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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菌

推特上看到的一组小动物拟人化图,可惜我一只都没有(除了龙克斯)!岂可修!

(;д;)你们岛上都是哪些小动物,说出来让孩子羡慕羡慕

(via twi @mee_l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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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醇
re萨故意当着re云的面在单面...

re萨故意当着re云的面在单面镜另一边搞cc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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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iva_閃閃

天哪这个原设定里的克劳德表情实在太太太太太太太可爱啦!突然刷到我一定要分享下!!感觉官方真的太会搞了!

而且爱丽丝和蒂法三套服装都是共用表情和姿势,只有克劳德每套都不同!!!(我已经炸出烟花了)


ps:顺便转给需要的主页的太太们作服装参考!

图为转载,这个推主还发了好多其它角色的图,可以去他主页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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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九笑(家1洁癖版)

宝贝云云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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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九畹

【SC】欢迎来到陆行鸟咖!

FF7,SC。cc时期纯洁的萨菲罗斯,令人扼腕叹息。

比起克劳德生贺,更像萨菲罗斯生贺的老萨快乐咖。


就在十五分钟前,萨菲罗斯的世界观遭受了一次大的洗礼。人生最奇妙的事,不是神罗公司给萨菲罗斯开的一元年薪,不是萨菲罗斯朝九晚十一周七天的上班作息,而是此刻搁在他膝盖上的小脑袋。


这是个男孩子,金发碧眼,头发翘翘的,才十四岁左右,脸蛋柔美得像个女孩儿。萨菲罗斯感受着膝盖上的重量与温软的呼吸,左右环顾。向左看,店主正在擦一个玻璃杯,头抬都不抬,摆明了见怪不怪。向右看,另一个少年紧紧盯着他,蓝眼睛里满是羡慕向往,好像随时也准备趴过来。萨菲罗斯处于人性与道德法律的夹击漩涡中,最终他...

FF7,SC。cc时期纯洁的萨菲罗斯,令人扼腕叹息。

比起克劳德生贺,更像萨菲罗斯生贺的老萨快乐咖。




就在十五分钟前,萨菲罗斯的世界观遭受了一次大的洗礼。人生最奇妙的事,不是神罗公司给萨菲罗斯开的一元年薪,不是萨菲罗斯朝九晚十一周七天的上班作息,而是此刻搁在他膝盖上的小脑袋。


这是个男孩子,金发碧眼,头发翘翘的,才十四岁左右,脸蛋柔美得像个女孩儿。萨菲罗斯感受着膝盖上的重量与温软的呼吸,左右环顾。向左看,店主正在擦一个玻璃杯,头抬都不抬,摆明了见怪不怪。向右看,另一个少年紧紧盯着他,蓝眼睛里满是羡慕向往,好像随时也准备趴过来。萨菲罗斯处于人性与道德法律的夹击漩涡中,最终他屏住呼吸——


在男孩子的头发上摸了一把。


触感和这头金发的外表看上去并不一样,十分柔软细腻,不失弹性。伴随着他抚摸的动作,男孩子更多地放松了下来,舒展身体,头往上顶了顶,追逐着他的掌心,等待着下一次如春风一般的轻抚。


这居然是真的可以摸的。


这居然也是陆行鸟。是幼崽。


萨菲罗斯找到了乐趣。在这个社畜加班到生无可恋的晚上,他续了无数杯咖啡,一直摸到幼崽在他的膝盖上瘫成一团,沉沉睡着,一直到咖啡店打烊,店主走到他的桌边,无声催促着客人离开。结账时,萨菲罗斯格外记住了店名。


面对店主的蓝眼金发,他心中生出一个念头。


我要在这里呆到天荒地老。


萨菲罗斯发誓他只是偶然路过这家陆行鸟咖。猫咖狗咖见多了,以陆行鸟为卖点的仅此一家。他走进去,果然见到了几只羽毛柔顺的陆行鸟走地鸡,眼睛晶亮有神,十分黏人可爱。但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满店的侍应生身上。


年龄虽然不一样,但清一色金发碧眼的美少年。躺的躺,坐的坐,还有人正在数钱。


而且,他们发型简直是复制粘贴的一致,和陆行鸟一模一样,连二头身玩偶和乐高积木都是这样的。萨菲罗斯心想店主一定是个强迫症和收集癖,直到他发现店主金发黑衣美青年,面目沉静,但也是这样的发型为止。


萨菲罗斯更新了观念。店主可能是陆行鸟精,带着一家子含辛茹苦讨生计。


第二天上班时萨菲罗斯总觉得掌心还残留着陆行鸟羽毛的触感。虽然还有一大堆加班的工作要干,但他果断按时下班。


安吉尔和杰内西斯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众所周知萨菲罗斯没有私生活也没有朝九晚五的观念,他社畜得完全没有社畜自觉。


萨菲罗斯按指纹打卡,外面天光还亮着,路法斯和宝条明天肯定要旁敲侧击问他是不是终于精神抑郁想不开按时下班了,但萨菲罗斯并不在意。值此之际,他只想说:去他妈的上班。


他只想撸鸟。


“客人请自便。”店主还是和昨天一样,非常镇定地让萨菲罗斯自己找地方坐下。萨菲罗斯轻车熟路,坐在窗边,点了一杯咖啡,然后对昨天的小男孩招招手。


那个小男孩看到萨菲罗斯的身影出现,大眼睛浮现出快乐的光芒。昨天他花了一个半小时,才犹犹豫豫地枕在萨菲罗斯的膝盖上,今天就没什么戒心了。萨菲罗斯抚摸他的头发,一转头,另一个青涩羞涩的少年躲在椅背后,满脸渴望,但不肯迈出那一步。


看上去略微大一些,但也不过十五六岁,还是个孩子,脸颊上有一些婴儿肥,


萨菲罗斯对他微笑,这孩子立刻脸红,软得不像话。


“不过来吗?”


美少年脸颊愈来愈红。他的头发比幼崽短了一些。幼崽有个小小的辫子,像陆行鸟绒啾啾的尾巴毛。被搂抱时,这个少年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看上去像个娇小的人偶娃娃。


且慢,人偶。


二头身的那个陆行鸟玩偶动了起来。它居然是活的!


它原本趴在美少年的头发里,现在顺着萨菲罗斯的头发,攀上了他的肩膀,然后拽住他的头发,荡起了秋千。


萨菲罗斯用指头戳得它直接栽翻在地。头太大了,身子细小,重心不稳,很容易摔跤。另外,它的头发比他怀里的人偶娃娃要硬一点,像是涂了发胶。


二头身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上去很生气,对萨菲罗斯举起了他的武器,看上去不比牙签长多少。


正坐在萨菲罗斯怀里的美少年有些不安地对二头身说:“不能对客人动武。”


他有些拘谨,手腕脚腕都还纤细,少年的骨骼正往成年人过渡,又软又香。萨菲罗斯抱着他,毫不费力,再持之以恒地用手指向二头身发起攻击。二头身极其敏捷地从萨菲罗斯的口袋里滚出一枚金币,气哼哼地逃走藏匿不见了。


萨菲罗斯的手机响了。他一看,路法斯的电话。


萨菲罗斯拉黑了老板,继续撸鸟。


另外两只更大一点的陆行鸟更难哄。他们眼睛偏向蓝绿,身上肌肉线条优美流畅,脸蛋也脱去了婴儿肥,变得精致。这对双生子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面对萨菲罗斯时,一个倒退几步,很害怕。另一个虽然也看得出害怕,但轻细地咒骂了一句。


是可可爱爱的惊弓之鸟双生子。萨菲罗斯的魅力失效,他越对他们温柔,两只陆行鸟逃得越远,恨不得在脸上写满“萨菲罗斯不是好人”。


萨菲罗斯想起二头身与金币,于是掏出钱包,从钱包底捋出最后的一枚硬币。他忽然发现一元年薪是有多么可恶了。


第二天,他来到神罗总裁的办公室。路法斯见到他:“萨菲罗斯,你昨晚去哪里了?”


萨菲罗斯冷酷无情地说:“我要符合我的贡献的薪水奖金和分红,还有上市公司的期权奖励,不然我要辞职,但我还要2N。”


路法斯面对寒光闪闪架在他脖子上的刀锋,选择举起双手,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个长长的金币陷阱出现在了咖啡厅里。所有的陆行鸟克劳德都露出了惊叹的表情。从离萨菲罗斯最远的座位处露出两个脑袋,双生子陆行鸟一边走路一边弯腰捡钱,一直到最后,双双陪萨菲罗斯坐在了同一张沙发上。


于是现场变成了他们数钱,萨菲罗斯撸鸟。


“可以摸一摸您的头发吗?”


最后,萨菲罗斯礼貌地询问店主。


美貌的青年从长长的打赏账单和日复一日的消费记录中抬起脸,幽蓝的瞳孔闪了一闪。


“可以,但是要加钱。”


克劳德闭上眼睛,睫毛微颤。他感觉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他的头发上,爱不释手,然后温柔地抚摸过他的脸颊。男人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身侧。


“抱歉,是不是让你感觉不舒服。”


“不,没有……”


克劳德心想,因为太舒服,所以他反而不舒服。


“我可以习惯。”


“如果有喜欢的孩子,那就抱回家养吧。”


这是这类宠物咖的惯例。只要能确保客人对被抱走的宠物好,那么咖啡厅愿意成就良缘。


“不,”萨菲罗斯一口拒绝。他专注地看向店主:“我辞职了。”


他选择全都要。


宝条借酒消愁:“他除了神罗还能去哪?”


路法斯大惑不解:“安吉尔,杰内西斯,你们知道萨菲罗斯去哪了吗?”


安吉尔耸耸肩膀,杰内西斯合上诗集:“事实上,我们认为他在吸(和谐)毒或者P(和谐)娼。”


“若两者都不是,那么,”诗人用咏叹调做了个结论:“他已得到了女神的祝福,行走在追求所爱的道路上。”


萨菲罗斯成功应聘,成为了陆行鸟咖啡厅的老板郎。


END

我想吃火锅

【SC】Survive

      永生假设,巨ooc预警。
      创业大师萨菲罗斯发现鸟快养死了

       1

       萨菲罗斯脑回路一向不正常,所以作为对方复活锚点的克劳德离群索居,在远离城镇、只有鸟屎的废弃农庄小屋里落脚,很合理。

       该农庄不宜人居,却极其适宜克劳德—...

      永生假设,巨ooc预警。
      创业大师萨菲罗斯发现鸟快养死了

       1

       萨菲罗斯脑回路一向不正常,所以作为对方复活锚点的克劳德离群索居,在远离城镇、只有鸟屎的废弃农庄小屋里落脚,很合理。

       该农庄不宜人居,却极其适宜克劳德——从挂着摇摇欲坠 “The Lake House”牌子的小路,穿过大片密林拐进去,近百亩的荒凉牧场背靠绵延的山脉,中间孤零零地杵着一间木屋。
       没风景没资源,几百年断水断电不通网,双方一旦开战,动静绝不足以让媒体人赶来寻死(虽然他们两百年来已经很少动手),克劳德很满意。

       然而事情发展到今天,终于有那么点不对劲。

       克劳德惊疑不定地抓着护目镜,站在小屋门口。上午离开农场、去小镇养护芬里尔时,屋内还维持着出门前的简陋:木床、木床上的薄毯,一张折叠木凳和几只堆在屋角的百年古董木桶。小屋兼具起居室和餐厅的功能,物质资源不比桥洞的流浪汉丰富多少,他也没有兴趣去丰富。

       现在,不一样了。

       屋内立着一只精致的生木双开门碗橱,没有上漆,只是相当美观大方地立在那里,门上还有细致的镂空,从头到脚散发着金钱的豪华气息。萨菲罗斯占据了小屋内唯一的折叠凳,以克劳德眼花缭乱的技巧转动正宗。刀尖在屋顶危险地划来划去,刨花雪片一般从他的手边落下。
       男人吹开浮屑,将一只灵活灵现的陆行鸟木雕插在橱门顶。

        “你应该带桶清漆。”他站起身,目光落在门口克劳德只装了三分之二满的购物袋上,语气理所应当得像个餐后从不洗碗,但热衷用钓鱼爱好填满家中冰箱的丈夫。

       有那么一瞬间,克劳德完全被对方的理直气壮带跑了偏。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干巴巴地辩解,“你又没有通知……不对,”他想起两百年来两个人从来不是什么陪伴关系,自己没有义务为萨菲罗斯的突如其来的木工兴趣埋单。但克劳德的态度只强硬了片刻,便很快地落回去——毕竟和萨菲罗斯针锋相对并没有什么意义。
        “好吧。”克劳德妥协,“我明天再去一趟镇里。”

       萨菲罗斯垂下眼睫盯了他片刻,似乎在确认什么,半晌才慢悠悠地从对方身上移开,逡巡着找地方放下正宗。可惜克劳德的小屋家徒四壁,除去他自己新打的碗柜,连根多余的钉子都找不着,男人便提着刀向克劳德走。
       每靠近一步,对方就后退一步。最后克劳德已经完全退出门外,购物袋丢在脚边。他的手条件反射地在六式上拂过,最后无所谓地收回去。

       萨菲罗斯又瞥自己的老对手一眼,轻飘飘地忽略过对方,弯腰拎购物袋。他从里边翻出热敏纸小票,又浑不在意地走进屋。这不符合克劳德对萨菲罗斯行为逻辑学的认知,他立刻跟上去,发觉对方准备了一支橱柜下脚料削尖成的笔,将热敏纸摁在墙上,奋笔疾书。

        “你做什么。”克劳德终于问。
        “列清单。”
        “你到底想买多少东西?”
       萨菲罗斯抬起手,虚虚比划一下长度:“这些。”

        “我……”克劳德第一反应是没钱。

        不错,他没钱。
        最开始还会积极地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进食,挣钱,维持一定的人际关系……但在哪都呆不了二十年。大概一百年前他试图稳定一点,下决心在偏僻小镇背房贷。结果还到第十年零四个月,萨菲罗斯又不打算做人,正宗和六式对垒,联袂将房子拆得七零八碎。
       不老不死意味着他没办法停留,必须从一个习惯的城镇换到另一个陌生的,重新开始建立人际关系,挣钱,还房租……饶是如此,依旧存在被人发现的风险。

       如果登上当代人类的虚拟网络,绝对能从每个鬼话论坛里找到以克劳德为原型的都市传说。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到处乱晃,至多偶尔从老朋友留下的公司或组织渠道接些见不得光的工作,迭代芬里尔。
       但眼下萨菲罗斯破天荒爆发了对人类艺术的巨大兴趣。如果钻研木工就能让对方做个老实的家里蹲,克劳德甚至愿意找份稳定薪资的工作,供他探索创造。

