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斗龙官配国庆18h/末画】4:00
上一棒 @阿莱子_ALZ
下一棒@秋秋蕊AUTUMN
哈哈还是hppa!
因为画在我这边善良有爱的特质比较明显所以私设的獾院!
然后画到一半才发现正好对上对方的颜色哈哈哈哈
我流末画:给爷吵架()
东方末你还是最难画的服了!
【斗龙官配国庆18h/末画】4:00
上一棒 @阿莱子_ALZ
下一棒@秋秋蕊AUTUMN
哈哈还是hp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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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画到一半才发现正好对上对方的颜色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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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末你还是最难画的服了!
《🐶🐱的N种公开方式之你是真的有点笨》
3.
原版在豆瓣,id:美团送香菜
终于改的能发出来了……
————————————————————
9.16 13:45 新浪微博
🔻crisp刘青松超话
缝合伤口、:有妈咪们想要上这个车吗~是松宝19年
的赛场图金属章和花栗鼠鼠标垫&耳机...
3.
原版在豆瓣,id:美团送香菜
终于改的能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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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6 13:45 新浪微博
🔻crisp刘青松超话
缝合伤口、:有妈咪们想要上这个车吗~是松宝19年
的赛场图金属章和花栗鼠鼠标垫&耳机
【图片.jpg 图片.jpg 图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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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dcba:这个 怎么上车啊 要不要转发啊~
缝合伤口、:回复@abcdcba:姐妹你扫码哦,进去会有步骤哒~
abcdcba:回复@缝合伤口、:嗯 这个怎么选啊 我全都想要~
缝合伤口、:回复@abcdcba:阿这,上面不是有步骤吗,就把信息填一下
abcdcba:回复@缝合伤口、:我还是没搞懂 好难啊😣
缝合伤口、:回复@abcdcba:……你是不是有点笨啊
缝合伤口:回复@abcdcba:!!!翔哥?翔哥!我靠我靠我靠,翔哥我送你,不用学了,我全送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abcdcba的个人主页
9.26 13:47
abcdcba:转发微博
【@缝合伤口、:有妈咪们想要上这个车吗~是松宝19年的赛场图金属章和花栗鼠鼠标垫&耳机
图片.jpg 图片.jpg 图片.jpg】
8.20 1:20
abcdcba:宝宝生日快乐🎂
【迪士尼城堡放烟花live】
6.25 13:11
abcdcba:原来他真这么不喜欢坐在上面啊那以后都
抱着……
6.1 19:39
abcdcba:妈的 我就知道 他想要那个香水好久了 明
明感觉和家里那几瓶差不多
算了 他开心就好
6.1 00:20
abcdcba:? 怎么会有人快30了还撒娇要儿童节礼
物的啊????
5.20 23:55
abcdcba:日了 叫ywb推微博不让发的酒店他给我
推五星级 大酒店,傻逼吧
但是感觉小朋友今天很开心,挺好的
4.24 02:33
abcdcba:小朋友喜欢接吻 快出来的时候总是粘粘
糊糊凑上来找嘴亲
妈的 lqs别睡了 起床来一发
3.8 14:08
abcdcba:莎姐🎂 看哥暴杀对面
【卡莎16-3-8 MVP.jpg】
2.15 10:21
abcdcba:哪里有卖这个牌子的精华?
好像闯祸了QAQ
【照片.jpg】
2027.12.29 20:37
abcdcba:衡阳他妈的是不是只吃辣椒
2027.11.10 11:10
abcdcba:好腻害啊我老婆
【@英雄联盟赛事:最凶辅助!一起回顾那些年,@lqscrisp的精彩名场面……】
2027.10.25 03:59
abcdcba:我爽了 妈的lqs哪里搞来的cos服
小朋友一边忍着不露出嫌弃姿势的表情
一边摆腰
操 好可爱 能天天过生日吗QAQ
2027.8.20 23:59
abcdcba:我爱你,生日快乐 lp
【戴戒指的十指相扣.jpg】
2027.5.14 23:10
abcdcba:某人吃饭吃到哪里去了呢~怎么一直不回
家
2027.3.5 01:30
abcdcba:lqs身上有奶香味 为什么? 沐浴露不是一
样的吗 香死了 舍不得出来
一直放里面会不会怀孕啊
他妈的 舒服死了
2027.2.27 23:00
abcdcba:哪个傻逼前女友给我发消息啊
我真他妈无语了
三天了都没让我上床
每天八百字检讨你替我写啊
操了,越想越气
2026.12.31 22:34
abcdcba:🐎
【陶白白sensei:今天我们聊聊狮子座的新年运势,从感情方面来看的话,如果是有伴侣且稳定的状态的话,那么这段感情在今年是会越变越幸福的,不会遇到大危机,如果是……】
2026.11.10 14:36
abcdcba:刘少好帅
【@lqscrisp:谢谢联盟给予的荣誉,虽然已经离开了赛场,但是生活还在继续,祝大家生活愉快🎉
照片.jpg】
2026.9.25 23:55
abcdcba:我老婆真的好软啊
抱着像抱婴儿 皮肤也滑滑的~
但是下次别抓我抓这么狠几天了
都有血印子乐
2026.2.14 18:15
abcdcba:不懂 我选的这个碎花床单哪里不好看
为什么说要是买了就让我滚出去睡
床霸欺负人~
2025.10.26 04:28
abcdcba:老子一想到lqs…h …a …n 着我、
塞不下了眼泪巴巴抬头 日 今晚都别睡了
2025.8.20 23:51
abcdcba:像个小朋友一样 可爱死了 操
2025.8.20 00:21
abcdcba:我的猫
【图片.jpg】
彩蛋是最后一条微博的配图!还有一些夫妻对话
🌲:🖕
🌲:你是真的蠢
🐶:她怎么发现的,哥不理解
🌲:人蠢不能怪天,你就差把我是林炜翔写在脸上了
🐶:🥺🥺🥺那我马上去删微博
🌲:…………
🌲:也不用
🌲:呃,我是说留着当个纪念也挺好的
🐶:可是
🌲:他妈的我还没看完,留着等我看完不行吗
🐶:猫猫委屈.jpg
【翔松】开花沼泽-03
*现背,OOC
林炜翔很早就知道刘青松喜欢自己了。
在自己喜欢上刘青松之前。
那个时候刘青松还不叫Crisp,叫Pinus,手臂上还没有纹身,他们俩还是在小小基地里充满梦想努力奋斗的小胖墩,拿着微薄的工资吃着便宜的外卖打游戏。那时林炜翔脾气还不如现在这么好,刘青松还以为所有队友都会和自己一起打到退役,青春的梦想比现实更饱满。他俩之间刘青松才是那个跟屁虫,总追着lwx,QQ空间里面lwx名字出现的频率比现在一年他喊他的名字都多。两个人睡在一间屋子里,偶尔晚上哆哆嗦嗦不怕死看完恐怖电影后,下路组就一边骂人一边吓得...
*现背,OOC
林炜翔很早就知道刘青松喜欢自己了。
在自己喜欢上刘青松之前。
那个时候刘青松还不叫Crisp,叫Pinus,手臂上还没有纹身,他们俩还是在小小基地里充满梦想努力奋斗的小胖墩,拿着微薄的工资吃着便宜的外卖打游戏。那时林炜翔脾气还不如现在这么好,刘青松还以为所有队友都会和自己一起打到退役,青春的梦想比现实更饱满。他俩之间刘青松才是那个跟屁虫,总追着lwx,QQ空间里面lwx名字出现的频率比现在一年他喊他的名字都多。两个人睡在一间屋子里,偶尔晚上哆哆嗦嗦不怕死看完恐怖电影后,下路组就一边骂人一边吓得缩在一张床上睡觉。
刘青松的睡相着实差,还怕黑,还怕打雷,林炜翔一个月至少会在刘青松床上睡三天,他脾气差归差,私下对辅助还是很好地,就算自己晚上会被一胳膊一巴掌呼醒,他也选择了默不作声把人死死扣在怀里,时间久了,刘青松终于习惯了被自己抱着睡觉,还能保持一晚上不动。
林炜翔被女孩子追求过,也谈过女朋友,对于他来说恋爱不过是成长路上的必经之路,有人喜欢自己就试试呗,反正也不吃亏,不喜欢了就分,一切都很简单。
所以让他瞻前顾后的刘青松就如此特殊。
知道辅助暗恋自己完全是一个意外,NB解散的那天,基地基本算是空了,他和他们的队友各奔东西,林炜翔把他和刘青松的行李先放在楼下的大巴车里,等了半天不见人才想起来刘青松的抱枕还放在他已经空荡荡的床上,而辅助去拿了三分钟都没回来,林炜翔大概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怕不是这个逼又哭鼻子躲着不想让人看见。
所以他就上楼去找了,在门外发现刘青松抱着那个粉粉的抱枕小声说喜欢林炜翔、想和林炜翔一起打下路组打到退役这件事,完全是意外。
他惊愕了两秒,做了他这辈子最智慧的决策——悄无声息地重新退回楼头,才大吼了一声刘青松你人呢。
林炜翔一开始倒没觉得恶心,只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同为男性,还是亲密的下路组,还是从17岁一起的搭档,林炜翔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拒绝的口,更何况他知道这件事情都是个意外,他抓耳挠腮自己琢磨了小一周才下定决定,既然如此,那对刘青松坏一点,估计他就不喜欢他了吧。
屁用没有。
林炜翔看着刘青松抬眼望向自己的眼神,就什么计划都忘了,他坐在fpx餐厅里闷头扒拉米饭,把最后一个鸡腿挑掉上面的姜丝扔进刘青松的碗里,有些泄气的想,算了,就当无事发生。
他偷偷用小号把这件事情改编一下发去了贴吧问该怎么办,好多人都问他,‘不是吧lz,一般男人的反应都接受不了同性喜欢自己,你居然还舍不得对方?你不会也喜欢那个人吧?’林炜翔顺着网友的思路走,仔细思考认真思索,发现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他貌似,确实很喜欢刘青松。
情侣的那种喜欢。
所以林炜翔心虚的删掉了那个帖子,连带着号都扔了不要。
2018年的年底,他意识到自己喜欢自己的辅助了。
什么时候告白呢,林炜翔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傻笑起来,他和刘青松都有努力在减肥,男人嘛,当然要以最帅的样子迎接恋爱了,少吃一碗饭多跑五公里,他要用最Man的样子跟刘青松告白,而刘青松则一声不吭拉着林炜翔去纹身,‘Obey your heart’,林炜翔偷偷摸摸查了一下翻译,满心欢喜的脑补起来,难道是松松要先跟我告白吗?
可是比赛比感情还是更重要一些,林炜翔也不愿意告白之后被外人看出歧义,要知道,这个时代对同性恋可没有那么友好,所以他一拖再拖,反正松松也喜欢自己,他们总来得及的。
林炜翔这么雀跃的期待着。
年少的心动总会克制不住,他想靠自己的辅助近点,再近点,所以会包含私心的对着镜头讲‘这是我的辅助刘青松’‘人很帅,好的地方太多了’。
开始刘青松还会回击,‘我们队AD’‘他一直都脑残’,林炜翔会笑,搞得刘青松也一起笑,可是很多东西慢慢就变了。
从什么时候刘青松最喜欢跟打野一起玩,从什么时候刘青松会避开自己的触碰,又是从什么时候刘青松会对着林炜翔皱起眉头。
等林炜翔迟钝的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19年了,他们完成了两个人年少的梦想,站在了世界赛的领奖台上,可当林炜翔鼓起勇气想拉起刘青松的手时,才发现对方只给自己留了一道身影。
他看着刘青松留给自己不远不近的距离,有一瞬间的恍惚和不知所措。
刘青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自己没有那么好了,他不会跟自己喝一杯饮料,不会拉着自己偷偷避开大家去吃鸳鸯锅,不会一边嫌弃自己的衣品一边给自己买衣服,甚至还霸道的要求林炜翔给自己拿药,拿快递,拿外卖,脾气也臭臭的。但这个时候的ADC并不介意,因为他知道,刘青松看着很冷淡很独立,其实才是最需要别人的那一个,这个索求就是他在表明自己需要陪伴,而林炜翔愿意以这种方式陪着他。
可后来,又变了。
点外卖是“不需要,我出去吃”,买饮料是“不用,喝不了”,换宿舍是“不好,睡眠差”,他给刘青松买的鸡腿饭放到冷也无人去拿,最后只好被战马扔掉;绕道给刘青松买的草莓多肉递到他手边也没有回应和反馈,饮料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偶尔触碰到彼此的指尖,刘青松会马上闪躲,低头避开林炜翔的目光,如同两个谨慎小心的陌生人,礼貌而疏离。
林炜翔不害怕刘青松的冷淡,他只怕刘青松不再需要自己。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有时候林炜翔远远看着刘青松,只觉得自己在看一个陌生人,只不过披了他最喜欢的人的皮囊而已。
又或许,林炜翔至于刘青松,现在确实像一个陌生人。
唯一一个知情的女性好友着急的说,“翔哥!他冷暴力你啊,分明就是嫌弃你碍事儿了。”又赶忙安慰他,“一个辅助而已,咱不稀罕他,不跟他玩了,翔哥加油。”
松松不会的。林炜翔下意识想反驳,可字打出来还是删掉了。
刘青松像是浑身长满刺趴在地上警觉的刺猬,让林炜翔无处下手,那些刺太痛太尖,林炜翔知道,即使自己鼓起勇气去碰,被戳出血刘青松也只会骂一句活该。这不是他的猜测,而是他真的去试过,结果也是好笑的意料之中。
林炜翔真的很了解刘青松,了解到能完美预测所有结局,每一个都是无疾而终。
他不知道刘青松还喜不喜欢自己了,但他还是很喜欢刘青松,无药可救的那种。
既然不能让自己被喜爱,那起码做到不被讨厌吧。
林炜翔默默地想着。
回避自己爱的人是一件痛苦的事,他们过去的默契和自以为是的甜蜜全部都扎根在林炜翔的心里,把这些东西撕扯开的感觉像是在水中逐渐窒息,疼的胸腔阵痛,慢性死亡,但林炜翔最终还是做到了。
梦里的刘青松臭着脸跟他说,“我不需要你陪着了,林炜翔。”那张像大明星一样帅气逼人的脸上露出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嘲讽,“你以为你是谁啊。”
林炜翔醒了,手臂挡在眼睛上,才发现自己居然做梦做哭了。
他还喜欢刘青松,却不敢再靠近了。刘青松的骄傲,刘青松的面子,刘青松的在意,如针如刺向他袭来,皮糙肉厚的人有抵挡痛楚的屏障,却忘了屏障也是需要用精力来维持支撑的。
直到那屏障崩塌,疼痛如数而至,林炜翔才意识到,这样的考验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也太过艰难。
会有人比他更包容、更宠爱刘青松,但绝对不会是自己。
林炜翔想起网抑云一句很搞笑却很有道理的话。
【你我缘分,靠我死撑】
他们的关系从LOL而起,早晚也会因为LOL而结束,林炜翔记得那份属于他们的、最后的合同,也清楚一切都会终结在这份白纸黑字上。
在结束之前,还能看着他,就够了。
我是AD,你是辅助。
除此之外,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林炜翔想的很清楚,看的很明白。
他就坐在刘青松左手边一米的位置。
不远不近,刚刚好。
////
“喂喂,在不在。”
“...”
“歪?歪歪歪?”
“别歪了,看你直播间。”
“哟,感谢VG.Mae...你这什么ID啊的高能预警。”弹幕更搞,一直在那里感谢小胡送的藏宝图,逗得林炜翔直笑。“哎,你这不对啊,他们都在感谢你送的藏宝图,我怎么没看到啊?怎么回事?”
胡建鑫也跟着笑起来,“我送了啊,你没看见这能怪我吗。”
“你送屁啊。”今晚韩服又挤得不行,每一把排队都10分钟起步,两个人就这么聊起天来,“这样吧,我给你送藏宝图,你再给我送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转账,非要虎牙赚差价?”
“那多没意思啊。”林炜翔晃了晃脑袋,“就要在对方的直播间有名字才有牌面。”
“哦...这样吗,”胡建鑫点开礼物那一栏,又给林炜翔刷了三个魔法书。
“你这是想起来孝顺了吗。”“滚啊,”Maestro揉了揉肚子,他说话声音本身就有点软,此时饿了半天更是没劲儿,乖乖喊了一声,“翔哥。”
“干嘛。”
“给我点个外卖呗,我总得捞点吧。”
“...然后你去我家过年?”
胡建鑫一个没绷住笑出来,“不是!你很危险我警告你啊,”随后又清了清嗓子,“认真的,阿翔,给我点个肉多的,我快饿死了,地址给你发微信。”
“行行行,总要照顾照顾儿子的。”林炜翔不甚在意的伸了个懒腰,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美团,“你喜欢吃什么,面?烧烤?还是拌饭啊。”他复制了微信发过来的地址,定位到VG的基地来回翻附近的外卖,“快点说——啊!”
胡建鑫隔着网线被吓了一跳,“卧槽,你怎么了。”
嘶——林炜翔抽了口冷气,有点生气的压低声音吼道,“你干嘛啊,很疼的知不知道。”刘青松猝不及防的抬腿踹了他一脚,拖鞋直接起飞砸在林炜翔赤裸的脚踝上,脆弱的骨头被突然袭击,ADC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对着辅助喊着。
而刘青松看起来也很生气,他抿着唇跟林炜翔对视了两秒,然后硬邦邦的转过头去,“对不起,意外。”
草,神经病吧。林炜翔开着直播,把这话在心里嘟囔了一圈没说出来,胡建鑫还在问怎么了,他一边附身揉着自己的脚踝一边吐槽,“没什么,被狗咬了。”无视弹幕一连串的‘???’继续问,“到底吃什么啊,快点说,不然进游戏了。”
- - - - - - - - - - - - - - - - - - - -
【手机界面】
群:{lwx是所有人的儿子}(4)
蒜头王八:你干嘛踹翔哥啊,妈妈看了好心疼的
蒜头王八:@衡阳国国王
衡阳国国王:...
衡阳国国王:脑残
泰相xi来点作用吧:不会是吃醋了吧
泰相xi来点作用吧:给别人辅助点外卖什么的
爸爸:xibaLWX,不给爸爸点外卖,kesegi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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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你的啊金泰相,隔着那么老远跟打野宝贝聊天还有功夫看这边下路的情况。
刘青松沉着脸捏着手机,真想把手边的键盘糊林炜翔脸上。
刘青松左耳带着电脑的黑色耳机,那里面是LOL的各种音效,但只有刘青松自己知道,此刻他另外一只耳朵里,带了个不引人注目的黑色蓝牙耳机,长长的头发成了最好的遮挡,而他的手机蓝牙正开着,屏幕最上面一行总亮着鲜艳的红色提示框,显示后台虎牙app正在运转。
“翔哥,这把我打野。”
“你打个屁,快滚啊。”
“我就住下路!二级抓下三级抓下四级抓下行不行。”
“真的吗?”旁边的憨憨笑了来,“快,拿挖掘机好吧。”
“都听翔哥的。”
就这么喜欢别人住下路守着你是不是,操你妈,有本事跟战马说换辅助啊。
耳机里的对话刺耳不已,刘青松烦躁的划开手机,直接后台退出了lwx的直播间。
他那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沉到了水底。
林炜翔不喜欢给别人点外卖,他说给别人点外卖,自己像是一个打工小弟,很烦。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只给刘青松一个人点过外卖。
游戏里静止不动的拉克丝被pin了一排问号,刘青松抿着唇放下手机,重新抓起了鼠标。
可林炜翔已经好久好久,都没再给他点过外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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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认证个蓝V,所以点红心的同时也请给我点个推荐吧
谢谢各位
【LPL】此路不通11-12
同样是年少慕艾,有人在重逢中走散,有人在离散中相依。
Chapter11.
林炜翔醒来看见窗外乌沉沉的一片,还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隔天晚上,他对着窗户眨了好几下眼,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外面在下雨。
架势下得还挺大,雨水拍打在落地窗上发出错落清脆的响声。
“醒醒翔翔狗。”旁边传来高天亮的声音,“主人都干活去了你还睡得这么香,有没有点狗德了还。”
林炜翔骂了句滚啊,揉着眼睛问他几点了,问完又意识到高天亮身上没有手机看时间。
“按照我的作息生物钟推算,至少也是下午两点以后了。”高天亮盘腿坐在仰卧板上微微后仰着身子看着窗外。
落地窗前蹲着两道人影,高天亮带回来的退...
同样是年少慕艾,有人在重逢中走散,有人在离散中相依。
Chapter11.
林炜翔醒来看见窗外乌沉沉的一片,还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隔天晚上,他对着窗户眨了好几下眼,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外面在下雨。
架势下得还挺大,雨水拍打在落地窗上发出错落清脆的响声。
“醒醒翔翔狗。”旁边传来高天亮的声音,“主人都干活去了你还睡得这么香,有没有点狗德了还。”
林炜翔骂了句滚啊,揉着眼睛问他几点了,问完又意识到高天亮身上没有手机看时间。
“按照我的作息生物钟推算,至少也是下午两点以后了。”高天亮盘腿坐在仰卧板上微微后仰着身子看着窗外。
落地窗前蹲着两道人影,高天亮带回来的退烧药和消炎药效果立竿见影,喻文波今天精神看上去比之前好很多,正跟陈晨蹲在窗户前面不知道在干嘛。
“他们干嘛呢?”
“闲着无聊研究敌方bp。”
林炜翔:“……”
他扫了周围一圈,发现少了两个人。
“还有人呢?”他问。
高天亮往办公室的方向扬扬下巴,“找老板去了。”
林炜翔顺着望过去,问进去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高天亮说,“放心,有事他会喊的。”
“刘少原话,遇事不决喊救命。”
林炜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嗯了声。
“原来是句暗号。”高天亮撑着下巴看着他,眼神带着点玩味,“妈妈的下路双子星跟我不亲了,有暗号都不告诉我。”
“滚。”林炜翔问他脚怎么样。
“还行,刘少去之前给我喷了药。”高天亮动作小心的把脚露脖子露出来,“没昨晚那么痛了。”
“肿成这个b样,是不是昨晚被那傻逼压着了。”林炜翔坐过去看了眼他脚踝,还肿着,“我感觉我把你从货架下刨出来的时候还没这么肿?”
“其实差不多。”高天亮说,“那时候店里黑成那样你能看清才有鬼。”
“你爹夜视能力5.0好吧。”林炜翔戳了戳他的踝骨,“当时肯定没这么肿。”
高天亮嘶了口气,一脸控诉,“刘松回来我要跟他告状。”
林炜翔懵逼,“告什么状?”
“你故意戳我。”高天亮理直气壮的指着脚,“把它又戳肿了点。”
“放你的狗屁。”林炜翔收回手之前还不忘在高天亮裤腿上蹭了蹭。
蹭的过程中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看向高天亮。
“你跟陈晨很熟?”
“呼吸哥?”高天亮看了眼蹲在窗前的那道背影,压低声音,“还好吧,你不说我都不知道陈晨是他本名。”
林炜翔盯着他,“不熟出店的时候你在他衣服上蹭灰?”
“……”
“装傻?”林炜翔见人开始低头cos鸵鸟。
“王八,你有事要跟我们说。”
他表达能力没有刘青松那么好,面对高天亮的沉默,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不然我就告诉刘青松。”
高天亮抬头看向他,“他是你爹?什么事都找他。”
“……他是我的狗。”
“呵呵,到底谁是谁的狗我不说。”高天亮话锋一转,“我要去厕所,陪我一起。”
语气很理所当然。
“我说真的。”解决完生理需求,林炜翔边提裤腰边说,“现在是个“团队游戏”,小瘸王八,要注意团队沟通。”
“瘸你妈。”高天亮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挪到洗手台,“不会真有人到了现在,还相信团队合作这种说法吧,不会吧不会吧。”他把手放到感应水龙头下,水柱倾泻而下,他看着水流绕着下水口打转,轻声说,“有些人上一秒还是同盟,下一秒就可能为了自己活着把你推出去。”
“敌人不止是丧尸,也有可能是自己人。”高天亮抬眼,从镜子里看着人,意有所指,“翔哥,我不相信他们。”
林炜翔站在他身后不远,想起几天前刘青松被眼镜男推出去的那一幕,卷舌舔了下犬牙。
他望向高天亮,习惯性掰了两下手指。
“谁把你推出去过?”他目光有种一针见血的锋锐,“卓定。”
语气比起疑问更像在下一个结论。
高天亮顿了顿,扶着洗手台转身,“要是刘少来问,肯定不像你这样。”
“他是他我是我。”林炜翔认真盯着人看的时候有股压迫性,“你只要说是或者不是。”
“不是。”高天亮开始抠自己的指甲,他焦虑的时候会下意识做这个动作,“我不想聊这个。”他喊翔哥,眼神和表情流露出一种脆弱。
“王八。”林炜翔看着他,无动于衷的开口,“我不是刘青松。”
高天亮是个很狡黠的人,他的敏感有后天影响,但与生俱来占了绝大比重,敏感的同时他也很明白怎么利用其他人的情绪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比如用恰到好处的示弱勾起对方的不忍,来回避他不想谈论的事。
这一点林炜翔很早就发现了。
要是刘青松在这,这个话题估计就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不代表刘青松就不明白,他是单纯的心软。
但林炜翔不是。
某种程度上,他人格里有很大的冷漠占比。
这种冷漠不分具体对象,而是源于他很少需要从别人那获取精神和心理共鸣,所以也不习惯去给予。
“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当时就不应该出声喊我。”他继续说。
“我说的是他们不是你们。”高天亮顿了顿,“我要是不信你我不会跟你回来。”
林炜翔盯着他,“所以你怎么知道丧尸是靠气味找人?”
