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钎九】敕勒歌
小王爷钎X落魄世子尾
全文1.1万+
ooc预警
架空时代
有私设
北渊位于大和以北,此地雪山环绕、民风彪悍,因雪山终年不化此地也以气候寒冷而闻名。广袤的草原上,骏马飞驰,成群结队的牛羊在一旁吃草,时不时还要被放牧人驱赶一下。湛蓝的天空,苍鹰翱翔,发出摄人心魂的叫声。
“嘿!小王爷我们巡逻的人从边境带回来一个人”
图蒙悠闲地骑在马上,周诣涛放下手里的弓朝他走去。
马后的人手被绑着跟着马走,绳子的另一端在图蒙手里把玩着。许鑫蓁被牵了一路面对身形高大的图蒙他没有任何防抗的机会。原本每天天不亮就要被抓去采草药的许鑫蓁就一肚子怨气,谁成想一不小心采到别人地界上去了还一下...
小王爷钎X落魄世子尾
全文1.1万+
ooc预警
架空时代
有私设
北渊位于大和以北,此地雪山环绕、民风彪悍,因雪山终年不化此地也以气候寒冷而闻名。广袤的草原上,骏马飞驰,成群结队的牛羊在一旁吃草,时不时还要被放牧人驱赶一下。湛蓝的天空,苍鹰翱翔,发出摄人心魂的叫声。
“嘿!小王爷我们巡逻的人从边境带回来一个人”
图蒙悠闲地骑在马上,周诣涛放下手里的弓朝他走去。
马后的人手被绑着跟着马走,绳子的另一端在图蒙手里把玩着。许鑫蓁被牵了一路面对身形高大的图蒙他没有任何防抗的机会。原本每天天不亮就要被抓去采草药的许鑫蓁就一肚子怨气,谁成想一不小心采到别人地界上去了还一下就被逮住了。
周诣涛偏头看了看他,嘴角轻轻勾起。“小王爷,这家伙应该是大和边境的采药人,结果过了界被我们的人发现了,您想怎么处置直接杀了喂狼还是……”图蒙在一旁解释道。
周诣涛看着马后的人轻笑“杀了作甚,这么一个可人儿先送到我营帐里”。
图蒙听后有些不理解但还是照做把人牵到了最大的那处帐子里。
夜晚草原上静静的,远方时不时传来狼的叫声。放牧人赶着牛羊回到圈里,载着一身的疲倦回到温暖的家中,妻子已准备好饭食。亲自为劳累一天的丈夫斟上一杯奶酒,孩子也拉着父亲讨论一天的趣事。
处理完军务的周诣涛回到营帐,看到被绑着手的许鑫蓁坐在床边,才想起来把这人忘了。
走过去发现这人低着头在哭,一时间草原上说一不二的小王爷竟也慌了神。许鑫蓁眼中满是红血丝,却像经过洗礼了般透亮。强忍着泪一副身先士卒的样子把周诣涛看笑了。
一屁股坐在许鑫蓁对面的太师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演戏。察觉到被打量的目光,许鑫蓁止住眼泪换了一副木然的表情。想不到可人儿还会变脸啊。
“怎么不继续哭了,嗯?”
“你看出来我是装的了”
“嗯……演技不错,一开始我都被骗了”
听罢,许鑫蓁扬起脸对着周诣涛一字一顿的说“既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刚说完肚子就咕咕的叫起来,又立马别过头。
“这么一个玲珑般的人,怎么一口一个杀啊死啊的。我暂时还不想杀你,你就得给我活着等我想杀了自会亲自取你性命”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又被冷落的许鑫蓁站起来试图靠蛮力扯断绳子,用力了半天却丝毫没变化不说还把手勒出一圈红痕。该死的北渊人!!我一定要杀了你!!
周诣涛刚回来就见许鑫蓁在做无用功,他今天无数次被这个大和人逗笑,这一次也不例外。
帘子被掀开后许鑫蓁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回原位。突然闻到一丝香气,追溯源头是周诣涛手里拿着的碗。里面盛着多到溢出来的肉,本就饿了一天的许鑫蓁看到这一碗直接就是眼冒绿光。
随即被带到桌前,解开了绳子开始狼吞虎咽。纵使他再不喜欢羊肉的气味可跟饥饿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现在首要的就是活下去。同时周诣涛就在一边看着文书,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一个白净的人吃相怎会如此……
吃完碗里最后一块肉的许鑫蓁满足的靠在身后椅子上,周诣涛倚在榻上指了指地面“你睡这,后面箱子里有被褥”。
拿出被褥铺好后许鑫蓁的手又被绑了起来不过比之前松了很多。
熄灭了烛火,许鑫蓁在黑夜中睁着眼。他是镇远候之子,因被奸臣诬陷勾结外党,侯府上下无一幸免。那日京武卫拿着所谓的“证据”抓走了父亲母亲,他被管家藏在每日出门买菜的菜筐里才得以保全性命。
逃出来后没有时间伤心,就要立马赶往江南舅舅家。出门太急没带盘缠,一路上还要躲避官兵的追击,索性扮作乞丐向南走。
谁料在马家村修整时被人打晕带走,醒来时已经身处大和与北渊边境,此地距江南几千里路程。他没那么多时间了,得知这里的人都叫“采药人”是专门在边境地界采集草药进贡给皇上的。
想到这许鑫蓁就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父亲助他登上皇位享天下百姓朝拜,为他平定北渊、西域之乱到头来却抵不过奸臣几句话。实是令忠臣心寒!令天下百姓心寒!
可如今他不但没有本事报仇,还深陷囹圄。想着想着一滴清泪顺着许鑫蓁的脸没入夜中,黑暗中他向天发誓一定要亲自手刃奸臣。
第二天,许鑫蓁是被牛羊的叫声吵醒的。这人还怪好的不叫醒我。换上某人提前准备的衣服走出帐子,门口的卫兵就告诉他“小王爷吩咐过让你到军师家去放牧,日落再归”
在卫兵的带领下,许鑫蓁来到一个牛羊圈。人走后许鑫蓁认命把牛羊赶到外面,学着其他放牧人带着牛羊去吃草。不远处一把摇椅上躺着一个人,脸上盖着羽扇。他好奇的走过去,在牛羊的围绕中观察他。此人的衣着明显是大和服饰,可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敢这样穿。羽扇被拿了下来,那人闭着眼挥舞着。
“来了啊”
“……”许是看的太久了,那人察觉到了他。许鑫蓁被抓了个现行,站在原地不敢说话也不敢离开。
“问你话呢小子,哑巴了?”
“嗯,是小王爷让我来的”
“这小子,整天操心这些闲事。你就随意放放得了,中午到我这来吃饭啊”说完那人走进了营帐。
此人年事已高,又被那个人这么尊敬地位一定很高。许鑫蓁这么想着,坐在高处俯瞰成片的牛羊。原来从高处睥睨这么爽,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
正值春季,虽然北渊一直比大和气候寒冷。但在这个地方还能有片刻的娴静当真是难得。他不知道他如今还能去哪,家破人亡流落在外像是没有根的浮萍一阵风就能带走他。
日头到了天空最顶端,许鑫蓁赶着牛羊往回走。后面传来一阵躁动,原来是那些人在赛马。为首的人骑着黑色骏马,着北渊最名贵的千丝绸。头发一股股的编在脑后,随风飞扬好不肆意。
近了才看清是那个小王爷,昨日太过恍惚都没看清正脸。现在看来,这人剑眉星目,满身傲骨不似大和男子那般清秀文雅。骨子里都透露着放荡不羁,惹得远处的姑娘连连回头看,还真是惹眼。
一大群人马飞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惹得许鑫蓁咳嗽了好几声。
营帐内,军师一边扇着羽扇一边喝着酒。真不知道这个天气有什么好扇的,许鑫蓁就站在一旁看着。得到指令后坐下,面前是倒了满杯的酒,还被勒令喝下。这是大和的酒不是北渊的啊,奇怪的很这个人既是北渊军师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关于大和的东西。
“你是中原人吧”一句话点醒在神游的某人。
“是…您怎么知道”
“哈哈,老夫活到这个岁数如果连自家人都认不出来岂不白活”那人捋着胡子笑道。
“言下之意,您也是大和人。可,为何会置身北渊”许鑫蓁也不知道这么问会不会唐突了,经历了许多事后再次遇到大和人还是会不可遏制的激动。
“这个嘛……”军师停顿了一下又重新开口“老夫原先也是大和的人,可是那是非不分的老皇帝眼瞎。当年老夫奉命治理江南水患却被那该死的汪严说成是贪污赈济。哼!老夫才不会给他们蹉跎的机会,趁着圣旨还没下来先跑来北渊了”
许鑫蓁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皇上优柔寡断、听信谗言、不辨是非早晚会出事。大和建朝百余年,一直风调雨顺、国泰明安、百姓和乐。新帝登基后,多方频发灾情,贪官污吏遍布朝野。风雨飘摇了几十年如今是真的要倒了。
“还不知前辈贵姓”
军师依旧靠在摇椅上“梁,单名一个烈字”
梁…烈
在梁烈的地方用过午饭后,回到狼部也不知该去哪。那个小王爷估计也不会来管自己。远远看到一群妇女背着木桶接连进了一个较大的营帐,反正闲着就跟着过去看了看。
走近闻到了一股奶香味还夹带着一丝丝甜味,偷偷地掀开帘子的一角露出一双眼睛。只见妇女们正火热朝天的倒着不知是牛奶还是羊奶又或是马奶,接着又燃起熊熊烈火瞬间整个帐子里都充满了烟。一个妇女打算拉帘子转头就见一对眼睛扑闪扑闪的在偷看。
“小姑娘,你有事吗”一瞬间整个屋子的人都盯着那处的眼睛看。
被发现的许鑫蓁缓缓拉起帐帘,屋内的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个男子。
“诶!你不是昨日图蒙将军带回来的那个人吗”一个妇女拿着木铲问。
许鑫蓁手抓着衣服“是,你们是在酿酒吗我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吗”
妇女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轻姑娘笑得灿烂对他说“当然可以我们正愁人手不够”
不管到了哪里女子都是最善解人意的,她们跟许鑫蓁讲述了些酿酒的秘方。特意告诉他周诣涛平时的一些喜好和爱喝的酒,临走还送了许鑫蓁一坛草原上的清酒。回去的路上许鑫蓁紧紧抱着想到了从前在侯府的日子。
镇远候夫人生下许鑫蓁后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都是由府中的阿嬷照顾。阿嬷很好时常给他做很多好吃的,最拿手也是许鑫蓁最爱吃的翡翠水晶糕。
软软的透明的外皮,闻起来有一股艾草的清香。咬一口内馅外溢,是咸咸的味道,甜咸交错唇齿留香。阿嬷一直答应许鑫蓁教他做,可惜再也学不到了。
营帐内,许鑫蓁坐在椅子上对一切都很好奇。墙上挂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看着还挺暖和的。进门最前方有一句铠甲,是北渊独有的材质上面还有些刺绣上去的花纹,边上缝着动物的毛是北渊铠甲很常见的样式。木台上驾着一把刀,形状与大和的兵器极不相同整体呈弯的月牙形。
想凑近看看丝毫没感受到身后站着人“好看吗”
“啊!!”
周诣涛一直觉得大和人都娇娇弱弱的还那么不经吓,“看什么呢,过界人”
……
许鑫蓁张了张嘴“我不叫过界人,我有名字,我叫许鑫蓁”
“许…鑫…蓁,记住了记住了”但愿你是真的记住了。
“喜欢这把刀吗,送你了”
“小王爷当真有气魄,放在主帅营的兵器定不会差送给我岂不暴殄天物”
周诣涛头一撇“本王的东西想送谁就送谁”
许鑫蓁见状不再多言。
“你从乌丽那拿了坛酒?”
“乌丽,那个酿酒女叫乌丽”
“是啊,我们这就属她最热心。我们喝的酒都是她们酿的,欸不说了你喝了就懂了”
周诣涛飞速从木柜里取出银制的酒杯,倒了满满两杯。一杯推到许鑫蓁面前被拿起。入口前是一股青草味,刚入口给人雨后草原的感觉澄澈味甘,下肚后又有灼热之感,回味尽是清爽的感觉。
许鑫蓁喝完一整杯也是被惊艳到了“这酒叫什么,好奇妙的口感”
“溪泉流云,我起的好听吧。这还是我专门派人到你们大和去找的秘方然后跟我们北渊的结合而成,它原来的名字跟我们北渊语有出入就改了”
“没想到,小王爷看起来不懂风月的样子,起的名字还挺有意境”
周诣涛拉进与许鑫蓁的距离“其实你们一贯叫的我的名字都是汉译过去的,我的本名叫玄迩隗”
许鑫蓁不懂北渊语自然要问问“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你早晚会知道的”
许鑫蓁也不会自讨没趣,就不再过问。
帮着周诣涛处理了一些军务,天也黑了。草原上天黑的快,总给人孤寂的感觉。周诣涛发现许鑫蓁已经向外看了好几次猜测他是饿了直接叫人送晚食进来。
许鑫蓁看了看一桌的羊肉无意识的皱了皱眉,“怎么了,昨晚不是见你吃的很香吗”
“嗯……昨晚是因为实在是太饿了,我现在不饿你先吃我去看看乌丽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许鑫蓁飞速逃离这个满是羊膻气的地方,周诣涛唤人进来让人去准备其他吃的。
好一会儿许鑫蓁才从外面回来,进门闻到的不是羊肉的膻味而是牛肉的香气。
“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呢”说话间把牛肉放在离许鑫蓁近的地方。
“怎么换了…”
“我又不瞎,你那嫌弃的样子真当我看不到啊”
冒着热气的牛肉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勾得许鑫蓁不由得往桌边走,其实他一直吃不惯北渊的东西但比起羊肉来说已经很好了。
在采药营的时候都是吃野菜和稀的跟水一样的白粥,回想那段日子才是真的难熬。
这几日许鑫蓁上午帮梁烈放牧,下午就跟着乌丽学习酿酒还顺便了解了不少关于北渊的事。
草原上分为四大部:孤狼部、雄狮部、苍鹰部最后是北渊王掌管的月裔部。草原上信奉天狼神,所以掌管孤狼部的都是未来的北渊王。草原上不宜生火,到了晚上就只能靠月光行事,所以牧民们一贯把月亮视作月神。北渊王的月裔部就像月亮执掌着整个草原。
这么看来周诣涛就是未来的北渊王,只要夺取他的信任那么一切都将好起来。
他买通了一个来往于大和与北渊的商人让人把信送到京城的百思坊,那是安王的一处产业许鑫蓁在信上画了百思坊特有的密纹,那的人一看就能明白。
安王从小与许鑫蓁一同长大,儿时两人常常趁夫子不注意偷跑出去被发现了也经常是他第一个冲在前面替许鑫蓁顶罪。但真相是每次逃课的提议基本都是许鑫蓁提出的,长此以往大家都知道镇远候家的世子和当今安王关系十分要好并称“长安双杰”。
这天许鑫蓁正在兵器营里,听见外头大喊的声音就知道是周诣涛回来了。不知为何这个北渊未来的王似乎很好奇大和的风俗,时常缠着他问大和与北渊更喜欢哪处。
这还用问吗,大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是唯一的归处。而北渊连最简单的吃食都不能让他顺意。
许鑫蓁为了取得信任也算是尽心尽力,例如在周诣涛赛完马回来后立马准备好热水,在周诣涛整个人没入水中时为他按摩臂膀,常常能把周诣涛服侍的妥妥帖帖。
每日在乌丽那帮忙酿酒自己也学会了不少,一有空许鑫蓁就会自己尝试。酿出来不好喝就边喝酒边思考哪步出了问题。成功了就保存起来等着周诣涛回来给他品鉴。
夜晚会在周诣涛身侧端茶递水,帮忙整理文书顺便偷看几眼结果一个字都看不懂。
在周诣涛准备休息前铺好床铺,点上安神香。自己则日日以地为床,每夜许鑫蓁都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困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后第二天继续卖力的服侍周诣涛。
终于在夏季中旬收到了从长安来的回信,许鑫蓁特意找了个偏僻寂静的地方打开这封信:
鑫蓁亲启,见字如晤。
没想到自那日之后还能再收到你的消息,我原以为你我已经阴阳两隔没想到老天竟真的给了你一条生路。而今我知你困境,会全力助你脱困。我已修书一封北渊军师梁烈,我深知当年真相绝非汪严所说可朝堂局势变幻莫测,我势力尚且单薄无法出面,望你知此事莫要恼怒。
如今朝堂分为四方势力:父皇,太子一党,成国公一党以及我们。其中太子一党最为宏大,想要绊稻绝非易事,还望卿助我一臂之力。自镇远候府抄斩那日起我便一直派人暗中注意成国公的一举一动,得知他与西域有所勾结。我会在长安守住一方阵地待卿归来,他日我若称帝,卿想要立足朝堂或是退位隐居又或是离开长安都从卿。
望卿珍重。
许鑫蓁看的认真,一字一句都真真切切。为何会有巨大的责任压在身上呢?环顾这无边的草原一片旷野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变数。
慢吞吞回到营帐,周诣涛在里面翻箱倒柜找什么,“小王爷,找什么呢我来找吧”周诣涛转过头不服气似的说“没事,就是找个酒囊乌丽那出了新酒一群人抢着去呢”
许鑫蓁很好奇,乌丽既然是军营的酿酒师那么出了新酒不应该先给地位尊贵的人吗?还需要一个小王爷去抢酒喝是什么道理。
脑子还在想手上已经在帮周诣涛找了,没一会儿酒囊就出现在了许鑫蓁手里。周诣涛看了看竖了个拇指,接着拉起许鑫蓁就往外跑“快走快走,去晚了就没了”
就这样北渊的小王爷拉着大和的世子在军营里飞奔,风从耳边呼呼地吹过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眼前是一群人,手里有拿碗的有拿酒囊的还有直接拿手接的着实是把许鑫蓁震惊到了。
乌丽在酒帐前倒酒,额头渗出一片薄汗。周诣涛像是忘了还牵着许鑫蓁的手,许鑫蓁试着扯出来还扯不动!
轮到周诣涛他是毫不客气的递上酒囊“倒满,倒满”
“得令小王爷,每次出新酒就您最积极拿着个碗就来,怎么着这次还拉着个人啊”乌丽往周诣涛另一只手看了看调侃道。
许鑫蓁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是本王的人,酒自然也是要喝的再说了他在这帮了那么久的忙喝点怎么了”
乌丽显然不想跟这个孩子气的小王爷争辩忙着又给别人碗里倒酒。
两个人没回主帅营,就走在草原上手已经散开了。想了很久许鑫蓁才开口“小王爷,为什么连你都要去抢酒喝”
“啊?”忙着灌酒的周诣涛仔细想了想才说“我从小就与他们一同长大,很小的时候乌丽就带着我玩像阿姐一样,我们之间对于我来说早就不是普通君王与百姓之间的关系了”
许鑫蓁想到在大和天子就是天子,怎么会有如此景象呢。
“再说了作为一个领袖最需要的就是民心,我将来是要掌管整个北渊的如果连民心都搞不定怎么能担当大任,我越与他们亲近将来我的位置就坐的越稳,我那几个哥哥一心想要打压我取代我,我怎么会让他们得逞”
说着又喝了一口“再说了乌丽的酒可是闻名在四部之间的,每次有新酒都会疯抢。你尝尝这次的酒很醇厚,这是你还没来之前开始做的你应该还没喝过吧”说着把酒囊递到许鑫蓁面前,许鑫蓁二话不说就喝了好几口。
“嗯……和桂花露很像,入口绵软但易醉”许鑫蓁想起长安的八珍阁,那的桂华露是整个长安最正宗的。
“桂花露?好喝吗”周诣涛提出了问题。
“当然好喝了,百里开外都能闻到那股桂花香。酒水清澈透亮夹着几朵桂花,倒在白玉杯里别提多好看了。喝一口香气四溢,口感绵、滑、细不会有任何不适感。喝多了就感觉自己躺在一片桂花上”
听许鑫蓁讲周诣涛已经在想桂花露的味道了“那么神,你会酿吗”
许鑫蓁摇摇头“我哪会啊,我只会喝”
周诣涛眼睛在许鑫蓁身上扫视“你怎么穿黑色的衣服”
许鑫蓁看了看衣服“侍卫给的我也不知道,欸!”
周诣涛突然想起来自己箱子里有一件天蚕丝制的薄衣,正好夏季给许鑫蓁穿正好合适。
又拉着人飞奔回营帐,从木箱里翻出那件名贵的衣服“喏,这件衣服给你穿。你就应该穿白色穿什么黑色,快换上”
“啊…就在这啊”许鑫蓁拿着衣服久久没有动作。
周诣涛有些不解的看着许鑫蓁“两个大男人怕什么”
许鑫蓁不自然的脱下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肤。周诣涛不看还好一看就觉得这是男人吗?男人这么白吗!到底是大和的人啊灵气养人,男子都那么魅惑人。
好半天许鑫蓁也没穿好,周诣涛一下就把他手拿开亲自给他穿衣。手碰到许鑫蓁身体时还忍不住瑟缩一下。周诣涛心猿意马的替他穿戴整齐拉到铜镜前。
“怎么样”
“挺好看的”
“哪是挺好看,那是非常好看”
周诣涛从没见过男子能把北渊的衣服穿的如此好看,还是说每天都面对一些大老粗视觉疲劳了。
清晨,许鑫蓁赶往梁烈住处瞧见人还在睡立马把人摇醒,“诶诶诶,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底子好就不把老夫的身体当回事了”
“事出紧急,您先别睡了”许鑫蓁又做回椅子上。
“年轻人心浮气躁的有什么急事”
“您收到安王的信了吧”
“收到了,怎么着啊”
“您不急吗,篡位这种事您一点都不急吗”许鑫蓁气的站起又坐下。
“急就能想到办法吗,再说了这也不叫篡位那老皇帝都快咽气了,咱们只要卡着那段时间发兵不就好了。你这身衣服是小王爷的吧还挺合身”梁烈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羽扇又扇了扇。
“诶呀,您先别关注这个了”
“安王为人最会审时度势,老夫被诬陷他不站出来我也想到了。不过呢想要绊倒太子就有点难了”
“那要如何”
梁烈不还好意打量了下许鑫蓁“那周诣涛是北渊的小王爷手里肯定有不少兵马,要从他那才行得通”
“您当周诣涛是三岁小孩吗,我说借兵就借兵哪有那么容易”许鑫蓁翻了个白眼,自从接触了梁烈才发现这小老头简直是为老不尊,没有一点军师样。
“这个嘛,就要看你得了。老夫只负责告诉你方法,你总不能让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去求他吧”
许鑫蓁手撑在桌上捂着脸“那怎么办啊”
“看你的喽,小子发挥自身优势懂不懂”
自身优势?啊!我懂了!
夜晚周诣涛照旧伏案看文书,北渊王已经将一半权力都交给了他顺带着不少文书也会送到他这,连带着许鑫蓁也不能休息好。
“小王爷,夜深了喝点茶再看吧”
周诣涛看了一眼茶水“放那吧”
“小王爷殚精竭虑的小心忙坏了身子,不如您教我北渊字,这样您也不会那么累了”
许鑫蓁想的很好,先学会北渊字在了解北渊军机然后威胁周诣涛出兵完美!
“军事机密得我自己来,乖。累了就先去休息我给你准备的新的住处喜欢吗”
乖?许鑫蓁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让他乖!
“多谢小王爷,我很喜欢。那您注意时辰我先回去了”
许鑫蓁从周诣涛营帐里退了出来。这叫什么事嘛,主人还在劳累他一个下人先休息了。不对啊,周诣涛也没说他是下人,下人一般都是住在一起的。哪像他有单独的住处。
至此之后许鑫蓁每天都跟着梁烈学习北渊字,势必要从周诣涛那里把兵借出来。
路过的行人每天都会听到从军师营里传来痛苦的哀叫。
时间转瞬即逝,距离上次收到安王的信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北渊与长安相隔万里想要带来消息堪比登天。许鑫蓁自然不会靠别人救,他万事都只信自己。
主将营
周诣涛思索着,“图蒙!”
门帘被掀开,走进来了一个高大又强壮的男人。
“小王爷,有何吩咐”
周诣涛想了想“你知道大和有种酒叫桂花露吗”
图蒙一个土生土长的草原人自然是没有听过的“大和的酒属下没听过,要不属下派人去打听打听”
“也行,还有去打听打听阿蓁喜欢吃什么”
周诣涛知道许鑫蓁不习惯北渊的吃食,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就是酒。可光喝酒怎么行,身子本来就比别人弱长此以往会出问题的。
是夜,梁烈告诉他安王再次传信来告知他们长安一切准备妥当。
许鑫蓁独自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月光普照连带着他也是心中一片祥和。
月神啊,如果你真的能知人心请告诉我我该如何吧。
百步之外,香飘十里。阵阵桂花香悄无声息的钻入许鑫蓁鼻子,桂花香裹挟着许鑫蓁往前走。熟悉的味道再次降临,竟莫名有些许不安。
“你可算是回来了,来来来这个酒真的好香”
许鑫蓁疑惑不解坐下问“这桂花露哪来的”
“我想你应该很想念家乡的味道就特意托人带回来的”
说着小心翼翼的拖着酒身倒了半杯,桂花落入杯中砸在许鑫蓁心上,许鑫蓁眼中晦暗不明看不清是何情绪。
顺着手往上就能看见周诣涛带着笑的眉眼。
桂花露没,人尽皆醒。
这日一大早,梁烈就派人来叫许鑫蓁过去说是有急事。许鑫蓁心知能让梁烈急的事一定是十万火急的事。
“安王,被禁足了”
“怎会如此”
“信上乱七八糟写了一堆,汪严勾结西域嫁祸安王什么的”
“来不及了,计划要提前开始了”
“周诣涛肯把兵借给你吗”
许鑫蓁抿唇不语“只能试试了,实在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临走时,梁烈拉住许鑫蓁的手“小子,你可要想好这要是败了可就真的败了,没有青山留着给你柴烧”
“放心吧,我有分寸等我回来还给您放牧”
许鑫蓁离开了他到这后唯一令他放下戒备的地方。天空寒风肆起,乌云压顶,梁烈望着许鑫蓁的背影无声。
百米外的狼部周诣涛站在路口,许鑫蓁放慢了步子誓要把这段路拉长至无尽。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在乎,行至今时今日只为了报仇,可看到周诣涛为什么还是会放慢脚步。
狂风肆虐,吹起许鑫蓁的头发前方的路障碍重重。又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不加快步子。
只是眼前人为何没有笑脸相迎。
“许鑫蓁,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周诣涛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感到陌生的人。
有什么能比亲耳听到心上人从始至终都在利用自己更残忍的呢。
许鑫蓁强迫自己看着他“我——”
“你从始至终都在利用我吗”简单明了的话最是伤人了。
许鑫蓁说不出话,他一直靠着报仇这个信念走到今日。早就忘了该如何面对这么犀利的问题,又或者说是他本就心存愧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周诣涛气的发了疯般的要立马找到许鑫蓁问清楚,但他更想等他亲自开口。
“我要报仇”许鑫蓁的声音冷若寒冰,往日的和煦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我问你,你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
无言。
双方都不愿意开口却又不死心的站在原地,最终“真心还是假意对王爷来说没那么重要吧”
“没那么重要?”
“是,王爷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如今的痛也只是一时的”许鑫蓁不敢看周诣涛的眼睛,一口气把话都说了出来丝毫没有顾及后果。
“够了!!”周诣涛厉声喝止,随即丢下许鑫蓁。
老天有意的让人更糟糕,真是谁也躲不过。草原不常下雨,今日却来的格外急。也许是要惩罚他这个欺骗真心的人吧。
滂沱大雨中立着的人影一动不动,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周诣涛的怜惜才会把兵借给他,一切都才有机会。
风雨聚会,雨中影落。
“快叫军医!!”屋内人影散乱,看不真切。
军医来时许鑫蓁人已经昏迷不醒,浑身烫的不正常。搭完脉军医对周诣涛说“回小王爷,这是发热之症。我瞧他平日里定是操劳过度身子日渐亏损,所以是一点风雨也见不得”
“你赶紧去抓药,不够就叫人去大和买!不论如何都要给我治好他!”军医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周诣涛屏退所有人独自留下照顾许鑫蓁,他憎恨自己早该下令严禁。每日要放牧、酿酒晚上还要陪他处理军务到深夜。虽然他说过放牧不用他去可许鑫蓁还是执意要去,他也只能默许他不愿意让许鑫蓁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拘束。
不就是借兵吗,他想要给不就好了何必跟他置气呢。他独自一人在北渊谋划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如今这样都是他所为。
周诣涛命人把煎好的药端进来,把许鑫蓁抱起来靠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喂药。人不清醒药也是喂一半漏一半,好不容易算是喂了大半。周诣涛替许鑫蓁擦去额间的汗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搂着心尖人向他信奉多年的天狼神祈求。
尊天狼神,如果你能听到我的祷告就请放过我的爱人,我愿意承受一切的不详换取他的如意。
许鑫蓁睡的并不安稳他能感受到周诣涛略带粗糙的手紧抓着他的手。可又能看到那日京武卫破门而入时的情景,父亲心灰意冷的怒喊,母亲止不住的眼泪,阿嬷留有余温的手。两股力量在不断的撕扯着他残破的身体,他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凭他们发疯般的做法。
顷刻间昏天黑地不具一丝光亮,他在黑夜中麻木前行四肢并用使出全身力气嘶喊。突然黑暗中裂开了一条缝隙,一束光照了进来越来越亮。
许鑫蓁醒来第一眼便是身侧的周诣涛,这次把手扯出来却惊醒了他。
“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周诣涛把手放到许鑫蓁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才算是放下心。
“我没事,你怎么在这”许鑫蓁声音哑的厉害,周诣涛把他扶起来喂水。
“咳,咳”
“慢点喝,我的错。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在雨里害你染病”周诣涛像个犯错的孩子在一旁等待着许鑫蓁发话。
“你坐下啊,是我的不对才是啊。你有什么错,是我利用你的真心是我的错”
许鑫蓁再忍不住眼泪滚落下来,他也不想这样。年少成名,与皇子并躯。圣上亲自赐字,多少才子佳人为他争先恐后。一夜间烟消云散沦为阶下囚。流落北渊,若不筹谋无尽的苦楚能将他压碎。
周诣涛紧紧的抱着他,他想要给他一个安心的理由。
“我帮你”
“若这样能让你减轻痛苦,我愿意”
许鑫蓁内心愧疚难过痛苦酸楚……十八般情绪揉杂在一起无处安放。泪水洇湿了周诣涛的肩膀。
半月后
草原迎来了冬天,寒风刺骨,风像刀子一样无情的刮着。
周诣涛理了理许鑫蓁的寒衣“此去前路艰险,你身子不好要记得添衣。我不在身边要会照顾自己,要是让我知道你病了天涯海角我也要抓你回来。你放心父王那边我会解释清楚不要有负担”
许鑫蓁任由周诣涛摆布“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嗯,记得写信”
“玄迩隗,春天会来的对吧”
“一定会”
一个月后,周诣涛收到了许鑫蓁的来信。信上写了如何与安王谋划的,以及梁烈还真有点用。写了之后会有多凶险以及军中一些事情就是没写想不想他。
这让周诣涛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半个时辰一封文书都没看完。
他怎么能不说想我呢!?周诣涛趴在桌子上百思不得其解。听侍卫说乌丽来找他才算是勉强打起精神。
乌丽抱着坛酒走进来“哟,小王爷这是怎么了”
“有事说事”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阿蓁让我告诉你他想吃翡翠水晶糕”
周诣涛立马提起了精神“翡翠水晶糕?”
“不对,谁允许你叫阿蓁了。阿蓁只能我叫,还有他给你也写信了?”
一堆问题乌丽听的头疼放下酒就赶紧跑了,留下周诣涛一个人怀疑许鑫蓁是不是给别人也写了信。
许鑫蓁这也是出奇的顺利,在安王和梁烈的配合下顺利获取了汪严与西域勾结的证据。太子无才经不起推敲,把自己和成国公的勾当都吐了个明白。晚上许鑫蓁亲自潜入国公府,拿刀架在人脖子上逼迫他写下罪证并在其中写入要求退位让贤举荐安王。并要挟同党联名上奏在早朝上亲自呈给皇帝。太子倒台,皇帝年老,成国公又在许鑫蓁他们手上一切水到渠成。
大和三十二年,明景帝下召退位,传位于四皇子安王。
同年安王登基,改号乾平,肃清朝堂,大赦天下。
消息一路传到北渊,一阵哗然。可周诣涛只知道他家阿蓁要回来了。
春末,周诣涛拎着食盒在北渊边境遥望从远方归来的故人。那人骑着从小陪他长大的宝驹,手里竟拿着酒。
暖风熏得游人醉,周诣涛格外清醒。许鑫蓁从马上跳下来,两人紧紧拥在一起。一旁的梁烈摸着马直翻白眼。
“喏,长安八珍阁的桂花露我给你带了,是不是百里开外都是香味”许鑫蓁献上自己保护了一路的酒。
不说是桂花露,周诣涛都没闻到花香。说起来才闻到浓郁的香味已经香飘万里。
劳累许久的北渊士兵先行跟着梁烈回军营,周诣涛许鑫蓁并排走在草原上。
忽然,周诣涛停下“翡翠水晶糕,我亲手做的赏脸尝尝呗”
许鑫蓁顺势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是那个味道。是自阿嬷之后第一个能把翡翠水晶糕做的如此好的人,不用猜也知道周诣涛费了不少功夫。
“好吃”
“就没了?”
许鑫蓁笑着问“那还要怎样”
“你起码要好好评价一下吧,说说口感啊改进的地方啊……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给乌丽也写信了不然她怎么知道,唔”
许鑫蓁嫌周诣涛话太多直接用嘴堵上了“很好,没有要改进的地方。我在出发前就告诉乌丽一个月后告诉你的,你想这封信要经过多少双手,我不想让太多人过早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
周诣涛听完鬼使神差的问了句“许鑫蓁,翡翠水晶糕和桂花露是最配的吗”
“嗯,最配的”
太难了 o(╥﹏╥)o 写不来权谋
『“隙梦惊堂”钎九七夕24H 14:00』弦月
上一棒:@玩球之好像被现友发现紧急改名
下一棒:@鹿不咬人
全文4w字,末日背景,有丧尸出没(只是背景板),还有各种毛茸茸精神体,非典型哨向,大写加粗的HE
关于哨兵向导的设定我会在下文给不太了解的姐妹们大致解释一下~已经了解过的姐妹们可以直接跳过
哨兵:五感异于常人,战斗能力及其强大,但也由于五感的过度开发,经常会被周围环境影响,因此需要向导帮助建立精神屏障,大部分哨兵会去前线参与战斗,少部分哨兵则留在城内保护居民
黑暗哨兵:哨兵中的极少数,这类哨兵不需要向导安抚即可控制情绪,拥有更为强悍的力量
首席哨兵:依据能力和...
上一棒:@玩球之好像被现友发现紧急改名
下一棒:@鹿不咬人
全文4w字,末日背景,有丧尸出没(只是背景板),还有各种毛茸茸精神体,非典型哨向,大写加粗的HE
关于哨兵向导的设定我会在下文给不太了解的姐妹们大致解释一下~已经了解过的姐妹们可以直接跳过
哨兵:五感异于常人,战斗能力及其强大,但也由于五感的过度开发,经常会被周围环境影响,因此需要向导帮助建立精神屏障,大部分哨兵会去前线参与战斗,少部分哨兵则留在城内保护居民
黑暗哨兵:哨兵中的极少数,这类哨兵不需要向导安抚即可控制情绪,拥有更为强悍的力量
首席哨兵:依据能力和综合水平,领袖会从哨兵中挑选出一位佼佼者担任首席,帮助自己统领管辖其余哨兵,每位首席哨兵都能拥有两名及两名以上的次席哨兵
向导:精神能力远超常人,他们可以安抚和疏解哨兵的情绪,协同哨兵进行作战,身体素质却跟普通人大致相同,不过能力强的向导可以在精神层面影响其他人,用精神力当作攻击武器,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向导学院:所有的向导觉醒之后都必须要来向导学院报道,并接受有关方面的教育。由于向导数量稀少,可以给哨兵提供帮助,并且大多没有什么武力值,所以当向导法案被提出来之前,向导的地位可以说非常低下,而那些不愿意被当作工具人的向导会隐藏起来,脱离社会掌控,这类向导被称为野生向导
媒介人:给哨兵向导牵线的向导,可以通过精神层面辨别哨兵向导是否相配,并给这类人的能力做评估
领袖:一个塔的领袖,由国家元首挑选,对塔和塔所在区域居民的安全负责
塔:哨兵和向导平时工作休息的地方,也可以称之为据点,分布在城市边缘,起到防护或是通讯的作用
静音室:充满着白噪音的房间,给那些还没有找到伴侣无法建立屏障的哨兵使用的,有一些特殊的静音室还会用来当作哨兵向导的结合场地,塔里面几乎都是这样的房间
精神体:所有哨兵向导都会有一只由精神力凝结而成的动物,这类动物受他们控制,有实体,通常是哨兵向导内心深处的反射
精神图景:哨兵向导的精神世界,可以是任何地方,任意大小,通常只有伴侣之间才能进入对方的精神图景,能力强的向导除外
屏障:向导用精神力帮助别人建立起精神屏障,以此保护这些五感发达的人免受精神层面的伤害,哨兵则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ok名词就介绍到这里,如果把所有东西都解释清楚的话,单纯来看文的姐妹的观感就会很不好,所以就不接着说啦,对这类题材很感兴趣的宝宝们可以从百度或者小红书具体了解一下,或者是在评论区留言,我看到了就会回的!】
———正文———
即使窗帘紧密的拉着,光还是无孔不入的从缝隙里钻了进来,许鑫蓁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很久,困意却如同浣洗衣服时不断浮起的肥皂泡一样转瞬即逝,他无奈又烦躁的坐起来,被子底下随即隆起一个包,不安分的乱动着。
仅凭天色是无法判断现在的时间的,许鑫蓁朝隔壁床看了一眼,室友倒是睡得很香,可能毕业日临近,各种大大小小的测验让他疲惫不堪,精神状态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许鑫蓁把在被子里拱来拱去的小东西掏出来,放倒在腿上蹂躏:“小狸,你咬到我了!”
