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翻译】我们将远行——至未及之处 (2)
授权翻译
原作:thundrbot (shandian)
原文(红白):ready to go far (further than we've ever been)
*现背/半现背
*友情转爱情
*很早翻译好了但一直不满意今天有感觉了修改了一下
*辛苦与感谢shandian老师
*元宵节快乐,平平安安
*比赛继续加油吧
Chaper 2
实话说,在这件事上,金建佑很容易地就被说服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觉得这个机会是很好的:在LPL有更多的中国俱乐部,这意味着更多的首发位置;那里也不算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毕竟长期以来一直有不少韩援在效力;当然最重要的是,那里有......
授权翻译
原作:thundrbot (shandian)
原文(红白):ready to go far (further than we've ever been)
*现背/半现背
*友情转爱情
*很早翻译好了但一直不满意今天有感觉了修改了一下
*辛苦与感谢shandian老师
*元宵节快乐,平平安安
*比赛继续加油吧
Chaper 2
实话说,在这件事上,金建佑很容易地就被说服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觉得这个机会是很好的:在LPL有更多的中国俱乐部,这意味着更多的首发位置;那里也不算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毕竟长期以来一直有不少韩援在效力;当然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很多可供他学习、切磋技术的职业选手。
除此之外,就算金建佑没有百分百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相信黄星勋知道;并且就像他的第二天性一样,他会沿着黄星勋走过的路前进。虽然黄星勋只比他大了约两岁,金建佑觉得他是他认识的同龄人中最成熟的——从不会因为一瞬的冲动而做出决定,一切的选择都是基于慎重考虑。
最后,金建佑还是依着黄星勋滔滔不绝地给他分析他自己精心总结的优劣,对着黄星勋手机上翻出的从LPL的视频、场馆的实景地图到本人与其他职业选手聊天记录的截图,边听边点头。
“那会是一场冒险,”黄星勋身子向后靠着椅背,看向凝视着他的金建佑,眼中闪烁着期待,“是时候焕然一新了。”
金建佑知道KT之前糟糕的结果对黄星勋打击很大。在UCAL一片坦途地在去年夏天出道后,黄星勋无疑也希望会复刻那样的成功,但是他没有得到。
“LPL不知道他们将迎来什么,”金建佑说。他微微前倾,轻轻地在黄星勋肩膀上锤了一拳,“TheShy会哆哆嗦嗦地在你对面补兵。”
黄星勋的笑声冲得让周围的食客都转过来看向他们,金建佑也憋不住一起笑了。他们都知道对现在的黄星勋来说,他得要得到上天怎样的眷顾才能战胜一个世界冠军级别的上单。但在此时此刻,他们的未来像一卷正在铺开的地图,拥有着无限的可能,就算最疯狂的梦也仿佛能够实现。
——
他们的经纪人为黄星勋签到了一份与BiliBli战队的合同,但轮到了金建佑的时候,情况稍微复杂了一些。
“kkOma教练找我们谈了一下,”经纪人在视频通话里眉飞色舞地说着,“他刚刚签了与Vici战队的合同,做他们的主教练。并且,他点名想指导你——如果你加入他们的话。”
金建佑不得不抓住扶手来稳住惊讶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的自己。他一直在平稳地进步中,也知道自己吸引了一些注意,但他从没想到自己的吸引力强到抓住了做过他偶像教练的人的眼球。
经纪人补充道:“他说他看到了你的潜力,并且如果你表现好,你很可能坐上首发。Vici战队已经签了一名中国中单,所以你首发这事并不能保证,但磨合效果出色的话你绝对拥有他的支持。”
这不是金建佑构想过的画面,他从来希望的都是自己能在BLG,就坐在黄星勋边上打首发位置——但是kkOma教练一直是最优秀的,并且他曾帮助那位选手——那个举世无双的Faker——成为世界冠军。
但是,金建佑不能再默许又坐一赛季冷板凳的可能性。他身体里的一部分自己已经准备好迎接最高舞台上的聚光灯,但剩下的那部分在反复敲打着胸口,质疑着自己是否有与另一名更有经验的选手竞争的信心。金建佑知道他必须要做这道证明题,但这难度无疑是逼着他穿着几乎没气的手臂浮圈跳进大海里。
“让我考虑一下。”金建佑在视频通话的最后这样说。在挂断了通话后,他立马将所有事情一股脑地用简讯发送给了黄星勋。
「哥我应该怎么做」
黄星勋的回复几秒之后就传了回来。「当然是签」
「但说不定我还是替补……」
毫无防备,金建佑的手机被黄星勋急匆匆的来电震得嗡嗡响。
“你不会再是替补的,”黄星勋的声音几乎在按下接听按钮的同时传来,“现在这些话我不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说的,我是作为一个前辈,所以听好了——你已经准备好了,不管你面对的是什么我都知道你愿意尽一切努力拼了命地去为自己争取这一个首发位置。”
黄星勋的声音里充满了信念,金建佑无法自制地选择相信他。在他告诉他妈妈自己想成为职业选手的那一天,金建佑对自己选择的这条道路充满信心;然而,随着他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一个普通青训生生活,怀疑开始侵入他的脑子。当他自己都不再那么相信他自己的潜力时,黄星勋还相信他,黄星勋还不遗余力地相信他,所以他震惊了。
黄星勋又开口说话了,这一次声音轻柔了很多。“建佑啊,这可能并不容易,但我知道你可以做到,而且我也会在你身边的不是吗。”
“谢谢哥,”金建佑终于应道。他深深地吸入一口气,驱赶走所有在他脑海里狂奔的“可是如果”。这不是一个由他独自面对的旅程,而且即使他们两个在不同的队伍里,即使金建佑觉得自己身处迷惘与孤独的重雾,黄星勋还是会在他身边,而他的存在就会点亮自己前进的路。
【麻浦/驼绿】 燃尽日落
#黑道au,主要角色第一人称
#全文1.6w,一发完
我躺在游轮甲板上的沙滩椅中,夏日中午的阳光有些眩目,我眯上眼睛,抬起一只手臂挡在眼前,用来彰显身份的昂贵腕表坠下来打在了脸上——太别扭了,我想把手表取下来,但又担心这样的举动会很奇怪,便作罢。
甲板上还有几个人在栏杆边上看风景,正中午有什么好看的呢?一望无际的海面反射着刺眼的阳光,不把那些人的眼睛晃瞎才怪。...
#黑道au,主要角色第一人称
#全文1.6w,一发完
我躺在游轮甲板上的沙滩椅中,夏日中午的阳光有些眩目,我眯上眼睛,抬起一只手臂挡在眼前,用来彰显身份的昂贵腕表坠下来打在了脸上——太别扭了,我想把手表取下来,但又担心这样的举动会很奇怪,便作罢。
甲板上还有几个人在栏杆边上看风景,正中午有什么好看的呢?一望无际的海面反射着刺眼的阳光,不把那些人的眼睛晃瞎才怪。
我知道那几个人在暗中观察着我,因为我也在密切关注他们。
我叫阿宅,所有人都这么叫我,于是这就成了我的名字。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已经是K市一大黑道组织T组的成员,在底层做一个小马仔。
而现在,我正在任务中。我负责扮演一名出门游玩的富商,登上了这艘被我们的目标包下的游轮。
与我随行的还有几位T组的成员,他们潜伏在暗处,也在观察着甲板上的人。
栏杆边上的人终于不再是看着海面,而是回过头来,似乎在看向我。我微眯起眼睛,不想让他看清我的眼神。
一声枪响,几声尖叫。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二层观光台掉了下来,那个重物砸到了我旁边的地上,一些什么液体溅到我脸上。
是血,在看清面前躺着的是我这边的人的尸体前,我先闻到了血的腥味。
紧接着是第二道枪声,是朝我来的,我翻身滚下沙滩椅,滚到地上趴着,那枚子弹擦着我的头顶飞过。
然后是一阵混乱的枪声,叫骂声,痛苦的哀嚎声,船上不明所以的乘客开始逃窜。又一枚子弹打到了我旁边的地面上,我小声地骂了一句,快速扫一眼周围的情况,滚到沙滩椅后面,再找准时机,蹿向后面。
两边的人打了起来,陆续有人倒下,无辜的乘客也被卷入其中,枪战持续了一会后两边都有些吃不消,暂时僵持住。甲板上陷入了混乱,不断地有游客想要逃走,他们企图把救生圈和救生艇扔到海里跳下船,但都被对面的人无差别地射杀。
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左手摸着藏在衣服里的手枪,向右小心地探头出去观察情况。
有个人抓住了我的左手,我猛地回头,要去擒那人的脖子,那人反应比我快,先一步又捉住了我的右手。
“嘘…”那人把头凑近过来,压低声音,“头顶上有对面的人,我们从后面走。”他轻轻往他身后的方向示意。
我感到莫名其妙,想问你是谁,但这个人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的手把我往后面带,瞬间闪进了一个房间里。
“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他关上门,往房间深处走去,“那些人可能会破坏这艘游艇,我们得找机会离开。”
我才发现这里是监控室,数块屏幕实时监控着游艇上不同地方的情况,个别几块已经闪着雪花,看来是被人为破坏掉了。
再往房间里面看去,没有除了我们之外的第三个人,我开始观察起那个把我拉进来的人:他的面相有几分眼熟,衣着看起来像是一个游轮上的工作人员,于是我问:“你是谁?”
他回过头来看我,朝我笑了一下,他笑起来的时候双眼眯成两条线,一时间我感觉他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可爱动物。
那个人走到房间的一边,打开那里一个柜子的门,向我展示柜子里被扒光了衣服捆绑起来的一个昏迷着的男人。
那个才是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
我警觉起来,盯着这个人的脸企图从他的表情里获得更多的信息,但这个男人滴水不漏,神色依旧平淡如水。
“关于我你可以迟点再问,”他又转身回去看监控,并招手让我一起过去,“现在我们先找办法离开这里。”
他递给我一块不知道从哪来的毛巾,让我先擦擦血。
我摸摸自己的手臂和脸,刚才还在甲板上时掉落的尸体溅了不少血到我的身上。换作是以往,在任务进行期间我是没空去管这些血迹的,但既然他都把毛巾给我了那就擦擦吧。
不对劲。在接下毛巾前我的手迟疑了一下,抬起眼看他。
“没有下什么奇怪的东西啦。”为了让我相信,他把那块毛巾放到他鼻下嗅了嗅。
好吧。我半信半疑,接下了那块毛巾,边擦拭血迹边把头凑过去和他一起看监控。
他指着一个地方,那里是船底的仓库。
“他们在这里埋了炸弹,爆炸时间在…”他瞄了一眼时间,“可能会在三十分钟后,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炸弹…这个东西令我产生了不详的预感,但具体是怎么个预感我却说不出来。
“你的计划是什么?”我问他,“你应该已经做了一些准备了吧?”
他点点头,朝我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你跟着我就好了,我会让你顺利回去的。”
枪声此起彼伏,我感觉有些子弹甚至擦着我的头顶飞过,船体开始剧烈地摇晃、倾斜,倒在甲板上的那些尸体往一边滚落,流动的血淌到了我的鞋底。
他在我耳边对我说:抓住我的手。
随后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拉着我从甲板上一跃而下,正午的阳光刺眼,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海面波光粼粼,我快要睁不开眼睛。
我们精准地扑进了救生艇中,一些海水涌了进来,他让我拉住救生艇内的绳索,我赶紧抓住,紧接着一声巨响从我们刚刚逃离的游艇中发出,爆炸激起的热浪几乎要掀翻这个小小的救生艇,我们被浪推远,漂在海面上。
紧随着我们之后有几个身影也跳了下来,我的眼睛捕捉到那些人的相貌,认出了其中还有一个我们的人。
那也就意味着其他人估计都已经死了吧。我的心脏一紧,虽然接受这个任务的那一刻我就预料到完全会面对到这样的情况,但当它实际来临的时候还是会令我浑身发抖。
游轮随着爆炸冒出了浓浓的黑烟,船体倾斜,逐渐向海里沉去。那几个逃出来的人努力地游泳去够到那些救生圈,我朝我们的人招招手,示意他赶紧来到这里。
我们这艘救生艇的体积太大了,如果不先把对面的人解决掉,我们就会成为他们的目标。我掏出藏在衣服里的手枪,给它上膛。
从一个方向响起了一道枪声——居然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抓住了离游轮最近的一个救生圈,手里的枪正冒着烟。还在游向救生艇的我们的人被击中,抽搐地停止了游泳的动作,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沉下海。
救生艇里的另一个人反应比我更快,从不知道哪里摸出一把枪,回手就是一枪击中了救生圈上的那个人。
他把身体重新缩回救生艇里,继续紧紧盯着那几个还在海面上游泳的人,向我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到那里还有一个人…”
我摆摆手,跟他说这不是他的错。
“那几个人怎么办?”我问道。刚才他们被枪声吸引了一会,现在继续游向救生圈和海面上的漂浮物,等他们抓住东西就会开始反击。
旁边的这个人迅速低头确认了一眼子弹的数量,将枪指向海面上的那几个人,轻描淡写地回答:
“趁现在都做掉。”
反复确认周围的海面上没有剩下的活人,我放下手中的枪,但没有马上把它收起来。
救生艇里的另一个人看着我这个动作,什么也没说,反而是把他的枪卸了子弹,一并扔给我。
暂时脱离了死亡的威胁,我才开始有空来思考眼前这个人的情况:他为什么要帮我?如果他也是T组的人,那为什么我会不认识他?