他话题转的太突兀,又直切重点,高天亮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又不想聊?”林炜翔说,“还是不能说。”
高天亮攥紧手,深吸了口气。
“你在怀疑我?”
“没到那个程度,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林炜翔面色不变,“我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从出便利店高天亮对陈晨拍那一下开始,到中途说那句气味,事后再回想一路上的细节,高天亮都给他一种“异常”感,其中最明显的是他那句对丧尸如何定位的判断,他结论下得太斩钉截铁了,就像近距离研究过对方一样,但明明他困在便利店货架下,那种情况要不就完美避开丧尸,要不就是直接寄了。
林炜翔想不通他怎么得出气味这个结论的。
“是动物的直觉吧……”高天亮说,“狗是这样的。”
林炜翔:“……”
“我很好奇,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刘青松在你面前被丧尸围攻,你的第一直觉会让你怎么做?”高天亮突然问。
林炜翔骂了句操,高天亮这一招不说一千八百遍总有了,跟他妈西游记里孙猴子一抽风唐僧就开始念紧箍咒一样。
“你他妈能不能别每次都搬他出来叫啊。”林炜翔抓了几下头发,满脸写着狂躁,“不想说就不想说,在这扯你妈呢?”
“我认真的。”高天亮摊手,“你回答我我就回答你,一换一不吃亏吧。”
林炜翔忍住扭头就走和把头发扒光的冲动,摆烂的回了一句。
“……反正不是跑。”林炜翔就差点名内涵,“比抛下队友就不管的畜生要好。”他说着说着冷笑了一声,“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勉强算个人。”
高天亮:“……”
厕所门跟着被推开,刘青松手里拿着套衣服走进来,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像在看两只人形小强,“你俩在厕所加餐?”
林炜翔:“……”
高天亮:“……”
很好,世界末日,前FPX成员还在互相伤害。
“你干嘛他了?”林炜翔垮着一张狗脸出去后,刘青松走到高天亮面前问。
“笑了。”高天亮皮笑肉不笑,“我一个小瘸王八能怎么他啊?就这么爱啊刘青松?”
“阴阳怪气泥妈呢?”刘青松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头,“谁他妈叫你小瘸王八啊?”
“除了你的狗还会有谁?”高天亮把自己气成河豚,他看着刘青松手上的衣服,“哪来的衣服?”
刘青松把衣服塞他手上,“给你的。”
“给我干嘛?”
“去隔壁洗个澡。”刘青松眼神透着股嫌弃,“昨晚在厕所地板滚了一圈,臭死了。”
高天亮翻了个白眼,“某条狗三天没洗澡也没看你这么嫌弃?”
“我他妈又不跟他一起睡?”刘青松翻了个更大的白眼,“昨晚是谁他妈怕打雷怕得要死要抱着我一起睡的,我他妈要不是看你太可怜,你他妈在厕所滚了一圈的衣服必不可能靠近我半分。”
“……”
一句话连带了三个妈最后也没有拒绝他一起睡的请求,高天亮真切的感受到了刘青松对自己夹杂着怨气但深沉的爱。
他看着衣服沉思了几秒,最后点头,“行吧。”
“洗个澡你至于吗?”刘青松不能理解他一副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投入丧尸怀抱的超脱是在干什么,“又不是要你去献身,傻逼吧你。”
“一起?”高天亮看着他,“我洗完澡跟你说件事。”
刘青松当他昨晚被人在厕所谋害出阴影了,现在还在后怕,没做多想的点头,“正好我去吃点东西。”
“就你一个人,不要带别人一起。”高天亮警惕的盯着他,“你的狗也不行。”
“……至于吗?”刘青松表情无语的开口,“不是,我很好奇你俩在厕所能吵什么啊?”他想了想,语气略带迟疑,“比谁尿的远你输了?”
高天亮:“……”
妈妈,有弱智啊。
Chapter12.
两人出去的时候,看见林炜翔靠在走廊的墙上,像在等人。
高天亮扭头看向刘青松,抱着衣服重复,“我就跟你一个人说。”
“幼不幼稚啊。”刘青松想了想,“那我让他吃完先走好吧。”他说,“主要是我跟他东西放一起了。”
高天亮瞥了他一眼,“那么多柜子就缺分开放这一个?”
“……大人的事小逼崽子少管。”刘青松让他滚去洗澡。
高天亮哼了一声,抱着衣服去了隔壁更衣室。
“你跟他说什么了他气成那样?”刘青松走到林炜翔面前,林炜翔看着高天亮的背影一瘸一拐的挪进更衣室,垂眼想了两秒,说没什么。
刘青松皱了下眉,林炜翔和高天亮很明显是因为什么事发生了分歧,但被他发现后又很默契的选择对他闭口不言。
这种有意的隐瞒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但他也拉不下脸再问一遍。
爱说不说。
林炜翔见他脸色由多云转阴,抬手把头发抓成一个支棱的苹果头,闷声说饿了。
“……”
刘青松转身往更衣室方向走。
林炜翔默默跟上了他脚步。
刘青松打开储物柜,从里面拿了两个三角饭团,一个虾仁蛋黄一个日式叉烧,他用眼神询问林炜翔要哪个。
鉴于刘青松是个吃水煮蛋都只吃蛋白不吃蛋黄的矫情逼,林炜翔瞄了一眼上面的字样,十分自然的拿走了虾仁蛋黄,“你跟史森明去找老板干嘛?”
刘青松低头研究饭团包装的吃法步骤,“要他把话说明白点,想要多少东西说个数。”
“他要多少?”
“两个。”
“两个?”林炜翔抬头看着他。
“嗯。”刘青松说,“每人给他两样主食。”
林炜翔低声骂了句操,“他怎么不直接说全给?”
他们几个就他和陈晨分的东西多点,其他几个分摊到手的也就那么几样,每个都拿出两样,凑在一起的数估计就是他们拿回来的四分之一。
他跟陈晨冒着生命危险拿回来的东西,老板一句话就想分掉这么多。
是人听了都得生气。
“你同意了?”
“还在拉扯。”刘青松成功把饭团剥开,“史森明说等今晚我们把东西全部转移上来再找他。”
林炜翔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懂怎么个吃法,正要蛮力拆除的时候,刘青松无语的伸手戳了戳包装上的几个数字。
“从1开始拆,然后2,3。”他表情无语,“脑子不用建议捐掉。”
“搞这么麻烦有病吧。”林炜翔笨手笨脚的按照他的步骤来。
饭团还没他手掌大,林炜翔三两口就解决完了,刘青松吃的稍微比他含蓄点,他看着人随意的抹了下嘴,转身从储物柜翻出了两个达利园小面包。
林炜翔看着递过来的东西,问干嘛。
“你口袋大,等下出去找个机会把东西给老板。”
“给他干嘛?不是还在拉扯?”林炜翔不解。
“我跟他换了点东西……”
林炜翔瞬间就跟上了思路,“那套衣服?”
刘青松嗯了声,“还有瓶红花油。”他说,“那个比喷雾好用,抹了好得快。”
他今天早上给高天亮喷药的时候看了,比昨晚根本就没好多少,他记得上次老板借给他的医药箱里有一小瓶红花油,那东西消肿效果很好。
林炜翔沉默了几秒,把东西接过去,“算我的吧。”他一边塞了个口袋,低声说,“你本来东西就没多少,别他妈再做慈善了。”
刘青松张了张嘴,想到什么又把话咽了下去。
“嗯。”
他嘱托了一句,“给东西的时候避开一点,别被他们看见了。”
林炜翔应了声,看他手里还剩小半个饭团,要他吃快点。
刘青松看了眼淋浴室,“你先走,我等他一起。”
林炜翔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往门口走。
刘青松看着他背影,视线落到人后颈某一处,突然开口。
“等等。”
林炜翔停住,一脸疑惑的转头
刘青松走到他面前,示意他低头。
林炜翔配合的弯腰,“什么东西啊?”
“你脖子怎么了?”刘青松看着他后颈那块红色血迹问。
“怎么怎么了?”林炜翔一头雾水。
刘青松伸手在他后颈蹭了一下,皮肤上的血迹已经干掉形成一层血痂,他伸手给林炜翔看,低声道,“你他妈自己出血了不知道?”
林炜翔看着他指腹上的血迹,反手摸了摸脖子,“不是,我没感觉到痛啊?”他说,“这他妈不是我的吧,真流血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别搁这放屁了。”刘青松幽幽开口,“别人的血听起来更他妈恐怖了。”
林炜翔:“……”
好像也是。
刘青松盯着他,“你确定你昨晚出去没磕到哪?”
“没——”林炜翔怔了怔,突然记起来回来的路上高天亮摸过他脖子,表情有点复杂。
刘青松看他脸色不对,心一下就吊了起来,“真受伤了?”
“不是我。”林炜翔看了眼隔间的淋浴室,淋浴间水声还再响,他低声问刘青松,“你昨晚给王八上药的时候,除了脚,他身上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刘青松摇了摇头,同样放轻声音,“我问了他,他说没有。”他说完意识到什么,眼睛睁大了几分,“什么意思?血是高天亮的?”
“不确定。”林炜翔边蹭脖子边说,“我昨晚背他回来的时候他摸过我脖子,如果是他,伤口应该在他手上。”他说,“等他洗完澡出来你看一下。”
“小逼崽子有问题。”
一个怀疑人有问题一个说只告诉自己。
“别擦了,干擦擦不干净。”刘青松被夹在这两个逼人中间,心情莫名烦躁,“去厕所用水洗一下。”
林炜翔应了声,弯腰把领口往下拉,“还有很多?”
刘青松心思不完全在这里,下意识凑近去看,“还好——”
门口传来响动,两人动作一致的望过去。
门开了。
陈晨一只脚还在门外,他握着门把手看着屋内的情形,瞳孔微微颤粟。
有些人上一秒饿得要死,下一秒就饱了。
于是陈晨放在门把的手默默往回带。
门开了,门又关了。
门彻底合上的那一瞬间,刘青松在心里暗骂了句妈的,他在林炜翔背上甩了一巴掌,脸色五彩缤纷,让他把人喊回来。
“操,关我屁事啊。”受伤的尽头永远是翔翔QAQ,林炜翔沉着脸揉背,出去之前还不忘拉踩他前辅助的现队友。
“你们队上单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按键储物柜存储是一次性的,柜门打开一次就得重新再开一个。刘青松把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转移到新开的储物柜。
陈晨在旁边吃着刘青松分给他的达利园小面包。
刘青松在他欲言又止的注视中来回运了两次,他把手里最后一块德芙丢进柜子,转身看向陈晨,“你想说什么?”
陈晨刚张嘴,就听见对方开口。
“东西放一块是因为某个人脑残,不具备保存取物码这一项基本能力,为了防止东西锁着拿不出来,我勉为其难的帮他存了。”刘青松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陈晨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刘少。”他表情无辜,“我只是想问能不能再跟你换个士力架。”
刘青松:“……”
为了维续体力,陈晨昨晚挑的食物大部分都是能饱腹的,以面包和饼干居多。那些随手被塞进袋子里的小零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但刚刚他见刘青松拿了好几块巧克力和士力架,他突然想吃点甜的。
陈晨见刘青松神色犹豫,又说,“或者巧克力也行,我就是想吃点甜的东西。”
“士力架和巧克力都是林炜翔的。”刘青松深呼吸两口,勉强维持住平静的表情,“你自己去跟他说。”
陈晨别的不说,眼力见一等一。
他顺坡下路,点头说好,又说谢谢刘少。
“等今晚把东西拿上来,我的那份刘少你随便挑。”
刘青松懒散的摆了摆手,“等你拿上来再说吧。”
“确实。”陈晨边嚼面包边说,“昨晚我应该跟你们一起乘热打铁下去把东西拿上来的。”
刘青松看向他,“昨晚我们下去的时候你没睡?”
“睡了。”陈晨承认的很坦然,“是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正好看见你们从楼下上来。”他说,“我看翔哥背着包,但药却在天哥那,就猜到你们是去拿吃的上来。”
刘青松盯着他,“所以?”
“所以我来找你要吃的,看你会不会给我。”陈晨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把包装纸摊平折好放进口袋,“我觉得我看人的水平还行。”
刘青松语气平淡,“不是给你的,你说交换我才给你。”
“但有可能今晚我的东西拿不上来。”陈晨说,“这里跟我们刚进来的那时候不一样了,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刘青松颈椎有点不舒服,他抬手摁了一下,不想再兜圈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既然你愿意在有风险的情况下分给我吃的,那能不能顺便给我同等的信任”陈晨看着他,神色认真,“刘少,我也是你的队友。”
他指着储物柜,“虽然做不了在这种时候能把食物寄存在同一个储物柜里的这种,但我是那种以一换一的队友。”他说,“说实话,主动把生死跟另一个人绑在一块对我来说有点太不现实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运气这么好。”他话里有话,“同生共死的命运一般只发生在下路组合,我这种玩单带的只需要保证关键时候没有人背刺我就行。”
“刘少,在现在这个“团队”里我需要基础的信任。”
“这个我说了不算。”刘青松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开始强调“团队”这个概念,他如实开口,“我信任你不代表他们就会信任你。”
“只要你信任就行了。”陈晨看着他,“在我们几个人之中,你是把我们所有人串起来的那个关键点。”他耸了耸肩,“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
刘青松没给他明确回应。
但没拒绝就算成功一半,陈晨来这一趟本身也只想自己先表个态。他余光往墙角摄像头的方向瞥了眼,经过刘青松时他偏头避过墙角摄像头以防它捕捉自己的正面表情,“我跟杰克发现了点东西,等你出来再说。”
陈晨走后,高天亮穿着件刘青松一模一样的衣服慢慢从淋浴间绕出来。
他比刘青松还要瘦,均码的衣服在他身上更显宽大,短袖变成了中袖。
刘青松走过去拧了一把他往下滴水的发尾,垂眼问,“都听到了?”
按照高天亮的洗澡习惯,在林炜翔出去的那个时间点他澡就应该洗完了,后面陈晨进来,淋浴间水声没响人也没现身,刘青松就知道他想凑这个热闹。
“嗯。”高天亮想用换下来的旧衣服擦头发,手刚抬起来就被刘青松嫌弃的拍了下去。
“你他妈不嫌——”刘青松把衣服从他手里抽出来,看见衣服内侧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话戛然而止。
他抬头看向高天亮,声线有点抖。
“怎么回事?”
高天亮看了眼摄像头的位置,揽着他的肩把他往外带。
绕来绕去,两个人又回了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厕所。
高天亮把门反锁,背对着刘青松,脱下了衣服。
镜子里照出他的背上的伤痕,全是各种咬伤和抓伤,结痂的没结痂的都有。
高天亮转过身,胸口也有好几处。
他看着刘青松,“这就是我要说的事。”
刘青松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艰难的组织语句,他问,“是丧尸?”
“是。”
刘青松视线从他身体上移开,他望着高天亮的脸,“什么时候?”
“四天前。”
刘青松掐了下自己掌心,四天前,那就是说丧尸爆发第一天高天亮就被咬了。
高天亮低头看着自己左手虎口的那一圈牙印,“这是第一个被咬的地方。”他说完又指着臂膀上的伤口,“然后是这和这。”
他接着看着小腹和侧腰上的伤口,“这些是后来我醒来发现的。”
他对着刘青松笑了笑,“背上的不知道有多少,我看不到,但应该也不会少,因为很痛。”
刘青松别过脸骂了句操,走过去把他抱住。
“别说了。”他鼻尖发酸,摩挲着高天亮的后颈,重复道,“别说了……”
“但神奇的是我还活着。”高天亮下巴抵在他颈窝,轻声说,“也可能已经不算活着了。”
“刘青松,他们说王八咬人,是不死不松口的。”他问,“你不怕我咬你吗?”
“……闭嘴。”
高天亮从这两个字里听到隐隐的哭腔,紧绷的肩颈放松了点。
他回抱住刘青松,“哥哥的怀抱好温暖。”
“……”刘青松动作顿了顿,哑声喊他小逼崽子,“这个时候不要逼我骂你。”
高天亮在他肩上蹭掉眼泪,闷闷的笑了一声。
高天亮看着刘青松把自己换下来的那件带血的衣服藏在了马桶抽水箱里,“我本来想把它放包里。”
“都是血,你不嫌恶心啊。”刘青松洗完手,走到他面前把他左手展开看了一下,高天亮虎口处的那一圈牙印还很清晰,伤口也没好完全。
刘青松盯着看了几秒,突然眯了下眼,他弯腰凑近,“这是,被咬了两口?”
仔细看高天亮虎口上有两道几乎重合的伤口,不凑近看都看不出来。
“嗯。”高天亮承认的很坦然,“旧的那个是丧尸咬的,新的是我自己咬的。”
刘青松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需要血。”高天亮说,“新鲜的血。”他说,“更准确的应该是我身上的新鲜血液。”
刘青松沉默了几秒,放下他的手,“所以林炜翔脖子上的血是你的。”
“是。”高天亮舒展手指,看着上面未愈合的创面,“我故意抹在他身上的。”
“……理由呢?”
“你觉得丧尸是靠什么来区分同类和非同类的?”高天亮自问自答,“是血。”
“他们嗅觉和听觉都很发达,能在很远的地方闻到你们身上血的味道。距离越近定位越准。”他说,“但对同类的血没反应。”
刘青松心里已经猜到了他把血抹在林炜翔身上的原因,但他不想接受。
“这都是你的猜测……”
“是事实。”高天亮平静的说,“因为我现在也能闻到你们身上的味道。”
他说,“刘青松,我是他们的同类。”
时间在有意的缄默中分秒都被拉得无限长。
不知道过去多久,刘青松才终于有所动作。
他走到高天亮面前,抬手伸过去,“那你咬。”
高天亮没动。
“你不是丧尸吗?”刘青松说,“丧尸都咬人,你是他们的“同类”,你也应该咬。”他面无表情的开口,“像狗一样,见人就咬。”
高天亮垂下眼睛,他知道刘青松在生气。
他面前这个人属于上头会无差别全体扫射的炮仗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往往刘青松骂人越狠用词越毒都只是代表他心情不好而不是在生气。
刘青松生气是像现在这样,表露出来的情绪不具有起伏性,这种平静乍一眼看上去没什么毛病,多看一眼你就会发现全他妈是毛病。
因为刘青松本身就不是个平静的人。
“我他妈又不是林炜翔。”高天亮过了很久才闷声说,“狗才咬人,我只是只王八。”他说,“还是只可怜兮兮的小瘸王八。”
刘青松一把兜住他脖子,狠狠揉了两下他头发。
“你的血可以盖住我们气味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刘青松现在明白高天亮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了,这个信息含量太大了。
高天亮现在就是个人体屏蔽仪,他的血在丧尸面前是他的保命符,但在正常人眼里,也可能是催命符。
高天亮甚至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他。
高天亮看着他,又开始心痒痒,他在雷区跃跃欲试,故意问,“翔哥算不算别人?”
这句话过于熟悉,刘青松昨晚才从那个小女孩那听过差不多的。
当时林炜翔回答的是妈妈不算别人。
但林炜翔又不是王八他妈。
勉强也只能算半个爹。
高天亮见他居然在认真思考,好笑的同时也有点惊讶。
他能以开玩笑的口吻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以为刘青松也心知肚明,但对方居然想了这么久。
“我开——”
“小天。”
高天亮顿了顿,刘青松其实很少这么正式的叫他名字,他印象里刘青松上次这么叫自己还是去年跟他说要转会的时候。
他没来由的有点紧张,配合的应了一声。
“其实这件事你不应该告诉我,如果我是你,我会让它在肚子里烂一辈子。”刘青松看着他,“但你告诉我了。”
“我的意思是,要么你就都不要信,要么。”刘青松抿了下舌尖,神情认真。
“你信我就得信他。”
高天亮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开口,“刘松,你知道在这个世上你最不了解的是谁吗?”
刘青松愣了下。
“是你自己。”高天亮说。
“你说如果你是我会选择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你不会的,你至少会告诉一个人。”
他手指虚握成拳,抬眼看向面前人。
“我偶尔会很嫉妒你。”高天亮声音很轻,“或者说嫉妒你们。”
嫉妒你和林炜翔在一百个地方做到了九十九个不相像,却在维护对方这一点上做到了惊人的相似和复刻。
同样是年少慕艾,有人在重逢中走散,有人在离散中相依。
tbc.
下次更新或许会解锁新人物,如果我能写到的话……
【LPL】此路不通5—6
他们确实不在一起了,但此时此刻,他们又确实在一起,以一种近乎依偎的姿态。
Chapter5.
林炜翔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刘青松傻站在车上,回吼了句,“你跑你的!”
“刘青松,你先出来!”史森明已经先一步从车群里穿出来,他跟喻文波站在马路边,看着从斑马线那边冲过来的尸群,连宝都顾不上喊了。
刘青松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掌心,转身按照他们两个的指示穿越车线。
另一边林炜翔几步冲上车顶,他趴在上面,往下伸手,冲眼镜男喊,“手给我!”
眼镜男双手护头趴在吉普车底座,听见他声音战战兢兢的看过来。
“出来啊!”林炜翔冲他吼,眼镜男被喊回来三魂七魄,手脚并用的爬出...
他们确实不在一起了,但此时此刻,他们又确实在一起,以一种近乎依偎的姿态。
Chapter5.
林炜翔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刘青松傻站在车上,回吼了句,“你跑你的!”
“刘青松,你先出来!”史森明已经先一步从车群里穿出来,他跟喻文波站在马路边,看着从斑马线那边冲过来的尸群,连宝都顾不上喊了。
刘青松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掌心,转身按照他们两个的指示穿越车线。
另一边林炜翔几步冲上车顶,他趴在上面,往下伸手,冲眼镜男喊,“手给我!”
眼镜男双手护头趴在吉普车底座,听见他声音战战兢兢的看过来。
“出来啊!”林炜翔冲他吼,眼镜男被喊回来三魂七魄,手脚并用的爬出来开始攀爬林炜翔所在的那辆车,林炜翔费劲的把他拽上车顶,然后从车上滑到另一边。
丧尸群越来越近。
“大眉快快快快!”喻文波恨不得人能像游戏里原地起飞。
陈晨带着女孩已经进了后面公园,他看着越来越近的丧尸群,冲还停在路边的三个人喊,“他们过来了!”
喻文波骂了句操,抓着史森明和刘青松往身后公园跑,“先退先退!”
林炜翔跟眼镜男连挤带撞的冲出车群,差点跟跑过来的丧尸来了个贴面礼,两人被尸群冲散,一前一后的冲进了公园。
林炜翔四肢并用的爬上了一座儿童滑梯,追在他身后的三个“大兄弟”依次卡在螺旋状的爬梯间缝,他们躯体僵直,操纵身体的灵活度不比人类,脚被卡住一时很难脱离,林炜翔趁机从滑梯溜了下去。
公园里稀稀疏疏立了几盏路灯,长年失修,灯罩铺满了厚重的尘垢,光线微弱,园区里的草坪和四周的林木模糊成一片,看不清楚。
林炜翔经过一簇矮木丛时,冷不丁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失去平衡栽到了地上。他骂了句,撑着地面想爬起来的时候,对上矮木丛中的一双眼睛。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从矮木丛中钻出来,头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侧吊着,露出脖颈上的两个血洞,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
她抓住林炜翔的脚踝,冰冷的触感贴着皮肤一路凉到了林炜翔天灵盖。
“……靠。”林炜翔边往后退边蹬脚,“老太太”手上抓得使劲,被踹了几次都没甩脱,反倒是借着他的力彻底从树丛里爬了出来。
她两只手死死的挟住林炜翔的腿,浑浊的瞳孔盯着林炜翔的脖子,开始往他身上爬。
林炜翔亲身体会到了史森明白天在地铁上的遭遇,他脑子一片空白,手本能的开始在地上摸索,好不容易摸到一块石头,正要砸下去的时候,突然天降正义。
一块“保护草木人人有责”横劈在了“老太太”颈椎上,林炜翔只听见一声清晰的喀嚓声,扒在他身上的人浑身抽搐了几下,然后脖子一歪,彻底不动了。
刘青松扔下那块提醒标志牌,脸色苍白的去拽林炜翔。
两人躲在一块假石后面。
林炜翔后脑发麻,缓了好一会儿才问刘青松怎么一个人在这。
刘青松挨在他身边,气息还有点乱,“跑散了”
“你不是被他们落下来的吧?”林炜翔盯着他。
“不是。”刘青松顿了顿又说,“史森明怎么可能丢下我自己跑。”
林炜翔没有说话。
“是真的跑散了。”刘青松抿了下嘴,手指勾住他衣服扯了两下,低声说,“没必要骗你。”
林炜翔垂眼盯着他手看了两秒,闷闷的嗯了声。
“那个人呢?”刘青松问他。
林炜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眼镜男。
“不知道。”他说,“进来的时候跑散了。”
刘青松沉默几秒,突然毫无预兆的骂了句傻逼。
林炜翔抬头看着他,“……不会在骂我吧?”
刘青松确实是骂他,“林炜翔你他妈脑子有洞吧?逃命逃到一半折回去充英雄?”他越说越来气,“你之前认识他吗你就回去救他,你他妈不怕死啊?”
“我觉得能救才救的啊。”林炜翔说,“救不了我肯定就不去了,谁不怕死啊……”
刚刚那“老太太”往他身上爬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已经死了。林炜翔转头看着刘青松,遮住月亮的云层飘开,他注视着人眼尾的那颗泪痣。
“你刚刚也出来救我了啊。”
那他妈能一样吗?