一只浑身长满火红色狐毛的小狐狸在他手底下挣扎,四肢向上敞开肚皮,毛茸茸的大尾巴讨好的圈住许鑫蓁腰,乖巧的叫了两声。
小狐狸眉心有两点白色的绒毛,衬着底下葡萄似的的眼睛,显得又漂亮又讨喜。
不过许鑫蓁并不买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点以我的ID卡是刷进不去塔的,况且只要一想到塔里那些年轻哨兵混乱不堪的梦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幸好他们在清醒的时候偶尔懂得克制,知道不给别人带来麻烦。”
塔里到处都是哨兵,因此没有伴侣的向导是无法在工作时间之外进入塔的,他们很容易被单身哨兵不加掩饰的情绪影响,进而陷入精神紊乱,没有人会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不过……许鑫蓁把小狸放开,小心的起身看了眼时钟,凌晨两点四十分,这个点学院里没什么人,倒是可以出去透透气。
“动作轻点。”他悄悄把房门打开,转身叮嘱明显兴奋起来的小狐狸。
向导学院并不大,背靠着十分有压迫感的黑塔,塔下有三栋连起来的白色建筑,圈出中间一大块绿色的草坪,草坪上还有个圆形的喷泉,喷泉里伫立着一座古典风格的人型雕塑,四周所有的水流都在向他致敬,像一顶闪闪发光的皇冠,所有进入学院的向导都知道,这座雕塑是为了纪念第一位提出向导法案并最终成功将法案推行至世界各地的传奇人物——洛云向导。
没有他,兴许向导们还在被当作玩物,用低价就可以轻松交易出去。
许鑫蓁踏在柔软但触感略显奇怪的草坪上,天色亮的很古板,一点起伏也没有,云跟飘带似的挂在上边,几乎没有动过,远处点缀着橙黄色的光。
整个城市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稍微安静一点,许鑫蓁放松的敞开了屏障,任凭思绪如烟雾般蔓延出去,他靠在喷泉坚硬的外壳边,聆听着水流声,拂过人造的草坪,在树枝间穿梭,小狐狸喜欢追逐蝴蝶,张开嘴扑过去,碰的满鼻子都是粉。
“不行,”许鑫蓁闭着眼睛,伏在精心雕琢过的汉白玉上,“不准去食堂,艾伦大婶那双眼睛跟她的鹰一样锐利,要是被她发现你的脚印,咱们这星期连蚯蚓尾巴都吃不到了。”
小狐狸遗憾的扫扫尾巴,趴在门外边往里瞧了好几眼,转身跑了。
向导学院没有围栏,只要往外再踏一步,就会踩上属于城市的布满油污和灰尘的地面。
即使是在阳光孜孜不倦的照射下,它们也仅仅只是看起来美观了一点。
守卫并没有睡觉,想要瞒过他可不容易,许鑫蓁将食指竖在嘴前,微微坐直了身体,只要……找到那一点点空隙,再加上一些精神上的干扰……
嚯,今天的守卫者竟然有这么一段坎坷的情史,可真看不出来。
小狐狸顺利的从透明的屏障缺口里逃了出去。
这里有薄饼的味道,有人曾在这里掉下食物的碎屑,带着点蜂蜜的甜味儿。
他轻松的越过那根似有似无的线,落在城市的地上,居民区就在前面,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风车转动时老旧破损的哀嚎声像在给所有人唱安眠曲。
去他丫的规章制度,夜晚的城市是属于不睡觉的人的。
天其实依旧亮着,并没有带来些什么温度,许鑫蓁低下头将眼睛埋在臂弯里。
按照当时人们的说法,现在这里是极昼。
几十年以前,地球上爆发了一场巨大的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灾难,太阳逐渐逼近,全球变暖导致冰川迅速融化,火山爆发,地壳形变,犹如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人们开始感染一种会丧失理智的病毒,并且由于传染性强,破坏力高,病毒在惊人的时间内风卷残云般的席卷了几乎全部的人类住所。
由人口密集的地区开始,城市、郊区、乡镇,逐步沦陷。
幸存下来的人们被迫开始向两极迁徙,他们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家园,一路北上。
能提供庇护的,反而是从前人迹罕至的地方。
也就是在这时,专家发现,寒冷会使丧尸失去一定的活动能力,于是他们最终在被太阳风暴影响后失去冰雪覆盖的极点附近宣布定居,重建家园。
起初,重建的过程十分困难,不同宗教,不同语言,不同地区的人们聚集在一起,社会制度分崩离析,他们没有什么能源,没有机器帮助,无法听从指挥,还要时不时的抵御丧尸的攻击。
所有人都精疲力尽。
就在这时,上天带给人们的第一个礼物被拆开了。
人群中出现了一位异能者,他能听到十几公里之外兔子钻洞的声音,能看见茫茫白雪中移动的丧尸,他力大无穷,能毫不费力的举起一吨重的石头。
人们开始欢呼,同样渴望神迹再次降临。
可这样的能力何尝不是一种诅咒,那人渐渐的抵御不住没日没夜的接收大量繁杂、无用的信息,就像坏了的水阀,拧开之后水流如注,却怎么也关不上了。
医者分身乏术,人类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研究这件事,直到一位精神力超常的人出现,他们迅速结合,终于拯救了哨兵濒临崩溃的大脑。
一开始大家都没有在意这样的结合,直到那位向导在作战中被丧尸咬伤,哨兵凶狠的拒绝了所有人的靠近,并且对周围一切都进行了无差别的攻击,人们后来将这种状态称之为发狂。
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但向导没有死,他甚至没有被丧尸病毒改变,仅仅是发了场高烧。
于是第一个能给全世界带来希望的灵丹妙药就诞生了——
向导素,从向导体内提取的信息素跟树蛙的基因进行融合之后产生出来的小白片,可以有效抵御丧尸病毒入侵人体。
而跟向导结合过的哨兵,不需要向导素就自动拥有了抗体。
有了希望,就有了方向和目标,一百多个国家票选出了临时领导人,他们将在这片几乎未被踏足的土地上延续人类文明。
由于几乎大部分的能源都被丢弃在了逃亡的路上,极点陌生而又贫瘠。
人们只能学着当地人开始用原始的方式建造房屋,所有异能人士自发的形成了一个组织守护民众的安全。
他们也因此受到奖彰,资源几乎全部向他们倾斜,最终建造起了第一座抵御丧尸的建筑——塔。
塔下向外延伸出城墙,包围住中间脆弱的人类。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他们终于得以在乱世中寻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可向导素并不容易提取。
许鑫蓁抬眸看向沐浴着圣光的雕塑,这座巨大的白色人型雕塑手中抱着一本翻开的书,书中竖着一柄三棱剑。
它们稀少,实效短,并且价格昂贵,在这个饱受摧残的时代,道德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它不能帮你在丧尸群中活下来。
于是第一批向导就如同献祭一般被送给了那些在前线作战的哨兵们,所有人都为了生存,他们默不作声的选择牺牲了向导同样身为公民的权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掌权者们慢慢意识到,总有那么几对格外适配的向导和哨兵,他们结合后就像往各自的灵魂上打了烙印,如果要杀死一位向导,那么与之结合的哨兵也必然活不成了。
这顿时成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因为他们之前从没有把向导放在与哨兵同等的位置上。
直到这位,许鑫蓁手指微动,轻轻探过去抚摸着纹路已经不太清晰的铭牌,一位名叫洛云的向导出现了,她能力强大到可以在瞬间用精神控制住哨兵,并指挥着三名哨兵自相残杀,或是用手指轻轻触碰一下就能让他们长眠不醒。
当流血事件接二连三的发生,为了减少损失,掌权者们才不得不重视起向导在抵御丧尸病毒之外的能力。
在洛云的努力下,首个专门提供给向导运作的学院应运而生,全国所有的向导都会被集中到此,采集身份信息,统一接受教育,安排工作,并由其中一位感知能力较强的向导担任媒介人,给他们评级,然后推荐给单身哨兵。
然而好景不长,洛云在一次意外中不幸葬身火海,失去了她的庇护,向导学院逐渐沦为一个巨大的囚笼,掌权者将向导们圈养起来,妄图再一次控制他们。
真是做梦。
许鑫蓁看了眼高耸在身后的黑塔,嗤笑一声。
小狐狸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窜上院墙闻一闻剥开的坚果,钻进小朋友的梦里帮他赶跑大妖怪,再怡然自得的给自己捎上一点奖励。
许鑫蓁甚至能感受到房屋地基下第一代新人类铲子铲过的痕迹,他侧耳倾听着屋子里面一家三口平稳的呼吸声,溜溜哒哒的想去下一个地点时,猛地停住了脚步。
一头巨大的北美灰狼挡住了小狐狸的去路,它金黄色的眼睛向上吊着,显得有些凶狠,瞳孔很小,可以毫不费力的紧紧盯住猎物,灰黑色的毛发像是一层盔甲将躯体牢牢包裹,锋利的爪子在地上划了两下。
小狐狸仰起脖子,忽然咧开嘴笑了,毛茸茸的尾巴摇了摇,趁着灰狼愣神的功夫迅速矮身窜了出去,然而步伐和体力的压制没有道理可言,阴影迅速跟上并笼罩在头顶,冷冽的风仿佛下一秒就要钳制住脖子,小狐狸慌不择路的在巷子里穿梭,借着身型优势终于跑回了学院,后腿一个发力跨过了那条线。
它气喘吁吁的停下,浑身的毛都炸开了,转身对着灰狼呲牙。
许鑫蓁早就走到灌木丛后面,将小狐狸捞进怀里安抚,气急败坏的小声骂道:“你敢踏进来一步试试?!”
身穿黑色制服的哨兵从灰狼身后走上前,严格的停在屏障外,摸了摸灰狼的脑袋,无奈的说:“许鑫蓁,最近丧尸活动频繁,元首刚宣布了全地域统一宵禁,休息时间是不允许任何人出现在城市里的,包括精神体。”
许鑫蓁撇撇嘴,把小狐狸放地上:“我怎么不知道包括精神体?”
大灰狼立刻晃起了尾巴,在线外兜兜转转半天,始终没有再往前一步,只是伏下身用鼻子拱了拱小狐狸。
哨兵也蹲下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小狸,原野和你道歉呢,原谅它呗。”
许鑫蓁抱着胳膊,语气凉飕飕的:“不允许就不允许呗,说一声不就好了,非要追着跑,怎么,打算把我抓起来啊?”
周诣涛仰起头,额发散落至鬓角,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着,带着与身型不符的温柔:“你知道我不会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追逐游戏而已,这场游戏永远有且只有一个赢家。
许鑫蓁像是被光晃了一下眼睛,他匆匆移开视线,盘腿坐下来,随手拔了几根地上的草,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怎么今晚是你执勤呐?”
周诣涛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制服绷紧了勾勒出肌肉的轮廓,回答道:“我刚出任务回来,给放了五天假,但还是要巡逻,今晚明晚后天晚上连着三天都是我,记住了?”
许鑫蓁点点头,张开手把小狸接住了,又伸出另一只手:“原野过来。”
大灰狼看了眼周诣涛,踌躇了会儿,迈着小步走进了向导学院。
许鑫蓁薅着大灰狼脖颈上的毛发把它拽到怀里来蹂躏,埋头猛吸了一口:“嗯,好久不见,还是一股狗狗味儿!”
原野不知所措的睁大眼睛,笨拙的摇着尾巴。
哨兵没有被允许是不能进入向导学院的,周诣涛只能在外面看着:“怎么半夜还不睡觉?你今天幸好是遇见我了,不然怎么跑都没用。”
许鑫蓁放开原野让它和小狸玩:“睡不着,”他瞪了眼周诣涛,嘀咕道:“别的哨兵怎么可能发现的了我?”
“怎么又睡不着了,”周诣涛眉心微蹙,“医生有说是因为是什么吗?”
许鑫蓁摸摸鼻子,忽然问:“那个,你这次任务去这么久,有没有受伤啊?李小龙他们都没事吧?”
周诣涛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有,都是小伤,队里任务完成的很好……”他慢慢眯起眼睛,“许鑫蓁,你没去看医生?”
许鑫蓁干笑两声:“他们都很忙,没空管我的。”
周诣涛知道队员都在身后等自己,没有太大声:“过两天你们刚好有个身体评估,到时候报告拿过来给我看。”
许鑫蓁野惯了,抓了把灌木丛的落叶扔出去:“凭什么给你看,你谁啊?”
周诣涛没再说话,只是正在跟小狸打闹的大灰狼忽然慢腾腾站了起来,成年的北美灰狼体长可达两米五,肩高在一米左右,对于人来说确实是个庞然大物,它轻松掀翻了许鑫蓁,鼻尖抵住他正快速跳动的颈动脉。
许鑫蓁怎么使劲都推不开,怒道:“周诣涛!你耍无赖?!“
原野用狼脸蹭了蹭许鑫蓁,温热的毛发几乎将许鑫蓁整个人覆盖,暖烘烘的。
“给我看看我好给你分析分析,”周诣涛拍了拍原野的背,语气里满是笑意,“这么久没见,力气怎么就不见长呢?”
许鑫蓁憋红了脸,刚要骂人,忽然感受到有人正朝这边走过来,又急又气:“有人来了!”
周诣涛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从废墟那儿带了点东西,明天到塔里给你,快回去睡吧。”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出现了一道修长的人影,许鑫蓁身上一轻,大灰狼凭空消失了。
那名哨兵用对讲机呼叫周诣涛:“你离岗太久了,小周。”
许鑫蓁忙不迭的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听到有礼物,很轻松就被哄好了:“你赶紧工作去吧,报告的事等之后再说。”
周诣涛瞳孔颜色变得有些幽深,他看着许鑫蓁,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后退一步:“嗯,晚安。”
许鑫蓁往宿舍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摘掉了周诣涛头上的叶子:“怪傻的,总不能一直没发现吧?”
他小心的没有碰到周诣涛的皮肤:“我没说不给看啊,老是板着脸干嘛?”
周诣涛笑了笑,轻声道:“明天见。“
许鑫蓁潇洒的转身,在他离开后相差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向导学院蓦地响起几声频率极高的警报,守卫者迈着急促的步伐往这边追赶,周诣涛眨了眨眼睛,远远望着小狐狸火红的尾巴,有些无奈。
故意撞上屏障来捻了片薄如蝉翼的叶子,就是为了给他找点麻烦,小坏蛋。
守卫者肩上的红点已经格外明显,周诣涛站在原地未动,抬起手揉了揉原野的狼头。
啧,慢了。
守卫者三人一组,领先的那个摆好了攻击姿态,刚要核实身份,良好的视力终于在这时起了作用。
闯入的哨兵面对他们站着,身材像上帝精心雕琢后展现出来的艺术品,肌肉恰到好处的覆盖着每一处骨骼,隆起的弧度如同安第斯山脉,优美而又神秘。
他是典型的东方长相,单眼皮,瞳色很深,面部没有蒙古人那般平坦宽阔,反而是自下颚就收窄了,鼻梁倒是如同那些高纬度地区人民一样,平地起高楼。
一头压迫感极强的巨狼站在他身边,利爪着地,并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是进攻的姿势。
守卫者浑身动作一僵,将武器收了起来,低头道:“次席。”
在塔里,有身份地位的差异就意味着有严格的纪律和服从,哨兵会依据能力担任不同的职位,除了首席哨兵是领袖亲自挑选的之外,从次席哨兵开始,都是靠实打实的经验和武力对拼出来的。
更何况,这一届次席哨兵里,有一位在其余哨兵心中堪任首席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黑暗哨兵。
另外两人匆匆赶到,赶紧立定站稳。
周诣涛点了点头,原野便慢慢上前,挨个嗅了嗅守卫者的精神体。
“三十二秒,”他说,“如果是这个速度,当危险真正来临的时候,你们救不了任何一个人。”
其中一个守卫者的精神体是花豹,原野盯着它看了许久,花豹本能的感觉到危险,背弓起来对着原野呲牙。
周诣涛瞥了原野一眼,没有管,接着道:“守卫者虽说不需要出城做任务,可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就要放松警惕,”他将屏障破损的一角指给守卫者看,“叫上你们的向导,务必在半小时之内修复完毕。”
“是。“守卫者迅速应下。
原野终于移开视线,慢悠悠的回到了周诣涛身边,跟着他一起往城内走去。
等走远了,周诣涛才忍无可忍的制止了它乱晃的尾巴:“好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这个尾巴打人有多痛?“
原野拱了拱周诣涛,从鼻腔里发出些呼噜声。
“哦呦,”远处等了有一会儿的队友走过来拍拍周诣涛的肩膀,调笑道:“原野看见什么了这么高兴?”
周诣涛换上另一种笑容,吐字干脆利落:“小狐狸。”哨兵并不擅长伪装心绪,虽然对他来说隐藏自己的精神世界信手拈来,不过在熟人面前,直接一点也没坏处。
李小龙摊开手:“得,我就多余问,”他把装着小白片的瓶子扔给周诣涛,转身走了,“继续磕药吧,兄弟。”
黑暗哨兵是不需要向导的,准确的来说,是几乎没有向导能容纳接受他们庞大的精神冲击,并细心地梳理好放回盒子里的。
他在意识到自己的不同之后就开始慢慢学会享受孤独,周诣涛沿着固定的路线继续巡视工作。
他可以毫不费力的探寻到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记录下小鸡破壳的声音,知晓人工池边有多少碎石子,闻到家家户户储存食物的香气,并精准的绕过即将变质的黄油。
老天,那味道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实际上,精神漫游是无意识的,周诣涛跟大多数哨兵一样,无法完全依靠自己建立起与外界的屏障,并且这种接收信息的能力会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不可控,但不同的是,周诣涛能把不可控隐藏的很好。
通俗来说,黑暗哨兵的每时每刻,都在清醒且稳定的发疯。
他斩杀丧尸从不追求完成任务的质量或自保,只不过单纯沉溺于血腥和暴力带来的刺激。
这就是为什么其他的哨兵需要培训两年,而周诣涛只用了三个月就跟随队伍出了塔。
丧尸病毒在长年累月与人类的对抗中也学会了进化,周诣涛手起刀落将一个即将变异的老妇人斩了首,表情平静的像在品尝一杯毫无味道的茶。
哨兵能感受出人类大脑的情绪变化,所以很少有失误,他们在巡逻时通常使用冷兵器也是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的正常休息,领袖要求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
血腥味刺激到了原野,它瞳孔微扩,发出低低的狼嚎。
“嘘,”周诣涛捏了捏它的耳朵,默不作声的将血迹擦拭干净,其余队员围上来拖走了老妇人的尸体,“我们在人类眼里的形象够差劲了,别吵醒他们。”
原野晃了晃脑袋,伸出舌头舔他的手心。
周诣涛直起身,转过头将一个正熟睡的孩子散乱的被子掖好,放了颗坚果在他床头。
坚果在这里既稀少又罕见,只有在废墟能找到这种零食。
说是废墟,实际上就是原先的人类住所,现在的丧尸乐园,这些钢筋混凝土森林即使因为地震、海啸,山火等等灾害被摧毁的差不多了,但也留下了不少有用的物资,哨兵会组成五人左右的队伍,分批次进入废墟寻找有用的东西并带回塔里。
周诣涛从不怨恨平民的不理解,毕竟他也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
虽说那是在十岁的时候,但美好和睦的家庭在顷刻间分崩离析所带来的伤害是一辈子的。
并且哨兵结束的是一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正常人的生命,他们被赋予在法律以外处置生命的能力,也因此不再合群。
周诣涛过了几年的孤儿生活,在他觉醒的那天,终于有人通过福利院的另一个渠道收养了他。
那是谁呢,又为什么带自己走?
原因或许有很多个,但绝不会是因为他独一无二。
在经历了重重手续来到那个带着花园的大房子里面之后,周诣涛才发现,一身黑色西装的管家旁边,起码围着有六个和自己一样无人看管的小孩。
他沉默的站到孩子们中间,被推搡着,满鼻腔都是汗水和头油臭烘烘的味道。
也是在那天,周诣涛学会了什么叫降低期待,他不再幻想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也不再执着于对亲情的渴望。
这个于温室里诞生的花园真的很漂亮,巨大的玻璃罩子如同水晶球的穹顶一般将花草树木与外界隔绝开,玻璃外有水管输送水流制造白噪音。像乱世之中没有受到一点污染的乌托邦,周诣涛会在闲暇时偷偷跑进花园的某棵树下感受光合作用,所有的杂音都被玻璃拦在外面,肆意生长的精神力只能听见花开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这个巨型静音室是为谁而建,但确确实实拯救了周诣涛年少时期为数不多的可怜的睡眠。
当他彻底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一颗坚果从天而降打破了平静。
周诣涛猛地睁开眼睛,在一片刺目的阳光中渐渐捕捉到少年模糊的身影。
墨色的瞳孔如镜子般倒映出那人好奇的脸,四肢纤长,周身镶了一圈金色的边,脸颊微微透着粉,蕴含着旺盛又蓬勃的生命力。
“你是谁?”许鑫蓁问,“在这里干什么?”
周诣涛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张了好几次嘴,隐约只能发出一点沙哑的喉音。
许鑫蓁坐在树杈上晃了晃腿,笑他:“原来你是小哑巴,长得还怪好看的。”
“怎么晒得这么黑,你平时不穿衣服吗?”
“我叫许鑫蓁,你也是亚洲人吗?会不会中文?中国你知道吧?读过书嘛?塔外面竖着的五星红旗你总见过吧,咱们这块儿都是亚洲的,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你叫什么名字?会写字吗?“
“老是盯着我干嘛?”
头一次被人这样用言语轰炸,周诣涛懵了一会儿,沉寂许久的精神世界像煮开了的沸水一般咕噜咕噜冒着气泡,也不知道漏了哪句话没听,只讷讷的看着许鑫蓁一开一合滔滔不绝的嘴,深知自己跟不上趟,干脆就不说话了。
等到许鑫蓁终于结束他的长篇大论,轻巧的从树杈上跳下来,走到周诣涛身边的时候,他才结结巴巴的小声说:“……好,好看,像……苹果。”
许鑫蓁先是惊奇了一阵:“原来你会说话啊?”接着他就凑近了点,用耳朵对着周诣涛:“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我刚刚没听清。”
周诣涛看着近在咫尺的侧脸,萌生出一点勇气,手轻轻搭在许鑫蓁的小臂,低声道:“……你很好看,”他拉着许鑫蓁转向那株枝繁叶茂的果树,树上结了颗饱满的,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苹果,“和它很像。”
鲜红色的,小小一个,让人很想咬一口,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许鑫蓁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刚要开口,忽然浑身一软,四肢失去控制撞到树干,痛苦的跪倒在草坪上,柔顺的头发划过额角散落开,遮住了点眉眼。
果树椭圆形的叶子如同一场碧绿的雨纷纷扬扬坠下,带着扑簌的噪音,周诣涛几乎是瞬间反应了过来,惊的连忙靠近询问。
只是还未来得及碰到许鑫蓁,就被他迅速躲开了。
周诣涛的动作僵在原地,亘古不变的阳光自二十三点五度角斜着照进静止的水晶球里,他怔愣着,在自己塑造的阴影中看清了许鑫蓁惨白的脸和因疼痛而沁出汗水的鼻尖。
怪不得他的哨兵本能没有感应到有人靠近。
独自缓和了好一会儿,刚觉醒没多久的小向导终于从哨兵堪称恐怖的精神力攻击中走了出来。
“……抱歉,”周诣涛手指蜷在一起,不敢再往前,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你是向导。”
实际上,自周诣涛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向导,只在大人的口口相传中听说过那么一两句。
他们由于种种原因从小就被保护起来,与世隔绝。
许鑫蓁喘了口气,撑着身体靠在粗糙的树干上,面色白的几近透明:“我本来想说来着,给忘了,”他勉强勾起一个笑容,歪了歪脑袋,“没事儿,是我没注意好和你保持距离,我父亲说未结合过的哨兵不太能自控,尤其是有皮肤接触的时候,精神力会更容易产生干扰。”
周诣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有些局促的将手背到身后,慢慢拉开了俩人的距离,他开始觉得花园里的氧气不太够用了,既燥热,又让人难以呼吸:“……没有人告诉我,我这样会伤害到你,对不起。”
这是他头一次因为哨兵这个身份伤害到别人,而被伤害到的,是自父母去世以来第一个向他表达善意和关怀的“朋友”。
“哇,你不会哭了吧?”许鑫蓁恢复力气之后立马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他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拽住周诣涛不断后退的衣角,理直气壮的说:“不许动了!你离那么远听得到我讲话么?”
周诣涛愣了会儿,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回答:“我听得见。”
许鑫蓁撇撇嘴:“这样不是没事么?表情跟天塌了似的,还是我身上有味道啊?恨不得离我三米远,不要有皮肤接触就好啦,怎么什么都不懂……”
周诣涛深呼吸了一下,尽量把庞大的精神力收拢在一小片空间里:“我……还没有学到这些。”
目前他还没有好好上过一节关于哨兵向导的理论课,没日没夜练习的一直是格斗技巧,是各种武器的运用,和精准快速的取敌性命。
“好吧,不过你以后还是得顾及点,我不是没接触过哨兵,你和他们有些不太一样,我妈妈说过,在这个时代,特别不一样的人是需要伪装自己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记着就行啦。”
许鑫蓁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拽着周诣涛坐到苹果树底下,先是恶狠狠的威胁了一番:“我松开之后不准跑走!”接着一只狐狸幼崽就跑到周诣涛身边蹲下,胸脯挺着,露出腹部白色的绒毛,大耳朵抖了抖,像模像样的开始站岗。
周诣涛睁大眼睛,跟着许鑫蓁一起坐下,问道:“你也有……”他琢磨了一下措辞,“你也有这个……动物?”
“几乎所有的哨兵向导都会有精神体,”许鑫蓁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毫不客气的敲他的脑袋,“你之前没见过是因为他们很少把精神体展示到普通人面前,它叫小狸,狐狸的狸,你的呢?”
周诣涛挠挠头,小麦色的脸上浮起一点红晕:“我的……”
许鑫蓁盘腿坐着,一坨灰黑色的肉团子忽然被推到他面前,毛发很硬,体型倒是比一般动物大,团在一起像个形状崎岖的西瓜。
“它不是很听我的话,”周诣涛戳了戳肉团子,不好意思的说,“我一开始以为是小狗什么的,后来才发现是狼。”
肉团子被戳的不耐烦,终于舒展开身体,站了起来,许鑫蓁想摸,悄悄凑近了一些:“叫什么名字?”
周诣涛撵着小狼的屁股让它走到许鑫蓁手底下,回答道:“还没取名呢,”小狼倒是很亲近许鑫蓁,蹭了蹭许鑫蓁手心,“没想到要取名。”
许鑫蓁把小狸叫回来,让两个小家伙互相熟悉,笑着问:“那你呢?”
周诣涛没反应过来,迷茫的抬眸:“嗯?“
许鑫蓁忍不住笑出声,太像了,狼也像狗,人也像狗:“我是问你的名字,哨兵,你叫什么?”
周诣涛恍然大悟,耳朵红透了,连忙道:“我叫周诣涛,我爷爷辈也来自中国。”他有些懊恼自己频频出错,又忍不住偷看许鑫蓁飞扬起来的嘴角。
他应该常常这样笑吧,眼睛弯的像一轮弦月,鲜活漂亮,周诣涛看得入神,说出口的话便绕过了大脑。
“要不然你帮我想一个吧,”他说,“你帮我给它取个名字,可以吗?”
“我吗?”许鑫蓁瞳孔亮亮的,惊喜的说:“当然可以了!”
周诣涛被他感染上一丝笑意,点了点头:“你看起来比我聪明许多,肯定很会取名字。”
许鑫蓁摸着下巴,认真且严肃的开始思考:“看这个体格子,后面肯定会长到很大,要威武霸气一点的,”他四处张望着找灵感,喃喃自语:“威武霸气的……”
周诣涛见他实在为难,站起来道:“我得回去了,管理员待会儿要来查寝,你可以回去慢慢想,我不着急的。”
许鑫蓁也站起来:“那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再来这儿?我在这等你。”
周诣涛看着他,浓墨般的瞳孔渐渐化开了,柔和又专注:“最快也要过一周,每周只有这个时间段出来能不被发现。”
许鑫蓁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眼神,心跳蓦然漏了一拍,像被烫到似的匆匆移开视线,之前那一股子大大咧咧的放松劲儿也咻的消失不见,尾音拉长了,轻轻散在风里,有些勾人:“好哦……”
周诣涛顿了顿,深思熟虑了一番,终于将藏在心里很久的疑问说出了口:“许鑫蓁,你父亲是?”
能在这个地方来去自如的年轻向导,周诣涛想不出第二个身份。
许鑫蓁知道他肯定猜了个大概,就没瞒着:“你应该认识的,”他指了指周诣涛随身佩戴的手环说,“这东西我父亲也有一个。”
“领袖,”周诣涛把唐刀放到桌子上,巡逻结束后照例来塔里进行交接,“今晚被感染的人比寻常要多,我们恐怕要对全城做一次筛查。”
领袖坐在巨大的桌子后面,头发斑白,脸上刻着一道道深邃的纹路,一头孟加拉白虎匍伏在他脚下,似乎睡着了。
远处壁炉燃烧着煤炭,地上柔软的毛毯被编织出复杂繁琐的花纹,整一面墙都钉上了书架,书架边还放着一个玻璃柜,周诣涛自觉走过去从玻璃柜中拿出一瓶酒给他倒上,透明的绛红色液体在酒杯里晃了晃,留下一点酒渍。
领袖拿着酒,没有正面回答感染人数增加的问题,只是慢悠悠开口:“听说你今晚擅自离岗了?”
周诣涛颔首道:“向导学院的屏障有破损,我去查看了。”
领袖轻轻“嗯”了一声,嗓音低沉:“这是你的工作吗,哨兵?”
周诣涛眸色黑的像一口古井,深不见底:“保护民众就是我的工作,领袖。”
领袖将杯子里的酒喝完,露出藏青色制服下黑色的手环,他坐在阴影里,眯起眼睛道:“见到他了吗?”
周诣涛笔直地站着:“领袖,最近被感染的人数一直在逐步……”
“我问你见到他了吗?”领袖蓦地打断了他的话,表情没什么变化,孟加拉白虎悄无声息的站起来走到桌子旁边。
周诣涛低声回答:“见到了。”
“他怎么样?”领袖重新靠回椅子上,转动着小拇指上的戒指。
周诣涛眉心微蹙,精准的控制在分毫之内:“他很好,没有异常。”
领袖将酒杯推出去:“你永远是这一句话,周诣涛,”他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略带着警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出去。”
周诣涛没有半分犹豫的走出了领袖的办公室,他路过塔顶唯一一个窗口的时候顿了顿,沉默的往外看去。
塔的西边有一块寸草不生的土地,仍留存着许多焦炭化的树木,像是被一把火烧尽了,扭曲变形的树枝无声的诉说着当时可怖的惨状。
玻璃穹顶早就不复存在,跟随着那棵苹果树一起,全部葬身于火海。
塔的中间几层是单身哨兵们的宿舍,周诣涛乘着电梯坐到自己的楼层,用卡把房门刷开,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他的精神漫游已经毫无顾忌的将整个城市扫视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在某个红色的毛茸茸的身影上方悬停。
好冷啊……许鑫蓁在睡梦中无意识的裹紧了被子,极点没有春夏秋冬,即使人类在迭代的进化中不再那么畏惧寒冷,但冰川融化后带来的大幅度降温还是超过了物理防御的极限,他呼出一口白气,忽然间被什么东西被挡住了。
稳定的热源将许鑫蓁整个人罩住。
晚安,一个巨大的虚幻的狼影亲密的蹭了蹭向导的脖颈,好梦。
塔总是最先开始忙碌,在居民楼房冒出第一缕炊烟的时候,所有在职的向导和哨兵已经进入了工作模式。
许鑫蓁穿着统一制服进了塔,他是研究小组的一员,主要研究如何在提取最少的向导素的情况下达到抑制丧尸病毒的最低标准,每一次提取向导素对于向导来说都是一次对自身的消耗。
小白片需求量大,并且不是百分之百预防,这玩意儿就跟献血一样,一个向导身上就这么多,如果全部提取出来是会危及到生命的。
塔里有全国最先进的仪器,许鑫蓁即使再不想踏进这里,也不得不为了研究留下。
时间还这么早,隔壁已经开始咣当咣当响了,伴随着熟悉的嘶吼声,许鑫蓁隔着玻璃跟那一边的研究人员打招呼:“早,丧尸二号又给你们找麻烦了?”
那头研究丧尸病毒的向导无奈的摊开手:“昨天新送来的,破坏力比以前的丧尸强了好几倍,也不知道那些哨兵是怎么把这家伙完好无损的运进来的。”
许鑫蓁投过去一个怜悯的眼神,刚进自己的实验室,一个叫林煜的向导就抬起头揶揄道:“你来晚了,许鑫蓁。”
许鑫蓁看了眼时间,确实比之前晚了些:“又不用打卡,这么准时干嘛?”
林煜扬扬下巴,示意他往办公室里看:“喏,你的哨兵在那等半天了。”
“别瞎说,”许鑫蓁赶紧朝他摆摆手,随即放下包跑到办公室里面,关上门,唰的把百叶窗拉了下来,一套流程顺畅又熟练,转身看着来人:“你怎么来这儿啦?之前不都是餐厅见的么?”
周诣涛提着一袋早餐晃了晃:“吃早饭了吗?”
许鑫蓁眼睛亮了,笑着接过早餐:“还没吃呢,”他蹲下身揉揉狼头,心情颇好:“早上好原野~”
小狸跑到原野背上撒欢,偶尔动作重了就被大灰狼压在身下轻轻咬住脖颈教训。
周诣涛靠在沙发上看着他吃饭,一如既往的温和:“怎么不跟我问好?”
许鑫蓁啃着面包,声音有些含糊:“早上好,哨兵,”他擦了擦嘴边的糖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周诣涛掏出一个漂亮的铁皮罐子放到许鑫蓁手心里:“送你的。”
许鑫蓁摇摇罐子,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看了眼周诣涛,小心的把盖子打开,露出小山似堆叠的五颜六色的糖球,像个装满了宝石的礼盒,散发着馥郁清甜的香气。
“一盒糖果,”他轻声道,“你在废墟里找到的?“
因为生存艰难,从前许多不必要的产业都消失不见了,譬如生产研究各类糖果的加工厂,幸好它们保质期够长,周诣涛上前拿了一颗淡绿色的糖果隔着透明包装纸塞进许鑫蓁嘴里:“青苹果味的,喜欢么?“
许鑫蓁抬眸,甜味顺着舌尖流经喉咙一路坠进胃里,再通过心脏将参杂着糖浆的血液输送到全身上下的各个地方,胸口痒痒的,他望着周诣涛近在咫尺的脸,忽然满眼笑意,连呼吸都带着青苹果味:“喜欢。”
四周飞舞的尘埃逐渐落了下来,周诣涛许久没有回应,瞳孔黑的没有一丝波澜,沉默的站着。
小狸急促的叫了声,从原野那儿挣脱出来跳到许鑫蓁怀里。
许鑫蓁连忙搂紧它,查看了下小狐狸东倒西歪的毛发,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他担忧的看了眼莫名暴躁起来的灰狼:“原野,你弄疼它了。”
隔壁实验室里丧尸的吼声渐渐平息,林煜手指动了动,在肌肉记忆的驱使下保存好实验数据,皱起眉扶着太阳穴。
哨兵失控的精神力如同迅速扩散开的水波纹在瞬间影响到了整座塔,而处在风暴中心的人还完好无损的站着。
“周诣涛,”许鑫蓁久违的感受到了大脑皮层下针扎般的刺痛,他忍耐着伸出手拽了拽周诣涛的衣角,将头抵在哨兵光滑的衣服布料上,艰难开口:“醒醒……疼。“
“疼……”
堪称恐怖的压制力在瞬息间被收了回去,像退潮后光秃秃的海滩,水花消失的一干二净,许鑫蓁松了一口气,闭上眼思索了会儿,直起身认真的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周诣涛睫毛颤了颤,终于有光落进深色的瞳孔里,随后被波澜起伏的纹路打碎,他拉远了俩人的距离,低声道歉:“对不起。”
“我要出任务了,”他说,“领袖在他办公室等你。”
“等一下!”许鑫蓁几乎来不及思考,急的往前一步,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周诣涛手握成拳,屈起臂弯稳稳的接住他,语气带上点调侃:“站稳,是不是又缺钙了?”
许鑫蓁把人推开,兀自冷静了会儿,反手拿起桌上的笔敲他的头:“你要出任务了和我父亲找我这是两个事情,你怎么可以混在一起讲?”
“那我要怎么说?”周诣涛笑着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许鑫蓁不满的瞪他一眼:“你昨晚刚刚说有好几天假期的,怎么就又要出任务了?”
周诣涛垂眸看他,眼神里夹杂着无奈:“临时通知的,明早就走,侦查组传回来消息说雪原上有一队哨兵失去联系很久了,领袖……叫我去看看。”
许鑫蓁有些疑惑:“怎么会呢?先不说雪原上没有那么多丧尸,塔外二十公里都是建有瞭望台的呀,能将整个城市围绕起来,瞭望台里也都没有哨兵向导可以去找这队人了吗?”
目前整个国家共设有九座塔,以塔为中心辐射到的地区就是城市,最中间是元首和各个掌握国家大权的人所在的地方,人们称之为圣所。
有的塔离废墟很近,有的塔就离冰天雪地的生态圈很近,像许鑫蓁所在的这座塔就是国家和雪原冰川的交汇点,所以周诣涛带队去废墟执行任务时需要的时间比其他哨兵更久,来回将近要小半个月。
雪原由于鲜少有人类踏足,丧尸也不多,听上去并不危险,但人类的恐惧大多来源于未知,自然的力量是最可怕的,所以直面雪原的两座塔都有设置许多个瞭望台,并且有哨兵向导专门驻守。
按理说确实不应该派周诣涛去冒险。
“这是命令,”他回避了这个问题,“必须遵守。”
“你放屁!”许鑫蓁立马呛了他一句,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我找他去!”
在哨兵的世界里,一直是实力至上,要真不想去,未必有人能强迫的了周诣涛,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许鑫蓁气势汹汹的往外走,小狸蹲在他头上,对着原野呲牙。
林煜见许鑫蓁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只好把目光移向周诣涛。
“你家向导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周诣涛摸了摸鼻子,回答了后半句:“没事,你忙你的。”
林煜大概是塔里除了李小龙他们最熟悉许鑫蓁的人,他无奈的叹口气,做回了自己的研究,腹诽道:全世界可能就许鑫蓁一个傻子。
在顶层守卫的哨兵见到许鑫蓁之后侧身把他放了进去,紧接着伸出手臂将周诣涛拦住,低声道:“抱歉,次席,领袖说您不能进。”
周诣涛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举起手示意他们别紧张。
许鑫蓁走出去没几步又折返回来:“干嘛呢你们?”
“许鑫蓁,”周诣涛轻声安抚他,“我先回去训练,我们中午食堂见。”
如果说现在还流行网恋,那周诣涛一定在这个领域大杀四方,许鑫蓁烦躁的情绪被流水般温柔的声线一点点冲散,他最终放弃了坚持,但还是恶狠狠的道:“你们绝对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交易,如果让我发现你就死定了,周诣涛。”
其余几个哨兵都没敢抬头,偷偷交换着眼神:这小少爷脾气是真大,他肯定没跟次席对练过,不然肯定不敢这么跟次席说话。
另一个哨兵已经成了家,此时用一种睿智的眼神看着那个新来的哨兵:这你就不懂了,次席明显是心甘情愿的。
孟加拉白虎被门突然打开的声音吓了一跳。
领袖站在书架前摆弄着一个精致的孔明锁,见许鑫蓁进来,走上前把孔明锁塞他手里:“打开它。”
许鑫蓁根本就没心思解这个东西,干脆利落的质问:“为什么要派周诣涛去那地方?”
领袖坐回宽大的椅子上,根本没有看许鑫蓁一眼:“打开。”
许鑫蓁胸脯起伏了会儿,三两下将孔明锁拆开扔在了他桌子上:“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么?“
领袖看着散落四处的木条,忽然笑了:“倒是越来越快了……”他不知在何时紧紧盯上了许鑫蓁,“我以为我只叫他传达了一句话给你。”
许鑫蓁在这个巨大的房间里站着,蓦地感觉浑身不自在,他用指尖掐着手心,半晌之后道:“你找该去的人去。”
“他为什么不能去?”领袖反问他,语气强硬:“他是哨兵,次席哨兵,越艰难的任务越要他去!”
“你……”许鑫蓁怒视着领袖,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硝烟味,橙红色的火焰在他眸中燃烧。
领袖高耸的颧骨让眼神更加锐利,仿佛黑夜中正在捕食的老虎,带着漫不经心的嘲弄:“许鑫蓁,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把你叫来?“
他看着困兽般愤怒的儿子,心中诡异的有一分痛快:“你应该知道的。”
孟加拉白虎围绕着许鑫蓁踱步,领袖俯下身:“你是我生的,不仅聪明,还比其他向导强壮,只是你的精神力着实平庸,连你妈妈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不准提她!”许鑫蓁立刻吼道,他拳头紧紧攥着,咬牙切齿,“你没资格提她。”
领袖嗤笑一声,孟加拉白虎在小狸面前停下,伏低了身体威胁:“马上就是你的毕业季了,我会在那天送你去圣所,接受媒介人的检验,然后找个家族继承人哨兵结合,听懂了吗?”