“你是谁?”我直截了当地问。
他没有马上回答,反而问道:“你是T组的人吗?”
我警觉地皱起眉,不愿意回答他。这个人既然知道我T组成员的身份,那他还都知道些什么,目的又为何?
那人见我不答,便当我默认,笑了笑,说:“我可是刚刚救了你的人啊,你怎么可以怀疑你的救命恩人。”或许是为了减少我的疑虑,他解释道,他其实很仰慕T组,想认识这个组织的人,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刚才解决的那几个人就当作投名状吧。”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此刻他正规规矩矩地盘腿坐在救生艇里,双手搭在膝盖上,刚才的折腾令他的头发乱了点,但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个平时会把自己收拾得规规整整的人。
他的眼睛还盯着我,带有一丝期待。我是T组的一个小马仔,这是很容易就能知道的事,但眼前这个人大费周章地来救我,说明他知道我在T组内的地位没那么简单,这也确实是真的,虽然我在T组明面上的地位不高,但实际上却做着一些重要的工作,也知道一些比较内部的人才能知道的事。
一年前我从那个私人小诊所里醒来的时候,病床边上坐着一个在T组里掌握实权的人,李相赫,他告诉我我在一场事故中受伤,可能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并问我,愿不愿意留在T组。
我意识到,从那个小诊所的病床上醒来的我可能已经处在了一个孤立无援的状态,于是我问李相赫,为什么愿意收留一个失去了大部分记忆的人,并且那么笃定这个人还会愿意在黑道上继续混下去。
李相赫说,他觉得一场失忆仅仅只会打乱我的节奏,并不会让我的野心熄灭,而且他认为我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希望我能为他所用。
这位T组领袖的话打动了我,我也希望能够遇到一些认可我的人,虽然病床上的我还头痛欲裂,但我当即便接受了他的邀请。
对于我在T组的待遇,有不少人是有异议的,他们认为我没有资格被T组信任,我也不应当被重用,但因为有李相赫在背后为我撑腰,那些人也没有办法,依旧只能忠心耿耿地在我手下做事。
刚刚发生在游轮上的情况我早有预料,也提前做好了准备,虽然牺牲在所难免,但最终也能保证完成任务并顺利离开。只是那枚埋在船舱中的炸弹是我没能提前获取的情报,也就导致了最终人员的损失如此惨重。
一想到炸弹,我的头又疼了起来。而此刻面前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能够知道船上有炸弹,甚至还能如此有余裕地救下我,这令我不由得往很坏的方向猜想,这个人怎么就不能是设下了这个局,来骗取我的信任呢?
我压低声音,语气冰冷:“你有什么目的。”
或许是这样的虚势吓唬到了他,他有一瞬间露出了慌张的神色,赶紧说:“不要这么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至少,我是不会想要伤害你的。”
然后他开始介绍他叫Deft,以前家里很有钱,有一栋大别墅和一个大花园,刚才他会用枪是因为以前学习过射击,除此之外还学了马术、音乐、诗歌……
“等一下,等一下,”我打断他,“不要再跟我说你公子哥一样的奢靡生活了。”
他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句对不起,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跟我说对不起了。
他又继续道:但是去年他家道中落,因为他家人和黑道的人做了交易,交易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导致被黑道盯上,黑道上的人用了些手段令他们家破产,家人都逃到了海外。只有他很不服气,决定复仇,所以留在了这个城市,想要借用T组的力量来报复那些黑道的人。
我摸了摸下巴,K市盘踞着多个黑帮势力,里面不乏一些实力强劲的组织,T组在其中绝对拥有名字,有人会仰仗T组的力量也并不意外。虽然觉得这个自称Deft的人口中的故事仿佛在搞笑,但我还是认真地问他:“你的仇敌是谁?”
他告诉我,是D组。
D组,这个黑道组织我有所耳闻,目前在K市也是盘踞一方,与T组在许多地方都竞争激烈,我身为T组的人,D组自然也在我的对立面,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愿意相信并帮助我面前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刚刚他阐述的身世半真半假,我得对他有所保留。
Deft见我陷入了思考一言不发,又抛来了问题:“现在你们T组的头目还是李相赫吗?”
头目…对于这个从对方口中冒出来的小混混用语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其实平时我在心里也会把李相赫喊作头目,而T组的人都一板一眼地以他在社会上的身份称呼他为李社长或者李董事,我在T组里也只好跟着这么说。现在从对方嘴里听到这个词,我不禁感到几分亲切。
然而笑归笑,我很快又警觉起来,咬文嚼字地反问他:
“还?看来据你掌握的信息…你认为T组以前的头目是李相赫。一般人无从知道黑道组织头目具体的名字,你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吧。”
他哈哈两声:“露馅了。”
我觉得他可能有点笨,但这种笨蛋的样子应该是表演出来给我看的。总之,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那么应该还是可以在一条船上的。
我看着Deft那张仿佛真的是从有钱人家里出来的,不谙世事的公子哥的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好像已经开始对他放下防备了。
“再过一会救援会过来,我们再在这里等一会吧。”我向他展示了一下我手里的迷你通讯器,再收回衣服的暗格里,“我会向T组引荐你。”
他一听我这句话就睁大了眼睛——原来那双眼睛还能睁这么大,但眼里没有高兴的意思,他连忙摆摆手,说不行。
我很疑惑:“你刚刚还说想要借用T组的力量复仇,现在又拒绝我的引荐,看来你并不想加入T组?”
Deft的表情变得有些难堪,又或者说是尴尬,舔了舔嘴唇,好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心一般,说:以前他还是上流社会的有钱公子哥的时候,在一次晚会上见到了被邀请去赴宴的企业家李相赫,结果他把人给睡了。从那以后李相赫就一直在通缉他,所以他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进T组。
如果我真的身在一个二次元的世界里,此刻我的头上应该已经画满了黑线。且不说Deft讲的这个故事有多么的搞笑离奇,我怀疑他在造李相赫的谣。关于李相赫的绯闻轶事,我只在组内偶然听到别人八卦过,说是李相赫有过一个对象,叫金什么的,但那个对象死了,李相赫为了那个对象守寡至今,甚至还为那个对象特地在市郊的公墓立了一个墓碑,每个月都会去扫墓。
虽然组内流传的八卦也很不靠谱,但总比Deft这个,李相赫和有钱公子哥发生了一夜情,事后还通缉人家的说法可信度高多了。而且通缉,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通缉,但如果是通缉一夜情对象这种东西的话…我不知道也正常。
不过Deft的说法倒也圆了他前面的话,他知道李相赫,还不愿意加入T组。
时间已经倾斜向了下午,海面上反射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刺眼,我的救援也快来了。
如果这个人不想加入T组,那他甚至不能接受一会T组派来的救援,因为T组不会随便救下可疑的人。这个人必须得在救援来临之前,有第三个人在场之前做出决定。于是我问他:“既然你不想加入T组,那你要怎么借助T组的力量来复仇呢?”
他笑了笑,说:“所以我努力救下了你啊,我想让你来帮我。”
我感觉我的脑子变得有些晕乎乎的,可能是救生艇一直在海面上摇晃,让我有些晕船,思考也变得迟钝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产生了想要帮他的念头,明明今天之前我压根就不认识他,可能是被他从游轮上救了出来,多少对他心怀感激吧。
于是我说:好吧。
他马上变得很高兴,对我报出了一串数字,说这是他的联系方式,让我之后再来找他。
他好像很确信我能记住这串数字,事实是我确实可以,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将它记下。
“你要怎么办呢?”我关心起一会我被T组的人带走以后他的去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救援会晚一点再来。”
我给自己弄来一张大学生的学生证,在大学图书馆预约一间自习室,把地址和时间都发给那串数字。
Deft如约来了,他甚至特地打扮成了大学生的样子,头发没做任何发型,戴一副眼镜,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我默默在心里给他加了几分。
他刚坐下我便告诉他,这里我以前用过一次,很安全,我们的谈话内容不会泄漏。
Deft点点头,完全没有顾虑的样子。我不禁诽腹,真的是公子哥当惯了?也不检查一下这里有没有问题?虽然这里确实是没有问题的,但也令我担忧起来这样的人是否可以很好地合作——考虑到他在游轮上还算优秀的表现,我暂时保留意见。
对面这个人可能还不知道刚才短短的几十秒里我已经对他做了一番评价,又或者他只是不在意这种事,他朝我笑了一下,笑容天真得仿佛一个真正的大学生。
他没有直接进入正题,而是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我说我叫阿宅。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于是我解释说周围的人都叫我阿宅,我也只知道我叫这个名字。
他估计就是在介意,以为我只肯告诉他代号吧,我真是有苦说不出,从那张病床上醒来后我也问过别人我的名字,但他们都只说不知道,还问了李相赫,他甚至直接说不能告诉我,有什么疑问的话就去找我的主治医生吧。
我抱着疑惑去了那间私人诊所,医生解释说为了让我更好地恢复,不能直接向我灌输以前的事情,名字、关键信息这些也容易刺激到我,只能靠我自己慢慢回忆起来,其他人什么都不肯对我说也是担心把控不好度。
这也令我不由得担心起来,让我躺到病床上的原因可能有些不简单,其他人这么小心谨慎地对待我,说明我可能也不简单,如果我一直回想不起来以前的事该怎么办?
我将回忆拉回现实,问面前的这个人:“你目前有什么样的计划?”
他依旧没打算进入正题,而是又重新站了起来,开始在自习室里走动:“等一等,我要再检查一下这里安不安全。”他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没有在观察这里的环境,而是伴着随意的脚步一直看向我。
我倒是无所谓,自习室我预约了足足五个小时,浪费一些时间也没关系,只是这位公子哥在检查这里的时候能不能再仔细一点?我忍不住皱起眉,烦躁地用手指戳着桌面,甚至直接开口:“你不担心我偷偷留下证据,反手就把你出卖给D组?”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表情反而有一丝窃喜:“你这么说不就代表你不会么?”
“而且你用了出卖这个词,”他朝我笑了笑,“你已经把我划为你的伙伴了。”
可能是刚才那一下怒急攻心,我又有点晕乎乎的,图书馆里也能晕船吗?这个自称Deft的人会不会太傻了一点,我已经开始嫌弃他了。
他清了清嗓子,可能看出了我对他的不满,终于准备进入正题。
“首先我需要了解清楚现在D组内的结构,目标对准他们的领头人,”Deft递给我一个u盘,我猜里面可能是他所掌握的D组的情报,空缺的部分需要我来帮他补齐,但这种u盘不能直接在这里看,我也没带电脑出来,于是便先收下,准备拿回去再说。
“U盘里面是目前我所掌握的D组的情报,”他的下一句话也应证了我的猜想,紧接着,他说出了他的目的,“我要力求能够摧毁现在D组的核心,但不要赶尽杀绝,得保留D组的躯干,留给新的人上位。”
“那个上位的人是谁呢?”我问他。
Deft看着我的眼睛,说:
“你。”
我也看着他,他的那双眼睛十分的清澈,但眼里的神情却非常的认真,令我不由得心惊肉跳。
很快他又笑了,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来上位也可以。”
我觉得这一句或许才是他的真心话,但上一句…也不一定是假的。
“我现在还是T组的人,”我摇了摇头,“他们…李相赫很信任也很器重我,我还不能背叛T组。”
我钻了一个空子,我说了“还”。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想要与他共事的冲动,如果Deft不能来这里,那我就跟随着他而去。
但这种冲动也令我谴责自己的“不忠”,而且我也感到很不解,明明不久前我还在质疑他的水平。所以,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拒绝他。
他可能听懂了,也可能没听懂,他低下头笑了笑,说:“我知道。”
离开图书馆的时候,Deft突然问我:“你读过大学吗?”
