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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七七Yuoo

【群秀】赐婚(二十三)

(二十三)


    李程秀戌时才睡醒,小厨房一直给他温着饭菜,杜若很快就端了上来,有荤有素有汤,色香味俱全,可见大师傅是用了心准备的。

    经历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早上,又昏昏睡了大半天的小公子,就方才垫了几块点心,正是饿的时候,坐在桌边不自觉地舔了舔唇,邵群挑着他喜欢的菜式不住往他碗里夹,李程秀两口下肚,那股反胃的感觉就又涌了上来,身子一偏,扒着桌角吐了起来。

    邵群一惊,赶紧倒了杯温水放在他手边,然后蹲下身替他轻轻拍着顺气,李程秀胃里空空,也吐...

(二十三)

 

    李程秀戌时才睡醒,小厨房一直给他温着饭菜,杜若很快就端了上来,有荤有素有汤,色香味俱全,可见大师傅是用了心准备的。

    经历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早上,又昏昏睡了大半天的小公子,就方才垫了几块点心,正是饿的时候,坐在桌边不自觉地舔了舔唇,邵群挑着他喜欢的菜式不住往他碗里夹,李程秀两口下肚,那股反胃的感觉就又涌了上来,身子一偏,扒着桌角吐了起来。

    邵群一惊,赶紧倒了杯温水放在他手边,然后蹲下身替他轻轻拍着顺气,李程秀胃里空空,也吐不出什么来,只干呕了一会儿,皙白的小脸涨得通红,额角也布了层细汗,邵群心疼得不行,捏着衣角轻轻给他擦了擦。

 

    “杜若,把这些都撤了吧,让厨房再做几样新的送来。”邵群扶着李程秀坐回榻上,扬声对杜若吩咐道。

    李程秀握着他的手拦了一下,轻声道:“别了,都这么晚了,厨下的灶火早就熄了,我听人说,孕早期都会吐的,吃什么都一样,别难为人了。”

    “那也不能饿着你啊。”邵群摸了摸他的头,笑说:“我提前安排过了,厨房有准备的,让他们再换换口味,我还不信了,总有吃了不吐的。”

    杜若已经应声下去准备了,李程秀从不愿多麻烦别人,小小有些内疚,悄咪咪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希望肚里的小家伙能少折腾些。

    侯府上下都喜欢少夫人,大师傅听了杜若的回话,抓耳挠腮琢磨了半天,试探着又出了几道菜,许是加了点酸味开胃,也许是李程秀方才跟宝宝悄悄的对话起了作用,总归这一次吃得十分顺畅,邵群缠在一起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盯着像个小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进食的小公子挪不开眼,一高兴又赏了厨下一个月月钱。

 

    等李程秀吃饱了饭,邵群抱着他去院中坐了一会儿,明明已经睡了大半天,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打哈欠,圆圆的眼睛里蓄着泪,眨巴了两下睫毛就湿了,抬着小手不住地揉。

    邵群被他可爱到冒鼻血,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亲,弯下腰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迈回屋,轻轻放在了床榻上,手一捞抓过被角,使力一展就将人从头到脚裹了起来。

    “吃了睡,睡了吃,这真是要养猪了。”只露了双眼睛在外的小公子轻叹着说。

    邵群闷声笑了笑,蹬了鞋躺在他身边,手隔着被子轻轻拍打,低声道:“可不是在养小猪,太医说你受惊要静养,多睡觉是好事,我陪着你,安心睡吧。”

    李程秀看着他拍打的动作,眯眼笑道:“你哄孩子呢。”

    “提前练习练习。”邵群垂眼看着他,“将来好帮着我的大宝贝哄小宝贝。”

    李程秀脸颊一红,也不知他这些腻死人的话怎么就能面不改色地往外说,一颗心却好似泡进了蜜糖水中,甜得冒泡,小公子缩了缩身子,头往邵群胸膛上靠了靠,安安心心地闭上了眼。

 

    邵群陪着他睡熟,然后悄悄起身,轻轻给他掖好了被角,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醒来后才悄声出了门,招来杜若守夜,自己带上小周侍卫骑马往南城而去。

    “主子。”垂头丧气了一整天的小周终于能到小侯爷面前告罪了,“早上是属下反应太慢,没拦住马车,让少夫人受伤遭罪,属下愿受惩罚。”

    “行了,事出突然倒不能全怪你,也是最近日子过得太安逸,暗卫该有的警惕心都淡了,依你的功夫本该能直接挡下那两块碎瓷片的,下不为例。”

    小周面色凝重地点了头,沉声道:“保护主子不周,属下该杖五十,罚俸一年。”

    “罚你一年,你吃什么?”邵群挑眉道:“五十杖也先记着吧,我后面还有不少事要你去办,少夫人有孕赏了全府一年俸,你那份就别领了,就当是罚了,以后警醒着些,好歹是个暗卫首领,别老给我丢人。”

    小侯爷对自己人一向宽厚,小周心里感动,赶忙应道:“是,属下谨记。”

 

    二人行至城南已过子时,玉水明沙在京都的总部就在东风第一枝东苑,邵群想起上次来时被缠了一路,心里嫌弃得不行,刚要吩咐小周跳墙走后门,便见到一个青年男子摇着折扇向他们走了过来,略一拱手弯了弯腰。

    “请小侯爷安,敝人是玉水明沙京都铺面的掌柜,姓曹,特在此恭候小侯爷。”

    邵群稍有意外,面上却不显,淡淡地点了点头,跟着那曹掌柜拐进了一条小巷,穿过两道门后进了一幢小楼,楼内的布置很是雅致,二楼雅间内早备了茶水,中间一张小几上摆着不少书籍资料,隐隐还能听到从东苑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唱腔。

 

   “小侯爷请。”曹掌柜躬身等邵群坐定,才转身坐到了案几的另一边,也不卖关子,直接从那一摞纸张中拿了最上的一部分推到邵群面前,“尊主知道小侯爷要对严家出手,特命小的准备了这些,小侯爷看看,可还齐全?”

    “京都的消息传得可真快。”邵群单指敲着桌子,状似随意道:“早上才出的事,你们现在把资料都备好了,洛羿该是通周易的吧,卦算得很灵。”

    “小侯爷别误会,玉水明沙可没盯小侯爷的梢,不过是恰巧碰上酒楼那事罢了,您还是先瞧瞧这些东西吧。”

    邵群大致翻了翻,严氏族人在甘州侵田的证据很是详尽,附带还有不少严家不为人知的私事,这些事有用没用暂且不论,详细程度让邵群大开眼界。

 

    小侯爷将资料一合,皮笑肉不笑道:“玉水明沙果然名不虚传,严家的门在京都算是紧的,却能被你们挖个底掉,不知我邵家的事情,在这里又有多少?”

    曹掌柜丝毫不觉惶恐,摇着扇子淡定答道:“自然也有一些,不过邵府铁板一块,探查难度比皇宫内苑都大,不接生意前,玉水明沙还是无意冒犯的,小侯爷放心,玉水明沙的生意向来都是挑着做的,尊主与小侯爷有交情,当不会对小侯爷有威胁。”

    邵群哼了一声,也不多深究,只晃了晃手里的纸张道:“这些我都要,开价吧。”

    曹掌柜笑呵呵地合上扇子,取过纸笔写了个数字,邵群眉头一皱,挑唇道:“这么便宜?”

    “小的刚才不是说过,尊主跟小侯爷有交情,价格是尊主定下的,小的只是给您传了个话。”

    邵群蹙眉略一思索,挂出了个笑面,直接道:“那就替我多谢你家尊主了,邵家的船队可以送一艘船给玉水明沙,专供洛尊主使用。”

    “小侯爷慷慨,尊主必有回报,严家的事情不完之前,小侯爷随时可来,玉水明沙听您差遣。”曹掌柜略一拱手,这笔交易就算完成。

    邵群不愿在这地方多待,把那一摞纸张收好就起身告辞,曹掌柜目送贵人远走后,拉开了一道暗门,洛羿负手从暗处走出,从窗户里看了看小侯爷的背影,很是舒适地出了口气,跟聪明人做生意确实愉快,小辉哥以后的吃食和海外的新鲜玩意儿都有着落了,算是他占了邵群一个便宜,严家的事玉水明沙当再尽些心。

 

    事情出奇得顺利,邵群翻身上马直奔回府,心情比来时松快了不少,临到安澜院门口,他突然住了步子,拉着小周站到一边,“你快给我闻闻,我身上有没有乱七八糟的味道?东风第一枝那条巷子都腌入味了,可别再沾我身上。”

    小周按着吩咐仔细嗅了嗅,回说:“只有普通衣裳熏香的味道,咱们骑马来回,就算沾了一点,一路也该吹散了。”

    邵群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上次也是骑马回来的,还喝了酒,酒味都没盖住那脂粉香,他媳妇儿的鼻子可灵得很,虽然他还挺享受他媳妇儿吃醋的小模样,可如今他有身子了,就别招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了。

    小侯爷打定主意,直接在院里把自己扒的就剩里衣,扬手把脱下来的衣裳都丢给了小周,头也不回地吩咐说:“拿去丢护城河。”

    小周认命地抱着衣裳,掉头又出了府。

 

    邵群带了一身寒气,想了想怕再凉着他家小公子,便没直接回房,先去水房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才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睡觉一向安稳的李程秀今夜却变了样,眉头紧蹙在一处像是在做噩梦,怀里牢牢抱着邵群的枕头,小侯爷借着月光看了一会儿,窝心地笑了笑,上床小心地把枕头抽了出来。

    “你去哪儿了?”熟悉的感觉靠近,李程秀半梦半醒,自动贴了上来。

    邵群轻声道:“吵醒你了?没事,接着睡吧。”他躺下把人揽进怀,想了想还是低声解释了一下,“我准备打狗,替你报仇,得背着点人,晚上去安全。”

    李程秀像是根本没醒,也没回话,邵群安心地闭上了眼,刚琢磨出点睡意,突然听到怀里的人小声咕哝了一句,“不准嚯嚯茶杯。”

    邵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此狗非彼狗,他闷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李程秀的小鼻子,气道:“做梦都惦记着茶杯,明儿早上起来我就去炖了它。”

    “……你敢。”仍是一句梦呓。

    邵群被逗笑了,这也能接上?他转转眼珠,头凑近了些,幼稚地问道:“秀秀,我和茶杯,你更喜欢谁?”

    李程秀呼吸微重,明显是睡着的,邵群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回音,暗笑自己犯傻,伸了胳膊把李程秀圈进怀中,轻轻在他发顶亲了一下,突然便听到小小的一声,“……喜欢你。”

    邵小侯爷心头一跳,蓦地红了脸。

 

沐七七Yuoo

【群秀】赐婚(二十二)

(二十二)


    邵群从房里出来就直奔蘅秋院,老侯爷端坐在坐榻上喝茶,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个棋盘,似是专门在等他。

    “程秀怎么样?”老侯爷见儿子进门,直接指了对面让他坐下,自己捏了颗黑子落在棋盘上。

    邵群答说:“好多了,喝过药已经睡下了。”

    “嗯,自己的媳妇儿,好好照顾,安澜院的人手一向不多,程秀如今有身子了,马虎不得,还是让福伯再挑几个人过去伺候吧。”...


(二十二)

 

    邵群从房里出来就直奔蘅秋院,老侯爷端坐在坐榻上喝茶,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个棋盘,似是专门在等他。

    “程秀怎么样?”老侯爷见儿子进门,直接指了对面让他坐下,自己捏了颗黑子落在棋盘上。

    邵群答说:“好多了,喝过药已经睡下了。”

    “嗯,自己的媳妇儿,好好照顾,安澜院的人手一向不多,程秀如今有身子了,马虎不得,还是让福伯再挑几个人过去伺候吧。”

    “程秀不喜人多,杜若她们几个都算机灵,够用的,爹不用操心。”

    老侯爷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儿子起手天元的嚣张落子,忍了忍没直接掀了棋盘,哼了一声道:“说说今天的事。”

 

    邵群一面下棋,一面将严毓几人的挑衅详细说了,末了坦然道:“我挑了霍淮的手筋,原本是想连严毓几个一起收拾的,结果程秀突然不好,我便赶紧带他先回来了。”

    霍淮是户部侍郎家的三公子,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平日惯会惹是生非,嫡出却上不得台面,他自己家也不怎么重视这个儿子,废就废了,只处理了这么个不重要的小角色,邵小侯爷怕不会甘心,老侯爷捻着胡子面色不动,只问道:“接下来呢,你有什么打算?”

    邵群观察了一下他爹的神色,直言道:“我想动动严家。”

    老侯爷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邵群只能接着说:“新帝登基,爹审时度势交还了军权,旁人便觉得邵家好欺了,接连几回事情都有磕绊,后出了迟焕那事,我还以为足够杀鸡儆猴,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放在心上,屡屡来试探邵家底线,今天严毓当街惊了我的马,正面挑衅,我若不出个态度,往后那些人还不爬到我头上拉屎撒尿。”

    娶了那么个雅人儿也没让小侯爷的措辞变文明一点,老侯爷嫌弃地看了儿子一眼,又道:“你且说说,想如何做法?”

    “严太师为人谨慎,严家却不干净,有不少把柄在外,不过有老太师顶着无人敢揭罢了。圣上上个月颁下的新令中有一条,要严查各地乡绅权贵侵占的土地,以遏制目前的土地兼并之风,严氏祖籍甘州,其亲族侵吞掠夺的田产无数,不如就从这下手,相关证据我有办法拿到,到时让柯以升直接递去户部,圣上为了推行他的新令可是下了大决心的,谁拦路也不会被容忍,只这一条便够严家喝上一壶。”

    连小皇帝都算计在内,老侯爷抬眼瞧了瞧儿子,不动声色道:“还有呢?”