       毕竟谁都不敢放萨菲罗斯出去自己为艺术筹集资金,星球不敢,克劳德也不敢。

        “我买。”他抓过那张清单,列得很长,一些材料克劳德甚至认不得。很显然萨菲罗斯宅的时间里一直在联动更新自己的知识库,而克劳德才是脱离人类社会的那一个。

       2

       他花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攒钱,又用半个月才艰难地配齐萨菲罗斯的清单。当克劳德载着那堆东西回到废弃农庄,几乎快要认不得“废弃”两个字。

       原本,这里是废弃农庄,气候恶劣,降雨稀少,土地贫瘠,枯草被风卷着打滚……但就在他离开的一个半月时间内,农庄小屋被做了带栅栏的露台和二次地基加固,因为屋子底下凭空出现一个人工小湖。与陆地接壤的那几面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移栽了密匝的林木,真正使它成了一个“Lake House”。

       克劳德心情复杂地地驶上跨湖浮桥。桥做得很结实,重机车加克劳德,连带着萨菲罗斯要的一堆乱七八糟、总价不菲的玩意儿,也没使它原地下沉。水面随车轮驶过,次第荡起一圈圈波纹。
       最后芬里尔停在小屋前,湖水波光粼粼。

       门没有关,萨菲罗斯站在门口。
       他专心致志地调整着什么东西,不过比起“萨菲罗斯在做什么”更吸引克劳德注意力的居然是对方身后若隐若现、修葺一新的小屋内部:百年古董破木桶消失不见,碗橱、桌椅一应俱全。壁炉旁连着简易的灶台,上边像模像样地立着只陶土陆行鸟。窄木床换成一张又宽又大的新床,紧贴的墙上整面整面地刻着规划图,线条相当流畅精密,十有八九同样出自正宗刃下。

       克劳德目瞪口呆,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用力眨眨眼睛。

       他知道萨菲罗斯擅长拆迁,或者说杰诺瓦的本能就是破坏——但他没有料到对方还能搞装修。萨菲罗斯不可能找别人来帮忙,也就是说,自己只离开了一个半月,对方一个人身兼数职,从家徒四壁跑步升级进入温馨湖屋。

        “你……”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萨菲罗斯已经越过他,自然而然地从芬里尔上卸物资。
        “你回来太晚。”他居然还挺不满,“原本水利工程计划在电气化的第二天。”

        克劳德无言以对。萨菲罗斯的每一个字他都能理解,但组合以后,从对方嘴里冒出来却画风十分诡异。他像一只失去方向的、茫然的陆行鸟般无措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走到芬里尔旁,提下萨菲罗斯最开始要的那桶清漆。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克劳德弥补般地问,语气里有些意外,又有些疲惫。

       一个半月来为凑齐材料,他先接任务,然后四处与各种异形生物搏斗,再递交证明、市场采购……一路奔波,风尘仆仆。即便有杰诺瓦的加持,肉体不崩溃,但也难免心态疲劳。
       此刻克劳德站在露台上,脚边是从芬里尔上卸下、暂时堆放的大大小小的油漆桶、工具箱、线圈,小电机,一包一包的纸笔、矿物颜料、各色织物……微风从湖面拂过,曳动被停住时间的金发。

       ”什么也不需要。”他曾经一生的敌人扬起声音宣布,语气里还有那么几分骄傲,“我做了浴室。”

       克劳德梦游似的被对方引到浴室门前,据说是个由魔石驱动、可提供24小时热水的淋浴间。萨菲罗斯矜持地表示如果他回来更早些,可以考虑天然气或者太阳能。

       但你动作太慢,只能用魔石暂替,他说,无形的成本增加了。

       热水兜头淋下的瞬间,克劳德久违地想起一些多年不曾思考过的问题。他究竟多少年没有像普通人一样保暖、进食或者睡眠过?
       五十年?
       或者一百年?

       3

       克劳德清清爽爽地躺在铺着新被褥的床上。起初像过去的一百多年那样久久不能成眠,不过之后新被褥的气息,壁炉内毕毕剥剥的火焰燃烧音,渐渐让他感到眼皮沉重。

       但他并不想就此妥协于睡意,因为萨菲罗斯还坐在壁炉前窸窸窣窣地整理一大卷铜线,时不时碰出一些金属声。事情的发展太过古怪,克劳德想要打起精神来盯着对方。他不敢相信能取代杰诺瓦的外星人会突然真的沉迷基建而非搞破坏,毕竟萨菲罗斯前科累累。

       他盯着萨菲罗斯整理好铜线,又盯着对方拿正宗捅了捅炉火。短短一个半月内正宗跌份得不像样,以往它只负责穿透克劳德,萨菲罗斯一度乐此不疲。现在它却被拿来削陆行鸟木雕、画规划图和通炭火。
       萨菲罗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正宗充当他延长的手,刀尖左右比划,时不时地拨动调整木屋的摆设,却灵巧地不留下一丝划痕。

       克劳德久违地紧张起来,自从那栋没还完房贷就被打没的房子倒塌后,他最后一次被萨菲罗斯激怒,从此很难再拥有紧张感。当时间流逝,朋友作古,自己从一个城镇流浪到另一个,紧张好像失去了它的意义。

       因为没有什么好再失去的了。
       明明最初的百年,他曾十分执着地遵守那些人类赖以生存的客观规律,与萨菲罗斯对峙时总能从对方同样的眼睛里读到如出一辙的、激荡的愤怒。然而逐渐地,他逐渐遗忘了克劳迪娅教给自己的那些习惯,忘记困意、食欲和好奇……还有愤怒。
       过去的一百多年,他不再痛苦。他获得平静,甚至要获得彻底的平静。

       感觉不太糟,也感觉不到糟。

        “你究竟想做什么?”克劳德忍不住问。
       萨菲罗斯手中的刀垂下来:“规划线路。”

        “要有光。”他像上帝一般肃穆道。

       4

       当天晚上,萨菲罗斯说要有光,于是克劳德便有了光:三更半夜,不眠不休的外星人拿着新鲜到手的铜线等基础材料,连夜掘进百里,接进神罗公司当地的主电网,给木屋通电。
       
       灯光直接照在克劳德脸上,打断他难得的睡眠。
       克劳德冷静地翻起身坐起,冷静地看着对面像好几个世纪前的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一般举着电灯泡的男人。辉光在对方的银发上耀耀流动,萨菲罗斯的侧脸线条完美如神祇。
       
       如果克劳德没有连续失眠一百多年,则上述描述成立。但不凑巧,他有,于是对于同居外星人半夜偷电的行为,克劳德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他妈的。

        “你究竟要做什么?”黄金陆行鸟抓自己的头发,第二次问。
       萨菲罗斯看起来很欣赏他的暴躁,愉快地回答要有水,但现在已经提前获得。于是接下来四天时间内,小屋前的湖里出现鱼跃的痕迹,雀鸟在空中飞翔,不知道哪来的野牛瑟瑟发抖地围成一团,在农场空地上小心翼翼地吃草。

       克劳德第六天睁开眼,小屋里满是法式煎蛋和培根的香气。他走出门外,奇形怪状的生物在农场帮忙牧牛。
       现在管理的“人”也有了。
       萨菲罗斯从橱柜开始,制造了一个世界。
       且由于提前完成水利工程,正式施工后进度比神祇还早一天。因此第六天,男人就坐在小屋露台上钓鱼。

       他挥杆,放线,收线,咬钩的鱼鳞片闪闪发光。当天中午萨菲罗斯拿多余的铜线缠出烤网,克劳德尝到了烤鱼的滋味,鱼肉细嫩,外壳酥脆。

       他现在已经勉强恢复人类的作息,不是他想,是如果有人像你爸妈一样每天做好三餐,再怎么兴趣缺缺,最后也会养成习惯。
       何况自己原本就有这样的习惯,只是忘记的时间有那么点久。

        “你究竟要做什么?”克劳德举着铁钎第三次问。男主角和反派仿佛提前退休一般的生活让他心怀忧虑。萨菲罗斯回过头,用克劳德熟悉的目光打量他片刻,最后满意地笑了笑。
       当克劳德以为对方又准备旧病复发、龙卷风摧毁农场时,萨菲罗斯递过一张清单:“当前计划是进入信息时代。”

       克劳德不得不驱车带回一台电脑的组装散件,以及相关若干材料,然后在一个月后的某个夜晚被敲门声惊醒。门外的男人穿着严整的套装,手提沉沉的皮箱,态度毕恭毕敬。萨菲罗斯施施然起身,随后的内容几乎是克劳德所不大能理解的。
       而他也不想第四次问萨菲罗斯究竟要做什么。对方在深夜来客离开后,难得地向他解释:“我做空了神罗的一支股票。”
        “哦。”
        “现在是神罗的股东。”
        “嗯?”
        “我买了那栋房子。”
        “什么——”

        “一百年前打碎的那栋,推平,重新建。”

       5

        “这个创业故事……”女主持人为难地说,但脸上还保持着面对成功人士时职业化的假笑,“有点神奇,富有想象力。不过,”她话锋一转,说,“不愧是您,萨菲罗斯先生。”

       萨菲罗斯先生笑了笑。

       他从如潮的掌声中缓步而出,穿过长枪短炮和闪光灯的海,在夜色中回到“The Lake House”。现在它周边已经完全被警戒起来,开发得比两年前还要完备。
       不过浮桥和露台都还在,它们搭得很结实,没有更换的必要。男人踏过微微起伏的木板,穿过露台,推开房门,脱下外套,一声不响地挤进克劳德的被窝,环住对方的腰。

        “明天早上吃什么?”他的陆行鸟现在作息规律,朝九晚五。此刻并没有完全睡着,但已经有些困意,因此只是微微侧过脸问。萨菲罗斯没有直接回答,碰了碰对方的嘴唇,说:“你已经会问这种问题了。”
        “什么问题?”对方迷迷糊糊地问,金发软绵绵地蹭在他的脖颈上。
       人类的问题,萨菲罗斯想。

       他从一开始就不在乎金钱,甚至木屋、露台、浮桥,整个“Lake House”。这些神罗将军时期起就唾手可得的东西,他从前不在乎,现在更不可能心血来潮。
       向往和维持是人类才有的感情,萨菲罗斯连冷漠都算不上。
       但他和克劳德的联系也是人类才会有的东西。

        “睡吧。”他最后说。

       —END—

       石纪元看多了的一个我……

小碗喝酒大碗吃肉

【FF7 SC】同人资源汇总

年头搞的都被我遗忘的测试用小号终于能派上用处了2333

懒得每次重放资源都要自己一一招贴,这次就集中全部放这一篇里。以后再次开放也一并放这贴评论。


所有资源走微云。本子密码见原帖(下面会一并贴)门牌和钥匙见评论。

备注:门牌即链接的最后那一串关键字符(随便找给微云的分享链接用门牌替换即可)钥匙就是访问密码


资源汇总如下:


1、SC本子资源整理(一)


2、SC本子资源整理(二)


3、 SC全龄清水本


4、P站FF小说感想repo(一)


5、P站FF小说感想repo(二)


6、毛虫太太的SC合集 (直接见评论)...


年头搞的都被我遗忘的测试用小号终于能派上用处了2333

懒得每次重放资源都要自己一一招贴,这次就集中全部放这一篇里。以后再次开放也一并放这贴评论。


所有资源走微云。本子密码见原帖(下面会一并贴)门牌和钥匙见评论。

备注:门牌即链接的最后那一串关键字符(随便找给微云的分享链接用门牌替换即可)钥匙就是访问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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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C本子资源整理(一)


2、SC本子资源整理(二)


3、 SC全龄清水本


4、P站FF小说感想repo(一)


5、P站FF小说感想repo(二)


6、毛虫太太的SC合集 (直接见评论)


东西都是之前传的,暂未更新,如果遇上下载问题,请留言

妈咪饿饿饭饭

克劳德身上的灵魂伴侣印记不见了(终章)

通常来说,克劳德的工作一向平淡无波,他选择送快递这一工作有三个原因:第一,他需要一份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第二,他喜欢骑着芬里尔在道路上驰骋;第三,送快递这一工作不需要和人打过多的交道。

克劳德渴望和人建立联系,但他又害怕和人建立联系,送快递这个活计对他来说刚刚好。

不过,有的时候,他也会在工作中遇到一些棘手的情况,就比如说现在。

他这一单的客户委托他送一束娇嫩的鲜花到距离米德加有一段距离的小村子里,克劳德本以为这是一单再普通不过的工作,然而当他敲开门,对站在门口的那位女士说明自己的来意并奉上鲜花之后,情况就失控了。

"肯森是最坏的那种男人!"

十分钟之后,克劳德僵...

通常来说,克劳德的工作一向平淡无波,他选择送快递这一工作有三个原因:第一,他需要一份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第二,他喜欢骑着芬里尔在道路上驰骋;第三,送快递这一工作不需要和人打过多的交道。

克劳德渴望和人建立联系,但他又害怕和人建立联系,送快递这个活计对他来说刚刚好。

不过,有的时候,他也会在工作中遇到一些棘手的情况,就比如说现在。

他这一单的客户委托他送一束娇嫩的鲜花到距离米德加有一段距离的小村子里,克劳德本以为这是一单再普通不过的工作,然而当他敲开门,对站在门口的那位女士说明自己的来意并奉上鲜花之后,情况就失控了。

"肯森是最坏的那种男人!"

十分钟之后,克劳德僵硬地坐在这位女士的家里,面前摆着一杯热咖啡,听着她说:"因为他几乎算得上是个好男人。"

克劳德坐立不安,他很想快点跑掉,而且他有充足的理由:他的工作范围不包括聆听一位陌生女士的情感烦恼,但他看着面前这个伤心欲绝的女士,又不敢开口说要离开。

"他会给你买花,陪你烛光晚餐,但他也会做一些让你无法容忍的事,他喜欢发誓,喜欢承诺,他说他会变得更好的,说他下次绝不再犯,一次又一次的给你虚假的希望,骗你继续爱他,但他只会一次又一次的让你更失望!"

