凡也跟着淡定了下来,专心吃饭兼听八卦。

“没有,就好像,就好像心中没有涟漪的样子。”肖战蹙着眉头,“不惊也不喜,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拉住秦奋,我差点真的以为我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曾经熟悉的陌生人了。”

“秦奋?是谁?”伍嘉成拧着眉头。

“秦子墨的表哥,”赵磊看看专心吃饭的谷嘉诚,还有嘴巴里塞得慢慢的郭子凡好心替他俩回答了,“秦子墨是常驻UDI的民生记者,韩沐伯手下实习生靖佩瑶的准男友。”

“准男友什么鬼,”伍嘉成听得一愣一愣的,“等等,磊磊,你怎么知道的。”

“子凡告诉我的。”赵磊淡定的给自己夹着青菜,“至于子凡怎么有时间告诉我,可能是因为不知为什么我的合租对象从你变成了子凡,而漫漫长夜我们俩比较喜欢用聊天来打发,而不是别的。”

“咳咳。”伍嘉成顿时红了脸,狠狠的瞥了不动声色的谷嘉诚一眼,毕竟也是,当时为了应付非要过来视察的家长,临时拉来赵磊和郭子凡各自做房客,家长一走,就把原本都不认识的两个小孩扔到一起合租去了,还好两个小朋友还算相处愉快。

“有完没完,”焉栩嘉一拍筷子,“重点,大伯要被抢走了,就那个秦奋,他就没法跟肖战破镜重圆了。”

“大伯跟肖战能不能破镜重圆关你什么事呀。”郭子凡嘴巴里总算是空了,连忙追问。

“大伯跟肖战要是重新在一起了,自然就会搬回来了,懂不懂。”焉栩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韩沐伯现在住的地方有什么问题?”谷嘉诚也好奇了。

“那里有一个跟我同一个补习班的,叫左叶,”焉栩嘉狠狠的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大伯居然管他叫崽崽,之前仔仔都是叫我的!”

餐桌上的五个成年人一起翻了白眼,伍嘉成再接再厉,“所以,战战,你这次回来什么打算。”

“嘉成,”肖战放下筷子顶着谷嘉诚的眼神握住了伍嘉成的手,“我想他,我分手后的每一天都想他,韩沐伯他是那种爱上,就不存在爱过这种可能的人,你懂吗?”

“可是你也知道你们分手已经好几年了,而且当初的原因还是……”伍嘉成为难的皱皱鼻子。

“嘉成,我过不去他,真的过不去,”肖战两只手都搭了上去,“你帮帮我,你也算看着我们一路走过来的,你知道的,不管怎么折腾,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帮帮我。你是沐沐的老同学,还有老谷,都是沐沐信任的人。”

“所以他俩到底为什么分的手。”郭子凡悄悄的戳了戳赵磊。

“不知道,”赵磊也压低了声音,“不过看样子嘉嘉知道,过会问他。”

“现在其实情况对你蛮不利的,”谷嘉诚一边分析,一边拍开了肖战的手,“现在韩沐伯办公室里朝夕相处的人,可都是站在秦奋那边的,说起老同学,嘉成也比上跟韩沐伯一直是同学的岳明辉对不对。”

“对呀,还有岳岳,”伍嘉成恍然大悟,“你今天见到他了吗?他是个什么态度?”

 

问岳明辉是个什么态度,他现在不敢有态度。难得一次韩沐伯提前下班,岳明辉刚想跟着后脚走人回家给高中生做饭,就被架上了天台。183爱撸铁有文化有背景的西城岳少也架不住人多不是。

“干嘛呢,干嘛呢,”岳明辉看看围着自己的人,“这怎么还带强迫的。”

“老岳,给句话吧,”秦奋往地上盘腿一坐,“说吧,帮不帮我。”

“我帮你什么呀。”岳明辉也乐了,跟着往地上一坐。

“帮我追老韩呀,”秦奋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秦子墨不都告诉你们了,我可是老钟意老韩了。”

“我知道你中意老韩,然后呢?”岳明辉莫名的开始纠结着逻辑了。

“怎么能白白知道,知道了就要有份帮忙,”秦子墨一屁股坐到了秦奋身边以示支持,顺便拉了一下靖佩瑶,“你说是吧,瑶哥。”

靖佩瑶一低头,一对姓秦中人盯着自己,两双杏眼冲着自己释放着信号,只好跟着点点头做了下来,顺手还拉了一下周锐,“别等被@了,自觉主动吧。”

“好!我们的同盟正式结成!”秦子墨非常中二的伸出手掌,“来预祝我们成功!”

“我们先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岳明辉比了个手势,“已知,肖战是韩沐伯的前任,那俩可是从大二开始相爱相杀,一直折腾到研究生毕业。今天下午你也看到了,随口一句,中间就是俩人回忆。”

“这是他们的优势,也是劣势,”靖佩瑶看着某秦姓之人暗淡下去的眸子先是不忍了,“回忆有多甜,分手就有多痛。给你选,是要带着痛的过往,还是轻松上阵的未来。”

“对!”秦奋已经不需要更多的鼓励里,一握拳,“老韩的过去我已经缺席了,我要活在他未来的每一天里。”

岳明辉头疼得扶着额头,周锐很不客气得飞了个白眼,“老岳,回去上眼霜的时候顺便上个面膜哈,这眉头皱的。”

“所以我们的行动方针是什么?”靖佩瑶总结性发言。

“我知道,”秦子墨举手,“我们要对韩老师开启全天候包围,让奋哥无时无刻不在他眼前刷屏,总是能看到、听到、得到他的消息。”

“嗯!”秦氏兄弟激动握手达成一致。靖佩瑶低头看了眼手机,“左叶说韩沐伯今晚不回家吃饭,他没地方蹭饭了。”

“这怎么行,”秦奋跳了起来,“走走,接着小朋友吃饭去。”

岳明辉无语的看着秦奋一手拉着秦子墨一手拉着靖佩瑶风风火火的下楼,“我说你这还没跟韩沐伯怎么着呢,就上赶着帮人养孩子去啦,那还不是他孩子呢。”回头看着还坐在地上的周锐,“走不,我接上超儿,咱们也出去吃饭。”

“不了,”周锐摇摇头,还是满腹心事的样子,“我家楼下刚开了个面馆,还不错,我去那吃一顿。”

 

第二天一早饱受宿醉折磨的韩沐伯戴着一副大墨镜下车,白澍不放心的也从驾驶座上下来,扶了他一把,“行不行,不行今天就请假吧。”

“没事,”韩沐伯摆摆手,正好看见了正在门口停小电驴的周锐,“我同事,过去了。”

白澍跟着走了两步走到周锐面前,刚刚摘下安全帽的周锐眼睁睁的看着韩沐伯捏了一下白澍的肩膀跟他道别,回头又揉了下自己因为带着安全帽压扁的头发。周锐跟着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白澍还在原地站着,看见自己回头还摆了摆手。

“老韩,那谁呀,”周锐吓了一跳,赶紧追了上去,“你前任不是昨天来的那个肖战吗,这位是?看这身形,看这亲昵的动作,曾经白月光,不是,老韩,我怎么觉得我自己这么危险呢,你别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韩沐伯成功恢复了精神,“这一大早的,别发梦了行吗,求你做个人吧。”


PS:哈哈,又有隐形出场的一位,看出来了吗?

英明神武勤劳勇敢五讲四美好青年

HE(下)

cp/沐已成周(或许还有一点韩秦墨墨)


背景/AI情人


by/英明


后来韩沐伯还是起身换了衣服出了门,因为还是得去上班啊,这就是社畜的悲哀。至于那一天他到底有没有吃早餐,秦子墨和他的AI大概都无从得知了吧。


之后的画面是长达10个小时的宛如定格画面一般的孤寂,事实证明AI即使再智能也不会像真人一样独自在家里自言自语。


再然后就是韩沐伯提着楼下的小馄饨回家的画面。


“锐啊,我回来了。” 韩沐伯一边在门口换鞋,一边很自然的跟空气搭话,仿佛这间空荡荡的老房子里真的有人对他的归来翘首以盼。


“嗯?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啊,我都等你好久了。”还是那个清爽得如同夏...

cp/沐已成周(或许还有一点韩秦墨墨)


背景/AI情人


by/英明


后来韩沐伯还是起身换了衣服出了门,因为还是得去上班啊,这就是社畜的悲哀。至于那一天他到底有没有吃早餐,秦子墨和他的AI大概都无从得知了吧。


之后的画面是长达10个小时的宛如定格画面一般的孤寂,事实证明AI即使再智能也不会像真人一样独自在家里自言自语。


再然后就是韩沐伯提着楼下的小馄饨回家的画面。


“锐啊,我回来了。” 韩沐伯一边在门口换鞋,一边很自然的跟空气搭话,仿佛这间空荡荡的老房子里真的有人对他的归来翘首以盼。


“嗯?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啊,我都等你好久了。”还是那个清爽得如同夏天的气泡水一般的声音,语调里尽是撒娇与爱意。让秦子墨不禁有点刻薄的想,不知道这句话周锐以前是对谁说的,反正肯定不是韩沐伯。