    “还有严毓本人,他今天逃了一顿打,我给他记下了,早晚要当面给他个教训。”邵群挑眉一笑,“严家也算是没出息,子侄辈一个成大器的都没有,想收拾哪一个都容易,便先从甘州侵地开始,让他们知道邵家不是随意践踏的。”

    老侯爷主动退隐,邵家静默两年,忠于皇权让侯府于新令上步步退让,那些人怕是真忘了野兽有着怎样尖利的獠牙。

 

    老侯爷沉默半晌,只开口道:“行事三思,留一步退路。”

    邵群嚣张一笑,扬眉道:“欺了程秀,不必三思。”

    这才是最终原因,老侯爷轻哼一声,斜眼瞧着儿子,前面一大通为了邵家的铺垫和冠冕堂皇都他妈是废话,给他媳妇儿报仇才是真的。

    得亏这媳妇儿性子好,不惹事,要是不幸跟他儿子一个脾气,那京都的天都得被他俩捅个窟窿出来,老侯爷不禁再次感慨姻缘搭配的巧妙,野马有缰绳,风筝牵上了线,有李程秀在后头紧拽着,邵群就有了牵绊,行事总归会有顾忌,出不了大差错。

    这般想着,老侯爷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该做什么尽管做,你爹还活着呢,能替你担。”

    如果李程秀是邵群的动力,那老侯爷就是他的底气,家的力量让小侯爷心头一动,轻轻点了点头,在棋盘上落下了最后一子,吃掉了老侯爷一大片黑子。

    “我赢了,爹,您的棋越来越臭了。”

    老侯爷刚涌上来的舐犊之情霎时烟消云散,强忍了掀棋盘的冲动,挑眉道:“你想说的话是都说完了吧,赶紧滚。”

    邵群嬉皮笑脸地起身理了下衣襟,敛笑拱手向他爹拜了拜,郑重道:“还有一句,谢谢爹。”

    “哼。”老侯爷恩赐了个鼻音,面上却是挂了笑,“程秀喝了药应该得睡上一会儿,眼瞅着晌午了,你就在这儿吃饭吧。”

    邵群看了看外面的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腿就往外走,边走边絮叨道:“您自己吃吧,程秀回来的时候想吃西街的点心,让严毓龟儿子打岔没买成,我得赶紧再去一趟,那家铺子就开半天,晚了人家就关门了。”

    老侯爷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背影,突然就想起自己年轻时天不亮爬起来给夫人买豆花的事了,他扬唇微微笑了笑,慢悠悠转身进了小间,看着挂在墙上的画像,轻声道:“儿媳妇有喜了,你要当奶奶了。”

 

***

    邵群赶去那家老字号的铺子时,店里正要关门休息,他赶忙将人喊停,想买几样李程秀平日爱吃的糕点,却被告知今日接了个大客户,那人一气买走了很多东西,如今什么都不剩了。

    若是旁人要,小侯爷才懒得费那心,可他家小媳妇眼巴巴地小模样仿佛就在眼前,小侯爷当场就耍了横,抓着店员的手腕不松,非要人家现做几样出来,吵嚷两句后惊动了店里的老板,那老板认得小侯爷,自家许多稀有原料都要走邵家的船队,他自是不敢怠慢,将人让进了门,准备亲自给小侯爷补做。

    邵群这人吧,你要是跟他横,他比你还横,但只要对方客客气气的,那他也就有了世家公子该有的风度,先致歉坏了店里规矩,然后客客气气点了几样东西,数量也没多要,临走时付了好几倍价钱,店老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大帮小侯爷传了几天美名,京都人不由都感慨,娶对媳妇儿真是太重要了,土匪都能从良了。

 

    邵群自是不会关心这些,提着糕点心满意足地跑回了家,李程秀还在睡着,他睡觉的模样乖巧得不得了,没有声音,也不会满床乱滚,就平躺着,手臂压着被子放在身体两侧。

    邵群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小声让杜若去小厨房备饭,自己坐在床头,捏着李程秀的手腕小心塞进被子里,靠在床柱上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李程秀这一觉睡得甚是安稳,再醒过来时天色都暗了,他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手还没放下来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衣裳上熟悉的熏香飘进鼻子里,小公子迷蒙着眼,习惯性地伸手环住了身后人的脖子。

    邵群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轻轻笑道:“可算睡醒了,饿不饿?”

    这话问的,睡醒就吃,这不跟猪一样吗,小公子带着点起床气,很有骨气地回了句,“不饿。”接着,肚子便是咕咕两声叫。

    邵群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先递了个杯子过去给他漱口,然后从旁边的小桌上把装盘的点心端了过来,“你早上想吃的,放了大半天了,也不知道味道变没变。”

    李程秀眼睛一亮,伸手便要接,邵群侧身躲了一下,自己拿了一块喂到了他嘴边。

    李程秀被投喂多了也就习惯了,就着他的手吃了起来,粉粉的舌尖滑过手指,邵群不自觉就滚了喉头,探身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被偷香的小公子微微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突然笑眯眯地勾着人的脖子回了一个轻吻。

 

   “程秀?!”难得的主动激晕了邵群,他把盘子一放便想把人往床上压。

    李程秀也不躲,只盯着他的眼睛笑道:“太医说了,三个月前都不可以,而且,这回摔了马车,最好四个月前都不要。”

    邵群愣了一下,像是消化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气呼呼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哼道:“你学坏了,你真的学坏了,你方才是故意的,知道不能才故意撩我。”

    李程秀有恃无恐,大着胆子回道:“是故意的不假,不过不是撩你,是真的想亲你呀。”

    邵群撑着胳膊自上而下看着他,嘴角压也压不住地往上咧,低头用力在他脸上啃了好几口,接着一卸力,翻身把人搂在怀里,叹着气道:“你别以为现在收拾不了你就没事了,你方才自己说想亲我的,我记下了,等将来能行了,你不光得主动亲我嘴,还得主动亲……”他悄声咬着李程秀的耳朵说了个部位。

    薄脸皮的小公子万分后悔方才的主动,羞得满脸通红,用力捶了他肩膀两下,一翻身就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邵群笑嘻嘻地凑了上去,抱着他的腰,手放在他肚子上,轻声道:“你说,咱俩现在说的话,他能听到吗?”

    “你……你要点脸。”小公子羞得闭了眼。

    邵群的脸皮厚的能当鞋底,摸着他的肚子琢磨道:“四个月以后就成型了吧,要是进去了,他能知道吗?”

    “……闭嘴。”软糯糯的一句,没有丝毫威慑力。

    “太医真说得四个月啊,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是算在四个月里的吗?”

    “……”

    “我明天去太医院仔细问问。”

    “……”谁能教教小公子怎么骂人。

    邵群的手还贴在李程秀柔软的肚皮上,暗暗叹了口气,原本憋三个月,就因为严毓那孙子,平白要多忍上一个月,妈的,这梁子算是结大了。

 

沐七七Yuoo

【群秀】赐婚(十九)

(十九)


    刘管事听闻主子房里进了蛇,吓得差点当场上吊,抖着手翻出了雄黄粉,带上人一路小跑跟着黑脸的小周侍卫去了绛月苑,悄声把卧房周围和院子角落全撒了一遍,又亲自排查了密集的草丛和周围几棵高树,确保再没有其他危险的生物,刚忙活完,午休的邵群和李程秀就醒了过来。

    天热,刘管事人又胖,连惊带怕地出了一身冷汗热汗,衣裳湿漉漉地贴在后背上,他抹了一把脸,颤着声在房门口一个劲儿地告罪。

    西郊庄子上的下人不多,大都是老侯爷旧部的亲属,最是忠心,...

(十九)

 

    刘管事听闻主子房里进了蛇,吓得差点当场上吊,抖着手翻出了雄黄粉,带上人一路小跑跟着黑脸的小周侍卫去了绛月苑,悄声把卧房周围和院子角落全撒了一遍,又亲自排查了密集的草丛和周围几棵高树,确保再没有其他危险的生物,刚忙活完,午休的邵群和李程秀就醒了过来。

    天热,刘管事人又胖,连惊带怕地出了一身冷汗热汗,衣裳湿漉漉地贴在后背上,他抹了一把脸,颤着声在房门口一个劲儿地告罪。

    西郊庄子上的下人不多,大都是老侯爷旧部的亲属,最是忠心,刘管事本人平日只贪点小财,脑子一向清明,这么多年对主家从无二心,邵群相信这蛇并非人为,也就未多苛责,只训斥了几句便让人退下。

 

    “不想起吗?”邵群拉开床帐随意挂在帐钩上,回身想抱李程秀,却见他卷着被子又闭了眼,嘴唇微微嘟着,白皙的小脸闷睡出了一层绯色,邵群看得心头一动,跟着也重新躺了回去,探身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

    李程秀睫毛颤了颤,软声道:“再躺一会儿吧,我还是困。”

    “好。”邵群轻轻一笑,也不闹他,只把他盖到眼睛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如今这天儿也就早晚有些凉风,中午还是闷热,邵群生怕热坏了他的宝贝儿,自己取了床头一把折扇,轻缓地给他扇着风。

    李程秀才掌家不久就赶上了大节日,侯府的人情往来又极为复杂,他从前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什么都要从头去学,老侯爷有意要历练他,不许邵群和福伯帮他太多,好在小公子聪明又灵性,磕绊了两天后就顺了手,各项打点一点岔子都没出,老侯爷都止不住地点头,也让李程秀在京里高门露了脸。

    溜溜忙了小半个月,肯定是累坏了吧,邵群撑着脑袋侧头看着他,忍不住在他鼻子上轻轻点了点,睡梦中的小公子不高兴地噘了嘴巴,邵小侯爷吃吃笑,微微叹了口气,他原本是想着来庄子就没人打扰,他可以抱着小人儿尽情地疼爱他,最好这两天两晚都别出房门,可如今瞧着他乏累的模样,哪儿还能下得去手,罢了,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反正日子还长。

 

    李程秀这一觉睡得极沉,转眼日影西斜,已到了晚饭的时候,杜若趴在门上小心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确定没什么声响才小心地敲了敲门。

    邵群揉了揉手腕,轻身下床打开门,单指压唇做了个悄声的动作。

    杜若会意,放低声音问道:“主子,刘管事来问您晚上怎么吃,是跟中午一样还是让庄子上准备?”

    邵群想了想说:“让他们准备吧,不要太油腻,做几个清口的小菜,少夫人喜欢什么你都知道,看着安排吧。”

   “是。”杜若应声退了出去,小心带上了房门。

    邵群转身回了里间,一掀帘就看见个懵懵的小公子揉着眼睛坐在床边,上唇包着下唇,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衣领微微敞着,可爱得有点犯规。

    小邵群立时就绷在了裤子上,小侯爷吞吞口水,努力劝退了兴奋的弟弟,僵着步子挪了过去,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抱着人坐在了自己膝上。

 

    李程秀乖巧地窝在他肩头,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惊道:“都这么晚了啊,我这是睡了整整一下午?”

    “嗯,中秋前那几日你忙里忙外肯定累得不轻,现在该好好休息一下。”邵群体贴地帮他穿好外衣,抱着人坐到了镜前,粗手粗脚的小侯爷现在已经能熟练地束发戴冠,左手利落一绾,右手接着别上了一根玉簪。

    李程秀对着镜子看了看,对比新婚头几日薅得自己头皮痛得手法,如今真是进步多了,小公子抿着唇笑,伸手拽了拽小侯爷的衣角,抬手勾上了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一个绵长的细吻。

    刚被劝退的热情一瞬就又燃了回来,邵群用力箍紧了他的腰,手刚碰上他领下的衣扣,便听得“咕咕”两声怪叫,李程秀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中午吃饭时他总觉得反胃,根本没吃下多少,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邵群愣在原地,看了看自己已经有明显变化的地方,又看了看一脸无辜憋着笑眨眼的小媳妇儿,最终认命地长叹了口气,用力在他脸上啃了一口,咬牙切齿道:“先吃饭!多吃点!攒气力!”

    李程秀忍也忍不住地哈哈笑了起来,抱着他的脖子轻轻蹭了蹭,小声的怕别人听到似的,悄悄说:“晚上……晚上再……”

    他说不出什么太直白的话,但邵群却是明明白白的,瞧着他含羞的小脸更觉得心痒难耐,那股子火儿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了,要不就先来一回,小侯爷眼睛冒着绿光,未等有动作,李程秀的肚子咕咕又叫了两声。

     他媳妇儿就是来克他的,邵群气得想挠墙,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软了心,牵着李程秀的手往外走,先喂饱再办事,不耽误,小侯爷咬紧了后槽牙。

 

    刘管事还沉浸在蛇的阴影中,晚上备饭时亲自去了厨房盯着,从洗菜到下锅出锅,他热了一身的汗也不敢离开半步,甚至还弄了根银针挨个给菜试了毒,弄得两个厨娘也紧张兮兮的,直到刘管事带着人把做好的饭菜端走才算松了口气。

    邵群脸色略糟,李程秀倒是笑眯眯的,桌上的菜式都是他喜欢的,想来是小侯爷提前吩咐过的,李小公子心里一暖,伸了手悄悄牵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小侯爷眉毛一挑,脸色肉眼可见地明媚了起来。

    刘管事亲自伺候了晚餐,李程秀的胃口似是很好,吃了不少东西,邵群知道他的饭量,生怕他撑着,但也不好不让他吃,只能小心看顾着。

    刘管事殷勤地给少夫人布菜,顺带介绍了下今年庄子上的收成,李程秀仔细听着,跟报上来的账面无一差别,可见他做事仔细,李程秀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夹了一筷子鱼肉进口,中午那股酸味又涌了上来,他忍了忍没直接吐出来,眉头却紧在了一处。

    邵群一直在看着他,慌忙起身在他背后轻拍了两下,急道:“怎么了?鱼刺卡喉咙了?”

    刘管事吓得差点给跪下,转头对着一个小厮吩咐道:“去,去厨房拿碗醋来。”

    “没事。”李程秀摆了摆手,喝了口汤,微微笑道:“可能是吃急了,噎了一下。”

    他说得云淡风轻,邵群却蹙了眉,总觉得他现在这样子跟中午那一阵儿有些像,他家小媳妇儿他还是了解的,有事惯了自己扛,不难受到极致是不会说的。

 

    “你是不是病了?”邵群握了他的手,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体温倒是不高,可他还是不太放心。

    李程秀还想再瞒,对上他担忧又严肃的眼神,心头一颤,老老实实说:“稍微有点不舒服,一阵儿阵儿的,可能是这段时间一直紧张,夜里休息不好吧。”

    邵群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扭头对刘管事道:“去找个大夫过来。”

    刘管事一愣,小声答说:“这周围都是农庄,没有好的医馆,现在去城里请,一去一回得两个时辰。”

    “没事的,真没事。”李程秀安抚道:“我其实觉得还好,就那一阵儿过去就没事了。”

    邵群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一圈,转身看了看外面黑透了的天,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算了,今天先这样,摸黑往回走再颠着你,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家。”

    李程秀闷闷地点了点头,他们本是想趁着邵群中秋休沐来别庄好好休息放松两天的,现在好像都被他破坏了,小公子内疚得很,微微扁了扁嘴。

    邵群似是明白他的想法,用力抱了他一下,低声道:“你最重要,你要喜欢这里,年假咱们再来。”

    一顿饭草草收了尾,邵群惦记着李程秀的身体,半步路都不想让他走了,直接将人抱回了房间,睡了一下午的李程秀还是沾枕头就着,邵群忧心更甚,睁着眼看了他半晚上,直到后半夜才小睡了一会儿。

 

    天蒙蒙亮,终于睡饱了的李程秀缓缓睁了眼,邵群已经收拾停当坐在床边很久了,见他醒来先送上了个早安吻,然后陪他收拾洗漱简单吃了早饭,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刘管事垂头丧气地送人,一直在担心少夫人身体不适会不会是因为他的准备不周,李程秀看着他的模样略有不忍,临走前认真地夸奖了他两句,这就让刘管事更觉得难受,悄悄拦了杜若一下,说庄子过几日收了稻谷他会去城里一趟,到时再去探望少夫人。

    马车辘辘前行,邵群紧紧握着李程秀的手,李程秀抬头看着他拧在一起的眉头,悄悄叹了口气,他不是个俏皮人,也不会说笑话逗人开心,只能探头安抚性地亲了亲他的下巴,邵群弯了弯唇角,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小周亲自驾的车,一路上都很平稳,不到一个时辰就进了城门,李程秀顺着车马晃悠出了睡意,埋在邵群肩头就闭了眼睛,还没睡实就闻到了一股香味,他抬头顺着半抬的车帘向外看了看,原来是路过了温小辉很喜欢的那家糕点铺子,清晨人还不是很多,摆上的糕点却是刚出炉的,小公子馋兮兮地瞧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却又微微觉得有些丢脸,索性闭了眼不去看它。

    邵群终于露出了点笑意,小家伙跟他还要不好意思,他拍了拍车厢叫停了马车,自己跳下车往糕点铺子走去。

    李程秀从窗户里探出了个小脑袋,眼巴巴地瞧着他家夫君的背影,只觉得小侯爷的形象突然就高大了起来。

 

    此时糕点铺斜对面的酒楼上,三四个公子哥儿喝了一夜酒,醉眼朦胧地胡乱吹着牛。

    严毓捡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嚼了一下便被刺扎了舌头,气得他呸呸往地上吐了两口,怒道:“老话说的真他妈不错,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同伴哈哈笑了两声,迷糊道:“这次不行咱们就等下次,我就不信柯以升次次都能那么好运气。”

    “他滑得跟个泥鳅似的,哪儿那么好抓。”

    严毓哼了一声,他记恨邵家的人顶了他枢密院的职位,觉得柯以升跟邵群走得近想找找他的晦气,没想到这家伙十分难缠,接连几桩事他半点便宜没占着反倒惹了一身骚,果然,跟邵群关系好的没一个好对付的。

    他爹昨晚将他叫到书房一通好骂,让他离邵家远一点,凭什么,他跟邵群一般年纪,从小就要听他爹夸奖邵家出了个多么多么出色的儿子,出色个屁,都是拼爹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严毓将筷子往桌上一扔,眼神扫过窗外时竟一眼看到了邵群的身影。

 

    “我他妈这成梦魇了?”严毓用力揉了揉眼,只当自己喝了一晚上酒喝晕了。

    同伴顺着他的眼神往外看了看,也跟着吓了一跳,“邵、邵小侯爷?”