"爱上他之后,我付出的总比我得到的要多。"

女士擦了擦眼泪,她从情绪崩溃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了,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不好意思,然而坐在桌子对面那个年轻快递员面无表情的样子多少给了她一点安慰,她一点也不想看到同情的目光。

"不好意思。"她说:"我失态了。"

克劳德摇摇头说没有关系,而且,他转移话题:"你煮的咖啡很好喝。"

她笑了起来,"谢谢。"

克劳德终于可以走了,那位女士把他送到门外,还附赠一大篮美味的烤饼干,"男孩。"她这样称呼克劳德,"如果你爱上一个人,而那个人让你感觉痛苦的话,你最好立刻远远的离开他,别像我一样,拖拖拉拉舍不得,毕竟'离开水可能会渴,但总比淹死好'。"

克劳德愣了一下,道谢之后就离开了。

这是他今天的最后一单工作,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回荡着那位女士的话。

她的话该死的对,但萨菲罗斯不是水,那家伙是沼泽,克劳德已经陷进去了,为了不彻底沉溺进去,他只能一动不动的保持平衡,任何一个想要逃离的举动都会让他的现状变得更糟。

在飞驰的机车上,克劳德花了点时间思考别的,比如说假如他今天不回家,随便找个地方过夜会怎么样?这样做的好处是他能够清净一天,但坏处是他摸不到那头如丝绸般的银发。又或者假如他的人生中没有出现萨菲罗斯那会怎么样,显然,如果他的人生中没有萨菲罗斯,他将会平凡的老去,然后……克劳德想不出来了,因为他实在没办法想象他的人生中假如没有了萨菲罗斯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于是最后,在不必要地兜了几个圈子之后,克劳德提着那篮烤饼干站在了家门口。

萨菲罗斯给他开了门。

"这是什么?"

他看着克劳德放在桌上的那篮子烤饼干,眯着眼睛发问。

克劳德洗了手,正准备揭开上面的盖子尝一块,听到萨菲罗斯的问话,漫不经心地回答:"你连烤饼干都不认识?"

"我当然知道这是烤饼干。"萨菲罗斯拎着篮子的把手把它提开,克劳德抓了一个空,有点恼,"那你是什么意思?"

"得了吧,克劳德,我的意思是她为什么会免费送你一篮饼干,还留你在里面呆了那么长时间,我注意到她送你出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眼泪,还说了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怎么,她是心理咨询师?"

克劳德立刻紧张起来,紧紧地盯着萨菲罗斯:"你……"

"我没对她怎么样,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克劳德立刻放松了。

他的底线已经变得很低,只要萨菲罗斯不杀人,他就能容忍他干的一切事情,哪怕他当着克劳德的面把那篮子饼干扔进垃圾桶,克劳德也没有火冒三丈地去找六式,只是嘟囔着骂了一句脏话。

然而第二天早上,克劳德发现桌面上放着一袋烤饼干,萨菲罗斯坐在沙发上看书,见克劳德注意到了桌面上的烤饼干之后,他说话了,不容置喙的:"我会给你一切,克劳德,你不需要向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索取。"

克劳德没回话,他"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饼干袋子走了。

萨菲罗斯的手艺不错,半路他拆开袋子吃饼干的时候想。

然而它有点太香了,一拆开袋子,那股浓烈的香味就像泉水一样喷薄而出,浇了克劳德一身都是。克劳德敢打赌,他从来没见过这种饼干,或许这就是萨菲罗斯式的饼干,全世界独一无二。

下午,他去约定地点接收包裹,发布委托的客户已经等在那里了,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他把一个小盒子递给克劳德,然后露出一个充满了皱纹的笑:"哦,你真是个幸福的年轻人。"

克劳德疑惑地看着他,老先生笃定的说:"拥有一个烘焙能力这么高超的太太,简直是上辈子走运。"

克劳德的脸"噌"的一下红了,他嗫嚅了几句,什么话也没说。

他其实很想解释说自己是个单身汉,但萨菲罗斯那张脸立刻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又没有底气了。

离开的时候,他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到处都有情感问题?

天气渐渐冷下去了,克劳德起床的时候看见了地上的雪。

今天是休息日,他打开窗户,窗外的寒意扑面而来,然而克劳德并不觉得冷。

他换好衣服下床,发现客厅里的壁炉已经被烧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壁炉总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只要壁炉里的火燃烧起来,那么任何一间屋子都会在炉火亮起的那一瞬间变成一个家。

克劳德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这间屋子,说真的,它从未比现在更让他感觉这是一个家。

火焰给人带来的感觉太复杂了,在尼布尔海姆,火是绝望,而现在,火是温暖。

克劳德在萨菲罗斯对面坐下,有些踌躇地开口:"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样的。"

他说的含糊不清,但萨菲罗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开口解释:"一个人并不能要求一只猫学会打理自己,尽管那只猫在野外能过活的很好,但它被领到家里的时候,主人最好包办一切,只要它什么也不会,它就没办法逃走,或者逃走了也会自己回来。"

克劳德愤怒地站起来,萨菲罗斯轻笑道:"放轻松,克劳德,我只是在念书。"

他说着,把手上的书页展示给了克劳德看,果然,他念的就是那上面的一段话,分毫不差。

"很明显。"萨菲罗斯继续说:"你不喜欢这段话。"

克劳德的怒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他当然知道这是萨菲罗斯的诡计,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最后他坐了下来。

萨菲罗斯貌似贴心地建议道:"看,作者是布鲁克海文·凡奇,你想去给他找点麻烦吗?"

克劳德僵着一张脸:"不了。"

"克劳德,你真过分。"

猝不及防被指责的克劳德睁大了眼睛,"我过分?"

"当然。"萨菲罗斯有理有据:"如果这段话出自我之口,那么你已经拔出六式了。但你发现这段话出自那个布鲁克海文·凡奇之口,你又坐回沙发上,宽容的连一点麻烦也不想给他找。"

"我……你……算了。"

克劳德自知争不过萨菲罗斯,也不想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早上和他刀剑相向,放弃了争辩。

萨菲罗斯不知道第多少次大获全胜,心情十分愉悦。

对克劳德来说,真正的圣诞节只存在于第七天堂。

第七天堂有炉火,有圣诞树,有丰盛的圣诞大餐,有孩子,还有他的伙伴。

然而家里也有圣诞树,有丰盛的圣诞大餐,不过没有孩子,没有伙伴,但有萨菲罗斯。

而不管是任何时候,二者都是不可兼得的。

生日那天克劳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七天堂,然而圣诞节即将到来的时候,他犹豫了。

因为这不仅仅是圣诞节,还是萨菲罗斯的生日,尽管是克劳德给他定的,但萨菲罗斯已经承认了。

他照着蒂法给他罗列的清单出门购物,不过他每样买了两份,一份送到第七天堂,一份带回家。

傍晚,克劳德终于鼓起勇气,对蒂法说:"我今天晚上可能不来了。"

他感觉这是某种背叛,做好准备接受蒂法责备的目光。然而蒂法只是轻哼了一声,"我必须通知你,斯特莱夫先生,第七天堂的圣诞节允许携带宠物,你可以把你那只长着翅膀的黑鸟带过来,不过得栓好绳子,你知道,他很会咬人。"

克劳德:"……呃?"

他不知道萨菲罗斯是不是"很会咬人",但他觉得萨菲罗斯可能不太愿意到第七天堂参加圣诞节。

回到家里,他发现萨菲罗斯已经把家里布置完毕,所以克劳德没提蒂法的建议,他在心中默默地说了对不起,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他掏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递给萨菲罗斯:"生日快乐。"

萨菲罗斯挑着眉看着他,脸上是微笑,不过和克劳德经常看见的那种微笑不太一样。不过他也说不清到底哪里不一样。

萨菲罗斯拆开包装,盒子里放着的是一个小小的雕像,雕的是萨菲罗斯张开羽翼飞在空中的样子,不算特别精美,但还行。

"谢谢。"萨菲罗斯说。

他想起这段时间克劳德把自己关进杂物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干什么,他多次探寻无果,还因此爆发了几场小矛盾,他本想旧事重提,然后告诉克劳德他可以早点告诉自己,这样就能避免他们之前的冲突。

毕竟,现在知道和早点知道都是知道,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不是吗?

然而他没说。

小雕像在他的掌心里转来转去,明显,克劳德尽力了,神态雕刻的惟妙惟肖。

这东西其实没有什么用,萨菲罗斯想,木质的,终究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腐朽,况且也不具备什么纪念价值,因为他本人就在这里,这个小雕像明显没有存在的必要。

多余且不必要。

然而萨菲罗斯什么也没说,他玩弄了一会这个小雕像,然后找了一个玻璃罩子把它罩了起来。

为了防止木头腐朽,最好从一开始就做好充足准备。

"我可以允许你暂时离开。"

萨菲罗斯安置好那个小木头雕像之后说,"你可以到那个酒吧去跟你的朋友待上一会。"

克劳德没想过萨菲罗斯会这么说,他愣了一会,然后鬼使神差地开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萨菲罗斯看着他,露出微笑:"当然,克劳德,我愿意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当克劳德领着萨菲罗斯站在第七天堂门口的时候,他的勇气已经消耗殆尽,他不敢进去,在原地呆站了很久。萨菲罗斯也不说话,耐心地等着。

对他来说,不管是酒吧还是家里,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只要克劳德在,那就都一样。

就在克劳德准备转身逃走的时候,一个孩子看见了他们,立刻大声地叫起来:"哇!克劳德带着他的黑鸟来了!"

克劳德立刻梗住了,他下意识转头看向萨菲罗斯,然而萨菲罗斯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也是,克劳德想起来,这个傲慢的外星人才不会有什么想法。

那个孩子的一番大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走出门来叫克劳德进去,对克劳德身边的萨菲罗斯熟视无睹,萨菲罗斯也同样,他跟着克劳德的脚步走进酒吧,没给其他人投去任何目光。

一开始,因为萨菲罗斯的存在,第七天堂里的气氛凝滞了一会,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和谐的氛围。克劳德也从原先的坐立不安到渐渐平静下来,他一如既往地看着同伴们的欢笑,高兴地在一边喝酒。

同伴们和萨菲罗斯都不约而同地把对方当作不存在,实际上,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克劳德。同伴们为了克劳德忍耐着萨菲罗斯,而萨菲罗斯则根本没把那些人类放在眼里。

回家的路上,克劳德显然很高兴,他的双眼亮晶晶的,一看就是喝多了酒。

到家之后,他看到被放在客厅角落里落灰的那两台机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打开门对萨菲罗斯说:"进去。"

萨菲罗斯饶有兴致地看他:"为什么?"

克劳德想了一下,说:"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萨菲罗斯想知道克劳德打算干什么,于是站了进去。

克劳德回忆着机器的操作方法,设定好之后,也钻进了另一台机器。

·

萨菲罗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会议室里。

坐在上首的是拉扎德主管,他的身边坐着安吉尔和杰内西斯。

尽管他们三人坐在一块,但不知道为什么,安吉尔和杰内西斯总是显得更加亲近,萨菲罗斯曾经为此感到疑惑和失落,但现在他只觉得无所谓。

他还没弄懂克劳德为什么要设定在这个时间点,在这段时间中,没有任何重大事件发生,萨菲罗斯还以为克劳德会选择一些更刺激的场景。

比如说在尼布尔海姆燃起火焰的那个晚上,然后从背后再给他一剑,萨菲罗斯很喜欢那样。

因为那一剑代表着他和克劳德链接的产生,他愿意再体会一遍。

然而过了一会之后,萨菲罗斯听见拉扎德宣布:"所以,克劳德·斯特莱夫将作为第四位 1st。"

紧接着,门外走进了一个萨菲罗斯熟悉无比的身影,有着陆行鸟头的克劳德。

有意思。

他微笑起来,克劳德究竟想干什么呢?

或许他想试一试成为 1st 的感觉,萨菲罗斯知道这是他从小的愿望。

克劳德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安吉尔带头表示欢迎,杰内西斯轻声念诵道:"女神飞舞,从天而降,展开光与暗的羽翼,协同祝福之赠物。"

会议结束之后,克劳德径直走到萨菲罗斯身边,"去吃饭?"

萨菲罗斯微笑着同意了:"好啊。"

两人并肩离开,留下站在原地的安吉尔和杰内西斯面面相觑,安吉尔疑惑地问:"他们认识?"

杰内西斯讨厌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讽刺地开口:"将其拯救的,是敌国的一名女子,他隐形埋名,与女子过上了隐居的生活。"

当天下午,杰内西斯拦住了克劳德,"比一场。"

克劳德面无表情地看他:"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杰内西斯愣了一下,克劳德解释道:"比可以,但是要收钱。"

杰内西斯:"……???"

他气愤地给了克劳德 5000gil,准备在训练室里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不尊重前辈的混小子。

然而更让他气愤的是,克劳德即便到了训练室里也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这态度激怒了他,他率先出剑,然而立刻就被挡下,克劳德稳稳地抵挡住了他的攻击,剧烈的反震反而让杰内西斯手臂发麻。

这简直就像是在和萨菲罗斯战斗一样,怪不得这个小子这么狂妄。

杰内西斯想,他太年轻了,看看那张未长成的青涩脸蛋,初步判断这个叫做克劳德的家伙不超过十六岁,或许更小,也许这就是他傲慢的所在。

然而即便如此……他再次出剑,想要试探出克劳德的招式,然而克劳德岿然不动,他就站在那里,几乎只是防御,但杰内西斯无法撼动他分毫。

但让他最生气的不是他的实力不足,而是克劳德满不在乎的态度。

这让他觉得他好像就是一个无名小卒,而不是站在神罗顶端的 1st。

他无法容忍这个。

"该死的,你是看不起我吗?!"杰内西斯气急败坏:"怎么,不愿意动一动你尊贵的脚?"

"是你看不起我!"克劳德反而倒过来指责杰内西斯,看上去比杰内西斯更生气。

和萨菲罗斯呆久了,克劳德也学会了这一招。

杰内西斯被克劳德脸上的怒意弄的迷惑了,怒意被打断,愣愣地问:"我看不起你?"

"没错!"克劳德露出不堪受辱的表情:"你才给我 5000gil!像打发叫花子那样打发我!你太过分了,就算是前辈也不能这样!"

杰内西斯:"……???"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了克劳德的意思,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过去,随后说:"那我加钱!"

克劳德立刻问:"加多少?"

杰内西斯回答:"一万。"

克劳德看上去满意了。

很快,克劳德就把杰内西斯按在了地上。

杰内西斯不服气地喊道:"再来!"

克劳德:"可以,但是要加钱。"

杰内西斯:"……你这家伙!算了,给你!"

克劳德的态度随着杰内西斯付的钱而起伏不定,最终,杰内西斯一共付给克劳德三万 gil,他看着那个金发的混小子,咬牙切齿地从训练室里出来之后,看见了等在外面的安吉尔和萨菲罗斯。

安吉尔担忧地看着他们两人,然而萨菲罗斯先开口:"在里面干什么?"