他只是逃命过程中随机遇见的陌生人,我跟你不是。
刘青松下意识就想反驳,他对上林炜翔视线,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他跟林炜翔的关系有太多了,时间从现在追溯到十五六岁,一开始是网络奔现的网友,后来是搭档,现在是前队友……
志同道合很多年还是一拍两散,分开之后靠着共同好友圈维持着藕断丝连的联系。
他们确实不在一起了,但此时此刻,他们又确实在一起,以一种近乎依偎的姿态。
两人借着月光沉默对视,距离很近,呼吸和影子互相交织缭绕。刘青松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年他们夺冠时在那座银龙杯下,他望向林炜翔,结果刚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自己面孔的那一瞬间。
忽略丧尸随时会出没的背景,氛围带着点不清不白的意味。
“……”
刘青松后知后觉的松开林炜翔衣服,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火辣辣的疼。
标语牌是他从花圃里强拔出来的,拔的时候手被木头边缘割了好几道口子。放在平时他肯定拔不出来,看见林炜翔被扑倒的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技能加持,扛着家伙就冲上去了,直到标牌哐当一声砸下去,他才反应过来。
刘青松闭上眼睛,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老太太”扑在林炜翔身上试图啃咬的画面,还有脊椎被砸碎后“老太太”头垂向他,脖子上黑窟窟的血洞和森冷的眼神。
不管是什么关系,他都不可能不管林炜翔的死活。
“没下次了。”刘青松虚握着手,声线仔细听有点颤抖,“现实不是游戏,死了没有复活的机会。”
在游戏里辅助可以一次又一次为ad冲锋陷阵,以命换命。
但在现实刘青松为林炜翔冲出去的勇气和决心只有一次。
林炜翔看着他微微发颤的手腕,迟疑着伸手过去。
最后他只是拍了拍刘青松肩膀,什么也没说。
确定周围没有丧尸出没后,两人才小心翼翼出来开始找公园的出口。
有了“老太太”突袭的前车之鉴,林炜翔和刘青松一路上都特意避开了那些有视野盲区的灌木丛。
中途经过一个喷泉,融合偶遇了眼镜男。
眼镜男找了个好地方,他藏在了喷泉正中间的那座人像雕塑后,跟雕像完美融为一体,要不是林炜翔他们经过的时候,他吱了一声,谁也注意不到他。
三人沿着石子路七拐八拐,最后还真被他们拐到了出口。
出了公园,沿街再走一段就是警察局。
走到十字路口,林炜翔看见个熟悉的建筑物。
地铁口上写着线路和几号口的标灯亮着,一红一白。
他下意识抓住刘青松的手,停了下来。
刘青松顺着他视线望过去,他眯着眼辨认了几秒,转头看向林炜翔,“是13号线,里面好像没人。”
林炜翔攥紧他的手,“小心点。”
刘青松低头看了眼手腕,抿了抿嘴,“嗯。”
平安无事走过地铁站后,三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随着路灯越来越密集,街边出现的店铺也越来越多,氛围也越来越怪。
街上很多店面都能看出被人为破坏过的痕迹,展物的橱窗和玻璃门都碎了,店里也都是混乱一片,很多地方还有干涸的血迹,一看就是被丧尸袭击过。
但整条街现在除了他们三个,空无一“人”。
“有点奇怪。”刘青松走在林炜翔身后半步远的的距离说。
这条街安静的有点诡异了。
“……那我们还去吗?”眼镜男缩在他们两个后面,他看着混乱不堪的街道,颤颤巍巍的开口,“警察局会不会已经沦陷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但他们都走到这了,回头是不可能的,是死是活都要去看一眼,万一呢。
末日荒诞剧本下,人类只能靠着这点“万一”来鼓舞自己。
“去。”刘青松回忆着地图,指了下路口,“走左边。”
眼镜男见林炜翔没有说话,以为他跟自己一样,不想再冒险往前走了,他刚想说要不今晚先随便找个地方躲一躲,说不定明天天一亮就有人来施救了呢,嘴张到一半,就看见人动了。
林炜翔没赞同也没反驳,只是沉默着往刘青松指的方向走。
刘青松依旧跟在他身后半步远。
眼镜男:“……”
他看出来了,这两人一个负责决断一个负责实施,压根就没想参考他的意见。
左转走了大概两百米,在一家旅馆悬挂在外的广告灯牌的照耀下,三人终于看到了“公安POLICE”的字样。
楼层亮着灯,有灯就证明里面有活人。
三人松了口气,庆幸这一趟没白跑。
门口的有轨伸缩门是关着的,保安亭没有人看守。
林炜翔伸手拽了拽门,拉不动。
“只能翻过去。”伸缩门高度到他肩膀位置,他看向刘青松,“你先上?”
刘青松嗯了一声。
林炜翔蹲下去,双手扶着门,嘀咕了一句,“你没长胖吧?”
“闭嘴。”刘青松一只脚踩上他肩膀,嘎吱一声响,然后就听见林炜翔爆了句痛苦的卧槽。
“……行不行你?”刘青松动作僵住,低头问他。
林炜翔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他咬牙切齿的开口,要刘青松少逼逼快点爬。
刘青松刚翻上去,林炜翔就活动着肩膀站了起来,他扫了一眼眼镜男,男生接收到他未语之言。
“我自己爬!”
林炜翔满意的转回了头。
眼镜男看着弱鸡一个,翻墙还挺麻溜,三下五除二就窜上去了。
相对起来,另外一位的动作就显得智障了很多。
“踩左边那个空空,傻逼。”刘青松在人第三次踩空了的时候,终于翻了个白眼,“不然你在外面等?”
“……刘青松你是畜生吧你。”林炜翔挂在门上,没好气开口,“我他妈都爬了一半了,你现在让我下去?”
过了一个世纪吧,林炜翔终于实现双脚落地。
“等会儿万一里面有情况要跑,我给你垫着你先爬。”刘青松面无表情收回扶狗的手,“我怕等你爬完天亮了。”
林炜翔:“?”
三个人沿着门边的自行车棚小心翼翼往公安局主楼摸,刚走到车棚尽头,刘青松就听见有响动从前坪那边传过来。
他拽了下林炜翔衣角,“你听见了没?”
“什么?”林炜翔刚说完,裤口袋突然传来一阵震感。
下一秒,寂静无比的夜,一道嘹亮的女声响彻天际:
“老公赚钱给老婆花,老婆我谢谢啦!”
林炜翔:“……”
刘青松:“……”
眼镜男:“???”
林炜翔手忙脚乱的摸手机,边关闹钟边解释,“我设的闹铃,提醒我今晚开播的……”
“林炜翔。”刘青松面色祥和,“nmml。”
眼镜男:好恶毒的语言!
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尤其是刘青松这张偶尔开了光的嘴。
林炜翔这边刚关闹钟,就听见了刘青松之前说的响动。
不止是他,畏缩在最后的眼镜男也听到了,因为动静实在不可忽视。
一批摇摇晃晃的身影相继从前坪周遭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等走到亮光处才发现,里面大部分人都穿着警察制服。
公安局沦陷了,老天并没有眷顾他们。
林炜翔第一个反应过来,反手拽着刘青松就往回跑,边跑边骂,“你他妈嘴开光了!”
“滚啊,谁他妈要你不静音!”
眼镜男跟着他们后面都要哭出来了,“后面好多丧尸,怎么办啊!”
“跑啊!”前面两人手拉着手头都不回的跑。
眼镜男:“……”
三人又冲回到伸缩门这边,刘青松瞥到一边停着的自行车,脚步一顿,拐过去推了一架自行车出来挡在路中间,林炜翔过去帮忙,眼镜男这次很快就跟上了团队思路,配合着把车推出来抛在路中间做障碍物。
“差不多了!”丢了四五辆自行车后林炜翔喊刘青松回到门口,他见人还真打算蹲下去,骂了句傻逼。
他把刘青松拉起来,故技重施的抱着他腰往伸缩门上扥。
刘青松边爬边催他快上来,林炜翔在下面拱了他一把,回头看了一眼,有几个动作快的已经要跑到他们设置的自行车障碍点了。
“在爬了在爬了!”
伸缩门同时承受这三个成年男子的体重,有些摇晃,不好保持平衡,眼镜男选了最边缘的那一块地方,勉强比中间要稳定一点,眼看着都要最后一只脚即将越过门,裤脚突然被一股劲勒住。
他惊恐的回头,发现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拽住了他的脚。
“小孩”速度比不过那些“大人”,但身形娇小,在“大人们”相继被自行车绊倒后在地上叠罗汉时,他轻易的从最角落的那辆自行车缝隙里钻了过来。
警察局为什么会有小孩,这已经不是眼镜男可以思考的问题了,一晚上梅开二度被丧尸近身攻击,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
他慌乱的往下蹬了几脚,动作大到带着伸缩门一块在抖动,林炜翔离他比较近,被他这么一晃,整个人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暂时停下来。
他表情难看的骂了句,顺势往刘青松身边挪了挪。
远离傻逼,可保狗命。
“小孩”死死扒住男生裤脚,张嘴就要往他小腿上咬。
眼镜男边躲边惨叫,他眼睛通红,甚至出现了自己已经被咬到的错觉。
人被逼到极致会催生凶性,他连对着“小孩”头部踹了好几下,终于挣开对方,他仓皇失措的往门上爬,跳下去之前腿还扫到了林炜翔。
“操!”林炜翔被他猝不及防的蹬了一脚,整个人平衡不稳,半边身子往后仰,差点掉下去。
刘青松已经攀到最上面的位置,蹲在门上及时伸手捞了他一把。
林炜翔站稳后再次发挥出腿长的优势,将扑上来的丧尸踹开,给刘青松和自己争取了几秒钟的时间。
两人从门上跳下来,还没跑多远,身后就传来轰的一声。
那道伸缩门终于不抵重负,在一堆成年丧尸的持续撞击下,倒了下来。
水都没能喝上一口,三个人又开始夺命狂奔。
慌乱之中他们选了跟来路相反的方向,经过一个拐角时,迎面撞上了两个女丧尸。
眼镜男因为是第一个翻门下来的,所以一路都跑在最前面,他刹车不及,眼看就要撞过去,求生欲望让他本能的拽住了离他最近的人。
刘青松被他甩出去摔在地上,后背擦着地蹭了好长一段距离,停下来后其中一个女丧尸立马向他扑了过来。
刘青松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紧跟着手臂就传来一阵刺痛感。
扑在刘青松身上的女丧尸头骨当场被一只人体模特的长腿砸凹了一块,林炜翔满脸戾气的把她从刘青松身上踹下去,将手里的人体模特对着冲过来的另一个女丧尸砸了过去。
刘青松刚跟死神打了个照面,整个人还在恍惚状态,林炜翔把他拉起来,带着他往前跑。
眼镜男也踉跄着跟了上去。
跑过一家健身馆时林炜翔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眉!”
他跟刘青松同步扭头,发现史森明和喻文波正站在玻璃门后冲他们招手,身后站着好几个人,陈晨和那个女孩也在里面。
史森明和喻文波把门推开一条缝,神色焦急,“快快快!”
三人前后脚挤进了门,两个女丧尸追在他们身后,就差了几秒,只能扑在门上无能狂怒。
“我操你妈!”
史森明喻文波和陈晨三个人刚合力把门关紧,就听见身后传来好大一声动静。。
林炜翔把眼镜男从地上拎起来,对着人脸重重挥了两拳,男生眼镜顿时被砸飞出去,镜片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店内其他人分不清状况,一时间面面相觑,最先有动作的还是那个小个子女孩。
“你干嘛啊?”她冲到林炜翔面前,要他把男生放开,她努力去掰林炜翔的手,美甲在林炜翔手背上留下好几道划痕。
史森明和喻文波冲上来帮忙把人拉开。
“怎么了翔哥?!”
喻文波控住他,“有话好好说!”
“放开!”林炜翔手臂青筋暴起,眼睛都杀红了。
史森明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脾气,他下意识看向刘青松,“你劝——”
他话戛然而止。
刘青松一动不动的站在林炜翔身后,正在低头盯着自己右手臂看。史森明视线落在他手上那两道明显的抓痕上,意识到什么,瞳孔骤然放大。
他嘴唇颤抖,“刘青松,你被……抓到了?”
话刚落,所有人顿时都看向了刘青松,除了眼镜男和林炜翔。
前者是不敢看,因为问心有愧。
后者也不敢看,因为无法接受。
刘青松脑子一片空白,手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他看着伤口周围外翻的一圈皮肉,觉得又痛又恶心。他们这一行是靠手吃饭的职业,如果要投保,电竞选手的两只手是最有价值的。
他日常对手的保养不亚于他的护肤大业,从打职业开始,他手几乎没有受过什么大的外在伤害。
但这次伤害影响的可能不止是他的事业。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青松才给出回应,他放下手,视线越过史森明,落在始终背对着自己的那道背影上。
声音很轻,“嗯。”
Chapter6.
店里其他人逐渐回过神,他们下意识跟刘青松拉开距离,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先开口,“他已经被感染了,不能留在这里!”
其他人立马响应。
“对,让他出去,我们不能跟他待在一个地方!”
“确定只有一个人被感染了吗?会不会另外两个也不安全?”
“操,我早就说不应该放他们进来,你们不听!现在好了,我们都要完了!”
“等等,抓伤也不一定被感染。”喻文波首先反应过来,他望向史森明,“地铁里那些被感染的人是不是都是因为被咬到才感染的?”
史森明愣了一下,努力回想在地铁里他见的第一个被感染的人是怎么中招的。
“好像是。”他在心里骂了句妈的,当时场面太混乱了,丧尸扑上来又是咬又是抓的,老实说不能排除任何一个因素,但是……
“会感染!”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突然尖声打断史森明,她情绪崩溃道,“我老公就是被这么感染的,只要被抓到就会变成丧尸!”
刘青松咬了下嘴,女人这句话像是法庭判决上的最后一锤,将他心里最后那点庆幸和希望砸的稀烂。
“但他现在还是清醒的!”史森明还在努力,“丧尸最开始出现的那辆地铁,我是当事人。”他说,“不管感染的方式具体是什么,感染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感染的很快,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两分钟,”他看向刘青松,语速随着情绪加快,“但他从进来到现在,人还是清醒的。”
“他现在是清醒的不能保证下一秒他还清醒。”一个健身教练打扮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拎起一把椅子,神情阴鸷的朝刘青松走。
喻文波和史森明同时往前走了几步,挡住他的去路,“你干嘛?”
“你们愿意陪他一块是你们的事,我们的命不能拿来赌。”男人推了他们一把,“让开,不然我连你们一块揍。”
人群里跑出来几个人把喻文波和史森明拦住。
刘青松看着走过来的男人,默默攥紧了手。
除了站在原地,他什么都不能做,他甚至不能为自己辩解和反抗。
只要他露出试图反抗的意图,所有人下一秒就能理所当然的对他发起攻击。
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十几个人的命重要。
这是个著名的悖论命题。
命不能以数量为单位做比对,但真正做选择的时候,绝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牺牲少数换多数。
但刘青松身边有个人的思路永远异于常人。
男人手里的椅子被林炜翔摔出去,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男人愣了一下,他看着突然走上前的人,神色难看,“你什么意思,想打架?”
林炜翔比他高半个头,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刘青松面前,拇指摩挲着刚刚从前台桌上拿过来的那根带有弹簧的棍状体,语气冷淡,“来啊。”
男人一哽,目光落在他手里拿着的那根握力棒,刚刚推人的气势莫名虚了几分。
“你他妈疯了?他要是被感染了,我们这里的人全部都得完蛋!”
林炜翔没说话,面无表情睥着他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吓人。
刘青松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不合时宜的想起他刚转会到BLG那段时间,小老虎给他发微信吐槽,说翔哥有时候面无表情盯着人看的时候好恐怖。
“妈的,他的命是命,我们这些人的就不是吗?”男人受不了的吼,“我他妈的只是想好好活过这一晚上!”他指着刘青松,又指着身后一群人,“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命跟他绑在一块啊,操你妈!”
人群里传来小孩的哭声,刘青松看着跟怀里孩子哭做一团的母亲,抿了下嘴。
他伸手拽了拽林炜翔衣服,喊了声他名字。
“算了。”他说。
刘青松也不知道自己这句算了具体是指什么,他没有那种牺牲自己保全他人的伟大贡献精神,同样也没有一损俱损死了也要拉人垫背的反社会倾向。
他只是厌倦这种被所有人敌视的感觉,明明他什么也没做,但他就是成了这些人眼里的异类,还连带着更无辜的人。
如果不是他,至少林炜翔不用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为这群人的敌对方。
林炜翔回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刘青松等了几秒,没有等到答案。
“你们去二楼。”林炜翔转身对着男人开口,“我会看住他,不会让他上去。”
“你他妈怎么看?”男人破口大骂,“他要是变成丧尸,你能拦得住吗?”他说,“到时候你也被咬了,一个变两个,那我们还他妈的活不活了?”
“用这个!”陈晨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捆尼龙绳,他说,“我们用绳子把人绑在一个地方,这样就算真的被感染,他也不能随意活动,我们也有时间可以再想办法。”
“十分钟!”史森明挣开挟制他的人,跑出来,“只要等十分钟就行,从他进来到现在至少过了已经有五分钟。”他说,“如果十分钟后他没变异就是安全的,要是真的感染不可能这么久还不变丧尸。”
“你们可以全部去二楼等,我们几个留在下面。”他说,“到时候万一有情况,我们几个一定能制服他。”史森明说着说着开始口不择言,“刘青松他都没有一百斤,我们几个压都能压死他了!”
众人:“……”
其他人上楼时,女孩想带着眼镜男一起上去,被林炜翔拦住。
他把女孩从人身上拉开,表情冷漠,“你上去,他不行。”
“为什么啊,你到底想干嘛啊!”女孩边哭边哽咽着说,“你之前救他……我很谢谢你的……”
“我应该让他死在那。”林炜翔看着她,“你以为他为什么被打了也一句话不敢说?”
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因为为了自己把别人推出去送死的人是畜生。”
女孩愣住,她捂住嘴不可置信的望向男生,“他什么意思?”
“我不是故意推他出去的!”眼镜男浑身发颤,破了的眼镜戴在脸上,像个小丑,他不打自招,“那是人求生的本能反应,换了谁都是一样……”
话说到这份上,在场的人基本都明白过来了。
史森明和喻文波同时骂了句操他妈,恨不得冲上来给眼镜男一人一脚。
垃圾。
林炜翔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他要是真被感染,我就把你扔出去。”他说,“我说到做到。”
女生最后独自上了楼。
等所有人都退到二楼后,一楼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谁来绑人。
在不确定刘青松一定感染的情况下,史森明他们几个对外的立场是一致的,但真正要近身去接触一个有百分之五十感染可能性的人,临门一脚还是会觉得害怕。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毕竟风险很大。
“你把绳子丢给我,我自己来。”刘青松打破僵局,主动对陈晨说。
陈晨看着他,面露犹豫,最后还是把绳子抛了过去,“对不起啊刘少。”
这种时候刘青松也没心情去客套一句没事,他弯腰去捡绳子,动作做到一半牵引到后背的擦伤,他皱眉吸了口冷气,撑着腰把绳子捡了起来。
林炜翔把眼镜男丢到一边的沙发上,拖着一把椅子走到了刘青松身边,他把刘青松摁在椅子上坐好,然后把绳子从他手里接过来。
刘青松双脚被绳子跟椅子腿绑在一块,绑好后林炜翔开始捆他的手,他避开了刘青松手臂上的伤口,用绳子在他手腕上绕了几圈。
尼龙绳的材质粗糙,绳子边缘的毛刺刮蹭在手腕内侧有点痛,刘青松下意识握紧了手。
林炜翔动作顿了一下,沉默着把捆好的绳圈放松了点。
刘青松垂眼看着人低头露出来的那个发旋,喊了声林炜翔。
“嗯?”林炜翔抬头看向他。
刘青松注视着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哑声说,“再绑紧点。”
二楼的人隔着一道厚厚的开放玻璃窗注意着楼下的动静。史森明喻文波陈晨各自分散站在离刘青松不远的位置,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盯着大厅那面电子钟看时间,眼镜男抱头缩在沙发角落,像具没了灵魂的空壳。
刘青松看着就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手指动了动。
他对林炜翔说,“离我远点。”
林炜翔低头盯着地面,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像条大型犬类。
刘青松知道再劝人也不会听,林炜翔一直都这样,能接受的东西说一次就行,说一遍不听,后面再说也没有用。
刘青松盯着手上的伤口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看了眼时间,才过去三分钟。
一旦很在意时间,时间就过得很慢。
他叹了口气,开始尝试整理胡乱的思绪。
如果真的被感染了,有什么事是还要趁现在交代的?
他想来想去,最后用脚踢了踢林炜翔。
“我在中行有几张卡,密码是……”
“你傻逼吧。”林炜翔抬头打断他,眼神很凶,“这时候谁他妈管你银行卡啊。”
刘青松没想到这种时候自己还要被杠,他恼羞成怒的瞪着人,“那老子辛辛苦苦挣的钱怎么办?”
林炜翔掰着手里那根握力棒的弹簧,“你爱给谁给谁,关我屁事。”他顿了顿又说,“这种时候还能想银行卡,刘青松你真牛逼。”
“……不然我想什么?”刘青松眼眶有点发酸,情绪一下变得低落起来,他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声音很小,“那我还能想什么?”
林炜翔沉默很久,突然开口。
“刘青松。”他说,“我们那顿散伙饭还没吃。”
林炜翔总是有这种会心一击的好本事。
刘青松咬着下唇,眼泪顿时就砸了下来。他低着头,肩头微微发抖,直到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处于一种随时会“死”的境地。
是没有复活的,真正的死亡。
他会失去他所拥有的一切,那顿拖欠了小半年的散伙饭也永远吃不上了。
害怕和恐慌铺天盖地的涌过来,刘青松被自己的想象裹挟,喉咙发紧,开始喘不过气来。
“林炜翔。”刘青松手指在不受控制的发着抖,眼泪落到他自己的裤子上,晕出湿痕。
他在大众面前闭口不谈的名字,成了最后他潜意识里的安全词。
“林炜翔,我会死吗?”
刘青松的手被握住。
“不会。”
林炜翔凑过去,用额头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别怕,刘青松。”
tbc.
翔松|刘秘书为何这样(1)
“我要辞职。”
林炜翔星期一的第一件倒霉事,从他的贴身秘书提出辞职开始。
“在说什么啊刘青松,脑子没病吧,”林炜翔嘟嘟囔囔,把桌上的辞职信抽过来看。看到第一行,他左边眉毛挑起来,看到最后一行,右边的也挑起来。
“要追寻自己的第二人生……什么东西啊刘青松?”林炜翔把纸抖得哗哗响,愤怒质问,“这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
“就是不想干了。”刘青松声音大不耐烦,“打工没意思不想打工了我要辞职,要去追寻快乐人生,不行?”
“为什么!”...
“我要辞职。”
林炜翔星期一的第一件倒霉事,从他的贴身秘书提出辞职开始。
“在说什么啊刘青松,脑子没病吧,”林炜翔嘟嘟囔囔,把桌上的辞职信抽过来看。看到第一行,他左边眉毛挑起来,看到最后一行,右边的也挑起来。
“要追寻自己的第二人生……什么东西啊刘青松?”林炜翔把纸抖得哗哗响,愤怒质问,“这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
“就是不想干了。”刘青松声音大不耐烦,“打工没意思不想打工了我要辞职,要去追寻快乐人生,不行?”
“为什么!”林炜翔骤然抬高音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僵持许久,终于林炜翔先弱下声势:“你嫌工资不够高?”
“没有。我对工资很满意。”
“工作量太大你太累了?”
“你在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林炜翔绞尽脑汁:“我脾气太差你受不了了?”
刘青松冷笑:“老子忍你这个狗脾气忍了七年了,要受不了早掐死你了。”
也对。林炜翔恨恨地想。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比刘青松脾气更差的人?还有谁敢这么对老板说话?
车轱辘话来回拉扯十五分钟,林炜翔终于被迫接受了残忍的现实:他的秘书,在他手下工作了七年、工作能力无可挑剔的秘书,刘青松,是真的要辞职。
他塌下肩膀,小声嘟囔:“怎么说走就要走啊。”
刘青松隔着宽敞的办公桌看林炜翔。男人垂着眼睛,看起来像一只鼻尖湿漉漉的大型犬。他和林炜翔认识七年有余,相处太久,早超过普通上下级的界限。林炜翔的领带是他帮忙挑的、咖啡是他煮的、日程表由他安排,连中午的外卖都是一起订。刘青松拿着秘书的钱、做着爹妈的活,把林炜翔当做自己的弱智儿子。此刻弱智儿子垂头丧气的坐在办公桌后,好像即将被弃养。
像他们之间的无数次博弈一样,刘青松先心软,妥协道:“我会先找好继任的。找到之后我再辞职。”
林炜翔赌气一样,把他的辞职信推至桌角,压到一打文件下,闷闷地说:“随便你。”
刘秘书执行力极强,说要找继任,当天就开始筛简历资料。林总裁独自在办公室里自闭,把百叶窗拉开一条褶,从缝隙里隔着玻璃观察刘青松。
刘青松电话不停,打印机刷刷吐纸,打出厚厚一沓简历。找继任这么积极,林炜翔酸溜溜地想,把视线拉扯回电脑屏幕上的财务报表。又过一会儿,刘青松敲门进来:“下午两点和张经理有个会。关于海外收购进程的。”
“哦。”林炜翔把报表拉到底看第二遍。还是没看进去。他抬头盯着刘青松三秒钟,直到刘青松要炸毛才缓缓说,“推迟到明天吧。”
“你有什么毛……”刘青松深吸一口气就要开骂。林炜翔先发制人:“我和高天亮有事要商量。会明天再开吧。”
“所以你说,刘青松到底为什么要辞职?”