“至于为什么周诣涛要这么快再次出任务,”他翘着腿说,“因为我答应把向导学院的s级向导连同首席的位置一起送给他,他同意了,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么?”
许鑫蓁一动不动的直立着,铁窗被北极气旋带来的暴风雪疯狂敲打,金属共振的频率越来越快,窗户缝隙中传来一丝轻微的蜂鸣声,对上老虎丝毫没有胆怯的火红色狐狸忽然原地消失了。
领袖怔了一会儿,瞳孔放大,白虎哀嚎着倒下翻滚,他在静止的世界里看见一把极速冲自己飞来的剑。
脑海中嗡嗡作响,疼痛如影随形。
许鑫蓁拔下墙上架着的三棱剑,划破空气刺向领袖,剑锋斩断了几根发丝狠狠钉在地上,时间即刻恢复正常,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不可一世的男人:“你以为我妈那本法案是写给谁看的,父亲。”
许鑫蓁将门踹开,临走前只留下一句:“你休想毁了她一生为之奉献的事业。”
他出门后行进的目标明确,大步绕过玻璃墙,将摆在顶层实验室的一个仪器给砸了,巨响引来两个守卫,许鑫蓁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失去力气晕了过去。
守卫吓得赶紧要上前扶,被身后一双手拨开,他们回头一看,连忙道:“领袖。”
领袖摇摇晃晃的扑到已经面目全非的仪器面前,怒道:“谁砸了它?!”
守卫面面相觑,有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开口:“是许鑫蓁向导,领袖,他从您房间出来之后就把测评仪器砸了。“
领袖掐着守卫的肩,死死盯着他:“上面写着什么,你看见了吗?”
守卫被迫承受着塔里最强哨兵精神力的攻击,根本说不出话,依靠着本能断断续续的说:“……没,没有……领袖……没看见。”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领袖像丢垃圾似的松开了手,全程没有看地上晕倒的许鑫蓁,喃喃自语的回了房间:“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许鑫蓁没有如约出现,周诣涛端坐在餐厅里,周身气压低的像团黑色的雾,几乎能凝结出实体来,李小龙和另一名次席哨兵布莱恩对坐着吃饭,吃到一半就受不了把筷子放下了。
“兄弟,你不吃饭就算了你老影响别人干嘛呀?”李小龙抓狂的挠着头发,“你没发现东边这五桌只剩下我们仨了么?“
周诣涛神色看起来很正常,他淡淡道:“我不饿。“
布莱恩顶着一头稻草似的乱发,咬牙切齿的:“我饿!”
周诣涛不可置否的点头,刚准备把自己的餐盘收起来,突然绷紧了肌肉,敏锐的朝某一个点看去,眼神逐渐涣散。
一声似乎来自灵魂深处的抽泣蓦地将他心底那根弦拨响,顷刻间传遍五脏六腑。
李小龙见周诣涛撞开其他人直直冲了出去,心下一惊,赶紧拉着布莱恩追上去:“不好,许鑫蓁估计碰上什么事了,千万让周诣涛冷静下来!“
他在哪儿?
周诣涛几乎能闻到那里混合着很浓的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白到压抑的天花板,枯燥乏味的电子音按部就班的响着,还有人走来走去。
他需要我。
医务室的伊万卡医生被闯进来的三个哨兵吓到了,他的哨兵就站在不远处,见状立刻上前想要保护。
纵使李小龙和布莱恩疯狂给伊万卡打手势都没用,保护自己向导的哨兵是没有理智的。
一旦他们察觉到伴侣存在危险,会瞬间开启暴走模式。
周诣涛站在医务室门外,冷冷的看了哨兵一眼,偏头躲过了他的一次蓄力攻击。
布莱恩刚要松口气,想着不愧是周诣涛,这种时候看起来还是清醒的。
谁知下一秒他就抓住了哨兵挥舞起来的拳头,眼睛睁着,平静的有些吓人。
伊万卡终于想起周诣涛是谁,还未开口,哨兵的惨叫声就骤然响起。
“利亚!” 他惊呼,扑过去将自己的哨兵抱住,红着眼眶抵住哨兵的额头帮他建立精神屏障。
周诣涛生生将利亚的手骨捏断了。
原野后腿一蹬冲上前将伊万卡的雪貂撞开,低吼了声,咬住利亚的猎豹不放。
“他在哪儿?”他缓缓蹲下询问。
黑暗哨兵的声线仍旧毫无波澜,像从未给谁造成过伤害的绅士。
即使他的精神体正死死咬着一头猎豹的喉咙。
不是所有哨兵的精神体都能像原野这样随心所欲的消失或出现在任意一个地方。
猎豹挣扎无果,恐惧的哀嚎着。
伊万卡怒火中烧,利亚的痛苦清晰的反射在他的大脑皮层中:“听着,我并不知道你的向导是谁,哨兵,目前在医务室中的向导都好好的躺在床上,受到的是整个城市最好的治疗,请你收起的威胁,还有这只你乱咬人的狼狗,不然你休想从我这得到任何信息。“
周诣涛动作顿了顿,站起来时骨骼轻微的发出点响声,原野耳朵朝后趴着,仍然是呈现攻击姿态,尾巴甚至因为兴奋而甩了两下。
对于黑暗哨兵来说,他们的精神体往往会因为缺少一些人性而看上去更像野兽。
由于无法控制精神力的发散,即便可以几乎完美的伪装出身为人类彬彬有礼的外表,他们也会在精神体上暴露出这些“缺点”。
就比如此刻,周诣涛明明微笑着,眸底的血色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要死,布莱恩打了个冷颤,周诣涛看起来要把医务室的门砸了。
同为次席哨兵,他真切的感受过与周诣涛之间的差距,那跨度,起码有半个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
“我们找许鑫蓁,”李小龙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前赶紧回答,“一个叫许鑫蓁的向导,他是不是被送到你们这儿了?”
伊万卡咬牙看了眼自己的册子,发现许鑫蓁还真的在这,他后退一步,避开了原野的狼眸:“许鑫蓁是在我这,晕倒了之后被人送过来的,没说为什么晕,只叫我治疗,”他看着李小龙,“我可以带他进去,但是你们得叫他放过利亚。”
“太好了,”李小龙真切的松了口气,无奈道:“在见到许鑫蓁之前,恐怕没人能让他冷静下来。”
伊万卡看上去快哭了,他捂住眼睛深呼吸,随后用id卡将医务室的门刷开。
医务室相当大,包揽了塔的一整层,当然了,这是国家统一的规定。
左侧用于治疗哨兵,右侧一小块区域专门开辟给向导使用,大部分都是静音室,中间专门给医护人员休息和办公,手术室则安排在最里面。
伊万卡将布莱恩和李小龙拦在外面:“你们不能进,单身哨兵会影响到向导们的。”
李小龙欲言又止,在他们走远之后才纳闷道:“可周诣涛也单身呢……”
伊万卡没走多久就停了下来,周诣涛已经越过他目不斜视的走向躺在特制病房里的向导。
许鑫蓁紧闭着眼,身体上连接着几根用于监测身体数据的仪器。
原野蓦地消失了。
猎豹喘着气爬起来,舔了舔脸色铁青的哨兵。
“他在哭。”安静的房间里突兀的响起周诣涛沙哑低沉的声音。
“怎么可能,”伊万卡看着床上似乎睡的很安详的向导,下意识的反驳:“他的生命体征一直很平稳,在这间屋子里,如果病人有情绪波动我一定会知道。”
周诣涛没有回答,他坐在病床旁边,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到许鑫蓁光滑的额头,像是被烫到似的蜷缩了一下,随后重新坠落,保留着一毫米的距离,小心翼翼的从额头一路虚空滑至鼻尖,用视线描摹着柔软的唇,抚过喉结,最后停在规律跳动的心脏上方。
“是这儿。”
周诣涛隔着病号服点了点许鑫蓁平缓起伏的胸口。
是这里在哭。
他周身围绕着的疯狂气息逐渐褪去,温柔又专注的看着向导微微颤动的睫毛,眉心小幅度蹙起,缓缓道:“你梦到什么了?小狐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共情别人的痛苦的呢?
漫天火光咆哮着将许鑫蓁淹没,他却站着一动不动,像是在冷眼旁观着别人的人生。
树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随后被燃烧殆尽。
他看见一个男孩不顾一切的冲进火场,却无数次被火舌逼退,瘦弱的脊背颤抖着,绝望无助。
玻璃早就碎了一地,反射出熊熊烈火和天光,使得这场火看上去更为壮观。
这是男孩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母亲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情绪。
与哨兵精神力冲撞的痛苦不同,这一份直击灵魂的力量显然更为深刻,也几乎要了他的命。
多可笑,若不是这里花草树木繁多,兴许被困在里面的人还有救。
“不要丢下我!”他跪在满目疮痍的土地上,苦苦的哀求,“……不要让我一个人。”
泪水在灰烬中砸出一个深坑,除了空气因高温而扭曲的声音,再也没有什么能回应他。
母亲计划这场死亡似乎已经很久了。
许鑫蓁很少见到她,大多是在每次演讲的舞台上,或是别的向导需要她的时候。
也许她根本就不爱自己,许鑫蓁时常偷偷望着温柔的和别人交谈的母亲,有些委屈,没有人愿意和别人分享父母的爱,谁都一样。
他顶多只能在某些夜晚爬进洛云的怀里,求她给自己讲一个睡前故事。
等洛云讲完了,就迫不及待的和她分享自己白天遇到的人和事。
“今天碰到一个特好看的小哑巴,”许鑫蓁眉飞色舞的描述着,“声音还挺好听,笨笨的,逗他一下就脸红。
洛云会耐心的亲亲他的额头,然后告诉他:“说别人是哑巴可不太礼貌哦,小朋友。”
许鑫蓁害羞的咯咯笑,脸皱起来,抱住母亲,试探着问:“……你明天还会来吗,妈妈?“
洛云沉默了一会儿。
“你爸爸要回来了,所以……”她没有说完这句话。
许鑫蓁灿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的,他把母亲不爱自己的原因全部归结到父亲身上。如果我不是他们俩的孩子就好了,许鑫蓁常常会想,这样他起码还能拥有和母亲正常生活和相处的权利。
在他的印象里,母亲几乎没有和父亲同时出现过。
小时候还不理解,稍微长大了一点,他才从别人那儿道听途说到一些“秘闻”。
母亲从前有一位爱人,是父亲强硬的把她留在了自己身边。
洛云和许翌相识于一棵即将结出果实的树下。
当时的许翌已经成为了首席哨兵,而洛云才刚觉醒没多久。
丧尸潮在人群中爆发,许翌为了保护百姓身受重伤,洛云跪在他身边纠结了许久,狠下心拿了把刀来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她那会儿还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将为这个决定付出生命的代价。
鲜血滋养了哨兵,磅礴而旺盛的精神力在顷刻间充斥了许翌整个大脑。
洛云生于教师家庭,从小耳熏目染的教育使她一生向往自由,就算觉醒之后并没有成为哨兵,她也能勇敢面对新身份,并且不遗余力地为平权而奋斗。
许翌则信奉权力至上,他来自城里一个落魄的哨兵家族,体会过无上的荣光,也尝遍了一落千丈的苦楚,他对地位的渴望几乎到了一个病态的程度,为了往上爬可以不择手段。
白虎在向导的血液里嗅到了一种特殊的味道,一种能给哨兵实力带来极大增强的精神力量。
笨拙的求爱之路就此拉开序幕。
可洛云早已心有所属,她委婉的拒绝并没有劝退执着的哨兵。
许翌对此势在必得。
许鑫蓁偶尔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有人在争吵。
“你把他带去哪儿了?!”洛云质问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许翌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满怀恶意的猜测,“还是说你俩旧情未了,准备再续前缘?”
“你!”洛云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许翌,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桌上似乎有东西掉了一些下来,许翌往前走了几步。
“他质疑我的管理,”他一点点逼近,“并且带头反抗规章制度,我不能管教他吗?”
“你混蛋!”洛云骂道,微微有些哽咽,“是非不分,说你两句又怎么样?!”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可能是被谁捏住了下颚。
“你少得寸进尺,”许翌压低了嗓音,“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为所欲为。”
洛云大力推开他,眼泪一滴滴落下,砸到地板:“滚!”她眉心揪起,“你的喜欢值几个钱?许翌,所有东西在你心里都没那个领袖的位置重要!”
许翌蓦地提高了音调,根本不在乎这栋别墅里的其他人是否能听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洛云,我对你够好了,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从没有爱过我,”他嘴唇抖了两下,指着洛云的胸口,“你从没有爱过我。”
随后是一段几近窒息的沉寂,许鑫蓁捂着耳朵坐在床上,蜷缩成一小团,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他自己,再无别人。
直到洛云令人心碎的声音出现:“如果我没有爱过你,许翌,”她极少在外人面前展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在你趁我结合热把我带走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一定会因为陷入精神紊乱而长眠不醒。”
哪有什么趁虚而入,不过是有人一次又一次的纵容。
可这一切都只是个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们第无数次不欢而散。
在那之后,许翌愈发的明目张胆,不仅清理了家族所有会干扰到自己的人,并且开始组织一小支哨兵队伍。
他要向领袖那个位置发起挑战。
而许翌对哨兵的奖励,是允许他们可以在向导学院任意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向导结合。
这触到了洛云的逆鳞。
她身为向导更能理解向导处境的艰难,他们不该被当作一个奖励,或是一个物品随意赠送出去。
周诣涛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许翌从福利院领养过来的,跟他同一批的还有七个少年哨兵。
几个月之后,洛云在一次演讲中公然和许翌割席,引起一片哗然。
随后外界就失去了关于她的所有消息。
许翌用洛云初恋和许鑫蓁的命拴住了洛云,并将她囚禁在了别墅里。
洁白高贵的天鹅被血染红了羽毛,除了许鑫蓁,再没有人可以跟洛云交流。
许翌生生折断了她的翅膀。
那个被周诣涛视为世外桃源的温室,是他专门为洛云建造的囚笼。
她一定去追寻属于她的自由了。
烈火终于渐渐燃尽,整个花园几乎被夷为平地,满是烟味的灰烬覆盖了一切,许鑫蓁麻木的跪着,任由火星划过他的瞳孔,留下一道道浅白色的灼痕。
恰巧完成任务刚刚归来的许翌嘶吼着冲进焦土里,像一头无能狂怒的困兽。
许鑫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彻底失去力气跌倒之前被人从背后接住了。
那人穿着厚重的作战服,眉间还挂着来不及消融的雪,因为一路狂奔,心跳声异常的剧烈。
许鑫蓁却再也抑制不住泪水,转身将脸埋进满是血污和汗味的衣服上,鼻腔酸涩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数度失声。
周诣涛隔着衣服将他拥住,笨拙的拍打着他脊骨凸出的背,张了张嘴,随后听见怀里传来绝望的哭声:“我没有妈妈了……周诣涛。”
许鑫蓁手握成拳,一遍又一遍执拗的唤着他的名字,像是怕又失去些什么:“周诣涛……我什么都没有了……”
“周诣涛……”
“周诣涛。”许鑫蓁猛地惊醒。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房门紧闭着,唯一能辨认出来的,是被褥上医务室的标志。
周诣涛不在。
许鑫蓁缓缓抬起手,当作遮挡物放在眼前,想避开照的人无所遁形的光亮。
只是手指瘦长,并不能完全合拢。
他去哪儿了?
许鑫蓁蓦地头痛欲裂,试着按了几次呼叫铃,却没有一个人开门进来。
这很不寻常。
不知道躺了有多久,许鑫蓁艰难的下了床,动作僵硬的像是第一天认识自己的四肢。
他的记忆在因为盛怒成功撬开了许翌精神图景的一角之后就自动停止了加载。
那里似乎是个窗明几净的大房间。
许鑫蓁抓到墙上安装的扶手,靠在上面休息了一会儿。
地板上没有繁复的花纹,只有一块厚薄适中的羊绒地毯,鱼缸装了抽水泵嵌在墙里当装饰品,水里养着几条五颜六色的热带鱼,角落里堆着几个毛绒玩具,桌子反射着浅黄色的阳光,有人背对着在厨房一样的地方做菜。
跟许翌这个人截然相反,他的精神图景,竟然是暖色调的。
绝对有人经常来这间病房,许鑫蓁深呼吸了一下,伸出苍白的指尖放到胸前的空气中。
有一股熟悉的狗味儿,他终于放松下来,抵着墙轻声笑了。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一名向导急匆匆地进来,边走边道:“实在抱歉,实在抱歉,现在医务室人手严重不足,我缝完一个病人下巴上的针才有时间赶过来,你怎么样……”
他的话被卡在喉咙里,终于发现床上早已没有人躺着了。
许鑫蓁很友善的朝他点了点头,开口询问:“我昏迷多久了?”
事实上,在病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不加掩饰的巨量信息争先恐后的朝他涌去,哭声、喊叫声、不同语言的祷告声混杂在一起,犹如一个蓄势待发的炮弹,在本就不大的房间里引发了连环爆炸。
许鑫蓁的大脑本能的拒绝了处理这些信息,他熟练的将自己封闭起来,抽丝剥茧般寻找出一些对自己有用的。
“三天,向导,”伊万卡眼睛下方浮现出乌青,看起来疲惫不堪,“你整整睡了三天。”
他不等许鑫蓁再次问话,就连珠带炮的控诉:“你的哨兵差点要把我家利亚给生吞活剥了,就因为我没有及时告诉他你在哪,天可怜见,二十四小时前他终于离开了。”
许鑫蓁原地愣了一会儿,他的大脑仍旧被外面那些嘈杂的声音干扰着,想反驳也插不上嘴。
伊万卡看起来憋了很久,也许照料那些陡然增多的病人也让他自顾不暇,一旦遇上可以宣泄的口子,就怎么都停不下来:“我原本以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下,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怕您那位次席把我医务室的房顶给掀开了,结果呢,在他离开后的第四个小时,也就是昨天上午,塔里竟然出现了丧尸暴乱。“
“嚯,”他夸张的扶着额头,“而我竟然又在想他为什么这么快离开。我只是个医生,上帝啊,从没有人付给我足够的薪酬让我去思考和解决这么多事情。”
许鑫蓁脱口而出:“丧尸暴乱?实验室怎么可能让那些丧尸跑出来?”
伊万卡抚着胸口缓了缓,回答道:“一开始所有人的反应都和你一样,觉得塔里不会出现丧尸,可他们就是出现了,而且绝对是被感染了的哨兵,还很聪明的学会了伪装,他们的脸虽然都被毁的差不多了,但我敢肯定,”他压低了声音,“其中一个,就是我们的首席哨兵莱拉。”
莱拉自两个月前出去执行任务,一直没回来。她的向导能力很强,跟随在她身边就像个人形增益buff,是极少数可以和哨兵一起在前线作战的s级向导。也因为这点,他们两口子甚至不需要别的搭档。
许鑫蓁还以为莱拉只是碰到了些棘手的事情,毕竟她比较享受和自己向导的单人世界,延迟回塔也是常有的事。
“你确定吗?”他问,“莱拉?那个有自己的向导的首席哨兵?”
伊万卡不满的眯起眼睛:“百分之一万肯定,我给莱拉处理过伤口,她的肩胛骨下方有个蝴蝶纹身,是某天在她的向导林佑生日的时候专门去地下二层纹的,我还特地叫利亚也去弄了个,结果他中途逃跑了。”
许鑫蓁看着外面密密麻麻坐着的病患,不可置信的道:“可莱拉是有向导的啊……她怎么会被感染呢……”
哨兵很少会被感染,首先不说国家需要他们作战,一旦哨兵变成丧尸,那破坏力简直就是灾难性的,因为他们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了一大截,失去痛感神经和理智之后只会更强。
而有向导的哨兵只要按时和向导结合,精神力趋于稳定,不需要小白片也能抵御病毒。
所以如果莱拉真的变成了丧尸,那她的向导,一定已经出了意外。
伊万卡耸耸肩,语气低落了下去:“我没有见到林佑,他消失了,莱拉和好几个丧尸一起被带回了塔里,就是那个研究丧尸病毒的实验室,他们工作的时候出了疏忽,导致丧尸全跑出来了。”
许鑫蓁一步一步朝外走去,塔内一直循环播报着丧尸警告,他在混乱的大厅里忽然看到一位抱着衣服哭的向导。
伊万卡跟在他身后,有些不明所以。
许鑫蓁实在无法忽略这些悲痛欲绝的情绪,每一个看起来都像是在向他求救。
向导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被人轻点了一下额头。
也不知道是谁教的,许鑫蓁摩挲着手指,似乎很早以前有人告诉过他,碰碰额头,就能进入对方的精神图景。
他看见一栋漂亮的房子,哨兵做的学步车放在沙发边上,转身开始测试摇篮还会不会发出噪音。
向导大着肚子艰难的在沙发上坐下,连忙被安抚着躺好,他们互相蹭了蹭鼻尖,脸上带着新手父母独有的焦虑和不安。
但小宝宝简直就像个天使,不哭也不闹,偶尔脾气上来了也只会缠着父亲要抱抱。
再长大点,就已经可以帮向导爸爸提购物袋了,学习成绩倒是一直很好,院子里那个足球被他踢的全是泥土和灰。
哨兵父亲任务繁重,终于有次休假回家,一家三口刚坐下来吃饭,窗户玻璃就被什么东西大力敲碎了。
“看着我,儿子,”哨兵与丧尸搏斗之后深受重伤,无力再支撑身体,单膝跪在地上,额角的血一路流进他眼睛里,勉强笑了笑,“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
小朋友抹了抹哭花了的脸,拿起厨房的菜刀,目光逐渐坚定,回答道:“无论什么时候,”他勇敢地站了起来,“永远保护爸爸。”
许鑫蓁用指尖代替了亲吻,在那个向导混乱的精神图景里抽取了这部分痛苦,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好好睡一觉吧,不要再想别的事情了。
向导终于能闭上眼睛,他几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压垮。
伊万卡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喃喃道:“好吧……我现在相信了,你们俩确实是一对。”
都非常的逆天。
许鑫蓁强硬的压下了黑色的负面情绪,将它打包成垃圾扔在了角落里,随后瞳孔才恢复焦点。
“我们不是一对,”他轻轻摇头,“你弄错了。”
伊万卡才不在乎,他诋毁起周诣涛简直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不是一对?那铁定是大名鼎鼎的次席黑暗哨兵在追你,许鑫蓁,你真的没见过他发疯吗?他几乎将你当成他的所有物,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谁都靠近不了你。”
许鑫蓁目标明确的蹲下,蹙着眉带走了另一名向导的情绪,虽然精神上肯定有些不舒服,但令人感到震撼的是,他做这件事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在菜市场买菜那么简单。
如果你要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估计连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不过这倒是给伊万卡减轻不少工作压力。
“……发疯?”许鑫蓁仔细回忆着,在他的记忆里,周诣涛从说两句就要耳红到现在偶尔能讲些冷笑话,还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时间跨度起码有十几年。
而这十几年间,他几乎没有见到周诣涛真的失控过。
见许鑫蓁实在是回答不上来,伊万卡摆摆手道:“算了算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在你面前肯定要装一装,”他嘟囔道,“我支持你单身,可千万别这么容易被那个该死的黑暗哨兵给拿下了。”
这下换许鑫蓁耳根子又热又胀,他小声道:“好了,我替他向你道个歉,这里人很多,所有的共感者都能听到你在说什么,伊万卡。”
伊万卡瞪着那些人:“看什么看,养你们的伤。”
许鑫蓁深吸一口气,无奈的问:“周诣涛有和你说他去哪了么?”
伊万卡说:“听说是出任务去了,急急忙忙走的,对了,”他突然想起些什么,“领袖来看过你,你跟他长得还真挺像的。”
许鑫蓁皱了皱眉,接着问:“那丧尸呢,已经被解决了吗?”他环顾整个医务室,“这里看起来还有很多的平民。”
伊万卡动作一顿,把病例本合上道:“你觉得平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许鑫蓁,”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因为城市里的医疗体系已经崩溃了,那些丧尸没有被解决,还有千千万万个像刚刚那个向导一样破碎的家庭,等待救援。”
许鑫蓁眼睛蓦地睁大。
“所有的次席都不在,包括他们各自的助手,首席被感染,”伊万卡揉着太阳穴,“塔失守了。”
是巧合吗?
剩下的哨兵难以抵抗住来势汹汹的丧尸,他们鏖战了一天一夜,才勉强堵上塔下城墙被撞出来的缺口。
明明任务都是轮班制的,塔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一个塔所有的精锐都出动了。
许鑫蓁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眸色变得有些深,抬脚准备往外走。
没走出去几步,就跟一个哨兵差点撞上。
“许鑫蓁?!”那人惊讶的说,“你醒过来了?”
许鑫蓁见了人,也有些吃惊,问:“龙哥,你怎么没和周诣涛一起出任务?”
李小龙摊开手,回答道:“这你应该去问问领袖,他刚还着急要见你,我说你没醒。”
“我正好要去找他,”许鑫蓁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和许翌很像,“他还在塔顶吗?”
李小龙点点头:“我建议你走楼梯,电梯不够时间,他马上要走了。”
许鑫蓁一路往塔顶奔去,幸好他这几年有在坚持运动,不至于让自己累趴下。
领袖站在一幅巨大的油画前面,画下驾着两把交叉的刀。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碰一碰画上人的脸,指尖忽然抽搐了一下,终究是停在了虚空里。
“你在干什么?”一道隐含着愤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许翌垂首,眉弓凸起将眼睛全部笼罩在阴影里,时间静止了几秒,他蓦地笑了,转过身张开双手。
“儿子,”他头一次这样叫许鑫蓁,扯开嘴角,“快来,向你妈妈问好!”
许鑫蓁看着那幅面容模糊的画,冷冷道:“许翌,你疯了。”
许翌似乎有些不满许鑫蓁的态度,贴着画像是在跟谁告状:“你看看你儿子,叛逆。”
许鑫蓁面色染上一丝厌恶:“你装出这一副深情的样子是在演给谁看?”他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男人虚伪的面具,一字一句咬的很重,“我妈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她没有死!”许翌猛地斥责道,白虎咆哮着在地上磨爪,“她没有死,她就在我身边。”
许鑫蓁用看精神病患的眼神看着他。
小狸浑身的毛炸开了,倒是没有上前,就待在许鑫蓁脚边。
许翌的表情变化得毫无预兆,他朝着办公桌走去,笑容在阴暗的房间里显得有几分诡异:“你不信,我知道,”他按了下墙上的暗格,拿出一把市面上早就淘汰了的枪,“我带你去看。”
许鑫蓁立刻跟在他身后,悄悄抽走了墙上那把三棱剑。
领袖一踏出办公室的门,瞬间哗啦啦围上了许多人,他们都在等他的指示。
可许翌目不斜视的走出了包围圈,嘴角仍然带着略显疯狂的笑意。
无法,哨兵们都看向许鑫蓁,许鑫蓁紧锁着眉,内心挣扎再三,还是做不到放任全城人性命不管。
他跟在许翌身后,边走边交代:“缺口堵上之后还得派四个人蹲守,丧尸一直在进化,它们之间也有自己的交流方式,千万不能再放一只丧尸进城。”
“增援到了吗?”
其中一名哨兵回答道:“到了,距离我们最近的五塔已经派了两个先锋队参与剿灭丧尸了,剩下的队伍会依次在五点钟到晚上八点之间陆续到达。”
“好的,要做好交接工作,尽量减少损失,当增援趋于饱和的时候就换人顶替。”
哨兵松了口气:“明白。”
“地下避难所的物资供应也要安排好,”许鑫蓁想了想,道:“对了,医务室人手严重不足,伤不重的给他们分发药品然后尽快运送至避难所,减轻医务人员压力。”
“向导学院的向导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如果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可以送几个过去叫他们进行精神疏导。”
许翌一路往下走,许鑫蓁身后跟着的人一路在减少,他代替许翌签完最后一个武器使用权限的文件,拍了拍那个哨兵的肩膀:“你们辛苦了,让我和领袖单独说一下话。”
塔的楼梯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警报声一直在响,青黑色的砖散发着刺骨的凉意。
脚步声重重叠叠,在某些时候达成了一致,更多时候是错开的。
“你想说什么。”许翌忽然开口,像往安静的水面上扔了一块石子。
小狸窜上许鑫蓁肩膀,全身都在戒备,许鑫蓁摸了摸它,道:“你是故意的,许翌,”他没有用疑问句,“你故意将包括周诣涛在内的所有次席都支了出去。”
许翌走出塔,面不改色的爆头了一个冲来的丧尸,声线平稳:“我说过你很聪明。”
小狸转头对着后面吼叫,许鑫蓁反手一刺,转过身砍下了丧尸的脑袋,那一股腐烂的味道让他有些想呕吐:“但是我想不明白你这么做的意义。”
有队哨兵正在执行任务,看见许翌,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领袖,这边是重灾区,您应该回去。”
紧接着他们就发现跟在许翌身后的并不是他的助手,而是一个向导。
“什么?”哨兵们纷纷惊讶,“怎么还有向导在外面?”
许鑫蓁平静的看着他们,小狸从他身上跳下来,端正的坐在地上,大尾巴来回摇曳。
树叶落下的速度蓦地放慢了一秒。
哨兵睁大眼睛,远方逐渐传来浑厚的鼓声,在耳膜旁均匀的回响着,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在一瞬间和心率重合,带着心脏极速跳动。
所有的疲惫顿时被洗劫一空,连伤口的疼痛都轻了不少。
许鑫蓁闭上眼睛,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去吧,”他指向围在一起啃食尸体的丧尸,“战斗,哨兵。”
所有哨兵齐齐转头冲向丧尸群,脑海中只剩下向导给的那一句指令。
许翌怔愣着站在原地,许鑫蓁自知影响不到他,并没有开口和他交谈的打算。
谁知许翌骤然欣喜若狂,他拽着许鑫蓁衣服,往前方一个广场奔跑:“我就知道!一定还在,一定还在!”
许鑫蓁猝不及防被带起来。
身为领袖,许翌的能力绝对是顶级的,即使他年过半百,身体素质有所下降,但哨兵和向导的年龄普遍比正常人都长,所以奔跑速度绝不是许鑫蓁能比拟的。
许鑫蓁费力想要挣脱,却怎么也夺不回自己的衣服。
他给小狸打了个眼色,趁小狐狸跑到许翌面前拦住他的同时,一把用三棱剑割断了许翌手里的布料。
“疯子,”他恨声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许翌冲到一棵枯树下,这里气候极端,鲜少有植物能在室外存活,一般死了的树会被专人处理掉,但这一棵,不知为什么凋零到现在。
他们的动静引来了无数丧尸,许鑫蓁咬牙爬上一栋房子的房顶,转头搜寻到不远处的特遣队,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你想死别带上我!”他握紧了手里的剑,低声吼道。
许翌眸色黑的像一口深井,他扬起嘴角,疯狂的射杀丧尸:“你看,我当年就是在这里遇见的你妈妈。”
许鑫蓁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包围的许翌,他确定许翌是真的疯了。
所有的次席,能力强的哨兵被他支开,居然只是为了重现当年和洛云的初次相遇。
连这棵树都因为他被困在了这里,孤零零的枯萎了这么多年。
许翌固执的想再做一次需要被拯救的英雄。
却从没考虑过做这件事的后果。
许鑫蓁颤声道:“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塔里所有人的?”
丧尸前仆后继的围攻上来,许翌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张狂的大笑:“你看见了吗?”
一只丧尸张大嘴狠狠的撕咬上去,许翌趔趄着往前了几步,又被揪着头发拽回来,白虎将丧尸扯开,身形逐渐变淡。
许鑫蓁的指尖死死抠着手心,疼痛可以使他的大脑保持清醒。
说不恨许翌是假的,他每一天都恨不得许翌立刻去死,却不允许是在这种情况下。
许翌喷出一口鲜血,猛地倒下,额头砸在粗燥的砖块上,喃喃道:“你在看吗……我受伤了,”他望着前方朝自己冲来的丧尸,手臂因为被撕下了一块肉而无力再抬起,轻声哀求,“你在看吗……洛云,你可怜可怜我吧……”
腥臭味扑面而来,在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被砍断了脑袋。
许翌暗淡的眼神蓦地亮了起来。
“他妈的,”许鑫蓁从他怀里抢过一把手枪迅速上膛,“别死在我跟前!晦不晦气啊?”
“洛云……”许翌张了张嘴,用气声说道,“是你吗……”
“是你奶奶个腿!”许鑫蓁眼尾泛着红,声音无比响亮,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妈早就死了!因为你!”
他句句都戳在哨兵的软肋之上,精准又残忍的揭开了这个家尘封多年的伤口,字字泣血。
“谁稀罕你那点廉价的喜欢啊!”许鑫蓁带着愤怒和恨意将许翌挡至身后,“骗她嫁给你又把她扔一边,你个大傻逼!现在想补救,早就晚了千百年了!当年怎么不见你好好对她,带那么多向导回家不说,还不准她走!”
“许翌,是你逼死她的。”
特遣队终于赶到,许鑫蓁腿一软,跪坐在许翌面前,泪水混合着污血在脸上乱作一团,他指着许翌的心低声说:“你知道她放火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什么吗?父亲。”他嘲讽的将这两个字咬的很重,“我母亲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见你。”
“你撒谎!“许翌锤着地面,声嘶力竭,“你撒谎!!”
其中一名哨兵将许鑫蓁搀扶起来:“向导,你有受伤吗?“
许鑫蓁低头狠狠抽泣了两声,然后硬忍着将泪水擦掉,红着眼眶说:“我没事,你们领袖受伤了,带他去医务室。”
他拒绝了帮助,背对着哨兵们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回了塔。
这一片离缺口最近的区域终于被清理干净,接下来就是逐步往城市中心排查。
伊万卡正指挥着哨兵把伤患往电梯里抬,一转头看见许鑫蓁,惊呼:“呀,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许鑫蓁把汗水浸湿的头发捋到脑后,还带着点鼻音:“你有没有毛巾什么的,伊万卡,我身上有点臭。”
“我有纱布,”伊万卡说,他挥挥手叫来利亚,“你跟着利亚走,我现在有点忙,老天爷,你可千万顾好自己,不然等你家哨兵回来又要把利亚那个可怜的小豹子咬自闭了。”
许鑫蓁勉强笑了笑,利亚看起来是个很内向的哨兵,比起略显话痨的伊万卡,他显得安静许多:“麻烦你了。”
利亚赶紧摆摆手,带着许鑫蓁往他和利亚在塔里的宿舍走去:“其实伊万卡有点太在意这事了,是我先找次席麻烦的,他……他当时那个状态,不好惹,最后是伊万卡带着他见到你,我才得救的。”
许鑫蓁睫毛轻颤,没有接话。
利亚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怕冷场,强装镇定的干笑两声,结巴道:“次席……次席真的很爱你,”他说,“我、我是第一次见他失去理智,他之前一直是个很和蔼可亲的人,大家都很敬重他。”
许鑫蓁累的不行,身心俱疲让他整个人变得格外的脆弱,被利亚这样来回的刺激,某种异样的情绪就如同水中疯狂生长的杂草,缠绕住他的小腿,直到鼻腔充斥着咸涩的海水,不容置喙的一点点把他扯进深海里。
“我想他了……”许鑫蓁忽然轻声道,他似乎再也坚持不下去,崩溃的捂住脸蹲在地上,泪水一滴一滴滚烫的往下砸。
向导如同飓风般席卷而来的悲伤情绪将利亚紧紧裹挟,他险些支撑不住,头晕目眩的打开了房门:“先……先进来坐坐。”
不该说这么多的,利亚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满怀愧疚的想,怪不得伊万卡一直叫他少说话。
许鑫蓁哭着摇摇头,兀自冷静了一会儿,缓了缓神道:“不用了,我拿了纱布就走。”
利亚赶紧去把一卷纱布都拿出来,又给许鑫蓁找了点吃的,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好吗?”
许鑫蓁无奈的扯起嘴角,扶着墙站了起来:“不好也没办法,”他语气隐隐带上点落寞,“他不在啊……”
利亚只好说:“那……那你自己注意休息。”
许鑫蓁谢过他,转身刚要走,突然被人叫住。
“额……”利亚欲言又止,摩挲着眉毛小声道:“许鑫蓁,次席他可能……可能出事了。”
咣当一声,纱布和饼干同时失去束缚掉到地上,许鑫蓁睁大了眼睛,表情僵滞着,断断续续的道:“……你说什么?利亚,什么叫他可能出事了?”
坏了,利亚抿着嘴,表情皱在一起,又要说错话了。
但是许鑫蓁这么伤心,他很难视而不见。
“我在通讯处工作,”他尽量简短地说,“一直是和外出执勤的哨兵有联络的,要记录任务进度什么的,然后我下午的时候接到了一则简短的讯号,内容是0077,这个是遇到危险请求救援的代码,一般很少有队伍会用。”
“我尝试对着这个号码进行呼叫,但是那边没有应答,我后来在电脑上查到了这个号码的主人,”利亚深吸一口气,“是次席哨兵布莱恩。”
许鑫蓁知道布莱恩,这个次席哨兵是周诣涛的助手,经常和周诣涛一起出勤,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几乎说不出话来:“……然后呢?“
利亚说:“然后我就将这个队伍的所有人都呼叫了一遍,没有人回答我,183号小队全员失去联络了,”他观察着许鑫蓁的表情,连忙又说,“不过由于是在雪原上执行任务,所以联络不上是常有的事,一般到了晚上,他们队伍回到瞭望塔就会给我们传信号了,倒是这个0077的代码……我不知道他们是不小心按到了还是真的出了什么危险,我当时就报告给领袖了,但一直没有回音。”
“而且……”他紧张到自己的猎豹都来回踱步,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小狸的眼睛,“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哨兵执行救援任务了。”
当这整座城都到了要靠别的塔支援的地步,正常情况下,领导者们会选择放弃在外执行危险任务回不来的哨兵。
因为哨兵本身就稀少,在无法得知确切消息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冒着再搭上一支队伍的风险去搜救的。
许鑫蓁本就过载的大脑嗡嗡作响,他连吞咽口水这个过程都显得异常的艰难,耳朵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鼓膜似的布,隐隐约约只能看见利亚的嘴在动。
“本来我是不能说的,”利亚环顾着四周,“这个属于一级事故,得先上报,然后内部处理完毕,再公布给大家,尤其像你是家属这种……”
“但毕竟你是领袖的儿子,对吧?”他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我告诉你,你转告领袖,虽然流程不太正规,但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利亚抓耳挠腮了一阵,才发现许鑫蓁已经很久没有回应了,吓的赶紧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在听吗?”
“许鑫蓁?”他问,“……你在听吗?”
“在,”许鑫蓁看着利亚,瞳孔慢慢聚焦,“在听。”
他在某一瞬间变得极其冷静,根本不需要思考这件事是否合规,会有什么下场。
“你把他们队伍的定位发给我。”
他必须要见到周诣涛。
“我真的会被你逼疯!”伊万卡抓狂的说,“说了一万遍不要多嘴不要多嘴,你想把他害死吗!”
利亚人高马大的缩在伊万卡面前挨训,委屈的说:“可是……他真的很难过……而且他是领袖的儿子。“
伊万卡骂道:“他是耶稣的儿子也不行!”
利亚捂着脑袋:“那怎么办,我都已经说出去了,而且他跟我要定位,现在肯定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伊万卡原地打了一套组合拳之后勉强将怒火平息了下来,他揪住哨兵的耳朵,恶狠狠道:“听着,你现在给我去把能用的药品,绷带,营养剂,压缩饼干等等一切东西都拿上,再把你那件珍藏了两年舍不得穿的羽绒服叠起来带着,塞进包里,跟我去见许鑫蓁!”