杰内西斯此刻一肚子的火,刚想讽刺说在训练室里还能干什么,就听见克劳德回答:"赚钱。"

他不敢置信地看过去,只见那个从他手里敲走了三万 gil 的金发混小子理所当然地走到萨菲罗斯身边,"我赚了好多钱,走,我请你吃饭。"

然后他们就那样走了,走了!

安吉尔拍了拍他的肩,安抚地问道:"怎么回事?"

"他从我手里拿走了三万 gil!"杰内西斯冷冰冰地说:"然后他拿着钱去请萨菲罗斯吃饭了,棒透了!"

安吉尔没搞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习惯性地试图缓解同伴之间的关系,想来想去,说:"杰内西斯,那是个孩子。"

"是啊。"杰内西斯冷笑一声:"从我手里拿走了三万 gil 的孩子。"

后来,安吉尔试图让克劳德取消收费制度,但克劳德拒绝:"我从不白干活。"

安吉尔无话可说。

总而言之,克劳德的加入让 1st 原本的格局发生了一点改变,具体表现在现在他们两两分对,萨菲罗斯终日和克劳德形影不离,克劳德甚至直接住进了萨菲罗斯的宿舍。

"梦想也好,荣耀也罢,已然尽失。"杰内西斯说:"看看他们,简直就像小女孩一样,我看他们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手牵手走路了。"

安吉尔也有点失落,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来属于你圈子里的朋友突然被一个陌生人吸引走了,并且他们还相处的相当愉快。

克劳德似乎对杰内西斯和安吉尔都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萨菲罗斯,他带着萨菲罗斯出门吃饭,领着这位银发将军冲去金蝶游乐场,甚至,最最可恶的一点在于,他和萨菲罗斯比试的时候不收钱!

简直令人不敢置信,他!不!收!钱!

彼时,他们四人待在训练场里,克劳德先后从安吉尔和杰内西斯手里收取了一大笔出场费之后才肯动手,杰内西斯落败后,怂恿道:"你为什么不和萨菲罗斯打一场?"

"好啊。"

克劳德举起剑,"萨菲罗斯,比一场?"

"乐意之至。"萨菲罗斯微笑着回答。

眼看他们就要开始,杰内西斯连忙叫停:"等一下!"

他们转过头看向他,杰内西斯提醒道:"克劳德,你忘记收钱了。"

克劳德耸了耸肩,"在我这儿他是特殊的,所以不收钱。"

杰内西斯气得连诗都忘记念了,然而在他发表更多意见之前,两人已经开打。

他们之间的战斗相当激烈,而且势均力敌。

很快,战斗结束了,他们收起武器,克劳德说:"我们去吃饭吧。"

萨菲罗斯点头同意,然后他们就旁若无人的走了。

"这两个混蛋!"

每隔一段时间,杰内西斯和安吉尔以及萨菲罗斯就会一起在神罗餐厅里聚餐,然而现在又多加了一个克劳德。

杰内西斯完全不想邀请克劳德参加他们的聚会,然而克劳德不来,萨菲罗斯也不来,所以他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果然,两人又是一起到的。

晚餐结束之后,克劳德主动拦住杰内西斯,"前辈。"

杰内西斯警惕地看着他:"什么事?"

"你想和我比一场吗?"

杰内西斯皱起眉,"你要干嘛?"

然后他看见这个金发小混球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我,我没钱了。"

杰内西斯匪夷所思:"那么多钱!你怎么花的?"

克劳德从他和安吉尔手里足足拿走了快十万 gil,这么多钱,怎么就花完了?!

金发小混球十分无辜:"我都花在萨菲罗斯身上了。"

好啊,这傻帽,快十万 gil 全花在萨菲罗斯身上了,怎么就没人给他花过这么多钱呢?杰内西斯快要气死了:"没门!走开走开走开!"

克劳德设置了机器内部和外部的时间流速,所以等他们出来之后,时间只过去了半个小时。

在萨菲罗斯的记忆中,尽管他和杰内西斯以及安吉尔同为神罗的 1st,但杰内西斯和安吉尔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两个总是更亲密一些,萨菲罗斯已经习惯了被排除在外,从前他会失落,但现在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但克劳德却设置了那样一个场景,然后萨菲罗斯也成为了某人的特殊。

萨菲罗斯说不准自己是什么想法,他没办法准确描述出来,这是他曾经想要的,然而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盯着站在眼前的克劳德,问道:"克劳德,你为什么这么做?"

克劳德的酒意还没有完全消退,他的脸颊还泛着一点红晕,听到萨菲罗斯的问话,他踌躇了一下,说:"我只是想让你也有个朋友,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要,但是我想这样做。"

萨菲罗斯微笑了起来,他的微笑和从前的所有微笑都不一样,克劳德说不出它哪里不一样,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微笑很恐怖。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别紧张,克劳德。"萨菲罗斯的声音轻极了,"好孩子,你做的很好,非常好。"

他抚摸着克劳德的脸颊,努力遏制住当场把克劳德从头到脚吃下去的冲动,"你总能给我惊喜,克劳德。"

Reunion 有很多种形式,整个吞下去是最彻底的一种,克劳德会彻彻底底的和他合二为一,再也不会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然而那样做了之后,克劳德也就相当于被他吞噬完毕,彻底不存在了。

萨菲罗斯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发生。

克劳德眨了眨眼睛,在沙发上坐下了。

突然,他说:"蒂法说你是我的那只长着翅膀的黑鸟。"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点激动,克劳德咕哝了一些话,然而萨菲罗斯没有听清。

他在克劳德的身边坐下,"如果你想的话。"他放出了他的翅膀。

黑色的羽翼漂亮极了, 克劳德被吸引住了,他伸出手去抚摸萨菲罗斯的翅膀,把手指伸进丰厚的羽毛中间,轻轻摩挲着,隔着羽毛感觉下方温热而轻轻弹跳着的肌肉,抚摸那有力而弯曲的羽骨,他轻柔而着迷地抚摸着,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郑重地宣布,"我就知道我给你选的生日是对的。"

萨菲罗斯看着他,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轻柔:"为什么呢?"

"因为你生来就注定超凡脱俗。"克劳德嘟哝着。

圣诞节还未结束,炉火还在燃烧着,屋内透着家特有的温馨,萨菲罗斯望着克劳德,郑重地说:"我需要你,克劳德。"

克劳德回答他:"我也是。"

他们之间的感情复杂而纠结,爱着的同时又恨着,以至于无法用任何实际的词汇来形容,萨菲罗斯认为他和克劳德的感情超脱于任何人类感情之上,而克劳德则是无法下达准确的定义。

说"爱"显然不行,因为假如有需要,克劳德还会对萨菲罗斯举起六式;说"恨",谁会温柔地抚摸仇人的翅膀?

因此,最终只能归结为一句"我需要你。"

黑夜降临的时候,萨菲罗斯将沉睡着的克劳德抱上了床。

他非常有耐心。

让克劳德牵肠挂肚的人类终究会死去,盖亚也终究会灭亡,而在那之后,克劳德就只剩下他了。

他很喜欢克劳德温柔抚摸他翅膀的感觉,因此,他会允许那些卑微的人类寿终正寝。

终有一天,他会和克劳德一起遨游宇宙,共同寻找新的允诺之地,在此之前,这是一场漫长但有趣的过家家游戏。

克劳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萨菲罗斯还躺在床上。

他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因为酒精而干的一些蠢事,登时有点脸红。

萨菲罗斯闭着眼睛,看上去好像还在睡觉,他现在的样子和克劳德见过的所有样子都不同,闭着眼睛的萨菲罗斯真的很像一个天使。

克劳德伸手去抚摸萨菲罗斯的睫毛,就在这个时候,萨菲罗斯突然睁开了眼睛,露出一贯的愉悦微笑,"克劳德,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我。"

他自顾自地下了结论:"我知道你想要我。"

克劳德翻了个白眼,翻身下床了。

说实在的,和萨菲罗斯生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那是一个外星人,思维方式的不同总会引发一些冲突,然而如果萨菲罗斯能够像正常人那样思考,他就不是萨菲罗斯了。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希望现在躺在床上的会是另外一个人。

·

时间的流逝并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尽管克劳德多么不情愿,但他依旧不得不看着自己的同伴渐渐老去。

又是一个圣诞节,克劳德走进第七天堂的时候,心酸而难过地发现除了文森特和纳纳吉之外,所有的人都冒出了白发,他们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刺痛了克劳德的心。

然而他不想扫兴,因此并没有表现出来。

"克劳德!"

席德突然大喊:"你知道吗,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你知道,我的毕生梦想就是宇宙。"

克劳德当然知道,他还和席德一起进入过太空。

"那一次的旅程实在太短了,所以我又有了新的想法。"

席德现在已经非常有钱,因此他雇用了一些曾经属于神罗宇宙开发部门的科学家,建造了一艘宇宙飞船。

"代替我去看看这个宇宙吧,克劳德。"

克劳德怔住了。

他清楚席德的意思,当即就要拒绝:"不,我……"

"这可没有你说话的份。"巴雷特说:"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克劳德你好意思拒绝我们吗?"

"不要拖拖拉拉的。"尤菲说:"这是来自女王陛下的命令,平民小子,你可没法儿拒绝。"

克劳德的眼眶湿润了,他轻声说着对不起,然后他的伙伴们一个接一个的来拥抱他。

萨菲罗斯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就是克劳德的一个同伴提了一个要求希望克劳德帮忙,克劳德想拒绝,但是同伴们不允许他拒绝,硬是要他帮忙。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变得古怪而难以理解了,克劳德莫名其妙地哭了,还开始说对不起,而他那些同伴一个接一个的上来拥抱他,安慰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萨菲罗斯看不明白,也没法理解。

就像是一道数学题,前面几步你都能明白,但突然间,就跳到了一个你没办法看懂的步骤并马上得出了结果,中间出现了一大段空白。

回到家之后,克劳德忧郁了好几天。

萨菲罗斯皱起眉头:"如果你真的不想答应他们的请求,我去帮你拒绝。"

克劳德看了他一眼,闷闷地说:"萨菲罗斯,你什么都不懂。"

所以不是?

真是古怪极了。

终于,克劳德仿佛下定了决心,他带着萨菲罗斯一起抵达火箭村,他的同伴们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他们疯玩了一个星期,真的很难想象,一群头发花白的人居然也能玩得那么疯狂。

在登上飞船前,他们照了很多相片,给了克劳德很多礼物,一个一个来给克劳德拥抱。

"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我们今天这么快乐的日子。"

"我现在没有年轻时候好看了,克劳德,真想把你的记忆擦掉,重新把年轻貌美的我替换进去。"

"克劳德,你别难过,你要知道,你为盖亚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你可是把萨菲罗斯带走了,简直太伟大了!"

"照顾好自己,克劳德。"

终于,飞船启动了,克劳德隔着窗看着伙伴们,他们已经变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黑点,最终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萨菲罗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克劳德把伙伴们的照片和礼物一一安置好,头也不回:"不回来了。"

"你不是说要遨游宇宙吗?嗯,这就是了,有没有梦想成真的感觉?"

"所以……"萨菲罗斯皱起眉头,思考着:"他们为什么要送走你?"

克劳德叹了一口气,"他们不想让我面对他们的死亡,免得我难过。"

飞船的逐渐飞离了盖亚,窗外变的一片漆黑,一颗一颗星球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漂浮着,萨菲罗斯站在飞船的舷窗前,尽管克劳德已经解释了,但他还是不能理解。

因为在意克劳德,所以把他送走。

如果换做是他,他绝不会允许克劳德离开,他会在死亡之前拖着克劳德一起下地狱。

弱小而无知的人类,他想着。

萨菲罗斯和克劳德抵达的第一颗星球是一个长满了巨大鲜艳植物的星球,不过这颗行星上还没有进化出智慧生物。

他们补充完飞船上的燃料之后,在这里居住了一段时间。

他们在巨大的花朵上建了一个小小的房子。

一艘飞船和萨菲罗斯的预想并不搭,因此,他旧事重提:"克劳德,我们应该以星球为舟,遨游宇宙。"

"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那艘飞船太小了,而且它会坏。"

鉴于这颗星球还没有智慧生物,克劳德同意了。

于是,一颗行星脱离了原本的轨道,开始向着宇宙深处前进。

偶尔,他们会路过一些发展出智慧生命的行星,萨菲罗斯和克劳德便会到那里暂时居住一段时间。

他们见过了思维同一的菌落王国,也见过了人鱼统治的海底帝国,参观过恢弘圣洁的天空之城,也游览过深邃精密的地底世界。

看过了因战乱而荒芜的大地,也看过繁华盛开的原野。

漫山遍野的花绽放在文明的残骸之上,谱写出特有的诡谲壮美。

然而无论是多美的地方,他们也不过是暂住一段时间,最终总会回到那颗生长着巨大植物的行星上,开启他们的下一段旅程。

有时候,克劳德会思念他的朋友们,然而他的朋友们给他留下的最后回忆就是那个愉悦高兴的狂欢,他回忆起他们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全是灿烂的笑脸。

因此,他仍能保持希望。

"克劳德。"

他听见萨菲罗斯在呼唤他:"这一次,我们遇到了一个类人的智慧种族统治的星球,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的确,克劳德当然会感兴趣!

他们悄悄地降临到这颗星球上,正好是傍晚,巨大的淡粉色太阳缓慢地沉下地平线。

远处有一个少年正在吹树叶,他的一切都和人类相似,只有尖尖的耳朵不同,克劳德想到了精灵。

克劳德和萨菲罗斯靠着树坐下,欣赏着那轮漂亮的粉色落日。

萨菲罗斯拿出了他们在之前一颗行星上搜罗来的唱片机,随意放了一张唱片进去。

沙哑的女声开始哼唱:

"我的感觉告诉我,我们将沉浸于此刻

远方天际闪耀,我眼中也有了光芒

若你感到此刻需要人陪,我就在这里

你渴望着我,我亦想得到你

我们可以一同去往世界各地,现在请别再犹豫

让我们一同在这世界流浪

让我们一同在这世界流浪~"

克劳德靠着萨菲罗斯的腿躺下,轻轻跟着唱:"让我们一同在这世界流浪~"

"克劳德。"

"嗯?"

"我必须提醒你,你唱跑调了。"

"……有本事你唱啊!"