短短十五分钟,高天亮第三次听到这句话。
他翻了个白眼,从小冰箱里摸出两罐可乐,一罐丢给林炜翔,自己拎着另一罐慢吞吞地摸回沙发上瘫倒。林炜翔眼珠子滴溜溜转,浑身透露着一股聪明劲儿:“是因为上周连续加班了一周?还是有人挖我墙角?草,他不说我怎么知道?”
周一的午觉时间,高天亮被困在办公室,听他的弱智上司喋喋不休。阳光烤得他昏昏欲睡,蜷伏在沙发里像一只乌龟:“你不是问过刘少了吗。人家说了不是。”
林炜翔愤怒地拉大了嗓门:“那他妈到底是为什么?”
高天亮的耳膜受到攻击,痛苦地哎唷一声,翻了个身:“有没有可能,他就是烦你了想跑路呢?”
“他烦我?凭什么?”林炜翔把易拉罐的拉环扣起来又按瘪,反反复复,眼角眉梢写满烦躁,“就他这个嘴臭这个素质换谁受得了啊?哪个老板像我一样天天挨骂还给人发工资?”
高天亮抓住要害:“那你还留他干嘛?他辞职不正好吗。”
林炜翔被沉默了,拉环啪嗒一声,终于不堪重负被他拉断。他顶着一颗聪明的脑袋思考良久,终于哼哧哼哧地反驳:“那他业务能力好啊……再说他干了七年了,换别人我不习惯。”
他底气不足,高天亮看破说破,真诚总结:“人有时候也贱,反正。”
林炜翔要他滚。然后想起这是高天亮的办公室,于是自己满头官司的先滚了。
他还有会议、报表,无数的合同亟待解决,留给林炜翔烦恼的时间并不多。但高天亮清闲,他听着林炜翔关门的声音,掏出手机给微信联系人发消息。
“松宝,妈妈的宝。”
那头很快回给他一个问号。
高天亮说,听说你要单飞。刘青松又发来一个句号,然后骂他傻逼。
这就是默认了。高天亮见怪不怪:“那晚上出来吃饭吧。庆祝你摆脱无良老板。”
这次回复慢了一些。过了一会,刘青松说好。
上海的春天,柳絮乱飘的季节。刘青松的过敏原复杂多样,且根深蒂固。他打了第三个喷嚏,骂骂咧咧地走进烤肉店。高天亮正在摆弄一块牛排,铁板冒油,滋滋作响。
刘青松瘫在椅子上放空自己。高天亮把牛肉夹进他碗里:“忙什么呢。”
“忙着给林炜翔找新秘书。”刘青松有气无力。工作很累,提到林炜翔更累,“傻逼一样,每份简历都不满意。长得太丑学历太低看起来不聪明,他妈的,找外星人算了。”
高天亮笑了:“狗是这样的。”
刘青松深以为然,叫了一瓶气泡水。一口气灌下小半瓶,终于觉得心火稍降。
高天亮冷不丁发难:“所以你为什么要辞职?”
按常理,刘青松会敷衍他两句,或者直接要他闭嘴别问东问西。但这一次,刘青松盯着气泡水里那颗叮叮当当晃动的爆珠好一会儿,说:“太累了。”
他头往后仰,两只手用力按了按眼窝:“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了,王八。”
衬衣袖子顺着他的动作往下滑了一截,露出手腕上的纹身。左边是一串橄榄叶,右边是obey your heart。平日里工作需要,刘青松会拿遮瑕涂掉。因此高天亮觉得刘青松从未真正做到纹身上这句话。
什么太累了?高天亮直觉他说的不是工作。但王八有王八的智慧,他高深莫测地打量刘青松一阵,直到把人看得不自在了,才幽幽地说:“996确实太累了,打倒黑心老板从你做起,刘少,我支持你。”
辞职在即,黑心老板的压榨却还未结束。林炜翔心情不好,加上公司里几个高层对新季度海外收购的项目念念叨叨,说来说去都是战略太激进,投资风险太大。林炜翔的心情雪上加霜,面无表情地坐在会议厅里掰小拇指。
刘青松一边做会议记录一边观察林炜翔表情,担心他下一句话就是要正在啰嗦的老古董全家暴毙。
“方普如今控股43%,潘达森上个季度的销售额达到了32亿美元。”林炜翔终于开口。居然不是你妈死了,刘青松欣慰地想,傻狗成熟了。林炜翔面无表情地说:“收购后潘达森的销售额同比增长了9%,EBITDA利润率维持在18%左右。除了产品成本上升和轻微的外汇波动,内外部环境基本稳定。现在正值外汇投资大风口,方普为什么不值得冒这个风险?”
他坐在长桌尽头,投影仪的光打在鼻梁上,神情竟然显得冷峻。刘青松太了解,这是林炜翔爆发的前兆,敲电脑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在桌子底下给林炜翔发消息。
“别发火。”
“好好说话啊。”
林炜翔瞥了一眼亮起来的手机,神情稍缓 ,深吸一口气,站起来一锤定音:“继续推进收购吧。刘青松,走了。”
刘青松合上电脑,把一片哗然的会议厅留在身后,跟上他走了。
林炜翔心气不顺,坐在转椅里掰弄左手手腕那颗袖扣。听见刘青松进来抬一下头,很快又低下去。
“一群傻逼。”他闷声闷气,语气愤愤,显得还怪委屈。刘青松心里好笑,顺着哄他:“嗯,傻逼。”
林炜翔看他:“你也觉得方普不该继续这次收购吗?要减少风险,观望情况?”
刘青松想了想:“一成不变的是傻逼。”
林炜翔笑了。
然后他问:“那你呢,你辞职也是因为一成不变是傻逼?”
刘青松的脸色立马紧绷。他不说话,林炜翔也没有索要答案的意思,转而轻飘飘地说:“你不是找了继任?什么时候来面试?”
“今天。”刘青松硬邦邦地答,翻了一下文件夹,“二十分钟后面试。”
“行。”林炜翔装若无其事,“我和你一起去。”
刘青松感觉到林炜翔的目光落在自己肩头,莫名感到一阵烦躁。直到坐进大厅的沙发里,这种烦躁仍未消失。
他翻开第一张简历,打量面前的年轻人:“付明航?”
年轻人看起来很紧张,正襟危坐在椅子上,闻言立马绷直肩膀:“对、是我。”
林炜翔坐在一边跷着脚看热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他妈的,到底是给谁找新秘书?刘青松又想骂人。他清清嗓子,继续问:“你毕业于临平大学?”
“对。我之前学金融的,后来转修了管理。”
林炜翔笑出声:“哟,是你的学弟啊刘青松。还都是转专业的。”
操/你妈。林炜翔在这里的作用就是添乱。刘青松在心里往老板脸上捶一百拳,又深吸一口气,客客气气地继续问:“我看你有过相关实习经历?可以讲讲你的体会。”
这个问题付明航准备过。他松一口气,开始背稿子:“我曾经在瑞艾公司工作过一年,在此之前有过三段短期实习。我认为这份工作是很适合我的,我……”
小孩嘴皮子利索,噼里啪啦讲了一大段。刘青松暗自满意,转头冲林炜翔使眼色,意思是你觉得怎么样。结果林炜翔正盯着天花板上的灯泡发呆。刘青松咳嗽一声,林炜翔悠悠转头:“刘秘书,大厅的顶灯是不是要换了?我看这个灯泡都坏了。”
如果可以,刘青松应该已经扭掉他的脑袋。
他挤出一个笑容:“是,我这就去下单新灯泡。你觉得小付怎么样呢,林总?”
林炜翔这才把目光放到对面的小孩身上,过了几秒,不咸不淡地讲:“都可以。你看着办吧。”
“好。感谢你的参与,付先生。有消息我们会再通知您。”
面试结束,付明航照例说几句场面话:“谢谢您和林总抽出时间来面试我。如果我能得到这个宝贵的机会,一定会为方普奉献我全部的能力与热情……”
林炜翔本来已经要走,听到最后一句话又回过头来,把那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全部?”
付明航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问题,紧张地点点头:“啊……?嗯……我……”
“你会为公司付出你所有的时间与精力,不会因为私人原因就突然离开公司吗?”
话是对付明航说的,但他始终注视着刘青松的眼睛。刘青松如芒在背,一种难以名状的无力与愤怒缓慢地从心口烧上来。
付明航毫不知情:“当然。”
“好。”林炜翔眨一下眼。他看着刘青松,说,“你被录用了。明天来上班。”
“所以你就把刘青松气跑啦?哎哟翔哥——”
高天亮被这俩人烦得防不胜防,借口去外地出差。今天往枪口上撞的换了个人。金泰相把“想看热闹”四个字刻在脑门上,不怕死地问:“所以呢?刘青松直接走了??”
“没有。”林炜翔不知道该说刘青松工作态度好还是说他脾气差,“他把所有工作做完了才走的。但整整一下午没和我说一句话。”
“他自己要我挑新秘书啊,”林炜翔咕咕哝哝,“发脾气给谁看。”
“妈呀,你这个人真是,”金泰相大呼小叫,“人家刘青松都要走了!你还非要故意气他。”
“我没故意气他。”林炜翔心浮气躁,“他爱走不走,谁在乎。”
“那你现在丧着个脸给谁看?”
好吧。林炜翔无可反驳,终于沉默。两个人坐在林炜翔家的小酒吧里,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绛红的液体汩汩地流淌进高脚杯,涟漪轻微地摇晃。金泰相撑着吧台打哈欠:“说话呀翔哥,你不说话我走了啊,老婆还在家等我呢……”
林炜翔闷头灌了一口酒,没尝出昂贵红酒的香醇,只抿到余味的酸和苦。
他抬起头,轻声问金泰相:“你说有没有可能,他走真的没什么理由,就是不想干了?”
金泰相没听懂:“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炜翔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和刘青松真的认识太久了,从刘青松七年前推开他办公室的大门开始,他们俩就一直在一起,从未分开。久到习以为常,久到理所当然。然后刘青松突然要把一切都打破,要分道扬镳,要崭新的人生。
他想了又想,因为工资、因为加班、因为口角……只要找出理由,他就有办法把刘青松留下。但如果没有任何理由,刘青松只是不想留在他身边了呢?
林炜翔轻声问:“硬币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放他走?”
金泰相隐约猜到他在想什么,但这毕竟是林炜翔和刘青松两个人的事,他们可以旁观,可以评说,但不能替林炜翔做决定。
金泰相问:“所以你放他走了?”
“还没有。”林炜翔把杯底剩下的酒喝完,一米八三的人蜷在吧台的高脚凳上,看起来可怜兮兮,“我跟他说起码得等他把工作都交接好。”
这人是真狗啊。金泰相在心里暗自感慨。
“那你问我个屁?”
林炜翔略有点醉意,眨着眼睛看顶灯,光晕晃荡。他把脸缓缓埋进手肘里,借着两杯红酒,说:“可是我不想他走。”
他说完这句话,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了。金泰相长叹一口气:“这话你跟我说干嘛啊,你去跟刘青松说啊。妈呀,在这里折腾我……”
要不明天也找个借口出差吧。气喘吁吁地把林炜翔扛进卧室时,金泰相在心里这么想。
-tbc-
第十七封来信
ABO世界观,Venice是VP亲儿子。
第一人称,全文1w2➕,很流水账对不起。
请读完以下预警并确保接受良好再看正文:
VP的爱情占比不多,主要是Venice的故事。
有不止一个角色死亡。
(我是看了大家关于第一季Pete死亡可能的讨论和有关癌症母亲能给孩子留下什么的知乎高赞回答产生的脑洞)
用了大量女性向称呼。介意女化的可以退出了,因为确实是女化。
只是讲述一种可能性。文笔很烂,欢迎吐槽和讨论,但不要骂人,因为我看见了会忍不住诅咒骂人的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外加便秘两礼拜。...
ABO世界观,Venice是VP亲儿子。
第一人称,全文1w2➕,很流水账对不起。
请读完以下预警并确保接受良好再看正文:
VP的爱情占比不多,主要是Venice的故事。
有不止一个角色死亡。
(我是看了大家关于第一季Pete死亡可能的讨论和有关癌症母亲能给孩子留下什么的知乎高赞回答产生的脑洞)
用了大量女性向称呼。介意女化的可以退出了,因为确实是女化。
只是讲述一种可能性。文笔很烂,欢迎吐槽和讨论,但不要骂人,因为我看见了会忍不住诅咒骂人的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外加便秘两礼拜。
以下正文:
我快十八岁的时候分化成了Alpha。
毫不意外的结果,毕竟我爸是Alpha,我妈在二次分化成Omega之前也是Alpha。
分化的时候没啥特别感觉,只是上着自习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发烧。所幸我们班主任是个有经验的,直接给我拎到分化隔离室来了一针。全程什么乱子都没出,从医院做完检查出来我甚至还赶上了下午的英语课。
但是我二伯母很担忧,“十八岁会不会太早了。”他说。
“不早啊,”我回,“现代人营养这么好。我很多同学都是十六七就分化了。”
二伯母不说话了,眉头皱得死紧。我知道他不是想和我讨论青少年成长问题。
我二伯见气氛不对,插嘴试图转移话题:“所以你想要什么作为十八岁生日礼物?”
我大伯在旁边吐槽:“越老越死板,哪有直接问人家要什么的。”
“我可是来者不拒的,”我耸肩,“贵的都行,多多益善。”
大家都笑了,笑完接连陷入沉默。
气氛又开始变得诡异。我二伯母终于还是没忍住,他犹豫着开口:“今年的信......不在我这。在你Chan伯那里。”
“我知道,”我说,“前几天问了他,到时候他会给我寄过来的。”
信是我妈写给我的。
从我两岁生日开始,每年一封。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写信的。
当然没人能回答我。
我妈离开的时候我才一岁多一点,属于刚会用“Pete”造句的年纪。
那是在早春,天气挺凉但是很晴朗,我妈给我穿上了曾祖母织的毛衣。我为了躲避餐盘里的胡萝卜满院子跑,边跑边喊:“不吃胡萝卜。Pete吃胡萝卜。Pete是贪吃鬼。”
我妈被我逗笑了。他放弃喂我,开始吃自己的午餐。
我跑了两圈就累了,又回到我妈旁边眼巴巴地看他吃咖喱。
“Venice想尝尝咖喱吗?”
我点头。我妈就拿小勺子舀了一点点喂我。
没咂巴几下我就吐了出来。
“胡萝卜!”我大喊,然后因为毛衣被弄脏而哇哇大哭起来。
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和我妈相处时的直接记忆。
可惜的是,我脑海里我妈的面容是模糊不清的。我只记得那被午后阳光染成金色的头发和有点粗粝的帮我擦掉脸上咖喱的指腹。至于什么“颊边的酒窝”和“笑起来弯弯的月牙眼睛”,大多是我二伯母他们讲给我听的。
这就导致我上幼儿园时,很难完成老师布置的画自己爸爸妈妈的作业。
那天晚上我用十分钟画完了我爸,然后花了一晚上画我妈,边听我大伯他们讲故事边画的。
第二天交上去的时候老师指着那个金头发大眼睛的小人问我:“这是Venice吗?”
“不是,”我说,“这是Pete。”
“哦,这是Venice的妈妈呀。妈妈怎么和Venice一样高呀?”
我没回答。
老师又指着旁边的图案问:“那这些小鸟和花儿是妈妈养的吗?”
“不是。小鸟是Pete,小花也是Pete。这个太阳,也是Pete。”
我可没瞎涂,我是听了Arm叔和Pol叔他们的话之后认认真真画的。也就是我那时候不会画天使,不然那张图上还能再多一个天使。
最关键的是,我妈也说了,可以把路过的飞鸟和院子里的玫瑰当作他。
他是在给我写的第一封信里说的。
“Venice最近有没有吃到什么新的好吃的呀?是不是有点想妈妈了呢?
妈妈小时候,比Venice现在大一点的时候,也会很想很想妈妈。可是妈妈的妈妈没法回来,妈妈就学会了一招:把院子里的大树当作妈妈,有什么想说的都说给她听。妈妈会给大树讲,今天练拳击好累呀,但是明天就能去外婆家,吃到好吃的煎蛋卷了。
Venice要是想妈妈了,也可以这样做哦。你可以和院子里的小鸟还有爸爸种的玫瑰聊天。你知道吗,妈妈其实是能听到的,因为妈妈虽然看起来不在你身边,但其实妈妈就坐在小鸟的背上或是花朵里,一直陪着Venice。”
我当时字还没认识全,信是二伯母念给我听的,念了很多遍。
我妈把十六封信都交给了我二伯母,他认为Porsche可能是唯一一个看见信封上的“For my sweetheart Venice”就能忍住不拆开的人。事实也的确如此。
直到我不再问“所以我为什么在花里看不见Pete”而真的开始照我妈说的那样做以后,二伯母才郑重地帮我把信收起来,放在我最爱的巧克力盒子里。
我捧着那个大盒子,仰头问二伯母:“所以Pete是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我问老师的时候,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Porsche艰难地开口:“对。”
“真奇怪,”我说,“我老师不认识Pete呀,她怎么知道Pete出远门啦。”
二伯母没说话,我继续道:“她还说,我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看见Pete。很久很久是多久呢,大大大后天吗?Vegas回来的时候,Pete也会回来了吧?”
二伯母还是没说话,他只是发着抖,蹲下身,把我搂在怀里。
大大大后天,我妈没回来。我爸回来的时候,我妈没回来。
我把他写给我的几封信读了好几遍,在院子里和花鸟连续说了六百多天的话,我妈还是没回来。
突然有一天我就明白了,很久很久指的是我妈不会回来了。
因为他在喂我吃完咖喱的一月后就死了,被不知道是意大利人还是日本人开枪打死的。
他死了一周后,我二伯他们从我爸手里抢过了我妈快要开始腐烂的尸体,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遮住了胸前的窟窿,把他埋到了春蓬的地下。
除了给我的十七封信和给我爸的一句话,我妈好像什么都没留下。
我那时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妈给我爸留了什么话,我只关心我的信。
四岁那年二伯母带我去了春蓬。但我不想去我妈的坟前,我坐在我曾祖母家门口的台阶上撒泼:“我要Pete的信!我要Pete的信!”
“可是你前几天才收到他的第三封信,不是吗?我们说好的,每年一封。”
“我要Pete的信!”
“Venice,我知道你想妈妈了。我们现在不就是去看他吗,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他说啊。”
“我要!Pete的!信!”
Porsche不明白的,和那块刻着我妈名字的石头说话有什么用,就像和花鸟说话一样,永远得不到回应。
但他不愧是我妈信任的人,他就站着,看着我哭晕过去也没拿出第四封信,甚至夜里我发起高烧时也没有。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我妈写的前三封信,让我在我妈写的故事里安定下来。
后来我想想,其实我那时真不算难搞,哭闹了几次就好了。
要说烦心,那还得是我爸。
所有人都以为我妈尸体被发现的第二天我爸就会和他一起去了,但他没有。他把自己和我妈关在房间里,一遍遍地听我妈临死前发给他的语音。
我二伯三叔破门时就做好了被枪打的准备,但又一次出乎大家的意料,我爸在听见大伯喊的“你是想让他生生世世都不得安息吗”以后就撒了手,让人把我妈的尸体带走。
我妈葬礼的法事持续了七天。我爸在第三天就因为几天没进食睡觉而昏倒了。
他醒过来后我二伯母来了一趟,只说了一句话:“你要么是把Pete说的话听进去了,要么我现在就给你一枪。”
我不知道我爸那时反应如何,反正他出院把我妈灵柩送回春蓬之后就忙碌了起来。他忙公司的事情,也忙着杀那些意大利人和日本人。
其实对我来说没差别,我妈还在时他就很忙。
但奇怪的是,我妈走后,我爸回家的频率也没变低。
虽然我基本见不着他,但有时候夜里迷迷糊糊地,会听见我爸和我叔交谈的声音。我会嘟哝一声:“Vegas?”,然后没等到回应就又睡过去,早上醒来时才听我叔说我爸确实回来过,很早又出门了。
我往往“哦”一声就过去了。没所谓,左右我饮食起居是保姆阿姨管,出去玩有我大伯二伯母带,晚上我和我叔睡,所以我爸在不在真无所谓。
只有在我生日前后那段时间,事情可能会有所谓一点。
我听我二伯说,我两岁生日的三天后,他大清早打开门发现我爸蹲在他房门口,身上还血呼啦差的,开口就是:“Porsche在吗,我知道Pete把给Venice的信交给他保管了,我就只看第一封。”
我二伯没好气地表示信已经给我了以及让他务必先去收拾一下自己。
所以那天我睁眼就是我爸手臂上滑稽地缠着绷带,目光炯炯地坐在床头看我。于是我只好把那个被我塞在枕套里的巧克力盒子给他,并且威胁他看完了就还我,因为我晚上不抱着这个睡不着觉。
一页纸的信我爸看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我都准备和我叔告状了我爸才把信还我。
他看着抱着盒子的我,问:“Venice......今天晚上想不想和爸爸一起睡?”
我瞪大了眼睛,摇摇头,但想了想,又觉得也行。
我叔的眼睛比我瞪得还大。
其实和我爸一起睡与和我叔一起睡差别不大,然而我大伯知道以后长叹一口气,他在那嘟囔:“Macau还真是心大,也不怕Vegas半夜把孩子掐死再一枪崩了自己。”
我那时不理解我大伯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我不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有坐在父亲肩上骑大马的经历,但我也没有被我爸打骂的经历,所以我不怕我爸。
Vegas只是有点奇怪,我想,我爸只是有点奇怪。
转变是在我快上小学的时候发生的。
那天晚上我和我大伯他们一起看电视剧。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把电视声音调小,听到楼下的吵闹声。
我下了楼,看见客厅里站着很多人。
我爸站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他一只手揪着一个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把枪口抵在那人的太阳穴上。
按辈分我该叫那人一句大爷爷,但我爸从不让我这么叫,他只让我叫“Korn老爷”。
我从没见Korn老爷这么狼狈过,鼻青脸肿地被按在地上。
他在喊着什么:“我不知道那些意大利人会真的开枪。Pete他......”
我爸眼睛通红,又给了他一拳:“你不知道吗,只是不在乎吧。别挣扎了,我可没想过像你这样的人也会害怕。”
Korn吐出嘴里的血,突然笑了:“是啊,知不知道的,反正都只是一条不再忠心的想要逃跑的狗。不过死了,还是有点可惜的,毕竟养了他这么久。我也是没想过他这么聪明,猜到了我要利用他威胁你。但是猜到了又怎么样呢,他就算死了也得把你交出来,帮我处理那些人。”
周围,我大伯二伯和三叔都站着,他们都没有把枪口对着我爸。
Korn笑得更大声了:“现在,Vegas,你可以杀我了,你赢了。你赢了,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看看我爸,又看向楼梯上呆立着的我。
我爸扣动扳机的时候我大伯挡在了我身前,用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我抬起头,在无声中看见他满脸泪水。
那天我爸抱着我回了家,我站在卫生间门口看他慢条斯理地擦掉脸上的血之后洗干净手。
“想吃泡面吗?”我爸问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于是我爸泡了两碗面。我吃了半碗,他吃了一碗半。
晚上年幼的我第一次失眠,脑子里一会是我大伯说的“把孩子掐死”,一会又闪过很多人的脸。
我爸杀了他大伯,我想,那我大伯二伯和三叔应该不会让我去他们家了。
但我爸没有来掐我,反正在我陷入睡梦之前他都没有把手放到我脖子上过。他背对着我躺着,过了一会又窸窸窣窣地从睡裤口袋里掏着什么。
他又在听我妈留给他的语音了,我知道。
我也很想从我的盒子里拿出那几封信来看,但灯已经关了。所幸我记得每一封的内容,于是我强迫自己别想别的,就开始回忆我妈写给我的信。
“......