“嗯,今天项目上有点事没处理完,下班就晚了点。回来都只有馄饨摊还开着了,你看我只能吃馄饨惨不惨。”韩沐伯的语气也很温柔,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顺手解开了衬衣领口的扣子,韩沐伯又坐回了早上出门前那张沙发,面前放的是那碗打包回来的清汤小馄饨。


“唉哟,我们老韩头儿最可怜了。那你吃饭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好啊,我要听《对面》,吉他那版的。”


沙发对面的电视应声打开了,摄像头的角度拍摄不到播放出的画面,只能看到蓝白色的冷光反射在韩沐伯的脸上,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点诡异。随后空旷的客厅里想起了吉他的和弦和有点慵懒的歌声,周锐唱歌的时候和他平时说话很不一样,总是带着一点黏糊糊的尾音。只听声音秦子墨就认了出来,那段视频的内容是周锐刚写出这首歌还没公开发表的时候,在一次直播里自弹自唱了一小段给粉丝听。


韩沐伯的饭吃得很慢,一个小馄饨要嚼很久,所以这一小段视频也就循环播放了很久,久到秦子墨看得有点走神,差点就错过了韩沐伯一颗一颗滴进馄饨汤里的眼泪。韩沐伯即使一个人在痛哭也显得这么矜贵,表情还是那么平静而克制,只是任由着眼泪夺眶而出砸进茶几的大理石台面上和一次性纸碗里,甚至都没有抽出一张纸来擦拭自己的眼泪。这种毫不歇斯底里的悲伤这让他看上去像极了悲悯世人的神,为众生之苦而哭,不为自己而哭。


他终于混着眼泪和内心的苦涩,吃完了最后一顿晚餐。


“锐啊,我要跟你说再见了。”


“韩沐伯你说什么呢?!我不要走!你想都别想!”


AI的反应倒是比秦子墨想象中的激烈很多,他本来以为机器就只是机器而已。


“关了吧,密码是21XX0908,谢谢你陪了我这一年。”


“哇!你这个人真是的!说好陪你到80岁的,怎么能中途反悔呢!我...”系统还像一个真人一样喋喋不休的数落着韩沐伯,声音却渐渐地变得不可闻,最后终于被秦子墨熟悉的那个机械音所代替。


“韩沐伯先生,您好。我是您的AI语音助手。”


韩沐伯最后对它进行了设置,就走回了那间一直紧闭的小卧室,再也没有出来过。


秦子墨关掉了视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摊到在椅子上。光看这段视频大概世人永远不会知道韩沐伯为什么会选择自杀。但这之中没有被视频记录下来的事情秦子墨倒是一清二楚,毕竟他也算当事人之一不是。


“早啊,伯哥~ 今天有没有想我啊~”


“伯哥,搬回来和我住吧,这个项目还有一年半,你天天从旧城区跑到大学城上班很辛苦诶。”


“伯哥,去吃饭啦,今天食堂有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伯哥伯哥,别看周锐了,看看我吧。”


“伯哥,你等等我一起回去呀。周锐又不会真的在家里等你。”


“韩沐伯,你清醒一点好吗?虚拟男友这么好玩的吗?别玩儿AI了玩儿我吧。”


“韩沐伯你够了!周锐已经死了!你每天和一个虚拟的替代品生活在一起有意思吗?”


秦子墨拿袖子擦了擦自己哭湿的脸,试图联系韩沐伯的AI。


“我要叫你什么?锐?还是Ray?”


“先生,我的名字是Roi。”


“那Roi,韩沐伯把你的管理权限让渡给我了是吗?”


“是的,先生。韩沐伯先生自杀前向您移交了我的管理权限,所以说现在我是您的AI助手。”


“那你的情感陪伴模式还能开启吗?密码还是一样的吗?”


“您可以重置我的密码,这项操作不会对以前的收集和储存的数据信息产生影响。”


“好。那我要重置密码,然后重启情感陪伴系统。但是我不要周锐,我要韩沐伯。”

来福船长

【彦归正传/警匪】SINCITY 08番外:后来的我们(周彦辰视角)

<00>   <01>   <02>   <02番外【彦正】>   <03>   <04>   <05>  <05番外【杰芙】>   <06>    <07>   <07...

<00>   <01>   <02>   <02番外【彦正】>   <03>   <04>   <05>  <05番外【杰芙】>   <06>    <07>   <07番外【长得俊】>  

08番外【彦归正传】:后来的我们(周彦辰视角)

 

*似乎有朋友一直在等这位,提前放一点点

*周彦辰消失的两年时光

*我发誓我是往甜了写的,但写着写着怎么就有点难过,可能是今天有点丧(dbq下次这么丧还是别写了)

 

推荐BGM:牡丹亭外——陈升

(被禁曲,顺便放上链接https://pan.baidu.com/s/1qYLdl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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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日尽头

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将看到我的伤痕

知道我曾经受伤

也曾经痊愈

 

——泰戈尔《飞鸟集》

———————————————

 

我下过一个承诺,为了实现他花了很长时间,但后来我发现,我根本是亲手毁了他。

现在想想,发现那都是宿命。

1)

那年决赛前夜,军校考试科为了公平,给我们安排了统一住宿,让我跟正廷在丛林里的小木屋里睡一宿,第二天在集合点集合,去各自的起点。

 

前一夜在茶园说了太多,而且我们太了解彼此,这一夜我们都没什么话,各自道了晚安上床准备睡觉。

夜晚丛林里各种昆虫大噪,我被吵得心烦睡不着,在床上换了各种姿势,最后干脆侧躺着,看着对面他睡熟的脸,心里居然瞬间平静,就着月光偷看他的脸,看他随着呼吸微微抖动的身体,美好得像一块琥珀。

 

你生怕它粉碎,捧起来的时候是屏住呼吸的。

 

人们说相由心生,他长成这样温润如玉,我常常好奇他究竟有颗什么样的七窍玲珑心。所以如果他知道,明天的比赛结局都是注定的,这颗心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这点我自己是认可的,偶里的小孩都这么好看,怎么天天有人黑他们)

 

2天前,主任告诉我,缉毒队不是要1个,而是要2个,只是有一个不在明面上工作,人们通常称为卧底。

抹杀掉所有的身份,相当于重新活一次。

朱正廷出身名门,将门之后,根正苗红,他的身份怎么抹都没人会相信他叛变,我就成了他们唯一的人选。任务完成后即可归队恢复身份,按照计划,大概也就两年。

 

不过是曲折迂回一点,反正我还是可以绕回他身边,花点时间也无妨,何况也就两年,为了顺理成章地守在他身边,这个妥协值回票价。我不敢奢求太多,能回来就好。

而且如果我身在敌营,很多事情就可以控制,要护他周全也就更容易,我心甘情愿。

我知道如果换做是他,他一定也会这么做。

 

我配合他们演了一出戏,比赛开始前主任给我喝了特制的药水,会让我短时间内昏睡过去,看起来就像是休克。苦得就像毒药,我想幸好不是他来喝。

 

昏倒前听见他慌乱地叫喊,叫我的名字,叫我起来,声嘶力竭,歇斯底里,我开始有点后悔接受这个剧本。

那是我最后一次听见他叫我名字。

 

在医院,我见到了当时的缉毒队队长欧阳靖和政教处主任李荣浩,他们是这世界上唯二可以证明我卧底身份的人。

 

第二天我直接被送上了去委内瑞拉的航班,在委内瑞拉特种兵训练基地秘密训练了2个月,几乎脱了一层皮,我想幸好不是他来受这些罪。

 

闲暇时会有同军战友陪我四处逛逛,委内瑞拉信仰拜物教,他们相信万物皆有灵,所有东西上都附着神仙。我遇到一个算命的,神秘兮兮地拉着我在我耳边叽里咕噜地讲西班牙语,我根本听不懂,就看到他那手一直戳自己眼睛,又戳我的眼睛,我茫然地走开,同行的战友在南美洲多年,翻译给我说:“他说你需要一个看得清的神,我想应该是眼镜吧。”

 

去B国前我真的配了副眼镜,不是因为迷信,而是为了掩盖我作为狙击手10.0的好视力。根据上级指令,我还叫周彦辰,我还是这张脸,却已经完完全全是另一个身份另一个人。

2)

在B国,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接近过燃帮,在当地一场斗鸡大赛里跟朱星杰在决胜局相,非常巧妙地假装输给他,成为了朱星杰的朋友,顺利地混进了过燃帮。

 但当我发现我的卧底身份分明是个天大的误会的时候,突然跟国内失去了一切联系,发出去关于过燃帮的情报没得到回应,而我再也没收到任何一个指令,没收到任何一条消息,甚至连原地待命的安排都没有。


就这样过去大概一个月,有一天小鬼突然带回一个黄毛小子叫Justin,天天缠着小鬼和朱星杰吵吵闹闹,我看着他就老想起朱正廷,以前也是这样幼稚淘气,那时候就老盼着他变得成熟稳重有担当,将来可以一个人挑起一个组织的大梁,可以得心应手地事无巨细的操心和打点每一件事,现在却觉得,这些小孩子脾气最可贵,说明你无忧无虑。

 