    “看你那个怂样。”严毓看着他缩脖子的样子就来气,重重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晃悠着站到窗边往下面看了看,“这一大清早的,他倒是有雅兴,亲自排队买点心吃。”

    “旁边的马车好像也是侯府的,你看车上那人,是小侯爷的夫人吧,他们大婚的时候我跟着我爹去的,应该不会错。”

    “听闻小侯爷把夫人当眼珠子疼,长得是真不错啊。”

    被打了后脑的那个想表现一下,转了转眼珠突然道:“你不是一直想找邵群不痛快嘛,今天这不就是送上门的机会,咱们要不逗逗他夫人?”

    一晚上的酒喝得严毓脑子发蒙,偏着头看了那人一会儿才明白他什么意思,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那人跟着咧了嘴,随意抓了桌上一个酒盏在窗台上磕碎,眯着眼瞄了瞄,用力向拉车的马儿掷了过去。

 

    邵群买好点心回身,细微的破空声钻入耳中,他偏头往对面看去,严毓几人的脸一闪而过,紧接着他们的马儿突然就失了控,抬起前蹄长嘶一声发狂地向前奔去。

    小周站在车边无防备地被拖拽了一下倒在地上,未等爬起便见一道黑影利箭一般追着失控的马车冲了过去,隐隐还听见了一句吩咐,“酒楼,严毓。”

    多年的默契让他迅速理解了邵群的意思,起身踏着身边一节断木直接飞身跃上了酒楼二层,正好堵住了严毓几人离去的道路,侯府暗卫的首领出手皆是杀招,剑鞘轻甩毫不费力地将他们几人的随从击昏,紧接着,长剑直接搭在了严毓颈边。

 

沐七七Yuoo

【群秀】赐婚(十八)

(十八)


    中秋有三日休沐,邵小侯爷乖乖在家陪媳妇儿,李程秀靠在亭中看书,邵群不知从哪儿捡了块丝帕,一本正经地鼓捣着,不一会儿,便折出了只可爱的小兔子,举在李程秀眼前晃荡。

    小公子握着书卷,接过兔子左右看了看,笑道:“没想到你手还挺巧,叠得倒是精细。”

    “小时候我姐为了哄我,时常会给我叠些小动物玩儿,看多了自然就会了,这么多年忘了不少,刚才也是拆了两回才叠出来。”邵群将兔子放在石桌上,朝着兔子尾巴轻轻一弹,丝绢兔子居然原地蹦了一下。...

(十八)

 

    中秋有三日休沐,邵小侯爷乖乖在家陪媳妇儿,李程秀靠在亭中看书,邵群不知从哪儿捡了块丝帕,一本正经地鼓捣着,不一会儿,便折出了只可爱的小兔子,举在李程秀眼前晃荡。

    小公子握着书卷,接过兔子左右看了看,笑道:“没想到你手还挺巧,叠得倒是精细。”

    “小时候我姐为了哄我,时常会给我叠些小动物玩儿,看多了自然就会了,这么多年忘了不少,刚才也是拆了两回才叠出来。”邵群将兔子放在石桌上,朝着兔子尾巴轻轻一弹,丝绢兔子居然原地蹦了一下。

    李程秀瞧得新奇,也跟着弹了一下,不知是没找到窍门还是怎的,小兔子没蹦起来,只往前挪了一小段,小公子眉毛一挑,不服气地又弹了下短尾巴,丝绢兔子存心要跟他过不去似的,这回挪也不挪了,转了半圈直接用屁股对着他,李程秀放了书,回想了一下邵群方才的动作,轻重力道换着又弹了两下,兔子一点面子都不给,只贴着石桌往前蹭了蹭。

 

    邵群呷了口茶,含笑看着他的小媳妇儿跟手帕兔子较劲,只觉得可爱得不行,伸手便将人抱在怀里,用力在他面上亲了一口,然后握着他的手往小尾巴上一摁,丝绢兔子欢快地蹦了一圈。

    小公子顺了心,便乖乖地靠在他肩膀上,转了话题道:“我还从未见过你三个姐姐。”

    “她们跟着夫家在边境驻守,一个西南两个西北,回京不易,不过二姐夫的任期快到了,约莫今年年底会回京述职,到时你就能先见见二姐。”

    李程秀点点头道:“姐姐们为贺咱们大婚,都托人捎来了不少礼物,我也给她们各备了些回礼,你回头帮我看看,有不周全的我再补。”

    “你哪会有不周全的时候。”邵群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突然想到,“说起回礼,我听福伯说,你把府里给李家的中秋礼削减了大半?”

    “嗯,我跟福伯说了,以后咱们家把那边当个普通亲戚走动着就可以了,为的是不让旁人说闲话,不必上心也不准再多添东西。”他们不配,李程秀心底默默补了一句,却未说出口,只道:“除了府里该给的,我还从自己的月银里拿了点钱,买了些补品让人一并送了过去,当做咱俩单独的孝敬,这就够了,以后逢年过节我也都打算照此处理,毕竟是我父亲,我该谢他给的血脉,多的却不会再有了。”

 

    李程秀瞧着绵软好说话,其实内心是很强硬的,处事也有自己的准则,邵群垂眼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贴着他的耳朵轻笑道:“我家小公子事事心中有谱,好生厉害呀。”

    一句普通的夸赞,被他轻飘飘的语调衬得跟句情话似的,方才还一脸正经严肃的小公子被吹进耳朵的热气烫红了脸,掩饰性地伸了手,将睡在旁边的茶杯捞进怀中,胡乱地给它顺了两下毛。

    “怎么就又脸红了,我也没说什么啊。”邵群故意缠着人不松手,探头一下下地在他脸上唇上轻啄,低声笑道:“以后再处理人情,别用你自己的月钱,咱家的钱不都归你管吗,直接去账房支,或者从我俸银里取也行,你的月钱就攒着当私房钱,买你喜欢的东西,或者给我买买小礼物,制造点小惊喜也行。”

    “你想得美。”李程秀扬眉轻嗔一句,抿唇笑道:“月钱是得攒攒,我还欠你一粒金瓜子呢。”

    邵群微微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他们头回见面赔茶铺老板损失那事,小侯爷眼珠转得飞快,轻咳了一声正色道:“确实欠了不少日子了,利滚利到现在,小公子,你再还我可就不是一粒金瓜子了,该是……嗯,亲媳妇儿,我少算你些,就一千两黄金吧。”

    三个多月翻了两千五百倍,李程秀瞪着圆圆的眼睛,气道:“赌坊门口的那些人都没你黑。”

    小家伙还当真了,邵群憋着笑故意道:“你借我的钱,自然我说几分利就是几分,这事儿你告到衙门也是我占理,小公子,老老实实还钱吧。”

    “我、我不还了。”李小公子理不直气也壮地咬了牙。

    邵群忍不住地大笑出声,“这可由不得你,市井里还不起恶霸钱的人,可是要以身抵债的,本恶霸瞧着小公子姿容甚美,拿来抵债正正好……”

    他一边说,一边配合着露出了个色兮兮的笑容,搓着两只手就要往人身上扑,李程秀被逗得笑出了泪,不断扭身躲着他挠自己痒痒的手,茶杯恰在此时醒来,睡得懵懵然的小狗儿也不知这两人在闹什么,本能地冲上去护住了李程秀,吭哧一口就咬在了邵群手背上。

    小茶杯的牙也不利,自是咬不疼小侯爷,邵群伸了两根手指轻轻弹在小狗脑门上,把它弹得仰面向后倒去,李程秀笑着把小狗接进怀里,两人一狗在亭子里嬉闹起来。

 

    福伯抱着一摞账本刚进院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老人家跟着笑了起来,顿了脚步也不知该不该上前,他站这位置也不大好,没个能避一下的地方。

    李程秀头一偏就看清了来人,赶紧站正了身子,抬腿轻踹了邵群一下,往前迎了一步,轻喘着平复了下呼吸,笑着叫了声“福伯”。

    “打扰小主子了。”福伯笑吟吟地走近,将手中的账本放在了桌上,“下头的庄子把上个月的账都报过来了,管事的核对完想来送少夫人看看,正巧中秋节礼的礼单老奴也都整理好了,就一并拿来给少夫人过目。”

    “辛苦福伯了。”账目不算多,李程秀直接坐在亭子里看了起来。

    邵群不敢打扰他,就托着头坐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人瞧,灼灼目光烧热了小公子的脸,李程秀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到账本上,却实在忽略不了身边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只能气鼓鼓地抓了张白纸,挥手贴在了邵群脑门上,福伯眯眼看着,抵唇忍不住地笑。

 

    大半个时辰后,李程秀轻松理完了账,指了几个模糊的地方,福伯一一留心记着,准备去找管事复核。

    邵群看着老人家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伸手将小公子抱坐在腿上,顺了顺他的发丝问道:“累不累,辛苦我媳妇儿了。”

    “不累,一点账目哪儿就辛苦。”李程秀轻笑着靠在他肩膀上。

    “说起来,你还从来没去咱们家的庄子上看过吧,中秋我还有两天假,要不咱们去西郊那个庄子住住?”

    李程秀回道:“中秋团圆节,不留在家里陪着老侯爷吗?”

    “昨天不都陪他吃月饼赏月了吗,十五都过了,今儿十六了,也该咱俩单独过了,我爹又不是个不自理的小孩,不用咱天天看着他。”

    李程秀想了想,笑道:“要不,咱们跟老侯爷商量下,一起去吧。”

    “我不,就咱俩。”邵群霸道地揽了人的腰,挑眉道:“中秋少不了客人,老爷子忙得很,你就别操心他了,多满足满足你相公微小的愿望吧。”

    李程秀被他故作可怜的模样逗笑,爽快地点了点头,只补充了一句,“那带着茶杯吧,让它也出去跑跑。”

    不是老人就是狗,这糟心的日子啊,小侯爷仰天长叹了一声,勉强点了点头。

 

    侯府的下人们执行力都很强,杜若得了吩咐后很快便安排小厮准备东西,套好了车,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两位小主子已经坐在了去西郊的马车上。

    庄子离内城有一个时辰的路程,等到了地方,已近正午,庄上管事的姓刘,矮胖的一个中年人,顶着一脑门汗站在树荫下迎人,见到马车赶紧堆起了个笑面。

   “请小侯爷和夫人安,您慢些,我扶您下。”

    李程秀对这个刘管事有些印象,是侯府初建时从外面雇来的普通人,跟各方都不搭边,为人极圆滑,安排给他的事情一般办得都算漂亮,只是油水从不少捞,这种人用好了倒也顺手。

    这般想着,李程秀准备搭着他伸过来的那只手下车,只刚探了个头,便被邵群揽了腰,使力将他直接抱了下来,稳稳放到了地面上。

    刘管事面色一点未变,仍是一副讨喜的笑面,错了身一边将人往庄内领,一边低头道:“主子来得急,小的才接到通知没多久,要是有准备不周的地方还请主子担待。”

    “无事,我跟少夫人临时起意过来住住,绛月苑收拾好就行了。”

    刘管事赶忙点头道:“都收拾好了,就是这午膳可能还得一阵儿才能上,庄子上就两个厨娘,小的没来得及上外头请。”

    “那就不用准备了。”邵群摆摆手说:“我跟少夫人自己吃,你让人抬个炉子去绛月苑,瓜果鱼肉也弄些好的来。”

    刘管事很快就理解了主子的意思,应声挥手叫过来两个小厮,贴耳吩咐了几句,然后自己将小主子们送到住处,很懂事地将院子里的丫鬟小厮都撤了去,给主子们留下了个绝对安静的二人空间。

 

    李程秀信步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绛月苑的布局与安澜院有相似之处,亭榭错落,景色宜人。

    邵群瞧着他跟视察领地的小猫一样走走看看,忍不住弯了眼,伸手将人揽到身边,笑问道:“怎么样,夫人,还满意吗?”

    “很漂亮,跟安澜院是同一人设计的吗?”李程秀好奇道。

    邵群略惊讶地望着他,温柔了眉眼,“这都能看出来?西郊这座庄子是府里最早的庄园,还没有我的时候,我爹娘就常来小住,院落都是我娘自己设计修改的。”

    李程秀点点头,视线将四周风景重新探看了一遍,暗暗感慨,自家婆婆当是个极雅致的人吧。

    很快,刘管事便将邵群要的东西准备齐了,带着三四个小厮抬进了院,白胖的脸上汗珠不断往下流,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躬身道:“主子要的都备好了,要留两个人伺候吗?”