利亚赶紧点头,又有些心痛:“那件羽绒服我真的很喜欢……”
伊万卡磨着牙齿:“再多嘴你就给我跟他一起去,明白了吗?”
“明白!”利亚立马敬了个礼,转身回了宿舍。
许鑫蓁还在打包自己的东西,他简单洗了个澡,将饿的直叫的肚子填满,面无表情的思考需要一个多大的背包。
忽然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门。
许鑫蓁下意识道:“请进。”随后才转身去看是谁。
伊万卡拽着利亚的领子走进来,冷冷道:“给他。”
利亚万分不舍的把鼓鼓囊囊的包放到许鑫蓁面前,叮嘱他:“里面有一件很贵的羽绒服,你千万要小心一点,破了的话我没法穿了……”
伊万卡踹了他一脚:“废什么话,后边去。”
许鑫蓁先是惊讶了一阵,然后无奈的笑:“天呐,太感谢了,但是你们不用这么……”
伊万卡打断他:“你很好,”他认真道,“他很爱你。”
许鑫蓁蓦地愣住。
“希望你们能顺利回来。”伊万卡上前给了许鑫蓁一个拥抱。
许鑫蓁又有点想哭了,他自觉平时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努力一忍再忍,还是红了眼眶:“我以为你是来叫我别去的。”
伊万卡拍拍他的肩膀:“我能拦得住你?”他用一种看透一切的语气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就没离开过你身边,就这么干坐着,有一丁点风吹草动他都要惊醒好几次,可是他不敢碰你。”
许鑫蓁眨了眨眼睛,听见伊万卡感叹:“是真的一点都不碰,我问过他为什么,他说怕你会疼。”
“我当然知道你们俩不是一对,我检查过你的身体,连结合热都没出现过,”伊万卡上前帮许鑫蓁擦掉眼泪,“但我不喜欢什么暗恋一辈子的悲伤爱情故事,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
他挽着利亚的臂弯笑了笑:“现在看来,你也很值得他喜欢,向导。“
许鑫蓁有些害羞的走上前给了他们一个拥抱,然后说道:“我得趁极夜之前赶到瞭望台,天黑更容易迷路。”
伊万卡让开路:“当然,快去吧,记得用利亚给你的私人频道保平安,还有六个小时就是极夜了,一定一定注意安全。“
许鑫蓁和他们擦肩而过,忽然被利亚拉住。
“那个啥……”他指了指背包的内袋,“如果你见到他,注意安全。”
许鑫蓁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我知道的。“
能顺利离开塔还多亏了李小龙,许鑫蓁带着护目镜,从他那儿拿了个滑板:“谢谢啦。”
李小龙偷偷拿着id卡帮他把门刷开:“带他回来。“
许鑫蓁则是指了指他身后:“守护好塔。”
雪面很硬,是一种介于冰层和沙滩之间的触感,踩上去嘎吱嘎吱响。
黑塔被许鑫蓁远远的抛在身后,沿路会有几个哨兵做的黄色记号。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参照物了。
满眼皆是苍白一片,许鑫蓁望着前方,连最基本的弧度都看不出来。
偶尔遇到露出的黑色岩壁,也能让他开心上好一阵子。
披着火红皮毛的小狐狸是这天地间唯一的色彩,许鑫蓁的脸被凌烈的风吹的生疼,他不得不拿上毯子将脸再裹上一层。
滑板在遇到断裂的冰层之后就不能用了,小狐狸跑过去试了试水温,被冻得直打颤。
没有了白天黑夜的轮转,计算时间变得尤为困难,许鑫蓁走两步就看一下手表,好像重复着这个机械的动作就不会让自己迷失方向。
如果此时回头看,身后已经没有了黑塔的影子,整个世界彻底只剩他一个人。
饼干里掉下的一丁点碎屑都被许鑫蓁吃了个干净,他累了就席地而坐,抱着小狐狸安静的休息。
“你怎么不会说话呀,”许鑫蓁逗弄着小狸黑色的鼻子,“你不是我吗,我可什么都会。”
小狸甩甩脑袋,黑葡萄似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哀伤,许鑫蓁刚想嘲笑它一只小狐狸居然还能做这样的表情,然后才渐渐意识到,其实这是他的眼睛。
“我们走吧,”他赶紧放下了小狐狸,“该上路了。”
许鑫蓁自记事起就十分向往城外的生活,他喜欢阅读以前人们留下的书,翻看网上那些人与自然的纪录片,那里可以在云层之下尽情奔跑,从一个山头翻到另一个山头。
随处都能弯腰捡到一朵花,树木葱茏,河清云庆。
窗边就是岑峦叠嶂的山峰,面朝着蔚蓝广阔的大海,天空中偶尔还会泛起玫瑰色的晚霞。
什么都是彩色的,深吸一口气就能闻到草地的味道。
终于有一天,他早早在树下等待周诣涛,满怀欣喜的告诉他:“我想到你的小狼叫什么名字了!”
周诣涛刚训练完,他刻意隐藏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耐心又温柔的问:“叫什么?”
“就叫……原野吧!”许鑫蓁眼睛亮亮的,像蓄了一汪清泉,“一眼就能望到地平线的,动物们肆意奔跑的原野。”
周诣涛根本就不需要思考这个名字的好与坏,他几乎是瞬间就应下了:“好啊,”他笑着说,“很好听的名字。”
许鑫蓁抱着小狼的脑袋:“以后你就叫原野啦,答应你就叫两声!”
原野甩着耳朵,响亮的嗷了两声。
“你很喜欢原野?”周诣涛问。
许鑫蓁扯了片叶子放在眼前:“是啊,那么大一片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云和天,还有小草,很适合小狼跑步的,多自由。”
周诣涛轻笑出声:“我不是在问这个。”
许鑫蓁恍然大悟:“噢,当然了,我当然也喜欢原野,”他把已经变成大肉团子的小狼费力的抱进怀里,“多帅啊~”
周诣涛弯着眼睛,半晌之后轻声道:“他也很喜欢你,”他坐在许鑫蓁旁边,在许鑫蓁看不见的地方认真的注视着他,“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他了,只要喊他的名字,无论你在哪,他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
“原野!”许鑫蓁手拢在嘴边,风雪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竭力大声喊着,“原野!”
周诣涛这个大骗子,许鑫蓁晃了晃身体,他喉咙都喊疼了,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什么都没有出现。
小狐狸盘在他头顶,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
天色逐渐昏暗,许鑫蓁看了眼时间,轻轻叹了口气。
极夜要来了。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前进,只能跪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你能找到他吗?”许鑫蓁精疲力尽的问,“小狸,你能感受到他在哪吗?”
小狐狸从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抖了抖雪跳到地上。
天空与地平线的交汇处逐渐升起一轮崭新的弦月。
周诣涛,月亮出来了,许鑫蓁仰起头,一滴晶莹的泪自眼角滑落,你到底在哪儿啊?
小狐狸舔了舔爪子,忽然开始往一个地方行走。
原野,原野,他想,那头小狼名为自由。
向导在困境中爆发出的力量如同汹涌波涛,自雪地里掀起巨浪,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
封印多年的枷锁在这一刻砰然碎裂,许鑫蓁恍惚间自冰川悠扬的回声里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妈妈希望你永远快乐,无忧无虑,”洛云亲亲她熟睡的宝贝,“如果能力太强是个错误,那我们就当几年平凡的普通人,在你真正长大的那一天,我会把选择的权力还给你。”
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的塔里,伊万卡差点没把碘伏撒在病人的床单上,他诧异的抬起头望向窗外,抚着胸口道:“什么情况……”
回应如同无边孤寂中骤然亮起的火炬,从点点星火连成一片浮动的光海。
许鑫蓁颤抖着落下泪来,他长出一口气,不管不顾的朝那个清脆的嗷了两声的地方狂奔。
这里的雪明显松软许多,像是刚刚盖上的,小狸在上面急的团团转,许鑫蓁赶来把所有东西扔下开始刨雪。
天彻底黑了下来,银河静静地在天际闪烁。
他自雪中握紧了一双手。
周诣涛紧闭着眼睛,什么反应都没有。
许鑫蓁瘫软了身体坐在地上,将包裹面部的束缚解开,泪水瞬间被凝结成霜,他俯下身,一点点吻上哨兵冰冷的额头。
像是突然坠进了一个圆形的世界,许鑫蓁抬头望去,依稀辨认出那是玻璃的材质。
地面上到处都是碎石,失去了地心引力在空中漂浮。
树木枯萎,花草凋零,一切都是灰色的。
许鑫蓁抬脚往前走,渐渐的闻到一股被火烧焦的味道。
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
周诣涛的精神图景,竟然是那个巨大的水晶球温室。
许鑫蓁深吸一口气,他似乎知道该往哪儿走,沿着走过千万遍的小道逐渐向前,最终在废墟的中心停下。
那儿有一棵苹果树,果树上结着一颗鲜红色的苹果。
那是周诣涛整个坍塌碎裂的精神图景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许鑫蓁一步一步上前,抬起手,带着希冀触碰到那颗散发着清香的果实。
刹那间,四面八方吹来的风轻柔的将他托起,色彩自中心点开始向外蔓延,穿越层层时光回到那个平凡的午后。
一个狐狸般的少年,一颗很像他的苹果。
连同着那一天的记忆,被周诣涛永远留在了心里。
枯木再生,鲜花满园。
一头巨大的灰狼蓦地从许鑫蓁身后蹭过来,支撑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好啊,”周诣涛睁开眼睛,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许鑫蓁侧脸,用尽力气无声的笑,带着多年以前那个害羞的少年补上了这份迟来的问好,“小狐狸。”
许鑫蓁怔愣了半天,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哽咽着回应道:“你好啊,周诣涛。”他彻底失去力气跌进周诣涛怀里。
“我很高兴认识你。”
他们安静的依偎了一会儿,周诣涛侧过头看了眼许鑫蓁,指着天上:“看。”
许鑫蓁缓缓抬眸,黑夜中梦幻又壮观的极光在一瞬间落进他眼底,在深色的瞳孔上留下绚烂瑰丽的色彩。
“好看吗?“不知过了多久,许鑫蓁突然开口,他转过头望着周诣涛,将话补充完整,“我的眼睛。”
周诣涛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感觉,认真的夸他:“好看,像钻石。”
许鑫蓁很慢很慢的眨了下眼睛,睫毛颤动:“那么现在,你应该吻我,哨兵。”
他的唇瓣有些凉,很干燥,许鑫蓁想,咬的还挺疼,和梦中是一样的,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
周诣涛不得不停下来,有些无奈的亲了亲他的鼻尖,哪有人接吻接到一半睡着了的。
他看着同样瘫倒在原野身上的小狸,白色的肚子被狼爪盖住,露出点绒毛,嘴角勾起点笑意:“好吧,原谅你们了。”
许鑫蓁睡的很安稳,他好像从冰天雪地的北极圈一路漂洋过海来到了赤道附近,温暖的航线并没有持续多久,反而一路升高,灼热的叫人难以承受。
身体突如其来的异样让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火堆在脚边燃烧,许鑫蓁刚坐起身,就被人从后面抱紧。
他环顾着四周,惊讶道:“这是哪儿?”
周诣涛低声道:“冰川融化后形成的天然坑洞,这里面很保温,也没有风。”
许鑫蓁不解的问:“我们在这儿休息吗?”
周诣涛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来不及带着你走回瞭望台了,我翻了下你的包,里面工具很齐全。”
许鑫蓁还要再问些什么,脑海中突然闪回了伊万卡神秘兮兮的那一句话。
他瞳孔微微放大,在某一个时刻福至心灵。
如果说这里是个蒸笼的话,那他现在一定整个人都被烧红了。
许鑫蓁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想到结合热会来的这么快……”
周诣涛笑着问他:“那是谁帮你整理的这个背包?那人可是什么都想到了。”
许鑫蓁刚要回答,就被掐着腰带了起来。
他小小的惊呼一声,落到早就铺好垫子的冰面上。
“冷不冷?”周诣涛耐心的问。
许鑫蓁摇摇头。
周诣涛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害怕?”
许鑫蓁还是摇摇头,浅蓝色的冰衬着他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漂亮的像个摆在橱窗里供人观赏的娃娃。
他张开双臂,脸颊上的红晕连成一片,软软的撒娇:“你先抱抱我。”
嗯。
伊万卡睡到一半被利亚摇醒,他不耐烦的问:“你干什么?”
利亚坐在床上,问:“你感受到了么?”
伊万卡顿了顿,蓦地蹦起来,张狂的笑:“我看以后谁还敢拆我的房顶咬我的人!那小子回来之后不给我磕三个我就倒立走路!”
利亚牵住他的手:“你小声点,很多人在睡觉。”
伊万卡转过身坐到他身上:“睡个屁,那俩人搞得动静能把整座塔闹醒。”
他勾起哨兵的下巴吻上去:“我们干点别的。”
“你是怎么被雪埋住的?”许鑫蓁缩在周诣涛怀里,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连手指都不想动:“布莱恩他们呢?”
“布莱恩应该已经到瞭望台了,”周诣涛找来一件羽绒服把许鑫蓁兜住,给他擦了擦眼角还未干透的泪:“莱拉你知道的吧,我们的首席,她有个向导叫林佑,我们在雪原里遇到的那群智商高到变态的丧尸,领头的手里拿着他的头颅。”
许鑫蓁沉默半晌,道:“莱拉在塔里,她也被感染了,怪不得城墙上缺了个口子,原来她想要出去找她的向导。”
周诣涛问:“城墙缺了个口子?怎么回事?”
许鑫蓁捏捏他的鼻子:“待会儿说,你先讲你的。”
周诣涛几乎立刻就接上了:“那群丧尸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布莱恩建议先回瞭望台和塔里沟通一下,我落在后面,结果被拦截住了。“
这很不可思议,丧尸竟然能学会什么叫请君入瓮。
周诣涛望着布莱恩消失不见的身影,果断选择退回自己熟悉的线上。
起码有二十多个丧尸包围了他。
“二十多个?!”许鑫蓁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周诣涛:“你没有受伤吗?”
周诣涛笑着亲他:“你刚刚没有看清吗?”
许鑫蓁将手放在他小腹上,反驳着:“我闭眼了。”
周诣涛按住他乱动的手:“我们没有吃的了,许鑫蓁,不能饿死在这里的。”
许鑫蓁扬起笑脸:“我不动。”
周诣涛无可奈何的松手:“你太看得起我了,宝贝。”
许鑫蓁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呢?”
周诣涛想了想,道:“然后我想起来那一片雪是新覆盖上去的,我一个人肯定打不过这么多丧尸啊,我就借助了一下大自然的力量。“
许鑫蓁猜测:“你不会是搞了个雪崩把它们埋住,然后很不幸的殃及到自己了吧?”
周诣涛打了个响指:“是的,但是出了点小意外,我没想到雪来得这么快,把我自己也埋住了。”
“你真的吓死我了,”许鑫蓁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利亚说你们失去联络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
周诣涛问:“利亚?”
许鑫蓁有点惊讶:“你还不知道利亚的名字?”他说,“就是那个伊万卡医生的哨兵。”
“啊……”周诣涛缓缓点头,“想起来了,原野差点把他的那只猎豹咬死。”
许鑫蓁瞪他一眼:“你回去得跟他道歉。”
周诣涛满是歉意的说:“我会的,我好像还把他的手骨捏碎了,导致那个向导医生一直看我很不爽,我怀疑他天天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骂我。”
何止,许鑫蓁略过了这些,只说:“背包里大部分东西可都是他准备的。”
周诣涛精神一震:“是他?”
许鑫蓁笑着勾住他的脖颈,凑过去亲了亲:“嗯,而且他还不留余力的向全世界宣扬你爱我这个事情。”
周诣涛愣了一会儿,表情认真起来:“那我是该好好谢谢他哈……”
“对了,”他问,“我以为是李小龙他们来找我,怎么来的是你呢?多危险。”
“塔里没有空闲的哨兵了,”许鑫蓁轻叹口气,“莱拉带领着丧尸袭击了整个城市,你们都不在,我们只能叫了别的塔支援。”
“都不在?!”周诣涛提高了音调,“塔里五个次席,我这边只有两个啊,怎么能都出来执行任务呢?”
“问你啊!”许鑫蓁想到就来气,使劲戳了戳他的胸膛,“我还躺床上昏迷不醒呢,你就走人了,为什么一定要接这个任务?”
周诣涛没什么感觉,只当被猫爪挠了下:“领袖说,他一直有个事情没和大家公布,就是首席哨兵被感染这件事,如果我不去把莱拉解决了,那危险的就是在塔里的你。”
“还说如果我能顺利完成任务,就不会把你送去圣所……”
“他放屁!”许鑫蓁骂道,“他转头就和我说要把我送去圣所给媒介人,还说要给你介绍s级向导什么的,说我配不上你。”
周诣涛眸色暗沉,温柔的咬了一口他的下唇:“你知道我只要你。”
许鑫蓁贴着他,“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压根就没信,谁知道你信了!”
“我承担不起一点失去你的风险,许鑫蓁,”周诣涛缓缓摸着他的脸,低声道:“就算是假的,我也心甘情愿。”
许鑫蓁顿了顿,忽然严肃的说:“我休息好了,周诣涛,我们赶紧回去吧,”他补充道,“去粮食充足的地方。”
周诣涛反应了半天,失笑:“也行,实在走不动可以让原野背着你走。”
他们准备先去瞭望台休整,但那边的情况看起来更为严重,整个塔台都被洗劫一空,在此驻守的哨兵和向导死的死伤的伤,精神力如麻线般纠缠在一起,一层一层递增伤痛。
周诣涛在指挥室找到了布莱恩。
年轻的次席哨兵还坐在那试图跟塔联系,身上只有简单的包扎,他见到周诣涛之后明显松了口气,开心的说:“天呐,周诣涛,我就知道你没事,”然后转头看着许鑫蓁,揶揄道:“你们昨晚动静不小喔。”
许鑫蓁立刻低头把自己脸遮住,声音闷着:“你认错人了。”
真的丢人,谁能想到结合热还带全地域直播的?
周诣涛则是悄悄牵住他的两根手指,小声安慰:“第一次是这样的,本来应该要去静音室,谁知道半路上你就发高热,根本来不及回来了。”
布莱恩跟他们叙完旧,神色一变,看起来正经许多:“丧尸进化的太快了,它们甚至懂得分工合作,我和你分开之后才发现早已经有一队丧尸埋伏在瞭望台四周,趁我进瞭望台的间隙直接冲了进来,不过目前大多数丧尸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还有几个逃跑了的,我估计是它们的头头。”
“这里有好多资料我都没见过,不知道是忘记送到塔里,还是信号发射器一直有故障,瞭望台早就观测到了这批变异丧尸,但塔仍旧单独派了莱拉和她的向导过来,并没有多加人手,而且只给批了一号武器库的使用权。”
周诣涛眉头皱了皱,将报告拿过来仔细看,他跟许鑫蓁对视了一眼,沉声道:“有人拦截了这批信息。”
“我们回去吧,”许鑫蓁抓着周诣涛的手帮他加固精神屏障,“所有人都有权知道真相。”
回程的路比想象中要艰辛,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往塔走,身后跟了好几个病患。
许鑫蓁带来的药品只能勉强使他们的病情不继续恶化,这些被感染的哨兵必须得尽快得到治疗。
原野的背倒是宽敞又敦实,趴在上面随着它走路姿势高低起伏,像缩在孩童时期铺满天鹅绒的摇篮里。
可能是哨兵给的安全感太足,许鑫蓁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小狸也随即陷入沉睡,原野轻轻叼起它的后颈衔在嘴里往前走。
哨兵出色的辨认方位的能力经常能派上用场,周诣涛缓缓睁开眼睛,他已经听到了领袖斥责助手时威严的口吻,伴随着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有常年响着的医务室的检测仪器,这会儿似乎忙的不可开交。
进塔要先通报,随后检查随身物品。许鑫蓁累坏了,甚至不知道他们已经到达塔下,周诣涛也没打算叫醒他,一个人上前给检查人员看了id卡。
“次席,”检查人员由衷地说,“欢迎回来。“
许翌正在发泄脾气,他暴躁的指责为什么有一堆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批下去了的文件,但更多的还是在怒斥为什么有哨兵会放一个向导出城。
许鑫蓁和别人不一样,他想,那是洛云的儿子。
他的命比那几个哨兵值钱多了。
忽然,正滔滔不绝输出的许翌以一个古怪的音调单方面暂停了这场“交谈”,他径直走向窗户,浑身如过电般颤了一下,飞速跑下了楼。
周诣涛刚准备俯下身将许鑫蓁从原野背上抱起来,眸色瞬间变黑,像在宣纸上晕开的浓墨,原野从喉咙里发出警告声,死死的盯着一处。
他敏捷的侧开脸,躲过一次攻击,并在转身的同时抽出别在腰间的武器。
锁扣清脆一声响,枪上了膛。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震慑到了。
许翌望着黑漆漆的枪口,恨声道:“把你的枪放下,哨兵。”
周诣涛还穿着厚重的作战服,全副武装,长统靴把他的脚踝护住,倒显得腿更为修长,结实的肌肉被遮挡住,将布料撑得鼓鼓囊囊,他嘴角勾起一点弧度,似笑非笑:“如果我说不呢?”
从瞭望台回来的哨兵一时间不知道该站在哪边,被来看情况的伊万卡赶走了几个伤得严重的。
许翌最近情绪波动的很频繁,伊万卡默默摇头,难道是更年期提前了?不能啊。
“我会撤去你的次席身份,周诣涛,”许翌手上缠着绷带,到处都是伤,这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趁我还能反悔,赶紧把我儿子交给我。“
周诣涛神色蓦地变冷,与金色的狼眸重合了一瞬,又像是幻觉,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的。”
许翌顿时怒火中烧,他懒得再说话,直接打算上手去抢。
谁知周诣涛反而收起了武器,在几乎要与许翌碰撞上的时候一个闪身,露出后面早就站起来的许鑫蓁。
月光偏移了几度落在洛云石像手捧着的向导法案上,书中三棱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辉。
许翌来不及刹车,被借助原野的力量一跃而起的许鑫蓁一掌拍到了额头。
电光火石之间,许鑫蓁已经轻巧落地。
“接受审判吧,”他闭上眼轻声叹息,“领袖。”
人群中传来响彻云霄的惨叫声,许翌抱着脑袋跪下,声嘶力竭的大喊:“不要……不要!“
许鑫蓁闯入了他在精神图景里为自己打造的家,从空中落到年幼的自己和许翌面前,将洛云的存在一点一点抹去了。
从初次相遇到最后的诀别。
连念想都不留。
再见,许鑫蓁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再见妈妈。
周诣涛上前接住他,将人圈进怀里。
许翌睁着眼睛倒在地上,瞳孔放大。
许鑫蓁沉默了会儿,声音不大也不小:“莱拉和她的向导是怎么出事的,许翌,你一清二楚。”
“除了你,没有人会这么在意这一两个职位,”他似乎有些疲惫,垂眸道,“做得好就做,做不好自然有人顶替,你不是救世主,以前不是,现在也不会是。”
“言尽于此……国际法庭见吧。”
许鑫蓁话音刚落,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陡然响起,四周一片哗然,伊万卡骂了声脏话,抬脚冲上前。
他妈的,必须加工资。
周诣涛立刻捂住了许鑫蓁的眼睛,低声道:“别看。“
许鑫蓁抓着周诣涛带着手套的手,链条和带子质感粗糙,磨的他眼睛有些难受,又酸又胀。
经历过重创的城市难得热闹了起来,许鑫蓁呆呆的站了半晌,最后转身对着周诣涛说:
“走吧。“
新年伊始,元首会在圣所面见所有领袖和他们的首席哨兵,他早就得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此时已经迫不及待要验证了。
晚宴厅装修的富丽堂皇,人声鼎沸,大家今年聊天的性质格外高涨,口口相传的都是同一个流言。
“听说了吗,六塔的领袖换人了,并且和他新上任的首席是一对,大家都等着看热闹呢,很多人在猜元首能不能接受。”
那名哨兵夸张的张大嘴巴,比起领袖换人,他更在意第二句话:“哨兵和哨兵也可以……也可以在一起?”
那人敲了敲哨兵的肩膀:“小伙子,脑洞再大些。”
哨兵不可思议的问:“还能怎么大,六塔要完蛋了吗?新领袖很差劲?”
“错,”老臣摇着头,“恰恰相反,新领袖很厉害。”
他颇为神秘的说:“并且是你第一眼见到他,就能看出他很厉害。”
哨兵目不转睛的盯着入场的领袖和首席,喃喃道:“您说的对。”
“因为他是一名向导。”
许鑫蓁在踏上红毯之前就已经浑身不自在了,他小声抱怨:“这衣服做的太紧,我都喘不过气。”
周诣涛也是一身华服,不过比起许鑫蓁的看起来要简单许多,他安慰道:“已经找人改过好几次了,你将就一下,见完元首我们就撤。”
许鑫蓁坐立难安,连带着小狐狸都上蹿下跳的不得安生,他崩溃道:“为什么你们脑子一根筋的哨兵就只会死脑筋的让杀了前领袖的人当现领袖啊,他明明是自杀!“
“好吧宝贝,“周诣涛有些忍俊不禁,揉了揉许鑫蓁僵硬的背:“是这样的,不知道因为什么,那些一根筋的哨兵比起我来说,更信任你,我已经努力为自己拉票了,但你在他们眼里,确实是最好的。”
“元首不承认也是白瞎,”许鑫蓁捏着拳头,“反正我受够了。”
好像是有点赶鸭子上架了,周诣涛无奈的想,他把许鑫蓁的手拉至嘴边亲了亲:“走吧,到我们了。”
塔里,伊万卡对着新闻图片笑的直不起腰。
“妈呀,他也不装一下!”林煜实验都不做了,跑过来围观,“真是辛苦首席了。”
照片里,许鑫蓁面如菜色的接受了元首的授勋,华丽的剑身放在他左边肩上,映衬出怎么也提不起来的嘴角。
倒是显得元首格外和蔼,笑意盈盈。
“你和你妈妈很像,”他在合照的时候悄悄和许鑫蓁说,“我很遗憾她不在了,你和你的哨兵很般配,孩子,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她为你们做证婚人。”
许鑫蓁眼睛蓦地睁大,周诣涛恰好在这时侧过头看他,闪光灯亮起,他们与时光一同被定格在了圣所的墙上。
“这张好看,”伊万卡靠在利亚怀里,最终点评道:“他们看上去很幸福。“
这就够了。
【END】
就这样吧!有哪些名词不理解的可以在评论区问我,有知道的小伙伴也可以帮忙回答一下~
祝大家七夕快乐!!
也祝平行世界的许鑫蓁和周诣涛永远相爱。
【一阳】天黑黑 20
疯批哨兵 X 心机向导
“原来我们早就重逢。”
61
正值日中,机械设备仍在不停运作,金属关节相碰出巨大的轰鸣,嘈杂的人声随即淹没于其中。
向公会寻求帮助的队伍排了近百米,看似焦灼,实则过半的平民都没什么要事委托,一部分是想看看传说中央塔研究出的超级人类到底是何模样,另一部分则单纯是想进塔区体验一番。
然而提交委托需求的入口并不与塔区内部相通,接待员也是由灵活敏捷的机器人担任,哨兵向导的影子都不见一个,更别提什么传说人类。好在室内明亮宽敞,温湿适宜,往日生活之处少有如此光亮,平民们屏息着踏进来,在光滑的地面上不约而同放缓了脚...
疯批哨兵 X 心机向导
“原来我们早就重逢。”
61
正值日中,机械设备仍在不停运作,金属关节相碰出巨大的轰鸣,嘈杂的人声随即淹没于其中。
向公会寻求帮助的队伍排了近百米,看似焦灼,实则过半的平民都没什么要事委托,一部分是想看看传说中央塔研究出的超级人类到底是何模样,另一部分则单纯是想进塔区体验一番。
然而提交委托需求的入口并不与塔区内部相通,接待员也是由灵活敏捷的机器人担任,哨兵向导的影子都不见一个,更别提什么传说人类。好在室内明亮宽敞,温湿适宜,往日生活之处少有如此光亮,平民们屏息着踏进来,在光滑的地面上不约而同放缓了脚步。
机器人额头处绿灯常亮,表示满电量正常工作。委托办理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某个机器人在加盖电子认证章时抬起手臂,悬空的手指迟迟没能落在屏幕上。
只一瞬间,所有电源全部被切断,机器手臂顿在空中不再动作,轰鸣运转的设备也在同一时间没了声响,仅剩下人群中陡然增高的声浪,以及室内室外同样的黑暗。
“出什么事了?”
“断电?”
“机器停了!”
聚集起的人群作鸟兽散,远离中央塔的平民生活区仍然闪着朦胧昏暗的微光。
外部平民区没有受到影响,那么作紧急切断的便是……
中央塔各个角落通讯信号灯长亮,整片塔区却像是被无形的屏障笼罩,陷入了一片沉寂。
“要查卧底,不如直接把信息素并库,调查重复信息素来源。白塔这边我会解决,信息库拿到手只是时间问题。”
徐必成似乎正在走动,杂音减弱,脚步声愈发清晰。他声音一沉,继续道:“在这之前,如果他出了任何事,我有理由怀疑是中央塔为了掩盖什么,才非要杀人灭口——”
通讯被掐断,徐必成的声音到此便戛然而止。
传言中不世出的黑暗哨兵还未正式露面,先在公共频道耍了一顿威风,几句话说罢,一石掀起千层浪。
所有人都在对着那经久无声的公共频道屏息凝神,心中疑虑增生却又难以置信。
中央塔和白塔的对峙是假的?
场面因徐必成突如其来的几句话缓和下来,从林恒身后钳住他的人松了手,等待总署在通讯中给出新命令。
不知是否因为忌惮徐必成,为首的人一改对待犯人的态度,转而向他稍稍颔首,礼貌道:“抱歉。”
听不到通讯内容,也就不能确定他们态度转变的缘由。林恒警惕地看着他,精神体已然蓄势待发。
“中央的机密文档有异常访问的情况,我们追溯到这里,需要你给出解释。” 那人继续说, “总署只是按命令行动,此事由指挥部负责,所以——”
还是要请你走一趟。
林恒沉默片刻,面露难色。
以为他要拒绝,几个哨兵刚想上前,就见林恒抬手一指被激光削烂的门框,认真地问:“那我们的门怎么办?”
?
领头的哨兵被他问得一怔,转念一想似乎确有些过意不去,便扭头示意,几个人让出空间,合力将地上的金属门抬起来,对准门框,“砰”的一声安了回去。
一人掏出激光修复仪对准破损处,一小队作战能力顶尖的哨兵就这样合作着开始修补自己刚才破坏掉的大门。
林恒默默看着,发觉随队的那名向导在有碰撞声响前已经为哨兵们调节好了听觉,又娴熟地帮他们加固精神壁垒。训练有素,竟然是个罕见的A级向导。
总署的A级他略有耳闻,基本只有处理重大案件或血腥事件时才会出现。
如此看来,若他刚才真的暴力反抗,迎接他的就会是总署的“最高待遇”。
向导毛发颜色及浅,是个异星人。他察觉到林恒的视线,对他微笑示意。
林恒迎着异星向导的目光,后撤一步。在他动作的瞬间,像是随时在等待他出手似的,向导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林恒另一只手反抓回去,整个人身体朝他倾斜。在忙碌的哨兵眼中,似乎向导们只是在正常交谈。
“你是哪里人?”
林恒盯着他的眼睛,精神力安静地交织成网,钻入无知觉的向导体内。
“D903星云的一颗白矮星,”向导立刻回答,“在超新星爆发时消散了。”
“指挥部跟你们说了什么?”
“中央塔会确认你是否是S级向导,若无必要,切勿与你起冲突。”
“怎么确认?”
“我不知道。”
林恒松开他的手臂,向导的眼神仍然涣散。哨兵们修补大门的响声减弱,林恒的声音如同低语:“我怎么可能是S级呢,对吧?”
被问到的人目无焦点,仿佛坠入一场梦中,正在慢慢醒来。他混混沌沌地答道:“……是啊。”
62
通讯被切断已是意料之中,徐必成将通讯器随便丢给旁边紧张待命的队员,终于把手从白塔哨兵的嘴上拿开。
那人脸部憋得发紫,眼冒金星,还未多喘几口气,便瞥见舷窗外有个显眼的光点正在肉眼可见地放大,顷刻间已冲进白塔的战舰群间。
光点临近,显露出光芒包裹之中水滴形的舰首,目标明显是对准着空中塔台。
中央塔的战舰不管不顾地撞击在塔台侧翼,顿时发出一道惊天动地的巨响。
撞击的余震风暴般席卷而来,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除徐必成之外,在场所有哨兵都痛呼着护住双耳,却仍挡不住巨震的损伤。哀嚎过后,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淌了满手。
如此猛烈的撞击下,白塔塔台却仅是摇晃了一阵,而主动出击的战舰已然四分五裂,在茫茫虚空中解体散落。
哨兵稍稍松气。塔台是战备体系最重要的一环,一切行动都要依靠它指挥监控,因此防御情况也最稳固。所有防御屏障集中在塔台上时,外力攻破的难度相当高。
他把手背在身后稍稍摸索了一番,实时关注着徐必成的神情,打算寻机按下紧急求援按钮。
徐必成并没有多关注他,而是扶住舱门把手稳定身形,闭上了眼睛。
在徐必成闭眼的刹那,哨兵使劲按响了紧急求援。
求援通讯几乎被秒接,不等他讲出暗号,通讯的另一端先传出了惊呼。
“那、那是什么?”
“掩护——!!!”
不好的预感刚起,视野忽然一闪。
他朝刺眼的光源望去,视线顿时被一片刺眼的白光笼罩,在灼热的温度升腾到他额间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视觉竟然丧失了一瞬。
成千上百的战舰包围注视下,只有距离最远的兵士们勉强将那一闪而过的影子辨认了出来。
是一只鸟。
精神体几乎被凝结出了实体,羽翅张开,势如破竹,在所有防御都在保护塔台时,倾注全部力量冲向白塔舰群。
当两方战备相当,输赢的决定因素就在于人。
徐必成睁开眼睛,乌黑的瞳孔中映出舱外的景象。
火光冲天!
63
总指挥部位于中央塔的最顶端,需经过三段独立通道才能抵达。
经过最后一道虹膜扫描,指挥官助理站在通道尽头,总署小队的人员上前齐齐向他敬礼。
林恒不认得他,站在原地没动。
大厦之外的电子荧屏一刻未停地呈现着日日变换的天气假象,层层防护中的总指挥部犹如厚茧之心,星球上千万道流动的脉络,一切行动尽在上位者垂眸可见之处。
隔着长长的廊道,在林恒打量着他时,指挥官助理也在打量着林恒。
“请这边进。”半晌,他稍稍侧身,露出指挥室应声而开的大门。
总署没有出入指挥室的资格,这话是说给林恒听的。
周围的人敛了气息,密不透风的空间里仅剩下林恒迟疑的脚步声。
他到这时候才生出几分紧张来。
这里太封闭,太寂静,无论发生任何事,外面都不会知晓。
白塔的人供出他是卧底的事,徐必成将他护了下来。如今徐必成不在,指挥官指明要见他,虽不至于拉去审讯,却更加难以捉摸。
知道了白塔与中央塔的关系,卧底之事就成了天方夜谭。如果还要杀他,就不必再请他来指挥部了,这只能说明中央塔并不确定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忌惮着徐必成。
难道要用我做牵制徐必成的新筹码么?
林恒思绪飞转,几乎忽略眼下的情况,视线一抬便撞进一双惨白的眼睛里。
从面容上分辨不出年纪,也感受不到任何哨兵或向导的气息。如果忽略那对缺少瞳孔的眼珠,只会以为统领整个塔区的总指挥官是个完全的普通人。
指挥室被冰冷的银白金属色铺满,上百块电子屏闪烁其间,仿佛上百双分散各处的眼睛,实时显现出各类信息画面。
只有最中间的一面屏幕画面全黑,细看才能捕捉到一点细密微小的光亮。
是头顶天空的颜色。
见他进来,指挥官眼眶抖了抖,两颗挂着血丝的白眼球开始慢慢转动,黑色的瞳孔顺势被转到正面,上下翻动后,定在了合适的位置,目光直直地盯着林恒。
人们不断地对不满意的器官进行改造升级,连总指挥官也不例外。
他抬手轻按眼皮,声音中似乎带了些兴奋,开口道:“你就是徐必成的向导?”
“是。”
“你们怎么认识的?”
林恒垂下眼,一时间没有回答。
若如实说,那就要承认他来自白塔的身份,也坐实了徐必成帮他遮掩扯谎的事。若要继续扯谎,那便要不断地去圆,直至编造出一个弥天大谎。
他不回答,指挥官也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只是安静地等着,或者说,安静地观察着他。
心中隐约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林恒保持着低头的姿态,手指微动,细细的精神丝无形地从他身体里冒出来,无声息地朝指挥官蔓延而去。
“别担心,”指挥官语气轻松,像是在真切关怀一般,“只是随便问问……你们很相爱吗?”
精神丝猛地一顿,显出金色的原形,继而肉眼可见的消散殆尽。
林恒骇然抬头。
并非是因为指挥官出乎意料的问题,而是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竟然不再受控,连精神图景都好似被完全剥离掉,与精神体的连接都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断开。
仅一刹那,一切又重归原位,温热的精神力充盈全身,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迎着他震惊的目光,指挥官缓缓开口:“哨兵与向导就像刀与刀鞘,需要互相契合才能异体相成。徐必成是现世唯一的黑暗哨兵,已经跳出了需要向导辅助的范畴。”
“如果你想陪在他身边,以你现在的等级怎么能够呢?”
面对完全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掌控能力,林恒浑身肌肉都紧绷着,所有感官都被调动到极致。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答。
“我可以帮你们。”指挥官笑着说,“不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你们为塔做事,维系人类和平发展,别说我,这个星球上千千万万的人类都该感谢你们。”
他正说着,办公桌底部延伸出一条机械手臂,托着一只巴掌大小的方盒到林恒面前,里面放着两支透明的针筒。
时刻更新的数据信息通过眼球植入的芯片送入指挥官的大脑意识,冷冰冰的电子音在脑海中重复响起:
目标样本威胁值达90%,建议清除。
目标样本威胁值达90%,建议清除。
指挥官望着向导头顶临近峰值的数字,抬了抬下巴,声音和蔼地跟林恒讲解两支试剂的用途:
“左边这支可以让你提升向导等级,但过程极其凶险。右边的这支……”
“可以让徐必成退回A级。”
64
与白塔一战,几乎是摧枯拉朽。
比起中央塔,白塔本身就是如公会一般的存在,在忠诚与性命之间,大多数人都能迅速做出正确的选择。
“队长,已经掌握白塔信息库,是把库源先带去中央检查,还是立刻上传至系统?”
“立刻上传。”徐必成被领着往白塔后勤处去,边走边回道。
他无法通过私人通讯联系上林恒,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只能尽所能地快速完成任务赶回去。
等到后勤处时,白塔信息库刚在光脑系统中与中央塔完成并库。见徐必成过来,围着光幕的人们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路。
“队长,检测到有1例信息素重复,正在筛查是谁。”
徐必成抱着胳膊站在屏幕前,闻言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和他们一起等待筛查结果。
结果出得很快,信息素检测到是向导素,紧接着显示出一条向导素入库的详情。
“暖……”
“咳咳咳咳——!!!”