萨菲罗斯轻笑一声,真的开始唱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

"你渴望着我,我亦想得到你

我们可以一同去往世界各地

让我们一同在这世界流浪~流浪~"

克劳德躺在萨菲罗斯的腿上,正好能看见他线条凌厉的下颌。

他抓了一缕萨菲罗斯的银发放在手里把玩,评价道:"唱的不错。"

淡粉色的落日只剩下最后一点圆弧落在地平线上,然而世界并没有陷入黑暗,地上的植物一颗一颗地亮了起来,淡蓝色,淡绿色,淡紫色,风吹拂而过,它们就交织在一起,宛如童话中的森林。

天上繁星闪烁,地上微光起伏。

这是他们旅途中的美丽驿站,一个小小的奇迹。

他们已经见过了许多奇迹,而前方,在宇宙的深处,还有无数的奇迹正等待着他们去探寻。

【THE END】

===

本文到此就正式完结啦,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


萨菲牌云片糕

一些与萨菲罗斯还有克劳德相关的官设内容和资料汇总(22.12.23更新补上所有出处原图)

1、萨菲罗斯名字的意思是神性的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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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克劳德和萨菲罗斯的形象设计是互为对应的存在,因为克劳德是金发、短发、用的大又粗的破坏剑,所以对应萨菲罗斯的设计就是银发、长发,用的是长而细的太刀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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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国之心里克劳德和赛菲罗斯是类似于互为半身,光与影一般的存在。克劳德的黑暗部分是萨菲罗斯。KH剧情里萨菲罗斯对克劳德直接说过我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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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最终幻想纷争里老萨在克劳德死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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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remake里出现的各种形态的萨菲罗斯(不管是克劳德才能看到的幻觉,还是萨菲罗斯自己所制造出来的幻影,或者是黑袍男的拟态,亦或就是萨菲罗斯本人...

1、萨菲罗斯名字的意思是神性的流出


2、克劳德和萨菲罗斯的形象设计是互为对应的存在,因为克劳德是金发、短发、用的大又粗的破坏剑,所以对应萨菲罗斯的设计就是银发、长发,用的是长而细的太刀正宗




3、王国之心里克劳德和赛菲罗斯是类似于互为半身,光与影一般的存在。克劳德的黑暗部分是萨菲罗斯。KH剧情里萨菲罗斯对克劳德直接说过我就是你。





4、最终幻想纷争里老萨在克劳德死后自杀



5、remake里出现的各种形态的萨菲罗斯(不管是克劳德才能看到的幻觉,还是萨菲罗斯自己所制造出来的幻影,或者是黑袍男的拟态,亦或就是萨菲罗斯本人),全都是按照遵循着萨菲罗斯本尊的意志和意识在行动(对,包括推倒那段也是)

6、remake里萨菲罗斯所说的“因为这是我们重要的回忆呀。”这句话的真正涵义是:对萨菲罗斯来说,连“被克劳德亲手杀死”这件事,也是与克劳德的回忆之一。

7、对于萨菲罗斯而言,他觉得克劳德是极少数能够理解他的人、同时也是战友亦或是宿敌这样的存在。因此他想维系他和克劳德之间的强烈羁绊,所以才饱含这番心思的使用了“回忆”这个词语。

5-7原文图:



8、remake世界尽头里,萨菲罗斯向克劳德伸手的时候,克劳德一瞬间是真想去握住的,之后架刀也是为了强迫自己甩开这个念头。


9、同样世界尽头部分,萨菲罗斯邀请克劳德与他一起对方命运,就是真字面意义上的邀请。无其他深意。

10、本传结尾那会在生命之流的萨菲罗斯抛弃了除了克劳德之外的其他全部记忆,并把克劳德作为自己唯一的精神核心。并亲口表示”克劳德,我会一直想着你,并证明给你看。“以及“即便缺了什么也不用担心,克劳德他会使我变得完整。”






11、自从当年被一般兵的克劳德打倒那一刻起,萨菲罗斯就在意克劳德得不行。

12、圣子降临里萨菲罗斯的搞事只是为了回敬(或者说报复)克劳德而已。

13、对萨菲罗斯来说除了克劳德之外事物,全都是无所谓的存在,所以萨菲罗斯只会在面对克劳德的时候,说出类似于人类才有的、挑衅一般的台词。

11-13:



14、remake官方U本明显写了,云片的心理年龄是16岁。


再补上这段的翻译:


15、remake关于只有克劳德才能看见的萨菲罗斯幻想这一块,严格来说分为两种存在,”克劳德体内的萨菲罗斯出来说话的场合“ 以及”那个来源不明的不同的萨菲罗斯出来说话的场合“



16、本传摔下炉子后的萨菲罗斯,却并没有被杰诺瓦所支配,而是相反的,由他掌握了杰诺瓦的主导权、支配了杰诺瓦的行动。杰诺瓦反而成了萨菲罗斯的傀儡。




评论补充:

17、萨菲罗斯出生于尼布尔海姆,和云片是同乡,尼布尔海姆村事件(死亡)时年龄为25岁前后




22.6.3补充:

18、本传里屠神罗杀总裁的并不是萨菲罗而是杰诺瓦。在以北大空洞为中心的reunion开始后,保管在神罗大楼的无头杰诺瓦因reunion本能而觉醒,在破坏了容器后,它拟态成萨菲罗斯的样子后一路向上移动并杀了它行径路线上包括神罗总裁在内的所有人。 所以屠神罗这事与萨菲罗斯本人无关(本传U本白纸黑字明确写了凶手不是萨菲罗斯,而是遵循本能的杰诺瓦干的,不要再拿本传的这段剧情来证明所谓萨菲罗斯屠神罗是想复仇所以这段显示出他还有人性一面了|||||这里根本就和老萨本人没一毛钱的关系)


简单来说,老萨和杰诺瓦就是,杰诺瓦作为老萨的傀儡,在老萨的意志发出明确指示或者直接操控杰诺娃时,杰诺娃遵循老萨的意志行动,而在老萨没有明确意识指示或者操控的情况下,杰诺娃则遵循它的生物本能(reunion),也就是跑去和首领(大空洞沉睡的萨菲本体)聚合这一reunion本能而自主展开行动。







目前能想起来的就这些,之后还想到啥再补充。


22.10.30补充:

19、在本传结尾打倒萨菲罗斯后,克劳德其实并没有完全从杰诺瓦意志中解放。AC里克劳德的眼睛变成绿色竖瞳,便是云片无法从杰诺瓦的控制中逃离的象征。



20、官方盖章云片拥有极高的使用大剑的素质。其素质之高在BC里(云片14岁时),云片单靠边看边学就能把大剑运用自如到连塔克斯都为之惊叹的程度。




22.12.23更新:


21、cc结局魔晄中毒的克劳德会忽然苏醒过来是因为萨菲罗斯的复活临近的缘故。




最后说明,上述内容,全部都是官方 白、纸、黑、字 写进设定集或者在文字访谈或者剧情里直接说过or做出来的内容。上述资料全部有实物扫描或者照片的石锤。我之前也有转发或者直接发过。对上述资料有任何疑问的,可直接留言,我可以发你实锤作为证明。


所以在瞎jb脑补之前,麻烦先请认真看看这两个角色的官方设定和内容OTL



解缘

乌贼

#自然科普读物一则

#两只乌贼的绝美爱情故事


(图片来自昵图网,ID:20140315221007180000)


克劳德是一只通体金黄的伞膜乌贼。

找不到对象的那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姑娘们都喜欢大只的雄性,而他只比她们稍微大一点,这样一来,其他所有优点等于白给。哪怕克劳德是只勇敢、勤劳、颜色格外鲜艳的黄金乌贼,在女孩子那里也只能得到一句“你真好看,这颜色是怎么配的?”或者“你真可爱,就像我的小弟弟一样。”


“噗。”扎克斯不厚道地笑了。笑声就像放屁一样。

他不得不马上收敛笑容,因为黄金小乌贼气得鼓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拿头槌一下又...

#自然科普读物一则

#两只乌贼的绝美爱情故事


(图片来自昵图网,ID:20140315221007180000)



克劳德是一只通体金黄的伞膜乌贼。

找不到对象的那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姑娘们都喜欢大只的雄性,而他只比她们稍微大一点,这样一来,其他所有优点等于白给。哪怕克劳德是只勇敢、勤劳、颜色格外鲜艳的黄金乌贼,在女孩子那里也只能得到一句“你真好看,这颜色是怎么配的?”或者“你真可爱,就像我的小弟弟一样。”

 

“噗。”扎克斯不厚道地笑了。笑声就像放屁一样。

他不得不马上收敛笑容,因为黄金小乌贼气得鼓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拿头槌一下又一下撞过来。扎克斯担心他撞傻了,连忙后退,绕着别扭的小乌贼一圈圈游动,膜鳍卷动像波浪一样起起伏伏。

“两只梭子蟹!两只!”他连忙告饶。

克劳德小小地兴奋了一下,旋即泄气地瘪了下去,连金色也黯淡了不少。他喜欢螃蟹,虾青素会使得他的金色更加鲜艳,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也没有乌贼看上他。他越想越难过,触手卷来卷去,纠结成小小的一团。

“繁殖季……”他愁眉苦脸,沮丧万分,“繁殖季……要是交配又失败了……怎么办呢?”

“爱情比交配更重要哦。”

“有对象的闭嘴。”

扎克斯在嘴边比划了一下,表示自己会保持安静、安静。黑色的触手轻轻摸摸小乌贼的脑袋,其实他觉得克劳德这样就很好啦,只是缺少一点自信,还有一点运气。他看着他的小朋友,小小只的,比雌性大不了多少;他眼骨碌一转,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晓得萨菲罗斯伐?”

“当然!”克劳德挥舞了一下触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话题,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吹萨菲罗斯,“王者中的王者,乌贼中的乌贼——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伟大的乌贼了!”

“行吧。”扎克斯习惯性地忽略掉迷弟滤镜,“所以,我猜他很受雌性欢迎?”

“那肯定。全世界的乌贼姑娘都会喜欢他的。”

“对,就是这……不不不,至少不包括爱丽丝。”扎克斯连忙订正这一点,“总之,他身边一定有很多好姑娘。”

克劳德似乎没有理解。

扎克斯郑重地卷起克劳德的触手,第四对腕足的其中一只,那是雄性特化的交接腕,也就是他们用于交配的部分。“你缩缩手。”克劳德卷起了他的小触手。“对,就是这样。只要把这只触手藏起来,你看起来就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只要耐心守在萨菲罗斯身边,就可以……就可以……”

他不敢说下去了,因为克劳德一下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像血珊瑚一样。

“你怎么能——怎么能——!”克劳德愤怒地挣脱扎克斯,“怎么能欺骗萨菲罗斯!”

重点是欺骗偶像吗?扎克斯暗自咋舌,再接再厉,“这怎么能叫欺骗呢?一只乌贼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是萨菲罗斯,不可能和她们所有乌贼交配,你只不过是合理利用机会。想想吧,被萨菲罗斯拒绝了的小可怜们,正等着你这样的勇士去拯救!”

假使扎克斯认识一个叫约翰纳什的人类,他们两个一定会就约会策略达成一致,并将纳什均衡改名为纳什-菲尔均衡。不过,那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克劳德眼神闪烁了一下,矛盾的痛苦击中了他。他实在太想交配了,却又觉得这么做最对不起萨菲罗斯,尽管对方可能根本不会关注这种小事。他的颜色反反复复变换了好几次,纠结得像一团乱糟糟的海草。

最终,繁殖本能战胜了道德良知,克劳德郑重地下定决心。

“那就这么办吧。”

 

 

 

扎克斯带着克劳德,埋伏在萨菲罗斯的必经之路上

事实就是这样,萨菲罗斯是乌贼中的佼佼者,无论体型、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超同类。想要追上他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愿意等,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有传闻萨菲罗斯曾前往幽邃的深海,与鲸鱼搏斗;也有传闻他曾前往冰冷的极地,在酷寒中遨游;甚至有传闻,哪怕碰上海底火山,他的乌贼须也不会烧焦一点。

但是当亲眼看到那只美丽的银色大乌贼时,克劳德什么也没想起来。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真的好大只啊……扎克斯已经是克劳德生平仅见的大家伙了,而萨菲罗斯比那还大,几乎是克劳德的两倍体积,阴影压下来的时候简直遮天蔽日。对方迅速且优雅地穿行在浅海区,水流翻卷起薄薄的沙子,像一场声势浩大的欢迎。在克劳德眼中,世界变成了一个舞台,而萨菲罗斯在正中央闪闪发光。

扎克斯叹了口气,反手把看呆了的克劳德丢过去,深藏功与名。

 

克劳德还没想好说辞——他其实什么都没想——在惯性的裹挟下冲冲冲,好容易才刹住一点脚步,结果就被萨菲罗斯掀起的水流卷翻了个跟头,一下飘飞了出去。擦身而过的时候,克劳德还在心里默默感慨,那流光溢彩的银色真好看啊,低调奢华有内涵。

萨菲罗斯慢下来,因为远方有只黑乌贼正拼命跟他招手,摆出夸张的手势;萨菲罗斯转头,终于察觉到自己似乎撞到了什么,斜眼睥睨,绿幽幽的眼睛锁定了还在飘忽的黄金小乌贼,慢慢游回去。

克劳德打了个嗝,呆呆的浮着。

漂亮优雅的触手探过来,谨慎地在克劳德身上摸了一圈,又把他翻过来,再摸了一圈。确定克劳德没有受伤后,萨菲罗斯把他放置在珊瑚间,以免被海浪带走,然后转身离去。

“请、请等等!”克劳德哼哧哼哧追上去,但是当萨菲罗斯真的为他停下来时,忽然又没了主意。“我……我很仰慕您……” 他嗫嚅道,整只乌贼都泛起淡淡的红色,怎么也说不出‘请和我交配’这样的话。“我想待在您身边……可以吗?”