    “不必。”邵群挥了挥手,低头检查了下食材。

    刘管事先将小厮挥退,自己等着邵群抬头,确定再无吩咐后才扭着矮胖的身子低头退了出去,李程秀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句这位管事的周全细致。

 

    “头回领你来庄子上,咱们今天烧烤,你相公亲自给你烤。”邵群撸起袖子准备生火。

    李程秀笑道:“你当真会?可别把院子点着了。”

    “你瞧不起我。”邵群曲指敲了敲他的脑袋,哼道:“我们几个从前经常出城打猎,饿了就直接原地架火烤肉,我手艺好着呢,现在这天儿还是有些热,你站远些,一会儿火起来了蒸你一身汗。”

    他一边说着,一边塞了个冰格到李程秀手中,回身用火折子点了引物生起了火,接着熟练地搭了架子,挂上了一条羊腿翻烤起来。

    还真挺像那么回事,李程秀将茶杯放到地上,自己坐到了邵群身边,伸手替他擦了擦额头上沾的汗珠。

    火光摇曳,映亮了两人的面庞,邵群偏头亲了他一下,把人往远处推了推,“坐那边,你等着吃就行了,靠着火热死了。”

    李程秀也不回话,人却没怎么动,手臂一伸就抱住了他的胳膊。

    “你也会粘人啊。”邵群挑眉冲他眨了眨眼,笑道:“要是晚上,你也能这么粘着我不让我走,那可好了。”

    他话音刚落,李程秀立马松了手,赌气似的把人胳膊往外一甩,换来了小侯爷哈哈的朗笑声。

 

    肉味很快飘了出来,满院乱跑的小狗儿顺着香味蹦跳了回来,眼巴巴地蹲到了火堆旁,吐着舌头看着滋啦冒油的烤肉。

    “小馋鬼。”李程秀好笑地点了点它的脑门,用小刀切了边缘一块熟透了的肉,放在清水中冲干净了上面的调料,切成了细细的小块,仔细吹凉喂到了小茶杯嘴边。

    小狗吧唧吧唧吃得香甜,邵群眼睛都看直了,心里酸出了泡泡,也不管架上的烤肉了,直接伸手将李程秀圈进了怀中,气道:“我给你烤肉,你不喂我先喂狗。”

    李程秀眯着眼笑,“这不是还没烤好吗,等熟透了喂你。”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喂。”邵群松了手,把桌上的刀递到了李程秀手里,坐到桌边张大了嘴,“啊——”

    李程秀笑颤了手,选了块最嫩的羊腿肉切下来,用木签串好递了过去。

    “我也要切小块。”邵群瞪着眼睛说。

    李程秀好脾气地照着给他切了,又递了过去。

    “还没吹凉呢。”小侯爷决定跟狗争宠到底。

    李程秀笑得停不下来,鼓着腮帮子用力给他吹了两下,小侯爷终于眯着眼哼着声,勉强算是满意地吞了下去,接着用木签扎了一块羊肉叼在嘴里,握着李程秀的脖子贴了上去。

    小公子也不躲,笑眯眯地等着被占便宜,油香的肉味冲进鼻子里时,一阵儿难受的感觉从胃部往上涌,李程秀脸色一变,轻推了邵群一下,侧头忍不住地呕了一声。

 

    邵群一时懵在了原地,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难受还是恶心自己,李程秀轻拍了拍胸口,用力喘了两口气,这才觉得方才那种难受的感觉被压了下去。

    回过神来得邵群赶紧给他倒了杯水,扶他坐了下来,担忧道:“怎么了这是?”

    “许是一口气走岔了,难受了一下,现在好了。”李程秀隐隐还是觉得不舒服,怕邵群忧心便没有多说,只当是昨天晚饭多贪了两杯果酒缘故。

    邵群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见他精神不错眼中也有光,便稍稍放了点心,故意逗他道:“我还以为方才要亲你给你恶心吐了呢。”

    李程秀扑哧一笑,微红着脸主动凑上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小声道:“这下好了吧。”

    邵群满意地舔舔唇,又探身讨了个香,这才回火堆前照顾了一下那只争气没糊了的羊腿,想了想又串了几串猪肉,直接烤的羊肉膻味大,他媳妇儿可能是闻不惯那味儿吧,小侯爷极为贴心。

 

    围着火堆自己烤东西吃,对李程秀而言算是新鲜体验,身体上的小小不适很快就被他忽略在脑后,小侯爷今日也不知怎的,忽然就跟茶杯杠上了,不让李程秀抱也不许他亲自喂,一人一狗语言不通倒也没耽误吵架,逗得李程秀笑酸了脸,一顿午餐吃得热闹极了。

    杜若在院外探头瞭望着,见两位主子吃好起了身,连忙挥手叫过来几个小厮,无声地进院收拾起了残局。

    “乏了吧,我们回屋躺会儿?”邵群揽了李程秀的腰,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小公子掩唇打了个哈欠,轻轻点了点头。

    长久没人住的房子即使天天有人打扫也总会有点味道,李程秀迈步进屋,隐隐觉得方才那种难受的感觉又上来了,赶紧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大了些。

    邵群没察觉,径直走向了床榻,刚要伸手拿床里的褥子铺床,突然看见一条手指粗的翠青蛇盘在床头,支着个小脑袋警惕地看着他。

    小侯爷被吓地一抖,猛地向后退了两步,正撞在走过来的李程秀身上。

 

    “怎么了?”李程秀伸手扶了他一把,探头往床上看了看,也被那小蛇吓得一愣,不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要平时邵群也不太害怕这东西,不过是猝不及防才被吓了一跳,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伸手便捂在了李程秀眼睛上,安慰道:“没事没事,这庄子靠着山又没怎么有人住,有这些都正常,我让小周过来处理下,或者咱们换个屋子。”

    李程秀扒拉了一下他捂自己眼睛的手,笑道:“你松手吧,我不是很害怕。”

    不害怕吗?邵群将信将疑地放开了手,他刚刚其实有小小地期待了一下,期待他媳妇能颤巍巍地缩进他怀里,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占点便宜。

    李程秀握着邵群的手,小心地探头看了看,说:“是条翠青蛇,没有毒的,别伤它,想办法弄出去吧。”

    这是真不怕,都能认出品种来,邵小侯爷的期待彻底落了空,本着山不就我我就山的原则,小侯爷眼珠一转,两只手都攀在了李程秀胳膊上,小声说了一句,“我害怕。”

    言罢,脑袋一低就埋在了李程秀胸口,深吸了口气,美滋滋地蹭了两下,还没等继续撒娇,门口突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方才隐约听见主子传唤的小周侍卫低头进门,垂眸道:“主子,您喊我?”

    邵群眉毛一挑还没说话,便听李程秀直接开口道:“那个,床上有条小青蛇,你要是不怕就帮忙把它抓出去吧。”

    小周侍卫面色不变地点了点头,跪在床边,身手十分麻利,一手摁住了蛇头,另一手准确地捏住了七寸,小青蛇扭了两下就放弃了抵抗,眨眼间已经被小周侍卫提着装进了不知哪里变出来的黑布袋里。

    “没事了,主子。”小周侍卫垂手回道。

    邵群抱着李程秀的胳膊不肯撒手,刚准备挥退小周好继续方才的事,便见他的得力下属从胸口和袖袋中摸出了五六个小瓶,把床榻、窗户、门口,甚至房梁上都撒了不知名的粉末。

    “属下给主子撒的是驱虫的药粉,这药粉对人无害,主子们放心,绝对不会再有别的东西能靠近这周围了,您安心休息。”小周低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属下等下去跟管事要点雄黄粉,那就万无一失了。”

    小侯爷:“……”

    真他妈能干,邵群简直要被气笑了,这让他怎么再跟小媳妇儿示弱装怂,好骗两个主动的亲亲抱抱,看看,他媳妇儿方才紧紧拉着他的手都松了不少了。

    邵群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上前重重拍了拍小周的肩膀,避了下李程秀,小声道:“周啊,你月钱没了。”

 

沐七七Yuoo

【群秀】赐婚(十七)

(十七)


    东风第一枝是京都最大的歌舞坊,分东西两苑,东苑更像是酒楼,有清倌歌姬表演献艺,供文人墨客饮酒赋诗,西苑则是纯粹的青楼,穿着清凉的美貌女子和艳丽小倌摇着红纱在门口揽客。

    “姐姐,如今的生意可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天色将暗,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晃着腰出了楼,轻抚着头上的钗环打量着过往行人,突然,她眼神一亮,赶紧拐了拐同伴往巷口指了指,“瞧,那儿来了个极品。”

    另一个姑娘顺着她的手指偏头望去,同样的亮了眼,两人一齐迎了上去,一左一...

(十七)

 

    东风第一枝是京都最大的歌舞坊,分东西两苑,东苑更像是酒楼,有清倌歌姬表演献艺,供文人墨客饮酒赋诗,西苑则是纯粹的青楼,穿着清凉的美貌女子和艳丽小倌摇着红纱在门口揽客。

    “姐姐,如今的生意可是越来越不好做了。”天色将暗,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晃着腰出了楼,轻抚着头上的钗环打量着过往行人,突然,她眼神一亮,赶紧拐了拐同伴往巷口指了指,“瞧,那儿来了个极品。”

    另一个姑娘顺着她的手指偏头望去,同样的亮了眼,两人一齐迎了上去,一左一右挽住了目标的胳膊,甜丝丝地喊了声,“公子……”

    邵群眉头一紧,挥手将两名女子拂开,掸了掸衣袖,扭头进了东苑,那两名女子呼着“公子”往前追了两步,连个回头都没换回来,只能不甘心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隐入人群的背影。

 

     “你们下次再来这破地方喝酒别喊我,我他妈刚进胡同就被粘上了,脂粉味冲鼻子,这要是让程秀闻去生了气,可麻烦了。”邵群一进门就开始抱怨,脱了外衫一个劲地搓袖子,搓两下闻一闻,确定没味儿了才又穿在了身上。

    李文逊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自家兄弟,摇头叹道:“圣上这婚赐得绝啊,你从良从得真他妈彻底,大婚后就出来喝了两回酒,我都快不记得你长啥样了。”

    柯以升点头附和道:“我还记得有人顶着老侯爷的军棍坚决要抗旨,说李小公子是‘庙里长大的晦气病秧子’‘跟着和尚念经的货’,拉着咱们借酒消愁来着。”

    邵群哈哈一笑,赖道:“这‘有人’说的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了呢,我家夫人可是天上仅有地上无的人儿,你们别污蔑我。”

    李文逊三人一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邵群浑不在意地自己添了酒,端着碰了下柯以升的杯子,“恭喜升迁。”

    他们这顿酒为的是祝贺柯以升升任户部郎中,但柯以升本人却并不很高兴,只是淡道:“现在的户部可不好做啊,圣上穷,想着法攒银子,接连几项新令都下派户部,难啊。”

    “总比兵部好吧,各地统帅将军哭出来的鼻涕纸都快把兵部淹了。”李文逊跟着叹了一声,两人碰杯灌了口酒。

 

    邵群端着酒杯望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圣上要推行的新令并不完全算错,只是他人太年轻,有雄心没魄力,格局不大,能力不足,不过好在先帝给他留下了一个太平盛世,小皇帝也不算昏君,经得起折腾,慢慢磨吧。

    四人喝酒谈天畅聊了一会儿,邵群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放了酒杯就要起身,被李文逊一把摁住,“这还不到亥时呢,你怎么跟隋英似的,一到亥时就往家跑。”

    “他俩还是有些区别的。”柯以升笑道:“隋英本人当是不想跑的,耐不住他家李小公子一到亥时满城抓人,咱们小侯爷家的李小公子不抓人,全靠小侯爷自觉。”

    邵群忍不住笑道:“我必须得自觉啊,程秀服生子药了,太医说他得好好休息,我要是回去晚了,他肯定得等我,万一熬坏了可怎么办。”

    “服药了?你不是不想让他这么早生吗?”周厉道。

     邵群叹说:“我是巴不得就我俩过,可我爹着急,程秀也喜欢孩子,我还能怎么办,只得请了孙太医来给程秀看,他说程秀身体没问题,我也就点头了,又把回春堂的老大夫请在家里住着,从怀到生,确保万无一失。”

    “是要注意,男子产子总会比女子艰难些。”柯以升接道。

    李文逊笑吟吟看着他,“这么说,明年你就能抱儿子了?”

    邵群得意地挑了挑眉,“儿子女儿都行,程秀生的我都喜欢,我也跟我爹说了,就这一胎,以后再不让程秀遭罪了。”

    李文逊他们看着邵群那腻死人的宠溺表情,酸得直想打寒颤,三人一齐挥了挥手让他快滚。

 

    邵群也不生气,甩甩衣袖美滋滋地起身出了门,刚走两步柯以升就追了出来,“让你秀的差点忘了说正事,严毓也调任户部了。”

    邵群停步往旁边看了看,拉着他站到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皱眉道:“他给你使绊子了?”

    “还没有,只是点人见礼那天甩了我一顿脸子,他跟我一样初来乍到,没什么人手,但是他位阶在我之上,以后是少不了要接他的小手段了,不过你知道我的,我吃不了亏。”柯以升微微笑了一下,又道:“严毓鸡肚心肠睚眦必报,谢将军顶了他枢密院的职,将他挤来了户部,他心里一直记恨邵家呢,我不过是跟你走得近些,他便能当众下我面子,恐怕是不会轻易咽这口气,你日后可要当心些。”

    同样的话洛羿也曾跟邵群说过,邵群点头表示心中有数。

    柯以升皱眉说:“嫂子服了药,过不几日许就怀了,你说严毓会不会……”

    一个眼神暗示说严毓会不会报复不着邵群便从李程秀身上下手,邵小侯爷眼睛一眯,冷道:“他要真敢,那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牢里还有个等着砍头的迟焕呢,吓不醒他?”

    “严太师三朝元老,不是迟家这种新锐能比的,你还是仔细些,给嫂子多派些人手吧。”

    邵群烦躁地挠了挠头,咬牙道:“总被贼惦记着也不是个事儿,要不咱们干脆先下手为强?严家这么多年也不算干净。”

    “严太师跟老侯爷还是有交情的,那老头又一向精明,约束着儿子说不定也出不了什么事,咱们先动手就没道理了,圣上对邵家那又敬又怕的感情复杂得很,你也别总去撩拨,先静观其变吧。”

 

    邵群垂眸转了圈心思,那严毓不过是被顶了肥缺气闷,圣上将他安排进户部也不算太亏待,他是个聪明的反倒应该高兴,毕竟这件事在圣上心里是留了印的,以后再有合适的位置少不得会先提拔他,就算那货没脑子想不到这些,硬要来对付他,约莫也就是给他的差事使使绊子,让他不舒坦,左右不是死仇,应该不至于会牵连李程秀,再说了,他家媳妇安安静静一个人儿,平日里很少出侯府,出门也都是他陪着,当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就看看再说吧,你说得对,严太师对严毓总有约束,我估摸着也就是小打小闹找找咱们的不痛快罢了,见招拆招吧,只是你以后的日子要热闹了,一个衙门天天见面,咱俩这关系,他少不得要挤兑你。”邵群伸手拍了拍柯以升的肩膀。

    柯以升笑道:“热闹点挺好,我还能怕了他不成,反正在哪儿都比去刑部天天看着我爹强。”

    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话,邵群惦记着家里的小媳妇,直接告辞回府,柯以升也回了雅间继续跟李文逊他们喝酒。

    出了东苑大门,邵群抬头看了看天色,匆匆便要往侯府去,刚走了没两步又被一个姑娘粘上了身,他烦躁地将人推远了些,未等呵斥,却突然冲过来一个中年妇人,揪着那姑娘的头发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

    青楼门口这种事常有,不过就是哪家的老爷睡了西苑的姑娘,家中夫人知道了就过来闹,邵群没心思看这种热闹,轻身一跃便出了巷子,翻身上马直接往侯府而去。

 

    李程秀知道邵群晚上出门喝酒,想着他不会太早回来,用过晚饭后就去书房看了会儿书,邵群对这间书房当真是用了心思的,架子上的书种类十分齐全,李程秀每踏进房门都能体会到他的用心,唇边止不住便流出笑意。

    薄薄一册书翻完,小公子打了个哈欠往窗外看了看,约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关了门往安澜院去,刚到院门口正巧遇上了从外面匆匆赶回的小侯爷。

 

     “媳妇儿,可想死我了。”邵群大着嗓门嚎了一句,伸手便将李程秀抱着举了起来,离地转了一圈儿。

    李程秀被吓了一跳,贴近便闻到了浓浓的酒味,只当他是撒酒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闹,快把我放下来。”

    “我不。”邵群横抱了人,低头贴着他的脸颊蹭了一圈儿。

    短短的胡茬扎得李程秀发痒,他轻轻笑着往邵群怀里躲了下,却在他身上又闻到了一点脂粉香,小公子皱了眉,想也没想直接问道:“你晚上在哪儿喝的酒?”