妈妈是在沙地上学会的骑自行车。可不是那种有另外的小轮子的,专门给小朋友的自行车哦,是有着大轮子的大车。一开始妈妈老是摔,不过沙地上软软的,摔了也不疼,就是可能会有小螃蟹在旁边嘲笑我。于是妈妈就跑到旁边,摘了一大片芭蕉叶折了个盒子,把那些小螃蟹都抓起来放在了盒子里。
怎么能嘲笑我呢,对吧。唉,可是啊,等妈妈骑完一圈回来,那些小螃蟹已经都跑光了。没办法了,妈妈只能多折一点芭蕉叶回去让外婆多做点黄糯米饭啦。
......”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我爸还在睡觉。
从那晚之后他就闲了下来,对此我觉得无所谓。
这个家族的父子关系就是这样奇怪,就像Korn死后两礼拜我又能自如地进出我大伯房间和他一起看电视剧了。
平时我爸除了打卡式地送我上下学就是睡觉,睡不着了也躺在床上闭着眼。
我知道他是在想我妈。可等我放了学,他非要我和他一起呆房间里。本来也还行,我写作业,他睡觉,我们从来不交流。但之后也许是睡多了头疼,我爸躺着躺着,会起来找止疼药吃。
我听着他在背后持续发出动静,就说:“爸,能不能小声点。”
他不理我,找到了药,哗啦啦倒水,吃完药消停了几分钟,又开始闹腾,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本讲手相的书,非要给我看手相。
我那时手还没现在一半大,被烦得受不了了就把右手给他,左手继续写作业。我爸捏着我的手,兴致勃勃地翻着那本书,大声分析着按照书上的什么什么,我将来会如何如何。我嗯嗯应着,一句也没听进去。
末了,他在我掌心拍一下,大喊:“哎呀Venice,你是个大富大贵长寿命啊。”这话听起来像个江湖骗子,而且我爸是穿着半卷裤腿的旧睡裤,胡子拉碴地在卧室里说的,就更没什么信服力了。
我觉得要不是我发现了垃圾桶里的那几板空药片包装,我爸还得烦我很久。
我叔给他送到医院洗了胃,医生建议留院观察。还是我大伯站出来说,不用留院,送去春蓬吧。
去春蓬的时候我叔什么药都不敢带,连我爸在地里被虫咬了都是用的我曾外婆的土方子。
没得药吃,我爸就迷上了潜水。
可能是因为我曾外婆说我妈在离开家去曼谷之前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完全学会潜水,总之我爸开始陷在那个没有重力没有声音的生死临界空间里无法自拔。
最初还好,他在水里呆两三个小时就出来了。可是有一天他到了黄昏都没回家,我叔急得团团转,他不会游泳,最后还是我曾祖父把昏迷的我爸捞了上来。
我曾祖母念了半宿的经,我爸才醒。老人家看着我爸,什么话都不让他说,只是自己不断念叨着“醒了就好,活着就好”。
她去厨房做吃的了,我就拖着腮坐在床边看我爸,问他:“爸,你是想死吗?”
“我在水下......看见Pete了。”
我摇摇头,我爸是真奇怪,我三岁就明白我妈不会真在花里,我爸快三十了还没明白。
他不明白归不明白,对上我曾祖父曾祖母还有我叔的泪眼他还是开不了口,只能一边吃黄咖喱一边诺诺地说“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对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下水的曾祖父说的,还是对大晚上还要给他捣鼓晚饭的曾祖母说的。
潜水昏迷之后他短时间内没再作妖。我那时觉得我爸那样已经挺好了,起码不再整天躺在床上。
他最开始不愿意让我回曼谷,不停地和我讲我妈小时候是多么渴望在春蓬长大。
我从早上还在犯迷糊就开始听,要一直听他讲到月上树梢。我一开始也乐意听,可后来发现他反反复复讲的都是我妈写给我的信里的事情,我就问他:“你没有别的关于Pete的故事吗?”
我爸愣住了,他站在那里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
我觉着没意思,刚要走,我爸就开始说:“别别!有的,有的!你妈妈......怀你的时候,很挑食。他之前只要有米饭,有肉,饭后有零食,就足够了。但是从发现怀孕开始,他就不爱吃米饭了。”
“那他吃什么呀?”
“他有时候想吃面包,有时候想吃米糕。”我爸逐渐陷入回忆,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平和温柔,“有一天早上,我醒过来,发现他比我醒得还早,我就问他怎么啦。他那时候看上去委屈的呀。他和我说,他想吃栗子。”
“然后呢?”
“然后我就和他说,以后想吃什么就直接叫我。我就出门给他找栗子去了。可是那时候大夏天,哪有栗子啊,我就……”
我听着故事入了神。
但最后我还是和我爸说,我得回曼谷,要么我就在春蓬上学。反正我得上学,我妈在信里说的,希望我在学校里多交一些朋友。
我爸想了想,第二天还是给我送回去了。
他自己倒是在春蓬又呆了很久,期间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等到我快生日了才出现。
我识字之后每年生日都是这样的,二伯母把信交给我。我会先自己看好几遍,再给我爸看,然后我们俩会念给对方听。只要我爸看见我没在写作业,或者看电视,他就会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于是我便去把我的盒子拿出来,再一次打开那封信。
那几天应该是我和我爸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段时间,尽管讲的都是重复的内容。
初中的时候,我开始上生理课。我才知道原来Alpha和Omega在丧偶后,他们之间的连结就会消失,所以按理来说我爸还是需要度过发情期的。
但是我妈死后,我爸再没有过别的Alpha或者Omega。
他也不用抑制剂,每次发情期就会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我还没分化,所以闻不见满走廊的红酒味。但我好歹是我爸的孩子,我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什么。有时候我把耳朵贴在我爸房门上,隔着厚木板还是能听见他在哭。
“所以我妈二次分化前后都是橙子味吗?”我问二伯母。
他很吃惊:“对,气味没变过。是Vegas告诉你的吗?”
我摇头。我爸才不会和我说这些,我是看他每次发情期三五天都不吃饭,只吃提前放进房间里的那箱橙子。
由此可见我爸确实是有病且病得不轻,可惜能治好他的药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在土里腐烂。
生理课后我拦住了老师,问了他关于二次分化的事。
“二次分化的话......原因可能有很多。大部分情况下,是在生理或心理上遭受过一些伤害。当然也存在特例,先天会二次分化的人也是有的。”
老师语焉不详,但我没有继续追问。其实我心里也隐隐有预感,我爸我妈当时确实是一笔烂账。
那些事我爸是不会和我讲的。我大伯和二伯母也不太乐意和我说,当然他们知道的也不多。我问了很多次才知道原来我妈当年知道怀了我后,还是从我爸身边逃走,带着一身伤回到了我大伯那。
“所以他其实不想要我。”我往嘴里塞着胡萝卜沙拉,对我二伯母说。
“不是的,Venice,不是的。你妈妈很爱你,也很爱你爸。你看,他后来还是选择了你爸。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他的。”
可是他选Vegas,就代表着选我吗?还是因为有了我,他才选了我爸呢?
我搞不懂。
我在生理课上看过那些Omega怀孕时的照片,肚子像被吹胀到最大的气球,在干瘦四肢的衬托下更显诡异。
我清楚Pete怀我时不爱吃饭老是吐,清楚他会在夜半因为突如其来的阵痛而无法入睡,清楚他当时因为浮肿的脸和双腿哭了几礼拜,最后还是我爸为他种了一院子花并答应推迟婚礼才哄好。
但是,我永远不可能像其他同学那样摸摸妈妈腹部侧边的伤口问他疼不疼,然后问他生我时是不是欣喜占了大部分。
我只能再看几遍我妈的信然后反复告诉自己要相信Porsche的话。
初一下半年的秋天,发生了一件谁都没想到的事:
我被绑架了。
绑匪和绑我妈的那群人有点交集,等我从校车上一下来就动手了。
我清醒时发现自己被吊在一个废弃工厂里,第一反应是:完蛋,乘校车第一天就遇到这档子事,我这辈子都别想坐校车了。接着我开始猜是我三叔先派人来呢还是我二伯母先找到我。
反正不可能是我爸,他来也没用,他都不当大哥多少年了,我这样想着,有点想笑。
我觉着我妈当时应该也是这样,被吊着,被鞭笞,被逼问,最后被一枪打死。如果我能和我妈一样死去,好像也还行。
可惜我没死,甚至都没人出现来打我。我只是被吊着饿了一会。
晕过去前我听见了很多声音,都很熟悉,分辨不出是我二伯还是三叔,又或者,是我爸。
除了手腕破皮我什么伤都没受,但还是在医院躺了一周。因为我发了三天的高烧,陷在一个梦里,谁叫都醒不过来。
准确点说,那是一段记忆。
在我还会和玫瑰说话的时候,曾经在院子里遇到过一只鸟儿,叫不出什么品种,左边翅膀受了伤。我一靠近她就努力振翅,但怎么样也飞不起来。
我费了些劲捉住了她,没找到笼子,就拿了一根绳子绑在了她右脚上,然后找来Top医生给她治伤。
我找虫喂她时本来应该在公司的我爸不知为何突然回来了。我摆了摆手算是和他打招呼,结果他没回屋,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和小鸟。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奇怪,像是生气又像是悲伤。
“救她呀。”
“那你绑着他干什么?”他突然大喊起来,吓了我一跳。
“不绑着她会跑的。”
“他不会跑的。他不会跑的!”他蹲下来,要解小鸟腿上的绳子。
“你干什么!”我也急了,“她受伤了,要是跑了可能会死的!”
我爸一听这话就松了手,在旁边巴巴地看着我喂。
“你不能养他哦。”他突然开口说。
“我没想养她。”
“你不能养他。他会死的。”我爸几乎是在我耳旁诅咒似的低语。
“她不会死的!我也不养她!”我生气了,推了一把我爸就回房了。
结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发现那只鸟儿不见了,绳子还在。
我怀疑是我爸把那只鸟儿放跑了,但我联系不到他,抬头望望四周的天空,没看到鸟儿的身影。
我又担心是她伤重没挺过来,于是开始一寸寸地检查草坪上有没有新出现的小土坡,找了很久也没看见。
我放不下心,就一直找,一直找......
最后是我爸给我叫醒的,他说:“Venice,你醒过来了,我就给你看Pete的照片。”
我就醒了,带着满腔怒气。
我只在去春蓬的时候看过我妈的照片,看他从一个瓜皮头小孩长成一个瓜皮头青年。可惜曾祖父母那里的记录停止于我妈上完高中来曼谷。
在我大伯家工作时我妈只拍过一张照。
保镖是不用拍照的,一张照片足以用来做证件,人脸识别,和葬礼上的遗照。
我大伯在喝醉时曾哭着和我说他买了那么多投影仪和彩电,却从来没有想过买一台相机,但他不愿意把我妈那张证件照给我,他说不吉利。
他不知道,我九岁的时候就去我妈坟前把碑上的遗照拍了下来,然后P成了彩色,打出来和那些信放在了一起。
那张照片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我妈的头发是金色的。
天地良心,我一直觉得既然我妈怀孕时不愿意拍照,生了我又忙着拍我,所以我爸没有他照片是正常的。
但我没想到他有,还不止一张。
我躺在病床上接过我爸递来的照片,约莫有十多张。
“就这些?”
“就这些。”我爸摸摸鼻子。
我没力气拆穿他,开始看照片。
那个记忆里顶着金色瓜皮头的青年变成了一个黑发的有酒窝的男人,他站在我大伯家门口,右手拿着雪糕,笑着和我二伯母说着什么,二伯母则指着他左手的烟皱眉。
“你偷拍他。”我说。
“是。”我爸承认得很快。
后面的照片也大多都是偷拍,隐秘的镜头记录了我妈睡着时头发汗津津的样子,在院子里看玫瑰花的样子,还有在摇篮边抱起我的样子。
我知道那张照片我爸裁过,我只能看见我妈的半张侧脸,光裸着的圆润的肩和向我伸出的双臂。
我爸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看完整的,所以我干脆没问。我只是说:“我能把这个做成相册吗?放在客厅,你和我都能看。”
我爸点点头,又叮嘱一句:“但是别告诉你大伯他们。”
初二生日那天,我照例在早上拿到了信,看完之后把它给了我爸。我爸正在厨房里煮咖喱,见我拿着信过来赶忙在围裙上擦干净手,靠在料理台边上看了起来。
一开始他的反应都和之前差不多,就是那副一贯的柔和神色。
看到第三页时他不知为何突然激动起来,手克制不住地开始颤抖,眼眶也莫名红了一圈。
“我要这封信。”他说。
“什么?”我没懂他的意思。
“我要这封信,我想要收着。”
我本来在餐桌旁坐着,听他这样讲便慢慢站起身来。
我明白了,那封信里,有我妈写给我爸的一句话。
“......唉,妈妈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雪糕吃多了,牙有点疼。Venice你现在应该换完牙了吧,就更需要注意牙齿健康啦。Vegas,你看到的话,记得定时带Venice去看一下牙医。你自己也要定期检查......"
我看着我爸,“不行。”我说。
“就这一封,就一封,”我爸几乎是在恳求了,“那就这一页。”
“不。”我说。
我伸手去够那张信纸,但我爸没有撒手。
锅里的咖喱已经开始沸腾,但没人管。
我喊起来:“这是我妈写给我的!”
不知道是我和我爸谁先用的力,总之那张纸突然就四分五裂了。
有小半张纸飘向灶台,我爸赶紧去捞。纸倒是没事,但是他不小心把灶台上的锅弄翻了,滚烫的咖喱泼了他一腿。
他没有去管身上的烫伤,只顾着把信纸碎片放在桌上。
“能拼上能拼上,没弄脏......”他神经质地念叨着,然后抬眼看我,眼里满是泪花。
我愣愣地看着他,还是没能说出那个“好”字。
“Venice,Venice,求求你。”我爸终于哭嚎出声,
“他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但他除了那句话,什么都没留给我。”
我叔进来时,我爸抱着头跪在那摊咖喱上。他穿着可笑的粉色围裙,腿上都是水泡,脸上满是眼泪和鼻涕。
我叔和保镖把我爸拉走的时候我还呆立在桌边,我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哭得这么伤心,这么歇斯底里。
其实现在想想,我当时应该狠狠反驳我爸的。
他什么都没留给你吗,他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留给了你。
但我那时候是真被吓到了。我知道我爸是个疯的,只是没想到他能疯成这样。
我去找保姆要来拖布,自己把那一片狼藉收拾好,然后带着那些碎片回了房间,仔仔细细地把那页纸粘好。
我想了一晚上,还是把那页信给了我爸,是趁他打完镇定剂还没醒放在床头的,所以没瞧见他欣喜若狂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后来在所有衣服里都缝了一个内袋,用来装那张被封进透明塑封袋里的信纸。
那天之后我爸似乎真的下决心要开始扮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了,他渐渐不怎么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开始每天下厨做饭给我吃。
我是没想到那信的效果这么好,但再好我也不会给了。
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模仿我妈的笔迹,在我生日那天的零点先去找了我二伯母要来了信,看完之后自己抄了一份。
如果我爸还找我要,我就把这份假的给他,我想。
可我爸没来找我要,好像一页纸足够让他满足很久了。
十六岁时我把女朋友带回了家。
她叫Wendy,那时候已经分化成了Omega。
“我喜欢上她的时候,只知道她叫Wendy,不知道也不在乎她是个Omega。”我说。
喜欢她的原因也很简单,她是唯一一个我愿意和她讲而她也愿意听我妈给我写的那些故事的人。
我二伯他们接连走过来,揉揉我的脑袋,表示Wendy很好。
我爸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Wendy临走时剪了院里的几支玫瑰让她带回家。
一切开始看起来朝着好的方向去了。
但我心里隐隐有预感,不是的。
高中毕业前夕学校组织了亲子露营活动,我问我爸要不要去。
他从沙发上直起身子,露营吗,他说,我能去吗?我从来没露营过。
为什么不能,我说,只要我们买个帐篷买点装备就行了。他凑过来饶有兴趣地看我加购物车,边看边让我多买点泡面。
露营前一晚他兴奋地像个小孩,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他还在蹲在客厅里清点要带的东西。我赶他回房间睡觉,并且警告他第二天下午别迟到。
但到了第二天,我站在校门口,没等到我爸。
老师同学们乘着大巴先走了,我打不通我爸的电话,就一直打,一个人从中午等到了傍晚。
当我终于放弃准备回家时,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我爸进局子里了。
理由荒唐得要命。他在庙里和一个小孩吵架,然后和小孩的父亲打起来了。
我和我叔把他接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我靠在副驾驶一言不发,车里只有我爸在喊:“你们知道那个小孩说什么吗?他说人死了之后只会分解,说我问僧人关于往生的问题真的很蠢!”
我叔小声安抚他:“那小孩子不懂,不要和他计较了。”
那孩子不懂吗,我心想,他虽然还要靠在他母亲怀里撒娇要糖吃,但他什么都懂。
进家门的时候大伯他们也在,我爸还在不停嚷嚷,动静很大。
他看见了我肩上的露营包,嘴里还在骂小孩,手下意识地伸过来要接过那个沉重的背包。
我把他的手甩开了。
“去你的,Vegas。”我终于开了口,“那小孩说得一点没错,Pete就是死了,烂了!”
我把包扔在地上,死死盯着我爸的眼睛:“如果我能选,我也不想他死。如果我能选,我希望陪在我身边的是我妈,不是你。”
其实我心里是应该是有个声音在阻止我的,但我没听见,我只是下意识地选择说出最能伤害我爸的话:“也许Pete最大的不幸,就是认识你。而我最大的不幸,就是被他生出来!”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我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我爸像是被定住了,过了很久他才动起来,他好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显得有点呆呆的。他挠挠自己的头,又蹲下身去收拾我那个露营包。
其实也不是收拾,他只是拉开拉链又合上,重复好几次之后开始掏里面的东西,慌慌忙忙地捧了一大堆很着急似的回房去了。
是我大伯先走过来,他已经有些哽咽了。
“Venice,我曾经也以为,如果Pete不爱上Vegas的话一切都会变好。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发现,我们谁都没资格这么说。”
我叔在旁边用手掌盖住脸,哭着说:“Venice,即使是你,也不能那么说。”
等到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一点以后,我叔让我在沙发上坐下。
他拿出手机,问我:“你知道,你妈妈临终前给你爸留了什么话吗?”
我摇头。
他点开一段语音,让我自己听。
手机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很久很久没听见那个人说话了,但很奇怪地,我就是能想象出他说话时的样子。
他应该是很努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明明没有人看也要挤出一个微笑来才开口。
“Vegas,”Pete说,“我希望,你可以努力去成为Venice的好父亲,去给他我们俩都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好吗?Vegas......”
语音在这里被掐断。我妈应该还想说什么,但他没有时间了。
所以这就是我爸在每个深夜要听上百遍的语音,就这十几秒。
“原来他没疯。”我说。
“什么?”我叔没听清。
原来我爸没疯。我一直以为他是疯了,但不是的。
他是死了。
我妈死的那天,他也死了。
只是我妈的语音成了唯一能牵动他的线,时刻提醒着他早上要记得睁眼,要记得吃饭,要去度过无数个没有Pete的日日夜夜来把他们的孩子抚养长大。
那天晚上我煮了一碗泡面,然后一直敲我爸的房门,直到他开门站在门口把那碗面吃完。
可我到底没有说出“对不起”。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很早就醒了,吃过我爸煮的面之后就站在门口等邮差。
接到邮件时我就明白为什么我妈不把今年的信给我二伯母了。
里面是一个U盘,这是一封视频信。
我回房间拉上窗帘,克制不住颤栗,费了好些时间才把U盘插进电脑里。
没有密码,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迎接我妈写给我的第十七封信。
最开始出现在画面里的是我爸。他应该是在调试镜头,过了几秒后他离开画面,露出了坐在沙发上的我妈。
“我不理解,你每天都和Venice待在一起。干嘛还要给他录视频。”我爸走到我妈身边。
“哎呀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义吗,好啦好啦,你答应我不偷看的,快上班去吧。”我妈把沙发上的公文包递给他。
我爸接过包,俯下身和我妈接了一个吻才离开。
确认他离开房间后我妈才看向镜头开始说话。
他先是有些拘谨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啊,Venice。
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应该已经十八岁了。不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开心吗,和你爸相处得还好吗?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妈妈之所以给你写信,是因为我感觉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怀上你之后,我就下定了要让Vegas和Macau远离这个圈子的决心。可我还是天真了,Korn先生不会放你爸走的,也不会放你走。”
他看向隐隐有笑声传来的窗外,脸上忧虑重重。
“最近家外面多了很多盯梢的,还真是怕我们跑啊。”他低下头苦笑,“怎么可能跑得掉,外婆还在岛上。
“哎呀,不过事情未必会走到最糟糕的地步,是吧?也许这时候妈妈正和你一起看这个视频呢,你肯定要笑妈妈了。
但是......Venice,无论这个时候妈妈在不在你身边,妈妈都希望你能记得下面的话:
妈妈以前总会想,我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呢,如果有了孩子我该让他成为怎样的人呢?
我在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答案。
我的Venice,不需要成长为什么大人物,大英雄,他只需要从一个可爱的小婴儿成长为一个健康、快乐且可爱的大人就好了。
所以如果你不喜欢吃胡萝卜,那咱们就不吃了。如果你分化成了Alpha而你又爱上了另一个Alpha,那就勇敢去拥抱你的爱。
妈妈希望我的Venice会因为晴朗的天和好吃的饭而感到快乐,会喜欢上在雨天的街道上漫步的感觉,会因为遇到一颗星星或是一只小狗而微笑。
希望Venice可以收获很多很多的幸福,也给予很多很多的幸福,
妈妈这一生啊,有很多幸福的时刻,知道怀了你的时候是其中一个,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是其中一个,你第一次开口叫我的时候也是其中一个。
Venice,我的宝贝,请你不要怀疑,每一天我都会比前一天更爱你一点。
Pete说到这里时已经泪流满面,他缓缓凑近镜头,把额头贴在镜头上,说出了最后一段话:
“所以,宝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怕。
如果你爸想做些什么,妈妈恳求你,不要拦他。我知道你舍不得他,但是我......我也会很想他的。
对不起,Venice。
我爱你,我的宝贝。”
我学着我妈的样子,把额头靠在冰冷的电脑屏幕上。
我想起来了,我刚学走路的时候,老是摔,摔了就哭。我大伯会在旁边笑,说我一点都不像我妈的孩子。
我妈走过来,把我抱起来,拍掉我身上的草叶,用他柔软的额头贴上我的,对我说:“哭怎么了,疼了就是要哭呀。但是,Venice,不要怕。”
我走出房门的时候我爸正在和Wendy一起看电影,看的是一部老动画片。
他完全是一个中年老男人了,看电视的时候会睡着。
我走到他身旁坐下,看他脸上的皱纹。他和视频里的Vegas一点都不像了,我心想。
“爸。”我喊他。
“嗯?”我爸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他说:“吉他是Hector的。”
“对,吉他是Hector的。”我说。
“你应该会想看看妈妈的信。看完不需要向我确认什么,毕竟,你还欠他一个婚礼。”
我爸在我十八岁的一周后死去。
没有什么原因,他只是没有在早晨睁开眼睛。
葬礼那天,天蓝得不像曼谷,像在春蓬。院子里满是玫瑰的芬芳。我爸躺在未盖上的木棺中,明明已经是一具苍白的尸体,却前所未有的英俊。
Wendy穿着蓝色的长裙站在我身边。我和她估计是葬礼上唯二不穿黑色的人了。
她轻轻牵住了我的手。
我想,我要走上前去,让乐队奏一首轻快一点的歌,然后把一大束玫瑰放在我爸胸口,对他说一声:
新婚快乐。
-THE END-
【翔松】避嫌
除了队友情都是编的,勿上升
小兲在三个人的电影里太有姓名了
01
“你是傻逼?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牙杯能不能别跟我放在同一层?洗漱台那么大位置不够你个脑瘫施展的吗?”
“不是我……我都跟你说了不是我放的,你每次都骂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吗?我每天刷完牙牙杯都放在离你八百米远的地方,结果第二天醒过来永远都是跟你的靠在一起,你能不能别恶心我了?”
“我——”...
除了队友情都是编的,勿上升
小兲在三个人的电影里太有姓名了
01
“你是傻逼?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牙杯能不能别跟我放在同一层?洗漱台那么大位置不够你个脑瘫施展的吗?”
“不是我……我都跟你说了不是我放的,你每次都骂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吗?我每天刷完牙牙杯都放在离你八百米远的地方,结果第二天醒过来永远都是跟你的靠在一起,你能不能别恶心我了?”
“我——”
“停一下,你们俩先停一下,”
镜子里,一只口吐白沫的王八头艰难地从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中间挤出来,
“先让妈妈漱个口。”
被迫刷了十分钟的牙以后,高天亮终于如愿以偿的接到了半杯水,“要我说,”,他含了一口,呜噜呜噜吐干净嘴里的沫,“你们俩有这吵架的功夫,也早就把东西挪到楼下了,那楼上一共就俩公共洗漱间……”,接着又含了一口水,仰头呜噜呜噜漱了漱口,“怎么摆不是这几张地板砖的地?”
高天亮把牙刷和漱口杯重新放回了台子上,
“听妈妈的话,别吵了,你们这样吵是吵不死人的……”
“那凭什么让我挪?”
这次轮到两个人一起扭过头,异口同声的冲他吼。
林炜翔这边还好点,他跟刘青松吵架的时候一般都不太有底气,占理的时候说话都有三分虚,更不要提今天似乎不怎么占理。
刘青松那一侧则是把伤害拉满了输出。他生气的时候老是这样,有点无差别攻击的意思。
高天亮这几天本来就睡得不好,整日里精神虚弱,神思恍惚,刘青松这一嗓子,差点直接送他归了西。
可怜的小王八只好又勉勉强强从两个人中间挤了出来,一边挤一边晕头转脑的作揖,
“好好好,妈妈不问了,我挪,我挪好吧?两位好汉放过我求求了……”
刘青松缓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想道歉又不好意思当着林炜翔的面变脸,只能把毛巾一甩,手插兜继续绷着脸转身下楼。
高天亮听着他踩着拖鞋的踢拉踢拉声走远,才感觉自己右耳朵的听觉渐渐找了回来,
“不是翔哥,平时刘少不讲理也就算了,你最近怎么老跟他对着干呢?他不让放你就憋放呗,这忍都忍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两年的,咋临了临了还想不开了?”
“百年大计毁于一旦啊哥哥,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妈妈考虑考虑吧?现在队里只有这么一个打野独苗苗,哪天要是过去了替补都没地方找,到时候比赛怎么办?”