萨菲罗斯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仔细审视局促不安的克劳德,绿眼睛透着股探究的冷峻。克劳德只觉得自己快被那双眼睛吸进去了,他心虚地倒退了一点,缩起触手;仿佛再被看下去,他就要融化了。

阴影一空,克劳德小心地向上瞅瞅,萨菲罗斯已经游走了。但是这一次,速度似乎放慢了一点。克劳德茫然地呆了一会儿,忽然打了个激灵;远处扎克斯比了个骚包的“❤”,怂恿克劳德赶紧跟上。

 

于是,叱咤海洋的萨菲罗斯,身后黏上了一只小小的跟屁虫。

 

 

 

萨菲罗斯身边压根就没有漂亮姑娘。

克劳德后知后觉又被扎克斯诓了。他们老往稀奇古怪的地方钻,即便是克劳德,要跟上萨菲罗斯的速度也得费点劲,更别提温软柔顺的雌性乌贼了。但是隐隐的,克劳德又觉得有点高兴;因为在他的概念里,只有美貌与力量兼备的绝世好姑娘才能配得上萨菲罗斯。

更何况——

克劳德从没有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哪怕都是萨菲罗斯吃剩的东西,也是平时根本见不到的美味珍馐。他一边在心里抱怨萨菲罗斯真浪费,怎么才剥开壳就不吃了,一边咔嚓咔嚓啃着平时根本打不过的蜘蛛蟹,白白嫩嫩的蟹肉带着股鲜甜,末了,又美滋滋地嗦起了蟹黄。

还有海胆,萨菲罗斯竟然会用石头开海胆!黄金小乌贼鬼鬼祟祟地溜到萨菲罗斯旁边,见萨菲罗斯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飞快地伸出触手卷走半颗开好的海胆,香甜软糯一下化开在嘴里,幸福得他眯起了眼睛。

萨菲罗斯真是一只了不起的乌贼啊……

克劳德完全忘了自己原来想干什么,只顾着大快朵颐。反正,只有能跟萨菲罗斯吃一样的东西,总有一天也会变得一样强大吧?他自我安慰道,不忘用触手拼命往嘴里塞吃的。

 

如果发胖也能算在成长的范畴内,那么,克劳德确实“强大”了很多。

 

 

 

他们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洋流,稍稍偏离了航线,闯进一片陌生的海域。萨菲罗斯看看阳光洒落斑斑点点的浅滩,又看看努力憋着哈欠的克劳德,决定在此处稍事休息。他注意到克劳德开始随着水流飘动,于是不动声色地伸出腕足,矜持且试探地勾动对方的小触手;见瞌睡中的小家伙没有反应,便放心大胆地卷了上去,慢慢沉到了柔软的沙子上。

一大一小两只乌贼,懒洋洋地依偎在一起,只为在茫茫大海中醒来时能看见彼此。

 

克劳德是被一阵不同寻常的水流惊醒的。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银色触手拍打着沙面,飞快地将水搅浑。他还没来得及问上几句,便被拨动的水流推后了一些,只看见萨菲罗斯急匆匆地迎向另一只鲜红的乌贼,一眨眼就成为远方的一个小点了。

沙子落在身上,克劳德呆呆地看着他们交谈,也许还会交配,无措地卷了卷空落落的触手。洋流带来了浮游生物,与之同行的是一群色彩斑斓的乌贼族群,花团锦簇般的姑娘们围聚在强壮的雄性身边,海水中洋溢着荷尔蒙的味道。

啊,是了,这才是应该发生的。

克劳德打起精神,很快发现了一只落单的雌性,正贴着海底慢悠悠地晃荡,时不时翻动沙子寻找贝壳。他鼓起勇气,靠了过去。 

“嗨,你好……”克劳德佯作漫不经心。

“你好。”乌贼姑娘礼貌地回应。

不错的开头,不错的气氛。克劳德得到了鼓励,绞尽脑汁寻找合适的话题。“萨菲罗斯可真受欢迎啊,我猜所有女孩子都想跟他繁殖后代。”聊天鬼才克劳德在吹萨菲罗斯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并且试图将对方也一同带进沟里,“你觉得呢?”

“他就是萨菲罗斯?”姑娘有一点惊讶,“噢,谁说不是呢?”一顿,“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算了,唉。”她变得有一点羞赧,素淡的灰色泛起了一点粉扑扑的红,“我就是想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我也是。能这样远远地看着,已经很好了。”

两只同样寂寞的乌贼,只能待在边缘地带,一种名为同病相怜的情绪在他们之间滋生,又慢慢地升温变质。乌贼姑娘整理了一下头部和膜鳍,对克劳德笑了一下,“你找不到对象吗?”

“嗯……”克劳德害羞地点头,内心疯狂地鼓噪着。他听懂了这个暗示。

两只乌贼的触手羞怯且内敛地勾搭在了一起,克劳德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他相信本能会告诉他的。

 

世界就是在那一瞬间变黑的。

克劳德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阵天旋地转,忽然被什么东西猛地一卷,咻地一下飞了出去。他以为自己被掠食者抓住了,鲸鱼、鲨鱼或者别的什么,小触手胡乱拍打,疯狂喷出一蓬又一蓬墨汁。

“冷静点。”萨菲罗斯不轻不重地抽了他一下。

这还是克劳德第一次听到萨菲罗斯的声音,但是他知道是他,一听就知道了。克劳德还有些懵圈,萨菲罗斯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这令他头晕脑转,几欲作呕。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片寂静的海域,那些阳光、乌贼全都不见了。

他困惑地看向萨菲罗斯,被对方吓了一跳。愤怒令萨菲罗斯身上浮现出漆黑的斑纹,在那双幽绿的眼睛的映衬下,格外恐怖。

克劳德僵硬地呆立着,不敢动弹。萨菲罗斯先是卷着他在水里涮了涮,好把脏兮兮的墨汁洗干净;然后触手粗暴地抚摸他,翻来覆去检查,几乎把全身都摸了个遍;最后,卷起克劳德竭力想缩起来的第四只腕足,摊开来仔仔细细审视,又捏来捏去。

他发现了他发现了他发现了——

“哼。”

确认交接腕的完好后,萨菲罗斯放开克劳德,黑色纹路变淡了一点。

“你想跟我交配?”他吊梢着眼角,居高临下地问。

“不……想!想!我想和您交配!”克劳德哭丧着脸说,他觉得再说个不字就要小命不保。

萨菲罗斯满意了,舒服了,黑纹终于全部褪去。他慢条斯理地掸掉小乌贼身上的沙子,又好整以暇地梳理干净自己的每一根触手,慢慢将小乌贼环起来。

“很好,我们现在交配。”

“?!”

 

克劳德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被萨菲罗斯勒住缠紧,交接腕不容抗拒地扎进了他的身体,疼得哆嗦了一下。膜鳍剧烈扇动,柔软的躯体在缠绕中不住地颤动。克劳德不确定雌性在交配中是不是这样的感觉,但他真的很疼。他猜这是一个惩罚,所以他既不敢反抗,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只是打从心底里难过,对于欺骗了萨菲罗斯这件事;一想到以后会被偶像以嫌恶的目光注视,他就难过得差点哭出来。

“呜……!”

“嘘——”

萨菲罗斯摁住他,慢慢注入精包。克劳德抽搐了一下,吹起一点沙子。他开始晕乎乎,肚子又胀又疼,整只乌贼都变得怪怪的,连萨菲罗斯在温柔地抚摸他也没有注意到。

 

交配行为持续了一整天,被放开的黄金小乌贼萎靡地趴在沙子上,几乎动弹不得。他疲倦地想,惩罚已经结束了,自己应该趁萨菲罗斯更生气前悄悄溜走。然后,在繁殖季结束前,说不定还来得及找到一只雌性交配……

银色触手再次卷住他,把他从逃跑的边缘拽回来。克劳德哆哆嗦嗦,不敢吱声,可怜巴巴地瞅着萨菲罗斯。萨菲罗斯缠住小乌贼的交接腕,一个过分明显的暗示,不——他直接行动了。

“回礼呢?”

“!!!”

 

 

 

被强行摘走了所有精包的克劳德,闷闷不乐地趴在海底,吐着一圈又一圈的泡泡。此时一只神清气爽的扎克斯路过,愉快地跟他的小弟打了个招呼。

“哟,东西送出去了?”

“被萨菲罗斯抢走了!”克劳德哇地一声哭出来。

扎克斯目瞪口呆。他本来已经准备好诸如“哈,终于是一只成熟的乌贼了?”“走,咱俩去搓一顿梭子蟹”之类的台词,眼下却只能干巴巴地当个复读机:“你说什么?你是说……那个……那个被萨菲罗斯抢走了……?”

“都是你的错!你这个狗头军师!”

克劳德萎靡地挥动小触手,连头槌的劲儿都使不出来了。扎克斯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靠过来,想看看小乌贼有没有受伤时,对方却抗拒地蜷了起来,气鼓鼓地表示自己没事。

“不是……他抢你精包干啥?不带这么欺负乌贼的!”

“我怎么知道……”

克劳德小心翼翼地挡住身上多出来的那个洞,并且希望它快点长好。他不敢说自己跟萨菲罗斯交配了。太丢脸了。

扎克斯还在那边思考,萨菲罗斯最近确实反常地销声匿迹了,尽管对方本来就不怎么参与繁殖季,却也不至于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把这认定为“做贼心虚”或者“畏罪潜逃”,并且决心给自己的小弟找回场子。

“你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找萨菲罗斯要个橘子。”

“?”

“要个说法。”

“等——唉。”

黑色乌贼已经风风火火地消失了。

 

克劳德不想要说法,也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萨菲罗斯的消息。他挪了个地儿,匍匐在一片礁石的阴影中,蔫巴巴地休息。他萎了好几天才缓过来,等到能够自由行动的时候,已经是繁殖季的尾声了。

他抖擞精神,决定最后再努力一把。

……然后被蹲守的萨菲罗斯逮了个正着。

 

克劳德已经尽力了,但他真的游不过萨菲罗斯。他疑心这世界上没有生物能比萨菲罗斯还快。他绝望地用小触手遮住眼睛,希望这次惩罚能结束得快点。

萨菲罗斯勾起小乌贼的触手,轻轻挪开,一只超大的帝王蟹在他眼前晃动。克劳德从来没见这个品种的蟹,看得眼都直了。萨菲罗斯把帝王蟹往哪里晃,他的眼珠子就跟着往哪里转;萨菲罗斯把蟹放在身边,在那里,龙虾、牡蛎、海胆、藤壶摞成了一个小山丘。

克劳德不自觉地伸出触手,见萨菲罗斯没有反对,飞快地卷起一根蟹腿,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太好吃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好吧,我是故意的……”

“但是你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也不缺那一两个吧……”

“就算我做错了,你也不能那样……那样……”

克劳德一边吃,一边抽抽搭搭地抱怨;他越想越委屈,从十根抓取食物的触手中挪出一根,轻轻抽了萨菲罗斯一下。他不敢用力,怕被打。

“但是如果你再给我带点……带点吃的……这个的两倍……不、五倍……”

“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

萨菲罗斯一直没吭声,默默地给克劳德剥蟹壳,剥完蟹壳剥龙虾,剥完龙虾剥海胆。到后来,克劳德不哭了,也不说话了,只顾着往嘴里塞吃的。萨菲罗斯悄悄把触手探过去,摸摸他的黄金小乌贼,几天没见都饿瘦了。

 

撑到再也吃不下去,克劳德打了个嗝,嗝里都是蟹黄的味道。他满意地抹了抹嘴,觉得自己又是一只威风凛凛的乌贼,是时候重整旗鼓,抓住繁殖季的尾巴了!

但是在那之前,他被萨菲罗斯缠住了腕足。交接腕。

“我还想和你交配。” 萨菲罗斯诚恳地说。这不是一个问句。

 

克劳德呆了一会——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解缘

Restart 08-09

#部分 文森特x克劳德 要素警告

08.

“唔……”

细微的呻吟引起了文森特的注意。他从窗边迅速回到床头,举起他的三管火铳,紧张地等待青年睁开眼。迎接他的是一双无机质的绿眸,狭细的瞳孔正缓缓锁定他。

“你是谁。”文森特将食指搭在了扳机上。

克劳德试着移动身体,旋即痛苦地扭曲了面庞,“文森特……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他感觉到腹部温热地湿了一片,黏答答的,剧痛之下却分不清究竟是哪里在流血,“比如……扔几个回复……?”

“魔石对你没用。”

就是这样,如果你能某种程度上免疫攻击魔法,那么没理由回复类的会奏效,没那么好的事。通常克劳德带的回复也不是...

#部分 文森特x克劳德 要素警告

08.

“唔……”

细微的呻吟引起了文森特的注意。他从窗边迅速回到床头,举起他的三管火铳,紧张地等待青年睁开眼。迎接他的是一双无机质的绿眸,狭细的瞳孔正缓缓锁定他。

“你是谁。”文森特将食指搭在了扳机上。

克劳德试着移动身体,旋即痛苦地扭曲了面庞,“文森特……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他感觉到腹部温热地湿了一片,黏答答的,剧痛之下却分不清究竟是哪里在流血,“比如……扔几个回复……?”

“魔石对你没用。”

就是这样,如果你能某种程度上免疫攻击魔法,那么没理由回复类的会奏效,没那么好的事。通常克劳德带的回复也不是给自己用的。文森特收起枪,掀开被子检查伤口,发现又开始流血时心下一沉,利落地剪开绷带。

某种生物留下的撕裂伤从腹部划到胸膛,几乎穿透了皮肤露出内脏。但是这对克劳德而言算不上致命伤,致命的是伤口开始发黑溃烂,并且有扩散的迹象。星痕。伤害他的是萨菲罗斯残留的思念体,而那种思念只有一个目的——在克劳德身上留下他的痕迹。

恶趣味。

“很严重吗?”克劳德竟然还有心情笑,“那算了。如果我死了,说不定哪天也会被星球吐出来,到时候你要对我负责。还有,我不喜欢野菜,但是我可能因为害怕吸血鬼而不敢告诉你,你一定要记得——”

“闭嘴。”文森特低斥,因为床上渐渐晕开的血迹着急了。

“哈。”原本只是轻轻的嘲笑,血却一下子呛了出来,剧烈的咳嗽之下伤口大面积地崩开了。他开始痛苦地挣扎,吸血鬼迅速按住他的肩膀,膝盖压紧他的大腿,避免更严重的二次创伤。冷静得近乎严苛,文森特在他耳边快速说道:“如果你死了,我会告诉蒂法,你自杀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你在乎的东西,包括她。”他感觉到手下的身体无力地痉挛,呼吸也变得越来困难,“丹泽尔会知道他的英雄是个懦夫,最终输给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幻影。至于我——”

他捧住青年的头颅,垂下头,轻轻舔了舔染血的嘴唇,旋即深深地吻了下去。血腥的甜味化开在口腔里,又被吐在旁边的枕头上,血液里夹杂着深色的毒素。几次往复,终于清干净气道。额头相抵,专注地望进那双青绿的眼睛里。

“我会把你当宝贝似的养着的四个小崽子都杀死。他们无法回归生命之流,也无法抵达应许之地,最后只会变成毫无意义的虚无,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涣散的瞳孔勉强聚焦,最后轻微地点头。文森特这才放开他,皱着眉,用力地将干净的绷带缠紧,剧痛之下青年闷哼起来。当止血结束时,冷汗已经将他湿透,像水里捞出来般陷在床里。文森特也好不到哪去,皮衣湿哒哒地贴着脊背,黏腻不已。

“我……打败他了……是吗?又一次的?”

“是的,手下败将而已。但是如果你能稍微注意一下防守,我会更欣赏的。更别提你竟然没•带•武•器。”

“究竟还要多少次?”