     “东风第一枝啊。”邵群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答道,眼瞅着他家媳妇儿扁了嘴,小侯爷喝晕了的脑袋霎时清醒了起来,赶紧补了一句,“东苑,东苑。”

    李程秀轻轻哼了一声,挣扎着就要下地自己走,邵群这时哪能让他,连哄带骗地抱回了屋,坐到榻上了也不肯撒手。

 

    “真的是东苑,临走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柯以升进了户部,去贺他升迁,我就去喝了几杯酒,都没结束就跑回来了。”邵群大着舌头解释,“东西苑一条巷子进,是有人来扯我去西苑,那我能去吗,我都有媳妇了。”

    李程秀其实也不是有多怀疑他,不过方才闻到那香气一时上头了而已,听他这么说便就顺了心,也小小有些不好意思,暗叹自己真是被惯着了,都会随便发脾气了。

    邵群看着他红红的小脸,这时才回过味儿来,突然就兴奋了起来,摇着李程秀的肩膀问道:“你是吃醋了,对吧?媳妇儿,你是不是吃醋了?”

    李程秀被他晃得脸更热了,鼓着嘴也不说话,只偏头小声又哼了一声,直把脸往邵群胸口埋。

    小侯爷捏着他的下巴迫他抬头,高高兴兴地用力往他唇上亲了一口,乐道:“哎呀,我媳妇儿吃醋了,我媳妇儿爱我。”

    喝多了的人话又多又密又停不下来,李程秀被念叨了好几遍以后,红晕直接蔓延到了耳朵后,气鼓鼓地直接伸手捏上了邵群的耳垂,狠狠拧了一下。

    “哎哟哟。”小侯爷痛得险些跳起来,却还是乐呵呵地抱着人不撒手,吃吃笑道:“小祖宗,手劲儿还挺大,用那么大力,你手疼不疼啊,要不明天我让小周弄个搓衣板过来吧,我看别人家罚相公都是让跪搓板的,我也跪,你不用自己动手。”

    “别瞎说,哪有小侯爷随便跪的。”李程秀被哄散了气,轻笑着靠在他肩膀上。

   “小侯爷不能随便跪,你家相公却是可以的。”邵群咬着他的耳朵轻声说。

    李程秀含羞抬眼嗔看着他,眸光流转,漾着让人心折的温柔。

   小侯爷看直了眼,咕咚咽了口口水,翻身将人压在了榻上,极具侵略性地俯身望着他,“今儿十四了,七天了,可以了吧,程秀。”

    小公子眉眼一垂,手臂勾上了他的脖子,抬头主动亲上了他的唇。

 


沐七七Yuoo

【群秀】赐婚(十六)

(十六)


    李程秀把头埋在邵群怀里小声呜咽,邵小侯爷抱着他坐在宽大的木椅上,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

    过了一会儿,李程秀慢慢平静了下来,手指蹭了蹭邵群被眼泪浸湿的前襟,抽抽鼻子道:“都弄脏了,等明日我给你洗。”

    “家里的丫鬟婆子一大堆,哪儿就用你自己洗衣裳了。”邵群笑道:“再说了,我家小公子哪哪都是香的,眼泪也甜,要不是怕你嫌丢人,我都想直接穿这身儿去上值,逢人就炫耀一下,看见没,我媳妇儿哭我身上的。”...


(十六)

 

    李程秀把头埋在邵群怀里小声呜咽,邵小侯爷抱着他坐在宽大的木椅上,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

    过了一会儿,李程秀慢慢平静了下来,手指蹭了蹭邵群被眼泪浸湿的前襟,抽抽鼻子道:“都弄脏了,等明日我给你洗。”

    “家里的丫鬟婆子一大堆,哪儿就用你自己洗衣裳了。”邵群笑道:“再说了,我家小公子哪哪都是香的,眼泪也甜,要不是怕你嫌丢人,我都想直接穿这身儿去上值,逢人就炫耀一下,看见没,我媳妇儿哭我身上的。”

    李程秀被逗得扑哧一笑,很丢脸地鼓了个鼻涕泡出来,脸颊登时便飘上了绯色,抬手胡乱地揉了揉鼻尖。

    邵群故意戏他,很是正经地把自己的衣袖理出来递到他眼前,正色道:“没事儿,媳妇儿,擤鼻涕吗?用这个吧。”

    皮到家了,李程秀羞恼地推了他一把,头枕在他肩膀上,小小地舒了口气,这么一闹腾,方才的伤感倒是被冲散了不少,他环着邵群的腰,眼神重新落在了桌案的画卷上,出神地看着。

 

    邵群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地笑了笑,“不难过了吧,哭了这半天,明天起来眼睛该肿了,等会儿回去我给你找冰块敷敷。”

    李程秀乖乖点了点头,长喘了口气轻声道:“小时候每每跟父亲提及母亲,他都冷着脸不说话,梁氏就更不必提了,我对我娘除了知道个名字,剩下的就只能听吴妈偶尔跟我讲讲,碎片似的,东拼西凑堆出了个虚影,这是头一次,我脑子里想象的那个虚影有了实际的样子,让我觉得她真的存在过。”

    邵群心疼地看着他,开口道:“你外祖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后来跟同乡人做买卖发了家,迁到了京都,你娘是家中幺女,上头还有个哥哥,家境算是富裕,你爹年轻时许是有些志向,也许是嘴皮子利索,总归是得了你外祖赏识,资助他读书考功名,还将你娘嫁给了他,最初几年日子过得当是不错,后来你外祖无意中被牵扯进了一桩贿案,案子查清后虽还了他清白,但家却因此败落了,后来你外祖病逝,你舅舅便迁回了老家,你娘动了自己的嫁妆给你爹捐了个小官,你爹当官后便回报给你娘一个梁氏,你娘性子温婉,定是斗不过那个腌臜货的,怀你时心情郁郁,生你时便难产过世了,你爹大约是怕别人说闲话,也可能干脆是梁氏挑唆,总归按了个‘不祥’的名头到你头上,将你寄留在庙里。”

 

    后半段邵群本不想提,怕再惹李程秀伤心,但他每每想起所谓的‘不祥之人’便觉得一阵儿心梗,想想还是该让他知道,总不能让他一直觉得母亲的过世是自己的缘故,内疚一生。

    其实李程秀这些年早就猜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议论更是不知听了多少,只是这些事都过去多年,他再去较真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更换不回母亲的性命,便不愿多思多想,他只是没想到母亲一家对父亲居然是有恩的,怪不得他从不肯多提,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李程秀闭了闭眼,似乎今天才真正认识了他的父亲。

 

    邵群见他愣神的模样,心中忐忑,还以为他伤心迷糊了,不由就收紧了环着他的手臂,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他圈进怀中,低头轻声道:“我不该说这些的,不想了不想了,都是我不好。”

    邵群应该是费了不少心力才打听到这些事,李程秀埋头在他胸口,闷声道:“我该知道的,不然我就会一直将他往好处想,还会替他的不堪找借口来安慰自己。”

    邵群摸摸他的头,安慰道:“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了,你要是想替你娘报仇出气,我明天就想办法修理他们。”

    李程秀对父亲的失望和恨意已经堆积到了极限,但血缘关系犹在,他做不出狠厉报复的事,也忽的觉得再多一分情绪在那些人身上都归成了三个字,不值得。

    “不必了,以后跟他们就不来往了吧。”李程秀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低头道:“不原谅,不计较,这是我给父亲的,从前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有你了,也有我娘了,我珍惜眼前的一切,只想过好以后的日子。”

    温柔善良不软弱,他的小媳妇儿美好得让他微微心痛,邵群探身轻轻吻在他额头,重复道:“对,你有我了,也有家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李程秀抿唇轻轻笑了笑,他想要的都已经有了,人该知足,他很满足。

 

    书房内也设了卧榻,邵群抱着人躺了过去,李程秀又问了些他母亲和外祖家的事情,邵群知道的也并不详细,李程秀的舅舅迁回老家后不久又搬了家,辗转去了什么地方至今也没打听到,他母亲的事情也只能询问当年的老街坊,外人并不会特别在意别人家的事情,自然探不出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故事。

    李程秀并不显得失望,最起码他已经知道了母亲的长相,这就足够了,他抱着装画卷的匣子不肯撒手,邵群也就由着他,连人带匣子一起搂在怀里。

    卧榻的地方不大,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邵群跟李程秀分享自己少时闯祸挨了老侯爷多少揍,李程秀也跟他讲住在庙里的事情,讲已逝的圆慧大师给他的关照,讲他跟着大师习字学文,讲小和尚们帮他挑水劈柴,讲吴妈去看他时会偷偷给他带烧肉烤鸡,讲温小辉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邵群听着听着,发现他记人似是永远只记得他们的好处,清苦的日子被他讲得很是幸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前过得是什么美满日子,小侯爷窝心地轻笑,爱怜地把人牢牢圈在自己臂弯中,听着他声音越来越小,终于闭眼沉沉睡去。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柔和的面庞上,邵群落了个轻吻在他额头,梦中的李程秀头一回清晰地见到了自己的娘亲,她像画中一样恬静柔美,李程秀向前奔了两步,很想告诉她,自己现在过得很好。

 

***

    七夕当天,李程秀吃完了老御医两个疗程的药,邵群对孩子没什么想法,也不忍他媳妇儿遭罪,巴不得这辈子就他们俩亲亲热热地过,老侯爷却是馋孙子馋疯,吃过早饭把邵群单独留了下来。

    “给程秀调养身体那个孙御医,你要不下了朝再去请人来一趟吧。”老侯爷捻着胡子说道。

    “您病了?”邵群看了看他爹红光满面的样子,觉得不像。

    老侯爷捏紧了拳头,哼道:“他当时说,程秀底子不算薄,稍作调养即可,现在是不是差不多了?”

    “您着啥急,我们都还年轻呢。”

    老侯爷气地闭了眼,邵群是他的小儿子,两人中间差了不少岁数,跟他年纪差不多的那帮老头哪个屁股后面不是跟着一串孙子,谁跟他似的,院里冷冷清清的。

    不过这种事也不好强逼着他们来,所以老爷子昨天单独暗示过李程秀,小公子红着脸表示想要娃娃,那问题不就出在他自己的倒霉儿子身上吗。

    老侯爷摸儿子的脉摸得准准的,也不强迫,只是叹了一声,“我昨日见了老李家的小孙子,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娃娃,跟他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你跟程秀的孩子,我倒不希望像你,像你得是个小混蛋,还是像程秀多些好,脾气又好长得又俊。”

    那就是个缩小版的李程秀,邵群听着他爹的描述突然就期待了起来,一大一小两个李程秀,这是什么美好生活,小侯爷咧嘴一笑,轻飘飘地去上了朝,散朝后直接去太医院把那姓孙的老太医给请了回来。

 

    孙太医约莫有八十了,路都走不利索,眼神倒是清明,摸着李程秀的脉闭眼晃头道:“少夫人身子本就康健,将养这些日子巩固根基,现在服药是可以的。”

    邵群紧张兮兮地盯着老太医道:“您确定吧,对他的身子不会有什么损害吧。”

    “生子药本身就是损害,无一点影响是不可能的,不过,只要后续好生调养,就没有大碍了。”

    邵群的眉头又拧到了一处,李程秀倒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今日便服药?”

    “行。”老太医应了声,颤颤巍巍地提过了自己的药箱,从一个小格子里拿出个黑乎乎的药丸,叮嘱道:“药服下去可能会略有不适,这几日多注意休息,一周后才可同房。”

    李程秀轻声道谢,将药丸接过,刚要吞服就被邵群握住了手腕,“那个,程秀,你要不再想想?”

    “想什么?”李程秀歪头看着他。

    邵群捏紧了拳,他怕他遭罪,怕他疼,怕他有万一,那是自己万万承受不起的,小侯爷越想越惊心,伸手便要抢他手里的药丸。

    李程秀偏身躲了一下,羞眼瞧了瞧老太医,起身附在邵群耳边,轻轻说:“我希望有一个你的孩子,我们的小娃娃。”

    邵群心弦一动,喉头滚了滚,手上的力道松了些,李程秀用温水把药吞下,还没放下茶碗,嘴巴里就被邵群塞进了一粒蜜饯。

 

    “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邵小侯爷紧张兮兮地抓着李程秀的胳膊上下看。

    老太医眯眼瞧着这对小夫夫,笑吟吟地摸了摸胡子,整个京里都在传小侯爷疼夫人疼出了心,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老人家轻咳一声说道:“没有那么立竿见影,也不会有特别大的不适,小侯爷不必担心。”

    “那往后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一周后只要再那啥,就肯定怀吗?怀了以后呢?有什么要忌口的吗?要注意什么?对了,狗,狗还能养吗?”

    李程秀看着他焦虑的模样轻笑出声,老太医则是不动声色地挨个回答道:“真没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生子药从太祖研制至今,百年时间已经算是完善,怀孕也是几率,看缘分的,至于有孕以后的事项和忌口,老臣回去给您写个单子,狗自然也养得。”

    邵群点点头,仍是有些不安,缠着老太医东问西问,把个好脾气的老人家问炸了毛,李程秀赶紧将人拉住,喊了杜若来将老人家送出府,回头看着小侯爷笑得不行。

 

    “我害怕嘛。”邵群圈着李程秀的腰,头抵在他肩膀上。

    李程秀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我倒是不怕,你会照顾我的。”

    邵群看着他的眼睛,小人儿满心满眼的信任和欢喜在邵群心中炸出了绚烂的烟花,两人深深吻在一处。

    “七夕,你送了我一份大礼,我却没什么能回你的,便把这个当做礼物好了,是我送给你的,也是上天送给我们的,我们俩的小娃娃。”

    邵群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有你,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李程秀温柔地笑了笑,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今日七夕,晚上有灯会,我好久没出门了,小侯爷不带我出去逛逛?”