我侧着头看他,此刻他正睁大着眼睛观察大学里的环境,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宁静的氛围,空气中仿佛都飘荡着面包的香味和油墨的气息。
我想起来T组给我的材料里有一份我的大学文凭,那份文件不是假的,所以我应该上过大学。于是我点了点头。
“啊,好想读大学啊。”Deft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应该差不多大吧,如果我能读大学的话,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成为同学呢。”
我看着他毫无波澜的表情:“你是真的想读大学吗。”
“不想。”他也回答得很干脆。
“但我想跟你一起读大学,”他朝我笑,“应该会很有趣吧。”
大学很有趣吗…?我失去了太多的记忆,已经想不起来了,但如果就只是看我们暂借图书馆自习室的这所大学,它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绿植,鲜花,阳光,天空,和云层。
我的心情也变得柔软起来。
突然有一句话我很想说出来,于是我也就说了。
我对Deft说:“我决定了,我会成为你船上的人。”
这次他没有再笑,而是望着我的眼睛,他的眼里仿佛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倒映着点点柔和的光。
回到住的地方,我打开电脑,插上u盘,里面存着几分文件,我一一点开,仔细阅读。
会想起刚才在图书馆自习室里商量的计划,我的思路更加明朗了起来。
这个时候组里的人给我发来了消息,交代新的任务。我盯着消息里目标对象的名字,突然感觉有些眼熟。
我猛地抬头去看电脑屏幕上的文件——是的,是同一个名字。
关于疑似D组高层内部不和的消息开始在K市的地下疯传,这样的消息甚至不需要我自己去查,仅仅是通过手下的八卦就已经传入了我的耳中。
“不过D组经常不和啦,”一个人调侃道,“毕竟他们本来就是——”
“嘘…”另一个人打断他,朝我这里使了个眼神,那个人马上闭了嘴。
我朝他们那看过去:“D组怎么了?有什么是我这个T组的人不能知道的吗?”我故意摆出严肃的表情,给他们施压。
“对不起啊宅哥…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一些D组以前的事,”那个人小心地观察着我的脸色,我想他应该是顾虑到了我主治医师的医嘱,遂将神色缓和了下来,他的语气也不再紧张,话也更大胆了一些,“D组之前也发生过一些,嗯…类似于不和的事,导致D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总之现在的D组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了,现在的那些人…不和也是迟早的事吧。”
我眨了眨眼睛,点点头,打算之后再了解一下D组的过去。
不过这对我来说可能有点难,托T组,甚至可以说是托李相赫的福,很多人都会故意避免和我讲起一年以前的事,但也并非什么事都不讲,类似于一年前热门的游戏、音乐、电影这些无所谓的东西他们都可以告诉我,但对于和道上相关的事就会回避。
我思索一番,锁定下范围:一年前的D组发生过不小的变故,这个变故导致现在的D组在外人眼中看来也都是摇摇欲坠的样子,那么,这个变故又是否与我有关呢?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Deft时,他口中的“他家”也是在去年破产,这个“破产”与D组的变故又是否有关系呢?
第二次见面约在一家餐厅。这里是属于T组的地盘,今天这家酒店休息,我便借用了一天,所有包厢的门都关上,随便挑一间进去,给那串数字发过去关键信息,派一位信任的手下到后门等着。
包厢里没有开灯,我就在一片昏暗中等待着。
Deft准时出现在了包厢里,我对他又更满意了几分,再次向他说明这里没有录音摄像的设备,隔音很好,不用担心在这里的谈话会泄露。
他依旧是那副毫无顾虑的样子点了点头。
这次我有些忍不住了,问他:“你不担心我在骗你吗?或者,你就不怀疑一下我的可靠程度?”
“我知…我觉得你会做得很好,”他又睁大他那双看起来单纯无暇的眼睛看着我,“我很相信你。”
可他凭什么这么相信我呢?我们见面不过第三次,即便他在此之前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了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那他还能比T组的人更信任我么?就连T组里最相信我的李相赫也都对我保留了三分顾虑,难不成Deft还能比李相赫更了解我?
所以综合以往Deft在我面前的种种表现,我得出了结论:这个人虽然很聪明,但可能又有点笨。
我拿出我自己手写的一份纸质材料,上面贴了几张照片,写满了各种信息,再拿出一个打火机,放在那份纸质材料旁边。
“这是我根据你上次给我的情报再补充和整理的一些信息,现在看完记住它们,一会得把它烧掉。”
Deft点点头,马上拿起那份文件开始阅读,他的表情相当专注,甚至还有几分凝重,许久,他看完了全部的内容,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
我点燃打火机,他把那份纸伸过来,火苗舔上纸的一角,火焰迅速蔓延,很快将那份东西化为了灰烬。
“制定一下详细的计划吧。”Deft说。他仍靠在椅背上,半张脸隐在黑暗中。
不知为何我感觉我好像窥探到了他的另一面,与那副在游轮上笑着的公子哥的脸、大学里青涩的学生的面孔不同,是真正的,在道上的人的样子。
恍惚间,我感觉这样的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仿佛…以前的我也追随过这样的人。
以前的我?
我咽了咽口水,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我事先拟的计划,兴奋的神经调动起了四肢,我获得了一种在T组里做事时前所未有的感觉。
我开始向他阐述我的想法:
“首先,我认为我们应该……”
我蹲下去,看向这个被我们擒住的人。他恶狠狠地朝我吐一口血沫,别过脸去。我没去管脸上的脏东西,挪过去一点观察那个人的脸,逐渐和Deft给我的那个u盘里某份文件中的一张照片对上。
“你抬头看看我。”我对他说。
那个人不为所动。
“呀,”我喊他,“你在D组干了几年?”
他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盯着我,看清我的长相后瞳孔迅速地放大又再缩小。突然他像着了魔,恶犬一样大呲着牙,伸头过来要咬我。
我吓得后退一步差点跌坐到地上,站在后面盯梢的手下赶紧扶住我,朝地上那个人开了两枪。
那个人抽搐一下,不动了。
手下问我有没有事,我摆摆手说没有。
“那个线人…”手下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我一眼,“是D组的人?”
这个情报我没有向他们公开,准确来说,我也是刚刚才确认,于是我打算继续隐瞒,摇了摇头,撒谎道我只是为了诓他才那样说的。
手下晃了晃脑袋,还是选择相信我的说法。
离开之前我再向墙角倒下的尸体看了一眼。
那个人的反应令我感到很诧异,他在听到D组和看清我的脸之后都做出了激烈的反应,被揭穿身份有反应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对我的反应。
以往我也接触过D组的人,通常道上的人看到我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那个人却如此的激动,还一副要咬死我的气势,这就不由得令我多留个心眼了。
难道我和D组有什么关系吗?
我首先联想到了Deft,让我将视线转向D组的人是Deft,且刚才那个人的信息也是他提供给我的,我一直对Deft向我讲述的身世半信半疑,一个去年还在当富家公子哥的人,真的会在一年内变成他现在这个样子吗?
而且Deft对T组的态度也很可疑,我当时一定是晕船昏了脑子才会相信他那个因为和T组头目发生过一夜情才对T组如此回避的说法。
其实对于Deft向我有所隐瞒这种事我并没有特别介意,我想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突然想到一个或许在常人眼里看来相当奇怪的角度:Deft与T组的关系,目前看来只有和李相赫的一夜情了,有没有可能Deft想要引导我去了解一下李相赫呢?
这一点我不是没有想过,我从那张病床上醒来,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对于过去几年在道上混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连我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在那样的情况下T组的头目居然亲自坐在病床边上等待我醒来,向我阐述情况,邀请我留在T组,甚至之后也在组内维护我的地位。
以我这一年来对李相赫的了解,他可不是什么会随便在路边捡失忆阿宅回家的善心泛滥的人,且身为T组的头目,李相赫在人前总是一副严肃又冷静的模样,但他对我倒还算是友善,我想,我对他来说,价值和情份,这二者应该都有一些。
我猜测过,或许以前我不是T组的人,因为什么事,可能就是那件令我躺到病床上的事而落入了T组的手中,被T组招安了。
难道我曾经是D组的人?
这个猜想从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胸口让心跳平复下来。这个猜想的依据还是太少了,我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来证明这一点,但目前看来我好像不是很愿意接受这个事。
如果我是D组的人,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也是Deft的敌人了?
虽然与他接触得并不多,但我觉得他应该把我划为了“同伴”那一类,不会做出故意引导我与D组的人“手足相残”这种事。
我以前到底是不是D组的人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会帮Deft完成他的计划。我想搞清楚的是,Deft为什么会来找我合作,我在他的计划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位置,真的仅仅只是一个军师吗?
我又想起我们在大学图书馆里,他说着想要让我成为D组新的头目那样的话。
那句话究竟有几分真心呢?
很快就让我逮到了手下们又在八卦李相赫的绯闻轶事。
我再一次捕捉到了那个已故情人金什么的关键词,我赶紧凑上去,也摆出一张八卦的脸,问他们那个姓金的情人到底是什么故事。
那个人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仿佛这个八卦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说这在以前可是无人不知的消息,李社长和他的金氏情人是高中同学,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入的这一行,但进了不同的组,后来各自做大了起来。
另一个人马上附和,说是的是的,他们就算从来没共事过,但一直都是地下情人,没有公开,还以为大家都不知道,表面上还装不认识,然而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情人,还被人看到过他们私会。
第三个人挥了挥手,说,宅哥,你别信他们的版本,那两个人就是仇敌,就是对手,因为被编了这样的流言,他们还对彼此都恨得牙痒痒,你看那个姓金的,不就死了么,肯定是被偷偷做掉了!
我摸不着头脑,李相赫的绯闻原来版本有这么多,内容还这么详细,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第一个人安慰我,说以前的人知道得详细点,现在的人都不知道。
“以前的人?”我捕捉到关键信息,“多久之前的人?”
“没有多久啊,也就一年前吧。”
我心里一惊,一年前,又是这个时间,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宅哥你不知道么,一年前T组的成员发生了一次大变动,那个时候……唉我也不清楚,我才刚来不久你也是知道的,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我摸了摸下巴,感觉从这群小弟嘴里也套不出什么太关键的信息,于是便问道:“你们知道李相…李社长有过什么一夜情的对象吗?”
“一夜情?”第二个人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不可能吧,李社长的老相好死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过什么绯闻对象了,李社长也不是那种会随便沾惹露水情缘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一夜情呢?”
第三个人又跳出来反驳:“都已经叫李社长了,社长在外面是知名的企业家,商业场上的险恶不比我们这行少,李社长在河边走,湿鞋也在所难免。”
他们关于李相赫的“贞洁”问题又吵了起来,这个时候第一个人发现了盲点,他赶紧逮住我,问:“宅哥,你从哪听到的李社长的一夜情对象?”
我有些心虚,真假参半地告诉他们:“我也是听说的,说是李社长和人家有钱人发生了一夜情,事后还通缉别人。”
“不可能!”对T组忠心耿耿的小弟感觉自己的信仰在崩塌,“李社长不是那种把人睡了还要通缉人家的人!”
我在心里反驳,不是李社长把人睡了,是人把李社长睡了。但转念一想,在脑子里对比了一下Deft和李相赫的样子,我又有些赞同小弟的说法,谁睡了谁还真不好说呢。
于是我赶紧安慰道:“都是谣言,都是八卦,肯定是假的,你就当我瞎说的吧!”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那可能并不是谣言。
与Deft的这一次见面约在了一个酒店的房间,这间酒店虽然也在T组的地盘,但经过我严格筛选,也是一个安全的,不会将信息泄漏出去的地方。
我甚至排查了酒店的周边情况,确保我和Deft来到这里时不会被人发现。
这一次是Deft会根据我提供的信息先到见面的地点,我严格地踩着定好的时间进入酒店,拿着事先到手的房卡开门。
当我打开门的时间,房间里已经有了…两个人?
我吓得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乱瞟,干这一行的职业素养让我的身体快大脑一步地赶紧先关上了酒店房间的门,把它锁好。
此刻床边上正坐着如约而至等待着我到来的Deft,而旁边的沙发上正坐着那位T组的头目李相赫,他们在房间里相顾无言,因为我的到来而同时把视线转向了我。
李相赫对我说:“原来他要来见的人是你。”
我的脑子里瞬间冒出个数个疑问:原来?李相赫对我和Deft见面的事知道了多少?“他”?李相赫对着我用“他”来指代Deft?难道他们两个真的发生过一夜情,而且关系不止是如此?
而且李相赫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态度,什么心情?逮住了组员与外部的人串通?还是…捉奸?
我的大脑宕机了。
Deft从床边上站起来,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朝门这里走来:“不好意思,我是这位宅总叫来的,既然你们还有事情要谈我就先不打扰了。”
我侧开身子给Deft让出位置去开门,瞥见他的耳朵都红了。
李相赫笑着朝他的背影喊道:“你不一起来吗?”