我本来就浅眠,来这里之后几乎没睡过安稳的觉,知道真相之后心里着急,几乎夜夜失眠,所以才无意中偷听到Justin在跟某个人通电话,一下子就明白他跟我是一样的身份,但是没道理,平白无故的干嘛同时派两个卧底过来。

我没忍住,先亮明了身份,小孩显然不会轻易相信,抄了家伙就要跟我干仗,我哭笑不得,问他你认识朱正廷吗?我推算了下时间,他应该已经进了缉毒队。

我就把朱正廷的底透了一遍给他,包括他爱吃的东西大学发生的各种事情一些有的没有的小癖好,算作我跟Justin的暗号。

他才终于相信。

但他带来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消息。


我开始收不到消息的前一周,政教处主任和缉毒队队长在联合剿匪行动中不幸牺牲,唯二可以证明我正面身份的人从此不在,我几乎没有归队的可能。

何况知道真相之后,我们的身份迅速逆转,他所处的地方才是敌营,而我把他留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所以现在比起懊恼我自己没法回去,更担心留他一个人在那里,我究竟是做了什么烂决定。

 

从Justin那里我还知道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听说他现在真的变得成熟稳重了,真的挑起了一个组织的大梁,真的事无巨细操心打点每一件事。

听说他被人冤枉走后门进缉毒队,靠父母的关系空降,一个人懊丧了很久。

听说他拿枪的怪姿势被别人模仿嘲笑,有人替他不平,他却说算了。

听说他在缉毒队的第一次剿匪任务就差点没命,毒贩中枪临死前抱着他沉入湖底,他挣脱不开,差点就淹死。

听说他一休假就满世界乱跑,不知道在找什么。

 

我从没如此渴望时间拨回去重新来过,我一定不再说那句想跟他一起进缉毒队让他等我的承诺,我会说我不要,你也不要,我们都离这个世界远一点。

或者再往前,我跟他抢世界第一的那次,我一定不要说什么我是天下第一他是世界第一这种话,我要说我是世界倒数第一。

算我求你,不要委曲求全地待在原地等我,不要往上爬想着成为世界第一来遇见天下第一的我,以及,不要在意我。

 

冷静下来后我想过,如果现在是这种糟糕的情况,干脆不要让他知道真相,他越是恨我与我为敌,越不会做出对他自己危险的事情,那不知道我是谁就刚刚好。我叮嘱Justin,忘记我是谁,也别说认识我。

 

3)

所以剩下的一切也是戏,那一枪本来应该打偏,因为他倔强地回头看我,子弹从他后颈擦过去,我把指甲扣进肉里攥紧拳头,才勉强没冲过去看他。

 

他站起来冲我开枪的时候瞪我,我知道他是真的受伤了,但我想,这样也好,这样才可以把我当成真正的敌人,我料到他不会让我死,但还是冲我开了枪,很疼,我才知道,原来我让他这么疼。

 

因为流了太多血,我发了很久的烧,就想起某年夏天在丛林里实战演练,跟他分在对立组,打到最后各自组内只剩我们俩,我不舍得朝他开枪,他就在身上藏了炸弹扑到我身上压住我,干脆抱着我跟我同归于尽,勉勉强强打成平手。

 

回去之后我们两个复盘反省,他很认真地总结,他说作为军人,要我套上一层坚硬的盔甲来保护自己的心,不为情所困,下次演习一定要勇敢朝他开枪。后来没有演习了,我却发现我的盔甲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我记起委内瑞拉那个算命的,说我需要一个看得清的神。

 

是的,因为看不清这个世界,看不清真相,看不清我自己的无能,我说了太没用的屁话,做了让他受伤的蠢事。

 

我就记得Justin走之前问我,“你想他吗?”

“想又能如何。”

“我们两个都在各自的路上独行,比较残忍的是,看不见彼此,也不能靠近”

 

所以我需要看清这个世界,看清楚真相,看清楚自己的无能。

后来我跟小鬼和朱星杰回了A市,靠我对朱正廷的了解,替他们摆脱警察的追捕。我肖想着还他一个干净清明的世界那天就可以回到他身边,所以并没有后悔或者害怕走上这条路。我一直觉得我与他之间的距离是隔着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可纵使是海洋一样宽广,我也日日夜夜搬运着灰色的泥浆,棕色的土块,妄想着填平山河湖海。我无法容忍自己空空的怅惘着彼岸的人,度过这样长久寂寞的一生,我宁愿疲惫劳苦着给自己一个黄粱一梦,大概还有的盼,有着念头。

 

他这两年日渐坚硬决绝,我常在暗处看他,偶尔在他执行任务时躲在后面替他解决掉一些不那么重要不会被发现的角色,想着以后他如果知道,会不会少怪我一点。或许我笑着亮出我的大白牙,他就会原谅我。

 

从我接受那个命运的剧本的时候我就知道,要把这个悲情的角色发挥到极致,就只能用力的笑,最大程度地若无其事,最大程度地洗干净手握手告别。观众才会捧场,朱正廷才会回头看我,我才可以走回世界第一身边,以世界倒数第一的资格。

 

但我似乎走不回去了。

 

Tbc

 

李郎一梦已过往/ 风流人儿如今在何方/ 从古到今说来话/ 不过是情而已
这人间苦什么/ 怕不能遇见你
这世界有点假/ 可我莫名爱上他
黄粱一梦二十年/ 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写歌的人假正经啊/ 听歌的人最无情
牡丹亭外雨纷纷/ 谁是归人说不准
是归人啊你说分明
你把谁放那

可我最爱是天然/ 风流人啊如今在何方
不管是谁啊躲不过 还是情而已
你问我怕什么/ 怕不能越千里
是否你走过了我身边/ 惶惶忽忽一瞬间


09

企鹅小姐
一转眼,都要去高考了。这一次他...

一转眼,都要去高考了。
这一次他也一样在等你回来。

一转眼,都要去高考了。
这一次他也一样在等你回来。

水色

【暗香/终番】 不二臣 436—450

BGM:李宇春《你的甜蜜》


[436]

大年三十,夏之光拉了半车酒,又顺道去接陈泽希。

陈泽希大年三十被谷嘉诚押在公司签合同盖章,一脸怨念。

——你急个毛?

——快点快点。

谷嘉诚也无意跟他啰嗦,他赶着回家过年呢。

——尼玛,你这是要当甩手掌柜啊?

陈泽希看着文件,越看越觉得是坑。

——我又不会这些事,再说我就只做一个艺人。

谷嘉诚依然无耻得耿直。

——小伍?

陈泽希压低声音鬼头鬼脑。

——又没人你装毛神秘。

谷嘉诚不配合他浮夸演技。

陈泽希很想拿文件夹抽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货。

正转身开锁拿章,夏之光直杠杠的闯进来。

——你们好慢!


[437]

—...

BGM:李宇春《你的甜蜜》


[436]

大年三十,夏之光拉了半车酒,又顺道去接陈泽希。

陈泽希大年三十被谷嘉诚押在公司签合同盖章,一脸怨念。

——你急个毛?

——快点快点。

谷嘉诚也无意跟他啰嗦,他赶着回家过年呢。

——尼玛,你这是要当甩手掌柜啊?

陈泽希看着文件,越看越觉得是坑。

——我又不会这些事,再说我就只做一个艺人。

谷嘉诚依然无耻得耿直。

——小伍?

陈泽希压低声音鬼头鬼脑。

——又没人你装毛神秘。

谷嘉诚不配合他浮夸演技。

陈泽希很想拿文件夹抽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货。

正转身开锁拿章,夏之光直杠杠的闯进来。

——你们好慢!


[437]

——老谷要坑我,你容哥思考一下。

陈泽希章举在手上装模做样,想着怎么来敲谷嘉诚一笔来平衡心理落差。

夏之光夺过章,文件都不看,扭头问谷嘉诚。

——戳哪?

谷嘉诚指个地方,夏之光不带犹豫的就戳就下去。

——喂喂!你哪家的?

陈泽希急眼。

——别演了你。

夏之光章一扔,扯着谷嘉诚就催着走。

——关键时刻还是光哥MAN。

谷嘉诚和夏之光勾肩搭背的走先,气得冤大头专业户在后面揪头发。


[438]

夏之光走了两步发现少了点什么,一回头发现把陈泽希落了,赶紧回去拉他。

谷嘉诚没说假,他眼前的夏之光确实不是他第一次见的那个别别扭扭的小奶娃了,连说小青年都不太客观,是正当盛年的绽放姿态,却又有了成熟的从容。

孩子们都大了啊。

谷嘉诚再次上演老父亲内心戏,倒是陈泽希那猴子倒回去长了,越来越像个巨婴。


陈泽希下楼,后备箱翻开箱子看了眼啧啧。

——光哥这是不过了?

——喝不死你们算我输!