高天亮苦口婆心,看林炜翔习惯性的塌着肩,焦虑的挠了挠眉毛,
“也不至于那么狠吧,跟你又没啥直接关系……”
“就算不是我过去你们俩再这么吵下去早晚有一天也得有个人过去,”
小王八再接再厉,
“而且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你。”
“是,我承认,比赛的时候大家大多都沉浸在自己1V9的小世界里,但主动的1V9跟开场被动的四打五还是有区别的,做人要脚踏实地啊翔哥……”
言末又象征性的拍了拍林炜翔的肩膀,暗示他忍得一时是一时。
林炜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转身泄了气似的把牙杯放在跟刘青松相反的另一头,
“真的不是我放的,谁知道他最近怎么了……”
02
刘青松最近怎么了。
这是个好问题。
不但漱口杯要分开放,公开采访也不坐在一起,峡谷从来不双排,你撞车来我闭麦,人前人后,俨然一副划清界限的样子,更过分的是,连下楼梯都不走同一边。
这就有点过分了。
三天里上下楼走同边撞了两次之后,高天亮捂着脑门想,
这就有点过分了,上下楼梯靠右行不知道么?
他这两天睡眠质量不太好,老做梦,于是休息时间总想上楼补个觉。基地里的楼梯是个弧,盘旋着往上转,他迷迷瞪瞪闭着眼爬楼梯看不见也就算了,不知道刘青松为什么也心不在焉的,常常到拐角处两人脑壳撞脑壳,一阵剧痛,才双双清醒过来。
不是他说,这也是寸,正赶上是他,不然基地里随便换个谁来,衡阳人优越的身高都够呛能撞上对面的脑袋。
一来二去,高天亮琢磨出点味儿来。
“刘少,你这两天是不是在躲我翔哥啊?”
“我躲个屁,”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衡阳国人正四仰八叉的瘫在椅子上,臭着脸脚踩着桌子边等游戏开局,
“你问问他配么?他不配。”
高天亮装作看不懂人脸色,铁了心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边问一边宽慰自己,
没办法,谁让我是他们的爹。
当了爹就是这个样子的。
为人父母就是在还儿女债。
“那你杯子杯子不跟人放一起,吃饭坐的一东一西,下个楼梯也不跟他走一边是怎么个意思?”
“啧,”刘青松被问的烦,啪啪空按了几下键盘,“不跟他走一边怎么了?我就非得是跟他一起的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说?我不想跟傻逼做一样的事有问题吗?”
“没问题啊,”高天亮笑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那能有什么问题。”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小王八也恢复了正常说话的样子,
“那肯定是不能跟傻逼干一样的事,所以人家决赛三场一次不死,我刘少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全明星两场死二十七次,”
“……”
“而且傻逼长了一米八几,我刘青松就是死,死这里,从外边跳下去,也不会呼吸一口一米七以上的空气,你说是吧刘少?”
“……”
“滚出去。”
于是高天亮在刘青松的骂声里快乐的滚了,金贡订的外卖刚到,正在往可乐里插吸管,看见了问他笑什么,高天亮摆了摆手,乐不可支,
“没……没什么,我想起,有趣的事……”
这要怎么说,当事人尚且你来我往的赌气别扭着,这要他一个局外人怎么说?
这可不能说。
电脑屏幕的蓝光打在林炜翔的鼻梁上,他还在心无旁骛的打着游戏,一口一个干他,头戴式耳机把人硬茬茬的头发压下去一个软软的凹陷。
刘青松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生闷气,越想越气,气成塔姆。
我为什么要跟傻狗一起?
我偏不跟他一起。
全天下最最讨厌林炜翔。
03
“我打算在这只鸡身上划八刀,我已经查过了,第一刀要先给鸡放血,”
战马扶了扶眼镜,手里拿着刀,又把马步往下扎了扎,神色专注
“松松,你按紧一点。”
刘青松单手提着鸡脖子递到战马跟前,另一只手捏住鼻子,身体咧出八尺远,
“虽然但是,人家说的应该是活鸡的处理方法,你这只鸡连毛都没有了,不用再从脖子开始了吧?”
战马眼神都没有偏一下,继续拿着刀紧张的对着空气比比划划,
“按顺序来按顺序来,我们先拆一血塔……”
刘青松只好再次把头往后仰了仰。
故事得从上个星期说起。
上星期基地做饭的阿姨就不上班了,请假回家过年前冰箱里给他们剩了一只鸡冻着,以为他们能想办法吃了。结果从一只鲜鸡冻到每个人打开冰箱都要开玩笑的说一句,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鸡儿梆硬”,还是没人有吃的想法,战马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
这是对鸡的侮辱,也是对他的侮辱。
“我打电话问过我妈妈了,炖汤比较方便,正好我们基地里也有炖汤的瓦罐,其实拿来做三杯鸡也可以,不过基地里没有米酒,所以我觉得还是炖汤比较好……你觉得呢松松?”
刘青松打了个哈欠,从长的盖住手背的无领卫衣袖子里伸出手挠了挠头,把本来就乱蓬蓬的发型抓的静电飞扬,
“我都行,看你,反正我不喝。”
我就是来帮个忙。
04
十分钟前。
当战马拿着一只鸡站在训练室门口。
刘青松眉头一跳,觉得事情不太妙。
他看着战马先是看向那个傻狗的位置。
但那条狗不在。
然后战马看向了高天亮。
高天亮眼睛下面两道深沉而沧桑的黑眼圈。
于是战马叹了口气,转向了金泰相。
金选手……金选手在对着摄像头跳舞。
战马只好又看向金贡。
“嘭——”
“啊西八儿@#¥%……&*”
……
一群废物。
刘青松满脸黑线的捂住了额头,只能顶着战马最后扫过来的、殷切的目光,自觉开口,
“知道了,我马上来。”
05
“都说下厨的男人是最帅的,”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高天亮溜过来看戏,趴在门框上恶心人,
“松松果然好帅,妈妈好爱~”
战马正对着手机往碗里摆香料,闻言笑了起来,
“哎小天你不要讲这种话搞他心态啦,不然等下煲好他不分给你喝了怎么办,他出力最多……”
“我本来也不是很想喝,等熬好你多盛几碗给刘少补补肾吧……”
“为什莫?”战马难以置信自己的厨艺居然这么不受追捧,“你最近不是睡不好嘛?正好喝点鸡汤补一补啊?”
高天亮没有立马开口,背着手往前溜达了几步,探头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战马的手机,才说到,
“因为我觉得你做鸡汤的方法跟别人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所有的食材都是按照我妈妈给我发的放的,不可能有不一样。”
陈如治觉得自己受到了从他做教练以来前所未有的质疑,这不应当。
高天亮伸出手指了指,
“这里。”
“我觉得你妈让你放姜的意思,应该是放姜片。”
“而不是让你丢进去一整颗姜。”
06
说完高天亮就走回了训练室,在训练室里游荡了三圈,还是忍不住神色凝重的摘下了金泰相的耳机。
“硬币哥,我建议战马煲的鸡汤除了金贡大家都不要喝。”
“啊?为什么?”
韩国人两只手保持着取耳机的动作,一脸状况外的看着他。
“因为我们队里,除了上单,都没有替补位。”
07
战马的鸡汤安排好了,打算在瓦罐里煨一晚上。
高天亮不知道什么鸡汤需要煲一晚上。
可能是职业选手的夜晚比较短暂吧。
以至于他晚上又做梦梦到卓定,从梦里惊醒,打开壁灯打算去趟厕所,发现林炜翔的床上空空如也,只剩一团被子蜷曲着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
他去偷鸡汤喝了?
这倒不至于。
高天亮立马在心底排除了这个可能性,那么就应该也是去厕所了。他摸到床头的眼镜戴上,踢拉着拖鞋往外走。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半夜三更楼梯口煞白一片背着他蹲着的人影时,高天亮还是吓了个激灵,
“我操你——”
“嘘——”
林炜翔听见高天亮撕心裂肺的叫声,披着毯子狼外婆一样转过来,拼命给他比手势让他小声点。
“我草你祖宗,”高天亮左右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压低了嗓音,“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干嘛呢?”
夜里大厅里的中央空调是不开的,林炜翔只穿了一件睡衣,哪怕又裹了一层毯子,还是抵不住后半夜里的寒气,于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只能在毯子里把自己攒紧点,再攒紧点。
他也没想到这个点了,高天亮还能再起来一趟。
犹豫几分,林炜翔选择了说实话。
“等刘青松。”
高天亮噎住了。
他看着林炜翔眼里反射的手机屏幕的幽幽的光,肯定道,
“你傻了。”
顿了顿,他再次补充,
“要么我疯了。”
08
“你觉得刘青松是那种会夜半会情郎的小姑娘么?”
高天亮压低了声音气急败坏,他对于林炜翔半夜约刘青松出来这件事只有一个看法——这个人的思想出了问题。
“还是你指望睡到一半被你叫起来的刘少因为发病再把你一脚从楼梯上踹下去?”
“不~是~”林炜翔否认的声音拐了两个弯,微弱的手机光中,他的眉毛像是两条黢黑的浮雕一样突出在整张脸的上方,他卷着毯子往前咕涌了咕涌,“先说好,我不是故意在这等他的啊……主要是那个逼最近又开始梦游了,我怕他看不清哪天再从楼梯口滚下去,真砸成脑瘫。”
高天亮再一次噎住了。
刘少有时候会梦游他是知道的,但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真的见过,没想到今天居然赶上了。
这下高天亮厕所也不急着上了,蹲到林炜翔旁边好奇,
“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吧,他压力大的时候有这个习惯,”林炜翔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了个地方,“最近压力就挺大的说实话,而且加上他老是莫名其妙的说我把刷牙的杯子跟他的放在一起……”
“但那明明就不是我……”
高天亮顺势坐了下来,
“所以他梦游都干了什么?”
“放牙杯啊,还能干什么,”林炜翔从毯子里伸出手来,从左到右比划了比划,“把我的漱口杯拿过去跟他的放在一起 ,有时候傻笑两声,再骂两句,然后踹一脚厕所的门,就回去接着睡了。”
“……”
好,不愧是刘少,连梦游都这么与众不同。
高天亮沉默了一会儿。
“但为什么我觉得在你的形容里刘少像个喜怒无常的傻子。”
“他本来就是个傻子,只是你们觉得他会骂人而已,”林炜翔嘴里含糊不清的吐槽,“那顶多也就是个会骂人的傻子。”
“……我信了,走了,你慢慢等吧。”
高天亮站起身离开。
五秒钟之后,他重新坐回了原地。
“不行,我还是不信,我陪你一起等。”
林炜翔有些无语,“你不睡了?”
“唉,反正也睡不着,老是梦见我k皇。”
林炜翔露出了一种男人都懂得的笑,“春梦啊。”
“春梦就好了,”高天亮伸了个懒腰,“关键不但不是春梦,梦里我的绿帽还一山更比一山高。”
高天亮弯腰凑过去,刚想展开跟他讲讲,但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梦见了卓定在不同的梦里跟不同的打野用不同版本的故事绿了他吧?
“……算了,”高天亮悻悻地缩回手,“等刘青松吧。”
09
这一等就等了四十多分钟,中间高天亮扛不住,回房间拿了件衣服出来,林炜翔让他也帮他拿一件。
“你不是抗冻么?披个毯子就行,我还以为你不冷呢。”
“不冷个屁啊,是前两天晚上不冷,我以为披个毯子就行,谁知道今天晚上降温了,”林炜翔骂骂咧咧,“预判失误。”
“那你回去再拿一件呗,”高天亮把羽绒服丢到他脸上,“我不出来上厕所你真准备冻死?”
“我懒得动不行啊。”
林炜翔穿好了羽绒服,面对着高天亮的嘲讽不为所动,继续靠在栏杆上玩手机。
“妈的死刑犯心理……”
高天亮靠在了另一侧的墙上,刚闭上眼,电光火石间,突然反应了过来林炜翔为什么冷也不肯回去拿衣服,他有些匪夷所思,
“你怕刘少趁你回去拿衣服的时候梦游出来?”
林炜翔没有吭声。
高天亮也不指望他回答,揣着手重新靠回了墙上,又叹了口气,
“松宝是没有心,你是没有脑。”
10
刚嘴完林炜翔没一会儿,楼梯口一侧的门就响了。高天亮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黑影从自己身旁走过,条件反射想要出声喊,被林炜翔眼疾手快,一把按住。
“真的会梦游啊……”
高天亮喃喃道。
他看着刘青松熟练的走到卫生间门口,按开灯,然后半睁着眼,思路清晰的把林炜翔的漱口杯拿了起来,跟自己的并排放在一起,甚至还知道让把手统一朝外。
接着就站着不动了。
过了半晌,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又毫无预兆的笑了两声,吓得高天亮差点原地蹿起来。
“这尼玛笑的也太傻了吧……”
他无声的冲林炜翔比了个口型,却只见林炜翔见怪不怪的盯着镜子前面站着的人。
再看着刘青松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一样,突然变了脸色,开始破口大骂,
“傻逼……你秀你妈呢……十个W也吞不回来的废物……”
然后“哐啷”一声,干脆利落的踹了一脚洗手间的门转身往外走。
直到走廊尽头的房门被“咔啪”关上,高天亮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走吧,回去睡觉。”
他眼睁睁看着林炜翔走过去,波澜不惊的把刘青松忘记关的灯暗灭,
真心实意的说,
“翔哥,我修改一下我之前的那句话,”
“刘少没有心,你没有脑,”
“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妙人儿。”
11
第二天起床不出所料,高天亮的黑眼圈更严重了。严重到金贡路过都要拍拍他的肩膀,
“小掭,撸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撸你……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我怎么补动啊,你现说啊,你烁了才知道我能不能懂啊。”
就在金贡在不停的摇晃着高天亮的脖子试图寻求到一个答案的时候,刚刚结束了每日例行辱骂AD活动的刘青松端着一杯脱脂牛奶,心情舒畅的绕了个C型从他们身后飘过,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金贡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了过去,他指了指刘青松,
“那个人最近跟林炜翔怎么了?”
你看,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就连迟钝如金贡,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
高天亮往旁边看了一眼,确定刘青松戴上了耳机,才放慢了语速开口,
“能有什么事,瓜田李下呗。”
“瓜田……李虾?什么意思?”
“唉,”高天亮把椅子转了个圈,有些头痛自己的队友怎么尽是一些讲不通道理和听不懂道理的小傻子,“就是我们中国的一句老话,意思是说,真正的正人君子,在路过别人家的瓜地的时候,不要弯腰,在路过别人家的李树的时候,不要抬手,这样就不会被人误会是要偷瓜或者摘李子……”
金贡有些犹豫的点了点两个当事人的位置,问到。
“他跟,林炜翔偷瓜被抓了?”
“哎呀,就是避嫌,避嫌懂么?避开、嫌疑,为了让别人知道,爱抚劈叉的下路组根本没有好到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其实他俩不和已久,每天都在峡谷之巅相遇的时候闭麦,也是为了方便闭麦的时候可以抄起键盘猛砸对方的头……明白了吗?”
高天亮抱着头解释到崩溃,终于把金贡解释明白了。
“明白了就快走,让你爹再眯一会儿……”
故而战马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就看到了和昨天极为相似的一幕。
林炜翔不知所踪,小王八正趴在桌子上补觉,Doinb在跳舞,而金贡在西八儿@#¥%……&*思密达。
于是战马做出了一个和昨天极为相似的决定。
12
“我不会喝的。”
刘青松拒绝的很干脆。
“我刚一杯奶下肚,现在什么也喝不下去。”
“那你就尝一下味道嘛,”战马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煲了那么久那个鸡汤的精华都在里面啦。”
“都在里面我也不会喝的,”刘青松冷酷无情,“要不然你就倒掉,要不然你就去问问他们。”
“啊?那好吧,”战马失落的把盖子盖回了鸡汤上,神情落寞,“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做,之前在家里都是我妈妈煲给我喝的,你知道,我们做教练的嘛,赛季一开始就不常有回去的机会,煲鸡汤就是想试一下是不是会有妈妈的味道,但是看起来好像不太成功……”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取下眼镜转过身,拿衣角擦了擦,然后强行振作道,
“不过没关系的松松,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觉得辜负了我的心意,更不要有什么负担,我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些情绪,你继续去训练吧。”
“……”
刘青松看着战马微红的眼眶,有些不忍,纠结了一番,终于挣扎着开口,
“那你……帮我少盛一点吧……”
“好的,”战马迅速擦干了自己并不存在的虚空之泪,“要小葱吗?”
“……”
刘青松再次沉默了,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被骗了一个治疗。
“别放香菜就行。”
他妥协的靠上了身后的料理台,等着战马把鸡汤端给他。
他今天穿的这条散腿的运动裤有一点长,以至于裤腿都堆在拖鞋的鞋面上,脚跟后面也能踩到一点,起身去接战马递过来的碗时还被绊了一小下。
“这么多?”
刘青松刚伸出去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飞速缩了回来,
“你拿的是阿姨给我们装菜的盆吧?”
“也没有很多啊,”战马抽了柄勺子递给他,劝说道,“你先试一下味道嘛,好喝就不嫌多了。”
刘青松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大海碗的鸡汤,心情复杂。说实话,卖相倒是不错,黄澄澄的颜色,也没有很油。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瞬间表情也变得很复杂。
“怎样?不好喝吗?”
战马紧张的看着他。
“呃,”刘青松犹豫着又舀了一勺,在嘴里品了品,开始在心中努力的寻找合适的形容词,“也不是难喝,怎么说,就,我形容不出来这种味道,你都放了什么进去?”
他一边喝一边走到瓦罐旁边看,发现整罐汤里他除了枸杞,就只认得某种分辨不出具体品种的菌类。
刘青松心头一跳,隐隐约约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舌尖上的鸡汤除了咸、鲜、香和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又分明没有什么异样的味道。
他喝了半碗,本来就装了一杯奶的胃开始抗议,涨涨的往下坠,刘青松扶住胃,放下碗,冲战马摆了摆手,
“不行了,真的喝不下去了,再喝就吐了……”
话刚说到一半,林炜翔像一条觅食的大狗子一样出现在了厨房门口,他抽了抽鼻子,眼睛乌黝黝的,
“好香啊……你们在煮什么?”
“啊……正好,”战马看见林炜翔,高兴的拍了下手掌,“正好松松说他喝不下了……林炜翔我煮了鸡汤你要喝吗?松松你把你那半碗给他吧……不够我再给你盛你先尝一下味道……”
“不用了,我喝半碗就够了。”
林炜翔远远就看见了桌子上的碗,已经伸出了手去拿。突然,不知道从哪又伸出一双手,抢在林炜翔前面把碗端了起来。
“我没有说不喝……我能喝完,战马煲的汤太好喝了。”
刘青松端起碗,别别扭扭的别过身子。
“嗝——”
这一声饱嗝过于响亮,战马尴尬的站在原地,上前也不是,装作没听到也不是,林炜翔倒是无所谓的挠了挠头,
“那我再盛一碗吧,不用太多,拿个小碗就行。”
完全没有注意到刘青松恨不得埋进海碗里的脸和爆红的耳垂。
别误会,他不是不好意思。他是气的,他觉得自己刚跟人吵完架就当着人的面打了个饱嗝,实在是太丢人了。
没出息。
刘少骂人有一手的,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13
结果不到下午两个人就开始疯狂跑厕所。
林炜翔还好点,刘青松几乎是住在了卫生间。
高天亮隔着推拉的玻璃门操心,
“不是,刘少,这事情从你说战马煲的汤好喝开始就坏起来了,你是怎么想的?啊尝一口喝半碗还不行,你不觉得你喝鸡汤的碗像是阿姨平时用来装水煮鱼的盆吗?”
另一边战马焦虑的站在抱着靠枕痛苦的躺尸在沙发上的林炜翔跟前,
“不会啊,我煲的时候都是严格按照步骤来的,难道是那只鸡的问题?是不是在冰箱里放了太久不新鲜了?”
“我觉得不是鸡的问题,”林炜翔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是你的问题……”
话还没说完,他就又从沙发上爬起来冲向了厕所。
“怎么样刘少?好点了吗?”高天亮在厕所外面等了一会儿,敲了敲门,“要不要去医院啊,你之前还喝了一杯奶,会不会食物中毒啊?”
回答他的是厕所里抽水马桶响亮的抽水声,又过了一会儿,刘青松几近虚脱的声音才虚弱的想起响起,
“我觉得……需要……”
14
离基地最近的一家医院的输液室里,爱抚劈叉的下路组共用着同一个输液架,一左一右,吊着两瓶水。
不同的是,刘青松的表情像是刚操了谁大爷,而林炜翔的表情,则像是他大爷刚被谁操了。
医生说,不排除食物中毒的可能性。
战马去拿化验结果。临出门前,高天亮忙中趁乱把还留有余温的瓦罐塞到了他手里,嘱托道,
“问题如果比较严重就打电话,不严重的话你顺便查查这罐子里有多少毒物,给大家提供一下以后制止你进入厨房的理论依据。”
点滴是一个小护士挂的,挂上去的时候刘青松内心居然还挣扎了一下——我不要跟这个人挨着。但随即就从疼痛中清醒了过来,什么时候了,而且这里又没有镜头和认识的人,于是闷闷的歪向了一边,没吭声。林炜翔也没有说话,任由着护士涂了碘伏扎针。刘青松本来只是想要避免跟林炜翔有多余的眼神交流闭上的眼,结果眯了一会儿,药水顺着静脉流入心脏,又泵到全身,缓解了腹痛,他竟真昏昏欲睡了起来。
按理说这不是个打瞌睡的好地方,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椅子也又冷又硬,怎么坐都不舒服。但他就是安心的要命,好似漂泊的异乡客找到了一块牢固的巨石,从今后不必再无望的向峭壁上攀援,双手离开一直以来紧紧抓握的安全绳之后是意料之中的疲软。他就靠着这块巨石,在这要命的心安里,跌进盘旋下坠着的睡意。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因为输液管轻微的晃动,他睁开眼,是林炜翔在调药水的流速。
点滴已经换了一瓶,林炜翔看见他醒了,解释道,
“不疼了我就帮你调慢一点,水太凉了。”
刘青松往上坐了坐,摇摇头,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背,果然青了一片,整条胳膊都有点麻木冰凉。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太仓促,只来得及在长袖衫外面套了一件羽绒服,这会儿果然冷了起来。
“还有几瓶?”
刘青松把袖子往下卷了卷,盖住了自己针孔以外裸露的皮肤。林炜翔情况比他好些,半瓶点滴下去就缓了过来,靠在椅子背上玩手机,中间还能叫护士来帮忙换水。
“两瓶吧……”林炜翔收起手机,仰头看了看刘青松剩余的药量,“输完要等久一点,你别急。”
“战马去买水了,我叫他买了热饮,等下把输液管在杯子上缠几圈就不冷了。”
刘青松垂着头听他讲话,这个点输液大厅里的人不多,他们这一排里除了他们坐的椅子都是空着的。
干嘛啊,有那么多空椅子不去坐,非要挨着我。
刘青松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挫败感。
干嘛非要靠近我。
我看起来脾气很好吗?
他莫名的又想起高天亮说的,以为他没有听到的那句话。
15
他在田埂上种了一棵高高的苹果树,树外面用木质的篱笆和枳条围住,遇见讨厌的人,枳条是灰绿的刺,
遇见喜欢的人,枳条就开花。
他邀请林炜翔来跟他一起站在围栏之内,但是又警告他,不要打我的苹果树的注意,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
林炜翔却没有听他的话。他不但站在树下,还踮起脚,把手举的高高的。任凭他如何的恐慌、愤怒、推拉、跳脚,也从未移动分毫。
一转眼少年人变青年人,还爱穿年少时那样风一吹就鼓起来的短袖衫,还站在树下。
刘青松骂累了,远远的,冷漠的看着他,
你到底要干嘛?你能不能把手放下来,离我的树远一点。
一阵风吹过,枳条的小白花簌簌落了一地。
突然“咚”的一下子,不知道是哪颗熟透了的苹果落进了林炜翔张开的手掌中。他在身上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了最低最矮的那条树枝上。然后继续退回到树下的老地方,举起手站着。
你的喜欢太多啦,多的要掉下来啦。
刘青松抬头去看,恍然惊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树上的果实已经挂满了每个枝杈。
“掉下来,就摔坏了。”
他的脑袋有点发蒙,
原来那些不自觉掉下来的每一颗喜欢,都有被林炜翔好好接住,然后在四下无人的角落里,在他张扬又敏感的骄傲和自尊里,不动声色的归还与他。
那他到底是避的哪门子的嫌呢?是避看客们的嫌吗?是怕林炜翔知道了他的喜欢随地乱丢吗?
不不不,未经允许,那条傻狗可不敢偷走他的喜欢。
刘青松忐忑地蹲在地上数他的苹果,数着数着放下心来,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不错不错,一颗都没有少。
可谁人知道青年人的爱是马赛诸萨州瀖洗土壤的潮水,只要一声令下,不必攀摘,漫山遍野的蔓越莓自然会被沃灌的大水托举成一条霞红色的河。
16
想到这里,刘青松又生起气来。
干嘛非要喜欢我。
我看起来对你很好吗?
我这样的你都喜欢,那将来有个稍微对你好一点的,你不是屁颠屁颠就跟着人跑了?