然而Deft头也不回,开了门便落荒而逃。
我重新把门锁好,回过头去看李相赫,他示意我先过去坐下。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坐到床边。
李相赫后背靠着沙发,双手交叠在腿上。
“刚才那个人是谁。”他问。
我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问号,但很快反应过来,老实回答:“他说他叫Deft。”但更多的,我就不打算说了。
李相赫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在企图掩盖他无意间流露出的情绪,但那转瞬即逝的眼神还是被我捕捉到。
于是我斗胆问道:“还有谁知道这里?”
他回答:“没有别人,只有我。”
我选择相信他的这个说法,又或者说,他是在向我承诺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今晚发生在这里的事,也不会有人泄露出去。
我低下头抓了抓自己腿上的裤子,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李相赫的表情,他似乎并没有在责怪我和组外的人串通私会,而且似乎也不怎么关心我们见面是为了干什么。
现在这个氛围仿佛仅仅只是他撞见了我与“朋友”的碰面,我的那位“朋友”先溜走了,留下我和我的上司面面相觑。
我想起来,除了今天打算讨论的正事,我还有一些八卦之类的问题想要问Deft,但Deft已经跑了,问一下另一个关键人物应该也可以的吧?
于是我又问:“社长nim,刚才那位Deft说他认识你,你知道这回事吗?”我故意没提一夜情的事,想观察一下他的反应。
李相赫点了一下头:“我确实认识他。”
他的反应十分平淡,仿佛他们之间压根没有过什么一夜情,又或者说,他在故意表现得波澜不惊。
我转念一想,有没有可能,一夜情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说法呢?不过事到如今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掌握了更重要的信息:Deft和李相赫认识,而且看起来关系并不差。
甚至,李相赫能够了解到Deft的行踪。这是否意味着李相赫已经知道了我和Deft见过很多次面?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刚才进房间的时候李相赫又为什么要说“原来Deft要见的人是我”那样的话…
总不能是因为今天见面的地点是在酒店,所以李相赫真的是来捉奸的吧?我不由得想起组内流传得最广的那版八卦,一旦将这两件事串联在一起,一种仿佛揭开真相的毛骨悚然感从背脊窜上脑后,我脱口而出:
“或许社长nim知道…那位Deft姓金吗?”
李相赫看我的眼神里有几分震惊,他沉默着,半晌,叹了一口气。
说:
“他叫金赫奎。”
一年前的D组是由两个组织合并而成的,原本一派以金赫奎为首,另一派里掌权的角色在与其他势力的火拼中死去,其残党被最初的D组吞并。
那一派里有一部分人一直蛰伏在D组里,悄悄地扩张着自己的力量,他们做得很小心,以至于被金赫奎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D组与T组在码头前交易的信息被泄漏给条子,两边的人和条子在码头发生枪战,死伤惨重。
有人在码头事先埋下了炸弹,炸弹被引爆,码头上的人几乎都没能逃过。
后续增援过来的条子抓走了还活着的人,T组在之后还找机会在现场被清理掉之前调查过,那天所有去了码头的人,要么成为了尸体,要么被条子抓走处刑,但唯独少了一个人。
“少了金赫奎?”我问。
李相赫点点头。
我提出疑问:“合并进D组的那一派人,他们原本的头目是不是也是被自己人设计害死的?”
“有个人曾经和你提出了一样的猜想,”李相赫望着我,他的眼里晦暗不明,“那个人将他的这个猜想告诉了金赫奎,并叮嘱金赫奎要提防被合并进D组的人。”
“但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或者说,是那些人动手的速度太快,他们没来得及发现那些人在码头藏了炸弹。”
“那金赫奎是怎么从码头全身而退的?”
“这得去问当时那个提醒他的人。”李相赫看着我的眼睛,我突然觉得他可能是在暗示我些什么。
“T组对D组是怎么想的呢?”
K市的两个黑帮势力,有合作也有竞争,我以为他会这样回答我。
但他的神情却变得冷淡,道:“在那场事故中T组也失去了很多,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放过现在的D组。”
我感觉房间里的空气都一并变冷了,脑子和神经都冷得抽搐了一下,一个毫不搭边的问题从我嘴里冒了出来:
“所以D组的D,其实是Deft的D?”
李相赫哽住了,说:“这个你自己去问他吧。”
由于上一次约在酒店的见面被打岔,我们又很快约见了下一次。
这次见面是在码头,当年那个发生了爆炸的地方。
我故意安排在了这里,提前派人做了排查,划出一块干净的区域,码头前停了几艘小船,我们见面的地方就在其中一艘船上。
Deft这次也准时地来了,他的表情不是我预想中的那般僵硬,反而是带着一丝丝的期待一直看着我。
我不禁感到疑惑,既然他就是金赫奎,那为什么对这个一年前几乎令他命丧于此、导致他至今都游荡在外的码头无动于衷?
他期待地看着我的眼神令我感到不安,我快要喘不过气。
这一次我们正式地完成了计划的制定,方案、作战、人手、物资,这些都已安排妥当。我们将在下周发起一次突袭,如果顺利完成,那我们的计划就将只剩最后一步收尾的工作。
成败被我们孤注一掷。
我一向反对这种把所有都倾注到一个点上的做法,风险太大,我们承担不起失败所带来的牺牲。
但Deft却说,去做吧,如果不能漂亮地赢下来,那一切都将没有意义。
心脏在我的胸腔中跳动,沸腾的血液流淌向四肢。
我说:好。
我们约定下一周见面的时间,在码头分别。
临走之前,Deft突然拉住我的手。
他对我说:“无论如何,这一次你一定要保证自己能够顺利撤退。”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这一次。
他潜台词里的上一次是指什么?是指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从游轮上救下我的那次吗?
我觉得,不是。
一个猜想从我的脑子里一闪而我:或许,他认识以前的我吗?
随之是另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我不太确定,但又十分确定。
我突然觉得这片空旷的码头有点冷,可能是秋天来了,天气开始转凉。
但我的心脏却在跳动着,沉闷地,一下又一下的,清晰的心跳声令我的耳边出现了一阵耳鸣。
我突然又抛出了那个无厘头的问题:“D组的D,是Deft的D吗?”
他哽住,随后又笑了,笑容如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温和,在初秋萧瑟的码头仿佛夏季留下来的最后一抹日光。
他说:“你猜啊。”
我问李相赫:“既然你们的目标都是D组,那为什么不合作呢。”
李相赫摇了摇头:“他说,他要亲手解决这件事。”
“那我呢?”我盯着李相赫的眼睛,企图从里面读取一些信息,“为什么就能来找我这个T组的人呢?”
李相赫看向我的眼神变得与以往不同,这次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对我露出轻松的微笑,他严肃地开口,同时也在向我确认: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我来到我们约定的码头,提前预热船只,等待Deft的到来。
时间倾斜向傍晚,Deft准时出现,朝我们的船走来。
我注意到从另一个方向来的还有一个身影,Deft随我的视线回头看去,是李相赫。
李相赫在离船只剩几步距离的时候不再向前,与同样停下脚步的Deft无言地对视。他们好像什么也没说,但又将所有的话语都说尽了。
夕阳坠向海面,我提醒Deft该走了。
Deft和我说再等一下,便朝李相赫走去,拽着李相赫的衣领把他拉过来,低下头和他接吻。
那个在T组人面前无坚不摧的领袖几乎是跌撞上了他的唇,惊诧间磕了一下眼睫,随后也回吻住他。
那个吻温柔又缠绵,在寒冷的秋季与薄凉的日落里交换着炙热的温度。
Deft松开李相赫的衣领,倒退几步走上船,挥了一下手与岸上的人告别。
然而他才刚踩上船的边缘,李相赫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他那挥着与人告别的手的腕部,用力地拉往自己那边,如果不是Deft也同样使出力气收住手臂,可能就会那样被李相赫拉下船去。
他们的脸再次靠得很近,近到呼吸交错在一起,鼻尖快要贴上。
李相赫那张仿佛永远都波澜不惊的脸在一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缝,那样的表情是只有在T组的人聊起他那个姓金的情人的话被他听到时,我才能从他脸上窥见三分的神情。
李相赫松开了Deft的手腕,准确来说,几乎是在把Deft的手甩回去。然后他倒退两步回到岸上刚才他站着的位置,眼中的温度跌入冰点,恢复了他以往不为所动的样子。
我看不到Deft的表情,但我猜他的脸上应该是带着浅浅的微笑。
他说:
相赫呐,再见啦。
我发动船只,离开码头。
Deft仍待在刚才的位置,望向码头的方向。岸上的人也还站在原地,仿佛一座立在那里的灯塔,或是一座枯朽的石碑,同样目送着船只离去。
船渐行渐远,码头上的人影已经从视线里消失,夕阳坠入地平线,天色蓦然变黑,日落都已燃尽。
我们顺利地实行了突袭的计划,目标达成,现在只剩最后,也是最难的一步撤退。
我不慎在撤退中出现了失误,或许是因为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擅长这种灵活的工作,又或者说,是绝境之中的亡命之徒倾尽全力地咬向了我。
这次我被咬中了。
我们跳上船只离开,成功地逃出,船自动驾驶向我们计划中下一步要前去的一个安静的码头,在那里安排了人手来接应我们。
天快要亮了,黎明洒落在江面上。
我瘫在船上,血液从数个弹孔中流出,在我的身下形成了一片血泊。
我想我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在刚才的撤退中Deft为了掩护我替我挡下了几枪,虽然不致命但也已经令他失血到面色苍白,我让他先去止血,他摇摇头。
Deft在我的身边蹲下,一边的膝盖放到地上,他握着我的手,十指冰冷,唇紧闭着,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
但他的表情没有动摇,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知道他不会哭的,他不会因为现在的我在此刻将要死去而哭,因为他早已流尽了该流的眼泪。
他只是一遍一遍地跟我说:
对不起。
我用最后一点力气开口安慰他:别哭啊,我没事的,你不要说对不起。
我还说:我们这不是把作战执行得很好吗?现在只剩最后一步了,你一定要去完成它。
他握紧了我的手,一句话也没再说,我觉得这样就够了,能够被他注视着死去也好。
我扯出一个笑容,我已经不会再感到疼痛了,可能是因为马上就要死了。
我问他:你能再喊一次我的名字吗?
他迟疑了一下,说:阿宅…?
我仰头看着天空,黎明破开了黑夜,寂静的光线洒落在海面上,只可惜那道光吝于照耀每一个地方,我浸泡在剩下那半天的黑夜里,随着黎明逐渐地逝去。
如果阳光能洒在我的身上的话,我会像小人鱼那样变成泡沫吗。
我又看向Deft的眼睛,他好像带着一丝期待,又带着一些难过,甚至,还有几分落寞。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呢?沸腾的感情在我的胸腔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泡泡升腾起来让我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
他应该注视着日出,沐浴着黎明,驾驶着能够破浪的船只去往他想去的远方。
我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我还是没能够想起那些失去的记忆,不知道这是否有让我错过一些东西,辜负一些东西,那些未完成的事我完成了没有,那些告别了的人回来了没有。
但我始终想要知道我的名字,不是阿宅这个外号,是以前我身边的人会用来称呼我的名字。
于是我轻轻地说:不是这个,是另一个。
他愣了一下,随后突然睁大眼睛,眼眶泛红,声音也变得颤抖,他好像一时间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但他还是努力地,哑着嗓子喊道:
赵——
我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大脑还在继续倒计时着转动,到最后我也还是没能知道我的名字。
好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在了我的脸上,我的脖子上,我猜,那可能是雨吧。
……
……
大雪终于在午后时分停了下来,洁白的雪厚厚地堆满了路面和屋檐,将这座城市铺上了一层莹亮的颜色。
金赫奎从花店走出来,捧着一束花,穿过两条街道,来到市郊的墓园。
那道会吱呀作响的铁门已经被打开,门栓插在地上的石砖缝隙里。
他顺着墓园里的小道走进去,他要去的地方已经站了一个人。
金赫奎在一处墓碑前停住脚步,蹲下,轻轻地将手中的花束放在那块墓碑前。他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伸手扫去墓碑上的积雪。
石碑上刻着Beryl这个不知为何人所用的代号,这个代号早在一年前就已死去,如今它的主人也一同埋葬在了这里。
当它还活着的时候,它的主人留给金赫奎的最后一句话,是希望能够以这样的形式来纪念它。
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金赫奎能够记住他的名字。
金赫奎再用指腹慢慢地描摹了一遍石碑上的那个代号,缓缓站起身,拍拍衣服。
余光瞥见墓园里的另一个人正好就在他的旁边,于是他问:“你也来看他吗?”
李相赫说:“我来看另一个人。”
“谁?”