夏之光看着陈泽希拿着酒对光看,忍不住从心底蔓延出笑意。

他说到做到,那年过年之后,陈泽希的酒他就包了,然后暗许心愿,要把陈泽希当年的藏酒一瓶瓶补回来,靠自己。

少年时光摆不上台面的小小心愿,却无意间成为他成人礼的第一步。


夏之光从小一直记得爷爷的一句话,男人啊,就要有担当。他想担当,可后来,没什么需要他担当的了,除了他自己。

后来他把郭子凡当作他要担当的,努力的追着郭子凡的脚步,却发现他不但没担上,还多数时候变成郭子凡的累赘。

再后来,遇到陈泽希,又变成他的掣肘。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弱小,太弱小。

曾经有一度夏之光都很焦灼,怕陈泽希等不及他长大,怕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上天眷顾,他终于长到可与他齐高并肩同行,而他们还在一起。


[439]

这些年陈泽希自己再没买过一瓶酒。

不管是夏之光给他一瓶二锅头还是终于有一天给他开了一瓶路易十三,他都甘之若饴。

他根本不在乎喝什么,哪怕是白水可能他也能醉,因为这每一杯,都是他光哥的绵延真心。

他知道小孩儿那点拧巴心思,很多次他都想说,敢跟我在一起,敢给我真心,已经是你最大的担当。

可他不说,因为夏之光那么认真的为他长大的样子,那么认真的给他开酒的样子,让他实在觉得有点幸福。

作为回报,他做了一个好人,一个足以能与他眼里最纯净的小孩匹配的好人。


——你赠我琼浆,我还你无暇。

为此人民艺术家白老师总结了下,一本正经的赠予民族企业家陈老板这句空间体,陈老板一本正经表示不明觉厉,白老师就是有境界和那些庸俗人类不一样。

彭楚粤和韩沐伯被这两人毫无廉耻的互相吹捧刺激得差点站到同一战线上去。


[440]

白澍大年三十带彭楚粤回了趟家吃了顿午饭。

去之前白澍也没打招呼,他想好了,如果家里人给彭楚粤任何难堪……他也可以心平气和吃完饭然后拉彭楚粤离开的。

认不认可都没关系,都不会对他和彭楚粤的关系有任何的影响,谁有不爽,不好意思,那是贵单位的困扰。

只不过,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白澍一直觉得,比起韩沐伯,他是非典型摩羯,但骨子里有些东西他得服气。

生活总是趋于平淡的,而对一个正经八百的摩羯座来说,甜言蜜语都可以是你的谎言我的幻听,而对自己恋人最高的赞礼大概就是,我的朋友,我的内心,我的家人,从此都是"我们"。

十分坦率的,全不保留的,昭告天下的,走到哪里都堂堂皇皇的,我的伴侣。

白澍想起和谷嘉诚最贴心的那几年,自己也一秒都没想过带诸如此类,可见潜意识比你更懂你自己。


回家后彭楚粤却受到不热烈但最诚意的款待——一桌粤菜。

一个简单的举动,包含多少思量宽容与承受,轻松的方式又如此轻松,彭楚粤满怀温暖感激的同时,多少懂了白澍那举重若轻的性格来自哪里。


[441]

两人昨下午的飞机回去赶年夜饭,赶到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两户相对的院子都挂上红灯笼,再暮色四合的夜雾中有种梦幻般的美。

八年了。

第一次来这里,也是旧历新年,那年白澍见识了本该最浪荡的一群人,却最俗世烟火的一场盛景,多年后在再走到这个门廊外,他依然可以听到青瓷瓶中腊梅静静炸开花的声音。


他在这里见证了谷嘉诚脱胎换骨,他已落地,甘之若饴。

也在这里见证了自己的豁然开朗,拨云见日。

但现在让他更深刻的记得的是,在他深呼吸,123,向后转,推开另一扇门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灯火下面朝他扬起笑容的人,那个本该在寒冷的夜孤单离去时,俯身弯腰背起他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的人。

灯火为证。


[442]

彭楚粤紧了紧他的围巾,张开大衣把他裹进怀里。

——想进去吗?

他必须再确定一次。

同样的场景,也勾起他的旧回忆,第一次他用心去看到的,像纸片一样苍白单薄的白澍,如果时光倒流到那时那刻,他会毫不怀疑的带走他。

——没事啊。

白澍在他大衣里绵绵的往他脖子里蹭了蹭,手在大衣里擦着羊绒衫搂住他的腰。

怎么会有事。有你了,我就天下无事。

他和彭楚粤相识于梦幻世界,相交于平淡流年,相知于漫长时光,是最平常的世间情侣,却没人比他们更懂平常是福四个字。

两颗初时都烟熏火燎的心,反倒被岁月吹尽尘埃,出落出他们本身该有的面目。昨日的那些苦,都酿成一壶胭脂泪般的酒,入口苦涩,中调层次分明,后味醇厚回甘。

而且,遗忘过去。


[443]

十一在外面兜兜圈圈。

居然难得的有点紧张。

焉栩嘉接到她电话说自己来,发了定位就一直在门口当望夫石,等不住又开了车去兜了两圈也没见人,大冷天的害他出了一层汗。

韩沐伯也跟着瞎激动的出层汗,一边欲言又止一边跟焉栩嘉一起张望。

同是追剧观众的赵磊就淡定多了,拍着他大伯的肩膀。

——别浪,猥琐发育。

他大伯用一种前三秒受惊后三秒顿悟的神情郑重点头。

——稳住,我们能赢!

——所以横批是请求支援?

一向回了家就是蒙圈担当,又刚打野归来的郭子凡,一脸莫名的试图加入团战。

——不,回防高地。

他大伯沉痛的说。

——不,应该是,团灭。

赵磊比他大伯更沉痛的说。

郭子凡叼着刚偷吃完肉的叉子,惊恐兼忧虑的看着赵磊韩沐伯。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有病……

磊哥,你和大伯什么时候疯的?


[444]

李十一终于在夜幕降临前推开了院门,郭子凡先看到,往里屋扯着嗓子喊了声接驾才迎上去。

——爷新年好,红包!

屋里人听到动静纷纷迎出来问好,倒把焉栩嘉挤到最后,还好人腿长,鹤立鸡群的远远的眺望着他的十一,看到人也不急了,混在人堆里心想我也参拜下十一爷。

十一被让进大厅,让到上位,大家还在乱轰轰的拜年要红包,她扫了一圈看到焉栩嘉远远被挤到后面,也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就觉得后脑勺有点疼。


[445]

——纪律纪律!一个一个来,从大到小!

韩沐伯努力维持纪律,大家这才站站好,规规矩矩的一个个拜年,李十一吸了口,才摆好表情,韩沐伯帮手,红包一个一个发下去。

焉栩嘉站在最后,不急不躁看热闹,等最后到他,他笑盈盈的上去。

——给爷拜年,祝爷吉祥如意。

模样乖巧,满眼戏谑。

好你个小鬼。

可十一爷是好相与的?十一笑咪咪的一脸亲切。

——这位小朋友,没见过呢?

——爷,这是我们家老幺。

伍嘉成护崽心切,第一个掉了坑。

——我才是老幺!爷他隔壁来借酱油的,别理他。

郭子凡争取家庭地位心切,第二个掉了坑。

——小爷,有点儿过哈。

谷嘉诚压低声对郭子凡说,磊哥惯着你就算了,连跟焉栩嘉都要抢老幺,这就着实有点不要脸。

——嘉嘉,爷又不认识你,肯定没准备你的红包。

赵磊回防不及,干脆一起作死。

——我不要红包,就要个爷的吉利话。

焉栩嘉依然笑盈盈,只是眼里的戏谑换成几分柔情。

——要得起?

十一也笑着,却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给得起就要得起。

焉栩嘉也专注的看着她。

——想要什么话?

十一笑着说。

焉栩嘉笑着不说话,看看天,看看地,又看着十一。

十一深深的看了他一会儿,郑重点点头。

——好。


[446]

——他俩说啥天书呢?

郭子凡表示有点抓狂,低声问赵磊。

天地作证?赵磊心里猜谜。

天长地久?韩沐伯心里和他一起猜谜。

谷嘉诚眯着眼冷眼旁观,觉得眼皮有点跳,不正常,不正常啊,怎么总觉得爷的大招在吟唱啊?!

其余吃瓜群众纷纷加入郭子凡蒙圈行列,表示听不懂这论法一样的对话。


——要不,先开饭?

肖战信了赵磊的邪,觉得爷可能确实没准备到多的红包,还是先开饭的好。

——对,时间到了。

伍嘉成也觉得是,拍拍手让大家往饭厅走。


[447]

——谷嘉诚,你把你家澡盆拿来了?

彭楚粤一进餐厅就淡定不能。

变态尺度圆桌上一口尺度变态的大铜锅,吃个火锅都不能走寻常路。

——人多嘛。

谷嘉诚无比淡定的给李十一让了个位置,剩下的人也懒得讲究了,手一挥,随便坐。

谁知道这一随便随便出一场卡位大战。

李十一一坐下,谷嘉诚自然和伍嘉成坐在她左手边,郭子凡自然也拉着赵磊要在她右边坐下,一条长腿却先他三秒直接卡进来把他挤一个位置。

——你!

郭子凡瞪眼。

——干嘛!