    “你当真没事?”邵群心里惦记着刚服下去的药,一脸挣扎。

    李程秀使了点力,拖着他就出了府。

 

    李程秀从前七夕大多是在庙里过,看着一对对小情侣来上香许愿挂红绳,有时温小辉也会过来寻他上街看灯,他本不太习惯太热闹的地方,但今年陪在他身边的是他的爱人,他看什么都是欢喜的。

    “糖人要吗,程秀,画个咱俩吧,不行,我该舍不得吃了。”邵群牵着他的手在街上漫步,总算把服药的紧张抛在了脑后。

    李程秀手上还有串没吃完的小果子,一路上但凡他眼神瞟过的东西都被邵群买了下来,苦命的小周侍卫七夕节没有伴儿就算了,还要被迫看主子恩爱,帮主子拎东西。

    路过卖面具的摊子,李程秀停了脚步,“这面具画得真好看,我方才见一个姑娘戴着。”

    “你看别的姑娘了?”邵群气哼哼地捏了捏他的手,低头便要往他唇上亲。

     小公子赶紧将手上的小果子塞进他嘴里,抿唇笑道:“大庭广众的,小侯爷注意点吧。”

    “你方才看别的姑娘了。”邵群不依不饶。

    这飞醋吃的,李程秀被他缠得面皮发热,从摊子上拿了个猪八戒的面具就扣在了他脸上,邵群不躲不闪,由着他戴,面具遮了脸,只留下了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睛专注深情地望着他。

    李程秀脸颊一热,垂眸偏了头,邵群轻轻一笑,从摊子上拿了个美人面卡在了小公子脸上,接着背转过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背。

 

    “你……干吗?”李程秀眨着眼睛看着他。

    邵群回了回头,面上罩着一张滑稽的猪八戒,李程秀却能想象出面具下他的坏笑,“猪八戒,当然是要背媳妇啊。”

    话音落,小侯爷伸手便揽住了自家媳妇的腰,轻一使力便将他打横抱起,低头笑道:“不让背,那抱着也是一样的。”

    “好多人,你、你放我下来。”李程秀慌张地蹬了蹬腿。

    邵群闷声笑道:“不是带着面具吗,看不出来你是谁,你家相公抱着你游灯会。”

    不、不要脸啊。李程秀羞得不行,默默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具,生怕露一点面皮出来。

    邵群含笑看着他的小动作,用力将他向上一颠,惊得小公子牢牢缠住了他的脖子,吓道:“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不放,上了贼船还想下?”

    “你故意的,我要摔下去了。”

    “那是你抱得不紧啊,媳妇儿,贼船可是稳得很。”

    “……”小侯爷腰上一痛,兔子掐人了。

    苦命的小周侍卫站在面具摊前,努力地腾出了一根手指,勾下自己的钱袋摸出几个铜板,付了两张面具的钱。

 

沐七七Yuoo

【群秀】赐婚(十五)

那啥,这章所有的错别字都是故意的,我改了八百遍了都发不出去,我要吐o(╥﹏╥)o

LOF的审核我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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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混闹了半下午,李程秀一手抓在床柱上,另一手被邵群反扣在背后,头贴着枕头,全身泛红,细细软软地轻声哼着,眼泪糊了一脸,邵群一口咬上了他纤细的脖颈,猛地一冲,尽情地释放了粗来。

   李程秀腿一软就趴在了床上,被邵群抱在怀中顺气,“大白天的,你又、又……”

  “又什么?嗯?”邵群像只餍足的狮子,声音慵懒又迷人,手往下探,戳刺着他方才进过的地方,“我又情不自禁...

那啥,这章所有的错别字都是故意的,我改了八百遍了都发不出去,我要吐o(╥﹏╥)o

LOF的审核我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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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混闹了半下午,李程秀一手抓在床柱上,另一手被邵群反扣在背后,头贴着枕头,全身泛红,细细软软地轻声哼着,眼泪糊了一脸,邵群一口咬上了他纤细的脖颈,猛地一冲,尽情地释放了粗来。

   李程秀腿一软就趴在了床上,被邵群抱在怀中顺气,“大白天的,你又、又……”

  “又什么?嗯?”邵群像只餍足的狮子,声音慵懒又迷人,手往下探,戳刺着他方才进过的地方,“我又情不自禁,情难自已,没办法啊,媳妇儿,我对你没有抵抗力。”

   李程秀轻咬着下唇,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难奈的声音,耳中听着他低声的轻笑,脸红得快要滴下血来,小手无力地推了推他的臂膀,“你别……你别动我,那儿,那儿……”

    “哪儿?媳妇儿,我在摸哪儿?”邵群咬着他的耳朵,闷声地笑,“现在感觉好软,刚才怎么就那么紧,咬着我都不让我出来。”

    “你、别说了。”小公子快烧着了,闭着眼睛不敢看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挠得邵群心里发痒,忍不住就想再来一回。

 

    然而,未等他有进一步动作,床下突然传来“汪汪”两声,两人同时偏头向下看去,刚买回来的小狗儿蹦跶着两条小短腿想往床上爬,到底太小,只能抱着床脚打转,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顽强地跟床脚做着斗争。

    邵群看着好玩,手一伸就把小狗捞上了床,李程秀瞧着茶杯乌溜溜的眼珠,头上都快飘出蒸汽来了,他方才被小侯爷迷晕了眼,一时竟忘了家里多了个活物,方才行事也没避着,都让小狗儿看去听去了,小公子有种教坏小孩子的羞耻感,气得用力捶了邵群两下,抱着小狗翻了个身。

 

    “又害羞了啊,狗又不懂。”邵群跟着贴了上去,从背后圈着他,笑道:“脸皮怎么就那么薄,可爱死了。”说着就偏头在他脸上亲了个响的,‘啵’的一声。

    李程秀抿唇轻笑,他怀里的小狗却是不干了,仰着脖子凶巴巴地冲邵群“汪汪”两声。

     小公子笑弯了眼,“看到没,茶杯是向着我的,以后你再欺负我,我就教它咬你。”

    “你舍得啊。”邵群隔着李程秀呼噜了一下茶杯的头顶,把个小狗儿揉得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还有你,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谁把你买回来的,胳膊肘往外拐。”

    李程秀咯咯笑,手护着茶杯,佯怒地瞪了邵群一眼,把小侯爷刚压下的火儿直接就点了回来,饿狼似的就想往上扑,小公子却是滑得很,腰一猫就钻到了床边,伸手便将外衣披在了身上,腰带一系,勒出个细细的腰申。

    邵群惊掉了下巴,暗暗反省,是他刚才还不够卖力吗?这要搁从前,就今天这个强度,他不晕也得是个半昏吧,看来那个太医的药还是挺管用的,李程秀最近脸色红润了不少,气力都足了,邵小侯爷满意地摸了摸下巴,美滋滋地想,以后可以多来两回。

 

    李程秀自是想不到他家夫君脑子里的坏念头,他起身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回头拍了拍懒在床上的人,轻轻拧了拧他的耳朵,无奈道:“不该由着你胡来的,晌午回来饭都没吃,不饿吗?”

    “你刚刚不是喂过我了吗。”小侯爷光着膀子大喇喇地仰着,抓着小公子的手,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你……那你以后就把这个当饭吃吧。”李程秀抽了抽手没抽动,气得在他胳膊内又拧了一把。

    邵群哎哟哎哟地叫疼,脸上笑意却未减,戏道:“能当饭吃可好了,一天三顿啊,媳妇儿,顿顿不重样。”

    “……还是饿死你得了。”李程秀顶着张红彤彤的小脸,气哼哼地俯身抱起小茶杯,转身颤着腿出了屋。

    邵群抱着枕头笑得停不下来,滚了两圈撒了个欢,仰躺着轻舒了口气,回味了下夫人的好滋味,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慢吞吞地爬起来穿好衣裳,挑帘走了出去。

    外屋的两只大鹅扑腾累了,双双歪在笼子里,李程秀蹲着看了看,抬头对邵群道:“一只红烧,一只炖汤,这鹅还挺大的,我看上次炖的那只爸挺爱吃的,这回就还那么做,左右都这个时辰了,你随便找点什么先垫垫,晚上咱们去蘅秋院陪爸一起吃饭。”

    “行啊,都听你的。”邵群稍稍惋惜了下自己难得的浪漫,开门让杜若把美好寓意的两只大鹅送到了厨下。

 

    晚餐由少夫人亲自掌勺,后厨的大师傅亲自来安澜院的小厨房帮李程秀备菜打下手,含笑看着小侯爷在一旁裹乱。

    “盐和糖一眼分不出来就算了,你怎么能把蜂蜜当成油?”李程秀转身去拿配菜时,让邵群往锅里倒点油,等回来就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粘在锅底。

    小侯爷无辜地摊了摊肩膀,“颜色差不多啊。”

    小公子两眼一闭,捏着锅铲很想打人,一旁的大师傅赶紧凑上前来解围道:“怪我怪我,是我给小侯爷递错了,少夫人别生气,我这就给您换个锅。”

    李程秀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陪自己,邵群这辈子估计都不会进厨房,犯点错勉强也能理解,还是给他找点容易的活吧。

 

    小公子转头看了看锅台,从筐子里挑了两根胡萝卜塞到邵群手中,“你把这个拿去洗了吧。”

    “行啊,这我就熟了。”小侯爷握着个胡萝卜上下滑了两下,面上正经得不行。

    李程秀自从成婚后,被天天训练,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登时就烧了火,羞眼看了看四周,大师傅正忙着给萝卜雕花,一时并未注意他们这边。

    “夫人想到什么了?怎么脸都红了?”邵群笑眯眯地凑近,压低声音贴上了他的耳朵。

    李程秀顶着张红苹果的小脸,气哼哼地一脚踩在了邵群脚面上,不解气似的碾了两下,小公子劲儿还挺大,疼得小侯爷龇牙咧嘴,心里倒是美得不行,刚想接着再逗他两句,却见小公子转身手起刀落,一刀将个鹅脑袋切成了两半。

    小侯爷顿时觉得后脖颈一凉,挑挑眉憋了笑,老老实实端着筐子洗菜去了。

 

    鸡飞狗跳的一顿饭做完,李程秀和邵群把几道菜装好盘,也没用下人帮忙送,两人直接提着食盒,端着餐盘,并肩往蘅秋院走去。

    大师傅擦着手上的水珠,笑眼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森严的侯府也有了一丝烟火气。

    蘅秋院就在安澜院旁,穿过个回廊就能到,老侯爷坐在厅中喝茶,偏头就从窗户里看到了小夫夫亲密的模样,邵群低头不知在跟李程秀说什么,两人对视一眼,满是笑意,老侯爷哼了一声,也跟着扬起了唇角。

    李程秀这段日子算是摸熟了老侯爷的脾气,最初的拘谨少了很多,老爷子真心待他好,他便也当真把老人家当父亲尊敬孝顺,饭桌上守着礼替老侯爷布菜添饭。

    邵群生怕他媳妇为了照顾他爹自己吃不饱,一筷子一筷子猛给他夹菜,把小瓷碗填得冒尖,老侯爷鼻子里的哼气就没断过,李程秀觉得不好意思,手肘直往邵群胳膊上拐,老侯爷斜眼看着,努力憋着笑意,放慢了吃饭速度,等着细嚼慢咽的小公子吃饱。

 

   饭后,邵群牵着李程秀的手出了蘅秋院,两人沿着花园小路散步。

    “蘅秋院,安澜院,潇鹤亭,雅心斋,侯府庭院的名字起的都很文雅,我从前还以为,你和老侯爷都是武将,家里的院子指不定会叫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之类的。”李程秀看着潇鹤亭的牌匾,随意说道。

    邵群笑说:“我听府里的老人说过,刚建府的时候,我爹给他住那院子起名叫百战堂,被我娘嫌弃地改成了蘅秋院。”

    “你娘?”李程秀只知道邵群的母亲很早就病逝了,从未听他说过其他的,好奇就追了一句。

    “嗯,我外祖是太学院的先生,世代的书香门第,我娘跟你一样,饱读诗书,上元节游灯会时跟我爹相识,我爹上门求娶,外祖死活不同意,嫌弃他是个土匪脾气的武将,担心我娘受委屈,我爹发誓许愿,说尽了好话也没让老爷子松口,最后气地拔了剑要抢亲,先帝听闻后乐得不行,亲自召见了外祖下旨赐婚,我爹娘这才成了婚。”

    李程秀笑吟吟道:“还有这样的故事。”

   “是啊,先帝替爱将开了口,外祖也不敢再拒绝,咬着牙点了头,听闻外祖母接了旨就抱着我娘哭,叹她嫁了个莽夫以后日子没法过,我娘其实是心悦我爹的,帮着劝慰外祖母,替我爹说了不少好话,我爹也没辜负她的心意,两人过得很恩爱,我爹一辈子也就只我娘一人。”

    李程秀点点头,叹道:“老侯爷深情。”

    “咱们俩跟我爹娘有些地方挺像的,赐婚结婚,脾气性格都是反着来的。”邵群抱着他的腰看他,目光温柔,“我以后也只你一人,决不负你。”

    李程秀抑不住心头的甜蜜,垂眸轻轻笑着,他说不出太腻人的情话,只抬头落了个轻吻在邵群唇角,整个人埋进了他怀里。

 

    两个人靠坐在一处,邵群给他讲述了些自己父母的故事,李程秀听得投入,连连感慨。

    邵群叹说:“我娘要是还在,一定很喜欢你,可惜她已经病逝多年,就剩下了几幅画像,在我爹书房存着,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李程秀点点头,一时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对亲娘可以算是一无所知,连画像都不曾有,每念及此,他便觉得伤心遗憾,情绪不免低落,悄悄叹了口气。

    邵群敏///感地///觉///察到了,抱他的手收紧了些,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本来还有些不周齐,打算七夕备齐再送你,不过,我家宝贝儿今晚伤心了,那就不差这几天,我带你去拆份礼物。”

    “什么?”李程秀一时没明白。

    邵群笑着拉了他的手,直接带他往安澜院边侧的一个小院走去。

 

    院门口落了把大锁,李程秀闲逛时曾经路过,以为是侯府的什么机密要地,从来也没问过,邵群从袖中摸出把钥匙,开锁带他进了门。

    幽静雅致的小院里种了满园翠竹,邵群引着他沿着小路走了一小段,显出了个古朴的小楼。

    “开门看看。”邵群揽着他的腰,推他往前走了一步。

    李程秀乖乖地打开了门,满室墨香传来,半间屋的书架整齐排列,架子上摆满了各类书籍,按着种类在每一排开头挂了个小小的牌子,墙上挂着名家山水画,正对面的雕花窗棂下放了张红木书案,摆着笔架砚台。

    “这是?”李程秀睁圆了眼睛,抬步走了过去。

    “送你的书房。”邵群笑道:“我从上月就开始琢磨七夕该送你点什么,总觉得你平日除了看书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兴趣,便收拾了这个院,给你改成了个书房,架子上的书我不懂,经典著作是托朋友去翰林院抄的书单,闲书是在各大书坊搜罗的,还有些孤本,我正找人在各地寻,还没弄齐。”

    李程秀心里一阵暖意,满是感动地摸了摸书架,捡着几本翻着看了看,喜道:“这些就够了,已经很多了。”

    “喜欢吗?”邵群摸了摸他的发顶,轻轻捏了捏他细嫩的脸颊。

    李程秀用力点了点头,眼神扫过书架落在书案上,上扬的唇角忽的僵住了,瞳孔微张,有些不敢信地挪步过去,微滚了喉头,颤着手轻触了触摊在桌上的一幅画卷。

    画上是个温婉的女子,容貌娟秀,眉目与李程秀有六七分相似,他都不用问,便知道这画上画的是谁。

 

    “我找了京中最好的画师,照着你的样子想象着画了好几幅,拿给你那倒霉爹看了看,他选了幅最像的,又描述着让画师改了改,整合成了现在这张,你爹说很像,她就是这样的。”邵群站在李程秀背后,轻声说。

    李程秀定定地望着画卷,眼泪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被他慌乱地抹掉,朦胧着泪眼低头仔细看了看,怕洇湿了画卷。

    邵群握着他的手,把方才开门的钥匙放在了李程秀手心,柔声道:“我能想到的都尽力做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私人空间,钥匙只此一把,我也没有备用的,你那个糟心的娘家咱不要了,我把你娘请回来,旁边的小祠堂过几天就修好了,到时把她老人家挂过去,你可以随时来看她,我将来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就过来告状,让她托梦来揍我。”

    李程秀抓着邵群的衣角哭出了声。

    邵群叹了口气,把他抱进怀中,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但是我还是希望吧,你以后过来就只是看书,然后告诉咱妈你过得很好。”

    “……谢谢你。”李程秀牢牢抓着他的衣裳,抽着鼻子哽了声音。

    邵群弯下腰,低着头看进他眼睛里,探身亲在他眼睑上,“比起谢谢我,我更想听见你爱我,今天哭就哭了,最后一遭,以后可不准哭了,毕竟你的以后可都是我的。”

    李程秀眼睛红了一大圈,鼻头脸颊都哭得红红的,他抬手抹去了眼泪,垂眸圈住邵群的腰,闷闷道:“谢谢你,我爱你。”

    邵群抿唇轻轻一笑,长臂一展将小小一个人儿揽在怀中,用力地按在了自己胸膛上。

 

 


南一木

群秀|亲十秒

“老婆......宝贝......”