“一位故人。”
他向李相赫面前的那块墓碑看去,那里躺着一束还沾着水雾的鲜花,墓碑上刻着一个名字:
金赫奎。
他朝旁边的人笑了笑:“你的这位故友好像不在里面呢?”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
“因为他去了地狱。”
金赫奎笑了一声。
雪又开始下,白色的点点棉絮落在他们的头顶,落在他们的肩膀。
李相赫转头看向他,冬日里的阳光有些暗淡,他的眼里也布满了阴云,或许是因为刘海长得有些长了,挡住了大半部分的眼睛。
他伸手轻轻拨开刘海,回望着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睛。
雪下了一小会又很快地停了,太阳从云层后面出来,暖融融地阳光洒进墓地,铺洒在厚厚的积雪上。
李相赫笑了一下,说:
“但他已经回来了。”
END.
(感谢我的编辑30776)
【vihends】Actually
*婆莲only,校园男小三文学
*灵感来源于同名歌曲(?),Zico的不是他啊
*年下但是改了岁数差距
朴到贤在看到孙施尤手上那杯粉红色的奶咖的时候,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
他假装没有看到孙施尤,先去吧台给自己点了杯冰美式,并且在兼职学生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的疑惑目光中加重语气,确定自己要的是冰块加满的美式咖啡。
孙施尤在他坐下来的时候还在看手机,喝着特地做成粉红色爱心奶泡的咖啡没有一点违和的样子。
朴到贤曲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开口吐...
*婆莲only,校园男小三文学
*灵感来源于同名歌曲(?),Zico的不是他啊
*年下但是改了岁数差距
朴到贤在看到孙施尤手上那杯粉红色的奶咖的时候,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
他假装没有看到孙施尤,先去吧台给自己点了杯冰美式,并且在兼职学生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的疑惑目光中加重语气,确定自己要的是冰块加满的美式咖啡。
孙施尤在他坐下来的时候还在看手机,喝着特地做成粉红色爱心奶泡的咖啡没有一点违和的样子。
朴到贤曲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开口吐槽道,“看你喝这种粉色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奇怪。”
“菜单上说是冬日限定,还挺好喝的。”孙施尤把手上的白瓷杯子放下,“不是说了8点么?怎么还来迟了。”
“学生会那边有事多交代了几句。”朴到贤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对方黑屏的手机,“这次又是什么事情啊,火急火燎地找我。”
“吵架了呗还能怎么了。”孙施尤又拿起手机看了呀,“短信发过去半小时没回了,真是狗崽子。”
朴到贤点头谢过服务生送来的冰美式,一口下去感觉从喉咙冷到了心口,“肯定在打游戏吧。”
“真是的,打得那么菜还爱玩。”孙施尤终于放弃了跟手机大眼瞪小眼,“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要在一起。”
朴到贤感觉心口的寒气又回到了喉咙,他侧头咳嗽,没接话。
朴到贤给孙施尤当树洞已经好多年了。
高中的时候两人就是学校的前后辈,孙施尤当年一眼就从人群里挑出了这个看起来面无表情的宽肩大高个帅气学弟做社团活动的搭档,结果没想到在男生的必备社交环节——相约打游戏的时候发现这孩子只是闷骚,而且是少有的在游戏里能跟他不相上下的孩子。
一起相约打游戏的时候就偶尔有发现孙施尤有向队友撒娇的情况,后来才知道这人的性向。等到朴到贤发现自己对孙施尤的前男友们产生一种类似于“你就不能对他好一点么?不能做到的话为什么要拥有他。是我的话一定会做得更好。”的心态的时候,孙施尤已经在他面前吐槽过好几任男朋友了。
“大冬天喝冰的果然不行吧,让你非要耍帅。”孙施尤把杯子举到他眼前的动作把朴到贤从在心底不爽的状态拉出来,“喝一口暖一下吧?这东西真的挺好喝的。”
朴到贤愣了不到一秒,就着他的动作喝了一口。确实是预想中暖暖甜甜的味道,和朴到贤看起来一点都不搭却感觉很像孙施尤的风格的味道。
杯子拿开的时候牛奶沫的痕迹黏在靠他这一侧的外壁上,提醒他刚刚有两个人极其亲密地分享了这杯咖啡。
“也就那样。”他扭头去找自己的杯子,指尖传来的冰美式的温度缓和了一下内心的狂跳。
“所以呢?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不是说这次这个脾气还可以么?”朴到贤已经习惯了忍着心里的不满去开导孙施尤了,他说这种话的时候语调都不会有任何起伏。
“呀!能忍受你这个毒蛇小子的男朋友目前为止也就一个好不好。”孙施尤看着朴到贤摊手一幅“不好意思”的表情,从对方的表情里完全没看到悔意,“游戏都是我carry让他很不爽了呗。”
就这种事也值得特地发消息约我来学校里的咖啡店聊天,甚至还因此推掉了学生会今天的代表选举。
朴到贤想了想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孙施尤虽然换对象如流水但是每次谈恋爱的时候还是挺认真的,太泼冷水的话自己也会被迁怒到。
“上一次好像也是这种事吧,说实话......”朴到贤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冰咖啡,把心里对孙施尤男朋友的怒火压下去,开口又是带着寒气的调调,“这次这个可以到此为止了吧,哥总被一样的事情开团不烦么。”
“说得也是。下周就去跟他说吧。”孙施尤向来不拖泥带水,恋爱来得快去得也不慢,“只是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可以接受你小子的存在的人啊。”
能接受我的存在才是出了大事好不好。朴到贤看在他听话的份上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哪个真正喜欢你的人能够接受喜欢的人身边总有一个人像蛇一样冷冷地盯着自己,玩游戏的时候要被第三个人抢一起走下路的位置,还得看着自己的对象夸奖另一个男人不错啊我俩一起走下路果然是世界第一。这样还能接受的正牌男友要么就是不喜欢他,要么就是傻X。
朴到贤承认自己每次搅黄孙施尤恋情的方式非常直接又没有心机,也不是没有被哪个前男友点名吐槽过。但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本来就很难划定界限,都被朴到贤用一句是你多心了和孙施尤的偏爱给糊弄过去了。
朴到贤安安静静地听着孙施尤例行地准备分手就开始回踩前男友的行为,包括但不仅限于身高不够身材不好听音乐的品味也很无聊游戏还打得很菜,心想为什么不是他。
是啊,为什么不是我呢。他因为又赶走一个觊觎孙施尤的男人而明朗起来的心情又低落下去。
两个人从高中认识的到现在也都3年多了,喜欢这个人也就比认识的年份少一年。当他打完球下场被同年级的女孩子塞水瓶和情书时第一反应是去看孙施尤有没有来看比赛,有没有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陷进去了,表面上还跟孙施尤说自己从来没收到过示好,一边A掉了孙施尤要打的眼。
“呀!你最坏了!”孙施尤笑着埋怨他,“像你这种面相上就很坏的男人就没有人要!”
从咖啡店出来之后就是两人日常的喝酒吃夜宵环节,孙施尤不是第一次分手不需要买醉,朴到贤也不是第一次翘墙角不会愧疚。两个人就着平时的学习生活话题简单聊了聊,聊完回到宿舍又接着一块打游戏,在下路玩一些奇怪的英雄然后乱杀或者乱送,和他俩平时的相处模式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只有在孙施尤喝醉了到处乱倒然后被朴到贤抓进怀里的时候,朴到贤才会感觉到,自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抱着他是一种多么让人讨厌的事情。
“哥你喝多的时候真的很像猴子发疯啊!脸还都是红的。”调侃的话一点也听不出笑意。
孙施尤去把男朋友变成前男友的那天正好下雪。他出门前还感慨了句这氛围真是个适合分手的好日子,一边祈祷着希望对方不要拉着他上演抱着自己痛苦的悲情戏码。
而朴到贤这天正好是期末工作结束,熬过死线学生会的众人约着一起出去吃火锅庆祝一下。
在同组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朴到贤那天突然请假真是太可惜了,不然至少可以当个部长的时候,朴到贤只是笑了笑,说着“xxx比我更合适啊”的客套话的时候放在内袋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施尤在你那么?”from 李承勇。
“?没有。”
“那就奇怪了,他说出去分个手就回来都快一个小时了,我和志勋还在宿舍等他回来喝酒呢。”
李承勇是孙施尤的朋友里少有的能承受朴到贤毒蛇视线的男人——原因无他,他确实对孙施尤没有超过的心思。
当自誉是孙施尤的家养猫的郑志勋都会对朴到贤的目光感到害怕的时候,这个看起来和朴到贤一样高大冷漠的男人却能够在第一时间读出朴到贤目光中的驱赶和占有欲——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都是有些闷骚的性格的缘故。
在朴到贤忍不住嫌弃郑志勋怎么又黏着孙施尤啊真把自己当猫之前,他就已经拿起外套走出了火锅店。过快的步伐让他呼出的气温升高,变成一团白雾糊在眼前,他像个落水的小狗一样耍头挥散这些恼人的白雾,大步向着孙施尤前男友的宿舍区走去。
在又一次白雾被甩开的时候,他差点撞到了低着头慢慢晃荡的孙施尤。
“什么啊?”先表示出疑惑的还是孙施尤,“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外面晃荡。”
“你又为什么在外面晃荡?”朴到贤不肯直说,干脆把问题抛回去。
孙施尤皱着眉,“我出来分手啊,之前不是跟你说了这周把这事解决了。”
“那为什么不早点回去?”可能是过量的运动导致心跳过快地缘故,朴到贤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急躁。
“我也想啊,但是学校的巴士坐不上。”孙施尤耸肩,“上次不是跟你说了让学生会的家伙们考虑一下加班次吗。”
他们学校的校园面积偏大,所以很贴心地准备了校园巴士。但是非常不合理的是班次太少,而且扶手极高。孙施尤要么就是人太多挤不上车,要么就是没位置坐又抓不到扶手吊着太累。以前他们的课程表有些课是重合的时候,都是朴到贤靠着过人的身高和肩宽占好位置抓着扶手,孙施尤抓着他的书包就行。后来课表不重合之后,孙施尤的栏杆就变成了李承勇,或者干脆就不坐车慢慢走回宿舍。
朴到贤其实很享受他这样可以依靠自己的样子,所以这个建议压根就没被写进提案中,他自知理亏,揉揉鼻子跟着孙施尤一起慢慢走。
“分手分完了?”朴到贤拿起手机给李承勇回了个消息,满不在乎地问道。
“是啊。”孙施尤的语气听起来也很轻松,“还顺带收到了一条对你的控诉,你这小子又搅黄我一件事。”
“本来就不合适怎么就搅黄了。”朴到贤反驳道,“因为游戏carry不了就生气的男人也太没品了。”
“说得好像你玩游戏输了不会懊悔一样。”孙施尤笑道,“唉不知道下一个又会在哪里呢。”
“说不定就在哥身边。”朴到贤看着远处的树上挂着的银色彩灯。
“什么啊?该不会是承勇或者志勋吧。”孙施尤被他逗笑了,转过头去看朴到贤的表情的时候才发现朴到贤扭过头去了,看不清他的表情。
朴到贤停下脚步,肩膀极其夸张地起伏了两轮之后,才把头转向孙施尤那边。他抓住孙施尤的手腕,盯着对方还有些迷茫的眼睛。
“实话说我还挺感谢那混蛋的。”朴到贤往前走了一步,围巾的下摆碰到了孙施由胸前的衣服拉链,“既然这样我就跟哥坦白了。”
“哥,我喜欢你。”
特地为了迎接冬日挂上的彩灯一下子从银色变成彩色,交替着闪动。不同颜色的灯光倒映在孙施尤黑色的瞳孔里,把面前朴到贤的脸也映上不同的颜色。
“你说什么?”孙施尤很轻地问。
“我说,我喜欢你。”朴到贤被他呆呆的样子逗笑了,“哥的缘分一直就在你身边啊,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呢。”
“我知道哥喜欢的歌的风格,游戏也打得不错,会逗哥开心,被哥carry了也不会生气。”朴到贤往下握住孙施尤的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背,“我会比施由目前为止所以的男朋友都做得更好,不好奇我来当哥男朋友会怎么样么?”
“我一点都不好奇。”彩灯循环变色结束又变回白色灯光的时候孙施尤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话是这么说但是却将脸贴在了朴到贤围巾上。他听到朴到贤又在他头上“哼哼哼”地低笑,每次朴到贤这么笑他都有一种被对方抓住了主动权的感觉。
“哥。我饿了。”朴到贤全当没听到他的嘴硬,“我为了找哥晚饭都没吃。”
孙施尤从他怀里抬起头,朴到贤眉眼下垂的样子看起来温柔又委屈极了。
“真拿你没办法......”朴到贤很少撒娇,一做成这种委屈的样子孙施尤就拿他没办法,“走吧,去吃饭吧。”
说完扭头就走,手却再也没松开过。
End
【驼绿驼】 白鸽
#现背
赵乾熙在ttk的界面敲敲打打。
赫奎哥,
明年要一起打吗?