焉栩嘉俯视他。

——算了算了,他小,让他。

赵磊赶紧阻止郭子凡继续作死。

韩沐伯想近距离看戏,却眼看肖战已经快和彭楚粤挨着一起坐下,就拉走肖战绕了一圈卡在焉栩嘉旁边,美其名曰大伯陪你坐。

郭子凡赵磊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被往后卡了两位。

郭子凡气鼓鼓的一抬头,对上坐在他右边的夏之光,和夏之光旁边的目光锐利的陈泽希。

陈泽希想跟坐他右边的白澍聊天,又不想夏之光挨着郭子凡坐,就暗戳戳的勾兑赵磊,磊哥跟你家郭小爷调换边呗,光哥酒量差,我怕他喝晕了倒错边挂错人。

赵磊本是不在乎坐哪,这么一听果然很有道理,自从他学会不大方之后就变得很不大方,把郭子凡揪起来跟他对调。

郭子凡换完觉得哪里不对,一拍桌子说陈老板你自己人不会自己搂好,合着挂错到我磊哥身上就可行?


[448]

——毛毛,我有点晕。

伍嘉成撑着下巴看眼前乱花渐欲迷人眼,跟谷嘉诚说。

——都越活越回去了啊。

谷嘉诚也很扶额。

——你觉得我们今天还能吃上饭吗?

彭楚粤被挤到伍嘉成身边,也撑着下巴。

——你厉害让小伍和树苗换啊?

韩沐伯隔着千山万水还在怼彭楚粤,彭楚粤还没说话,一根筷子就从谷嘉诚那越过大澡盆飞向韩沐伯。

十一也撑着下巴一边看热闹,一边和焉栩嘉对视,用眼神跟焉栩嘉对话。

——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回家才收拾你。

——收拾就收拾。

——你宣布?

——你宣布。


[449]

伍嘉成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热闹,想起八年前的新年。

那年他们,再世为人。

今日再聚,他本以为会感触良多,却突然发现很多事情很多感受,都已经记不清了。

他不是一个人吧,伍嘉成想。幸福让人健忘,而把心酸委屈念念不忘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还不够好吧。

时间是向前的,他们终于都把人生过成了段,色彩分明。

伍嘉成一个个看过去,目光转到白澍身上,想起多年前在谷嘉诚酒店那次狭路相逢。白澍正在和陈泽希笑闹,回头看到伍嘉成,两人相视笑了笑。

——还有刺吗?

谷嘉诚看到二人无声的眼神交流,捏捏他的手问。

他一直记得那句,有,忍着。

——没了。

伍嘉成想想摇摇头。早化掉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

年轻时候许多事也许堪称荒唐,也都曾深陷火坑不得自救,但白驹过隙,马可越千里,花可各自开,人可尽不同,只要尽兴活过,都不算亏。


[450]

夏之光把酒摆了一桌子,郭子凡调了一玻璃缸的酒,分酒器装好先摆一壶给十一。

——特调?

李十一挑挑眉,当年被他几杯特调撂翻的事她耿耿于怀。

——特调啊。

郭子凡挤眉弄眼。

焉栩嘉就有点急眼,伸手就要去拿酒,十一轻轻挡了下,说没事,难得一醉。

她可真是难得一醉。

焉栩嘉怔了怔,松了手,是嘛,能怎么样,这不还有自己。


火锅熬出牛油香味飘散开,闹了一晚上的人突然都馋起来,饮食男女嘛,饮食还摆着前面的呢,在肚子饿的前提下,各自都放下恩怨情仇一起盯着锅,就等一声开动。

说是吃火锅,也不能干吃,伍嘉成还是准备了这这那那的各种配菜小点。

谷嘉诚偷摸夹面前盘子里的青椒鹌鹑小皮蛋,一边心想谁使坏呢也不切切,夹起来跟打台球似的。

——爷,开饭吧?

伍嘉成小声提醒。

十一这才醒悟大家在等她开宴,最近确实当爷当得有点掉线。

正要站起来,一只手覆盖上她的手背轻轻一按,手指比她更修长,刚好盖住她的手。

焉栩嘉站起来,汤匙敲了敲杯壁。

——各位,我有话说。

——嘉哥别闹。

谷嘉诚饿得不小心给自己挖了坑。

——乖,你谷爸不抗饿。

伍嘉成亲手给他家谷毛毛埋了土。

赵磊和韩沐伯一对视,眼神交织出两个字,团灭。

焉栩嘉笑着不答,只伸出一只手,轻快吐出几个字。

——十一,来。

众人在莫名奇妙中,看见十一爷站起来,笑着把一只手,递到焉栩嘉的手里。

两只纤长的手,一式的翡翠交汇出温润的光泽。

——我和十一,该敬大家一杯。

于是现场似在演魔幻默片,鸦雀无声中,谷嘉诚筷子尖滑落的鹌鹑小皮蛋滴溜溜的滚到桌子中间。

然后哐当一声巨响让本来就惊魂不定众人肝胆俱裂的寻找声源,郭子凡的椅子翻了。





最安神

阴阳三十六式之阎魔判官

人死了,走过鬼门关,在开满彼岸花的尽头,有一条三途河。三途河的对面便是气宇轩昂的阎罗殿。殿外的魂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可若是内殿,可就要安静许多了。

在那安静的大殿之上,正有一个青年正埋头伏身与那高出案牍几尺的书卷中,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么。他身穿淡紫色的长袍,腰间用金色的腰带束了,越发显得他身姿卓越,虎背蜂腰。他紫色衣袍上印着浅浅的金色龙纹,银白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温顺的垂在如刀刻般的下颌两旁,随着翻书声微微飘动。

突然,有一声轻微的异响,在头顶响起。青年眉心微蹙,手不慌不忙的抬起,果真接住了一个从天而降的砚台。砚台中还有满满的墨水,从中心翻起了一小层波纹,好在没有洒出。

青...

人死了,走过鬼门关,在开满彼岸花的尽头,有一条三途河。三途河的对面便是气宇轩昂的阎罗殿。殿外的魂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可若是内殿,可就要安静许多了。

在那安静的大殿之上,正有一个青年正埋头伏身与那高出案牍几尺的书卷中,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么。他身穿淡紫色的长袍,腰间用金色的腰带束了,越发显得他身姿卓越,虎背蜂腰。他紫色衣袍上印着浅浅的金色龙纹,银白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温顺的垂在如刀刻般的下颌两旁,随着翻书声微微飘动。

突然,有一声轻微的异响,在头顶响起。青年眉心微蹙,手不慌不忙的抬起,果真接住了一个从天而降的砚台。砚台中还有满满的墨水,从中心翻起了一小层波纹,好在没有洒出。

青年长吁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那砚台放在桌子上,皱眉往梁上望去。

"切,没劲......."心有不甘的声音在梁上响起。紧接着,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姑娘从梁上飘然而下,她衣裙飘飘,脚步轻盈,仿佛是脚下有云一般。

判官见了,当即起身,恭敬唤道:"阎魔大人。"

那姑娘随意摆摆手,没有回应。她五官长得十分精巧,一对儿凤眼上挑。说话时下巴微微上抬,从头到脚都是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我说判官,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没听过这话吗?"姑娘似笑非笑的拿起了桌子上的毛笔,隔空冲着青年的脸描了两下,似乎是在算计着怎么才能用墨汁毁了眼前这张俊脸。

被称作判官的青年没有回应,好像已经习惯了被这样欺负。他别开眼睛,拿起了桌子上一掌厚的纸张,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平静冲姑娘道:"阎魔大人,这些是您今天要审核的公文。"

"这么多!你难不成是在报复我。"阎魔诧异道。她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了一句:"没劲。"然后拿着毛笔,步履款款的走到正座坐下,左手托腮,右手随手在判官处理过的公文上画了只小乌龟,犹豫了半晌,像是在想什么坏点子。突然耍赖道:"判官,你就帮我都写完吧!"

判官叹了口气,指着桌子另一侧那有半人高的公文,无奈道:"阎魔大人,在下已经帮你做了这么多了。剩下的这些,是必须要您过目的公文。"

"哪里有这么多要处理的事啊........"阎魔愤怒的津起了鼻子,趴在桌子上:"总共就那几万万人,怎么就这么多事端!"她随手从桌子上扯出了一张公文,甩给判官道:"我不想看了,你帮我念。"

判官无奈的接过薄薄的公文,轻声念道:"臣请........"

"诶,还是别念了,听着烦。"阎魔改了主意,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不是说你看了吗,直接讲给我听吧。"

"是。"判官毫不惊慌的恭敬道:"是关于岭南水患的问题。据说当地有一个风神,为了百余村民,强行用妖术更改了水道,如今被剥夺了神格,堕成妖魔了。"

"堕成妖魔?那是天庭的问题,这公文发到我们这儿干吗?"阎魔瞥了判官一眼道。

"风神之事确实与我们无关,可那百余村民原本寿元已尽,如今因风神逆天而行,莫名的多活了些时日,您看?"

"这等小事,装作不知道就好了。"阎魔漫不经心道:"那风神也算是有担当的。如今我们硬是取了那百人的性命,岂不是浪费了他一片赤诚之心。"

判官不语,皱紧了眉头,凝视着阎魔。阎魔以为他心有不服,揶揄道:"你以为天庭真就在乎那百人的性命?凡人的性命,不,就连你我的性命,在他们的眼中,不过也只是蝼蚁罢了,他们只是想要一个绝对臣服的态度,不过........"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将手中的毛笔重重磕在桌子上,冲判官傲气道:"我偏偏不想随了他们的意!"