他拿胳膊撞了一下跟自己肩肘相接的热源,不高兴的说,
“离我远点。”
林炜翔头都没抬,捧着手机自觉往左边撤了一步,动作之大差点把手上的针头扯回血。刘青松吓了一跳,
“回来……不用那么远。”
于是林炜翔习以为常一般又捧着手机挪回来了一点,过程当中甚至没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一秒钟的视线,完全没有get到刘青松天翻地覆过的心理活动。
好嘛,我们之间的距离要比近远一点,再比远近一点。
近一点怕太太喜欢你,远一点又怕想你。
如果不远也不近,那就最好了,我既可以喜欢你,又可以在喜欢你的时候想你。
*名字改过了谢谢给我捉虫的仙女,dbq我下次会注意的OTZ,输入法输入一次之后我直接点的那个记忆的词组(当然了主要是我自己没有仔细看,影响到大家阅读体验十分不好意思
【鹄岚】光
这是一个略微有些曲折的糖
全篇字数6k+ 放心食用
“我呢,就像扎在泥沼里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玩意。”
白鹄此刻正坐在教室里,等待着上公共课。他的笔在面前摊开的草稿本上随意地划着,但心思早已不在教室。
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秦岚提起他的学生时代的时候,那险些不受控制的情绪。对于白鹄来说,学校最让他厌烦的地方无非就是学生会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是秦岚不一样。他的眼中装满了纯粹的厌恶,甚至恨意。
白鹄对自己的父亲说不上喜欢,因为他总是早早替自己规划好人生,毫不替自己考虑,但自己仍然尊重他。可是...
这是一个略微有些曲折的糖
全篇字数6k+ 放心食用
“我呢,就像扎在泥沼里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玩意。”
白鹄此刻正坐在教室里,等待着上公共课。他的笔在面前摊开的草稿本上随意地划着,但心思早已不在教室。
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秦岚提起他的学生时代的时候,那险些不受控制的情绪。对于白鹄来说,学校最让他厌烦的地方无非就是学生会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是秦岚不一样。他的眼中装满了纯粹的厌恶,甚至恨意。
白鹄对自己的父亲说不上喜欢,因为他总是早早替自己规划好人生,毫不替自己考虑,但自己仍然尊重他。可是秦岚,却会用人渣这个词形容他的父亲。
这是白鹄第一次发现秦岚嬉皮笑脸背后的样子,他有些惊讶的发现,随着他对秦岚了解的越多,反而越多的是令人压抑的事情。仿佛平日的不正经和那副以前永远挂在脸上的笑只是一束光,越明亮,反而衬得背后越阴暗。
白鹄瞟了一眼自己的本子,发现上面多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秦岚二字,他有些慌乱地把本子那一页翻了过去。
“白鹄!”几乎是同时,弥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鹄习惯地微笑回应,却在看到教室门口那个黑色身影后微微一愣。
哦对,是公共课,秦岚也会来。白鹄把草稿本收了下去,再抬头,秦岚已经走到自己身边坐下了。有些熟悉的场景,自己又是夹在这两个人中间,不过今天秦岚似乎没有要找麻烦的架势,他随口喊了一句“小白鹄早啊”,就趴在桌子上,看起来百无聊赖的样子,没有朝另一边的弥尔看过一眼。
“早。”白鹄也见怪不怪,回应了一句。
老师伴着上课铃走进教室,开始上课。弥尔还是跟平常一样,有时会斜过身子来跟自己讲讲话,白鹄也客气地压低声音回应几句,但每当跟弥尔说完话后总是会不自觉地瞥瞥另一边的秦岚。白鹄有些担心,身边这个明明比自己大几岁,心眼却比孩子还小的人又因为自己不跟他说话而生气。
搞什么,自己怎么跟照顾小屁孩一样,还得担心他开不开心?白鹄在心里给自己翻了个白眼。
“好了,那接下来同学们分分组,下周把报告以小组形式上交。”老师说完就任学生们自行讨论了。
“那白鹄,我们一组吧?”弥尔转头对他说。
“啊,好。”白鹄刚才因为分心没听见老师的要求,便问了问弥尔。“就是根据这个主题找找材料写个小论文就行了,每个人都要做呢,好麻烦啊。”弥尔抱怨着。
“哦。”白鹄点了点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轻轻推了推还趴在桌子上的秦岚,“喂,醒醒。”
果不其然,秦岚抬起头满眼惺忪,甚至还有淡淡的黑眼圈。白鹄咳了一声,“每个人都要分组写论文,你……跟我们一组吧。”白鹄看到秦岚挑了下眉,又补上一句,“免得你到时候交不上还给老师找麻烦。”
“既然小白鹄都这么主动了,我就答应咯。”秦岚看着白鹄,突然低下头笑了一声。小白鹄真是可爱啊。虽然看样子是要跟那个弥尔一组了,但,无所谓了。
“哈——”秦岚伸了个懒腰,最近乐队的事情让他好几天睡眠不足。白鹄却一眼就注意到他的指尖空空的。
“喂,你——”白鹄一把抓住秦岚的手,却在反应过来后又赶紧松开。我在干什么啊!白鹄现在只想捶自己脑门几下,怎么今天一早自己这么奇怪。
白鹄刻意不去理会秦岚满眼的笑意,“你手上的伤还没好,怎么不收拾一下。我那天给你包扎的呢?”秦岚注意到白鹄身后的弥尔听到后抿了抿嘴,突然心情大好。
“我要演出啊,不然裹着指头弹棉花吗?”秦岚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心情愉悦,“要么你再给我包扎一下?要是感染了可怎么办哟~”说着话尾音都飘起来了。
“……”白鹄皱着眉,“那中午出去吃饭,顺便去买点创可贴。”“嗯呢~”秦岚头一次庆幸弥尔也在,他故意看向弥尔,后者却扭头看向窗外。弥尔没有说话,只是他本来想着难得中午能够和白鹄一起吃饭。
“手受伤不能不演出吗?能弹好吗?”白鹄边理着包,打算待会和秦岚出校门去。
秦岚却凑上来,“我就算别的都不行,音乐方面,我可是整个S市数一数二的。”故意朝白鹄耳边吹了口气,白鹄浑身一抖,秦岚赶紧笑嘻嘻地跑远,一边假装惊讶地说:“哦!小白鹄你耳朵怎么红了?发烧了吗?有病要吃药啊……”“滚!”
弥尔在旁边看着白鹄被秦岚气的声音拔高不少,跟他说了句再会就追着秦岚要打他的样子。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弥尔总觉得现在的白鹄才是消去了距离感的,真实的人。他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低头慢慢收拾书包,随着最后一波人走出了教室。
“小白鹄,你想吃什么,请一下爸爸吗?”
“……滚。”白鹄总觉得这一上午秦岚特别地欠揍,短短几个小时自己不知道被气的骂了秦岚多少次。
“哈哈哈,有人跟你说过吗,你说滚的时候不吓人反而很可爱哦~”秦岚说完躲开白鹄的拳头,嘴里还哼着小曲子。白鹄在前面走着,秦岚在后面跟着。他们走出校园,中午太阳挂在头顶上,但阳光还算柔和,一阵阵风吹起白鹄的发丝,又扑到自己的脸颊上。这条撒满阳光的小路,秦岚突然希望能够一直走下去。
但是秦岚突然看到路边有几个熟悉的人影,原本微微扬起的嘴角瞬间拉下。
白鹄在前面自顾自地走着,他掏出手机看了看余额是不是够买两个人的饭,身后秦岚突然说,“小白鹄,随便帮我买点吃的吧,我待会来找你。”
“你要去……”白鹄扭头,却在看到秦岚的表情后愣住。秦岚嘴角没有一点弧度,眼神凌厉地看着路的另一边,跟自己说完话就大步走开了。秦岚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刚才嬉笑的轻松氛围转眼不复。
白鹄没有跟上去,他随便找了个便利店买了两份便当。他在挑便当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也算是认识秦岚好几年了,却对他的口味一无所知。白鹄只好买了两份味道较清淡的饭,顺便拿了一盒创可贴,就去排队了。
白鹄抱着东西,想着秦岚刚才的举动。白鹄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了解秦岚。白鹄不知道秦岚的过往,直到那天秦岚自己提起他的童年和学生时代,那恐怕只是秦岚稍微向他展现了冰山一角。还有,那句“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自从那天以后,白鹄总会想起秦岚说这句话的那一瞬间,自己内心的震惊。
他记忆的秦岚,除了平日的嘻哈,就是舞台上无法无天的张狂样子,他以为,自己跟秦岚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但秦岚也应该是那个世界的主角。他承认,舞台上的秦岚,有着独特的魅力。
舞台之外呢?白鹄突然想起了许多片段,秦岚偶尔跟自己讨论未来的样子,秦岚在暗处自嘲的样子,秦岚在抽烟时双眼迷茫地看向远方的样子,秦岚——
“先生,一共五十四元。”
白鹄思绪被拉回,他掏出手机,付完钱后拎着袋子去找秦岚。白鹄顺着秦岚刚才走的方向找去,一边从通话记录中找到秦岚的来电记录拨过去。走了几分钟都没看到人影,电话也没人接。白鹄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心里渐渐有些不好的预感。
“秦岚?”走到人少了点的地方,白鹄开始喊着秦岚的名字,没有人回应。
这个人死哪里去了?白鹄有些着急,额头开始冒汗,白鹄扯开了点领子,继续找着,直到路过一个拐角时,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骚动声。白鹄有些迟疑,他走过去看,却看到了垃圾堆。或许是野猫吧。
这么想的白鹄刚想离开,垃圾堆旁边一条小巷深处又传来一阵噪音,白鹄听不太清楚,却依稀分辨出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不会吧。白鹄想到了一种最坏的情况。
“咳!咳——”秦岚扶着破旧的墙壁,另一只手捂着腹部,弯着腰大口地喘着气。
“继续嚣张啊?我看你还能怎么办!”一个带着墨镜的胖子拍了拍衣服,又朝着秦岚踹了一脚。秦岚没站稳,又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妈 的……”秦岚垂着头,手用力地按着腹部。今天可真是点背到家了。
好不容易和小白鹄出来一趟,偏偏遇到了这群人。秦岚其实也有些忘了自己怎么得罪的这群人了,不过多半是乐队演出时和酒吧分摊盈利的时候闹僵的吧,谁知道呢,自己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哪能一个个记得啊。
本来想着趁白鹄去买饭的时候自己甩开他们,谁知道刚避开自己对面的几个人,还没站稳脚,身后就又冒出来几个,上来就直接动手,朝自己腿上的那几脚秦岚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也没给个说话的机会,又被拖到这里,一顿连踢带踹。本来秦岚看到有几个人拿着几根棍子,心下一凉,不过好在他们只是敲敲吓唬自己的。
这要是真打在身上,说不定自己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得指望小白鹄过来收尸了……不知道白鹄要是看到自己满身血的躺在地上会是什么表情?吓得大哭大叫?
秦岚被自己逗笑了,那胖子见状,又冒火了:“还他 妈的笑?真不想活了?”那胖子抢走身后一人的棍子,对着秦岚就用力挥下去。秦岚慌忙一低头,举起手臂想挡。说好的只是吓唬吓唬自己呢?
“哐当!”棍子敲在了秦岚身边的一个废旧垃圾桶上,巨大的声响震得秦岚耳朵疼。
“你小子,钱什么时候给?”胖子见秦岚被自己吓到了,顿时十分神气,用鞋踢了踢秦岚的腿。
“我怎么、不知道欠你钱呢?”秦岚等耳朵的嗡鸣声减弱后,断断续续地说,“你谁啊?大爷我怎么都没印象?”秦岚心底也佩服起自己这临危不乱还能调侃的心态了。
“呵,打断你一条胳膊,你能想起来吗?”胖子拿着棍子抵着秦岚的左臂,慢慢用力,秦岚强忍着疼痛,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K酒吧,记得不?你们乐队用老子的酒吧表演,赚钱就走?你们留的那点钱是打发乞丐呢?”
秦岚依稀想起来了,但他还在扛着疼,能开口也发不出声音。终于胖子松手了,秦岚倒吸一口气,胳膊已经发麻了,抬都抬不起来。
胖子弯下腰,手一把抓着秦岚的头发往后扯,让他被迫仰起头,随后对着秦岚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今天,要么留钱,要么留命,看着办!”
“你们在干什么!”
一群人身后突然传来喊声,胖子吓了一跳,秦岚听后双眼睁大,他往后看,白鹄出现在了巷子口。
“哟,这是哪家公子哥?管闲事也要分呢是不是?”胖子带头笑起来,一群人也都跟着闹哄哄地围上去。白鹄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在看到秦岚后,他停下了。
“小白鹄……”秦岚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白鹄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胖子朝白鹄走过去,摘下墨镜,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你是来替这个红毛小子还钱的?”
白鹄看了一眼秦岚,大概知道了状况,说:“是,你直接开个价,我给钱,你放人,两清。”
“白鹄,我的事情你少管。”秦岚却扯着嗓子喊道。
白鹄没有理会,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准备找银行卡。胖子却被那夹子精美的做工吸引,眼睛直冒光,上前一步,一把把皮夹抢了过来。
“喂!你——”白鹄被吓了一跳,他以为只要交钱就行了,可是这群人并不好对付。白鹄从未和这类人打过交道,他的世界里,所有事都是可以讲道理解决的。
“哟,看看这小东西,看上去能卖不少钱呢?”胖子笑着给自己的兄弟们看,无视白鹄想要跟他们理论,“卖了这玩意兄弟们今晚去喝酒怎——哎哟!”
秦岚突然从背后撞向胖子,并把白鹄的皮夹又抢了回来。这大动作让腹部又开始作痛,但秦岚只是皱眉,把夹子丢给白鹄后紧盯着那群人接下来的动作。
“你快点走,这群人你对付不了。”秦岚挡在白鹄身前,对他说。“你被揍成这个狗样子就对付得了了?”白鹄不用细看就能从秦岚的动作中大概知道秦岚的腿和腹部应该受了不轻的伤。
“你——”秦岚哑口无言,但随后胖子起身,他的墨镜在刚才被摔坏了,他气的有些发抖。“小子不想活了?给老子揍!谁都别想走!”
离秦岚最近的一人刚好手里握着棍子,他朝秦岚挥着棍子,秦岚想要躲开,却因为扯到伤口而顿了一下,导致棍子不偏不倚砸在腰上,有什么东西从秦岚的口袋中掉了出来。
秦岚倒在地上,顺势捡起掉下的东西,没注意是什么,就朝那人挥过去,砸中了那人胳膊。秦岚这才发现手上的东西是那天木匠课上白鹄给自己做的狐狸勺子,可同时那勺子也被砸成了两段。
白鹄第一次见到秦岚动手,他连忙想要阻止,大喊道:“停手!都停下!我报警了!”
胖子挥挥手,让兄弟们停下。“小少爷,我劝你想想清楚,你看看是警察先来还是我们先把你们揍趴下?”
白鹄强迫自己冷静,直视着胖子,说:“他欠你多少钱?”
胖子故作沉思,说:“场地费,加上利息,不多,一万如何?”秦岚听后睁大双眼,“做你的梦!根本没有……”
“好,一万,再加上给你们的医药费,我卡里刚好两万,都给你。”白鹄无视秦岚在旁边的喊声,“你现在就让我们走,以后不要找我们麻烦。”
“哈哈哈,那成啊,到底是小少爷,比乐队的混小子大气多了。”胖子顿时眉开眼笑,白鹄掏出银行卡给胖子,“密码写在卡上了,自己去取。”
胖子带着一众兄弟闹哄哄地离开。秦岚从头到尾垂着头一字不说,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把断了的木勺子捡起来塞到兜里,朝巷子外走去。
白鹄看到秦岚地上的是自己那天做的勺子,有些意外,问:“这勺子,你怎么带着……”
秦岚却头都不回地走了,白鹄觉得莫名其妙,跟了上去。秦岚捂着肚子走了几分钟,终于在一个路口,他有些颤抖着靠在了一根电线杆上,白鹄终于沉不住气,一把拉住他,“你在搞什么!快点去医院,闹什么脾气?”
“你说我他妈闹什么脾气呢?”秦岚仿佛也突然被点燃,他转头怒视着白鹄,“小少爷风头出完了?真是好一出侠士相救的戏码?我是不是还得跪下来谢谢你替我还钱呢?”
秦岚一连串的嘲讽也让白鹄气的不行,“你什么意思?我帮你还有错了?难道我要看着你被他们……”
“那都是我的事情!你算我什么人?”秦岚喊着。白鹄一愣,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了。
白鹄没有出声,他看着秦岚垂着头,手还微微颤抖,手背上还有几道划伤。白鹄不想继续吵下去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创可贴,撕开,抓过秦岚的手,贴在了他的伤口上。秦岚开始手缩了一下,被白鹄强硬地拉住,也就顺着对方的动作了。
白鹄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到底是处理伤口最重要,白鹄此刻虽然心里不爽,手上贴创可贴的动作还是刻意放轻力度。秦岚似乎是冷静下来了,他抬起另一只手,捋了下头发。
“这是你的饭,随便买的,爱吃不吃。”白鹄把便当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秦岚身边,“你……自己去医院。我下午还有课,先回去了。”白鹄以为秦岚需要独处一会,而他也需要处理一下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白鹄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是歪打正着找到了秦岚,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他又想起以前无意中看到的,秦岚的朋友被打的满身是血的场景。
手腕突然被抓住,白鹄下意识一缩。“别走。”秦岚低哑的声音让白鹄停在原地,“……对不起。”
“你是该道歉。”白鹄站在原地,等着秦岚一个解释。
“当初乐队在他的酒吧演出,赚的钱没有按他的要求给他。”秦岚从口袋里掏出断成两截的木质勺子,抚摸着断裂的地方,“是因为他狮子大张口,一场表演场地费要三千,我们当时还不出名,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三千?他刚才不是说一万……”
“那是看你有钱。”秦岚瞥了一眼疑惑的白鹄,“你没见过这种乱要钱的人吗?”
“那你跟我说啊,一万我当然有,何必你还要被他们……”白鹄想起刚才的情景就后怕,当他冲进巷子里,第一眼看到的是秦岚被抓着头发的样子,呼吸都一滞。
秦岚摸着勺子的动作一顿。“哈……”他轻轻笑了一声,头靠在杆子上,“白鹄啊,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这样的我和你吗?”
“我的困难,对你来说根本不是困难,只不过是一笔小钱罢了。”
“我拼命地练习音乐,也只能在地下乐队表演,赚的钱说不定还没有你学生时的零花钱多。”
“这样的我,被你讨厌,总让我觉得……”秦岚慢慢地将一直存在自己心底的想法说出口,“是理所应当的。”
白鹄惊讶地说不出话,他从来没有想过,秦岚心底会是这样想的。那天晚上秦岚坐在椅子上,斜睨自己,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生来就该仰视你?”白鹄以为,秦岚一直都是骄傲的。
“……我那天说的不够直白吗?”白鹄走上前,靠近秦岚,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你是特别的存在,在很多人眼里……也在我眼里。”
白鹄刻意去忽视秦岚看向自己的眼神,他第一次这样直白地说这种肉麻的话,“你在舞台上的光,什么都遮盖不住。你的音乐才华,是我根本够不到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钱这种东西,会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隔阂。”白鹄继续说,“你当初骑摩托时候的威风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最大的欠揍样子呢?”
“我也羡慕过你啊……什么都不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白鹄从来没有想过,第一次的敞开心扉,是对秦岚。
两个人突然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谁都没有再说话,只能听到头顶的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你说,大街上靠这么近,真的好吗,小白鹄?”秦岚轻佻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你这么主动我有点害羞呢~”
“滚!”白鹄也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确实有点近,他略显尴尬地退后了两步,“回学校了,下午还有课……”
秦岚突然从背后凑过来,白鹄已经跟他一般高了,他低下头,刚好能把头靠在白鹄的肩上。金色的发丝挠的他脸颊有点痒痒的。秦岚闻到一阵清香,不知道是不是路边的花开了。
过了一会,秦岚抬起头,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吧,上课去咯~”
白鹄转身朝学校走去,他还是不习惯那样近距离的与人接触,但是刚才一瞬间,他有些不忍心推开秦岚。
秦岚还像以前一样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白鹄知道,秦岚听进去了他的话。但他不知道的是,秦岚在身后注意到了他微红的耳尖。
“小白鹄,你看,我的狐狸勺子断了,你给我重新做一个好不好?”“不要,自己去做,谁让你打架的。”
“你买的这是什么饭啊?这么清淡,你是和尚吗?”“多吃素,看你胖的。”“放屁,大爷我一点都不胖!”
习惯的拌嘴又开始了,秦岚看着白鹄走在前面,风吹起他的衣角,斑驳的光影洒在他的头发上,他的小白鹄仿佛又成为了一束光,那样耀眼。
不过……
秦岚勾起嘴角,满眼的笑意仿佛要溢了出来。
原来,他们是彼此的光。
看了最近的几次更新,岚岚的每句话都让我心疼,你是舞台上的那样耀眼的光啊。
白鹄,给我宠他。
【all蕾】狗勾
激情脑洞,胡言乱语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我也想做蕾丝丝的小狗狗呜呜呜(bushi
写得乱七八糟不要细究啦(不知道会不会被p,且看且珍惜
ooc!请勿上升!!
【正文】
Lex已经连续三天在街角看见那只小狗了。
倒不像是流浪狗,一双眼睛乌溜的亮,毛发也梳理的干净,是一只很漂亮的小狗。
lex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就缩成小小的一团蜷在他常去的那家便利店门口,人来人往,偶尔有人停下脚步逗弄它或是喂几块小肉干,它却是警惕地跑开,怕生得很。
Lex是在一个雨天把它捡回家的。
那天雨下得突然,lex悠悠闲闲的在便利店吃完关东煮,一出门就猝不及防被浇了个彻...
激情脑洞,胡言乱语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我也想做蕾丝丝的小狗狗呜呜呜(bushi
写得乱七八糟不要细究啦(不知道会不会被p,且看且珍惜
ooc!请勿上升!!
【正文】
Lex已经连续三天在街角看见那只小狗了。
倒不像是流浪狗,一双眼睛乌溜的亮,毛发也梳理的干净,是一只很漂亮的小狗。
lex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就缩成小小的一团蜷在他常去的那家便利店门口,人来人往,偶尔有人停下脚步逗弄它或是喂几块小肉干,它却是警惕地跑开,怕生得很。
Lex是在一个雨天把它捡回家的。
那天雨下得突然,lex悠悠闲闲的在便利店吃完关东煮,一出门就猝不及防被浇了个彻底。Lex骂骂咧咧地脱了外套披在头上,刚打算冲进雨里,转身就看见那只小狗趴在路灯下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Lex犹豫着走过去,小狗“呜呜”叫了两声,叼住他的裤脚不松口。
Lex叹口气,心软把它带回了家。
当然他不会想到自己捡回家的小狗会变成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lex睡眼朦胧的给自己泡了碗泡面,打着呵欠定睛往客厅一瞅,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Lex看着自己家里凭空出现的大活人,他用他多年看番经验认真思考了一下报警的可能性。
最后lex挠着头忿忿地想:果然动画片里的兽耳萌妹都是骗人的!
“你叫什么名字?”
Lex捞出泡面里的火腿肠递到他碗里,然后吸溜了一口面,咂咂嘴问道。
对方低着头应了一句:“老番茄。”
于是lex就这样拥有了一只叫老番茄的狗勾。
老番茄是一只听话的小狗,他能够照顾好自己,同时也总是能为lex提供恰到好处的照顾。他总是温柔的,波澜不惊的性子总让lex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只狗。
不过也对,谁家的狗勾能在主人工作的时候贴心地准备好一日三餐呢?
老番茄是特殊的,是独一无二的。
老番茄似乎特别讨厌下雨天,每一个阴郁的雨天他都会变回圆滚滚的小狗蜷进lex怀里,他向来是聪明的,他知道lex不会拒绝任何毛茸茸的可爱事物。
Lex喜欢用掌心贴着小狗柔软的肚皮,闭着眼听窗外淅沥的雨声昏昏欲睡。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老番茄是喜欢下雨天的。
因为是在一个雨天让他有了一个家,有了住进心里的人。
只是这个人不是只属于他的。
在lex那间不大不小的单人公寓里,每天都进出着不同的人。
“嘶,中国boy你是属狗的么?!”
Lex惊起一声喘,捂着脖子斜瞪正耍无赖蹭着他的肩头的人。
中国boy隔着他的手轻啄他的指腹,揽紧了他的腰,仿佛是要把他揉烂般的力度,语气里带着不可言的笑意:“我难道不就是你的狗么?”
Lex被逗弄得红了耳根,眼尾飞染上一挑绯红,眼底晕开一圈圈雾气,像是一只折翅的鸟,羽毛被雨水淋湿,被人攥在手里,逃不掉躲不开。
他仰着脖子大口喘息着,想抽出手又被人拽回去反扣住。
他被完完全全地掌控住了,不留一丝余地。
恍惚之间他感觉有东西缠住了他的脚,毛绒绒的有些痒。
他挣扎着睁开眼,正巧迎上老番茄又清又亮的眼睛。他用身体圈住了lex的脚腕,用鼻尖蹭着他的脚踝,好似撒娇的亲昵。
“艹……”
Lex呜咽了一声,声音都发着颤:“老番茄,你给我回房间去!”