ㅠㅠ
他不敢看了,把手机翻过来扣倒在胸前,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游戏客户端,静置太久,纸片人老婆已经触发了第三遍闲置语音,嗔怪道:你是睡着了吗?
这种情况怎么睡得着啊!他在心里反驳回去,就在...
#现背
赵乾熙在ttk的界面敲敲打打。
赫奎哥,
明年要一起打吗?
ㅠㅠ
他不敢看了,把手机翻过来扣倒在胸前,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游戏客户端,静置太久,纸片人老婆已经触发了第三遍闲置语音,嗔怪道:你是睡着了吗?
这种情况怎么睡得着啊!他在心里反驳回去,就在刚才,我发出了很重要的邀请啊!
他赶紧掀起手机看了一眼,对话框跳动着,却久久没有发出来。
啊,到底是要怎样,会被讨厌吗?他已经后悔了,自己就不应该这么冲动的。
可现实没法存档后Save/Load,他还在懊恼的时候,对方的回复已经发了过来。
他赶紧睁大眼睛,看清那几个字以后,吓得手机差点掉下来。
对方说:
好呀。
遗憾的是他最终还是没能邀请对方来到自己的队伍里,经历了各种各样复杂的事,他最终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和感情的地方,反而跟着人去了对方所在的队伍。
对不起呀…乾熙、那位哥哥的眼里写满了歉意,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起打…
不是哥的问题,他说,能和哥一队,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那位哥哥愣了一下,随后笑了。
只是这样,乾熙的愿望就能实现吗?
他本想说好像有点不太对,但他又不太想去纠结那些语言里的细节,于是他便点点头,嗯了一声。
助理位置的纸片人老婆又在问他为什么不理她,他回过神来,点进材料关卡,准备清空体力后就睡觉。
这是乾熙喜欢的游戏吗?
新室友已经洗漱完毕,头发刚吹干,毛茸茸的像一朵蒲公英,见到他躺在床上抱着手机,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
他下意识地感到紧张,纸片人老婆们正在材料关卡里努力地与怪物战斗,随着技能的放出性感可爱的卡面弹到屏幕上,还伴随着声情并茂的日语语音。赵乾熙觉得自己几乎要死掉了,嘴变得不会说话,脑子也一并丢掉。
虽然对方估计会礼貌地客套两句,但那样的情况还是会让他想要死掉。
可这位哥哥却低顺下了眉眼,语气有些委屈。
哥看不懂这个游戏呀,是不会对乾熙指指点点的。
糟糕了。赵乾熙想。
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糟糕了,但就是很糟糕。
这、这是那种,抽卡养成类的手游…哥知道这种吗?
抽卡养成?以前也见过畅贤玩这类的呢。
嗯……就是,主要是抽卡,收集角色,然后养成这些角色…解锁更多、更多立绘之类的东西。
啊~有点收集性质那样吗?
是的,收集卡面,收集角色。
不知道为什么他自然地打开了话匣子,断断续续地讲起自己正在玩的那些游戏,对方时不时回应,说畅贤好像也在玩这个,点头,嗯嗯,原来如此。
怎么一直在说畅贤也玩。他在心里嘀咕。
哥有在玩这样的游戏吗?
嗯…没有呢。
这位哥哥露出了有些惭愧的笑容。
游戏…好像只在玩lol。
那种根本不算在玩游戏吧。赵乾熙想起今天刚搬进基地时,下午这位哥哥在训练室里专注地rank的画面。可是他也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想,他不想去对别人的职业态度指指点点。
提到lol,这位哥哥就变得话多起来,好像有很多东西想说,从下路对线到中期运营,再到后期决策,面面俱到,细小到一些很多人都没注意到的东西。
赵乾熙不断地在心里回应着对啊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也忍不住说了很多自己的想法,从bp到天赋,再到一级设计。
他讲得太详细太详细,恨不得把每一下鼠标该点在哪里,每一根真眼该插在哪里都说出来。
奇妙的心情在他的胸腔中流淌,心跳的声音变得很响,嘴变得能说会道,配合着挥舞肢体语言的双手也变得灵活。
他感觉眼前好像变得很明亮,宿舍的灯光很亮,眼前的世界变得很清晰,眼前的人也很清晰。
金赫奎的眼睛像夜空,也像透明的玻璃珠。
他被自己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嘴也磕磕巴巴了起来。
面前的这位哥哥却笑了,肩膀轻轻地颤动,像蒲公英球的头发也一颠一颠的。
呀…这位哥哥抬手抹去笑出来的眼泪,如果能早点遇到我们乾熙就好了。
如果能早点遇到赫奎哥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赵乾熙也忍不住想象了起来。
其实他很早就知道这位哥哥了,但真正从认识,再变得亲近,好像花费了很多时间。
他们这样的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样的吧,总是很被动,被推着去结交新的人,再被推着去熟悉对方。
他和赫奎哥亲近起来是在什么时候?
……2020年的全明星?
那次他们确实聊了很多,气氛也很愉快,但好像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亲近。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变得不一样了,相比起以往,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至少他单方面地觉得,他和这位哥哥已经变得亲近了。
不过这位哥哥好像对谁都很友善很亲近的样子,他也不敢确定自己在那位哥哥心里是不是亲近的人的关系。
这么想着他又局促起来,如果他单方面地认为他们之间是亲近的关系,他单方面地对那位哥哥示好的话,对方会不会觉得他很麻烦很讨厌?
啊,我真是好麻烦啊!他忍不住在心里大声哀嚎。
他和赫奎哥开始双排了。
他其实很讨厌打rank,并不是懒,主要是觉得rank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但双排是教练布置的任务,他也需要和自己的新ad培养一些默契,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乖乖地进了双排的队伍里。
他回想起这位哥哥单排rank时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乾熙呀,这位哥哥喊他的名字,你觉得这个表情怎么样?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凑过去看对方的电脑屏幕才真切地意识到对方真的在挑选表情。
我觉得这个很不错…他带有些许私心地推荐了自己喜欢的表情。
那位哥哥点点头,直接把那个表情加到了最中间。
这个皮肤怎么样,这个颜色的炫彩好看吗?
你说把真眼插在这里会怎样?
对方pin了一个他昨天还在考虑的位置。
试一试吧。他说,我也想知道会怎样。
这位哥哥双排的时候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活跃,不断地向他提问,尝试一些他们想到的新东西,甚至时不时说一些可爱的和好笑的事。
是想让我觉得有趣吧。赵乾熙想。
他也轻松地回应着对方的每一个问题,每一个反应。
Rank好像真的变得有意思了起来,这是什么魔力呢?
他们上分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每赢下一局都在宣告着他们的双排之旅正在步入尾声。
为什么要限制玩家双排啊,不要有这种限制就好了。
但一直双排的话也是有弊端的,他可不想被人研究他们的rank录像。
该怎么办呢?赵乾熙坐在电脑前,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告诉他现在已经非常非常晚了。
训练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右上角的等待时间无限地变长。
这个点钟可能大家都已经睡了吧。旁边的人说道,我们也回宿舍吧?
他看着电脑屏幕,又扭过头去看旁边的人。
这位哥哥低垂着眼眸,软软地躺在电竞椅中,训练了太久眼底难掩倦色,好像一不留神就会睡着。
训练室里很安静,安静到他能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
他好像还能看见对方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跳动的脉搏,流淌的血液。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他想甩甩脑子,想把那些奇怪的东西甩出脑海。
他又眨了眨眼睛,想把那些奇怪的画面看得更清楚。
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他有些希望,这一刻如果能长久一些就好了。
但他还是主动移动鼠标取消了排队。
回宿舍吧。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春季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他们的成绩不是很理想,连同赵乾熙也烦躁了起来。
倒不如说,赵乾熙是最烦躁的那个人。
怎么会这样呢?他闭着眼睛开始反思自己这异样的情绪,他自认为自己总能最清醒最冷静,他应该是最稳定的那个人,而不是率先变得烦躁的那个人。
他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有些着急的,可为什么会着急呢?
啊,一定是畅贤那个小子太笨了!他在心里大喊大叫。
建佑是笨蛋!星勋也是笨蛋!
他把自己摔进电竞椅里,失神地盯着电脑屏幕里的客户端。
我也是笨蛋。
或许是这阵动静引起了跟着跑来训练室的人的注意,那人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跑到他旁边。
乾熙哥,对不起。洪畅贤语气委屈得好像要哭出来。我是笨蛋,你继续骂我吧。
他盯着洪畅贤的脸,发现这个小子红着脸也红着眼睛,好像也没有特别真心地认识到自己是个笨蛋这件事。
他突然就觉得那股烦躁被驱散掉了。
你才不是笨蛋呢。他对洪畅贤说。
你会成为很好的打野的,我会让你成为很好的打野的。他说。
真的吗?那个小笨蛋一下子就笑了。
但是你要听我的话啊!不能不听我的话!
啊,那就麻烦哥下次用我更能接受的方式来说吧!
他试着去回忆那是发生在哪天晚上的对话。
回宿舍的路上,他们在小卖部挑选着零食和饮料,金赫奎给他推荐了自己很喜欢的一款,说他以前就很喜欢,买了很多次。
于是他也买了那种零食,揣在队服外套的口袋里,准备带回宿舍吃。
春天已经快结束,夜晚的风还有点冷,他不禁拉紧了外套。
金赫奎跟他聊起一些转会期的事情。
提到洪畅贤的时候,金赫奎的眼里总是弥漫着一种化不开的情绪。
赵乾熙不是很擅长读懂别人的心情,但他从金赫奎的话和语气中去猜,那应该是一些怀念,或许还有一些悲伤。
又提到了金建佑,金赫奎笑了起来,说,这样优秀的弟弟愿意跟我一起打呢。
这个哥哥可能也觉得有些冷了,抽了一下鼻子,翻了翻口袋可能是想找纸巾,但是没找到。
他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幸好随身带的手帕纸还有半包,他递了过去,对方说了句谢谢后接下。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突突地狂跳,吵到了耳朵。
那我呢?
赵乾熙听到这样的问题从自己的嘴里冒了出来。
啊,不该问的。他很快就后悔了。赫奎哥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呢?肯定只能说一些称赞的好听的话吧?
啊,真不想听到那样的话。
啊,我就不该问的。
他们停在宿舍的门口,路灯投射下暖黄色的光,将他们笼罩。
夜晚的一阵风吹过来,把他们的队服外套都吹得鼓鼓作响。
赵乾熙想:好冷。
那位哥哥静静地看着他,他也看回去。
他又一次地想,赫奎哥的眼睛好像夜空,还像透明的玻璃珠。
那双温柔的眼眸微弯,夜空里亮起了星星。
这位哥哥应该是说了一些什么,可惜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他们又在路灯下站了一会,风已经停了。
夏天应该快来了吧?他没由头地想。
他去做了好多好多节目,开了好多好多直播。
除了rank直播,还有下班路直播。
他总是和洪畅贤吵来吵去,有些时候金建佑会附和他,有些时候黄星勋会附和他,最后变成他们一起讨伐洪畅贤。
还有的时候,他坐在赫奎哥旁边,坐在赫奎哥后面。这位哥哥总是很安静,话很少,有些时候会和他一起看下一场的比赛,有些时候就是独自坐着,盖着外套,好像要睡着。
赫奎哥在听着他和洪畅贤斗嘴的时候会露出淡淡的微笑,薄唇抿着,嘴角上扬。
赫奎哥的眼里还会流露出一些微弱得差点就要捕捉不到的情绪。
好像是怀念,又好像是悲伤。
在想着什么呢,赫奎哥?赵乾熙看着那样的哥哥,心里默默地提出疑问。
他觉得自己可能知道答案,但不是很确定。
但他知道这种问题他不会真的去问赫奎哥。
还有哪些人能看见这样的赫奎哥呢?他不由得这么想。
有哪些人能对着这样的赫奎哥,问他:你在想什么?你在难过吗?
什么样的人能够在这种时候轻轻地抱住赫奎哥,跟他说“没关系”呢?
赫奎哥会需要这样的人吗,会想要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人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而赫奎哥是最复杂的那一个,他总是琢磨不透。
接下来好多好多事情发生得太快太快,队伍的成绩好好坏坏,队员们的状态起起伏伏,春决开幕式屏幕上的照片麻浦双c一起放在了最中间,赫奎哥拿到了两千杀的成就,他们打进了季后赛但却很快输掉,之后又艰难地打冒泡赛。
游戏版本不断地变更,他整天整天地和教练们讨论这个和那个,晚上躺在床上也在想着lol,体重掉了几斤,脸上也长起了痘痘。
啊,好讨厌啊。
他哀嚎道,忍不住去摸脸上的痘痘。
我也长了呢。赫奎哥指着他自己的脸,企图用这种方法来安慰他。
他盯着这位哥哥的脸,嘴唇上冒了一颗痘痘,那附近还留着一些淡淡的痘印,但这些东西却并不影响那张脸吸引着人的眼睛。
赫奎哥,我觉得我也变成你那样的人了。
嗯~?