判官盯着阎魔那神采奕奕的模样,女孩的头微微扬着,嘴角带笑,眼波流光,心中竟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欣喜,不觉眉眼都变得温和的,垂下黑长的睫毛,眼中的柔情一闪而过。

他总记得自己第一天上任的模样,阎魔坐在高处,也是这样一身灵光气的看着他,高傲的像是天空的一片云,只可看,不可摸。她伸出雪白纤细的手指,隔空在他的眉心轻轻一点,顿时有金黄的圣光从他眉间射出。从此阴阳两界,皆清晰的如同一眼望到底的溪水,再无一丝蔽处。

从那时到现在,过了多久了呢?阴间没有日夜,一切都是静的,时间凝固在了这片土地上。究竟是过了几年,还是几百年,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每每见她,皆是欣喜。

"诶,你怎么愣神了?"耳边突然响起了阎魔的责备声。

"啊,是!"判官慌忙回过神来,对上阎魔的美丽眼睛,脸上一红,难得有些小惊慌,垂头故意去整理那整齐的文卷,掩饰过去了。

阎魔盯着他,突然轻声道:"判官,你过来一下。"

"怎么?"判官已回复了平静,不明所以的向前一步。

"再近点再近点!"
"诶呀再近点!!"
"再近点!!"

判官无奈,一步接着一步,走到了阎魔的眼前。他二人一站一坐,离得十分近,他甚至能闻到阎魔身上的脂粉气和她呼出的温热鼻息。判官有些害羞,想垂头后退一步,突然被阎魔抓住了领子。

"你低头,我有话和你讲........"阎魔换成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仰头趴在判官耳边,轻声道:"喂........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很好听,像风吹过风铃一般,判官有些恍神了。

突然,脸上一凉。

判官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心里暗道不好,伸手往脸上一摸,果真是........墨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上当了吧!!"阎魔爆发出一阵狂笑,在椅子上前仰后合,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你怎么这么傻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判官无奈的盯着要笑到吐血的阎魔,一言不发,不知做何表情,于是故意板起了脸,可眉毛却舒展开了。

"阎魔大人,如果您不介意,我们还是尽快把这些公文处理完的,不处理完,在下绝对是不能放您走的。"判官清了清嗓子,挑眉道:"绝对——不会——放——您——走的——"

"啊————我不要!!"姑娘瞬间垮了脸,趴在桌子:"你这是奴役我!我要逃跑!"

"您要跑到哪去。"判官拿手中的公文轻轻敲了一下阎魔的头:"除非逃到那三生河畔转世投胎去,不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到哪都会被捉住。"

"你打我,你以下犯上!"阎魔板起脸,故作严肃的瞪判官,想拿出点作为上司的威严来。可当她看到了判官脸上的墨点,没忍住,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现在真的太好笑了。"

判官咬牙望着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阎魔看着判官扭曲的脸,眼转了两转,突然惊呼一声:"啊呀!那是什么呀!"

"是什么?"判官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大殿两旁庄严华丽的壁画。他瞬间明白了,无奈的苦笑,转身,果真连阎魔的影子都没了。

"又被骗了,真是......."判官简直后悔的要背过气去。

门口的姑娘只作没看见判官七窍生烟的模样,笑嘻嘻的探头,回头喊了一句:"接下来就交给你啦!"

她兴高采烈的跑了,粉红色的衣裙在门口一闪而过,像是一朵花飞走了。

判官愣愣的抬手摸了摸脸上已经干涸的墨点,又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拂过阎魔刚刚摸过的文卷,想着阎魔刚刚的样子,不知怎么,一点都不生气了。他心中汪成了一池春水,泛起了悠长而又绵绵不绝的波纹。

阎魔总是这样,耍赖不肯干活,还要在他做苦劳力的时候捣蛋。每每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他总是压抑不住,想走上前去捏捏自家上司的脸,可碍于身份地位,只能作罢。

大殿里有更漏,水滴一颗颗的砸下来,声音在空荡的大厅中,绵绵回响。阎魔说有了它,她会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她在这里待了太久了,几千年?几万年?那些久远到几乎化成尘埃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逐渐变得虚无,然后再也不见。

阎魔有时会趴在判官身边,幽幽问道:"判官,你去过阳间吗?"

"去过。"判官一边低头写字一边说道:"有时候鬼差不能处理的问题,我要去阳间处理。"

"啊————好棒啊。"阎魔羡慕的叹气道:"我也想去阳间。"

"您去了要做什么呢?"

"看日出日落啊,看看人们是怎么生活的,我想知道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阎魔憧憬道。

判官用余光看到了她闪闪发光的眼睛,手中悬着的笔停了一下,道:"阎魔大人,您是不被允许去阳间的。"

"可我想去!"阎魔瞪眼道。

"阎魔大人,不要为难属下。"判官垂下了眼帘:"您知道,若是您违反了规定,我必须去禀告阎王大人。"

"我知道啦,你这个叛徒。"阎魔不满道:"你这个阎王大人的卧底!"判官笑笑,不可置否。

他确实是阎王大人派来监视这个姑娘的,这是人人皆知的一件事。他每日的任务,就是讲阎魔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阎王大人。

那是一个令人耻辱的差事,却可以让他日日陪在阎魔身边,他倒有些感恩戴德。平时阎魔做了些出格的事,他搬出阎王大人相要挟,却从来没有一次,真的揭发了她。

可终究有一天,阎魔还是出事了,不是他告的密。

他那日正在画画,不知怎的,一个错笔就将那画全毁了。他愣了一下,抬手抚着自己不安跳动的胸口,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鬼差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大叫道:"判官大人!不好了!"

"怎么了?"他恍然抬头。
"阎魔大人出事了!她私自放回了一个魂魄回阳间,结果在阳间沾上了人气,走火入魔,遁入魔道,被阎王大人发现了!"

"什么?!"他慌张起身,将桌上的公文碰洒了一地,失态的冲了出去。

阎魔真的出事了。

她前几日无意间与一个魂魄交谈了几句,那魂魄告诉她自己是一个母亲,家中还有一个病女。如今她死了,家中的病女必定无人知晓,怕是会活活饿死。

她动了恻隐之心,允许那魂魄返回阳间一趟,将女儿安排好了再回来,结果那魂魄就此一去不复返了。她心中忧虑,又怕判官责备她,这才贸然去了阳间。

可是她不知道,她与判官鬼差等人不同。她是这阎罗殿的阴气凝聚而生,若是沾染了人的阳气,必会阴阳失衡,遁入魔道。

一入魔道,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堕入魔道的姑娘被阎王大人用束缚咒束了,扔在地上,脸上有一小块伤痕,是她跌倒时磕碰的。她的手臂被勒的生疼,眼见着鼓起了一道道的青紫。

"阎魔,你私去阳间,你可知罪?"阎王威严的声音响起。

阎魔往前膝行两步,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我只是想要自由!有错吗?!"她扬起头,冲半空中的阎王吼道,声音有些嘶哑,平日里梳的高高的发髻如今已经完全散了,纷乱的垂下,越发显得可怜巴巴的。她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挂在边缘摇摇欲坠。

"我只是厌倦了这样单一的生活!我只能等着成千上万的魂魄的到来,然后再送他们走。起先我会和他们说话,可他们喝了孟婆汤之后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记得我!我总是一个人,我在这空荡荡的大殿里生活了几万年!我不想,我只是不想........"

眼泪终于还是落下了,沉重的砸在地上,飞快的消散了。

"大胆阎魔,你玩忽职守,如今沾染了阳气,已是妖魔。我阎罗殿已留不得你"阎王威严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判官!"

"属下在。"判官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恭敬的站在一旁。听到阎王的声音,躬身应道。他脸上的表情被长发遮挡的,看得不甚清楚,只能看到他的双手狠狠的攥住自己的衣角,手背有些泛白。

"就由你来了结了阎魔的性命。"

"属下明白。"判官像是预料到了一般,并不惊讶,只冷漠的转头,盯视了阎魔一会儿。他突然抬手,抓住了半空中陡然出现的一人高的判官笔。

此时阎魔跪倒在地,泪眼婆娑,眼神愣愣的盯着判官,脸上还有未干涸的泪痕。衣裙被撕裂了,只能勉强遮住小姑娘的身体。

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中就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恐和绝望。

"判官......."她绝望出声,眼泪成串的掉下来:"求你......"

".........我认罪,只是不要是你动手,求你......."

"........请换一个人杀了我吧........."

判官的心"空"的一下,跳漏了一拍。

他低头,半晌没有说话,银白色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露在外面的嘴角竟微微上扬。

那笑容一闪而过,飞快的消失了,让看的人以为那只是个幻影。

然后他猛然抬头,脸上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坚硬冰山,抬手,眉眼中一片凌厉,抬起来手中的判官笔,指着阎魔一步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用严厉的喝道:

"阎魔,你可知道你所犯何罪!"

阎魔被他从未有过的声音吓了一跳,垂头道:"我违反了天条,私心拯救了一个灵魂......."

"阎魔,你可知道你所要承受的后果!"

"我将会被处死,灰飞烟灭......"

"阎魔,你明知故犯,罪无可恕,你知道吗!"

阎魔几近崩溃,哭道:"知道.........."