看到林恒的脸出现的瞬间徐必成当即一阵猛咳,身体不住地前倾,似乎是难受到需要寻找身体的支撑,他一掌“不小心”拍在操作台上,不等显示出的名字被念出,屏幕就突然黑了下来。
几人对着被砸断线的操作台面面相觑,徐必成绷着脸,又咳了两声才说:“这里我来处理,其他善后工作必须在一小时内结束!”
一道命令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徐必成稍松了口气,目光又转回黑下来的屏幕。
暖阳。
徐必成浏览着白塔的排行榜,两个亮闪闪的字高居首位。
啧啧。
暖阳——
他在电子屏上访问白塔网络,打下这两个字后,最先出现的是这些年的个人任务报告。
从初次任务开始,到接手以徐必成为目标的任务之前,暖阳在白塔的一切痕迹都被调了出来。
第一次出任务写总结报告的时候,林恒还没有完全熟悉联邦文字的运用,很少能描述完整任务的过程。有别于后来偏书面的语气,以前反而有更多发自内心的吐槽记录掺杂其中。
[今天第一次见到哨兵,他发起狂来差点咬伤我,真可怕。]
[……他睡着之后我踢了他的屁股。]
徐必成被这 “睚眦必报”还记录下来的人逗笑了,手指划着屏幕一页页往后翻,那个与他天各一方却同步成长的人慢慢被构建出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认识了新朋友,约好一起偷懒。]
……
[他们都觉醒了精神体,好羡慕。]
……
[路过有机土壤贩售,只是摸了一把,要了我天价!]
……
[执行任务时帮忙打跑了骚扰人的哨兵,做了一件好事!]
……
[早起失败,没抢到好任务。]
……
[还是常常做噩梦。]
……
[没有精神体,没人愿意和我一起出任务。]
……
[一个人好像也可以。]
……
[抢不到治愈药剂,伤口愈合得很慢。]
……
……
[好想离开这里。]
中间有很长时间没有任务记录,徐必成皱着眉往下看,后面的任务报告就是从林恒成为向导后了。
任务内容是协助安抚哨兵,报告详细记录了A级哨兵的狂躁特征,无差别攻击、精神体狂躁、破坏力极强,当场咬断了前来帮忙的向导的脖子。
报告的用词非常客观,只在最后有两句补充。
[我用精神力压制住了他。]
[他意识到我的等级,我不确定是否应该杀了他。]
直到坐进返航的休息舱里,徐必成还在想林恒的任务报告,指尖在手中的电子屏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
林恒刚到东塔的时候,他也是见过的,眼底带着似有若无的杀意,很符合执行任务的状态。
那时候林恒会想什么呢?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就可以彻底告别白塔的生活了。
想到这里,徐必成突然觉得自己当初不如直接跟林恒跑路算了。反正白塔和中央塔原是一体的,去哪儿不都一样吗。
可林恒并没有杀他。
在平民区的任务后,林恒甚至是亲自背着他一路走回来的。之后在古地球那次他也记得,林恒跌跌撞撞地扶着他,瘦削的肩胛有时会顶在他的胸腔,硌得痛,却是当下唯一的支撑。
那时候林恒好像还哭了……林恒总是哭。
徐必成忽然回忆起两个人打完架干柴烈火的那一次。结束之后林恒状态很不对,那时候他脑子里没别的东西,根本没有仔细思考过。
林恒在白塔过得不好,难道也与这个有关?有挨过打,还是……有人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么?
手中的电子屏不断地开开关关,几份报告被他翻来覆去地看,徐必成紧抿着唇,从心底浮现一股熟悉的无力感。
如果能早知道这些就好了,如果能早点认识林恒就好了,如果——
徐必成仰起头,掌心覆在眼上,重重叹了口气。
自己好像总是迟到,总是在重要的事上晚来一步。
中央塔的情况仍是未知,他必须得立刻见到林恒才能安心,若发生什么像当年那般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记忆中的画面又占据脑海,他不再受哨兵感官过载的影响,反而能够清晰地回溯到他对着血泊痛苦无措的时刻。
休息舱里放着轻缓的白噪音,徐必成静静地陷入回忆中,忽而觉得有什么以前错过的东西,在重新引起关注。
是什么?
当年他觉醒成哨兵,从现场带走了一管向导血液,珍惜了许多年,直到为了救林恒失血过多一次用了个干净。
还有什么……?
少量血液就能够稀释一整管安抚精神的向导素,自那管血液用尽之后,到他变成黑暗哨兵之前,在他身边安抚他照顾他的,就只有林恒一个。
向导素……
心跳猛然加速,徐必成终于意识到异常之处——
向导素!
林恒放在塔的向导素明明是假的,是用营养剂伪装的,塔的信息库中分明不应该有林恒的向导素记录才对!
那么与白塔的向导素重复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
绝对的自控力在这一时刻陡然崩塌,徐必成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微微颤抖的面部肌肉,手指被捏得泛白,他听见自己胸腔之中剧烈的震颤。
难道、难道——!
公共舱里的哨兵向导正在合眼休息,宁静的氛围突然被一阵开门声响打破。
独立休息舱的舱门依靠掌纹识别,开门人完全忘了掌纹认证,在门上重重推了几下,才记起认证的事,比对几次都没能准确通过,提示认证失败的电子音一遍遍的响起。
在一众惊讶的注视下,此次行动队伍的队长、传闻中自控力最强大的黑暗哨兵神情慌张地从休息舱冲了出来。
徐必成胸腔不住地剧烈起伏着,很艰难地吸气呼气,脸色苍白得可怕。
这些人见惯了徐必成游刃有余又对诸事浑不在意的样子,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慌张失措的神态。
“信息库。”
徐必成艰涩地开口,喉结上下动了动,却不敢往下说了。
他怕又给自己多余的希望,可又无法不去期待自己无数次渴望恳求过的一次机会,期待还能亲手拼接起与过去的那段断桥。
他执行任务向来不在乎自己和别人是否受伤、是否能活着回来,只要有报酬,他就可以麻木地把性命一次次送上赌桌。
只有和林恒一起领任务的那一回,他第一次破天荒地撤下了赌注,于是命运轮转,他开始渴求新的报偿。
向导素的追踪结果被投影在面前的光幕上,徐必成双眼一瞬不眨,大脑完全空白。
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个赌徒,把一切都付诸于运气,不求幸运过头,只求往日的痛苦能助他向命运讨得一份礼物。
属于他的,一个就足够。
原来我们早就重逢。
向导素匹配结果:
无编号
初次录入时间:3116年
录入人:徐必成
备注:追溯用样本残留。库中相符结果为0,初步推测目标死亡。请勿多次录入。
65
离开指挥室,一路走到安静的指挥部大厅。
有哨兵活动的区域大多都没什么不同,长时间浸于白噪音之中,脚步声微不可闻。
中央塔发布过格杀令,又有徐必成在公共频道一通发言,林恒一出现在人群之中,即便是匆匆而过的人也都忍不住回头观察他。
林恒有些茫然地回望过去,面对无数目光的洗礼,他因为自己仿若标本一般的处境而感到几分晕眩。
诡异的安静中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人群散开,两个哨兵扭打在一起。精神体也不甘示弱,互相撕咬,时而波及到附近的哨兵或向导,惨叫与怒骂此起彼伏,大厅里乱作一团,不时有人高声呼叫向导来帮忙。
待命的向导们面对一整厅的哨兵躁动显得难以招架,没一会儿场面就变得嘈杂混乱,有人正好扑在林恒身边不远处,看着他愣了愣,猛地喊道:“是他!!”
“听说有些向导能导致哨兵精神混乱,故意引起暴动!”
“这人就是故意来搅乱中央塔的吧!”
“先抓住他!”
几句猜疑使哨兵暴躁的情绪有了统一的抒发点,精神体挥舞起的利爪对准他,一呼百应。
“……不是我做的。”林恒眉心紧蹙,他稍退一步,金色的精神力流转,正要出手。
小腿突然被一只手抓住,对方狠拽一下,他一时不察,因着惯性重重跌倒在地,下巴猛地一合,口中顿时泛起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精神体抵挡住大厅中的攻击,身后的哨兵用力钳住他的腿,把他往就近的房间拖。林恒回身一脚踢向那人的脖颈,在他后撤躲避时用胳膊撑住地面翻身而起。待他刚稳住身形,一道黑影快且狠地落下来,林恒本能地抬起胳膊抵挡,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手臂外侧的皮肤火燎般的痛,他抬起眼,那哨兵把手中的皮带对折当作最方便的武器,身后高大的精神体冲他露出饥渴垂涎的表情,哨兵恶狠狠地道:“老子非要尝尝徐必成的向导!”
口中的血腥气愈发浓重,哨兵丑恶的嘴脸不断靠近,林恒紧握着拳,指甲几乎嵌入肉里。
没人会认为一只弱小的山羊能产生什么威胁,中央塔的哨兵们已经把林恒所在的房间门口团团包围,情绪完全被煽动起来,眼中的兴奋近乎要化作实质。
直到屋内爆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哨兵颤颤巍巍地走出来,站在人群面前,一只手还插在自己的喉咙上,在一片血肉模糊中翻搅一阵,才终于倒了下去,断了气。
众目睽睽,守在门口通体纯白的小山羊一改卧趴的姿态,羊角弯曲,浑身的白色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墨般的黑。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林恒踩过哨兵的尸体,镜片下的眼睛杀意乍现,“听不懂么?”
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大厅里一片死寂。
动静似乎终于惊动了外面,一架架飞行器轰鸣着盘旋在外,空间传送站的门缓缓打开,一队人从里面走出来,徐必成走在最前,脸色冷得铁青。
像是终于见到了救命稻草,哨兵们齐齐转向徐必成,连滚带爬地求助,语气里尽是惊魂未定:“徐队,这个人…他、他是恶魔!!”
看见徐必成寒着一张脸朝这边大步走来,林恒不知怎的气势稍弱,他挪了两步,离地上的尸体远了一点,有些紧张地捏了一把衣袖,待徐必成将要行至他面前了,才小声解释道:“真不是他们说的那——”
撞上他的是一个温热的怀抱。
徐必成没让他把话说完。头埋进林恒的颈间,他两手发颤,紧紧抱着,体温相贴,却仍觉得不够真实。
他一只手抚上林恒的后脑勺,软软的发丝蹭过手心。
徐必成想说终于找到你了,想说觉得自己好幸运,想说对不起,想说喜欢,想说爱,想说的实在太多太多。
林恒不明所以,乖乖被他抱了一会儿,双手迟疑地拍拍徐必成的肩膀,问他怎么了。
“林恒,”他似乎强忍着哭腔,停顿了许久,最后只说:“我们回家吧。”
TBC
【钎九】琼楼遗恨
野⼼勃勃⼤少爷钎×装乖⼩妈杀⼿尾
私设ooc
“卖报卖报,周家⽼爷在家中被刺杀!杀⼿是大名鼎鼎的九尾!卖报卖报,周家姥爷被...”
周崇德是本市有名的富商,表⾯上就做些远洋贸易,向外出⼝点茶叶,锦缎之类的,其实背地⾥和洋⼈合作做些⻅不得⼈的勾当,政府机关碍于他在百姓那⾥威望⾼,在商圈影响⼒⼤,不敢轻易动他,而且他们也没有切实证据,不能对他实⾏抓捕拘留,但谁知这想要周崇德脑袋的⼤有⼈在,前 两个⽉他风风光光迎娶了个貌美的⼩⽼婆,好⽇⼦还没过⼏天,⼤难就临头了。
听说等他那新娶的⼩⽼婆......
野⼼勃勃⼤少爷钎×装乖⼩妈杀⼿尾
私设ooc
“卖报卖报,周家⽼爷在家中被刺杀!杀⼿是大名鼎鼎的九尾!卖报卖报,周家姥爷被...”
周崇德是本市有名的富商,表⾯上就做些远洋贸易,向外出⼝点茶叶,锦缎之类的,其实背地⾥和洋⼈合作做些⻅不得⼈的勾当,政府机关碍于他在百姓那⾥威望⾼,在商圈影响⼒⼤,不敢轻易动他,而且他们也没有切实证据,不能对他实⾏抓捕拘留,但谁知这想要周崇德脑袋的⼤有⼈在,前 两个⽉他风风光光迎娶了个貌美的⼩⽼婆,好⽇⼦还没过⼏天,⼤难就临头了。
听说等他那新娶的⼩⽼婆和下⼈进屋看⻅周崇德的时候,躺在地板上的尸体都凉的透透的,胸⼝还⾎淋淋的插着⼀把⼑,⼀⼑毙命,毫不拖泥带水,是九尾一贯的⻛格。
在这个⻛云诡辩的动荡年代,有⼈为了⼀⼰私欲,偷鸡摸狗,害⼈害⼰,有⼈为了国家⼤义,劫富济贫,除暴安良。
九尾这个名字,放到这座城⾥恐怕没⼏个⼈没听过,你问他为什么这样出名,因为他经常杀⼈,但他杀的⼀般都不是好⼈,普通⼈只要不做亏⼼事,也不怕九尾半夜敲他家⻔。
周家有个独⽣⼦叫周诣涛,是周崇德⼤房⽣的⼉⼦,但碍于周崇德有隐疾,老婆娶了不少,膝下却只有周诣涛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他是正⼉⼋经的周家独⽣⼦,此子年纪虽轻但城府颇深,周崇德与世长辞后,就意味着他半⽣打拼的所有家产,都将归到这位周家⼤少爷⼿下。
听闻这周家⼤少爷和其他豪⻔少爷不同,他不爱出⼊灯红酒绿的场所,也不喜胭脂⽔粉,年少轻狂当过⼏年兵,在军营里⽴过军功,打仗完回来后也做了些⾃⼰的⽣意,⼤家都称他才貌绝艳,劲⻣挺拔。
“有查到这九尾到底是何⼈吗?”周诣涛撵着⼿⾥登着周崇德身亡头条的报纸,紧蹙着眉。
“暂时还没有,我们的⼈还在尽量找。”
咚咚。
“进。”
来⼈肤⽩如雪,穿着淡⾊的长袍,睫毛长翘,眼角圆钝,长相幼态,眉眼间又不失英气,未施粉黛,⼿腕细白,每次⻅到许鑫蓁,周诣涛总觉着他⼿腕上⾯少点什么东⻄。
“这是⼩厨房新做的糕点,想着你爱吃这种东⻄,给你送了点。”
周诣涛摆了摆⼿示意下属可以下去了,留着许鑫蓁给他把糕点一一摆在桌前。
周崇德已经死了,按道理许鑫蓁也应该被遣送回⽼家, 只是周诣涛偶然听闻他家境不算太好,家⾥嫌弃他是个⻓着两副器官的男⼈,想必给他送回家去,也是过不得安宁⽇⼦的。
许鑫蓁性格恬静温柔,把⼈养在周府不过是平⽇⾥多双碗筷的事,更何况周诣涛是有私⼼的。
第⼀次⻅许鑫蓁是在⾃⼰参军前,柔弱的⼈⼉冬天穿着单薄的素⾐,被街头横⾏霸道的流氓堵在⼩巷⼦⾥凌辱,周诣涛不过是偶然路过,举⼿之劳帮他赶⾛了那些蛮横的地痞流氓,只多看一眼,那天⽐雪还⽩的腕⼦永远被他记在⼼⾥,即便在战场上鲜血四溅刀剑无眼,心底却还记着那天胜雪似的肌肤。
后来再⻅他,就是他⼀袭红装,盖着盖头从花轿上被周家佣人扶着下轿,旁⼈说这是他爹新娶的⼩⽼婆,名字唤作许鑫蓁。
昔⽇⼀⻅钟情的⼈变成⾃⼰的小妈,周诣涛⼼⾥不是滋味,只是伦理纲纪像一座大山横亘在他眼前,即便心怀异心,他也⽆法忤逆。
可周崇德居然背着他搞鸦⽚。
周诣涛的⺟亲就是吸⻝鸦⽚过度身亡的,周崇德倘若真的爱⾃⼰⺟亲,⼜怎么会背着他搞这种东⻄,从周诣涛小时候起,周崇德就不是⼀个好⽗亲,母亲失望的哀求和周崇德冷漠的眼神,是充斥他童年的悲伤夜曲。
周崇德可以娶很多很多任⽼婆,也可以和别⼈花天酒,完全忽视他们母子的感受,但他这⼀次居然敢碰鸦⽚,周诣涛最恨这种害⼈的东⻄,多少家庭因为这东⻄家破⼈亡,妻离⼦散。
按照他本来的计划,那天晚上他要给周崇德送⼀碗毒粥,让他慢慢的没有痛苦的死去,也算是他作为⼉⼦最后的孝⼼,谁知他反复敲⻔却⽆⼈回应,等到周诣涛发觉事情不对,强硬破⻔后,⻅到的就是胸⼝插了⼀把⼑,躺在地板上,已然没了⽓息的周崇德。
尸体旁旁边扔了⼀张画有九尾狐图腾的字符。
那天许鑫蓁跪在周家祠堂哭的伤⼼,不知道哭周崇德,还是哭自己,周诣涛也静静地跪在一旁,听着许鑫蓁的啜泣声,他突然觉得⾃⼰真是个混蛋,那时居然觉得破碎的许鑫蓁哭的好漂亮。
他确实是个混蛋。
许鑫蓁不过⽐⾃⼰⼩半岁,⾃⼰却要称他为母亲,周崇德在的时候,他还要每⽇恭恭敬敬的给他们夫妻俩请安,每每看⻅许鑫蓁站在周崇德旁,对⾃⼰温柔的弯⼀弯唇角,他回去便要做些荒唐的梦。
梦⾥许鑫蓁赤着身子,肤若凝⽟,整个人跨坐在他⼩腹上,腰间上下摆动的动作彰显了他们两个正在做惘悖⼈伦的事。
大梦惊觉后,他又要对许鑫蓁毕恭毕敬的叫声母亲。
九尾的事还没有下落,⼼思缜密的周诣涛却发觉⾃⼰的⼩妈许鑫蓁有些不对劲。
直到有⼀天,他在许鑫蓁背上发现了和九尾留下字符⼀样的纹身。
那天是他唐突,想着饭菜再搁就要凉了,让下⼈去喊许鑫蓁,屡次遭到回绝,说是今天胃⼝不佳,就不来用膳了。
近日天⽓渐冷,周诣涛担⼼他是不是得了⻛寒,便上⼩厨房要了碗姜汤,带着悸动的心推开了许鑫蓁紧闭的房门。
屋⾥的景⾊却让周诣涛像被定身似的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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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钎九】日暮归途
◕《为你,千千万万遍》番外
◕檀木味Alpha x 海棠味Omega
◕“蔷薇,不就是开于荆棘之上的吗”
*为获得更好阅读体验请先戳正文→《为你,千千万万遍》
*微量一阳,桃绒注意避雷
00
闹铃响了,许鑫蓁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这次无比肯定,今天一定不是周六。
...
◕《为你,千千万万遍》番外
◕檀木味Alpha x 海棠味Omega
◕“蔷薇,不就是开于荆棘之上的吗”
*为获得更好阅读体验请先戳正文→《为你,千千万万遍》
*微量一阳,桃绒注意避雷
00
闹铃响了,许鑫蓁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这次无比肯定,今天一定不是周六。
01
“钎狗,钎狗。”许鑫蓁打着哈欠,一只手揉着惺忪的睡眼,另一只手推着身边的人,见身边人没动静,他提高了音调,“周诣涛!”
周诣涛像应激一样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半打着哈欠,试图恢复清醒。
他们昨晚为了调查一起案件,在大楼外盯梢到凌晨两点,总算是逮到了嫌疑人。带回警局、记录、关押,一套流程下来,回到家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许鑫蓁双手捧住周诣涛的脸,往自己这边掰了过来,他撅起嘴角,哀叹道:“我去这黑眼圈,完蛋。 ”
周诣涛还在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想要努力睁开眼睛,脑子里还在上演刚刚梦里追怪兽的场景。这会儿才早上八点,他们只睡了短短四个小时。
许鑫蓁揉揉还在发昏的大脑,凭借最后一丝意志力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眼下明显的两个黑眼圈,整个人瞬间蔫了,绝望地用清水洗了把脸。
他毫无精气神地拿过手机拨通徐必成的电话:“有人脉不哥?化妆遮黑眼圈贼厉害的那种?”
电话那头的徐必成明显还没醒,对着扰他清梦的许鑫蓁就是一顿破口大骂,骂完就麻利地挂了电话。
“要不算了,明天再去?”许鑫蓁在镜子生无可恋地扒拉自己的黑眼圈。
“不要!”周诣涛一听这话便醒了,直接跳下床冲进了卫生间,“就今天!”
“明天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这样就得等下周一,又要等三天。万一又碰上什么案子……”周诣涛一边漱口一边嘟囔,“不行,就今天!”
“哥,你想我们结婚证上顶着这俩黑眼圈吗?”许鑫蓁用双手食指来回指着自己和周诣涛的黑眼圈,佯装要哭。
周诣涛难得地没有纵着他,扭过头就开始洗脸。
领证的日子选在今天其实是早就定好的。许鑫蓁和周诣涛这种新时代青年,看不懂什么黄历,两个人都只想尽快把这个事情给定下来。所以,他们趴在沙发上对着手机日历看了半天,把近期标着“宜嫁娶”的日子挑了出来,最后许鑫蓁一拍板,便把领证的日期定在了今天。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今天是小柔的生日。
许鑫蓁开始劝慰自己,为了这个美好的纪念意义,他就妥协一下,忍受这可恶的黑眼圈吧。他睁大眼睛看向镜子,也许是过于在意,他总觉得自己的黑眼圈好像又变大了一些。
不!不能妥协!
许鑫蓁气鼓鼓地嘟着嘴,对着镜子直摇头,像极了拨浪鼓。他不高兴地咂嘴,本来没这么多事。昨天他们都正常下班了,刚进家门,案子就来了新线索,谁能想到这一折腾下来就这个点了。
哥们这会儿是真想揍那嫌疑人一顿。
许鑫蓁绝望了,往沙发上一躺,打开手机逛起了美团,想看看有没有靠谱的化妆师能拯救他和周诣涛的黑眼圈。他抬起头偷瞄正在洗漱的周诣涛,对方正乖乖地用洗面奶洗第三遍脸,许鑫蓁被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别折腾了,洗面奶哪能洗掉你的黑眼圈啊。”许鑫蓁故意逗对方。周诣涛这狗,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还不是计较那俩黑眼圈。
“我知道。”周诣涛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发型。
许鑫蓁看了半天美团,上面的商家多得眼花缭乱,看得他头大。他最后皱着眉头随便选了家民政局附近的,下了订单预约好时间。
“我约了个化妆师,死马当活马医吧。”他把手机往后一扔,拖着步子走进洗漱间。这次许鑫蓁决定眼不见心不烦,他心一横,闭上眼睛开始漱口。
最后,两个人换好衣服,拖着令人绝望的黑眼圈出了家门。刚走到楼下,周诣涛猛地一拍脑门,许鑫蓁这会儿困意正上来,摇头晃脑地问他一惊一乍的这是咋了。
“证件没拿。”周诣涛立刻转身往楼上跑。
许鑫蓁看着他的背影发笑。不会真有人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吧,看样子这狗真是没睡醒。许鑫蓁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正打算从兜里拿出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靠。
许鑫蓁脖颈深处噌地发烫,开始庆幸没把刚刚的揶揄说出口。他对着楼上大喊:“周诣涛!我的也没拿!我放在卧室床头柜上!”
“帮我拿一下!”
许鑫蓁这个时候是真的开始担心了,他下意识地用舌头舔舔嘴唇,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今天这个结婚证到底能顺利领到吗?
02
“咚咚。”办公室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
“许队,这份口供麻烦您看一下,需要您签个字。”一名小警察拿着手里的文件推开许鑫蓁办公室的门,话还没说完,目光落到办公桌后的人身上,立马改了口,“徐……徐队……您怎么在这?”
徐必成正一脸怨念地坐在许鑫蓁的办公桌上,眼神愠怒地看向进来的小队员。
小警察明显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敢说话。
“我来代班。”徐必成不满地啧了一声,“拿过来吧,我给你签。”
小队员怯生生地站在原地,试探性地问道:“许队……去哪了?”
“领证。”徐必成撇着嘴把口供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带着满身怨气,用钢笔重重地在签字栏上写下自己的大名。
领证?!小警察瞳孔地震,许队结婚了?许队刚来时,闲聊那会儿不是说他没对象吗?怎么才过了两周就快进到结婚了?!
好一个闪婚!
不愧是许队,连人生大事都这么雷厉风行!
秉承着上司的事情少打听原则,小警察按捺住自己八卦的心,站在一旁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提问的冲动。
“拿去归档吧。”徐必成把口供递了回去,朝着小队员挥挥手。
小警察礼貌地接过,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徐必成不高兴地锤了两下桌子,自己今早原本计划着去林恒的法医室打下手,顺便谈个恋爱呢,结果被这两口子支配到这代班来了。
徐必成带着怨气踹了许鑫蓁桌下的垃圾桶一脚,一不小心踹翻了,里边的纸屑全都倒了出来。他只能拿着扫帚又扫回去,心情变得更差了。
徐必成今早刚到警局的时候就接到了许鑫蓁的电话。
“徐必成,我们队最近案子有点多,昨天晚上还刚收一个嫌疑人,又要签字又要走流程的,你帮我代个班呗。”许鑫蓁明显在吃早餐,嘟嘟囔囔地说道。
“不要,我那一堆事呢。”徐必成想也不想就拒绝。
“得了吧,你前面的案子早结束了,最近闲得很。”许鑫蓁不留情面地戳穿他,“哥,算我求你了哥,这流程不走又要耽搁到下周了,你就好心帮我一把呗。”
“考虑考虑。”徐必成难得听到许鑫蓁求人,嘴角上扬着道,“如果许队愿意周末帮我值班的话,我就帮你一把。”
许鑫蓁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嘟着嘴想了两秒钟,大眼睛眨着看向周诣涛,拖长尾音递上电话:“周诣涛——”
“换一个人也没用。”徐必成在电话那头发笑,“我今早有安排。”
“有什么安排?去法医室调情就是你的安排。”周诣涛接过电话,一语道破,“去帮许鑫蓁代班。”
“你让我去我就去啊。”徐必成这会儿正走到法医室门口,慢吞吞地说,“我拒绝。”
“拒绝无效,这是命令。”周诣涛故作严肃,努力克制自己的笑意,“不去的话,我就记你缺勤。”
徐必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周诣涛他妈该死的是个副局长。
“官大一级压死人。”徐必成不满地说道,只能悻悻地转身,踏着重重的步子朝许鑫蓁办公室走去。
一早上,许鑫蓁的办公室门开开关关,徐必成觉得自己这一早上签的文件比一周的都多。他们刑警队怎么这么多事,偷盗的、抢劫的、打架斗殴的……大案子不少,芝麻小事也一堆。
手机铃响了起来,是林恒的电话,徐必成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他笑着接过:“喂。”
“我化验完了,早上没事了。”林恒的话里带着笑,“我要去商场给小柔买礼物,你要一起吗?”
徐必成看着刚刚推门进来的一个小警察,对方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绝望地眨了下眼睛,回道:“我……”
话还没说就被林恒打断,对方笑着故意逗他:“噢!我忘记了,徐队长这会儿正代班呢。”
“哪能打扰徐队长认真工作,我自己去啦。”
林恒是故意的!徐必成抿着嘴在座位上跺脚,气鼓鼓的样子像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揍人。刚进来的小队员吓得靠在墙边,咬着下嘴唇观察他。
“帮我的,那份,也,买了。”徐必成克制住和林恒大吵一架的冲动,一顿一顿地说道。
“得令!”林恒说完便笑了几声,“中午请你吃饭,安慰一下你。”
“好,我要吃贵的!”徐必成承认,自己的心情又变好了那么一点。
“行,不说了。我开车了。”林恒那边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下一秒便挂断了电话。
徐必成放下手机,朝刚进来的小队员挤出一个瘆人的微笑,说道:“来吧,这次又是什么文件,让我开开眼界。”
小警察吓得连忙把手上的文件递了过去。
他此刻在想,虽然许队平时总对他们骂骂咧咧,但相比之下,还是徐队恐怖得多。
03
许鑫蓁坐在副驾驶上,满意地拿着手里的两本结婚证。除了早上那点小插曲,剩下的一切都非常顺利。他一手一本,打直手欣赏这两本证件。
许鑫蓁翻开结婚证,随便找的化妆师效果居然出奇的好,把他们眼睛下的黑眼圈遮得干干净净。化妆师熟练得很,似乎给不少要去领证的小情侣化过妆,最终拍出来的照片自然又好看,许鑫蓁非常满意。
除了化妆的时候,化妆师阿姨好像误会了点什么。
“哟哟这黑眼圈。”化妆师刚看到他俩时就忍不住惊叹,“你们这是睡得有多晚啊?”
“四点才睡。”许鑫蓁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把自己的脸交给了化妆师。
“噢哟了不得,不要命咯。”化妆师大概四十岁出头,是个很健谈的阿姨,“你们小年轻还是要多注意身体的,不要仗着自己体力好就乱来噢。”
许鑫蓁的脸噌一下就红了,这话倒也不能算说错。他和周诣涛确实也没少做到这个点。但至少昨天不是!
“今天要领证了昨天还熬那么晚。”阿姨用力地把粉底往许鑫蓁脸上砸,“要懂得节制。”
“阿姨,我们是……”许鑫蓁觉得事情不能再这么发展下去了,他试图解释,话还没说一半就被阿姨打断了。
“懂,懂,阿姨都懂。”化妆师阿姨拿了遮瑕开始遮盖黑眼圈,“两个人都黑成这个样子,还能是什么原因嘛。”
“小伙子不要不好意思。”化妆师阿姨一边涂涂抹抹一边说,“我在这旁边开了好多年了,都是给你们这些要去领证的化妆,小情侣嘛,浓情蜜意的。”
许鑫蓁找不到接话口,想着周诣涛怎么不反驳两句。他侧目朝周诣涛看去,发现对方正半耷拉着脑袋靠在椅背上。
这狗睡着了!
阿姨还在絮絮叨叨,许鑫蓁放弃了挣扎,两眼一闭,虚心接受阿姨的教训。
虽说有这么一遭小误会,但好在结果不错。许鑫蓁满意地抚摸着结婚证上的照片,看了好久才舍得合上,小心翼翼地把两本证件放进周诣涛的公文包里。
“到了。”周诣涛把车停进警局的停车场,笑着对他说。
“领证也只给半天假。”许鑫蓁不高兴地撇撇嘴,下车后伸了个懒腰,“走吧,下午还得上班呢。”
“现在才一点钟,你还能补个觉。”周诣涛拿出手机看看时间。
“那你呢?”许鑫蓁打着哈欠问。
“我可没人替我代班,我得先把早上欠下的文件处理完。”周诣涛苦笑着说。
“那我要去你办公室睡。”许鑫蓁揉着肩膀说,主要原因是周诣涛办公室的沙发比他的大了一圈。
“行啊,只要你不嫌我翻纸声吵的话。”周诣涛轻笑,锁好了车门。
“放心吧,就我现在这状态,只要哥们想睡,你在我旁边放鞭炮都吵不醒我。”许鑫蓁手插兜,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结果一个不小心,左脚绊右脚踉跄了一下,周诣涛吓得连忙扶住他胳膊。
“有……有石头,绊了我一下……”许鑫蓁躲开周诣涛的视线,扯着嘴角说。
周诣涛扫了一眼地面,大平地,哪来的石头啊。他低头偷笑,没戳穿对方:“好,有石头,快走吧。”
许鑫蓁熟门熟路地钻进周诣涛的办公室,从柜子里找出薄被,下一秒就躺倒到沙发上,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周诣涛见他呼吸均匀以后,才敢拿出文件开始一页一页往后翻。
没过一会儿,一个小警察敲了两下周诣涛办公室的门,推门走了进来。
“周局。”
“嘘。”周诣涛朝他做了个噤声状,又用手指指正在沙发上睡觉的许鑫蓁,悄声说道,“什么事?”
许队怎么在周局的办公室里睡觉?!小队员被吓了一跳,猫着步子走到周诣涛桌前。
“董局让我来拿上个案子的签批。”小警察低声说。
“好,我找找,我记得昨天被我带回家审了。”周诣涛拿过桌子上的公文包,把里面的文件一份一份往外掏,在这过程中不小心把许鑫蓁放进去的两本结婚证也掏出来了。
看到结婚证的瞬间,小队员只觉得自己大脑信息过载。
他按住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用刑警的逻辑开始思考问题。已知,早上许队去领证,中午在周局办公室睡觉,且在周局的公文包里掉出了两本结婚证,目测没有褶皱和使用痕迹,崭新得就像刚拿到手的。
由此可推出,许队有很大的概率,是和周局去领证了!
草!这也太惊天动地了!
“给,找到了。”周诣涛压低音量,把文件递了过去。
小警察颤颤巍巍地接过,转身朝外走。他本不想八卦自己的领导,但看都看见了,推都推理了,实在是想知道正确答案。于是他转头回去,指指结婚证,对周诣涛说:“周局,您这是,刚领证吗?”
周诣涛这才意识到刚刚拿文件的时候把结婚证也给带出来了。他笑着点头,伸手把两本证件拿在手上。
“嗯,今早。”周诣涛难得地起了炫耀的心思,他高兴地勾起嘴角,“和你们许队。”
“新……新婚快乐!”答案被印证的小警察一时有些慌乱,莫名其妙地朝周诣涛竖了个大拇指。
“过几天请你们吃喜糖。”周诣涛眉眼一弯,嘴角上扬道。
“好好,百年好合!”小警察边说着祝福的话,边退出了办公室。
一分钟后,刑警队的【没有领导微信群】彻底炸开了锅。
什么都不知道的许鑫蓁在睡梦中美美地翻了个身。
04
“笨!”许鑫蓁打了周诣涛的手一下,“那缕头发漏了!”
刚下班的两个一米八大高个,这会儿正围着一个四岁小女孩编辫子。
“我第一次嘛。”周诣涛有些委屈,照着许鑫蓁的话把漏掉的头发顺了进来。
难得有周诣涛做不好的事情。许鑫蓁得意地扬着自己的狐狸尾巴,打算在怎么给小柔编辫子的事情上好好耍一耍威风。
小柔对着镜子眨眼睛,手里抱着一个洋娃娃,学着许鑫蓁的语气说:“笨。”
许鑫蓁觉得有趣,蹲下身捏了捏小柔的脸颊,笑着说:“你别有样学样。”
“可是爸爸你就是这么说的。”小柔歪了下头,噘嘴看向许鑫蓁。
她这么一歪,周诣涛手里的头发又没捏住,刚刚好不容易编出去的两节辫子全部前功尽弃。
许鑫蓁看看时间,今天想把周诣涛教会估计是不可能了,再这么下去,等人都到齐了,周诣涛的辫子还编不好。许鑫蓁挤了过去,拿过周诣涛手上的发绳。
“好好看,好好学。”许鑫蓁朝他扬扬下巴,伸手把小柔的头发分成两半。
周诣涛在一旁郑重地点头,认真得像下一秒就能拿出纸笔记录重点。
许鑫蓁没过多久就把辫子编好了,编得还是复杂又好看的鱼骨辫,配小柔今天的公主裙正正好。他得意地拍拍手,骄傲地朝周诣涛扬眉。
周诣涛整个人都看呆了,他就看见许鑫蓁左一下右一下,才一会儿工夫小柔的头发就成了特别漂亮的造型。周诣涛感叹似地点点头,看来在做爸爸这件事上,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叮咚——”门铃声传来。
许鑫蓁还在和小柔一起挑蝴蝶结,于是把周诣涛打发去开门了。
周诣涛走去开门的路上,脑子里还在回想许鑫蓁编辫子的画面,呆呆地打开了房门,也没注意来人,只是走神地说了句:“请进。”
门外的两个人明显也呆住了,其中戴眼镜的那位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门牌号和楼层号,小声地说:“没找错啊。”
“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另一位的普通话明显不标准,周诣涛反映了一会儿才听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你好,请问你是?”戴眼镜的男子往前走了一步,礼貌地问道。
“你好,我叫周诣涛,请问你们是许鑫蓁的朋友吗?”周诣涛瞬间反应过来,许鑫蓁提过别的朋友也会过来。
戴眼镜的男生脸色瞬间一变,推开周诣涛,二话不说就快步往屋子里走。周诣涛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呆呆地站在原地。
“许鑫蓁!”黄垚钦冲着屋子里大喊。
刚别好蝴蝶结的小柔听见黄垚钦的声音就冲了出来,一个猛扑撞进黄垚钦怀里:“阿融叔叔!我好想你!”
黄垚钦的表情稍微变得好看了一点,摸了两下小柔的头发,温柔地对她说:“我也很想你,但我现在找你爸爸有点事情,你先去找杨桃叔叔玩好吗?”
小柔点点头,朝杨涛和周诣涛的方向走了过去,一左一右牵着他俩的手进了屋子。
许鑫蓁在房间里听到黄垚钦这语气,冷汗直冒。他还没来得及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黄垚钦说。
这一个月发生太多事了。先是知道了周诣涛五年前离开的真相,还没来得及消化,周诣涛就受了伤。在医院一连照顾了十多天,这期间还要跟进连环杀人魔案子的后续处理,整个人忙得焦头烂额。周诣涛出院后,两个人又忙着做结婚登记准备。
但是,这一切,他都没来得及和黄垚钦说。
周诣涛现在,在黄垚钦的印象里,还是一个十恶不赦睡完就跑的渣男形象。
完蛋了!
许鑫蓁躲在卧室里不敢出来,屋外几个人还在大眼瞪小眼,黄垚钦绕着客厅走了一圈,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茶几上的那两本结婚证。
那是许鑫蓁故意放在那里,等着给徐必成炫耀的。
黄垚钦憋着一肚子怒气走了过去,拿起来,翻开,被首页许鑫蓁笑成一朵花的样子气得半死。他走进卧室,看着半蹲在地上的许鑫蓁,语气上扬道:
“行啊许鑫蓁,还是你有本事。”
“解释一下?”
许鑫蓁完全不敢转头看黄垚钦,完蛋了,这回真的汗流浃背了。
周诣涛实在好奇,他凑了过来,正打算说话,第一个字还没出口就被黄垚钦打断了。
“渣男闭嘴!”黄垚钦恶狠狠地瞪了周诣涛一眼。
周诣涛也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正在这会儿,许鑫蓁的手机响了,他如获至宝一般连忙接了起来,徐必成正在电话里大喊大叫:“你们家哪栋啊?具体在哪!这小区里长得一模一样!我找不到啊!”
谢天谢地徐必成你上辈子一定是菩萨普度众生。
许鑫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边换鞋一边往屋外跑:“我下去接个人,你们先聊。”
房门“嘭”一声合上,杨涛看着眼前这场景,抱着小柔说了一句:“哦豁。”
屋内沉默了短短一分钟。黄垚钦走到沙发边坐下,抬头看向周诣涛,缓缓说:
“行,换你解释吧。”
“短短一个月,又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
周诣涛这会儿才算是恢复了思考能力,他大概猜到这两人应该是许鑫蓁在荷城那边的朋友。如果这样的话,对方对自己是这个态度,也就不奇怪了。
周诣涛正想着自己该从哪一部分开始说,结果就被黄垚钦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他五年前怀小柔的那段时间有多痛苦!我还来省城找过你!只是他不知道!”黄垚钦站起来厉声说。
杨涛被吓了一跳,坐在一旁想,让孩子听这些不太好。于是他抱着小柔溜进卧室,只剩黄垚钦和周诣涛在屋内对峙。
黄垚钦五年前来省城找过一次周诣涛。
那时许鑫蓁因为孕期的生理反应剧烈,又缺乏Alpha的信息素,整个人在病房里痛到一度失去神智。
黄垚钦和杨涛在屋外看着,时不时听到里面传来两声痛苦的喊叫声。
杨涛靠在墙上,一双桃花眼里全是担忧,他皱着眉问黄垚钦:“阿融,连你也没有办法了吗?”