每天都在做和lol有关的事,整天都在想该怎么打lol,生活快被lol占满了。
那位哥哥睁大了眼睛,好像并不能理解他的这种烦恼。
最后那位哥哥只能露出歉意的笑容,说了一句对不起。
哥没有做错什么啊。他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能够喘过气来。
但他并不是因为要窒息了才喘气,他只是觉得这样能够让自己觉得时间会过得慢一些,节奏会变得缓一些,变化也会来得更迟一些。
他呼吸着空气,希望这一刻能停留得更久一点,好让他能继续窝在这个空间里,蜷缩在这个氛围中。
他发现自己享受着这样的时刻,他感觉自己仿佛被透明的泡沫包裹,身躯和心脏都变得轻盈,他可以依靠着什么暖暖软软的东西睡觉,可以暂时什么都不用想。
赫奎哥。他呼唤对方的名字。
嗯。对方轻轻地回应。
像棉花,又像羽毛,还像雨水。
好像轻轻地飘走了,又好像轻轻地落下了。
当他回想起那些时刻的时候,他意识到。
自己的那种轻盈的感觉,大概是一种名为眷恋的心情。
他看着面前的赫奎哥,那位哥哥靠在电竞椅里,靠在床头,靠在飞机座椅里,靠在金建佑的肩头。
站在训练室里,站在会议室里,站在后台,站在舞台,站在镜头前,站在奖杯前。
坐在电竞椅上,坐在飞机上,坐在采访席里,坐在保姆车里,坐在电视屏幕前,坐在电脑屏幕前。
他感觉这位哥哥好像一棵沐浴在暖洋洋的春日阳光之下,披着微融冰雪的枯木。
枯木身上的雪融化,变成水滴到树底下,落入土壤中。
而他就像是树底下,土壤里的一株绿芽。
他抬头看着身旁的枯木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倒。
但枯木又一直在那里,好像不会被吹倒。
他又觉得,自己是这片只有一棵枯木的树林的护工。
他拿来了干稻草围在树的根部。
他帮这棵树轻轻地拂去了枝上堆积的冰雪。
赫奎哥在他的面前流下了眼泪。
像是流星划过了夜空,落入了深海。
赫奎哥问他,乾熙呀,这是在梦中吗?
他说,这是哥的梦吗?
哥在梦里,想象过这样的场景吗?
这位哥哥已经说不出话,肩膀微微颤抖,头发也在一起抖动。
过了一会这位哥哥笑了出来,抬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啊啊,这位哥哥的声音还有些哽咽,我真是太丢人了。
他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了这位哥哥。
他比对方矮半个头,更像是他窝在了对方怀里。
当作是我在依赖他也可以。
赵乾熙想。
赫奎哥伸出双臂环住这位弟弟的肩膀,摸了摸弟弟的头发,把脸靠在他的头顶。
说:
乾熙啊,没关系的。
那声音像棉花,又像羽毛,还像雨水。
轻轻地飘走,又轻轻地落下。
什么啊。赵乾熙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涩。怎么是这位哥哥在说这样的话啊。
赫奎哥。
他喊着这位哥哥的名字。
对方嗯了一声。
我们去旧金山吧。他说。
把梦做到最后。
他们真的去到了旧金山。
观众席坐满了人,人声鼎沸,人们在为他们欢呼。
刺眼的灯光打下来,他差点要睁不开眼睛。
他想,两年前他也站在这样的位置上,身边是不一样的人,对面是不一样的人。
心里也装着不一样的感情。
宣传片里的自己说:这一舞,我们助他。
他的心情变得很奇怪,很复杂,他也琢磨不透他自己了。
他好像真的变成了赫奎哥那样的人?
那应该不是的,他们是不一样的人,像是平行线上的两条游鱼,如果不是英雄联盟,他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他只是清晰地知道,是这一舞,不应该是最后一舞。
他想帮助赫奎哥夺得这个冠军。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春天快要结束的晚上,路灯下赫奎哥的那些话。
暖黄的灯光落在那位哥哥身上,身躯将光与影切割开来。
那位哥哥低垂着眼眸,那双眼睛像夜空,夜空中闪烁着星星。
我们乾熙?
那位哥哥笑得眼睛仿佛要眯上。
我每天每天都在想着,乾熙能来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你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吗?
他觉得自己的脸颊在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可我是个不打rank,操作很差,冠军队伍都不要的辅助?
是谁在说那样的话呀?那位哥哥睁大眼睛,作势要挥舞起拳头。哥去帮你教训他!
赵乾熙笑了起来,说,忘记是谁了,不重要的人。
那位哥哥却还在说着:我们乾熙明明什么都做得很好。
银色的雨落下,淋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
他透过雨的间隙去找那个身穿白衣的人,雨落在那个人的发旋,眉梢,鼻尖,脖颈,肩头,手心。
那个人好像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但也只是开心了一会,表情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淡。
那个人站在雨中,沐浴着灯光,镜头,掌声,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事。
那些回忆应该很多很多,很长很长吧?
那是一些怎样的回忆呢?
在枯木枯萎之前,在冰雪覆上枯木之前?
他又想起了很多个训练室里的夜晚,只剩他和赫奎哥两个人的夜晚。
他们坐在电脑前,他等待着赫奎哥打完最后一盘rank,然后他们并肩披着夜色走回宿舍。
他无比地眷恋,无比地想念那样的时刻。
在那短暂的时光里他好像可以躲进一颗精灵球里,做一个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无忧无虑的宝可梦。
柔软的心情在他的胸腔沸腾,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好像有点贪心,希望那样的时光可以再多一点。
白色的飘带一瞬间遮挡了他的视线。
一群身着白衣,鸽子般的少年向他奔来,把他簇拥在怀里。
很可惜的是,上天没有再满足他最后那个贪心的愿望。
可能梦在旧金山就已经到最后了吧。他想。
于是他问,赫奎哥,你想去DK吗?
这位哥哥好像有点惊讶,久久地沉默,没有回答。
终于这位哥哥说话了,他说,好像听乾熙说过这样的话呢?
只不过上次说的是“来”,这次变成了“去”呢。
他笑了笑。
赫奎哥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在想…乾熙是怎么想的呢?
不要把问题扔回来给我呀。
是怎么想的呢,我们乾熙。
他望着这位哥哥的眼睛,那双眼睛像夜空,也像透明的玻璃珠。
我想,
他说,
他没有说下去。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赫奎哥也很努力很努力了。
他们的努力可以赢下游戏,却赢不下明年继续在一起打一年。
赫奎哥想去DK吗?他又一次地问道,那里有我很信任的亲故,很厉害的选手呀。
赵乾熙在ttk的界面敲敲打打。
你就说:
【赫奎哥,
明年要一起打吗?
ㅠㅠ】
就可以了。
他…
赵乾熙没有打下去,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
过了好久,久到金建敷忍不住问他:然后呢?
于是他回复道:
他会答应的。
END.
【ZeGen】那些年在霍格沃兹读书的故事
*全部都是为了剧情需要的设定
*怎么爽怎么来了
1.
金建佑入学到霍格沃兹的时候,黄星勋已经在读三年级了。
初次见面是在分院仪式上,黄星勋看着内敛的亚洲面孔,壮硕的身材,内心狂喜,想着一定要来他们学院。
分院帽在金建佑的脑袋上却沉默了,罕见的聪明才智,适合去拉文克劳;坚毅勇敢,适合去格兰芬多;不可忽视的野心,适合去斯莱特林;也能感受到他的忠贞和诚实,好像赫奇帕奇也很不错。
黄星勋比金建佑还紧张。
不过分院帽最后还是把他分到了黄星勋也在的格兰芬多。
黄星勋招呼新来的弟弟坐过来,叽叽喳喳说话:你也是亚洲学生?火车上我没看到你啊?累吗?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呀?
然后回头一看金建佑......
*全部都是为了剧情需要的设定
*怎么爽怎么来了
1.
金建佑入学到霍格沃兹的时候,黄星勋已经在读三年级了。
初次见面是在分院仪式上,黄星勋看着内敛的亚洲面孔,壮硕的身材,内心狂喜,想着一定要来他们学院。
分院帽在金建佑的脑袋上却沉默了,罕见的聪明才智,适合去拉文克劳;坚毅勇敢,适合去格兰芬多;不可忽视的野心,适合去斯莱特林;也能感受到他的忠贞和诚实,好像赫奇帕奇也很不错。
黄星勋比金建佑还紧张。
不过分院帽最后还是把他分到了黄星勋也在的格兰芬多。
黄星勋招呼新来的弟弟坐过来,叽叽喳喳说话:你也是亚洲学生?火车上我没看到你啊?累吗?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呀?
然后回头一看金建佑嘴里已经塞满了吃的。
黄星勋:......
2.
事实证明分院帽的纠结是有原因的。
很快金建佑就展现了他作为巫师的天赋。
教授们狂喜,哪怕是高年级学生也经常听说“一年级的新生都比你们强!”这种话。
与其他人翻白眼的举动不一样,黄星勋会端着个脸在内心洋洋得意:我们建佑就是最好的呀~
3.
为了上课方便,结队的一般都是同级学生,很少有人像黄星勋和金建佑一样,明明生活轨迹除了休息室和礼堂就没别的重合之处了还天天黏在一起。
就连黄星勋去魁地奇训练,金建佑都在旁边看书等他。
队长看不下去了,这可是学院的新星,训练差不多了就找了装备,让金建佑换上来一起随便玩玩。
结果有人不小心放出故障的金色飞贼。
大家都手忙脚乱去抓飞贼。
然后天才新生给大家展现了为什么他是天才的原因。
不到三分钟,金建佑抓着飞贼出现在了凌乱的学长学姐中。
从此以后,金建佑和黄星勋的生活轨迹多了一个重叠的地点——魁地奇训练场。
4.
但是霍格莫德村是不能两个人一起去的。
作为好哥哥当然每次都会按照弟弟的清单去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星勋啊,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不啦,”面对同学的邀约,黄星勋扬了扬手里的羊皮纸,“我得给那个小子买东西去,估计会很折腾的。你们好好玩吧。”
“一年级新生要求就那么多,你不教训教训他吗?”
“没有啦,建佑是好孩子,你们可不要乱说啊!”
同学们叹气摆着手,罢了罢了,先走了,我们可不想听你讲十分钟金建佑到底哪里好的演讲。
黄星勋本来不喜欢干这些的,但是他就是抗拒不了金建佑喊着星勋哥星勋哥拜托星勋哥了。
没办法,谁叫自己比他大呢,当哥哥的就是要照顾好弟弟。
虽然大家都说他这种老顽固思想早该舍弃了。
但是也还好吧,毕竟自己真的很想做才做的。
5.
有了金建佑的加入,格兰芬多今年获得了魁地奇杯。
庆祝的时候大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酒,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
黄星勋抱着金建佑蹭个没完,说,建佑呀,我们捧杯了。
金建佑忍着已经麻掉的左手,拿右手拍了拍黄星勋的头,星勋哥,你也辛苦了。
“我其实想和你经历更多...”金建佑说出这句话,还举杯再喝一口想要壮壮胆子,一鼓作气告白,结果扭头一看,
他哥睡得可真香。
金建佑:.......
6.
升入四年级的黄星勋还是喜欢和金建佑一起玩。
俩人花了更多时间在图书馆。
黄星勋还会抽空指导一下金建佑的魔法史。
金建佑觉得最神奇的事情就是枯燥的内容只要是黄星勋讲的就会非常有趣。
当然了金建佑还记得没能说出口的告白,但是又没什么合适的契机去说了。
反正黄星勋身边也没有什么其他人。
大家看到黄星勋之后其实只会想起金建佑。
7.
黄星勋因为四年级优异的表现在五年级的时候成为了级长。
于是俩人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逐渐开始单独行动。
最先不适应的是其他人,总是在问,你俩分手了?
黄星勋面对这种,会笑着回答对方我们关系很好。
金建佑面对这种,会举起手问想挨揍吗。
不过金建佑只是看起来很凶,大家都知道其实他是很温柔的人。
但是他心里很不爽。
尤其是看到黄星勋后面跟着一群找他帮忙的新生们。
热心算缺点吗。金建佑不知道答案。
在黄星勋去带新生找教室的时候,金建佑冷着脸回了宿舍。
再也不要理他了。爱和谁玩和谁玩吧。金建佑特意把他屋子里的黄星勋的书整理出来,晚上就还给他。
“建佑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黄星勋兴致冲冲地带着金建佑去了级长盥洗室,“怎么样,不错吧。我可只带你来这种地方。级长就是这点好。”
是挺好的。金建佑玩着粉色的泡泡,想着,你也挺好的。
8.