判官见她已经认罪,不再问话,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凌厉。他此时走到了阎魔的面前,用判官笔尖直指着她的眉心。

只一下,只要一下,眼前的姑娘就会直接烟消云散,从这乾坤中消失,再也不见。

有微风将判官的衣摆吹起,然后那风越来越强,越来越强,将他二人身边的沙石全部吹上了天空,碾了个粉碎。判官银白色的长发被狠狠的吹起,在空中纷乱的起舞。他的脚下闪闪发光,继而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死"字

阎魔紧张的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鼻尖砸落,掉在了衣裙上。

那死字越闪越亮,越闪越亮,判官紧紧攥着手中的判官笔,眉间紧蹙。他盯着阎魔害怕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些好笑: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啊。

知道害怕,还要去做那些荒唐事,让人......忧心。

他释然一笑,突然将手中的判官笔狠狠一甩!那金字瞬间炸裂,无数墨汁飞溅而出,将周围染得一片漆黑,偏偏只有二人脚下是干净的。阎魔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身上的束缚已经完全被震开了,疑惑的抬头,看到眼前的判官正微笑着看着她,挑眉道:

"往别人脸上画墨点,你可知罪?"

阎魔本想反驳一句,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哽咽半晌,含泪道:"知罪。"

判官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小姑娘身上道:"总是调皮捣蛋,你可知罪?"

阎魔垂头,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知罪。"

"私自跑到阳间,让我担心。"判官伏身抱起了姑娘,让她的头靠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再问道:"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阎魔将脸埋在判官怀中,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

"那就好,下次再这样,要挨打了。"判官笑笑,在阎魔的发心吻了一下。

"判官,你可决定了?"阎王威严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决定了。"判官温柔又无奈的看看怀中的姑娘,坚定道:"属下甘愿与阎魔大人一同堕成妖魔,摒弃神格,还望阎王大人成全。"

"判官,你与阎魔跟随本王上万年,且没有造成太大的骚动,本王有意成全你二人。但终是天命不可违。阎魔如今已为妖魔,而你还是神侍,放弃神格,是要付出代价的。"

"属下愿意承受。"判官微笑着抬头道。

"你既已决定,那便用你的双目,来洗净你二人的罪孽吧。"

判官握住了想要阻拦他的阎魔的手,低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温柔与爱恋,像是有珠宝碎在了他的眼中,那是多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啊。他想他得多看怀中的姑娘一眼,不然以后可就看不到了。

接着,他闭上了眼睛,白色的长发微微飘扬,好听的声音响起,好像回荡在这阴间的每一个角落。

"属下明白。"

人间
阎魔拉着判官,一路往前走。姑娘叽叽喳喳的,像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判官,你说安倍晴明那里,是什么样啊!有咱们这样送上门的妖魔,会不会吓他一跳!"

判官微笑,任由那只温暖的手拽着他。阎王放过他们的条件,除了他的双眼,还有成为安倍晴明式神这一条。

可能是怕他们为祸人间吧,他想到。

"判官!"突然,清脆的声音在判官耳边响起了。

阎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定了,正笑咪咪的看着判官。

"怎么了?"男子道,脸上露出了疑问的表情。

阎魔盯着他,他长得那样好看呀,坚毅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剑眉又黑又浓。她愣愣的看了男子一会,突然心中一动,踮起脚,将嘴唇凑了上去,不过到半路却笑出声来。

男子好像意识到了她要做什么,也害羞的低头笑了,两个人就这样对着嬉笑了好半天。

"不许笑啦!"阎魔笑着拍了判官一把:"大不了下次再......嗯!"突然嘴被柔软的双唇的堵住了,一股甜香气从面前的人身上传来。

"那可不行!"判官笑道:"我都等了万年了,如今再也等不及了。"他上前一步,一手揽住阎魔纤细的腰肢,一手插进阎魔的秀发中,低头深深的吻了下去,银白色的长发,与阎魔的黑色长发交织在一起。有花瓣从天空中飘落,掉在他们的身上。

那天的阳光真好啊,炙热的闪烁着,洒了一地的金黄,温暖的包裹着二人,像是送去了那天地间,最永久的祝福,

空篱

上房揭瓦,惊扰天下(七)


41
“来来来!佟宛佟宛!”伊默拽住正准备往屋内上茶点的少女,两人一起趴在窗户边,偷偷看着里边,“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做饭的,”佟宛小心的护着茶碗,“今日跟着少主出去的是松芥,你问他。”
“叫我吗?”屋檐上悄无声息的翻下来一个黑衣少年。
伊默捂着受到惊吓的胸口:“我不过是出去送了个信,怎么回来就看到少主傻了?”
“你才傻了!”佟宛一块桂花糕糊了他一脸。
“那是二皇子,今日少主在树上捡的。”面对两双无语的眼睛,松芥表示委屈,“是真的啊。”
然而见过小时候的二皇子的伊默定睛一看,相信了。
毕竟能让自家少主画风突变的,也只有二皇子了。
42
一位是名满天下战功赫赫的二皇子,一位是名震江湖天下第一庄的...


41
“来来来!佟宛佟宛!”伊默拽住正准备往屋内上茶点的少女,两人一起趴在窗户边,偷偷看着里边,“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做饭的,”佟宛小心的护着茶碗,“今日跟着少主出去的是松芥,你问他。”
“叫我吗?”屋檐上悄无声息的翻下来一个黑衣少年。
伊默捂着受到惊吓的胸口:“我不过是出去送了个信,怎么回来就看到少主傻了?”
“你才傻了!”佟宛一块桂花糕糊了他一脸。
“那是二皇子,今日少主在树上捡的。”面对两双无语的眼睛,松芥表示委屈,“是真的啊。”
然而见过小时候的二皇子的伊默定睛一看,相信了。
毕竟能让自家少主画风突变的,也只有二皇子了。
42
一位是名满天下战功赫赫的二皇子,一位是名震江湖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
如今正趴在桌子上互相看着对方笑。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啊?”
“你好看。”谷嘉诚眼里都是温柔。
“撒谎!明明是你更好看!你怎么这么好看啊!你小时候就已经够好看了,现在还要更好看那也太可怕了!”
“那你喜不喜欢?”
伍嘉成瞪了他一眼,把头转到另一边不看他。
露出了红红的耳尖。
谷嘉诚忍住了想去捏一捏的冲动,咳了一声,问道:“你这次来……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吗?”
“什么?”伍嘉成立马把头转了过来,“我就是来看你的啊。”
“啊?”谷嘉诚愣了一下。
伍嘉成撅着嘴,说话都带了点委屈:“坏毛毛,明明在信里说出关就来看我的,但是你出关了为什么没有马上来看我!你不来,只有我来找你了啊……”
谷嘉诚有点控制不住翘起的嘴角:“所以你就回京途中半路偷跑,只是为了来见我吗?”
“对啊,”伍嘉成眼里清亮如水,“从你走以后,我们分开那么久了,我急切的想见到你啊。”
谷嘉诚看着那双坦然的眼睛,没忍住轻轻抱了他一下。
“我也是。”
43
“我认识少主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崩成这样。”蹲在窗檐下的松芥觉得自己可能瞎了。
“啧啧啧啧~~~久别重逢,这虐狗功力真是更上一层楼。”伊默淡定的捂住身旁少年的眼睛。
“莫名感觉好般配是怎么一回事,我好像被击中了少女心……”佟宛羞涩的捧着脸。
然后她小跑着进去把茶点放在桌上:“少主,我今天突然有了创作灵感!就不做饭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伍嘉成从谷嘉诚怀里抬起头来,一脸同情:“你们……平时经常这样没饭吃吗?”
“咳……”
谷嘉诚淡定的朝门外吩咐:“伊默,去花仙楼订个位置。”
44
春城虽不如落渊,却也有着她的繁华。
伍嘉成和谷嘉诚并肩走在去往花仙楼的路上,一路上说个不停。
“老谷啊,你还记不记得啊,那次我给你写信说我求春春教我李家枪啊,结果她当时马上要回西北大营了嘛,我就偷偷跟着她去啊,磨了她好久才让她留下我。结果后来沐沐被韩爷爷扔来玉米军历练的时候春春就不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唯一学了李家枪的弟子哦哈哈哈哈哈哈~~~~!羡慕吗?”
“嗯,羡慕。”
“对了对了,上次你信里说送我的马,我只看到信连马的影子都没看到,还难过了好久呢。结果是他们把马送到了皇城哈哈哈哈哈哈~~~!是喻叔叔又专门给我送到西北来的~!我叫它荒荒,好听吗?”
“嗯,挺好。”
“还有还有,磊磊现在长得好高,嘉嘉也是!他才十一岁哦,就有我那么高了!你肯定不记得了,你走的时候他还是个小胖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记得的。”
“是吗?”伍嘉成停了下来,抬眼看着他,眼里带着期待,“你真的,都记得吗?”
谷嘉诚认真的看着他,揉了揉他的头发:“我都记得。”
“我记得的——”
“嘉成,我对你……”
“你给我站住!”
……
……
望着身边风一般窜过的两个人影,谷嘉诚憋屈的咽回被打断的话。
“我仿佛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伍嘉成揉了揉眼睛。
谷嘉诚长叹了一口气。
45
只见身姿挺拔的小少年正追着一位青衣男子满大街的跑。
“打一架吧!东风雨!”
青衣男子边跑边嚷:“我不是东风雨啊!小兄弟你认错人了吧!”
“是吗?你的衣服上明明有个‘风’字,”小少年停下来思考了一下,然后又追了上去,“我不管,打一架就知道是不是了!”
街道两边的屋顶上突然站着两个人,手拿着两根短竹竿。
“砰砰砰砰~”
“落渊城霸郭子凡~”
“砰砰砰砰~”
“绝代风华人人烦~”
“砰砰砰砰~”
伴随着两边撒下的花瓣,小少年甩了一下刘海:“韩沐伯焉栩嘉你们给我下来!”
说着说着他随手操起身边的竹竿费力往屋顶一扔。
焉栩嘉一个矮身踉踉跄跄的滚下来:“凡凡你干嘛啊?我们不是在例行喊口号吗?”
“对啊,”韩沐伯半躺在另一边的屋顶上,“这是给你打士气,为了给你营造决战的氛围嘛~!大伯一把年纪陪你们玩儿,你还不领情了。”
“我先把嘉嘉收拾了!”郭子凡挽着袖子就朝焉栩嘉冲过去,还一边往后边喊,“那个东风雨别跑啊!磊磊帮我看住他!
焉栩嘉还未落地就一个借力往韩沐伯屋顶上去:“哇哇哇凡凡你冷静,我是无辜的!这是沐沐的锅!”
“嘉爷你要不要随手扔锅啊!”韩沐伯慌忙爬起来,在窗檐一个借力往屋内翻。
还没翻进去,就被窗内射出来的茶杯逼得半空中硬生生凹了个方向。
“磊哥你不要突然来这一下啊!”
赵磊从窗口探出来:“啊啊抱歉抱歉~我是想定住那个东风雨……诶不对,这位兄台叫什么名字啊?”