文森特避而不答。他抱起克劳德,小心地移到旁边干净的床上。“你的伤我处理不了。我会带你回米德加,但是在那之前,你必须恢复到可以移动的程度。”

“我已经……很累了……”

“你可以睡一会。”文森特坐在床边,用属于人类的那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而克劳德微微眯眼,撒娇般蹭着,这让文森特感觉像在安抚一只大猫……或者更像黏人的雏鸟?“睡吧。”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温柔地保证道,“我会一直在的。”

消耗了过多的体力,克劳德很快沉沉睡去。文森特一直坐在他身旁,凝视他似乎永远无法变得成熟的青涩脸庞。克劳德很少会表现出这么脆弱的样子,但是有时候,在他面前会不自觉地像这样撒娇。也许自己被当成了像父亲一样的角色,但也许还有更多更复杂的。他们都很孤独,在如此漫长的孤独中,一点点的陪伴就会变得如此温暖,令人沉迷其中。

当PHS不合时宜地响起时,文森特第一反应是从桌上抓起它,扔出了窗户。

“……”

他忘记了还有静音这个选项,不得不站起来,去猎人小屋外头捡。有草和泥土缓冲,倒不至于摔坏。当他试着离开时,克劳德发出了不安的呓语。文森特不自觉地轻笑,弯下腰,吻了吻他皱起的眉心。

PHS还在不依不饶地骚扰。

文森特这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PHS,是克劳德的。如果是蒂法,他应该编一个怎样的借口?或许不必理会,因为克劳德本身就不怎么接电话。所幸,文森特很快发现他不用面对这样的难题,来电是一个座机号码,备注是“家里”。

他明白了。

“克劳德?”难掩欢欣雀跃,“太好了,你终于——”

“我是文森特。”隔着窗户,他时刻注意青年的状况,“克劳德现在不方便,有什么需要转告的吗?”

“……文森特?他怎么了?等等萨菲罗斯……!”

一阵嘈杂,对面换了个人。文森特知道是谁了。曾经,他们一伙人,为了各自目的踏上旅程,将世界从他的阴影下拯救。时至今日,他留下的威胁也未曾断绝。对文森特而言,萨菲罗斯既是一个威胁,也是一个遗憾。但是现在,当他听到那个故作成熟的声音,焦急却又刻意掩饰时,忽然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已经过去了。哪怕是那个萨菲罗斯,也能拥有重新开始的一天,而他们都将学会适应这种改变。

“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睡着了。”尽可能表现得轻松慵懒,渐渐起了作弄的念头。在经历了一个昼夜的担忧、终于得以暂时放心的此刻,文森特也需要一点发泄,毕竟他知道克劳德为何毫无准备地奔赴战场。“昨晚(的战斗)让他太过疲惫,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萨菲罗斯会是什么表情?光是想象便令他心生愉悦。给他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带来那么多伤害,一点小小的报复并不过分。

“……让他接电话。”

压抑的愤怒快要溢出来了。看惯了萨菲罗斯的高傲与从容,现在的他真令人新奇。文森特想笑,并且真的笑出了声,这无疑是嘲讽至极的。“学着做个乖孩子如何?你们平时已经够让他烦心的。”

“让•他•接•电•话。”

再撩下去怕是要炸了。

但是文森特会在乎吗?

他按下静音,回到房间,将PHS丢在枕头边。然后抚摸着克劳德的脸颊,慢慢地、细致地亲吻他的眼睑、嘴唇、脖颈,接连不断的骚扰让他发出柔软的呻吟。绿眼茫然地睁开,“嗯……Vivi……?”

配合完美。

挂断电话扔出去,文森特若无其事地劝哄着被他吵醒的大孩子重新入睡。这并没有任何困难,克劳德很快就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甚至不会记得这个小小的插曲。

文森特若有所思。克劳德确实不是那种会发现的人——他是自卑的,童年的影响会贯穿人的一生,往往连本人都意识不到——萨菲罗斯的表现,那种异常的占有欲,对克劳德而言大概更像厌恶。文森特知道,萨菲罗斯在嫉妒,但是他不打算点明这一点。萨菲罗斯必须习惯这个事实:克劳德不是他的东西

而文森特会是教会他的人。

不过在那之前……文森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松懈之后,疲倦如潮水般涌上。他向壁炉添了更多的木头,确保火能维持一段时间,然后才在克劳德身边找了个位置慢慢躺下;这种小心是多余的,因为很快,克劳德无意识地向他靠近,哪怕疼得发出轻哼,也还是缩进了他的怀里。

等待对双方而言都是漫长的。

文森特在林中小屋停留了差不多三个星期,在此期间,他们自然是失联了。每天克劳德都在恶化和好转中挣扎——杰诺娃不会让他死去,却也不允许他好过。某个早上,文森特发现草结了霜,离大雪不再遥远,他不得不下定决心带他离开。

而在另一边,自从萨菲罗斯一言不发地摔了电话,一切就陷入了冰点。他们再也联系不上克劳德或者文森特,也无法从萨菲罗斯那里得到只言片语,只能勉强推断克劳德的状态还算安全,在惴惴不安中数着日子过去。

最开始的时候,杰内西斯还试图表现得和往常一样根本不在乎,他是那种能连续看完十几本书的人,而家里的库存足够他消磨时间。但是当他开始想“看完这本,克劳德该回来了”时,日子就变得难熬起来。一本,一本,再一本……最终他忍无可忍地扔下书,加入了家庭煮夫和二逼少年的日常唠嗑中。

他竟然开始跟扎克斯友好共处了。见鬼。

“也许,我们会有一个新伙伴。”安吉尔推测。

比起扎克斯的“被疯狂的科学家抓走了”还有杰内西斯的“失去了恋人陷入悲痛中的克劳德自暴自弃……(中略)最后成功拯救了世界”(他只是强行想把“克劳德的恋人死了”以及“拯救世界”塞进故事里,主要内容其实是养鸟),安吉尔的想法是最靠谱的。作为最早到来的他,对于克劳德的消失周期以及带回来更多孩子这一关联相当敏感。平心而论,不是什么坏事,比起那些糟糕的猜想;不过很快,安吉尔又开始忧愁新伙伴要如何融入他们的问题。

“明明你想得最多。”扎克斯和杰内西斯沆瀣一气。

“……无论如何,不能给克劳德添乱,也不能再惹他生气。”

“喂!惹他生气的是萨菲罗斯!关我什么事!”扎克斯咕哝,“我就见他生过这么一次气,都是萨菲罗斯的错。”

“很高兴你在‘添乱’这件事上有足够的自觉。”杰内西斯补充。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安吉尔没好气地一人盖了一巴掌,“把萨菲罗斯叫下来吃饭。”

咔嚓一声,积雪压断了冷杉的枝条。

扎克斯扭头,窝回沙发里。杰内西斯摸摸鼻子,看起来这个任务非他莫属。但是当他刚离开舒适的毛皮靠垫,萨菲罗斯已经从容地从二楼挪下来,在餐桌就位了。又是这样,有好几次,像是能感觉到他们的想法或是行动,细究起来却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说起来,克劳德确实能掌握他们的动向,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冬天的夜晚来得比平时都要早,五点多的时候,天色就黯淡下来。闹腾如扎克斯,也不想顶着冷风去玩雪,百无聊赖地缩在房间里做俯卧撑打发时间。他想早点长大,想跟克劳德出去,一起拯救世界。他跟安吉尔两个人一拍即合,稍大一点的男孩盘腿坐在扎克斯背上,起起伏伏间认真研读园艺。春天到来的时候,他们打算把实验室那片地拆了,种上大片的野百合。

水滴的声音。

动作一顿,一口气没喘上来,扎克斯整个人被压趴在地上。安吉尔合上书,“没到两千,别偷懒。”

“等等……你有没有听到哪里漏水了?”

漏水?这确实是个严重的问题。虽然已经给水管做好了防冻措施,但是如果真的爆了,在冬天里处理可真是够呛。安吉尔侧耳倾听。风夹杂雪粒撞在玻璃上,噼啪作响,窗外已经是苍茫一片。

忽然间,白亮的银光一闪而过划破黑夜。克劳德回来了?这种糟糕的天气?扎克斯喜上眉梢,安吉尔微妙地生气。无论如何,他们全扑去了窗边,可是雾蒙蒙地什么也看不清。

“不对……不是摩托的引擎……”安吉尔慢慢后退,从床底抽出了他的阔剑,“去拿武器!扎克斯!”

他们没有一天忘记这个事实——自己是异类,是不被允许存在于世界上的怪物。

但是先于他们的,是萨菲罗斯飞奔而去的身影,小小的,眨眼便被风雪淹没。然后他们目瞪口呆地发现电网被解除,居住区的大门径直敞开。来不及多做准备,他们飞快地来到一楼,恰巧撞见深夜来访者裹挟着冰寒闯入他们的世界。

空气被冻结了,雪夜的苍白涌进屋子,将壁灯映照出的暖黄侵蚀。猩红的双眼、青白的皮肤,仿佛传说中的吸血鬼,不带一丝温度。他每走一步,融化的雪水就泅湿了地毯,一直延续到沙发的边缘。在那里,他小心放下抱着的青年,揭开将他包得严实的斗篷,轻轻探了探他的体温。

是克劳德。

噩梦重回眼前,安吉尔捂着嘴倒退一步,惊恐得几欲作呕。太可怕了。他的脸像死一样灰白,嘴唇泛着乌青,双眼毫无生气地闭着,仿佛再也不会睁开。有那么一瞬间,安吉尔想去探他的鼻息,却又因胆怯动弹不得。

陌生的访客什么也没说,见所有人都愣着,只得自己折回去关上门。

“克劳德他……怎么了?”扎克斯站在那儿,想碰又不敢动,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他会没事的,对吗?”

“有更暖和的房间吗?”吸血鬼问。

安吉尔如梦初醒,“楼上暖气开着,你跟我来。”

“你对他做了什么,文森特•瓦伦丁!”银发男孩压抑着咆哮插进他们之间,青绿色在他眼中燃烧,曾经也是这种愤怒吞噬了整个世界。但是现在,在文森特看来,却更像某种可怜的、无助的哀鸣。男孩为克劳德所遭受的感到担忧和痛苦,但是担忧这种情绪对他而言陌生得无法忍受,最后只能用愤怒掩饰。

笨拙至极。

但是,文森特现在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我救了他,在你试图将他逼入绝境的时候把他拉回来,这就是全部。还是说,你依旧想杀死他,就和那时一样?”

“别废话了。”杰内西斯是他们当中最果断的,他忽然从后面架住萨菲罗斯。也许在力气上他们势均力敌——但更可能是萨菲罗没有用力去挣,空间被让出来,文森特不由得赞许这个小家伙。

“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安吉尔和扎克斯跟上,忐忑不安地问。

“我要去一趟米德加,在我回来之前……”

声音渐渐远去了。杰内西斯放开萨菲罗斯,他已经做好了会被揍的准备。但是没有。萨菲罗斯只是看了他一眼,沉默地走向二楼。他并没有跟着去看克劳德,在杰内西斯惊讶的视线中,径直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地甩上门。

不知为何,杰内西斯觉得这样的萨菲罗斯,看起来竟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他甩甩头,将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脑海。

 

 

09.

空气里都是血的味道。

萨菲罗斯仰着头,闭上双眼感受着。喷溅上天花板的血液慢慢汇聚滴下,打在他的额头上,黏答答的,又顺着鼻翼、脸颊滑落。鸡皮疙瘩颤栗着爬上后颈,心脏因杀戮的震撼而欢呼雀跃。啊……这种感觉……如此迷人……如此美妙……

他慢慢睁开双眼,歪歪头,单向镜里映出自己的身影。稍稍挪动步伐,粘稠的血泊被脚掌挤开,他向镜子靠去。银灰的短发、淡绿的实验服、惨白的手术台,一切的一切都被鲜血染红。红色净化了它们,惹人厌恶的世界不复存在。荧绿色在镜中发亮,他注视着自己,恶意的笑容渐渐咧开。他知道那些畏缩的家伙在这后面,惊慌失措,丑陋不堪,而这个事实令他愉悦不已。

“等我。”他轻轻向外面比划口型。像花朵一样,钢化玻璃上的裂纹缓缓绽开。“你们都是我的猎物。”

一切都如此得心应手,随心所欲。用玻璃割开他们的喉咙,用手拧断他们的颈椎,快乐地将他们的头颅砸爆在墙壁里,脑浆溅在他的脸上。不够,不够。一朵又朵血花炸裂在金属墙壁上,妖异而美丽。

“哈……”骑坐在最后一具尸体上,萨菲罗斯慢慢地呼吸,享受这片由他制造的死寂。心砰砰地跳着,兴奋让他无法控制地喘息。他感觉到干渴,饥饿从痉挛的胃中升起,叫嚣着要吞噬更多生命。

这个星球本来就应该属于他

忽然警报轰鸣,基地的大门在巨响中爆炸,滚滚浓烟中,崭新的世界正向他敞开。

“文森特,是他。”金发青年轻声说着,声音里夹杂着无法形容的破碎和绝望,仿佛看见了比地狱更可怕的景象,“他是萨菲罗斯。”

对方只有两个人,和基地里的研究员、警卫、热武器相比不值一提,可是萨菲罗斯奇异地感受到了威胁。总有一天他会无所畏惧,但不是现在,不是在他尚且年幼的当下。萨菲罗斯站起来,试探性后退一步,又一步,骤然暴起向实验室逃去。这里有着四通八达的走道和好几个暗门,他早已摸清,唯一制止他悄无声息离开的原因就是复仇,但是现在看来也许是个错误的决定。

一脚踩上漏出来的肠子打了个趔趄,同时避开了擦过肩膀的子弹,灼热的刺痛弥漫旋即又被兴奋削弱。他想并且他会活下去,这是既定的事实,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接连不断的枪响和子弹弹射的声音。如果对方不是个烂枪手,那就是有意在射着他玩。下一秒子弹穿透小腿,剧痛之中他失去平衡滚倒在地,摔进了腥臭的血泊中,触手皆是黏滑的液体。他憎恨,他诅咒,他握紧拳头,拒绝就这么放弃,扶着墙一瘸一拐往前走,在墙上拖拽出几条干涩的血线。

嗒嗒的脚步声慢慢向他靠近,甚至会短暂停顿,放任他走得更远。他们会为自己的轻蔑付出代价的,萨菲罗斯想,咬咬牙继续往前。

直到一只手搭上他的后颈,不容抗拒地、决绝地将他掀翻在地。金发青年单手扼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持刀,森冷寒芒抵上他的额头。

“萨菲罗斯……”青年轻轻叹息着,怜悯的眼神令男孩暴怒地挣扎。手打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迹,却无法撼动桎梏分毫

“杀了我!”他冷笑着,干脆地摊开手,“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你想活下去,是么?”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那些人。”青年偏头,看了眼基地的惨状。他的眼睛是柔软的,痛苦的,正是那些软弱造成了他的痛苦。“他们也想活下去。如果你知道这种感觉,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他应该求饶的,应该忏悔,想尽一切办法从这个愚蠢的人类手中活下去。但是他做不到,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进而带走了所有理智。“你吃肉吗?你杀生吗?活着不就是剥夺其他生命吗?不要给自己找这种虚伪的借口,动手吧。”

“你总是这么强词夺理,我永远也说不过你。”扼在他颈部的手渐渐收紧,再也呼吸不到一点氧气,世界在昏暗中扭曲变形,“为什么你就是不能、该死的哪怕只有一次也好,试着选择另一条道路呢……?”