邵群眼睛还未睁开,手就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搂,结果摸了半天没有人,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他的衣服被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该躺在床上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李程秀刚把火关掉,就听到卧室里传来叫邵群拖了长音的呼喊,他赶紧摘了围裙把早餐端了出去,然后快步向卧室走去。


卧室里静悄悄的,好像刚才那一声只是他的幻听,李程秀轻轻地阖上门,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邵群还在睡着,一条chi|.luo的胳膊伸在外面,他睡觉不习惯穿睡衣,顶多下面穿一条薄睡裤,睡得热了就会把胳膊伸出来,李程秀有的时候半夜会碰到他冰凉的皮肤醒过来,然后就会给他放进被子...






“老婆......宝贝......”


邵群眼睛还未睁开,手就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搂,结果摸了半天没有人,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他的衣服被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该躺在床上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李程秀刚把火关掉,就听到卧室里传来叫邵群拖了长音的呼喊,他赶紧摘了围裙把早餐端了出去,然后快步向卧室走去。


卧室里静悄悄的,好像刚才那一声只是他的幻听,李程秀轻轻地阖上门,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邵群还在睡着,一条chi|.luo的胳膊伸在外面,他睡觉不习惯穿睡衣,顶多下面穿一条薄睡裤,睡得热了就会把胳膊伸出来,李程秀有的时候半夜会碰到他冰凉的皮肤醒过来,然后就会给他放进被子里,还会牵住他的手怕他再往外伸,感受到他下意识收紧的力道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看他睡得这么香,李程秀就想恶作剧一下,他蹑手蹑脚地靠近,特意放轻了呼吸,手指刚要捏住鼻尖的时候,突然被一只大手钳住,邵群睁开了眼睛,仿佛就等他送上门一样,嘴角微微勾起,眼底一片清明。


他掀起被子将人拽到身上,李程秀整个人趴在他的x.i.o.n.g前,被子堪堪盖住两人的头顶,视线一下子变得昏暗。


“你、你装睡!”李程秀又羞又恼,却动弹不得,只好瞪着邵群。


“是啊,那又怎么样?”邵群笑得一脸无赖。


面对面的距离太近,李程秀慌忙低下头,在他身上小幅度地挣扎,“你......你快放开我,正正一会醒了!”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邦邦”的声音,正正奶声奶气地声音传来:“爸爸爹地!你们醒了没有哇!”


李程秀这下彻底慌了,扭动地幅度也越来越大,邵群感觉全身地气血都在向下涌,闷哼一声将他搂得更紧。


敲门声还在继续,大有见不到人不罢休的架势,李程秀不知所措,邵群忽然开口:“亲我,伸she|.tou的那种,亲够十秒就让你下去”


李程秀瞪大了眼睛,他、他简直不要脸!


邵群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大掌牢牢把着他的腰,门外正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李程秀咬咬牙,一闭眼亲了上去。


邵群仿佛早就在等他一样,瞬间张开了嘴,李程秀畏畏缩缩地伸出she|.tou,胡乱t|i|a|n了两下就想缩回来,却感觉邵群的hu xi越来越cu|.重,搂在他腰上的手也越来越紧。


十秒结束,邵群放开了手,李程秀急急忙忙地松开嘴,跑到门口开门抱起正正,正正对于爸爸和爹地时常赖床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会不厌其烦地把老师告诉他的话告诉他们:“爸爸,老师说了,赖床不是好习惯,你和爹地以后不要再赖床了”


李程秀不知道该怎么给孩子解释,只好勉强点了点头,还不忘回头瞪邵群一眼,而邵群在床上看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心情大好。


果然,调戏李程秀令人身心舒畅。

鱼青。

直播(寒故)

应粉丝们的要求,宋居寒在星期五的晚上抽出一个小时给她们来了一场线上直播,并拉上了何故一起。

  直播一开始,弹幕就齐齐刷了起来,快到让人看不清。

  【咕咕那个咕咕: 咕咕晚上好,寒宝好不好随便~】

  一条弹幕闯入了宋居寒的视线,“宝宝你看,这个人她让我随便。”宋居寒不工作时简直和巨婴没什么区别,他抱着何故的手臂控诉,“她好坏。”

  “可是她向我问好了啊。”何故摸摸宋居寒的头,“我好你就好。”

  【爱辜~:乱入一条某宝的广告,他好,我也好。(狗头)】

  【汉堡堡:楼上的姐妹站住,我怀疑你在试图教坏我们寒宝。】

  【爱咕咕:就我一个人站咕咕是攻吗?清冷攻×...

应粉丝们的要求,宋居寒在星期五的晚上抽出一个小时给她们来了一场线上直播,并拉上了何故一起。

  直播一开始,弹幕就齐齐刷了起来,快到让人看不清。

  【咕咕那个咕咕: 咕咕晚上好,寒宝好不好随便~】

  一条弹幕闯入了宋居寒的视线,“宝宝你看,这个人她让我随便。”宋居寒不工作时简直和巨婴没什么区别,他抱着何故的手臂控诉,“她好坏。”

  “可是她向我问好了啊。”何故摸摸宋居寒的头,“我好你就好。”

  【爱辜~:乱入一条某宝的广告,他好,我也好。(狗头)】

  【汉堡堡:楼上的姐妹站住,我怀疑你在试图教坏我们寒宝。】

  【爱咕咕:就我一个人站咕咕是攻吗?清冷攻×傲娇受】

  【咕咕不是为什么:加我一个!我一直都站咕咕是攻!】

  【宋天王的小娇妻:我不管!必须是我寒宝!】

  弹幕里的姐妹就着谁攻谁受的这个问题讨论了起来,密密麻麻刷了满屏。

  “把头发扎起来吧居寒。”屏幕前的两个人并没有受到弹幕的影响,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何故左手将宋居寒的卷发拢到一起,另一只手在左手手腕上取下一根橡皮筋熟练的给宋居寒扎了啾啾。

  “谢谢宝宝。”宋居寒在何故的脸上啵了一口,抽空瞄了一眼弹幕,眉头皱了起来,“你们怎么这么八卦,又不给你们看,你管谁攻谁受呢。”

  弹幕齐刷刷走了一波,“哦懂了~咕咕是攻。”

  “宝宝,她们欺负我。”宋居寒成功被气到,一头埋进何故的怀里求安慰,“宝宝……”

  “没事没事,不生气啊乖,我来跟她们解释。”何故一边哄着怀里的宋居寒,一边对手机屏幕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宋居寒。

  弹幕里的小姐妹很懂事的略过了这个话题,把话题扯向另一个。宋居寒此时正背对着直播,后脑勺展现在镜头中。

  【寒宝不是汉堡:寒宝用来扎头发的发圈造型好奇特,是什么东西?】

  “啊,是核桃夹子*。”何故对着镜头展示了左手上的另一根发圈,一个镶着许多碎钻的小版核桃夹子固定在黑色的发圈上,“居寒他还有这个这样的发卡,我拿给你们看看。”何故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普通发卡大小的核桃夹子发卡,弹幕上有人询问购买途径,何故笑了笑,拍了拍怀里的人,“居寒,她们问你发圈在哪儿买的。”

*梗源于紅花血月老师 早安系列中的一张图

  宋居寒傲娇的“哼”了一声,从何故怀里坐起来,一脸的骄傲,语气中带着些炫耀,“买不到的,这是我自己亲手挖的一批碎钻,转门找设计师定制的,你们不要想了。”

  何故又补充了一句,“上面还有我和居寒名字的首字母缩写。”他把发卡的一角放大在镜头前,一串花体英文字母落在那里,“HG&SJH”。何故看着宋居寒的眼睛,专注而又温柔,“是何故的宋居寒,也是宋居寒的何故。”

  “这是他给我的不明显的浪漫之一。”

此生常念

【群秀】—哄

一个关于邵群生气+故意不吃午饭+胃疼+助理给秀秀打小报告,秀秀哄邵群的故事


  窗外隐约可见落日的余晖,早就过了下班的点,办公室里零星剩下几个人,与工作激烈的作斗争。

  李程秀坐在办公桌前,盯着一直没得到回复的微信聊天框,思绪万千。

  距他发的消息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邵群那边却一直都没有动静。

  平日里不管李程秀什么时候发消息,邵群都是秒回。

  不过他很少发,怕打扰邵群工作。反而是邵群,一天能给他发数十条信息,从早到晚。

  李程秀时常在想,邵群身为老总,工作那么忙,是怎么有空一天到晚都在给他发消息的。

  现在手机不响了,反倒心里空荡荡的,别扭的不行。

  李...

一个关于邵群生气+故意不吃午饭+胃疼+助理给秀秀打小报告,秀秀哄邵群的故事


  窗外隐约可见落日的余晖,早就过了下班的点,办公室里零星剩下几个人,与工作激烈的作斗争。

  李程秀坐在办公桌前,盯着一直没得到回复的微信聊天框,思绪万千。

  距他发的消息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邵群那边却一直都没有动静。

  平日里不管李程秀什么时候发消息,邵群都是秒回。

  不过他很少发,怕打扰邵群工作。反而是邵群,一天能给他发数十条信息,从早到晚。

  李程秀时常在想,邵群身为老总,工作那么忙,是怎么有空一天到晚都在给他发消息的。

  现在手机不响了,反倒心里空荡荡的,别扭的不行。

  李程秀苦恼的撑起头部,轻叹一口气,中午发生的事在脑海中反复重演。

  邵群…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时间回到中午12点——————

  楼梯间

  邵群把人堵到楼梯间的一角,高大的身影完全罩住了李程秀的身子,咬牙切齿道

  “所以呢,你中午又要和那个实习生一起吃饭?”

  李程秀看着明显不快的邵群,面露犹豫,微微点头低声解释道

  “她刚来,没多久,不太适应,我…”

  “可是你都陪她快一个星期了!”

  邵群忍不住低吼出声,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李程秀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楼道里空旷,即使他们有意压低声音说话,还是有回音,格外清晰。

  “邵群,这是在,公司,别被人看见了”

  邵群拨开李程秀的手,脸气的通红,带着眼角都染上一抹红色。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让你处处躲着我” 

  “没,没有”

  李程秀低着头小声解释着,如受惊得小兔子一般,让邵群一时有气撒不出,也舍不得撒,只得咽回肚子里,心头涌出一大片委屈。

  这些天他和李程秀独处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白天在公司照顾实习生,偏生李程秀还是个心软脾气好的主,小姑娘一有不会的就来问他,导致他俩在公司也见不上几面。晚上回到家就忙着看正正,躺在床上倒头就睡,邵群心疼他太累,就算欲望烧的再烈,也只能压抑着抱着他入睡。

  邵群抓住李程秀的肩膀抵在墙上,俯身对着李程秀的双唇狠狠亲了上去,这个吻不若平时那般温和,而是略显急躁,猛烈,好似要把这几天欠的都讨回来。

  他力气大得惊人,李程秀一时推不过他。虽说大中午也没有人会来楼梯间,但李程秀还是担心被人看见,推搡之间一时没注意力道把邵群推了出去。

  邵群毫无防备,踉跄了几步撞到楼梯栏杆上,钢铁震颤发出闷响。隔着西装,后背倒也不疼,但是李程秀躲闪的动作还是如刀子般狠狠戳进了他的心口。

  两人一时静默无语,空气里弥漫若有若无的燥热。

  邵群红着眼盯着李程秀看了一会,蓦地转身抬起长腿跨上台阶,动作干脆利落。只听得门“砰”的一声呻吟,邵群的身影消失在了楼道,留下李程秀怔怔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楼道,出了神。

  ————————————————————————————

  回过神来,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李程秀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手机依旧没有消息提示。 

  李程秀犹豫了一会,又给邵群发了条消息。

  “邵群,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短信发过去,邵群还是没回。 

  李程秀左等右等,还是坐不住了,他倏地起身,走进了电梯。

  离邵群办公室还有几米的距离,李程秀停下了脚步,踟蹰着没敢上前。

  他虽然很会照顾人,但不会哄人,说不来蜜里调油哄人开心的话。

  而且以前他们吵架,邵群不占理,见他不理自己没一会就主动过来道歉和好,黏着他亲亲抱抱,李程秀本就没起来的气自然也就消了。

  其实李程秀本来也就不会生多久的气。

  看见邵群,他就生不起来气了。

  可是这一次……虽说邵群也有错……但自己也理亏。

  李程秀一想到邵群满脸的委屈伤心,心中就酸胀的厉害,那样的表情,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就在李程秀徘徊不定的时候,电梯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手里似乎还领着一个袋子。

  没等他走近,那人已经看见李程秀,并主动打了声招呼。

  “李先生好”

  “你好”李程秀看着周助理手中提的塑料袋,疑惑道“这是…?”

  周助理苦涩的回应“邵总下午身体不舒服,派我去买药”

  “邵群怎么了?!”

  李程秀身子一抖,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音调骤然升了一个度。

  “老板的事…身为下属的也不敢多言…”周助理为难的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小声开口“邵总中午回来的时候心情很不好…午饭也原封不动的退回去了…”

  周助理一边瞅着门一边小心的告着自家老板的状,李程秀好看的眉头紧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止不住的颤抖,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给我吧,麻烦你了”

  听完周助理的话,李程秀轻声道谢,顺手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打开一看,心里又气又心疼,一塑料袋全是止疼药。 

  他深呼吸平复下心情,将止疼药收进包里,又掏出胃药和养胃冲剂,倒进杯子里泡好。

  自从邵群胃不好后,他的包里就一直备着。

  李程秀站在门口,手放到门把顿了顿,想到邵群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抬手缓缓敲了两下门。

  “进来”

  “东西放到桌子上,你可以回去了”

  办公桌前的男人头也没抬,继续低头看着资料,一只手掩在桌下,另一只手自然的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往嘴边送去。

  李程秀快步向前,在杯子快要接触到嘴唇之前拦了下来。

  两个杯子重重落下,声响在寂静的屋内显得尤为明显。

  李程秀余光一瞥,杯里褐色的液体只剩浅浅一层底,苦涩的余味告诉他这是一杯浓度不低的黑咖。

  这个人!还敢喝咖啡!?