“哇塞~怎么都在啊?”伍嘉成看着眼前一片热闹的景象,看得津津有味,“出去打仗了一年,好久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了,真是怀念啊。”
“的确……很怀念啊。”谷嘉诚悄悄揉了揉太阳穴。
“哎呦累死我了,”韩沐伯悄无声息的蹭到他们身边,“想象一下我一路把他们带过来的场景,有没有心疼我?”
“心疼沐沐~”伍嘉成笑着说。
“人人有责。”谷嘉诚点了点头。
“……”
“这种熟悉的虐狗场景……”韩沐伯抹了一把脸,默默的往边上挪了几步。
46
“好啦!凡凡嘉嘉不要再打啦!”伍嘉成对着屋顶挥着手。
“诶?嘉成哥?”
郭子凡和焉栩嘉听到声音的立马停手寻人,结果一个不注意一起踩碎了脚下的砖瓦。
“啊啊啊啊啊啊~~~~!”

眨眼之间,郭子凡和焉栩嘉分别被人接住,稳稳的落在街道上。
“老谷……我好像又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人……”伍嘉成再次揉了揉眼睛。
“卧槽!”韩沐伯愣得扇子都掉了,“两个磊哥?”

郭子凡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赵磊”,又看了看对面抱着焉栩嘉的“赵磊”,思考了一下:“怎么感觉你的赵磊磊更帅一些?”
焉栩嘉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挑了一下眉:“因为我的赵磊磊,是真的赵磊磊,你的赵磊磊,是假的赵磊磊!”




寄不出的求救信

准音乐人的自我修养No.16

【睡你麻痹起来轮转发了】

一次就好,彼此陪伴到天荒地老,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by 文艺起来要命旳赵磊磊

黑咪最近一直处于特别特别紧绷的状态。
以至于他的记忆力偶尔能退化到欢欢那种程度。

你看他今天裹着个睡袍站在老谷的床前问他battle歌曲名是啥…

老谷默默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你是我的超级英雄……还有啥…Are you ready?”

旁边涂脸的沐伯伯开始了:“你说我是你的超级英雄~”

然后路过的凡凡开始:“吹牛逼………类……”

小队长尖叫...

【睡你麻痹起来轮转发了】

一次就好,彼此陪伴到天荒地老,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by 文艺起来要命旳赵磊磊

黑咪最近一直处于特别特别紧绷的状态。
以至于他的记忆力偶尔能退化到欢欢那种程度。

你看他今天裹着个睡袍站在老谷的床前问他battle歌曲名是啥…

老谷默默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你是我的超级英雄……还有啥…Are you ready?”

旁边涂脸的沐伯伯开始了:“你说我是你的超级英雄~”

然后路过的凡凡开始:“吹牛逼………类……”

小队长尖叫着逃走。

老谷不放弃:“我超哥的歌你好好唱啊!”

………………

第二天,小队长生气了。

“你们骗人!不是那首歌的!”

我们沐:“啊你真信了?”

熊凡:“嘉成哥你这么好骗啊…”

赵磊磊:“啊啥?”

老父亲:“哦?”

然而小队长装作不在意,

“掌门说要一个人做杀手,要开枪,你们谁来?”

熊凡第一个举手:“我来我来——”没说完便被我们沐捂住了嘴。

赵磊磊:“哦没兴趣。”

沐伯伯:“郭凡繁你过来我有事儿跟你讲。”

熊凡一脸不情愿跟着沐大伯出去了,

我们沐:“你别和老谷抢。”

熊凡:“啊?”

我们沐:“杀手啊~让老谷去。”

熊凡不干:“我想玩枪!我这么久都没玩过了!”

“……”我们沐头疼了一阵,

“我去找道具老师给你要过来,保证你能玩上。”

“真的?”熊凡笑开,

“大伯你是我亲大伯!么么哒!”

一个粤式飞吻。

“噫…………”沐沐专用嫌弃脸。

…………………

屋里只剩下嘉偶天成,我们黑咪有点尴尬地开口:“他们都走了老谷要不你来吧……”

“他们在也得是我来。”老谷其实挑眉做得不错。

小黑咪不服:“也可以是凡凡呀他刚才很积极的!”

老父亲会心一笑:“那不还有沐伯么…”

黑咪小声辩白:“那也不一定是你,你老是骗我………我还不乐意呢…”

于是老父亲上演了直男不在乎但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的摸头杀,

“在你心上开一枪这种机会,我怎么可能给其他人?”

然后黑咪可能脸红了吧,

毕竟不太好看出来。

…………

然后我们熊凡真的每天都玩上了枪,爱不释手的。

“大伯你怎么做到的啊?”

“凭的就是这张脸。”沐式飞吻+wink

“韩沐伯我的妈呀!”熊凡受到会心一击。

………………

然后在《十字街头》的表演中,wuli凡凡就是最会撩妹儿的那一个了。

……………

磊磊觉得这段时光太好了,他们就像真正的一家人。

和大伯一起过生日好幸福。

每天有操心的小队长关注身体状况和练习情况好幸福。

每天听慈父一样存在的拉普才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好幸福。

每天看着熊凡在自己身边作死然后一群人败给他的撒娇好幸福。

最重要的是,男神就在自己身边哦!

和自己呼吸同一空间的空气哦!

太踏马开心了。

………………

最近赵磊磊不再和熊凡分享日记了,熊凡不开心,去找他大伯打算拉拉心,

“大伯…”

沐沐心情很好的样子:“诶哟郭凡凡!”

熊凡:“大伯我觉得赵磊磊不爱我了。”

沐伯伯:“是吧过了这么久你终于发现了,我跟你讲他其实爱的是我……”

熊凡像是没听见:“像天使一样的赵磊磊都不和我分享日记了。”

“……”韩沐沐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日记写得跟政府工作报告一样有看的必要吗?”

熊凡西子捧心状:“大伯你不懂这是我们十七岁少年的温柔。”

“可是你十八了。”被无情的揭穿。

“我只是十七岁零好多个月而已。”我不听。

“哦。”

说着我们沐发了个私信,

“to:风中一匹Lay

能和你玩交换日记的游戏吗?”

……………

赵磊磊风一样跑过来献上自己的小本本,

“A大我来啦!给你!交换!”

“两天后还你哦~”我们沐眉眼弯弯,特别无害。

“好的A大!没问题A大!”然后就跑走上课了。

………………

我们沐翻开了小天使的日记,冲着呆在一边的熊凡招手:“一起看?”

熊凡满脸悲愤:“为什么他听你的!”

我们沐又一个wink:“说了他爱的是我~”

………………

日记里没有什么复杂内容,每天都差不多一两句话,

最近的一篇是这样的,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看掌门的笑脸,看一一姐的卖萌,看嘉成儿和嘉诚的默契,看子凡的逗比,看韩沐沐的一切,挺幸福的。(猫咪笑)”

………………

两天后,赵磊磊拿回了自己的小本本,忐忑地翻开,

多了两行字。

第一行看起来是郭凡凡的,

“你的世界里只能全是我郭子凡!”

第二行,很简单,

“已阅。”

然后是画符一样的篆书签名。

磊磊深吸了一口气,默念三遍“我是全世界最好的赵磊”之后,忍不住了,

“韩沐沐!我要脱饭一分钟!”


















【下次更新就是完结篇啦】
【结尾怎样还是要看明天过后】
【山明和水秀不比你有看头】
【爱生活爱沐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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