他没有听见后面的那些话,他只知道自己要死了。这次死亡对他而言就是结束,等待他的只有一片漆黑的虚无,他将不再思考,无法感知这个世界,但是一切秩序却依旧毫无变化地运行着。一想到这一点,死亡便难以忍受。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

温热的液体落在他的脸上,冲淡了干涸的血渍。

“克劳德……你……不行……”另一个人的声音隐隐约约透过鼓膜。

萨菲罗斯大口大口喘息着,满脸通红,狼狈不堪。

但是他摸到了散落的玻璃。

就是现在。锐利的碎片恶狠狠地扎进了克劳德的脖子,炽热的鲜血喷溅着糊了萨菲罗斯一脸。这么柔软的吗?哪怕是这么强大的生命,也是由柔软的肌肉和血管构成?是一个可以被轻而易举杀死的人类?那具身体摇晃了一下,栽倒在他身上。萨菲罗斯猛地窜出去,踉踉跄跄地向前跑,把文森特和克劳德都甩在身后。

一声枪响。

萨菲罗斯一愣,难以置信地捂着胸膛,冰冷的疼痛慢慢扩散开,然后他失去了站立的力量。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去抢救自己的同伴?不……不对……为什么自己会认为应该优先帮助同伴?那种愚蠢的事情……?

冰冷的红瞳锁定他,枪管迎上前额,动作却是轻柔的。文森特盖住他的双眼,有些遗憾,又有些释然。“好梦,萨菲罗斯。”

吸血鬼扣下扳机。

 

萨菲罗斯猛地睁眼,银发散落在眼前,濒死的窒息感挥之不去。好一会,他才彻底从噩梦中清醒,回到现实。他抬起头,克劳德依旧虚弱地睡着,呼吸不再是细不可闻,而是更糟糕地吃力起来,每一下都像要鼓起破风箱般都竭尽全力。他抿紧嘴唇,握紧克劳德的手。冰冷的,汗涔涔的,他就这么握着,徒劳地想要温暖它。

雪已经停了,窗户上结着亮晶晶的冰花,将阳光折射出炫目的色彩。可是文森特并没有回来,昨天夜里风雪太大,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往返。克劳德的生命在他手中,取决于他归来的时间,这种失去掌控的无力感令萨菲罗斯厌恶得无以复加。

下巴垫在床沿,他久久凝视青年的脸,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否希望他醒来。也许他是想杀死克劳德的,只要这个人死亡,所有的束缚就会消失;更重要的是,他将不再矛盾。

有时候萨菲罗斯觉得自己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享受着,甚至沉溺于这种毫无意义的、可笑的“家庭生活”,觉得就这么活着也没有关系,这样就可以了;另一半则冷眼旁观,不断嘲讽这种天真得可笑的想法,并认为终有一天这种纤细的、脆弱的平衡会毁于一旦,甚至自己愿意亲手毁灭它们。他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他,这两种自我时刻纠缠着,直到某日其中一种会彻底压倒另一种。

轻轻擦掉青年额头、鼻尖的冷汗,又摸摸被汗湿的金发,他想着应该换个干净的枕头,手却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的弧度往下,慢慢扼在脖子上。血液在他掌心流动,粗粝的呼吸一遍又一遍摩擦。然后他摸到了一片粗糙的疤痕,比肤色稍红,像蛛网般丑陋地粘附在白皙的皮肤上。这里曾被萨菲罗斯刺伤,但是作为战士的克劳德,异常狠辣地用火焰烧焦了伤口。

这是为萨菲罗斯留下的痕迹。他来回抚摸着。

伤痕更下方也湿漉漉的。萨菲罗斯以为是汗,刚想拿起毛巾擦一擦,却发现手上漆黑一片。他掀开被子,纱布被黑色染得斑驳,断断续续延伸到锁骨的位置,还在慢慢扩散。

为什么……明明昨晚还……?

“唔……”痛苦的呻吟与青年一同苏醒,当他与萨菲罗斯对上视线时,男孩几乎停止呼吸,“疼……帮、帮帮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克劳德并没有看着任何人,他只是抓紧萨菲罗斯的衣角,又脱力地松开,“妈妈……我疼……”

“我是萨菲罗斯。”最终,萨菲罗斯也只是干巴巴地说。

“萨菲罗斯……?”这么名字似乎让他清醒了一点,眼中终于映出男孩的身影,“哈,你来杀我?”

萨菲罗斯后退了一小步,又强迫自己钉在原地。“我——”

“为什么不动手?”克劳德问他,然后央求道,“快点……求你了……杀了我吧……”

“他怎么了?”安吉尔端着水盆站在门口,快速绕到床的另一边放下,“克劳德……?”他被急遽扩散的星痕震得说不出话来,然后接连不断的哀鸣又唤回注意,“疼是吗?文森特很快会回来……再忍一忍……一会儿……”

他说不下去了,被那双狂乱的眼睛中满溢的痛苦所震慑。扭曲的面孔、持续的惨叫,深深地烙印在他心上,心尖儿止不住地颤抖。这该有多疼?对于一个已经习惯了伤痕与疼痛的人而言?天啊,他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揪着头发,不知所措地来回走动,忽然看向萨菲罗斯,“行行好,做点什么!萨菲罗斯!”

“你以为,”萨菲罗斯盯着克劳德,盯着他起伏的胸膛还有正在扩散的污渍,焦躁溢于言表,“你以为我就不想做些什么?!”

“你——!我们不要吵,不要在这种时候。”安吉尔捂着脸,无助地蹲了一会,期间那些声音没有停过,尖锐渐渐变成了沙哑。他要疯了,他想马上从这里逃出去。

“他的药。”半晌,安吉尔猛然抬头。

萨菲罗斯更快地拦在了他逃跑的路线上。

“告诉我那东西被你扔去了哪?见鬼的你没打碎吧?!”

 “不可以。”

“盖亚,都这种时候了——”又一声可怕的哀鸣,安吉尔不忍地皱紧脸,“先解决现在,他快痛死了。”

“……” 

“萨菲罗斯?”

僵持中,小小的啜泣声令萨菲罗斯睁大眼。他看着克劳德,在他面前永远冷漠的、镇静的面孔被撕碎,只剩下赤裸的脆弱和无助。克劳德在哭……这个事实是如此震撼地展现在他面前……又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车库。工具箱。”

他本来是想让克劳德亲眼看见的,他以为那样的场面会让自己开心;可是现在,忽然又觉得这种恶作剧无趣至极,甚至倒尽胃口。

安吉尔离开后,萨菲罗斯重新靠近床边,不确定地、犹疑地抚摸他的眼角。克劳德因这触碰短暂地停止了颤抖,然后瑟缩着,痛苦地低喃,胡乱地说着些什么,博士、失败品之类的。

克劳德正在死亡。这个念头忽如其来,让他的心惴惴的,沉到了胃里。

“你会死吗?”

没有回答。

他设想过、预谋过克劳德的死亡,但不是这样的,不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以他所不知道的方式死去。萨菲罗斯无法忍受这一点。也许他可以现在杀死他,终结他的痛苦,作为一种廉价的、无聊的仁慈。

但是最后,萨菲罗斯只是在他身边坐下,手指一点一点卡进他的指间,握紧他什么也抓不住的手。他俯下身,在他耳边反复地说着,“活下去,在被我杀死前……为我活下去。”

呻吟停止了。 

星球在低语。

文森特从短暂的休憩中醒来,雪已经停了,从屋顶的破落处漏下,白皑皑地盖在花丛上。偶尔有一些零碎的雪花打着转儿,在阳光中静静闪烁。一宿过去,这里与昨夜相比并没有变化,至少没有他所寻找的治愈。发生了什么?爱丽丝被什么耽误了?还是说星球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忧心忡忡在雪花点上他的鼻翼时淡去,清凉的感觉令他平静下来。

啊,原来如此。爱丽丝一直是个爱玩的孩子,哪怕在这种时候,也不忘以另一种方式安慰他们。

文森特不明显地笑笑,火焰在指尖跳跃。他小心地让火在冰雪上起舞,雾气沆砀着溢开,如梦似幻。然后他反应过来,及时打开PHS,将这一幕保存在下来。总有一天他会学会把它分享给他的朋友们,他们将再一次见到爱丽丝的身影。

火焰熄灭,一汪盈盈的水泊出现在他面前,仿佛一场盛大的福音。

回程的路上,文森特慢慢地回想起很多事。

萨菲罗斯一次又一次被打败,杰诺娃的思念循环在星球的生命中,不断扩散、感染,为了自保,星球不得不将无法净化的部分以某种形式排除。大部分时候,它们只是异化了一些低级的生命,最为凶险的情况也不过是小型龙类;可是接着,拥有自我意识的纯杰诺娃生命体降临了。

克劳德是最先察觉这一点的人,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那段时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他就是那种会周期性低迷的家伙,没有谁会特地把这种变化放在心上。直到某一天,在某次根据利夫的的情报捣毁了非法实验室后,他带回了一个黑发的、怯生生的孩子。

现在想来,也许正是因为察觉了安吉尔的存在,克劳德才会选择只身前往。而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做出决定

对一个优柔寡断的家伙而言,还真是少见。

中立与反对的票打成了平手,没有一个人支持他;所以他搬走了,和一向不愿扯上关系的卢法斯达成某些协议,获得安全的住所和一定程度的保护,也承受着监视和猜疑。这与他一贯想要的、普通人的生活相去甚远,而那些孩子甚至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无论如何,克劳德是伙伴,在他这么坚持的情况下,他们也无法放着他不管。率先伸出援手的是尤菲,她贪玩、率性、自由,风一般前往一切她想去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年轻的她拥有着他们所不再拥有的,一颗天真的心。她相信并憧憬着未来,她相信那些也许只是空中楼阁的可能性,她相信克劳德。在她的感染下,昔日的朋友渐渐放下芥蒂,或直接、或别扭地伸出援手。就连反对最为激烈的蒂法,也默许了丹泽尔和玛琳间歇性提供生活必需品。

所以当克劳德找到自己时,文森特意识到,这次是萨菲罗斯了。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他,完全不抱希望的。

“我……”克劳德看着他,又移开视线,“我……”再次张口,却只能无力地合上,“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究竟怎样才是正确的?”

“你想怎么做?”叹息几乎溢出来了,“你的想法呢?”

“那不重要……告诉我……命令我……”

“没有人能替你做出决定。没有人能命令你。”额头抵着额头,猩红对上翠绿,像要将每一丝担忧、关心、支撑都倾倒进去,“你不就是为此而战的吗?”

“是的,是的。我战胜了他。我胜利了一次又一次,过去如此,将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不是文森特想要的答案,承诺的话语背后是无法掩饰的瑟缩不安。但是对此他没有说什么,毕竟在这个问题上,自己也犹豫不决。“我们再看看。”他安慰克劳德,也安慰自己,“我们再看看。”

令人遗憾的是,那确实是萨菲罗斯。地狱的光景展现在他们面前。可地狱不是重点,鲜血、死亡、冷酷都不是,让克劳德吐露出绝望的话语的,是男孩挂在嘴角的笑容。再熟悉不过了。对于萨菲罗斯而言,记忆、情感、理智都没有意义,他的本质只有愉悦,愉悦就是萨菲罗斯本身。

他们不得不杀死他。

如果克劳德无法抉择,那么这一次就由自己的动手,文森特是这样想的。他丢下重伤的克劳德——他知道这种程度死不掉,对克劳德而言,萨菲罗斯比任何伤痛都要难以忍受——但是火焰升起,三级火焰魔法被压缩成耀眼的光点,炸响在他喷血的伤口。克劳德在火焰中重新站起。

“我……”他请求他,他哀求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没办法……”

克劳德一直在害怕。最初,他们都以为他在害怕那个噩梦般的存在,害怕自己无法在下一次可以预料的战斗中取胜。但是很快,文森特发现并不是这个问题——他们是一群人,即使有谁倒下,伙伴会也会及时提供援助。直到金发青年在那个地下基地里,握住了垂死的萨菲罗斯的手,文森特终于明白了真相,他们本该更早地理解这一点。

“我害怕……希望这种东西……真可怕啊……”

一旦有了希望,他就再也不是那个坚毅的战士,再也不能一次又一次为星球赢得胜利。因为他会无法控制地开始相信萨菲罗斯,而相信萨菲罗斯这件事本身,就是致命的。

不死鸟挥动着翅膀,强烈的气流吹散大片积雪,雾气白茫茫地弥散成一片。文森特从鸟背上跳下,三个孩子挤在门口迎接他,圆滚滚、气鼓鼓,埋怨完全写在了脸上。他哑然失笑,走进房子,他们一串毛绒绒的小鸟崽似的黏在他身后。在房间里,萨菲罗斯吊梢眼角瞥了他一眼,然后近乎得意地、傲慢地撞着他擦肩(肋)而过,消失在走廊尽头。

克劳德的伤口流着鲜红的血,星痕已然消失不见。那是萨菲罗斯造成的伤口,萨菲罗斯也能让它痊愈,就是这么简单。

那时候,克劳德握着萨菲罗斯的手,复活神圣的力量沐浴在他身上,宛如新生。他微笑着,即使还有些迷茫,也有着克制不住的恐惧,目光却变得坚定无比。杰诺娃毁掉了他们所有人的人生,但是废墟上会盛开鲜花,阴影也终将过去。只是有些人没能等到这个机会,萨菲罗斯,安吉尔,杰内西斯,扎克斯——

还有克劳德。



“文森特,我想重新开始。”





笑得像只二百斤的耗子

当 一 只 鸡 试 图 填 表

满屏鸡叫注意

当 一 只 鸡 试 图 填 表

满屏鸡叫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