  邵群没想到被半路截胡,一时间竟有些茫然,他缓缓抬起头,一脸诧异

  “…程秀?”

  语毕,又好似想起什么一样,邵群别扭的移开视线,像一个赌气的小孩子一般,不自然的开口

  “你怎么进来了?不怕被别人看到吗”

  李程秀原本气的不想理他,但看着那人明显发白的脸色和额头渗出的汗珠,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溃不成军。

  他轻叹一口气,端着温热的药递到邵群的嘴边,柔声道

  “不怕,邵群,把这个喝了”

  邵群转过头沉默的看着他,李程秀就跟着把杯子移个位,继续放在他嘴前举着。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终究是邵群败下阵来,低头就着李程秀的手把药喝了。

  喝完后,李程秀把杯子放回桌子上,随后半弯着身子,伸出一只手去够邵群藏在桌子后的手。刚附上去,李程秀就被冰的皱了下眉。

  手这么凉,怕是疼很久了。

  迅速搓热双手,李程秀一手掰开邵群抵在胃上的手,另一只手趁机探了进去。

  李程秀眉头皱的更深了。

  隔着一层衬衫料子都能感受到胃脘凉的厉害,时不时抽动一下。

  手刚附上去,掌下器官猛地翻腾了一下,身旁那人身体明显僵了一瞬,不可控制的微折起身子,呼吸骤然一紧。

  李程秀赶紧打着圈按揉着,顺着痉挛的方向慢慢揉开。好在他平日里一直小心调养着,加上药效发挥,这一波突来的躁动在李程秀耐心的安抚下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刚想站起身子活动酸胀的大腿肌肉,突然感到一股大力拽住了胳膊,天旋地转之间,再次回过神来,人已经坐进了邵群怀里,手依旧被拽着捂在胃上。

  这是…不生气了吗?

  李程秀顺势歪头轻轻抵在邵群宽厚的胸膛处,抬眸偷瞄着邵群的脸色,小声开口“邵群…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邵群喉间闷出一声轻哼,还是没什么回应。

  李程秀发了愁。

  他开始回忆之前吵架时邵群都是怎么哄他的,随后脸不可控制的红了起来。

  李程秀在心底默默给自己打气,仰起头。

  这个姿势刚刚好能亲到邵群的嘴唇。

  亲完后,李程秀缩了回去,手轻拽着邵群的衬衫袖子晃了晃,颇有些撒娇的意味“邵群,不生气了好不好”

  邵群故意绷着的脸可算得以放松,嘴角微扬。

  其实看到李程秀出现在办公室的那一刻,他就没气了,只是心里有些别扭,还有些委屈。

  李程秀在公司一直避免和他接触,一见他就装作不熟喊他邵总,只有中午吃饭时才能见到一面——这一面还是邵群缠着李程秀软磨硬泡好久才磨来的。

  如今李程秀肯主动上来找他,就已经迈出很大一步了。

  他长臂一拦,环住了李程秀的腰,回落下一吻。

       余生很长,慢慢来吧。


日落在逃跑

当邵群生气时,会发生什么呢?

邵群也会生气吗?答案是当然的。


结了婚以后,邵群的脾气确实收敛了不少。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好了,当然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敢,他怕他一发火,李程秀带着正正和茶杯跑了,他找谁哭去?


久而久之,他发现生气没什么用,脾气自然也就改了。就连李文逊他们都惊叹邵群的变化,毕竟他以前可是动不动就骂人,现在不仅随时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还整天笑脸盈盈的。他都觉得瘆人。


虽然这么说,但是邵大少爷绝对还是有脾气的。


正正断了奶以后,李程秀的压力减了不少,和邵群商量了一番以后,他就出去找了一个会计的工作。


虽然说是个会计,但是平时应酬还是少不了的。李程秀也考虑到家里的两位,尽量能推就推,但是...

邵群也会生气吗?答案是当然的。


结了婚以后,邵群的脾气确实收敛了不少。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好了,当然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敢,他怕他一发火,李程秀带着正正和茶杯跑了,他找谁哭去?


久而久之,他发现生气没什么用,脾气自然也就改了。就连李文逊他们都惊叹邵群的变化,毕竟他以前可是动不动就骂人,现在不仅随时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还整天笑脸盈盈的。他都觉得瘆人。


虽然这么说,但是邵大少爷绝对还是有脾气的。


正正断了奶以后,李程秀的压力减了不少,和邵群商量了一番以后,他就出去找了一个会计的工作。


虽然说是个会计,但是平时应酬还是少不了的。李程秀也考虑到家里的两位,尽量能推就推,但是也有例外。


公司最近新来了一个总经理,刚好又接了一个大单,双喜临门。所以单子结束以后,,总经理就决定请公司里的人聚餐,要求人人都要到,不然就是不给他面子。


上司都这么说了,李程秀肯定不敢推辞。于是只好和邵群说,公司今天加班,晚点回家。


邵群只当是临时加班,想来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是还是大度的答应了。


破天荒的的,李程秀回来的很晚。邵群打了好多了个电话,一个都没人接,气得邵群直骂娘。他去了李程秀的公司,哪里有人加班?整个公司大楼的灯都一盏没留。他又打不通电话,只好灰溜溜的回家了。


李程秀回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凌晨了。他喝了点酒,脑袋晕乎乎的。一回到家,打开门,客厅没有开灯,邵群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李程秀心想完了完了,邵群指定生气了。


“邵,邵群。你还没睡呢?”李程秀结结巴巴地问。


“你还知道回来?”邵群的声音冷淡。


“我,我们公司聚会。”


“你不是说加班吗?”还知道骗他?这个李程秀的胆子真是不小。


“我不是怕你担心吗?”


“那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李程秀急忙拿出手机查看,好家伙,三十几个未接来电。“我,我在ktv,太吵了,听不见。”


邵群气死了,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李程秀走过来。一走进,居然问到了酒味。这下更生气了,指着李程秀,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你,你居然还敢喝酒?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李程秀连忙解释,“不是的,我以为是饮料,不知道是含有酒精的。”这个确实不怪他,没人告诉他那是高浓度酒精的饮料,他又喝不出来,酒劲上来了趴在ktv的沙发上就睡过去了。最后还是同事帮他打的车送他回了家。


酒是醒了,可是人没了。


看到邵群气乎乎的样子,满脸委屈的看着他。李程秀居然笑出了声。因为邵群太像受了气的小媳妇了。


“你居然还笑?”邵群气急,转过身就走了。


走到楼梯,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跑过来把李程秀打横抱到了浴室。


李程秀懵懵地看着他,嘴角却是挂不住的微笑。


邵群真的太可爱了,就算是很生气,也要把自己抱去洗漱。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生气,邵群硬是全程没有和李程秀说过一句话。给他挤好牙膏,打湿了洗脸巾,然后因为害怕李程秀摔倒,又站在门口等他洗完澡。


李程秀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邵群面色铁青的站在门口。看到自己出来了,哼的一声转身就去床上躺着了。就这还不忘背对李程秀,生怕他不记得自己还在生气。


李程秀哭笑不得,邵群生气起来,真的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李程秀掀开被子躺到了邵群身边,脸贴在邵群的后背,认认真真的道歉。


“邵群,不要生气了。我错了。”


邵群窝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你怎么会错呢?你就该明天早上再回来,然后把手机扔掉,省得麻烦。”


“我真的错了,不要生气了好吗?”


“那你说,你错哪里了?”


“我以后再也不这么晚回来了,有事一定告诉你,电话一定接。”


“这还差不多。”邵群嘟囔了一句,动了动身子,转过身来面向李程秀。


李程秀乖乖的把头放在邵群的胸膛前,双手环住邵群的腰,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你不生气啦?”


“谁说的?”


“那你,那你怎么样才不生气?”


“你亲我一下。”邵群使坏。


李程秀无可奈何,抬头在他的嘴上碰了碰。


“好了吗?”


“不够,还要。”


“……”


“这你就不愿意了?那我不原谅你了。”说罢,邵群又要转身。


李程秀一把扯着邵群不让他转身,然后“吧唧”亲了邵群好大一口,“这样呢?”


“这样还差不多。”邵群回味着嘴里的味道,一脸餍足。


“可以睡觉了吗?”


邵群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两手支在李程秀两侧,把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骗我的事原谅你了,你背着我喝酒的事可没完。”


邵群眼里闪着危险的信号。


“哇啊……哇啊……”正正哭了。


李程秀一把推开邵群,起身穿鞋跑去看正正了。留下一脸懵的邵群坐在床边懊恼到嘴的肥肉又飞了。


——————————————————

邵大鹅:这小兔崽子,又坏爷好事。

秀:感谢宝贝,救我一命。

结尾有个小彩蛋哦,看我们程秀怎么收服邵•狼狗•大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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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藕饼]总角之交

#接电影后续/兽化描写


话说历了那天雷劫后,哪吒与敖丙双双由太乙真人收入了莲花中,一呆就是好些时日。

没了肉※身出不去外头,自然是有些无聊的。好在哪吒自小被他爹娘关惯了,无事也能找出许多事来做。反倒是敖丙,堂堂龙宫太子竟也待得住。

原来是他那个一心想出得地牢的龙王老爹对他抱负太大,自打小儿出生便拘他在身边练功,跟养在深闺似的。

两人猛然经历一番风浪,正是有许多话要说开,头几日好得跟什么一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可没几日就不行了,敖丙渐渐有些躲着哪吒。


好在神魂虽拘在莲花里,他们也不是只有彼此能说说话,还能用鸿蒙令与外头传信或逛逛白云间。

这会儿哪吒正...

#接电影后续/兽化描写

 

话说历了那天雷劫后,哪吒与敖丙双双由太乙真人收入了莲花中,一呆就是好些时日。

没了肉※身出不去外头,自然是有些无聊的。好在哪吒自小被他爹娘关惯了,无事也能找出许多事来做。反倒是敖丙,堂堂龙宫太子竟也待得住。

原来是他那个一心想出得地牢的龙王老爹对他抱负太大,自打小儿出生便拘他在身边练功,跟养在深闺似的。

两人猛然经历一番风浪,正是有许多话要说开,头几日好得跟什么一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可没几日就不行了,敖丙渐渐有些躲着哪吒。

 

好在神魂虽拘在莲花里,他们也不是只有彼此能说说话,还能用鸿蒙令与外头传信或逛逛白云间。

这会儿哪吒正用鸿蒙令与他爹娘例行谈天呢,要说上好半天,敖丙见了忙悄悄绕远些,也掏出鸿蒙令打开白云间三界交流论坛之匿名情感专栏。

敖丙瞧着专栏介绍那句“倾诉你的情肠,说尽你的烦恼,在这里无人在意你是仙是妖还是魔,只在意你的心”,他抿了抿嘴唇,掀开自己之前悄悄写的长帖。那帖首联是这样写的:

 

我的……兄弟,他最近总是喜欢做些叫我不自在的事。

譬如,他就很喜欢摸我的角……

嗯,我有角,我是妖族……妖族中自然也有桀骜自由之士,但大多该是都与我一样,对自己与人有异的外貌感到自卑。自小我师父与我父……亲,就告诫我千万不能叫别人看见我的角,出门定是要带兜帽的。

其实我心里知道他那样做绝不是有意要我难堪,自然也与他说过别这样。可他好像全然不懂我的煎熬,只当我是在玩笑,还说什么是觉得我的角可爱才摸的……也不知他究竟是个什么眼神……我不想与他说重话,在不久之前我们曾大打出手过一次,我再也不想和他动手了。

他不但是我的兄弟,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知这事还能再向谁说,只有发贴叨扰大家,还烦请各位帮我出出主意。

 

敖丙往后翻阅,只见回帖从第一联开始后头一水儿全是:那你也摸回去不就成了!

他皱起眉,忙幻化出笔握在手中,急急写到:不行的,他没有角,我们虽是兄弟……可我们很不一样,只有我有,他没有。

接着便有人起了好奇问他们是怎么个不一样法儿,还有孟浪的叫他上个自画像,鉴鉴那角究竟可不可爱。终于在纷纷回帖中有一联戳中了敖丙的心:你们这样拿帖主自卑的事玩笑,不是和他那个顽劣的兄弟一样过分吗!?

 

敖丙心想这人大约也是个妖精吧,才懂得自己。他眉间仍未松,心里却已熨帖了许多。继续提笔写到:

谢谢你安慰我,能一口气说出来我心里已松快许多。他这人,顽皮起来是真烦人,之前大打出手那回,他还……拿、那个什么,捅我——

敖丙有些写不下去了,不过想想左右是匿名的,不若把憋在心里的一股脑都说了罢。这么想着他下笔都用力些,重重在鸿蒙令上写下“屁※股”二字,外加个大大的惊叹号。

终于说出来了,他缓缓吐出口气,继而又写起来:还捅了两次!可真是疼,整整疼了我三日,走起路都不利索,成日只想趴着。我以前从不曾这样懒怠过。

 

写到这里敖丙不禁想起刚被收进莲花时,自己羞于说是屁※股疼,只说身上疼痛想歇息,可把哪吒急个够呛。

他一下心疼得拽着他来回瞧,一下又急得骂他是“没见过冲进天雷劫找死的”,都不知要说他好还是说他凶了。

骂了完人哪吒变回真身把他扶着,又大叫太乙真人送床软和褥子进来,真是吵死人了。

还是太乙真人一句“不会自己变呐!失了肉※身又不是失了法力!”点醒了他们。

之后他们便那样肩并肩凑在一处,他趴着哪吒也陪他趴着,两人说了好多好多话。也是那时候,正说笑,哪吒忽然伸手摸了他的角。

敖丙抬手摸了摸曾被哪吒碰过的自己的角,又敏感的收回手。眼底已经有了笑意,再执笔,关于他的一笔一划也慢下来。

 

不过……他呀,倒也称不上顽劣。记得我们初见,是为了争着救一个险被妖精偷了吃的孩子。他不服我先得手,竟是把孩子又扔回给妖精要重赛。再后来他索性把那妖精扔在一旁,非要先与我争个高低。

结果反让妖精趁机发了功,我与孩子都被石化可,他制服了妖精,又回来救我们。那味解药的味道,我永志不忘。

 

写着写着就跑了题,后头的回帖也跟着跑偏起来。

有人说怎么感觉不对味儿了呢?

还有心思细密的发现了漏洞,回帖问:怎么一会儿兄弟一会儿初见的,还捅屁※股,该不会不是兄弟,是相好的吧……

接着又有人说,嗨,谁跟你说是那个兄弟啦,不然怎么会来情感专栏发问呐?我们都是叫好哥哥的嘛,这都不懂。帖主弟弟你别急哦,我跟你说,没有什么是半途踢他下床不能解决的问题,如果有,就踢两回——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敖丙看得糊涂又莫名心慌,忽然听到哪吒在叫他,忙一挥袖抹去了鸿蒙令上的痕迹。

手刚放下,哪吒已经一条胳膊搭上来,接着半个身子也往他身上压,亲昵得很。


【全文见P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