黄垚钦绝望地摇摇头,该用的方法他都用过了,现在对于许鑫蓁的痛苦,他已经无计可施。黄垚钦咬着下嘴唇说:“我们……我们去找周诣涛吧。”
“啊?这怎么找?”杨涛从地上跳了起来。
“去警局,总能遇到他的。”黄垚钦垂眸,“只要,只要拿到一点信息素就好……哪怕只有一点,阿尾都会好受很多。”
他们连夜开车去了省城,第二天早上便去了警局。
“你好?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遇上他们的正好是徐必成。
“你好。”黄垚钦礼貌地说,“我想找周诣涛。”
“周诣涛?”徐必成语调上扬,“他调去邻省了。”
“那请问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也可以去邻省找他!”黄垚钦急切地说。
“抱歉,他好像换了联系方式。”徐必成无奈地说,“你们请回吧。”
杨涛拉了拉黄垚钦的衣袖,黄垚钦死死地咬着下嘴唇,过了两秒后抬头说:“谢谢。”
话毕,转身就往警察局外走。
“阿融……”杨涛担心地追了上去。
“走吧阿七,我们回去。”黄垚钦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吸吸鼻子说,“我们靠自己。”
“好。”杨涛拍了拍黄垚钦的后肩,轻轻地安慰对方。
最后,黄垚钦抱着赌一把试一次的心态,从许鑫蓁的腺体里提取了一部分周诣涛的信息素,尝试着做了仿制信息素,没想到效果不错,多少起了些作用,至少让他不再那么疼痛了。
“他那么痛苦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黄垚钦有些歇斯底里。
“抱歉。”这些事,周诣涛也是第一次听说。他低下头,内心的自责又涌了上来。
“他现在还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也管不了他。”黄垚钦赌气地别过头去。
“但是,算我恳求你。”黄垚钦的音量变小了一些,还伴随着一两声抽泣,“请好好对他,不要再伤害他了。”
“我会的。”周诣涛打心里觉得自己无从辩白,他郑重地许下承诺,发誓一定会对许鑫蓁好。
客厅里两个人正一人犯愁,一人自责,双双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时候,许鑫蓁接着徐必成和林恒上来了。房门刚关上,徐必成就开始聒噪:“你们家小区那车是真难停,真考验技术。”
他一路吧啦,直到看见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满面愁容的两个人时,纳闷着皱皱眉。等看清黄垚钦的脸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你们这是咋了,不开心吗?”徐必成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两个人中间。
“还有,咱俩是不是在哪见过啊。”徐必成拍拍黄垚钦的肩膀,努力回忆道。
“行了,你别贫了,你俩能在哪见过。”许鑫蓁看着这样子,大抵也猜到了黄垚钦和周诣涛这会儿各自都在想些什么。
“阿融,你和我来。我和你解释。”许鑫蓁叹气,把黄垚钦拉进了卧室。
刚进卧室就看到杨涛和小柔在里边玩,许鑫蓁一把抱起小柔,往屋外一推,说:“今天允许你和徐必成玩。”
小柔歪着头笑了一下,朝着客厅跑过去:“徐必成,我爸爸今天准我和你玩啦。”
“别学你爸天天叫我大名,没大没小。”徐必成倒也不生气,将小孩抱了起来转了个圈,再看看一旁失神的周诣涛。
“喏。”他把小柔塞到周诣涛怀里,“你这个当爹的也尽点义务。”
周诣涛猛地一回神,呆呆地点了两下头。
许鑫蓁先从头解释了周诣涛五年前离开的前因后果,又解释了周诣涛做那些事情的原因和事实的真相。最后一边道歉一边解释,自己这个月确实是忙得脚不沾地,没有故意瞒着黄垚钦的意思。
杨涛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和黄垚钦都是本本分分小市民,什么卧底,什么杀人魔,那通通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这会儿切实发生在自己身边,光听上去就够吓人的。在听到周诣涛不久前腹部挨了一刀进医院后,杨涛更是紧紧地抱住黄垚钦,在内心庆幸他的阿融只是医生,不是警察。
“行吧,原谅他了。”黄垚钦向来很讲道理,听完来龙去脉之后,内心也觉得周诣涛确实是做出了最能保护许鑫蓁的选择。
黄垚钦在心里假设,如果当年周诣涛把事实真相告诉许鑫蓁。依许鑫蓁的性子,还真有可能魂不守舍昼夜难寐,只希望对方平安归来。
说不定还没等周诣涛回来,就把自己身体熬出病来了。
虽说这五年,许鑫蓁背着这道情伤,过得很辛苦,怀孕期间更是受尽折磨。但好歹也算是在好好生活,比起没日没夜提心吊胆的日子来说,已经算很不错了。
只不过,他们俩这段感情,也实在是太痛苦了。
黄垚钦拍拍许鑫蓁的后背,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说:“你们两个这段感情路,实在是太坎坷了些。”
许鑫蓁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后浅笑着应:“蔷薇,不就是开于荆棘之上的吗?”
“好,一定要幸福。”黄垚钦笑着和许鑫蓁碰了个拳,“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嗯。”
误会算是解释清了,但客厅里的周诣涛显然还在自责,他一想到许鑫蓁当时的痛苦,自己却不在他身边,就只想揍自己两拳。
好在小柔的那张嘴随了许鑫蓁,坐在客厅里和他们聊天,叭叭个不停,多少分散了一些周诣涛的注意力。
“抱歉,刚刚是我话说重了。”黄垚钦一贯明事理,说错了话当然要道歉,“误会你了,不好意思。”
“没,没有的事……”周诣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连忙摇手。
“你们一定要幸福!”黄垚钦推着眼镜笑了一下。
“嗯,一定会的。”
“好啦!肚子饿了,尾少什么时候开饭!”徐必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把头靠在林恒的肩膀上。
“走吧,吃饭!”许鑫蓁笑着,朝餐厅的方向歪了歪头。
05
“下次,再让老子代班!我就,刀了你们!”徐必成明显喝高了,又灌了口酒,摇摇晃晃地撞在林恒身上。
林恒装作嫌弃,把他推开了。
许鑫蓁不明白,喝个啤酒至于把人喝成这样。他鄙夷了一下,转头看见自己身边小脸微红的周诣涛,不满地扶了下额头。
行,真能喝成这样。
黄垚钦和林恒都没喝酒,两人聊着聊着就说起工作上的事情,黄垚钦对法医的工作很感兴趣,睁着大眼睛问:“光凭这都能推出来?”
林恒笑眯眯地点点头,又一次熟练地把靠过来的徐必成给推开。
小柔早就解决完自己的饭,拉着杨涛去客厅看小猫去了。
杨涛送了小柔一只卷毛的蓝白英短当生日礼物。之前在荷城的时候,许鑫蓁和小柔都挺想养猫的,父女俩每次在杨涛的宠物店里撸猫都撸得流连忘返。可惜当时的房东不允许,这事就一直搁置了。
“杨桃叔叔我今天最喜欢你!”小柔高兴地把小猫抱在怀里,冲杨涛笑。
“只是今天吗?”杨涛故意逗她。
“嗯。”小柔点点头,轻轻地摸着小猫的后背,“别的时候最喜欢爸爸和爹地。”
“噢?”杨涛语气上扬着找到了乐子,“那,你更喜欢爸爸还是爹地?”
小柔被这个问题问倒了,坐在地上陷入沉思。
“杨涛你无不无聊,问这种爸爸妈妈你最喜欢谁的幼稚问题。”许鑫蓁从餐厅走了过来,一脸自信地朝着小柔走过去,“她肯定更喜欢我啊。”
“咦,万一不是呢?”杨涛笑了一下,看向小柔。
“嗯……平常更喜欢爸爸,但吃零食的时候更喜欢爹地。”小柔抱着小猫,认真地回答道。
杨涛一听这答案就开始笑,许鑫蓁吃瘪,眉毛眼睛都拧到了一块,他转头就往餐厅走,把这股刚上来的火撒到周诣涛身上:“周诣涛!都说了吃零食的时候不准惯着她!你不准再偷偷给她塞零食了!到时候长蛀牙了怎么办!”
杨涛看着许鑫蓁的背影就想笑,远远地看见周诣涛在许鑫蓁小嘴叭叭的数落下乖乖地直点头。
小猫咪在地上翻了个身,下一秒便伸着懒腰靠到了小柔身上。
“得,有了真货,我送的假玩偶没有价值了。”徐必成拜托林恒买了一只巨大的兔子玩偶,他趴在林恒的肩膀上假哭。
许鑫蓁在旁边偷笑,拆开了林恒送的礼物,呆呆地愣在原地,过了两秒后转过头问道:“林恒,有必要送英语单词入门书吗?她才四岁!”
“要从小抓起嘛。”林恒笑着推了下眼镜,“而且我买的是儿童版,不难的。还有配套动画呢。”
许鑫蓁睁着大眼睛点点头,心想要是林恒有孩子,估计刚出生就要被双语教学。
小柔也凑了过来,拆开了黄垚钦送的生日礼物。是一条漂亮的戒面手链,清凉温婉的淡绿色。小柔高兴地戴在手上,凑过去亲了黄垚钦一口:“谢谢阿融叔叔,好漂亮!”
“我们小柔喜欢就好!”黄垚钦也亲了她一下。
许鑫蓁看着桌上剩下的盒子,其中一个是自己的,还有四个……
“嗯……都是我的。”周诣涛挠着后脑勺说,“总觉得错过了她的前三年生日,至少得以这种方式弥补上才行。”
许鑫蓁愣住,他半张着嘴,用舌头顶上颚,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倒是徐必成,大大咧咧地带着小柔就开始拆周诣涛送的礼物。
许鑫蓁站在一旁看,一岁的礼物是一条项链,黄金挂坠是一只小兔子,那是小柔的生肖。两岁的礼物是一台桌面钢琴,精致典雅。三岁的礼物是小柔上个礼拜试穿的公主裙,当时小柔懂事地二选一,选了另一条,没想到周诣涛把另一条也给她买来了。四岁的礼物……
许鑫蓁看到后忍不住扶额。是小柔在商场眼巴巴看着想要,但许鑫蓁拒绝给她买的零食大礼包。周诣涛一连还买了双份。
得,这下小柔要更喜欢周诣涛了。
“小柔喜欢吗?”徐必成蹲下身,趴在小柔身边问。
“喜欢!”小柔甜甜地笑了一下,“所有的礼物我都喜欢!”
“你送了什么?”黄垚钦凑到许鑫蓁身边问。
“旱冰鞋。”许鑫蓁揉揉眉心,“她前几天看见小区有小孩在玩,也想和他们一起玩。”
“扑哧。”黄垚钦轻轻地拍了下许鑫蓁的肩膀,看着正扑进周诣涛怀里的小柔,“我看啊,你在小柔心里这第一老爸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周诣涛这个狗!”许鑫蓁气鼓鼓地跺脚,“净会作弊。”
黄垚钦难得看许鑫蓁这副认真较劲的样子,再看看屋子正中央闹成一团的几个人,发自内心地扬起了嘴角。
“尾少!吃蛋糕!”徐必成朝许鑫蓁挥手。
“我去拿。”周诣涛转头就往厨房走。
许鑫蓁站在客厅的角落里和黄垚钦叙话,黄垚钦一边笑一边和他说:“我还给你带了抑制剂和信息素呢,看样子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了。”
“确实。”许鑫蓁笑着说,他抬头正好看到置物架,那有一个蓝白拼色的盘子,是刚回来时他不小心打碎的。
当时许鑫蓁没舍得把碎片扔了,全都收整起来扔在了客厅的角落里。
他和周诣涛和好后,有一天晚上,他拉着周诣涛,硬生生要拿粘合剂把这个盘子拼回去。
周诣涛有些不解,疑惑道:“我们可以再去做一个新的呀。”
许鑫蓁执拗地摇头,看着周诣涛说:“我不,就算是支离破碎的记忆,我也要把它留下来。”
于是两个人拼拼凑凑了一整晚,终于大致把盘子给拼了回去。许鑫蓁开心地笑了,小心翼翼地把盘子放回了原位。
黄垚钦顺着许鑫蓁的目光看了过去,好奇地问:“碎了的盘子还要粘回去?”
许鑫蓁点点头,冲他挑眉:“这不仅是重圆,还是新生。”
客厅的灯被徐必成一把关了,他熟练地拿出打火机点燃蜡烛。林恒狐疑地看过去,下一秒就没收掉了徐必成刚买的新火机。
许鑫蓁在后面偷笑,想起了那天出外勤,一个人靠在车旁边抽烟的周诣涛。他用手肘碰了碰周诣涛,提醒道:“你以后也别抽那么多烟。”
周诣涛眼睛亮着光,浅笑着点头,回应道:“我们和好后,我就再也没有抽过了。”
许鑫蓁觉得自己的脖颈好像噌地又红了。这狗怎么平平常常说句话都像在撩人。他不自在地往前走了两步,把寿星皇冠戴到小柔头上。
几个人给小柔唱了生日歌,一起蹲在小柔身边看她许愿,吹蜡烛,在蛋糕上划下第一刀。
徐必成蹭了块奶油抹到小柔鼻尖上,小柔有样学样,也蹭了一块想抹回去,可徐必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小柔追半天也追不上。
“胜之不武啊,徐队。”许鑫蓁一边笑一边也抹了一块奶油,对小柔说,“走,我帮你弄他。”
“林恒!帮我,林恒!”徐必成一看许鑫蓁开始拉帮结派,也忙着找帮手。
“我不参与,我这衣服昨天才洗的。”林恒转头冲徐必成笑了一下,下一秒就站得远远的,退出战场。
徐必成不满地跺脚,刚转头想躲,就被周诣涛手上的奶油糊了一脸。
“靠!一家三口欺负人是吧!”徐必成在一脸奶油中努力睁开眼睛,闪避开许鑫蓁的攻击。
“你先开始的!”小柔嘟着嘴说,她被黄垚钦抱在怀里,伸手往徐必成的鼻子上抹了一点奶油。
“怎么还有外援!我不玩了!”徐必成往沙发上一躺,选择开摆。
一群人闹成一团,奶油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在一旁整理猫窝的杨涛也被波及,头发上挂了好大一块。他扭头想找罪魁,没想到是黄垚钦趁他不备盖上去的。
杨涛转身拿了块奶油,在屋子里追着黄垚钦跑,黄垚钦整个人都缩到了许鑫蓁身后。徐必成见自己有了帮手,又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加入战斗。
周诣涛靠在墙上笑,看许鑫蓁开始往小柔脸上抹奶油。林恒站在他身边,手拿着半块蛋糕,他推推眼镜,笑着扬起嘴角道:“闹了一天,还没来得及祝你们——”
“新婚快乐。”
06
送走所有人后,已经快十一点了。黄垚钦抱着小柔不肯撒手,说自己后天就得回荷城了,不管怎么样,今晚小柔要和他一起睡。
许鑫蓁拗不过他,由着杨涛和黄垚钦把人抱走了,只叮嘱了一句记得明天给他送回来。
许鑫蓁看着一屋子的狼藉,绝望地躺倒在沙发上,双眼一闭装作看不见。
一点都不想收拾!
正这么想,周诣涛拦腰把他抱了起来。许鑫蓁猛地睁眼看他,周诣涛笑着低头吻了他一下。许鑫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得小脸通红,他快速眨着眼睛问:“你干嘛?”
“准备睡觉啊。”周诣涛一脸无辜样,看着一屋子乱糟糟的场景笑着说,“明天我收拾。”
许鑫蓁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嘴角上翘,抱着周诣涛的脖子进了浴室。
洗漱整理完快十二点了。刚躺下,两个人的困意和疲惫感瞬间涌来。许鑫蓁这才想起来,他们昨天只睡了四个小时。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闭上眼睛沉入梦乡,却被周诣涛从身后一把揽进了怀里。
“对不起,蓁蓁。”周诣涛抱着许鑫蓁,靠在他耳畔边说道。
“怎么了?怎么突然说对不起。”许鑫蓁有些奇怪,询问道。
“你当年那么难受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周诣涛的话里像是带着点泪意。
许鑫蓁听出来这家伙又在自责,他转过身用双手捧住周诣涛的脸,轻声说:“阿融告诉你了啊?”
“嗯。”周诣涛闷声。
“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许鑫蓁像之前那样揉着周诣涛的脸,“都过去了阿钎,你要再拿这个事情自责,我就真的要跟你生气了。”
“可是……”周诣涛又想说点什么。
“没有可是。”许鑫蓁二话不说就打断了他,“所有痛苦都过去了,我们要过更好的明天,不是吗?”
“如果你实在要想办法补偿我的话……”许鑫蓁话里带笑,双手搂住周诣涛的脖子,抓住调戏对方的机会,“那就肉·偿吧。”
虽说没有开灯,但许鑫蓁敢笃定,周诣涛的耳尖一定烫得发红。
他往周诣涛身边靠近,凑上去轻轻地吻了对方。周诣涛拦过许鑫蓁的腰,一点点加深了这个吻。许鑫蓁闻到了那股熟悉又温柔的檀木香,唇齿相交过后,他像小猫挠人一般,往周诣涛的唇上啄了一下。
下一秒,许鑫蓁闻到了在空气中弥漫开的檀木香。
他笑着凑过去亲吻周诣涛的嘴唇,呢喃道:“今天还被化妆师阿姨絮叨,小年轻要注意身体。”
“你这是打算让我连着两天四点睡吗?”
“许队长这点体力应该还是有的吧。”周诣涛低头亲吻他,昏黄的路灯漏进一缕,打在许鑫蓁的眼睫上。
周诣涛半撑着身子垂眸看他,漏进的那缕光线正好映亮了许鑫蓁的左眼,他看着昏黄的灯光坠进对方的眼眸里,把这双圆亮的眼睛照得晶莹透亮。
周诣涛觉得,许鑫蓁就像一只瑰丽的蝴蝶,扇动翅膀在一片檀木丛林间纷飞,亮眼又轻盈。他忍不住去亲吻对方轻轻闭上的眼睫,一吻落下,许鑫蓁眨眼冲他笑,羽睫上下微颤,晨昼也在翻覆。
周诣涛轻轻地在许鑫蓁额头落下一个吻,就像云霞落于山顶,轻轻柔柔,许鑫蓁不禁觉得后颈一阵酥痒。他伸手按亮了台灯,因为想看清周诣涛深邃的眼眸。他在满身花香中吻了过去,自然地闭眼,嗅到了沉静内敛的檀木味。再一睁眼,周诣涛黑色眼眸中闪着的浅光,像是直接落到他的心底,发出羽毛落地的轻微声响。
许鑫蓁闻到自己信息素外溢的气味,空气中是满林的檀木香,偶有一两缕海棠花香混入其中。他像是听到海浪翻涌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潮汐卷着漫天飘落的海棠花瓣向另一头的檀木丛林翻涌而去。
他在海浪翻涌中把手指插进了周诣涛的头发之间,顺着发丝一路而下,直至对方的脖颈处。微微冰凉的指尖被周诣涛滚烫的体温浸染,瞬间变得温热。许鑫蓁嗅到两股信息素糅合在一起的味道,就像是在散发着沉香气息的檀木上绽放出一束清新瑰丽的海棠。
他们交换亲吻,相互拥抱,两股气息碰撞交汇,亦如海棠花瓣被微风吹落于檀木林间。旖旎暧昧的浪潮停下时,许鑫蓁轻轻吻了周诣涛的唇瓣,冲他微微一笑。
如轻云落地,薄雾翩跹。
周诣涛趴在他肩窝上喃喃,鼻息打在他耳边,他轻声说:“新婚快乐,蓁蓁。”
许鑫蓁感到自己脸颊在发烫。他凑过去,借着房间的微光看周诣涛的眼睛,黢黑又深邃。许鑫蓁把手枕在头下,看着周诣涛说:“新婚快乐,小周。”
“祝你也祝我。”
07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许鑫蓁微微地睁开了双眼。
周诣涛在他身边,在睡语呢喃中紧紧地抱住他。
许鑫蓁伸手接住了这缕阳光,温暖又舒适。
他想,这就是他的爱情。
晨起时,有陪伴。
日暮时,有归途。
THE END
乖乖
大概是和小林谈恋爱后就不打架的小徐背着小林跑出去打架被抓包教育的事情
ooc极大
不喜勿进!不喜勿进!!不喜勿进!!!
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小徐×溺爱不自知小林
徐必成骨子里是个攻击力很强的人,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绝对不用嘴说,在外人面前是个不讲道理爱打架还长的好看的坏小孩,但是如果林恒在场的话马上就会变成人畜无害的乖乖小狗。
在大学,水课皆是常态,一般都是各干各的,和林恒同桌的许鑫蓁刷着康平大学的贴吧,看见八卦都来乐得去看两眼,平时最大的乐趣就是吃瓜听八卦,而且不屑于开小号,“小林,你家千金今天下午在不在学校?”“不在,怎么......
大概是和小林谈恋爱后就不打架的小徐背着小林跑出去打架被抓包教育的事情
ooc极大
不喜勿进!不喜勿进!!不喜勿进!!!
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小徐×溺爱不自知小林
徐必成骨子里是个攻击力很强的人,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绝对不用嘴说,在外人面前是个不讲道理爱打架还长的好看的坏小孩,但是如果林恒在场的话马上就会变成人畜无害的乖乖小狗。
在大学,水课皆是常态,一般都是各干各的,和林恒同桌的许鑫蓁刷着康平大学的贴吧,看见八卦都来乐得去看两眼,平时最大的乐趣就是吃瓜听八卦,而且不屑于开小号,“小林,你家千金今天下午在不在学校?”“不在,怎么了吗?”林恒有点疑惑的看向许鑫蓁“你过来看看这个视频,这个人像不像你家小千金。衣服好像上午穿的那件。”许鑫蓁把手机递给林恒,视频上面播放着一群人在校内打架的场景,其中一位打的最凶,没露出来正脸,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被路过的学生拍下来发到了贴吧处,许鑫蓁看不出来,林恒一眼就看出来了,脸唰一下就黑了,“那个,或许是看错了,毕竟徐千金和你在一起之后都不打架了是吧,毕竟徐家千金同款衣服肯定很多人会买的。”许鑫蓁看着林恒黑下来的脸色,赶忙找补,“位置在哪。”许鑫蓁实话实说“学校东南角处的废弃厕所那,我陪你去?”“不用,还有两节课老师来了帮我答到。”许鑫蓁看着从来不提前早退的林恒直接从后面溜出去时心里默默为徐必成点了根蜡,徐必成你小子自求多福。
等到林恒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徐必成还在和另外一个人纠缠,徐必成余光瞥见了林恒,原本可以躲过对面落在脸上的拳头,徐必成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徐必成受力往后倒,坐在地上捂着右脸痛的呲牙咧嘴的,一时间,打徐必成的人懵了,林恒看见这一幕心脏都要停了,离徐必成最近的唐田最先反应过来一拳头把人锤翻了,顺带着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子,平时打架这么凶,看见林恒来了就装柔弱是吧“徐必成!”林恒跑过去蹲下去拉开徐必成的手,捏着他的下巴,担忧看他的脸,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白皙的脸上红了一大片,嘴角都打破了,在流血,“徐必成!你把我说的话当放屁了是吗!你……”林恒忍着火气刚开口没训到一句,徐必成就把脸往自己手上贴,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看向林恒,“林恒,他打我打的好痛”声音黏糊糊的带着轻微的哭腔,林恒一下子就熄火了,“活该!痛死你算了!”声音是咬牙切齿的,用手给人擦去嘴角的血迹是温温柔柔的,唐田和陈正正他们看着林恒在生气也不敢说话,去给徐千金收拾烂摊子去了,会想着徐必成在林恒面前秒变乖乖崽朝林恒撒娇的样子简直是痛心疾首,怎么会有人转变态度这么快的,刚刚那个打架打的贼凶,满口国粹的徐必成呢???他们私底下见过徐必成和林恒相处,徐必成在他们面前和林恒面前是两幅样子,他们两和徐必成从小一起长大,徐必成什么尿性他们能不知道?不仅整个人金贵的要死而且脾气还大,说风是风,说雨就是雨,每次惹祸他两都给收拾擦屁股,结果在林恒面前,乖的不行,撒娇委屈掉眼泪玩的贼溜,简直像换了一个人,陈正正叹气,唐田流泪,也不知道林恒当初怎么就一眼看上徐必成了,听过学校传闻都都知道他徐必成除了那一张脸一无是处。
林恒垂下眼不去看徐必成委屈巴巴的眼神,“回家还是医务室?”“回家。”两个人在回家路上都没说一句话,一进门徐必成就没绷住,从身后抱着林恒把脖子埋到他脖颈里蹭了蹭,“林恒~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林恒叹了口气,“徐必成,撒手。”“不要。”“你非要我凶你你才能听话吗?”徐必成身子僵了一下,不情不愿的把人松开,眼睛一圈全红了,林恒故意不去看他,把人拉倒床上坐着,从冰箱里找出来冰块拿着毛巾包起来给徐必成冰敷,林恒站在徐必成面前,看着他右脸的大片淤青,林恒心疼的直皱眉,赌气般不和徐必成提前说就直直的把毛巾放到徐必成脸上,看着徐必成被冰的要躲,掐住他的左脸不让躲,徐必成仰头看着林恒面无表情的脸,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下来了,“哭什么?你不是最喜欢打架了吗?”林恒用手指擦去徐必成眼角的泪水,柔声问他,徐必成看着林恒的眼神可怜的不行,手指抓上林恒的衣角,“不…不喜欢”“不,你喜欢,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不喜欢能发消息和我说在家结果在学校和人打架吗?”林恒从徐必成的手里抽回衣角,看着徐必成的眼神明摆着不信,徐必成一顿,直直的看着林恒,眼泪提决般流下从眼眶流出,哽咽的叫着林恒的名字“林…林恒…”林恒这次没心软,今天不给徐必成一个教训他以后就还敢背着自己偷偷摸摸出去打架,“你不乖,徐必成”
直到冰块要化完,林恒把毛巾随手丢在垃圾桶里,这才去安慰去看哭的一抽一抽的徐必成“下次还一声不吭跑去打架吗?”徐必成摇摇头,伸手要林恒抱,瘪着嘴眼神湿漉漉的,林恒伸手抱住徐必成,轻轻抚摸着徐必成的头,徐必成双手环住林恒的腰在林恒的胸口处轻蹭,寻找安全感,“徐必成,下次在不乖我就不要你了。”林恒话刚刚说完徐必成就松开了他,在林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拽了下来,林恒的双腿被徐必成卡住,这个人都扑在徐必成怀里,徐必成头拱在林恒的脖颈处,到处蹭,头发毛茸茸的蹭的林恒有点痒,“你脸上伤还痛不痛。”“不痛,但是这里痛”徐必成抓着林恒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处,声音特别委屈,“你不心疼我了。”林恒感受着徐必成的心跳心软的一塌糊涂,嘴还是硬的“下次这样你哭昏过去我都不管你”“呜…”徐必成哼哼唧唧的,从林恒脖颈处抬起头,找到林恒的嘴唇就亲上去了,林恒被亲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时候徐必成松开他,凑到林恒耳边亲他的耳朵,可怜兮兮的撒娇“我乖乖的,林恒你别不要我……”“笨蛋”
许鑫蓁第二天看见林恒的时候就看见身边跟着徐千金,还带着口罩,“你家千金戴口罩干什么?”许鑫蓁瞟了眼徐必成小声的问林恒“昨天挨了一拳,今天早上起来非说自己破相了,不能见人”林恒没说的是,自己还哄着亲了好一会,“?他能让人打?不对,他能忍着让人在他脸上打一拳?”许鑫蓁不知道该从哪开始震惊,他隔壁院系的小男朋友周诣涛昨天晚上知道这件事情后还和他说徐必成绝对不可能被别人揍,他还和周诣涛说徐必成就算被揍也不可能让人打脸,结果,今天,两个人一起打脸“我看着他被人给揍的。”“……”他知道了,徐必成,准是故意让人打的。许鑫蓁不得不多看了两眼徐必成,好小子。徐必成看许鑫蓁一直盯着自己,挑挑眉,眼里全是挑衅,大有一种有种你就说破的感觉,“?怎么了”林恒看许鑫蓁一直盯着徐必成还以为又出来什么事,回头去看徐必成,徐必成见林恒看过来,眼睛马上就弯成了月牙眼,甜腻腻的贴着林恒撒娇“林恒~我们中午去吃火锅好不好?”许鑫蓁这才见识到什么叫传说级别的变脸大师,终于理解了共同好友陈.社交大师.正正一直说的徐必成的两幅面孔是什么,愤愤伸手比了跟中指,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去找自己的小男朋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搞不懂徐必成这么傻逼的人,林恒到底看上人什么了。”
双标
心理疾病爱哭徐×双标颜狗林
ooc严重,不喜勿进!不喜勿进!!
不喜勿进!!!
众所周知,我们康平大学里面就属林恒的择偶标准最高,这一点作为林恒多年好友的蒋涛表示🈶发言权,眼光刁钻,做事果决,为了防止被人烦,林恒在拒绝了一位爱哭的学弟的时候破天荒的多说了几句话“我不喜欢比我小还喜欢哭而且我喜欢长的特别特别好看的男生。”
徐必成比林恒小一届,在大三聚会的时候唐田把人带过来的,林恒之前就有听说过他们金融系有一个大二的学弟,是位富二代,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少爷,不仅长的好看而且学业成绩又好,就是好像有一点焦虑症,平时不爱说话,碰到熟人的时候笑起来特别...
心理疾病爱哭徐×双标颜狗林
ooc严重,不喜勿进!不喜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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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我们康平大学里面就属林恒的择偶标准最高,这一点作为林恒多年好友的蒋涛表示🈶发言权,眼光刁钻,做事果决,为了防止被人烦,林恒在拒绝了一位爱哭的学弟的时候破天荒的多说了几句话“我不喜欢比我小还喜欢哭而且我喜欢长的特别特别好看的男生。”
徐必成比林恒小一届,在大三聚会的时候唐田把人带过来的,林恒之前就有听说过他们金融系有一个大二的学弟,是位富二代,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少爷,不仅长的好看而且学业成绩又好,就是好像有一点焦虑症,平时不爱说话,碰到熟人的时候笑起来特别甜,有小迷妹说特别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向日葵,还有人特意做成了表情包,林恒还见唐田用过,“哟,这不徐家小少爷吗?怎么也赏脸来我们这聚会了?”许鑫蓁打趣,毕竟这位小少爷平时神秘的很,聚会什么的根本不来,平时除了上课就见不到人影,他之前逮他逮了几次想把人拉出来喝酒认识一下都没逮住“这个是徐必成,他家里出了点事情,我怕他饿死就给带过来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啊。”唐田抱歉的笑笑,“害,小少爷能来是我们的荣幸”“那可不嘛”见林恒他们没意见,唐田对着身侧的徐必成说“崽啊,他们都很好,你不要怕。”徐必成抿唇不说话,眼神胡乱瞟刚刚好和林恒对上眼,林恒有点尴尬,偷看别人被抓包了,不过有一说一,徐必成是真的好看啊,尤其是那双眼睛,湿漉漉的,“要过来一起玩吗?”林恒朝徐必成伸出手,徐必成盯着面前纤细修长犹豫来一下,就在唐田要开口帮忙拒绝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了上去,“好。”声音黏黏糊糊的。
一边的唐田:?他平常也不这样啊
另一边的蒋涛及其他人:?小林平常也不会主动邀请人啊?
这聚会刚开始没多久,唐田就接到自家女朋友电话,在准备回家之前告诉了徐必成第一个亲近的林恒徐必成的情况和家庭住址,成功交接后唐田才放心回家,陪着徐必成的林恒坐在角落里面吃东西,其他人都在喝酒玩游戏,“废物小林,你不过来玩几把?”蒋涛眼尖的瞟到缩在角落的林恒,回头就冲那嗷了一嗓子,没理由兄弟伙都喝这么多了你小子还分滴没沾林恒一听就乐了,每次聚会喝酒的时候蒋涛和曾庆龙永远是最倒霉的,每次都喝到要吐,而他林恒嘛,不仅酒品好而且运气还好,当即一撸袖子“好啊,这不把你们喝趴下?”要走的时候徐必成抓住了林恒的手,林恒一回头就看见徐必成湿漉漉的狗狗眼盯着自己,作为颜狗的小林同学当即就心软软“你要去玩吗?”徐必成摇摇头“你叫什么呀,可不可以和我做朋友啊。”拉长的尾音正中林恒心脏处,“我叫林恒,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好不好?我去玩一会马上回来。”“好。”“林恒!还不来吗?牛奋都要被育涛灌吐了!”许鑫蓁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让爹来教你们做人。”
果然,喝酒误事,等林恒把一群人灌趴下,反应过来还有一个徐必成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我去。”林恒丢下酒瓶子就去看徐必成,徐必成此时缩在角落里低着头“我刚刚玩嗨了,没想起来你,你……”林恒靠进徐必成的时候才发现他整个人在微微发抖,林恒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走到徐必成面前小声叫他,“徐必成,你怎么了徐必成?”徐必成被叫了一会才缓缓抬起头,眼角红红的,眼神空洞,看见林恒的那一刻就开始发抖,捂住胸口,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眼泪也开始往下掉,“林恒……骗人……”林恒被吓了一跳,慌乱的伸手给人擦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应该把你落这这么久的,你是不是现在很难受啊?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啊?”眼泪越擦越多,沾湿了林恒满手,徐必成此刻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往林恒怀里钻,林恒也如了他的意,把人抱进怀里一边拍一边道歉,几分钟过后,徐必成终于不抖了,还窝在林恒怀里不肯出来,小声抽泣,林恒叹了口气,胸口传来温热的触感,真能哭啊。后来好不容易哄着人把人从自己怀里挖出来,一边给人擦眼泪一边给唐田打电话说明情况,心里还在感叹徐必成真好看,原本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的,哭过之后红扑扑的,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巴巴的看着你,手里还抓着自己的衣角,像只怕被抛弃的小狗,和唐田打完电话后林恒心情复杂的看着某只小狗“和家里人闹翻了?”徐小狗点点头“为什么?”“他们想要我去治病”“那为什么不去。”“那群医生一点都不好,每天给我吃特别难吃的药,我不想吃。”徐小狗撇撇嘴,眼角耷拉下来,眼看着金豆豆又要掉,林恒赶紧哄“那你今天晚上住哪?唐田说你太金贵了,他那你看不上。”徐必成抬起眼睛期待的看林恒“不可以去你家吗?”林恒看着徐必成,内心挣扎,啊?让他林恒收留一位徐家小少爷?而且还是有焦虑症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的小少爷,难得伺候的大小姐?啊?啊??啊??!见林恒不说话,徐必成委屈的低下头,“那我等一下自己出去找个宾馆住,你可以送我过去吗?我一个人害怕。”说到最后一句带上了哭腔,伸手抹了抹眼泪,林恒最后还是妥协了,看着一屋子酒鬼,挨个挨个给家属打电话,什么陈俊辉啊……周诣涛啊……
自从把徐必成带回家后,林恒就免费多了一个合租舍友,而且这个舍友什么也不会干,但是特别爱哭也特别粘人,林恒也拿他没办法,为此还被蒋涛他们阴阳怪气了好久,“见了一面就把人带回去了啧啧啧”“什么叫看他没地方住之前有小学弟说自己没地方住也没见你说啥”“平时也不见我们一哭你就服软的”“也不知道是谁说不喜欢有人和自己住一块”“哦哟,之前说绝对不会喜欢小哭包的人不知道是谁”为了堵住他们的嘴,林恒答应在这一个月每一次早八的时候替他们点名答到,可怜他可以逃课都要被迫全勤,林恒落泪JPG.
徐必成的焦虑症平时不会发作,偶尔发作也只是一小会,徐必成自己忍忍也能熬过去,只要在林恒离开太久或者不在身边的时候焦虑症发作时接近昏厥,两个人年纪段不同,课程自然也错开了,大三自然没大二那么忙,徐必成每次去上课时林恒都会送过去,下课的时候再去接,用许鑫蓁的话来说就像养儿子,再有一次林恒有事耽搁了一下要蒋涛代替自己去的时候,林恒刚刚忙到一半就接到蒋涛的电话,蒋涛崩溃的声音隔着屏幕传来“喂!?林恒!你快来啊啊啊啊啊啊!徐必成……我去……我去……你别哭了,在打电话了我靠……!啊啊啊啊啊!”等林恒火急火燎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发抖缩在墙角,哭花了一张脸的徐必成,“小林,快哄哄,这小子不让任何人碰,只一个劲哭了。都要哭昏过去了”蒋涛被徐必成哭的头痛,看见林恒来了仿佛看见了救星,林恒走到徐必成面前蹲下,徐必成哭的一抽一抽的,看见面前蹲了个人,眨巴眼睛看了半晌,“林恒……”开口就是浓重的哭腔,委屈的质问他“为什么不来接我…你不要我了吗……”每一个字仿佛都刻在林恒的心尖上,嘀嗒嘀嗒的流着血,林恒伸手把徐必成抱进怀里,轻轻拍他“要你,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不要你呢。”
两个人在一起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蒋涛还乐的的跑过去问林恒“?你之前拒绝人的话都是放屁用的?”“可是徐必成只占了两点”“啥?”“他虽然喜欢撒娇爱哭,但是他长的好看啊,你不觉得看长的好看的人哭是一种享受吗?”林恒理直气壮“享受啥享受?那他平常哭了你咋哄!?”蒋涛不服,“……”林恒罕见的沉默了,平常不正常的哭怎么哄?一般都是那小子想开荤了,结果在床上也哭,自己边挨c边要哄人,想到这林恒拍拍蒋涛的肩“有时候确实不享受。”
在两人正式在一起后的一个月,林恒提出要带徐必成去看心理医生,在徐必成反对无效后,林恒当天晚上被徐必成折腾了一个晚上,边do边哭你不爱我了,你居然要让我去喝苦的要死的药了,林恒很心累,林恒想骂人,但是看着徐必成那张脸他就生不来气,到第二天林恒拖着残废的身躯陪徐必成做完检测后医生给林恒的回答很让他意外“他现在的焦虑来源于你。”
“来源于你在不在他身边会不会离开他”
林恒闻言勾了勾唇“这辈子都不会,我保证。”
【钎九】易感
文笔小白
典型abo 暧昧期
冷雪松钎 拿铁尾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尾弟~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要把基地炸了~”
清清每隔五分钟就拨通了许鑫蓁的电话,语气一次比一次幽怨。
“好好好已经在车上了,你可别催了司机师傅在飙车了,十分钟后哥来救你们行吗。”
凌晨的广州还真没什么人,本来许鑫蓁打算在上海休息一天再回来的,没想到他上一秒出席完活动,下一秒人就在基地门口了。许鑫蓁都想好从上海回来要跟周诣涛去吃很久没吃的那家牛蛙店,千算万算没算到周诣涛易感期这码子事。
“下来开门,服了忙的我钥...