中国boy在他身后狭促地笑了一声:“你看,你的狗狗都很爱你。”
Lex在他的动作下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剜他一眼,眸底流光万转,毫无威慑力。
比起中国boy的放肆,某幻要显得沉稳得多。
老番茄只能在紧闭的房门外听着房间内传出的沉闷声响,努力将自己蜷成一团,咬着自己的尾巴独自入夜。
房门往往在天亮才会打开,老番茄会在那一瞬间钻进房间,扑到床边舔一舔那只无力垂下的手。
Lex有一双很好看的手,指节分明,白皙修秀,青紫的吻痕覆上去,像是一个烙印。
老番茄回过头,看见某幻正站在门前看着他,眼底映着明灭的光。
老番茄看不懂那目光。
他想,或许那是嫉妒吧。
Lex拥有很多只小狗,但他只收留了一只叫老番茄的小狗。
老番茄也知道,lex是最美好的,是神赐的礼物。
是只有胜利者才能独享的礼物。
Lex被老番茄压在身下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懵。
或许是犬类动物的天赋,老番茄拥有让人羡慕的好身材,这让无论如何健身运动依旧白瘦的lex好一顿嫉妒。不过此时此刻在此情景下,两人的体型差就感到更多的是压迫了。
“唔,你,你别这样……”
Lex有些慌了,干咽了口唾沫。
老番茄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目光沉了下来。
他握着lex的手,在手腕处落下虔诚一吻,他轻声说:“别怕,不会疼。”
不舍得让你疼。
老番茄是一只听话的小狗。
一只听话的小狗一辈子只有一个家,也只爱一个人。
【K花】到底是那北压K,还是K压北?
——什么破烂标题
——又名《论文圈大佬究竟是如何掉马的》
——5k+沙雕甜,有ooc
——🚫上升蒸煮
_
“发布成功!您的文章还可以分享到......”
KB看着自己的文发布成功的字样,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向后仰躺到座椅背上——总算是在一片催更声中写完了今天的章节。
_
最近,在K花圈有一位新生文手势头极猛,入圈几天便连发几篇高质量的K花文,有甜有肉有清水,人气热度居高不下,一群小粉丝每天在评论区“啊啊啊啊啊kswlkswl”“太太好强,文笔好棒,K花szd!!”“老师快更新!!我还嗑得动!!!”
没有人知道,KB就是这位id名叫“...
——什么破烂标题
——又名《论文圈大佬究竟是如何掉马的》
——5k+沙雕甜,有ooc
——🚫上升蒸煮
_
“发布成功!您的文章还可以分享到......”
KB看着自己的文发布成功的字样,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向后仰躺到座椅背上——总算是在一片催更声中写完了今天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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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K花圈有一位新生文手势头极猛,入圈几天便连发几篇高质量的K花文,有甜有肉有清水,人气热度居高不下,一群小粉丝每天在评论区“啊啊啊啊啊kswlkswl”“太太好强,文笔好棒,K花szd!!”“老师快更新!!我还嗑得动!!!”
没有人知道,KB就是这位id名叫“北子身上香”的K花文手,就像没有人知道,KB私下常常在loft和ao3的K花文驻足浏览,只不过最近他觉得K花圈的粮ooc的太多了,实在看不过眼,于是打算亲自出马写K花文——毕竟没人比正主本人更了解和花少北之间的爱恨情仇。
_
没有人知道,花少北是一位loft上的花K圈文手,id名叫“今天吃KB了吗”,车开的又快又猛,纪实文学写得“逼真程度宛如安装在两位正主家的摄像头”——来自评论区一位粉丝的彩虹屁,因为没有人想得到,这位文手的皮下就是他们所嗑cp的其中一位正主。
花少北十分不满于花K圈的冷清程度,因为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比KB高、比KB凶、还比KB年龄大,怎么就会被写成是受?
“你们这群崽种,爷明明是攻!”
愤愤不平的花少北决定亲自下场拯救花K圈,誓凭一己之力将这个冷圈发扬光大,最好还能一举冲进cp榜前十!
_
既然同混loft,同嗑两位蒸煮——虽然嗑逆了吧,同为自家圈子热度文手,“北子身上香”太太和“今天吃KB了吗”太太自然对彼此有所耳闻,但本着圈地自萌、尊重他人cp的心态,两个人倒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从没有发生过撕逼行为。
但我国知名文学家鲁迅先生曾经说过:“对家cp永无和平。”
鲁迅:?我没说过。
_
这一天,花少北刚刚飞回上海,拿着猫包来KB家接花生米。
两个人点了外卖,又打打闹闹地玩了几把游戏,KB觉得花少北的技术实在是太菜了,但是那又能怎么办呢,自己喜欢的人,菜也得使劲宠,于是KB装作自己的技术更菜,连着输了花少北好几局。
而花少北一边向KB输出着“你的技术菜菜菜”的嘲讽,一边又怜爱地表示自己会教KB这个游戏的精髓并带他飞。
临近八点,花少北终于想起了此时还在家门外寒风中蹲着拉野屎的某幻,匆匆忙忙地和KB道别后便带着花生米一路冲回了家。
_
KB简单洗漱完后,撸了几把帮帮和白粿,灵感突现,决定把今天和北子哥打游戏的实况写进自己的K花文中,题目就叫......就叫《【K花】要宠就宠花少北》。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键盘噼里啪啦地响,行云流水般地一口气码完了字,KB看着自己的大作点点头,想起嗷嗷待哺的粉丝们,满意地将文章发布到了K花tag里。
这篇文章充分地体现了KB作为攻对花少北的宠溺,即便自己的游戏技术再高也要假装菜鸡逗乐自己的北北,满足北北的胜负欲,让北北对自己的游戏体验感到充分的自信。
关掉电脑和卧室的灯,KB躺到了床上,浏览着K花tag里的文和画,又想起今天和北子哥一起快乐玩耍的事,不仅露出了“嘿嘿”的傻笑,手机莹莹的灯光在一片漆黑中照亮了他的笑容——宛如一个陷入爱情的痴呆。
突然,他看到自己的私信栏跳出了一条私信,一个小粉丝急急忙忙地发来了一篇文,叫嚷着“北香太太!!!您的文被花K圈那个“今天吃KB了吗”的人抄袭了,而且他还篡改了您的内容,直接反向操作写成了花宠K!!!”
什么?!KB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吓得床头的白粿直接蹿上了天花板。
_
再来说说花少北,从KB家回来之后,他捡回了在门口对月悲歌思考人生的某幻,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安置好了花生米,走进了浴室开始洗澡。
鲁迅先生又说:“浴室总会使人产生灵感。”
这不,洗着洗着,花少北的灵感就迸发出来了,匆忙冲洗完冲到了电脑前,花少北一鼓作气地敲完了今天的文——《【花K】少北老攻宠恒恒》。
对着自己的文章输出了一通自我夸奖的花少北迅速地把今日份的文发到了花Ktag里,看着快速上升的赞推评,露出了一脸憨笑。
作为攻,当然要宠着自家KB,即使打游戏时KB菜得让人暴躁,也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大度地原谅,并且要温柔地教他打游戏,帅气自信地带着他走向胜利!
_
此时的KB点进了“今天吃KB了吗”的主页,看到他刚刚发布的文,仔细看过一遍后,KB气得捧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这TM的内容描写几乎一模一样啊!而且最不能忍的还是这个len居然还把自己的K花文抄完改成了花K,自家cp怎么能逆!!姨可忍,叔不可忍,wuli信赖母鸡鸡!!KB骂骂咧咧地点开了私信框,打算质问这个抄抄侠。
与此同时,花少北也注意到了今天的评论区似乎不太和谐,粗略扫过两眼后,他抓住了吵架的关键词——“K花”“抄袭”。
呵,他冷笑一声。抄袭?怎么可能,自己写自己的事,能叫抄袭吗?K花圈的不知道今天发了什么神经,来他这里闹。
花少北拿起手机摩拳擦掌打算“以理服人”,却看到了“北子身上香”给他发来的私信。
北子身上香:您好,我看过了您的文《少北老攻宠恒恒》,跟我早您十几分钟发的《要宠就宠花少北》大篇幅内容重复,我合理怀疑您抄袭了我的文章,麻烦您删掉并公开道歉。
今天吃KB了吗:我抄袭?别搞笑了,我压根就不看你们K花圈的文,字全是自己辛辛苦苦码的。我看就是你们K花圈看我们不顺眼,今天故意来找茬的!
KB觉得自己的语气已经够冷静和善的了,寻思对面估计也就是个小姑娘,就不为难她了,删文道歉这件事就算完了。万万没想到对面的根本不领情,上来就怼K花圈,誓不认错还倒扣一锅,这他可就忍不了了。
正准备和对方大战三百回合的KB 突然想起,明天和北子哥约好了要帮他拍vlog,需要早起,为了保持能迷倒北子哥的良好精神风貌,今晚必须早睡,于是他在私信栏里撂下了一句“你等着,明天我必骂得你狗血淋头找不着北!”然后扔掉手机缩进了被窝闭眼入眠——可不能因为一个傻逼坏了明天和北子哥的“约会”!
此时,花少北看到私信栏里跳出的“明天再战”的消息,冷哼一声,心里骂道“小兔崽子还想搞拖延,明天等着看花老师怎么教你口吐芬芳!”就关掉手机重新躺回了床上,努力地让自己平和下来——废话!明天要见KB呢,不理智不冷静实在是有失风度!
_
第二天,KB兴奋地早早就来到了花少北家里,充当花少北的御用摄影师,帮花少北录煮面和给米子哥洗澡的vlog。
<KB任务清单🔛>
帮北子哥制住米子哥(1/1)✔️
吃北子哥煮的火鸡面(1/1)✔️
<额外奖励🎉>
看北子哥湿身(1/1)✔️
今天又是逗乐北子哥并成功占了北子哥便宜的kkz呢!!
<花少北任务清单🔛>
装作被米子哥欺负以换取KB帮助(1/1)✔️
煮面给KB吃并在他辣到的时候体贴的送上一瓶啤酒(1/1)✔️
<额外奖励🎉>
和KB共用一双筷子≈间接接吻(1/1)✔️
花老师恋爱小课堂今天准时开课啦!!
米子哥:全场工具猫。
_
折腾完vlog的两个人都筋疲力尽,瘫在沙发上耍起了手机。
突然想起昨天“抄袭事件”还没有处理完,KB忙打开了loft准备问候一下“今天吃KB了吗”的十八代祖宗。
北子身上香:出来啊,怎么,要当缩头乌龟呗?自己抄的还篡改,这事儿你不道歉算没完!
正快乐冲浪的花少北看到loft给自己弹出了一条私信,点开一看,哼,总算是来了吗?
K花圈与花K圈的决战就在今天,赌上两个圈子的荣耀与脸面,两位太太决心在今日一举拿下对方的塔!!
KB已经准备好了向对面输出祖安言论,花少北也已经准备好了究极嘴臭。
今天吃KB了吗:你讲什么抄袭呢,你看看你写的什么垃圾东西,还KB装菜鸡宠花少北呢,你他/娘/的别在这儿给我装,明摆着就是KB技术菜,花少北教他打游戏!
北子身上香:你放屁你个智/障东西,你是他俩肚子里的蛔虫吗,还来这儿跟我讲花少北攻KB,贱不贱,啊贱不贱?
今天吃KB了吗:去你/马的你个崽种,我告诉你没人比我更了解花少北和KB的关系!!你是不是脑瘫,呕!!!
北子身上香:woc你他/马/的神经病吧,脑子被炮炸了,你TM是蒸煮啊还是他俩家里摄像头啊,还没人比你更了解,嘁,要点脸吧!
今天吃KB了吗:你个心机表真给爷气笑了,你要不要脸啊,花K才是王道,你嗑你/马K花呢!你死了你死了!
北子身上香:哈批东西,你这个人也太抽象了吧我靠,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花K了,K花!K花!
今天吃KB了吗:我透了真的是,你是小学生吧,你给我滚!
北子身上香:放你/娘/的屁,艹,你TM的才是小学生!
今天吃KB了吗:花K!
北子身上香:K花!
今天吃KB了吗:花K!
北子身上香:K花!
今天吃KB了吗:花K!
北子身上香:K花!
.........漫长的xxj式祖安对线过后,
今天吃KB了吗:你圈必糊,废物。
北子身上香:你圈炸了,煞/笔。
_
花少北没想到对面的嘴臭程度竟然跟自己不相上下,想象中言语碾压对方的局面并没有出现,气得他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旁边的KB被吓了一跳,向后缩了缩脖子,问道“北子哥怎么啦?”
花少北还在气头上,甩了一句“妹什么!跟个煞/笔吵架呢!”
“woc这不巧了吗北子哥,我也跟个煞/笔对线呢!”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花少北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巧合完全没有任何逻辑,他猛地坐直了身子,决定跟这个骂他抄袭还诅咒花K圈的煞/笔作者线下会一会。
今天吃KB了吗:三天之内sa了你.jpg
北子身上香:网络上你重拳出击,现实里你唯唯诺诺不敢瞎哔哔!
今天吃KB了吗:崽种,有本事我们线下碰一碰,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北子身上香:碰就碰,你看我不喷得你找不着北!
今天吃KB了吗:上海市XX区XX街XXXX店,来。
_
输完地址的花少北瞬间起身冲出了家门,KB放下准备回复消息的手,懵了一句“北子哥干啥去啊?”
“出去一趟,你憋管了!!”
“诶等等我,我正好也要出去!”
“我急,你自己走!!”说完,花少北就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KB也紧随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两个人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心里只有对对家的愤懑。
_
XXXX店里,早已到达的花少北找了个位置坐下,掏出了手机。后脚进门的KB抬头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花少北,惊奇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哇靠北子哥,这么巧啊,你也在这儿等人啊?”
“KB?你怎么在这儿?”
“我等个人,貌似他还没来。那我也在这儿坐着吧。”
说完,两个人就又对坐着掏出了手机。
_
十五分钟过去了,等了许久的花少北心里开始犯嘀咕,那个崽种该不会怂了吧,这么半天都不来?
于是他点开了与“北子身上香”的私信,丢过去一通嘲讽,对面马上毫不示弱的也回了一堆嘲讽。
今天吃KB了吗:你人呢?怎么,就怂了?
北子身上香:我是你舅舅,怂个p,我早就到了!
今天吃KB了吗:我根本妹看见你人!!手机号,通个电话我跟你掰扯掰扯。
KB看见对面要他的电话号,稍微恢复了些许理智,想了想,决定写自己很少用的卡2手机号。
北子身上香:1xxxxxxxxxx
花少北马上就给这个号码拨过去了,“嘟——嘟——Forget it I'll do it sometime ooh~I'm locked up on the button~”
对面KB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花少北瞥了一眼,又继续专注地想一会儿接通了要怼些什么。
KB拿起手机看都没看是谁打来的,直接接通说了句:“歪?”
花少北:“你.....等等?”
花少北的听筒里传来了KB的声音,KB的听筒里传来了花少北的问候,虽然经过了手机处理后的声音有些许失真,但彼此对对方的熟悉程度让两个人很快认出了彼此的声音。
“woc北子哥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TM妹给你打电话!我打的是那个煞/笔给我的电.......”
两个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对视良久,一片沉默,空气突然凝固了,宛如花少北名言“尬住了”的实体化。
_
半晌,KB犹犹豫豫地问出口:“今天.....吃KB了吗?”
花少北低着头,头帘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北子身上香......”
大型掉马现场。
_
“我透,KB你TM的是不是有病啊!你背着我们搞创作!!”——还搞的是K花!
“不是,唉哟woc,真的是,北子哥你不也在写文吗?!”——写的还是花K!
“......那个,北子哥.....我其实,就是,emmm,就是想那什么拉近与粉丝之间的距离嘛......”
KB看到花少北不发一语,有点慌了,手忙脚乱地解释道,试图糊上那层刚刚被捅得七零八碎的窗户纸。
花少北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个小他几岁的弟弟慌乱的眼神,自暴自弃地吼了一嗓子:“还解释个屁!我他/娘/的就是喜欢你,KB!!!!”
花少北“唰”地一下扔掉了KB手里的胶水,甚至还把薄如蝉翼的窗户纸直接给撕了个稀巴烂。
“不是!北子哥对不起,我.....”以为花少北生气了的KB摆着手想要道歉,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面红耳赤的花少北。
“北子哥,你刚刚说什么......?”
“......哎你个崽种,我说我喜欢你行了吧!喜欢你!!”
KB眼里的惊讶变成了狂喜,都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彼此的感情了——两个人都在偷偷地进行着和对方组cp的创作,这样的感情,不是喜欢,又能是什么呢?
_
花少北的眼里有星辰大海,而KB的眼里,是能包容星辰大海的浩瀚宇宙。
_
两个人手拉着手重新回到了花少北的家里,出门倒水的某幻看到此情此景,捂着眼睛跑出了家门,撂下一句“瓦内屋进老鼠了今晚瓦去猩猩哥家里住!!!”就溜溜球了。
花少北和KB相顾无言,突然想起来两个人吵架的初衷——究竟谁是上面的那一个?
花大喇叭嚷嚷起来:“爷才是攻!!!”
KB不服气地怼了回去:“我是1,你是0!”
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扭打起来,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最终KB以年轻力壮的优势把花少北压在了身下,气喘吁吁地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北子哥,我看你写的那些花K车,都开的挺猛啊。要不,咱俩实践一下?”
_
星子坠入天河,月光照进了凌乱不堪的房间。
夜,还长的很呢。
_
第二天,“今天吃KB了吗”太太修改了自己的置顶:
——花K就此封笔。
与此同时,“北子身上香”太太发表了一条新动态:
——K花szd。
end.
———————————————————————
梗源自KB直播说自己私下会看一些同人文,而且看到ooc的会私信劝删。
第一次写K花,两个小学鸡恋爱实在太甜啦!!部分祖安吵架言论来自两人的分手厨房、吃鸡等。
ps:KB的手机铃声是buttercup,详见读评论的开头背景音乐
求评论啦🙏🏻🙏🏻🙏🏻
【鹄岚】灌醉白鹄大行动
我从邪教回来了,小甜饼请笑纳。
沙雕短文无脑甜,白鹄OOC有点严重,不喜欢我也不改哈哈哈哈
1、
一睁眼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头还是昏沉沉的,有点反胃。
床头上放着已经凉透了的粥,宣告着做粥的人早已经若无其事去上班了。
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热一下再吃。
秦岚愤愤不平的把碗丢进了微波炉里,转身在昨天的日历上写了一个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第八次和白鹄拼酒,失败。
2、
“我回来了。”
秦岚坐在沙发上吃薯片,并没有回应他。
又开始了。
“每次要喝酒的是你,喝醉的也是你,生气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秦岚依旧一言不发,但是吃东西的样子像个仓鼠,白鹄忍不住去戳了一...
我从邪教回来了,小甜饼请笑纳。
沙雕短文无脑甜,白鹄OOC有点严重,不喜欢我也不改哈哈哈哈
1、
一睁眼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头还是昏沉沉的,有点反胃。
床头上放着已经凉透了的粥,宣告着做粥的人早已经若无其事去上班了。
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热一下再吃。
秦岚愤愤不平的把碗丢进了微波炉里,转身在昨天的日历上写了一个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第八次和白鹄拼酒,失败。
2、
“我回来了。”
秦岚坐在沙发上吃薯片,并没有回应他。
又开始了。
“每次要喝酒的是你,喝醉的也是你,生气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秦岚依旧一言不发,但是吃东西的样子像个仓鼠,白鹄忍不住去戳了一下他的腮帮子,被无情的打了一下手背。
“凭什么啊!”
秦岚跳到了沙发上叉着腰,“我从十几岁就混夜店,酒吧驻唱五年,做歌手之后去过几百场酒会和应酬,怎么就喝不倒你这个三好学生?我不服!”
白鹄面无表情,淡淡说了一句“你不行”,拿起了秦岚吃了一半的薯片,转身进屋了。
秦岚愣了三秒
“薯片还我!哎…不对,姓白的你回来,说谁不行呢?!”
3、
秦岚为此专门致电了方塘。
结果令人崩溃,方塘说从小到大都没见白鹄喝多过。
原因是白鹄爷爷有个酒厂,白鹄从小就跟着喝。自家的酒度数不低,白鹄喝市面上大多数酒都和喝水一样。
“不过,为什么想灌醉他啊?”方塘觉得奇怪。
这要追溯到第一次和白鹄喝酒。
据白鹄的描述和监控显示,秦岚喝高了之后揪着酒吧老板要给人唱歌,不听不行。别人鼓掌他也不准,说人家不认真,没有保持安静。拿个塑料袋套在头上,说自己是小兔子…
于是后来只要一喝酒,白鹄就会第一时间控制住秦岚,并且在第二天疯狂嘲讽他酒品差。
这也激起了秦岚的斗志:我倒是非要看看你白鹄酒品有多好。
4、
白鹄推门进屋,房间漆黑。
秦岚不在家。
打电话,没接。
白鹄坐了一会,决定出去找找他。套上衣服无意瞥了一下窗外,一辆车刚好停在楼下,白鹄觉得有点眼熟。
车后排下来两个人,是他家秦岚,和朕尧——哦对,是朕尧的车,秦岚当初还夸很好看,吵着要白鹄买一辆同款。
五分钟后秦岚若无其事的进了家门,带着酒气,无视了白鹄的满脸怒色,洗洗涮涮自己就去睡了。
什么情况?
5、
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一周。
白鹄觉得,醋坛子秦岚都能与方塘和平共处,自己去吃朕尧的飞醋就很不大丈夫。
于是放任为主,盘问为辅。
但是问来问去,秦岚的回答就是一句话:酒局推不掉,不用等我先睡吧。
秦岚绝口不提朕尧,让白鹄十分难受。
6、
朕尧看着第好几天“小酌一杯”的秦岚,借口去厕所,拨给了白鹄。
“喂。”
“小金毛!快来,把你们家岚岚弄走吧。酒量这玩意是能练出来,也不能天天练啊,他受得了我可顶不住了…”
“你谁啊?放开我们家岚岚!”
朕尧正在喋喋不休吐苦水,突然被打断。
声音奶凶奶凶的,吓得朕尧以为自己打错了。
“白…白鹄?你没事吧?”
“你把岚岚还给我,呜…”
朕尧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然后马不停蹄奔回了秦岚身边。
“不用练酒量了你!快回家,白鹄应该…不是,肯定喝多了!”
7、
秦岚是在床和柜子中间的夹缝里找到的缩成一团的白鹄,一脸警惕地盯着秦岚,看起来有点蠢。
他想拉白鹄起来,却差点被推一个跟头。
“你别碰我!我们家岚岚会吃醋的!”
秦岚整个人都傻掉了,他万万没想到他高冷的精英小男友喝醉了是这幅可可爱爱的样子。终于得偿所愿的他腹黑地打开了录音。
“好好好,不碰你。你这么喜欢秦岚吗?”
“喜欢!”白鹄一口答应,又自己摇摇头否认,“不是喜欢,是爱,你不懂。”
“为什么我不懂呀?”
“因为你看起来像个傻子。”
秦岚气的想踢他一脚。即便喝断片了也忘不了嘲讽自己,狂妄的小鬼。
8、
正在思考现在踢他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他的时候,低头一瞥,惊讶的发现白鹄眼眶发红,好像要哭出来了。
“白鹄,白鹄怎么了?”
“岚岚不爱我了。”说完一撇嘴,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砸在了秦岚心头上。
“他怎么不爱你了?”秦岚又觉得好笑又纳闷。
“他和朕尧去约会,不告诉我,每天我回来他都不抱抱我了。”
秦岚萌的差点倒地身亡,赶紧抱上去。
“没有没有,秦岚没有不爱你,秦岚最爱你了。哎…”秦岚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应该没提过去练习喝酒是和朕尧一起,“你怎么知道他和朕尧出去了啊。”
“因为我看到了,就在那,”白鹄朝窗口的位置努努嘴,“但我不能说,岚岚会觉得我小心眼的。”
这就是千杯不醉的白鹄把自己灌成个巨婴的原因?
操,这死傲娇也太他妈可爱了。
秦岚保持着理智,在日历上画上了一个硕大的对勾。
灌倒白鹄,成功。
9、
“秦岚。”
“在。”
“岚岚。”
“我在。”
“小狐狸。”
“是。”
“大傻逼。”
“…嗯。”
“王八蛋。”
“…”
在确认了数十遍以后,白鹄终于相信眼前这个把他拽到床上抱着他的人是秦岚。
“秦岚…”白鹄紧紧勾住了秦岚的脖子,“我好爱你。”
“我知道。”秦岚抚着他的头,嗯,头发又长长了。
“你不知道,”白鹄抬头,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我比你想的还要爱你。”
秦岚鼻子一酸,亲了一下白鹄的额头。
“我现在知道了。“
10、
方塘:“秦岚哥,周末白哥哥回爷爷家了。”
秦岚:“嗯,我知道,我那天在录歌就没一起去。”
方塘:“晚饭的时候爷爷让他喝酒,他以死相逼说他戒酒了,怎么回事啊?”
秦岚挂了电话哈哈大笑。
11、
“白鹄,我觉得你做得对,以后在外面别喝酒。”秦岚严肃的召开家庭会议,表扬了白鹄,“但是在家还是喝点的。”
“滚。”白鹄面色铁青。
“你看你,不喝多就这么凶呢哈哈哈哈,”秦岚放肆地大笑,“喝多了就变可爱,酒品真是不错呢。”
“…那天的录音删了没。”
“手机里删了,但是在网盘、电脑、硬盘…”秦岚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都备份了呢。你要是和我分手了,我就刻成碟寄到你婚礼上,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白鹄作势要揍他,结果秦岚一脸得意,一副“你不舍得打我”的死样子。
看着秦岚有恃无恐的样子,有点头疼。他之前总觉得秦岚之前有些畏首畏尾患得患失,这下看来是安全感给足了,甚至有点超标了。
能怎么办呢。
捞起秦岚,塞进自己怀里。
“不会给你机会的。你就只能和我在一起。”
醉着爱你。
醒着爱你。
永远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