文笔小白
典型abo 暧昧期
冷雪松钎 拿铁尾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尾弟~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要把基地炸了~”
清清每隔五分钟就拨通了许鑫蓁的电话,语气一次比一次幽怨。
“好好好已经在车上了,你可别催了司机师傅在飙车了,十分钟后哥来救你们行吗。”
凌晨的广州还真没什么人,本来许鑫蓁打算在上海休息一天再回来的,没想到他上一秒出席完活动,下一秒人就在基地门口了。许鑫蓁都想好从上海回来要跟周诣涛去吃很久没吃的那家牛蛙店,千算万算没算到周诣涛易感期这码子事。
“下来开门,服了忙的我钥匙不知道塞哪了。”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清清看见许鑫蓁立刻感动的眼泪横流,鼻涕一抹跑来开门:“尾~你终于~”
“别废话,现在什么情况。”
“emmm不好说,抑制剂打了两管子,虽然他没说但是我感觉可能还是没用,但是再打下去我怕出事,毕竟平时被你惯的都不用这玩意,一下两管进去居然没用。”
许鑫蓁眉头一拧,确实平常易感期他都在身边,也明令禁止周诣涛不准用抑制剂,用多了伤身体不说,他俩之间契合度那么高还用抑制剂,那岂不是太看不起他许某人了吗。
“你直说吧,我现在进去会不会被咬。”
“?你俩 ?啊?不是你们还没临时标记过吗?”清清眼睛瞪得滚圆:“我c这这这,钎这什么定力啊,那你现在进去绝对被咬,要怪就怪这破抑制剂的副作用吧。”清清满脸同情。
“靠老子真服气,凌晨三点多回来收拾烂摊子来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许鑫蓁还是走到了房间门口。
“我先走了,祝你好运捏我的尾~”
许鑫蓁咽了咽口水,做好心理准备后敲响了房门。
“我说了让我一个人待会,明天早上就好了。”房间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不耐烦的说完两句话便再没了声。
许鑫蓁并不急着开口,也没再敲门,除了因为易感期,他其实还挺想给周诣涛一个惊喜的。
当周诣涛以为门外的人已经走了时,一小缕拿铁味的信息素从门缝悄然钻入房间。
易感期的alpha五感比平时更加灵敏,尤其是面对陪自己度过无数次易感期的omega的信息素,迟一秒反应过来都是不应该。
“蓁蓁?!!”周诣涛语调上扬,透露着惊喜和自己omega来看自己的愉悦,虽然还没确定关系,可卑劣的alpha早已将omega列为自己的所有物,信息素天天恶趣味的缠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许鑫蓁名花有主。
“钎狗,开门。”许鑫蓁摸摸鼻子,心底里还是有点怂,平常顶着九十八的契合度周诣涛老僧入定似的勉强能忍下来,可如今加了抑制剂就未知了。
“我刚刚打了两针,估计过会就好了,今天委屈你跟龙哥挤个房间吧,不用管我的。”最后两句越说越委屈,哭腔渐浓,许鑫蓁噗的一声笑出来,天知道这易感期占有欲爆表的周诣涛是怎么做出如此大的让步的,不过最大的让步也就是跟身为beta的龙哥睡吧。
许鑫蓁心里一股暖流流过,平心而论,周诣涛真的是个定力很强的alpha了,第一次易感期的时候许鑫蓁都做好被吃干抹净的准备了,他压根不相信真有人能抗住这么高的契合度不干些什么的,结果他一句不想周诣涛再怎么难受都没碰他,连临时标记都因为许鑫蓁的一句疼作罢。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再忍下去许鑫蓁怕他忍坏了。
“阿钎,开门。”语气软了下来,又是一丝信息素溜进去,便瞬间被淹没。
“……阿蓁别勾我了,不能开门,我不能保证不对你做什么,我真的会……”声音渐弱,许鑫蓁扶额,信息素都没用,不说两句“好”话这门还真开不了了是吧。
“周诣涛,三秒内打开门给你咬,十几岁的我可能怕疼,但我现在一点也不怕。”其实还有半句还没说完,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怕。
屋内没了声音,许鑫蓁有些不耐烦,使出最后一招激将法:“爱咬不咬,他丫的老子走人还不行吗?”
然后走彩蛋吧,粮票即可,这审核谁爱过谁过
“那个……尾子?你们……还没起吗?”早上十点,马清清准时敲门破坏气氛:“唉?怎么没声音啊,折腾一宿估计还没起吧。”
哪里是没起啊,根本就没睡好吧!许鑫蓁刚想开口,就被周诣涛堵住了嘴巴。
“蓁蓁~不许跟其他alpha讲话。”
“……6”
【钎九】和吸血鬼邻居打架后主播嘴唇破了
守法公民钎&非纯正吸血鬼尾
全文7000字
周诣涛敲开隔壁邻居家的大门之前,已经做好了和一个面相凶恶蛮不讲理的新邻居进行一场“友好”交流的准备了。
他深呼吸两口气放松自己,准备先讲道理说服一下,毕竟自己还是上过high school的优秀团员,维护社会和平是他应尽的义务;如果对方蛮横无理……周诣涛捏捏自己紧实的肌肉,适当的威胁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说来话长。
周诣涛的新邻居搬过来半月有余,两个人本来没什么交集,也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周诣涛是恐怖游戏分区里一名稍有名气的小主播,因为声音不错脸也看得过去,加上胆子大爱熬夜,能保证每天准时从凌晨......
守法公民钎&非纯正吸血鬼尾
全文7000字
周诣涛敲开隔壁邻居家的大门之前,已经做好了和一个面相凶恶蛮不讲理的新邻居进行一场“友好”交流的准备了。
他深呼吸两口气放松自己,准备先讲道理说服一下,毕竟自己还是上过high school的优秀团员,维护社会和平是他应尽的义务;如果对方蛮横无理……周诣涛捏捏自己紧实的肌肉,适当的威胁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说来话长。
周诣涛的新邻居搬过来半月有余,两个人本来没什么交集,也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周诣涛是恐怖游戏分区里一名稍有名气的小主播,因为声音不错脸也看得过去,加上胆子大爱熬夜,能保证每天准时从凌晨十二点直播玩恐怖游戏一直到次日六七点,然后直播结束后再睡一整个白天。
和大部分正常人相比,他确实在醒的时候碰不到什么人。
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自己半夜点的外卖总是莫名其妙少一些,他起初以为是店家或是骑手少送了的问题,气冲冲地拍了照质问对方怎么饭的数量对不上——他明明买了五盒的!
店家好脾气地把店内监控调出来给他看,说亲亲我们这边是没问题的哦。
周诣涛回复说对不起抱歉。
骑手发了图片过来,是把外卖放在周诣涛门外后留下的证据,他言辞诚恳地说大哥我也妹偷你的啊。
周诣涛回复说对不起抱歉。
还是个东北大哥,独在异乡打工辛苦了,周诣涛又发了感谢红包过去。
小哥谢谢周诣涛并说他人真好。
一次两次他也就忍了。
次次这样搞是要怎样啊?!
周诣涛气极了,外卖店铺换了好几家,骑手也不是同一个,可外卖还是丢。
周诣涛眯了眯眼睛,短暂地思考过后便在心里锁定了一个“嫌疑人”——
他的新邻居,是一个贼!
他给房东发了消息问新邻居的来历,想着如果是个什么在逃犯之类的危险人物就直接报警。房东发微信说这都是住户隐私不能说的,不过可以保证不是坏人,只告诉了周诣涛对面住的人说已经叫九尾。
周诣涛心里冷哼一声,这名字一听就是假的,租房子还用化名,这人不太对劲。
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原则,周诣涛想亲手把“小偷”绳之以法,手头必须有证据,于是咬咬牙又买了一份外卖送来,但他又不想让邻居白白吃一顿好的,于是点了腥味重的鸡血鸭血猪血大杂烩,然后警觉地透过猫眼观察外面的情况。
然后他看见,外卖刚刚被小哥送到,人刚离开,对面的门下一秒就打开,一个小男孩大大方方地走出来,拿了外卖就回屋。
怎么敢的呀!
所以周诣涛此时正站在“小偷”的门外。
“咚咚咚”
门开得很快。
“有什么事吗?”面前的人开口,由于嘴里还满满当当地塞着食物,有些含糊不清地开口。
???这话应该轮到我问你吧兄弟?周诣涛心里格外无语,怎么偷外卖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周诣涛呼了一口气,还是准备先礼后兵,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鸭血好吃吗?”
九尾咽下了嘴里最后的鸭血,听到这话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激动地说:“好吃的好吃的!你要来一起吃吗”
“不是……”好吃你妹啊,周诣涛的忍耐即将到头,“我是来跟你讲道理的。”
“那……谢谢?”九尾心里很疑惑,人类和吸血鬼有什么道理可讲。虽然不知道这个奇怪的男生在说什么,不过姐姐曾经告诉他,出门在外要有礼貌,多说谢谢总没错的。九尾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尾音上挑。
怎么能有人这么不要脸的诶!
“不是……我能跟你讲道理吗?你这种行为叫偷你知道吗,不问自取,那是我的……”周诣涛正准备把对着墙壁练了好几遍的话说出来,面前的人却忽然双眼一闭,软着腿晕倒了。
“卧槽你别碰瓷啊。”周诣涛眼疾手快地把人接在怀里,确认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一时分不清是真的还是演的,“你不至于吧兄弟……赔钱就行了怎么还装死啊……”
九尾还是没反应。
周诣涛没招儿,只能把九尾抱起来先送回屋里再观察,谁能想到这人忽然恶疾突发,是有什么毛病吗,楼道有监控的别讹人啊。
不过刚刚站着的时候没注意,这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身体薄得像纸一样,倒在他怀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凉的,根本不像正常人的体温,体重也轻得可怕,加上头发也是白的,脸也是白的,还挺可怜的。只有嘴唇还有点血色——
废话,刚吃了他点的鸭血,能没血色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然周诣涛心里很想趁着面前的人晕倒狠狠给他两拳,但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不能恃强凌弱。
九尾直到傍晚才幽幽转醒,懵懂地睁开眼睛四下看看,注意到周诣涛正在床边,“凶神恶煞”地盯着他。
好吧,“凶神恶煞”的恶霸形象只是周诣涛以为自己表现出来的,实际上在九尾眼里,面前的人正一脸严肃,焦急地等待着他醒来。
“谢谢你还把我扶到床上,”九尾抓抓凌乱的头发,真挚地开口,又不好意思地说:“我忘记自己不可以吃大蒜了,不好意思……”
“你吃不吃大蒜,和我有什么关系呀兄弟,”周诣涛平常游戏打多了,兄弟哥们老兄的口头禅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你把我的外卖吃了那我吃什么呀兄弟。”
“啊?什么你的?”九尾一对清澈的眼睛里布满了疑惑,“这不是姐姐给我送来的食物吗?”
“那是我给自己点的……你吃了我的东西快两个星期你没注意吗?”周诣涛都分不清面前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了,如果是装的,那只能说演技真的好,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九尾挠挠脑袋,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当时一时兴起离家族出走,以为姐姐担心他每天偷偷在门外给他放食物的,莫非搞错了。
“你不要着急等我一下我很快。”周诣涛听见九尾语速很快地扔下这么一句话,下一秒,原本躺着一个人的床上竟然空空荡荡。
卧槽?
周诣涛吓得蹦了起来,本来很小的双眼震惊地放大,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见鬼了?
大白天玩大变活人?
周诣涛揉了好几下眼睛,再睁开还是什么都没有,他又上前摸了摸九尾刚躺过的床,冰凉地没有一丝温度,完全不像刚刚有人睡在这里。
饶是周诣涛玩过这么多恐怖游戏,也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想着自己是不是玩这种东西太多招来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闭着眼睛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上帝阿门,脚步极快地往出跑。
“诶你去哪儿!”周诣涛的肩膀忽然被很轻快地拍了一下,九尾又出现在他身边,歪歪头看着面前双手捂着脸的男孩。
“对不起抱歉冒犯了”周诣涛连连道歉,“别搞我啊兄弟……阿不,神仙哥……以后您想吃什么我还给您点……”
“什么神仙啊……你在说什么呢”九尾轻轻伸出手覆上周诣涛的双手,引导着他松开。
凉凉的,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你说你是吸血鬼?”一向冷静的周诣涛音调高了八度。
“我觉得我是的……但是我的族人不太愿意承认我是,因为我成年了还不想吸活人的血,他们说我丢了家族的脸,不配当吸血鬼……”九尾小心翼翼地解释到,“但我并不觉得必须要喝活人的血呀,医院里的血包对我而言就够了……但是只有姐姐理解我,愿意帮我去偷一些……”
“那你刚刚说,去问你姐姐,问完了吗?”周诣涛发现面前的九尾也许真的没有恶意,也放下了一点戒心,此时好奇已经大于了恐惧。
能认识吸血鬼这件事,也太带感了。
“问了呀,姐姐说不是她送的饭。”九尾撇撇嘴,神色有些落寞,“她说她被明确禁止和我私下联系,否则会被罚的。”
“那你……”周诣涛把最初气冲冲找小偷的事情抛在了九霄云外,他现在只关心面前这个小孩吃不到血制品会不会有危险,“你是必须要吃血制品吗?”
“其实不吃也可以的,”九尾后知后觉自己近半个月都在吃别人的食物,弄不好还让周诣涛饿了肚子,心里愧疚得很,“只不过长时间吃不到身体就会虚弱,我之前不知道那些食物都是你的,还在想姐姐送过来的怎么一点血都没有,我还以为她在让我长记性呢。”
“我没想到你会给我准备血诶……”九尾又恢复了轻松的语气,“闻到我都馋死了,一不小心吃的太快了”九尾尴尬地吐吐舌头,“忘记吸血鬼不能吃大蒜了嘿嘿……”
“不过还是谢谢你。”九尾弯着眼睛看周诣涛,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周诣涛心脏漏了一拍。
之前一直顾着生气加上对“小偷”有刻板印象,周诣涛后知后觉,才发现面前的小男孩漂亮得不像话,一头银发贵气十足,肤色白皙明眸皓齿,说话的时候嘴唇上好似有粼粼的波光。
周诣涛忽然有一种想尝尝是什么味道的冲动。
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他甩甩脑袋赶走不正经的想法,两片红晕飞快地爬上他的脸颊,声音也不自觉地夹了起来。
“那……以后要一起吃饭吗?”周诣涛夹着嗓子,轻轻地开口询问,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好呀。”九尾是发自内心地开心,五官皱皱巴巴地挤在一起。
有点可爱。周诣涛想。
人类也不总是坏的。九尾想。
第二天,周诣涛很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六点直播结束,他睡到中午十二点,确实很早。
洗过澡又吹干头发,周诣涛换上了清爽的白色衣服,整个人显得干净又利落,九尾人没到,周诣涛就隔两分钟照一次镜子,抓抓发型,手心渗出细密的汗,黏糊糊的。
他拿出手机下单了好几家外卖店的各式各样的血制品,很罕见地清洗抹布擦拭家具,又收拾客厅擦了地,然后忐忑不安地来回踱步。
周诣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
外卖送到,周诣涛小心翼翼地拆开盖子,整齐地在餐桌上一个挨着一个摆好,又挑出两双筷子放在桌上,到玄关处来回踱步,眼神不住地往大门处瞄。
“干嘛呐,快来吃呀。”九尾的声音从餐桌处传来,周诣涛循着声音走过去,发现面前的鸭血已经少了一大半。
忘记了,这家伙会瞬间移动,不用走大门的。
这样的日子又相安无事地过了快半个月。虽说周诣涛的作息和大部分的人都不太搭,但是竟然和这个小吸血鬼莫名合拍——都是夜间行动,白天休息的家伙。
九尾晚上吃过饭就呆在周诣涛家里看电视——人类发明的薄薄一层的东西竟然能有动画在播放,太神奇了,九尾百看不厌。有时候精力用尽了就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趁着上厕所休息一下的周诣涛就会把毛毯轻轻地搭在九尾身上,听着九尾匀称的呼吸,周诣涛心里很满足,再趁着掖被角的时候偷偷碰一下九尾冰凉的手指。
明知道他不怕冷,却还是想温暖他。
直到某天,外卖已经到了半个多小时,九尾还没有出现在饭桌前,周诣涛急了,生怕人出什么事情,急匆匆地跑到隔壁去敲门。
没有反应。
周诣涛用脚去踢,可是门坚固得很,自己这才意识到,根本忘记要九尾的钥匙和开锁密码了。
“小伙子,按理说你没有证据证明身份,我们是不应该给你开锁的。”
“师傅您先帮我开,开门之后里面的人会向您证明的,再晚会出人命的!”周诣涛语气里的慌张掩饰不住,声音夹带着哭腔——他在理智崩塌的前一秒,拨通了之前忘记带钥匙请来的物业开锁师傅的电话。
“好吧好吧,我给你开,那你进去以后证明给我看啊。”物业的师傅也对周诣涛有一点印象,知道他不是坏人。
门咔哒一声开了,周诣涛速度极快地跑进去,直奔九尾的卧室。
九尾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体薄薄的一层,面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气,房间里静得可怕。
“阿尾……”周诣涛扑到他床前,无数种不好的预感霎时间占据了他整个大脑,周诣涛心乱如麻,喊了一遍又一遍“阿尾”。
没有任何反应。
周诣涛轻而易举就能扶起九尾的上半身,然后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九尾的两条胳膊也顺从地搭在周诣涛的肩膀上,任人摆布。
周诣涛绝望地闭上了眼。
如果早知道上一次见面是最后一面,周诣涛一定会把T恤整整齐齐地熨好,然后正式地和九尾吃一顿饭,或许再拍一张照片。
再对他说一句什么呢。
其实我有点喜欢你。
太冒昧了。
周诣涛想,只好说一句——
和你吃饭很开心。
脖颈侧传来镇痛,打断了周诣涛的想象,感受到怀里的人动了动,周诣涛连忙回过神去看他。
九尾正凑在他的脖颈处,小心翼翼地伸出粉红色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刚刚用尖尖的獠牙咬破的、属于周诣涛的血。
酥酥麻麻的,不痛,只是有一点点痒。
原来他没死啊。
幸好。
周诣涛没动,就着这个姿势让九尾安稳地舔了几十下——
如果他动了,刚刚跟着进来的开锁师傅就会看到九尾尖尖的牙齿。
周诣涛会保护好九尾的。
所以在开锁师傅的视角里,周诣涛背对着他,正在和床上的人接吻。
什么关系,身份自然也不用再验证。
原来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开锁师傅无趣地啧了一声,离开了房间,又轻轻关上了门,给周诣涛发微信——
“开锁五十啊。”
“小情侣以后别整这种情趣了,怪吓人的。”
裤子口袋里的微信响了一声,周诣涛用单手撑着九尾的身子,腾出另一只手去看消息,下巴轻轻地搭在九尾肩头。
看到开锁师傅的微信,他哑然失笑,“小情侣”的标签让他心里很是受用,心情很好地转了两百块过去,“多谢师傅及时开锁”。
这是九尾第一次,尝到活人的鲜血。
原来族人说的不是假话,成年以后的吸血鬼如果长时间不吸食人血,身体会越来越差的,所以九尾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倒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直到他被一阵很鲜美的味道吸引——周诣涛的味道,九尾很熟悉。
他已经撑不住了,如果是一个随便的什么坏人,九尾或许会失控地露出锋利的獠牙,然后一口咬上那人的脖颈狠狠喝上两口。
可这是周诣涛。
于是九尾克制着自己饮血的本能,只用细细的尖牙轻轻地扎进周诣涛的血管,细细密密的血珠渗出来,九尾很小心地吐出舌头,轻轻地舔。
身上的力量逐渐恢复,意识也慢慢回笼。九尾离开周诣涛的怀抱,看着脖子上的伤口沉默着不说话。
他伤害了周诣涛。
感受到旁边的人离开自己,周诣涛这才转过脖子,活动活动早已僵直的身体,关切地看九尾:“好点了吗?”
九尾听到周诣涛开口连忙抬头,语气中带一些不可置信,“你不怕我?”
我是吸人血的怪物。
“怕啊……”周诣涛鼓足勇气,凑过去牵起了九尾的手,裹在自己的手里捂着。
九尾心里很难过,他不该忍不住自己的本能去伤害周诣涛,周诣涛会害怕自己的。
周诣涛的手心实在暖和,可九尾心里酸涩无比。
“怕你难受也不跟我讲,怕你自己忍着不说。”周诣涛补上了后半句话,“如果是你的话……”周诣涛歪了歪脖子,冲着九尾笑笑,“我自愿当小尾的食物。”
有的爱还没开始就要结束,我仍然爱你。
“搞这么煽情干嘛呀……”九尾从周诣涛手掌里抽出自己的手,又摸一摸周诣涛脖颈处的伤口,愈合的很快,只留下一点点红印。
“所以……咱们两个都可以不用死了?”九尾把吸血鬼的所有习性一股脑地告诉周诣涛,包括他们吸食人血不会闹出人命的事。周诣涛这才慢慢相信。
“本来就是不会死的,只是愿意主动向吸血鬼露出柔软脖颈的人类,太少太少了。”
他的族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出来找人类救命,只是大多数人类不相信,也没有人会对一只吸血鬼露出血管——所以被咬过的人类夸张地宣传吸血鬼害人性命,完全注意不到自己越来越强壮的身体。
“我们也不是白白拿人类的好处的,”九尾撅着嘴有点气,哼了一声,“他们明明活得好好的,还要来造谣我们害人,都是坏人。”
“所以,即使你以为我喝了你的血,你自己就会死掉,你也愿意啊?”九尾又问。
“可能会吧,我看到你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当时有想过,如果你能醒来,那换我去死也没关系的。”周诣涛直勾勾地盯着九尾,他真的很怕再一次失去面前的人。
“什么活啊死啊的,多不吉利。”九尾伸出手去堵周诣涛的嘴唇,“你不许说了!我们这不是都好好的。”
“好。”周诣涛感受到九尾冰冰凉凉的手指温度,故意蹭着他的手指开口说话。
温暖柔软的唇瓣贴着九尾的指头微微翕动,羞得九尾缩回了手,视线慌乱地乱瞟。
周诣涛知道他害羞了,又凑到他眼前,软着声音问:“刚刚你吃饱了嘛?需不需要再来点。”
九尾对上周诣涛的视线,弱弱地开口:“其实……还有一点点饿……”
“那再来一次呗。”周诣涛语气里带笑。
九尾咽了咽口水,又凑到周诣涛脖颈旁边。周诣涛一动不动地等他凑上去。
正微微张开嘴准备露出尖牙贴上脖颈,旁边的周诣涛忽然侧身,九尾没反应过来,两个人的唇瓣就贴在了一起。
“吃这里。”周诣涛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两个人的脸都红红的。
九尾用尖牙轻轻地咬破了周诣涛的下嘴唇。
甜的。
【周诣涛直播间】
“主播嘴巴怎么破皮了?”
“嘴巴破了……”周诣涛凑近摄像头,故意用手指摸了摸伤口,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半真半假地说“刚刚打架去了。”
远处的九尾听了这话气鼓鼓地瞪他一眼,又转过身子看电视。
周诣涛对弹幕说要上个厕所。
偷偷地凑到九尾身边,湿热的气息暧昧地喷洒在九尾耳侧——
嘶,阿尾咬得真狠。
“人为什么会相爱?因为他们有着了不起的勇气,走很远很远的路,去相遇。”
——《少年诗》
【全文完】
【3c】糜加诚 老子拿钱养你是给别人看的?
背景虚设,不要上升选手!
———————————————————————————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糜加诚烦躁的挂了电话扔在床上,下一秒手机又响了起来
糜加诚不耐烦的揉了揉头,又认命的把被子掀起来找手机,一看手机来电的居然是那个八百年不愿意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的钟鸿森
糜加诚此刻的心情真的烦到了极致,但按下接听键还是乖乖开口“森少~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啦?”
对面的男人顿了顿才开口“我今天有个活动缺个陪我的人你有空吗?”
隔了很久糜加诚这边都没有传出声音,对面的钟鸿森也没有不耐烦只是问他“怎么了?阿诚,你今天不舒服吗?”
糜加诚此刻的cpu都...
背景虚设,不要上升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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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糜加诚烦躁的挂了电话扔在床上,下一秒手机又响了起来
糜加诚不耐烦的揉了揉头,又认命的把被子掀起来找手机,一看手机来电的居然是那个八百年不愿意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的钟鸿森
糜加诚此刻的心情真的烦到了极致,但按下接听键还是乖乖开口“森少~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啦?”
对面的男人顿了顿才开口“我今天有个活动缺个陪我的人你有空吗?”
隔了很久糜加诚这边都没有传出声音,对面的钟鸿森也没有不耐烦只是问他“怎么了?阿诚,你今天不舒服吗?”
糜加诚此刻的cpu都烧了才想到了一个能完美拒绝他的理由“森少~我今天呢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昨天回来洗了个澡头发没吹干,头晕晕的,不好意思”
钟鸿森听着糜加诚软软糯糯的声音笑了笑“没事,那你好好休息”
“好,森少再见!”糜加诚挂了电话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心里还在为刚刚的惊心动魄缓冲
为什么叫惊心动魄呢,钟家在C市甚至其他市区都是一方霸主,而钟鸿森呢,实际上是钟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找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也就是传说中的私生子,本来钟老爷子没想把钟鸿森给认到名下,只是因为钟老夫人从六年前最后生了个女儿就再也没有怀上了,而这个唯一名正言顺的女儿却十分叛逆,根本不想跟钟家扯上关系,迫于无奈三年前他们认回了一直被钟老爷子养在外面的钟鸿森,钟鸿森很有商业头脑,在回来这几年钟家这块蛋糕几乎都快被他吃干抹净了
而他糜加诚,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出生是错误的,他爸是个嗜酒成性还爱赌博的家暴男,他至今都记得他上高中的时候他爸的债主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的妈妈给上了,后来他妈跳楼自杀了,糜加诚看着血泊中的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一切,最后他爸被带走了,糜加诚也背上了巨额债务,所以他在高三的时候辍学了,凭借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勉强被老板看中找了份酒吧男模的工作,他刚来的时候还是个硬骨头,别人碰一下摸一下他都很抗拒,因此他刚来这里的时候被老板压榨,被同事欺负,那段时间是糜加诚最迷茫的时候,债主也不是没有心的人,看糜加诚一个人那么辛苦也免除了他的利息,他只需要每个月按时还2万就好了,但是对于当时的糜加诚来说,他因为性格强硬哪怕长得再帅也没人点他,在一个月里他还了债之后没有多余的钱去交房租了,那一晚上他蹲在街角,他真的好冷,一丝丝的寒风侵入骨里,糜加诚哭了,那天过后他找到了老板,老板也非常高兴他能想通,糜加诚本身就长的比其他人好看,加上总给人一种软软糯糯的感觉所以后面点他的人很多,他也渐渐的成为了酒吧的红人
至于他一个酒吧男模又怎么能认识钟二少爷的呢,那天钟鸿森和往常一样被人叫去,本来他提不起一点兴趣就想快点弄完找个借口回家,但是后面糜加诚进来了,糜加诚进来直接走向了吴昊,吴昊是酒吧的常客,之前他来经常都是糜加诚招呼他因此也算是熟客,但是吴昊像他指了指对面的钟鸿森,开口“小米啊,今天我们钟少来了,你这么乖要不去看看钟少喜不喜欢?”吴昊怀里搂着个女人笑着
糜加诚知道吴昊是在帮他,他的处境的确很困难,糜加诚于是一转身就往钟鸿森那去了,钟鸿森其实一直眯着眼看着他,糜加诚笑容甜甜,把手里的杯子塞给钟鸿森“钟少,喝一个”
钟鸿森顶着糜加诚看了几秒把被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完,糜加诚看着他“钟少,怎么样?”
钟鸿森没开口,糜加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钟鸿森给扛在肩上了,他手里的酒撒了钟鸿森一身,钟鸿森有很严重的洁癖,此时坐在沙发里的吴昊都开始祈祷钟鸿森能给糜加诚留个全尸,钟鸿森带着糜加诚上了车,糜加诚看着车外几个肱二头肌能把自己夹死的保镖,眼泪汪汪的,他哪见过这架势,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挂了
钟鸿森伸手抹开糜加诚脸上的泪“你哭什么?老子又没欺负你”
糜加诚脾气上来转身看向车外不理他
钟鸿森没有带他回钟家,他的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钟鸿森拍了拍糜加诚示意他下车
糜加诚愣了愣,自己怎么就被带到了一个小区门口,难道他马上就要被吃干抹净了?想着糜加诚又打量起了眼前这个男人,钟鸿森的视线对上他,糜加诚又火速撇过头不看他
钟鸿森带糜加诚回了自己的私人住宅,钟鸿森给他拿了瓶牛奶然后自己转身洗澡去了,糜加诚这个时候刚好打量了一下四周,整体的格调是灰色系,简单清晰,家里很干净,香薰的味道也很香
钟鸿森洗完澡出来,看糜加诚一脸生无可恋的滩在沙发上,走过来拍了一下糜加诚的腿,我带你来还真当自己家了?糜加诚本来以为钟鸿森真的跟外面传的那样凶神恶煞一见真容发现不是于是也不装了,一把搂过钟鸿森的脖子“那破酒吧上的我天天累死了”钟鸿森看着他笑的眉眼弯弯“那你还上?”糜加诚拍了一下钟鸿森的手“老子得挣钱啊,妈的,钱难挣屎难吃,我有什么办法”
钟鸿森被糜加诚勾在怀里,看着他“哥哥,我养你好不好?”钟鸿森对着糜加诚眨了眨眼,糜加诚心里咒骂着这个男狐狸精,想包养自己还用这种手段实在可恶
就从那天之后糜加诚正式的跟钟鸿森扯上了关系,钟鸿森其实对自己很好,平时自己想要什么他都会给自己买,也会抽出时间来陪自己去一些地方玩,但是糜加诚一直没有告诉钟鸿森的是自己还在酒吧接活
回忆结束,糜加诚揉了把自己的脸,去了卫生间洗脸
还真是钱难挣屎难吃,老子为了挣钱TM的命差点择钟鸿森那,要不是自己机灵,此时钟鸿森早按着自己锤了
糜加诚换了件衣服,还特地喷了个紫檀香的香水,加上他今天有点红润的嘴唇显得他整个人秀色可餐
糜加诚到了宴会现场,今天老板给他接了个大单子,好像是有个富家少爷生日,经过吴昊介绍,富家少爷也很喜欢糜加诚的声音,于是就花钱雇了糜加诚来当驻唱
糜加诚环视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看见钟鸿森,安全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没过一会儿他被吴昊叫着去给今天的寿星——魏家少爷魏无羡,糜加诚笑嘻嘻的跟魏无羡握手,魏无羡表示自己很欣赏糜加诚的嗓音
而此时的钟鸿森坐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刚刚的一切,他一身浅蓝色的西装,他掐断手里的烟,给吴昊打去了电话,吴昊一看来电的是钟鸿森,连忙让他们俩先聊,然后马不停蹄的走到厕所去接电话“喂?3哥怎么了”钟鸿森还是看着一楼宴会厅的魏无羡和糜加诚两个人“喂?3哥,你开口啊”钟鸿森转过头坐回沙发上“吴昊,老子的人你给老子带出来是吧?”吴昊此时的脑子都是懵的“wok,你在哪?”“你头上,上楼左拐,来找我”
吴昊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到了钟鸿森的门口,刚敲门进去就看见沙发上的人正把整个屋子弄的仙气飘飘,“昊哥,挺厉害啊”吴昊尴尬的走过去“我真不知道你今天要来,还不是你们家那小崽子想挣钱,我不想让他别在去酒吧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了嘛”“这么说昊哥还真是有心了”“没有没有,你别这样我怕”“他的表演什么时候开始?”“快了好像是七点半”“给你半个小时八点的时候我要是看不见你,你就等着梁嘉福收拾你吧”吴昊一听他小子居然拿梁嘉福来威胁自己,脸色一阵白“好好好”
晚上七点半,糜加诚在舞台上驻唱起了歌,一曲完毕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台下的吴昊见糜加诚下来火速就把他拉到钟鸿森那边去了
钟鸿森看见眼前被吴昊拽过来的糜加诚,看了眼吴昊“别让我踹你出去”吴昊乖乖开溜,糜加诚愣在原地,钟鸿森很少会在糜加诚的面前抽烟因为糜加诚不喜欢烟的味道,钟鸿森在糜加诚来之前就叫人来把屋子里的味道给弄了,此时的钟鸿森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的糜加诚“你不过来是准备我把你请过来?”
糜加诚一抬头对上钟鸿森冷峻的目光,他之前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冷,糜加诚走过去,钟鸿森站起身,他比糜加诚高半个头,他伸出那双细细长长的手指捏住糜加诚的下巴,糜加诚被迫只能抬着脸看着钟鸿森,钟鸿森的语气冷到了极致“糜加诚,老子拿钱养你是让你出来给别人唱歌的是吧?”糜加诚知道,钟鸿森生气了,他从来没有对自己是这种态度,他以前都将就自己,宠着自己
钟鸿森看着被他捏的泪眼朦胧的糜加诚还是狠不下心来松开了他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哄糜加诚而是转身去了落地窗前,望向窗外,糜加诚还愣在原地,他知道自己惹的钟鸿森生气但他从来都是被钟鸿森哄的那个,他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哄钟鸿森
糜加诚看了眼在窗边的钟鸿森,自己好像对他很陌生又好像很熟悉,他从来不了解钟鸿森的一切,他的身份,他的手段,他的事业,但他又不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人,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吻,他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他走过去抱住了钟鸿森,语气软软的“森森,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对不起嘛,以后不会了”钟鸿森转过身低头看着糜加诚,糜加诚见他脸色有所松动于是又接着开口“森森,我真的知道错啦,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钟鸿森抱住了糜加诚,他把头埋在糜加诚的颈窝,糜加诚感觉颈窝处凉凉的,被风吹过有点刺骨,钟鸿森哭了,糜加诚轻轻拍着他的背,像钟鸿森这样的人怎么会哭呢,笨蛋,我根本不在乎那些人怎么看我
钟鸿森在糜加诚肩上哭累了就开始嘟嘟囔囔了“糜加诚,你从来都不需要我,你只有感到想要我的时候才会找我,我是你的玩具是吗?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把我丢了”糜加诚把肩上的钟鸿森的脸捧起来“钟鸿森,你知道的,我其实不在乎那些人怎么看我,我知道你会替我在乎,但是我不需要”“那你在乎他们怎么看我吗?糜加诚”“当然,他们怎么想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怎么看你”“可是我跟你想的一样”“…………钟鸿森,你真傻”
钟鸿森推开了糜加诚“我不逼你了,你要走就走吧”虽然说嘴上是这样说但是他的视线出来就没有从糜加诚身上挪开过“钟鸿森,你能再作点吗?谁TM把你当玩具了?你要犯病就去治”“糜加诚,你是不喜欢烟味还是不喜欢我?”以前钟鸿森见糜加诚之前不仅会把屋子里的烟味散了他还会特地刷个牙,让自己身上和嘴里都没有烟味才放心,今天他真的很气,他在糜加诚唱歌的半个小时里他抽完了兜里的一包烟,他嘴里和身上现在都还有烟味,他以为糜加诚会本能的嫌弃自己,没想到糜加诚下一秒贴了过来,糜加诚软软糯糯的唇贴着他的唇,钟鸿森还没从震惊中抽出来,糜加诚双手搂上了他的脖子“谁TM告诉你老子不喜欢你了,钟鸿森老子今天就告诉你,老子TM最喜欢的就是你!你再给老子作我削你”
钟鸿森的目的达到了甚至比预期的好太多了,反正老婆到手了管他因为什么生气呢,糜加诚像个树袋熊挂在他身上,钟鸿森一直手搂着他屁股怕他掉下去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香香糯糯抱着老婆回家睡觉咯!
拯救溺亡者(下)
先婚后爱/abo/ooc
红酒a×橙子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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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鸿森开始躲糜加诚了,但糜加诚还没意识到,因为钟鸿森只是告诉他自己要出差几周,对此糜加诚还为刚过一周年纪念日就要独守空房颇为不满,于是只能对着手机宣泄怒气,在他和钟鸿森的聊天窗口内疯狂刷屏。
在没有糜加诚的这几天里,钟鸿森过得很不好,生理和心理都是。但他还是不敢回去,不敢回去面对糜加诚那双雀儿一般亮晶晶的眼睛。他开始后悔了,他不该要求糜加诚同自己结婚,让他从此都困在自己身边。
钟鸿森很郁闷,久违的找了何天佑出来喝酒。“你不是出差了吗?...
先婚后爱/abo/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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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鸿森开始躲糜加诚了,但糜加诚还没意识到,因为钟鸿森只是告诉他自己要出差几周,对此糜加诚还为刚过一周年纪念日就要独守空房颇为不满,于是只能对着手机宣泄怒气,在他和钟鸿森的聊天窗口内疯狂刷屏。
在没有糜加诚的这几天里,钟鸿森过得很不好,生理和心理都是。但他还是不敢回去,不敢回去面对糜加诚那双雀儿一般亮晶晶的眼睛。他开始后悔了,他不该要求糜加诚同自己结婚,让他从此都困在自己身边。
钟鸿森很郁闷,久违的找了何天佑出来喝酒。“你不是出差了吗?” “你怎么知道?” “糜加诚说的呗,他天天在我微信里哀嚎他很想你,给我恶心坏了。。!” 钟鸿森喝尽了杯里的酒,声音沙哑,“骗他的。” 何天佑有些错愕,收起了玩笑的姿态,“钟鸿森,你到底为什么和糜加诚结婚?” 钟鸿森没有犹豫,向何天佑坦白了,何天佑听完怒骂钟鸿森是畜/生,钟鸿森也不反驳,只是一杯接一杯喝着自己讨厌的酒,试图以酒精麻痹自己。
酒吧里的灯光闪烁,钟鸿森想起了和糜加诚初见也是这样的灯光,他的脸小巧白净,在灯光里忽明忽暗的。
“你能看出来吧,糜加诚对你,是动真感情了。” “嗯。他向我表白了,他说爱我…” “那你呢,你爱他吗?” 钟鸿森有些痛苦,腺体又传来了一阵一阵的痛感。他爱糜加诚吗?钟鸿森不敢说。
钟鸿森小时候养过一只小雀儿。小雀儿有灵动的眼睛,婉转的歌声,钟鸿森特别爱它。小雀儿被关在钟鸿森亲手做的笼子里,他每天都精心饲养着它,可渐渐的,钟鸿森好像听不到小雀儿的歌声了,何天佑劝过他很多次,小雀儿向往自由,放它走吧,钟鸿森却不答应,他舍不得他的小雀儿。但最后,小雀儿死在了钟鸿森以爱编织的笼子里。
钟鸿森说糜加诚就像那只小雀儿,何天佑却摇头,糜加诚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但其实他的心里是门儿清的,小雀儿选择了离开你,糜加诚没有,他爱你,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钟鸿森的腺体愈发疼了,他很想糜加诚的信息素,很想糜加诚。
钟鸿森晕过去了。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他看到了趴在床边的糜加诚,他的手上打着吊针,糜加诚用手轻轻扣着他插了针的手,守着他睡着了。
钟鸿森想抽出自己的手,糜加诚被他轻微的动作惊醒了。“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私人医生说你离开我的信息素太久,腺体快承受不了,又遇上了易感期,你还喝这么多酒…我担心了一晚上…”糜加诚抱怨着钟鸿森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他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想让钟鸿森舒服一点。钟鸿森的腺体终于再次得到这股熟悉的橙子味信息素,不再胀痛,可他的心却早已鲜血淋漓。“钟鸿森,私人医生告诉我,你的腺体实在太脆弱,如果…如果再有下次,你真的会有危险…”糜加诚的眼睛红了,他哽咽着,“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腺体到底经历了什么……”
钟鸿森的腺体,其实是他自己弄成这样的。钟鸿森从小就是和妈妈一起,妈妈是个特别温柔典雅的女人,她很爱钟鸿森。却会在他提到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爸爸的时候变得让钟鸿森觉得陌生可怕,她会厉声质问他为什么要想那个男人,还会用扫把挥向他,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青紫的伤痕,之后又会突然变回正常的样子,然后抱着钟鸿森哭,不停对他说“妈妈错了,妈妈是爱你的。”那次之后,钟鸿森再也不会在妈妈面前提起那个男人,这样妈妈就还是会和从前一样,温柔又优雅。直到钟鸿森分化成了红酒味的Alpha,妈妈又开始变得喜怒无常,她总是在闻到钟鸿森的信息素时就冲进厕所呕吐,也会像上次那样,对他疯狂地殴打。钟鸿森流着泪问她为什么,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爸爸,那个让妈妈变得癫狂的男人,在钟鸿森出生没多久,就抛下了他们母子,和一个红酒味的Omega私奔了。妈妈失控地摔着家里的东西,她拿到了一个玻璃杯,毫不犹豫地向钟鸿森砸去,砸到了钟鸿森的眉角,血流了大片,杯子落到地上,四分五裂。钟鸿森蹲下,捡起了其中一块碎片,他的手颤抖着伸向了自己的腺体,腺体变得血肉模糊。妈妈抱着他绝望地哭着,钟鸿森轻轻擦去了妈妈脸上的泪痕,“妈妈,我爱你,我把腺体毁掉了,你不要哭,不要讨厌我,不要丢下我。”钟鸿森乞求她,可她却没听到钟鸿森的心声,她还是离开了他,在他熟睡的时候,割腕自杀了。那之后钟鸿森也开始讨厌起自己的信息素,也再不敢将爱宣之于口。
从前何天佑劝钟鸿森把雀儿放走,现在何天佑却劝钟鸿森把糜加诚留住。可钟鸿森不敢了,无论是小雀儿,还是妈妈,那些被钟鸿森以爱之名束缚在自己身边的,结局都是永远离开了他。那糜加诚呢,也是一样的。钟鸿森不肯对糜加诚说爱,他不想卑劣地用爱将糜加诚困住,他是自由的鸟儿,而钟鸿森却是冰冷的鸟笼,他不该被困在鸟笼里的,该放他走了,钟鸿森想。
知道了钟鸿森腺体真相的糜加诚哭得很伤心,仿佛他也感受到了腺体被刺入时的疼痛。钟鸿森轻柔的吻去了糜加诚脸上纵横的泪水,然后用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宣判了糜加诚的死刑,“离婚吧,糜加诚,我找到更适配的Omega了。”既温柔,又残酷。糜加诚愣住了,眼泪无声滚落下来,落到了钟鸿森的手上,刺痛了他。这是糜加诚的死刑,亦是钟鸿森的。他攥紧了自己的手,逼迫自己不要心软,只是低着头,盯着手上的针管,不敢再看糜加诚一眼,他怕看到糜加诚的眼泪。
糜加诚离开了。钟鸿森每日靠着药物维持腺体状态,但效果不佳,钟鸿森还是会在夜里疼的睡不着觉,远不如糜加诚信息素的十分之一来得有效。钟鸿森想糜加诚了,他苦笑,明明把糜加诚放走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现在为什么又想他了呢。
这天钟鸿森很忙,忙到他忘记了要注射镇定药剂。何天佑约他去酒吧喝酒,要帮他换换心情。钟鸿森刚想拒绝,何天佑却说已经在他公司楼下等着堵他了,钟鸿森只好答应。到了酒吧,钟鸿森没想到能见到糜加诚。在看到糜加诚身旁坐着一个Alpha,并且还和他有不少身体接触时,钟鸿森刚好起来一点的心情瞬间又降到冰点。他无意识地扶了下眼镜,这动作落在了糜加诚眼里,糜加诚嘴角上扬,他知道,这是钟鸿森烦躁时常做的动作。钟鸿森坐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他的Omega半个身子都倚靠在陌生的Alpha怀里,占有欲充斥着他的五脏六腑,灼的他生疼。
钟鸿森终于无法忍受,起身离开。他来到卫生间,往自己的脸上泼了几捧凉水,却还是浇不灭滔天的妒意。感受到腺体的疼痛袭来,才想到今天还没有注射过镇定/剂,他打算直接回家,转过身时,糜加诚却站在他的面前。
钟鸿森克制了一晚上的妒忌心便再也收不住了,他将糜加诚扯入一个隔间,还没来得及锁上门,就发了疯似的吻了上去。糜加诚挣扎着想把他推开,钟鸿森被他这般不愿给刺激到了,变得更加粗//暴,一只手抓住了糜加诚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扯着糜加诚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和自己接//吻。钟鸿森的舌头肆虐着糜加诚的唇腔,即使糜加诚将他咬出血来他也不肯停下,两人唇齿间皆是血腥的味道。钟鸿森啃//咬着糜加诚的腺体,他又闻到了让他日思夜想是橙子味。他撕扯着糜加诚的衣服,他想进入糜加诚的身体。什么东西落到了他的手上,滚烫的,他缩了一下手,一抬头,糜加诚哭了,钟鸿森又见到了糜加诚的眼泪。钟鸿森清醒了,他看到糜加诚衣衫凌乱,手腕上还有被他抓出来的红痕,钟鸿森沉默地替糜加诚整理好衣服,牵着他走出了酒吧。
“钟鸿森,带我回家。”糜加诚语气可怜,如乞求一般。钟鸿森向来是不擅长拒绝糜加诚的,他牵着糜加诚的手,把他带回了曾经属于他们俩的家。
这一晚,糜加诚对钟鸿森提了很多要求,但他刚刚哭过,说出来的话都是软绵绵的,在钟鸿森听来倒像是在撒娇。
糜加诚让钟鸿森帮他洗澡,钟鸿森便帮他褪尽衣物,轻柔的指尖抚摸过他身体的每一寸;糜加诚让钟鸿森亲他,钟鸿森便低下头在他的腺体处落下了细细密密的吻;糜加诚向钟鸿森坦白,今晚是他故意让何天佑约他来的酒吧,是他故意让他看到他的身边有别的Alpha,也是他故意出现在卫生间,让他失控强吻他的。钟鸿森摇摇头,说“糜加诚,我知道,没关系,没关系。”一切都是钟鸿森自愿的,即使把糜加诚从自己的生活中抽离了,却也还是捱不过思念,忍不住被他吸引,忍不住想占有他,忍不住落入早已被识破的圈套。
“何天佑都告诉我了。钟鸿森,你敢不敢…敢不敢承认,你是爱我的……”糜加诚似乎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句话完整说出。在何天佑告诉他钟鸿森的内心想法时,他就想这么问问钟鸿森了。原来钟鸿森在骗自己,原来钟鸿森没有新的Omega,原来钟鸿森很爱他。
在糜加诚的注视下,钟鸿森沉默良久,糜加诚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了,他捂住耳朵,不敢听,不敢有期待。可钟鸿森却将他的双手拉了下来,紧紧扣住,生怕他再离开。钟鸿森又一次为糜加诚擦去了眼泪,轻声告诉他,“我爱你,糜加诚。我爱你,不要哭,不要为我哭。”糜加诚终于听到,他颤抖地去抱钟鸿森,他们紧紧相拥,糜加诚感受到了钟鸿森为他而跳动的心脏。
“钟鸿森,我爱你,完全标记我吧。”糜加诚几乎是献祭式地向钟鸿森剖白心意,这是他用他的自尊来换取钟鸿森信他,信他不会离去。
糜加诚被钟鸿森完全标记了,熟悉的信息素注入到腺体里,红酒味和橙子味又缠绕在一起。钟鸿森咬的很重,糜加诚感受到了Alpha强大的压迫感,这使他不受控地想要逃离钟鸿森的怀抱,但他没有,他只是轻轻吻着钟鸿森的耳廓,不停地说着我爱你。
我爱你,如果你是鸟笼,那我便做你笼中的鸟。
我爱你,如果你也说爱我,那我便永远不会离开你。
结成完全标记后,糜加诚累的睡着了,钟鸿森久久地凝视着糜加诚熟睡的脸,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糜加诚,我爱你。”
躺在糜加诚身边,将他搂进自己怀里,钟鸿森仿佛又听到了那只海妖的歌声,这回他唱的是,“我救回了即将溺亡的你,我会一直爱你。”
糜加诚教钟鸿森学会了再次说爱,钟鸿森知道,自己不会再溺亡了,因为糜加诚会拯救他。
-END-
学校晚自习无聊断断续续写的,过程特别艰难,但还是成功写完,而且我终于把这些字码出来了!!!对之前的文名不是特别满意,所以改了👉👈 欢迎老婆们捉虫~
【阳一】没事,刚刚是我老婆。
*点梗 ooc 都是我瞎编的。
*墨鱼卷含量过高,所以打了tag。
/
康平有一道,习招魂之法,无有不成。
/
正值夏日,雨声淅淅,男人撑着一把伞在泥泞的道路上费力的迈着步子,直至看到那扇有些破旧的木门。
“咚咚”,木门被叩响,有人从里面打开,发出几声吱呀,门后是一个戴眼镜,穿着针织毛衣的男人,长着一副有学识的样子,儒雅的气质掩盖不住,书香气从屋里露出来的一角蔓延出来。如果不是胸前挂着的雷击木,谁也信不了他是个玩弄鬼神之说的。
他扬起礼貌的微笑:“先生有什么事吗?”
撑伞的男人堪堪从晃神中反应过来,他扔下伞抓住主人的手臂:...
*点梗 ooc 都是我瞎编的。
*墨鱼卷含量过高,所以打了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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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有一道,习招魂之法,无有不成。
/
正值夏日,雨声淅淅,男人撑着一把伞在泥泞的道路上费力的迈着步子,直至看到那扇有些破旧的木门。
“咚咚”,木门被叩响,有人从里面打开,发出几声吱呀,门后是一个戴眼镜,穿着针织毛衣的男人,长着一副有学识的样子,儒雅的气质掩盖不住,书香气从屋里露出来的一角蔓延出来。如果不是胸前挂着的雷击木,谁也信不了他是个玩弄鬼神之说的。
他扬起礼貌的微笑:“先生有什么事吗?”
撑伞的男人堪堪从晃神中反应过来,他扔下伞抓住主人的手臂:“林恒,您是林先生吗?”
林恒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被抓住的小臂,出于礼貌仍旧耐心的点头回应,面前的男人神色疲惫,原本身上还算干净,伞一丢便彻底邋遢了,下巴上的胡茬隐约露出来,眼神中露出一丝渴望。
见林恒点头,男人抓着手臂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您可以帮我招魂吗?我爱人的……”
话音未落便被林恒打断,男人有些无措,林恒把门敞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钱到位,一律好办。”
木屋打扫的很干净,或许是下雨的原因,有些潮湿昏暗,进门便看见门侧的一张木桌,和桌上的宣纸和墨汁。
宣纸上一开始写了几个漂漂亮亮的字,后面便是一点一点的墨团,林恒无奈一笑,上前收拾了起来。
呼啸的风声打断了男人的思绪,木桌侧边那扇窗,正呼呼惯着风,或许就是它吹起了墨汁。
林恒走到窗边关上,指了指木桌前的椅子:“请。”
林恒和男人面对面坐下,林恒重起了一张宣纸,桌上,先生微微一笑:“先生叫什么名字?”
“吴喆杰。”男人轻声回应,他的声音格外沙哑疲惫,似乎确实经历了不少苦难,一身疲惫的他靠着椅背低着头瘫坐着。
林恒拿起毛笔记下。
“好的,吴先生,你需要招魂?”
吴喆杰微微抬头:“是,我想见我爱人。”
林恒点了点头:“你爱人的姓名生辰八字过世时间你还记得吗?”
“吴育涛。”
……
林恒写下最后一笔,抻了个腰,吴喆杰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能办吗?”
林恒微微一笑,手指拿着墨条研磨:“钱到位,都能办。”
吴喆杰拉开背包,里面红彤彤一片,差点闪瞎林恒的眼睛:“你…嗯,包年都行了。”
吴喆杰认真的拿出一沓钱:“拜托了!”
大师随手拿了几个蜡烛,在木桌上摆开画符,红黑色的墨水在大师手里飞舞之处留下诡秘的阵法。
大师已经摆好姿势,开始结手印了,吴喆杰感觉凭空来了一阵阴风。
不由得瑟缩一下。
本以为是阵法效果,正在期待重见爱人时,阴风吹灭蜡烛打在大师脸上。
大师像是被扇了一巴掌,半边头侧过去。
吴喆杰有些焦急的想上前,却被林恒伸手阻挡,林恒右手揉了揉脸:“没事,刚刚那个是我老婆。”
“生我气呢。”
吴喆杰:?
待林恒再把手掌拿下来是,吴喆杰才真切的看清了大师脸上的五指印。
大师就是大师,恋爱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一缕白烟绕着大师转了几圈,吴喆杰眼神跟着那缕白烟走,白烟在沙发上散开,烟雾弥漫过后,沙发上露出一个人形。
男生身材修长,虽然距离远但是难掩漂亮的面容,此时背靠着沙发,双手抱胸,面色不太好,见吴喆杰眼神过来,蹙着眉:“干什么?没见过鬼啊?等会你老婆就是鬼。”
吴喆杰:……
吴喆杰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感觉身后有些阴冷。
金色在他身后爆开,吴喆杰只看到木墙上自己的影子和余光中金色的光粒。
他有些愣神。
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林恒在侧边说:“他有点小脾气,是个好鬼,别在意。”
吴喆杰回过神来,有些僵硬,他不敢转身,目光中只有找爱人的林恒。
“喆杰?”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惊雷轰鸣,吴喆杰转身看去,眼泪早已决堤,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眶。
吴育涛就坐在那里笑着看他。
吴喆杰撇了撇嘴,有些委屈,上前两步又手足无措。
“抱啊,他又不是透明的。”大师爱人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百二十分不耐烦。
林恒用手捂住他的嘴。
又挨了清脆的一声。
吴育涛展开了双臂,对他笑了笑,吴喆杰一头扎进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拥抱。
“瘦了。”
吴育涛摸了摸他的脊背,说。
林恒一边看一边给爱人捶腿捏肩。
徐必成连眼神都不像分给他一个。
“我错了宝贝…”林恒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今早上起床时没注意兜里的符纸,掉在地上一张,又忘了关窗,风又吹了一张到了床上,徐必成一向赖床,被冷风吹的有些发抖,翻身找被子时被符纸烫了一下,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片红。
下床时又被烫了一下,被符纸的气息拦住了路,出不去,林恒正在外面买菜,呼喊半天没人理,缩在一个床角,手脚上的伤格外痛,火辣辣的。
其实他用点劲能过去,只是会痛一会,活着都尚且没干过重活,死了就更受不了痛楚了。
捱了半天,才看见林恒慢悠悠打开房门进来,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看见地上有符纸随手捡了起来。
徐必成瞪了他一眼,林恒不明所以间看到他手背上一片红肿,有些着急的想抓住他的手腕,却被徐必成躲开,林恒左手搭在床上,感觉触觉很是粗糙,转了转,才发现手下压着的黄纸朱砂。
林恒着急忙慌的收起符纸,徐必成才有动作的打他一下,林恒看着爱人泛红的眼眶,看了看手上的符纸,小心的开口:“被,被这个烫的?”
徐必成不说话,只是有些生气的看着他。
林恒想跟他道歉,手上的符纸又烫了徐必成一下,徐必成痛呼一声便化成一抹烟飞走了,林恒追出去,一边道歉一边喊,追不上一点。
“不是,宝,上完药再生气可以吗?!”
回到现在,林恒看着徐必成白皙皮肤上的两片红色懊悔,心下骂着自己,徐必成现在不想理他,林恒在求原谅给他上药。
徐必成纤细的手指抵住他的头,侧了侧肩:“不不不,你没错。”
“错的是我,是我还没有练出能够踩符纸的能力,是风太大…,总之不是你的错。”
林恒手上拿着小鬼烧伤药膏,有些急:“上完药再生气好吗宝贝,等会严重了。”
“没事啊反正我已经死了…”
林恒一头扎进他的颈窝,徐必成感受到了脖颈间的湿润,听见他的闷声:“不许说…”
“先上药,等会慢慢哄好吗?”
徐必成心底短暂的恐慌了一下,抿了抿唇,把带着红肿的小臂伸给他。
还是带着几分傲娇的一句话不说。
等着林恒上药。
旁边已经进入尾声,两个人像故事的结局一样讲了不少,出于礼貌也并没有多听。
客人的爱人的身形已经开始消散。
真的抱不实了。
吴育涛让吴喆杰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好好刮胡子。
吴喆杰让他别走。
林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吴喆杰才堪堪回神,林恒收拾着木桌,轻声说:“你真的是今年最简单的一单,那人的魂就没离开过你。”
吴喆杰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指向坐在沙发上的徐必成:“可不可以,让我爱人和他一样?”
徐必成坐在沙发上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我?”
林恒无奈一笑:“这是我费很大劲弄的……”
吴喆杰指了指包,认真的说:“我有钱。”
林恒摆摆手:“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徐必成闭上眼随手抓了抓,往沙发上一靠,再睁眼时眼神一片清明,他用沙哑的声音说:“他们都能轮回,我不能了。”
“所以我才一直是鬼。”
“你是希望你爱人和我一样不能见人不能见光,只是一直陪着你,等你死后还是那副样子,永生永世不停的找你的轮回,还是希望他有新的生命?”
吴喆杰沉默不语,林恒有些心疼的抱住徐必成。
吴育涛说,吴喆杰,好好生活,哥哥想见你七老八十的样子。
吴喆杰问:“人死后的魂魄是什么样的?”
徐必成耸耸肩:“我死的时候年轻,不知道。”
“不过他们说是潜意识自己最有活力的样子。”
吴喆杰轻笑一声,起身,背过身便想离去:“谢谢你们。”
林恒叫住他:“包。”
“没用了,给二位当份子钱,谢谢。”
话罢便继续向前走,眼看已经推开木门,冷风已经灌了进来,徐必成说:“他旅游过吗?”
“去看看呗。”
吴喆杰动作一顿,转身拿起包走了。
木屋中又陷入寂静。
林恒抱着徐必成,小声的抽泣:“对不起,成成,是我能力不够。”
这是另一个意义上的对不起,是没能让徐必成步入轮回道的对不起,是自己无法永远陪着他的对不起。
徐必成回抱住他,轻抚着爱人颤抖的脊背,轻声说:“没关系,能陪着你也很好,以前我连鬼型都没有。”
“谢谢你,林恒。”
趁春风·2
*ooc
主一阳 微含钎九
1
二十天的冬狩结束,皇帝从身边的护卫那得知太子将冬狩时捕获到的稀兽涂山雪狐送给了三皇子林恒,皇帝听完之后微眯着眼,扶额轻轻揉了揉眉头后只抬了抬手示意周围的人全部退下。
待随从们都退出去,站在皇帝身边的那名护卫缓缓抬起了头,随后从胸前掏出一个锦盒,似乎是害怕里面有暗器,拿着那个锦盒的手都在颤抖,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物品拿出来慢慢展开后,两人看清那书案上的东西皆是一惊。
2
冬狩过去一个月,距离元宵佳节还有一段时间,宫中早有传闻,镇守东疆的周将军年事已高,周家那独子今年已弱冠之年,元宵一过差不多就得代父镇守东疆。...
*ooc
主一阳 微含钎九
1
二十天的冬狩结束,皇帝从身边的护卫那得知太子将冬狩时捕获到的稀兽涂山雪狐送给了三皇子林恒,皇帝听完之后微眯着眼,扶额轻轻揉了揉眉头后只抬了抬手示意周围的人全部退下。
待随从们都退出去,站在皇帝身边的那名护卫缓缓抬起了头,随后从胸前掏出一个锦盒,似乎是害怕里面有暗器,拿着那个锦盒的手都在颤抖,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物品拿出来慢慢展开后,两人看清那书案上的东西皆是一惊。
2
冬狩过去一个月,距离元宵佳节还有一段时间,宫中早有传闻,镇守东疆的周将军年事已高,周家那独子今年已弱冠之年,元宵一过差不多就得代父镇守东疆。
传闻归传闻,此刻那传闻中的主角正与那“恃宠而骄”的三皇子林恒在一块逗鱼溜狐呢,林恒自从有了那糯米团子后,三天两头往周诣涛这跑。
嘴上说着是学习养狐经验,实际上每次来将军府之前,都要捞着自家那白团子好好打扮一番,什么好看穿什么,也不管周诣涛跟他说的,自己这糯米团子是只小公狐,抓过一条红色的小袄裙就直接套上,那糯米团子似乎已经被眼前的人折腾习惯了,早已放弃了挣扎。
“今日听大哥说你元宵一过就得去东疆”,林恒手里一边拿着鱼饲往湖里扔,一边看向周诣涛,周诣涛听后把怀里挣扎的小狐狸放下,长腿一伸,刚好够到前面的石凳上。
“嗯,本是生辰一过就得去,阿爹和额娘想多聚一段时间,才将时间推到元宵后,他们俩当初守了东大营半辈子,到了四十的高龄才有了我,现在年事已高,我也到了弱冠之年,阿恒,保家卫国是我肩上与生俱来的担子,东大营也需要一位骁勇善战不畏生死的将军。”
3
“哥们,你今天穿的这小红裙子又是怎么回事,你家林恒这挑衣服的眼光最近倒是越来越独具匠心了。”
说话的男子身形欣长,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兽纹长袍,腰间系着一道狐形白玉佩,肤色白皙,没睡好导致眼睛下方出现的乌青此刻也越发明显,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一脸欠揍的薅那身穿红色小袄裙的雪狐
“许鑫蓁,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瞧瞧你黑眼圈那样,别以为你领口立高了就能逃过你好大爹的法眼了,那痕迹深的根本没法见狐了吧!”
许鑫蓁听完表面上笑嘻嘻的,手上薅着狐狸毛的手却顿了顿,语气也严肃起来
“徐必成,古皖国民风开放,男子与男子成亲早已不足为奇,你家林恒从八岁在国子监开始就与周诣涛形影不离,在这进进出出的时间比其他官家女郎来将军府的时间还长,你我二人虽心知肚明,保不得其他人怎么想,更何况宫中早有五皇子与五皇妃的前车之鉴,周诣涛元宵过后就得行军东大营,那老太后指不定就将林恒许给周家了,要不是我从中作梗,冬狩时你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太子捕获,我又何必委身在周诣涛身边?”
说完那乖乖趴在许鑫蓁腿上的糯米团子挣扎起来,作势就要来咬他,许鑫蓁一把拎住他的脖子,“呦呦呦咋还跟哥们急眼呢”
许鑫蓁还想调侃,后面隐隐约约传来周诣涛的喊声,他蹙眉说着真烦这粘人精,下一秒施个术将徐必成欲要叭叭的小嘴封声,自己化为狐形与那跳来蹦去的徐必成打作一团。
周诣涛和林恒出现时,那红狐被白狐用前爪按着脖颈发出一阵一阵吼叫声,周诣涛见状连忙跑过去将那糯米团一把拎着脖子提起来扔到后方的林恒怀里,自己蹲下身去,眼睛带着怒意看着刚刚还在挣扎此刻见自己来了却一动不动的小狐狸。
林恒第一次见自家糯米团与周诣涛家的蓁蓁打架,明明前几次来这两小狐狸相处还挺好的,怎么今天就互相拉扯叫嚷起来了,他一边安抚着怀中情绪激动的糯米团一边跟周诣涛打招呼示意自己先回宫。
周诣涛点了点头,不管那还在小声嗷呜嗷呜叫的小狐狸,起身跟在林恒身后,把人送到府外看着一人一狐上了马车驶出一段路后才回府。
4
回到宫中,林恒将怀中的狐狸交给刚从南召回来不久的暗卫吴喆杰,那狐狸原本在林恒怀中还乖乖的,一到吴喆杰手上就开始挣扎起来,林恒此刻正在更衣,听到声音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暗卫正面无表情的一手拎着小狐狸的脖子,林恒无奈的摇了摇头。
吴喆杰当初做刺客时在墨花榜上崭露头角就是因为行事足够凶狠,性格也冷酷无情。他能放下身段做皇家暗卫还是因为自己机缘巧合下救了他,好巧不巧,刚被救回来的吴喆杰还偏偏失忆了,做刺客时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而自己知道他是墨花宫的刺客还是因为侍从给他换衣时从胸前掉出来的一块白底黄花的手帕。
那时吴喆杰苏醒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与旁人交谈,就愿意跟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林恒说话。林恒为此还操心了好久,后面终于狠下心听大哥的意见把人送去南召。
本以为前段时间让吴喆杰一个人去南召能够开始愿意与人说话,结果回来却越发冷漠,连一向最喜欢毛绒绒小动物的他,看到糯米团都能冷脸相对。
林恒在心里算了算吴喆杰的年纪,过几年应该就可以成家了。他暗暗审视吴喆杰几眼,吴喆杰被他一直盯着也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一手拎着糯米团,他越看越觉得不能这样,反正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吴喆杰以前刺客的身份,知道的也已经被吴喆杰杀了,到时候可以让人脉广泛的堂弟物色物色一下朝中有哪位性格活泼,比较适合他的官家小姐。
更衣速度很快,林恒从吴喆杰手中把糯米团抱过来,最近宫里宫外两头跑,林恒身体吃不消,亥时那会抱着糯米团逗他玩了两下就乏了,命人抱下去后,自己一爬上床沾到枕头就开始呼呼大睡。
夜半子时,一阵风缓缓吹过,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从门缝钻进来,轻车熟路的往床上那人怀里钻去…
5
林恒被热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与自己的寝殿相差太多,明明自己的床是檀木制的,此刻自己却躺在竹席上,林恒着急的叫了几声喆杰,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又叫了其他几个侍从的名字,良久的静默后,却发现根本没人回应他。
他往自己身上看去,发现外衣还裹着,林恒热的很想把外衣脱了,但此刻的环境太陌生,又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只好一动不动的在床上坐了会,他秉持着心静自然凉的心态,却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到最后受不住终究还是把几件外衣脱了,就剩一件内纱薄衣。
放松坐了会身体终于渐渐凉了下来,林恒抬起头起身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这是一间竹屋,房子里面的家具都是竹子做的,竹子不是什么上等材质,但是每件家具做的都很精巧,看得出来房子主人很用心。
从每件家具都是一尘不染的程度上来看,林恒猜测这间屋子肯定有人住,只不过屋子主人现在可能外出了。正想推门出去看看外面的环境,眼睛却瞟到墙上挂着的一幅画,那画雾蒙蒙的,只隐隐约约能分辨出有两个人形。
林恒看的入迷,突然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来人一头银白长发,鼻梁挺立,露出的皮肤也甚是白皙,赤红外袍罩在他的身上,腰间系着一串红玛瑙链,单看身形倒有些男子的气概,但是那张脸却生的柔和美丽,林恒一下子分辨不出来男女,来不及细细思考就吐出一句你是哪来的仙子?
6
那人听到林恒这句话似乎被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看着林恒,看了好一会才开口回答他
“叫我仙子,我可以认为你是觉得我好看吗?”
林恒被他这一笑梗了一下,心里想何止是好看,那种雌雄难辨的美,可不是单凭好看这个形容词能概括的,他正出神想着,那人何时走到他身边他都没反应过来
“那你再仔细看看我,是真的觉得我好看吗?我的长相没有吓到你吧”说完那人还想去拉林恒的手,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了,自己摸着脸低下了头,那副模样看不出来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觉得自己不好看而自卑。
林恒连忙一边挥手一边摇头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是你太漂亮了”说完才想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比较粗,可能是个男人,林恒又着急的换个词重新解释一遍。
那人听到立马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林恒被看的不好意思,转移话题先自我介绍了一番,自己哐哐一顿说完才想起来对面的人可能就是这间竹屋的主人,又解释自己一觉醒来就在这了,不是擅自闯进来的。
“林恒,你现在不喜欢这里了吗?不过也没关系,你很快就又要回去了,你还记得我吗?林恒,我是徐必成”
林恒听那人说完感觉有一丝奇怪,这话说的好像他俩认识一样,正想开口脑袋却突然传来一阵阵痛,眼前的所有事物也都开始发生变化,意识也渐渐模糊……
男朋友是国服马超
一些下播之后的事情
2.6k+
吃完夜宵之后吴育涛躺在床上,忿忿地又打开一把排位,想起自己今天直播时被迫补位马超打出2-5的豪华战绩不说,还正巧遇到了同事被狠狠压力了一波。当时直播间满屏都是“哈哈哈哈哈”,他心想自己今天非得把这场子找回来不可。...
一些下播之后的事情
2.6k+
吃完夜宵之后吴育涛躺在床上,忿忿地又打开一把排位,想起自己今天直播时被迫补位马超打出2-5的豪华战绩不说,还正巧遇到了同事被狠狠压力了一波。当时直播间满屏都是“哈哈哈哈哈”,他心想自己今天非得把这场子找回来不可。
一点之后的单排格外的慢,吴育涛等了好久才排进去,不想再浪费时间,ban完英雄便一楼秒锁了马超,二楼挂着三个对抗路的队友看着他三个法师常用,扣出了一个“?”
吴育涛没有理会他,五个人沉默着进了游戏,一到线上吴育涛就信心满满的去找对面关羽单挑,想着自己平时看吴喆杰操作马超对线关羽似乎都没什么压力,结果却连着捅歪两枪被打到大残,让对面关羽一刀收下。
“First Blood”的播报响彻峡谷,送了一血不说,还亏了两个兵。看着黑下来的屏幕吴育涛追悔莫及,缩在塔下老老实实地补着兵。看小地图法师去下路支援,带着枪便去偷偷吃中路的线。
谁知在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对面露露,一番拉扯双方都成了残血,眼看着再捅一枪便能开张,关羽开着疾跑和大招又是一脚加一刀把他送回泉水。
吴育涛顿时心态炸裂,看这个英雄越看越不顺眼,破防道:“这对抗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这时吴喆杰洗完澡爬上床,靠在吴育涛身后看他在玩什么。看着黑色的屏幕和右上角显眼的0/2/0,吴喆杰忍不住开始笑。
正愁找不到地方发火,吴育涛扔了手机便打了身后的人一下,吴喆杰看他脸色不好立马严肃起来,把手机捡回来还给吴育涛,头搭在他肩膀上讨好地说:“别生气,我教你玩好不好吴花卷。”
吴育涛没理他,操作着方向盘出了泉水,吴喆杰一只手揽上了吴育涛的腰,另一只手接过屏幕上方向盘的按键,将吴育涛抱在自己怀里。刚洗过的头发还没完全干,带着湿意和洗发水的味道,吴喆杰的头就这样靠在他耳边,吴育涛感觉自己脸上微微发热。
跟着兵线到了线上藏进草里,吴喆杰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先在草里存个枪”,说话间吴育涛另一只手也被握住。看到关羽交了一技能清兵,吴喆杰操纵着方向盘出去先打了一套一二连招,见关羽交大,进草躲过一刀,又反手给了一枪,吴育涛连忙补了一记强化平A收下人头。
“打团的时候看准时机按普攻键就好,一定要注意进场时机。”吴喆杰打开经济面板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怎么四号位经济,要吃钱的呀。”他不说还好一说吴育涛便起了兴致,开玩笑的问:“先把自家中单屏蔽掉那样吃吗?”
吴喆杰不敢接话头,也不敢再去蹭貂蝉的线,只能转身进了露露的野区,偷着刷了三猪和小鸟又回上路补了一波线。连着单杀关羽两次后,对面忍不住扣起了问号,“这是换人让男朋友上号了吗?”
吴育涛看见这话,打开语音说了一句:“对呀我男朋友国服马超。”然后便笑眯眯地去看吴喆杰的反应,吴喆杰沉默地操作没有说话,耳朵却变的通红。
马超吃完上路吃野区的效果十分明显,中路一波团打下来拿了三杀,看到5/2/0的战绩,又想到自己巅峰赛的2/5/0,吴育涛心里更郁闷了。
吴喆杰没注意到怀里人的心思,一直找地方刷着经济,然后拉三指观察着对面的位置,每次打团的时候都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追着对面打的叫苦不迭。
一把游戏十分平稳地结束,看着结算面板处队友给自己点的赞和10/2/3的华丽战绩以及大大的MVP金牌边路标,吴育涛拉着吴喆杰的手说:“再来一把再来一把。”吴喆杰愣了愣问:“你玩瑶我上号带你?”
“哎呀不是啊,就刚才那样呀。”看着自己的中单眨着大眼睛和自己撒着娇,想起来刷微博经常看到粉丝说的“谁能拒绝一只小猫咪呢?”吴喆杰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又把吴育涛搂在怀里,两人就那样贴着在王者峡谷扔了一晚上的枪,结束时吴育涛看着战绩一排的马超MVP红标,今天一天的坏心情烟消云散。
吴喆杰摸着吴育涛的后颈嘴里不停地叫着“吴花卷吴花卷吴花卷”,吴育涛被他念的受不了,伸手捂住他的嘴,温柔地说:“好啦好啦知道了别念了梓墨。”
小狗嘴被捂住说不了话,放在脖子上的手又收紧了一些,还嫌不够似的去掐吴育涛的腰,吴育涛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支撑不住便倒在床上。
林恒一进门便看见自己家的中单被上单压在床上,两个人四目相对,脸上还都带着不明的绯红,顿时瞪大了眼,CP雷达滴滴作响。捂着眼大喊了一句:“我什么都没看到!”
吴育涛脸彻底红了个透,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吴喆杰,刚想要解释,只见林恒跑得比兔子还快,甩上门便没了人影。吴育涛张了张嘴感觉心力交瘁,只能瞪了一眼旁边的人埋怨:“都怪你!”
猝不及防被骂的小狗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只能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推开自己的哥哥。吴育涛被盯得受不了,人家刚带他打了一晚上游戏,自己现在这样简直像是穿了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
伸手摸了摸小狗的头,吴喆杰趁机用脸蹭过小猫的脖颈,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然后又用自己人畜无害的狗狗眼看着大眼睛中单,小心翼翼地问:“哥哥可以给我一个吻吗?就当作是今天的报酬。”
随后便不容拒绝的扑了上来,吴育涛根本反抗不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唇上,吴育涛睫毛动了动,然后把想要起身的吴喆杰拉住,胳膊环上他的脖子吻了回去。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吴育涛先受不了败下阵来,拉着吴喆杰躺下扯过被子,然后讲自己的胳膊搭在他身上,催促着:“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拍视频。”吴喆杰乖巧地点了点头,抱着小猫睡了过去。
在梦里自己又出现在了峡谷里面,还没等他搞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便被人扔了出去扎上了一只野怪——旁边的石头,一个熟悉的声音略带歉意地说:“哎呀抱歉,我扔的不是很准。”
吴喆杰感觉自己被人捡起来,头晕目眩着定睛一看,竟是穿着马超盔甲的吴育涛。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又腾空然后重重落地,自己就这样被他一次次扔出去再捡回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吐槽吴育涛这马超是真的菜,认命般的又插在了红buff旁边的草里。
就这样吴喆杰在梦里被吴育涛折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被温柔地叫醒时,只觉得中单吴育涛格外亲切。他拉着吴育涛的手认真地说:“卷,答应我,中路很适合你,以后千万不要转上单。”
钎九|金主复出后
曾一线演员金主钎X影帝尾 娱乐圈 he
01.
许鑫蓁醒来时周诣涛正搂着他打电话,他凑过去听着清晨周诣涛略微沙哑地和助理交代工作。
哦不是,是在和经纪人商讨复出的事。
这是周诣涛昨晚和他说的,等到周诣涛挂了电话许鑫蓁才嘀咕地开了口:“你真要复出啊”
“当然啊,你不愿意啊”
“哪有”
“我经纪人......
曾一线演员金主钎X影帝尾 娱乐圈 he
01.
许鑫蓁醒来时周诣涛正搂着他打电话,他凑过去听着清晨周诣涛略微沙哑地和助理交代工作。
哦不是,是在和经纪人商讨复出的事。
这是周诣涛昨晚和他说的,等到周诣涛挂了电话许鑫蓁才嘀咕地开了口:“你真要复出啊”
“当然啊,你不愿意啊”
“哪有”
“我经纪人给我安排了综艺,你也一起参加吧”
许鑫蓁看着周诣涛眼里藏不住的“我想官宣”嫌弃地吐槽:“你是想复出后立刻出柜?”
周诣涛笑着搂紧他调侃:“我早就想告诉大家许影帝是我老婆啦”
“滚”
02.
周诣涛自从复出后微博连着炸了三天,甚至许多营销号都扒出他这几年退圈是回去继承家业,复出却另有原因,在共同录制了恋综后微博又炸了三天,九尾在参加了杀青录制后就被记者堵在前门。
“请问您和钎城是恋人关系吗?”
“请问您和钎城在录制中爆料认识许久是否是实话?”
“经确认您与钎城存在不正当包养关系可以做出回应吗?”
许鑫蓁面对着漫天的绯闻愣住了原地,在记者们的催促和闪光灯中他落进温暖的怀抱中。
“钎宝…”
“我们从后门走,别怕”
他红着眼眶委委屈屈地缩在周诣涛怀里,留下一大片记者在风中凌乱。
“怎么办啊这下热搜肯定全是你包养我的事”
“我去降,你别多想,没事的”
许鑫蓁咬唇想半天,别别扭扭地说:“要不官宣吧”
周诣涛吓得差点把杯子扔地上,惊喜地再次确认:“真的吗,蓁蓁你想好了?”
“废话哥们哪骗过你,我发微博了”
“好我马上发”
许鑫蓁ˇ:哥们从不说假话@周诣涛ˇ
周诣涛ˇ:我老婆@许鑫蓁ˇ
两分钟后经纪人就打来了电话,周诣涛刚一接上就被骂了一顿:“周诣涛你在搞什么啊许鑫蓁也跟着你胡闹,现在热搜都是你们的事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姐,我们官宣就是为了压那些营销号造的遥啊,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哎算了随你”
相比之下许鑫蓁的经纪人就温柔许多,只是叮嘱许鑫蓁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周诣涛不满地吐槽:“你经纪人和我经纪人简直天壤之别”
03.
在两个月后许多明星都收到了酒会的邀请函,周诣涛和许鑫蓁也准时到了酒店。
许鑫蓁百无聊赖地坐在高凳上晃着腿,正当他拿起一杯果汁时一个身穿长裙的女生走过来站在他面前,许鑫蓁抬头微笑着问好。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大家都等着看修罗场,并没有人上去解围,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明星,谁也不愿意去当那个出头羊,况且这两人都不敢惹。
“这不是之前和周诣涛传绯闻的那个吗怎么她也来了”
“可不是吗周诣涛都正面回应了那女的还在舔”
“糊咖啊,怪不得”
“惹谁不好偏偏惹许少爷,恐怕真的要糊喽”
5G冲浪的许鑫蓁怎么可能不认识这糊咖,他只是想看看这糊咖到底想干什么,周诣涛正在和罗思源谈商务,所以说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请问安女士有什么事吗”他挤出个标准微笑站起来看着她。
身高被压制的安宁冷笑着说:“许先生干了什么不用我多说吧”
???
我干了啥??
许鑫蓁觉得莫名其妙:“那安小姐能否详细说说我干了什么?”
“哼要不是你这妖艳贱货突然勾搭上小周我和他早就在一起了”
“安小姐,造谣会因情节严重坐牢的,请自重”许鑫蓁立刻沉了脸,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暗地为安宁点了根蜡。
“呦急了是吧,谁不知道你是被他包养的,这么两句就受不了了,实话该不让人说了,告诉你个事啊,你知道为什么周诣涛当初会包养你吗?因为你和他前男友长得像啊”
“安宁你在乱说什么!”周诣涛刚被吃瓜的今屿叫过来就看见老婆一副马上哭了的样子,再一听之前的舔狗小糊咖疯狂地谩骂黑着脸过去搂住了许鑫蓁。
“安小姐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再纠缠我和我夫人并且给他带来麻烦的话我会选择通过法律来说话,而且许鑫蓁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他伸手擦掉许鑫蓁眼角的泪,心疼地搂紧了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声音洪亮清晰地说,
“他只是许鑫蓁,他是他自己”
04.
后来安宁就因公司的资金周转问题再加黑历史曝出被强行封杀,但周诣涛纠结地不敢回家。
谁叫她把我有前男友的事告诉蓁蓁的啊!
END.
[尾子小马要去跑男(喜忧参半),u1s1尾子的妆造真的很帅(花痴),但真的反感饭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