今年终于可以两个人一起去霍格沃德村了。
黄星勋一路上喋喋不休,从蜂蜜公爵糖果店新出的塘沽到三把扫帚酒吧的黄油啤酒,直到坐下来喝了一大口冰镇黄油啤酒,黄星勋才后知后觉一路上金建佑没怎么说话。
“对不起啊建佑,是我话太多了。”
金建佑挑眉,“那你请客吧。”
黄星勋:?
不过去结账的时候,两人被告知这一桌已经被结过了。
老板说一位美女结的,还留下了信件,黄星勋拆开看了一眼就笑了。
金建佑急了,语气急促问老板是谁,霍格沃兹学生吗,长什么样子?老板摇头表示没太注意。
黄星勋拉过金建佑,说:“走啦,回学校吧。”
“是谁啊?哥认识吗?”金建佑不死心,“是哥的追求者吗?”
“怎么会呢。”黄星勋走在前面,金建佑看不见他的表情,“应该没什么会喜欢我吧?”
金建佑没有接这句话,但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危机感。
9.
五年级学生是可以参加舞会的。
黄星勋作为魁地奇队的,外貌也不错,很多女生都直接了当地约他出去。
但是他没有答应过任何人,而且理由是:已经有约了。
金建佑每天都想问个清楚,到底约了什么。
但是从那天起黄星勋忙的看不见人,魁地奇训练也是到点来到点走。
金建佑想约他去图书馆都约不到。
该不会真和别人恋爱了吧?那自己这么多年都成什么啊?
金建佑失魂落魄。
10.
舞会那天金建佑一个人在图书馆待着,本来想写论文,但是没什么心情,只能对着水晶球发呆。
看着看着突然间水晶球出现了黄星勋。
金建佑想,果然水晶球会呈现心中所想。
下一秒,黄星勋气喘吁吁站在他旁边,问他怎么在这里。
金建佑惊了:“哥,你不应该去舞会吗?”
黄星勋挠头:“说什么啊?你不是知道我拒绝了所有人,我说了我有约啊?”
金建佑还在消化信息,下一秒就看到了面前的蛋糕。
“建佑啊,生日快乐,虽然还有几个小时才到0点,但是先吃蛋糕吧。”黄星勋把盒子放在了他面前,“虽然禁止你们在图书馆吃东西,我作为级长也有监督你们的职责,但是今天就给你开个绿灯吧。对了这是礼物。”
金建佑感动地一塌糊涂,在脑子里想有没有什么魔法能在三秒内神不知鬼不觉把情书藏进蛋糕里,一边思考一边打开了礼物包装。
算了,没有这种方法。金建佑看着一大罐蛋白粉,不知道说点什么。
“建佑啊,这个蛋白粉很好的,我一直都吃这个。你的肌肉锻炼一下肯定会非常不错的,你都不知道我可想要你这种骨架了。”
“哦。谢谢哥。”
金建佑心里想的其实是,我可真是太谢谢你让我过个这么难忘的生日啊。
“你这哪像谢谢的语气啊,”黄星勋拍了一下他肩膀,“真谢谢我不应该打开看看吗?”
金建佑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想着蛋白粉有什么好看的,嘴上说着:“好好好我现在就打开看看哥送我的蛋白...”
打开的罐子里,有两枚戒指,还有一张卡片,写着:
“Spend the summer or a lifetime with me
Let me take you to the place of your dreams.”
金建佑拿起了看了很久,没有说话,抬头看向黄星勋,似乎在确认什么。
黄星勋看这个也紧张了,想着不会是之前拜托姐姐帮忙定的戒指不好看吧?
应该不是。那只有一个原因了。
想到这,黄星勋开口:“建佑看不懂这句话吗?”
金建佑:“......说什么呢。”
黄星勋:“没说什么,只是在说,爱你。”
金建佑:“噢。知道了。”
金建佑:“哥,我也爱你。”
壳花「无声告白」
李相赫把辛拉面扔进咕嘟咕嘟冒着小泡的汤里,拿起一边的筷子随意地搅了搅,然后将火调得更小了些,小心翼翼地盖上了锅盖。
突然,一阵冬夜时节的寒风冲破了室内冷气中混合的暖洋洋的辛拉面气味。
李相赫下意识地就朝着门口望去。
门口自然站着那个瘦瘦的男孩,栗色的头发,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似乎是完全无视了李相赫似的,自顾自地就在玄关口脱了鞋,熟门熟路换了拖鞋就进了屋,还在路过那个煮着辛拉面的小锅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夸张地说了一句真香。
从玄关到吃饭的客厅的必经之路就是流里台所在的这...
李相赫把辛拉面扔进咕嘟咕嘟冒着小泡的汤里,拿起一边的筷子随意地搅了搅,然后将火调得更小了些,小心翼翼地盖上了锅盖。
突然,一阵冬夜时节的寒风冲破了室内冷气中混合的暖洋洋的辛拉面气味。
李相赫下意识地就朝着门口望去。
门口自然站着那个瘦瘦的男孩,栗色的头发,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似乎是完全无视了李相赫似的,自顾自地就在玄关口脱了鞋,熟门熟路换了拖鞋就进了屋,还在路过那个煮着辛拉面的小锅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夸张地说了一句真香。
从玄关到吃饭的客厅的必经之路就是流里台所在的这条窄窄的过道。
“你来蹭吃蹭喝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李相赫伸出腿挡住过道,把这句说了无数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毫不意外地得到了一连串敷衍的应好。
脱下白色的羽绒服,里面是件灰白格子的毛衣,他轻盈的跳过李相赫腿伸出的绊子,把羽绒服扔沙发上,自在地扯过一张椅子占据了长桌的一侧。
李相赫定定地看着那个已经自在地翘起二郎腿的身影,终究还是屈服了。他关了火,戴上厚厚的隔热手套捧着小锅也进了客厅。
随手抽了一本什么杂志充当隔热的餐垫。
“真的好香。”
韩王浩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很真诚地重复了一遍。
李相赫小心地把依旧有些烫的锅盖子放在一遍,想了想,连着底下的那本杂志一起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这是我的夜宵,我的一人份夜宵。”
韩王浩双肘支在桌面上,满脸乖巧地盯着李相赫,眼睛亮闪闪的。
“——就一口。”
可惜这种烂大街招数早在好些年前就已经不再好用了。
李相赫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辛拉面,稍有些口齿不清却异常坚决地再次拒绝了韩王浩。
“不行。”
令李相赫意外的是,韩王浩没有再试图抢他的夜宵,而是就这么看着李相赫吃。
只是在韩王浩的注视之下,任李相赫再怎么假装不在意,嘴里的食物到底还是突然就没有了一点儿味道。
李相赫不得不扯过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决定在夜宵前还是要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说吧,有什么事。”
韩王浩于是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叠鹅黄色的便签纸。
“全靠你了,哥!”
韩王浩双手合十,过分诚恳地向李相赫低下了头。一连串的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
李相赫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模糊的哼声。
“你也就在这种时候说。”
李相赫大了韩王浩两岁,更是前辈,不过李相赫不是爱摆架子的人不会强迫别人说敬语,韩王浩刚认识他那会儿,虽然是事实的前后辈关系,不过韩王浩胆子很大总是平语敬语时不时的就混叫。
李相赫仔仔细细的纠正过他的这个毛病——他回忆自己当后辈叫哥的岁月,又看着眼前那个软绵绵会撒娇的“王浩”成为了威风凛凛的“Peanut前辈”之后,问自己在意什么。其实李相赫从不在意这些称谓,有什么好在意的呢?但他还是那样做了,韩王浩叫哥时,总会声音变得黏黏糊糊的,听的李相赫心都柔软起来。
但对于韩王浩也叫别人哥,他也不止一次旁敲侧击过。奈何韩王浩既倔强又会装疯卖傻,到头来实质威慑力还是小得可怜。
再后来,又过了小半年,也就彻底放下了和韩王浩之间的这场关于称谓的无聊的拉锯战。
韩王浩知道李相赫喜欢什么,他对李相赫用敬语,甚至有时还会刻意的用撒娇的语调——虽然无一例外,都是真的在向李相赫撒娇索求一些什么的时候。
比如现在。
“再帮我写一次情书吧,一起想想办法嘛相赫哥!”
韩王浩已经撕下了一页便签纸展平在桌面上,然后握着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李相赫的笔,一脸真挚地看着李相赫。
李相赫推了推眼镜,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2022年了,你告白就不能直接发kkt吗?”
韩王浩倒是一脸正气地反驳李相赫。
“手写的情书才能更好传达我的感情嘛——冷冰冰的聊天软件多无聊。”
李相赫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但我也没见你真的把情书送出去过,你那么多的好姐姐哪个接受你了?”
韩王浩信誓旦旦地举起了手来。
“这次我保证会把情书送出去的,这次我真的是认真的。”
李相赫敷衍地应了两声,单手撑住下巴,问韩王浩这次的情书是写给谁的。
“叫秀智,比我大两岁——咦,正好和相赫哥一样大,我好像一直都是喜欢年上类型的呢。”
李相赫并不想浪费时间揭穿韩王浩的演戏,继续淡然地问他是怎么认识这位秀智小姐的。
韩王浩摆了摆手。
“朋友介绍的啦,上周末朋友叫出来一起玩认识的。”
李相赫轻笑一声。
“你倒是对这种实质相亲活动乐此不疲。”
韩王浩假装,或者是真的没有听懂李相赫语气的暗藏的那一点讽刺似的东西。
“没办法嘛,朋友求我说就缺我一个了,让我一定要去。”
李相赫也早就不想追究韩王浩的这套说辞究竟有多少可信度了,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夜宵,把已经凉了些的辛拉面送进了嘴里。
“那么你说说,你这是喜欢上了这位秀智小姐的哪一点?”
韩王浩眨巴眨巴眼睛,伸出一只手开始扳手指。
“她就像天才一样的聪明耀眼,又很有气质,真的非常吸引人”
韩王浩的手指还没扳完,就被李相赫打断了。
“你相信她说的?”
韩王浩歪歪脑袋。
“毕竟是秀智小姐自己讲的故事。”
李相赫似乎是想伸手揉韩王浩的脑袋,不过最终只是又往自己的嘴里送了一口辛拉面。
“这样的人应该身边一大把追求者吧,怎么会沦落到需要朋友帮忙介绍对象。”
这次,韩王浩显然是赞同了李相赫的意见的,但是这也似乎并不影响他继续啰啰嗦嗦地讲述自己对这位秀智小姐一见钟情的过程。
“秀智小姐正是因为太优秀了,又很忙碌少有时间认识人把,没关系啦,反正我对她的喜欢是真实的——超标准的一见钟情。”
李相赫不想就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了,埋头又吃了两口面。
“那你写吧。”
李相赫又喝了一口拉面汤,大概是周身都更温暖了一些,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更加温和起来。
“亲爱的秀智小姐,很荣幸能在上周——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玩的?”
韩王浩乖乖地把李相赫的话照搬到了便签纸上,然后应着李相赫的问题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周六晚上”。
“嗯,见到你。听闻……”
韩王浩突然打断了李相赫毫无起伏的声音。
“你觉得用不用敬语比较好,我想用‘您’,‘你’会不会有点太自来熟了,还是直接叫怒那?”
李相赫探头,看到韩王浩的笔尖正落在已经写好了的“你”字上。
“写都写了——而且我可不记得你是个这么讲礼貌的人啊,王浩。”
韩王浩把“你”字涂成了一块黑色的色块,然后抬起头来对着李相赫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相赫哥是不一样的。”
李相赫吸吸鼻子,然后完全无视了韩王浩这句有点油嘴滑舌的辩解。
“那就‘您’吧,反正也不是我的情书。”
李相赫用手里的筷子搅了搅砂锅里的辛拉面,韩王浩的插科打诨完全打乱了他吃饭的节奏,以至于里面的辛拉面已经肉眼可见地吸水泡开了。
“听闻您的故事,我不由地产生了想要好好守护你的冲动。”李相赫忍不住轻笑出声。
韩王浩一边写着,一边还没忘记纠正李相赫。
“守护‘您’的冲动。”
李相赫不理他,面无表情地继续往下。
“我希望我能够成为那个您能够依靠的人,希望能够分担您的不安与疲惫,不仅如此,作为一个电竞选手,我还希望能够与您分享我胜利时的幸福点滴。”
韩王浩一边写得飞快,一边又耸起肩来小声吐槽说这些话可太酸了。
李相赫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地放在了自己的那份错过了最佳品尝时机的夜宵上,对韩王浩的这点小声吐槽没有表现出多少反应来。
“说了这么多空话非常抱歉,其实我只是想告诉您,我非常非常……”
一口气突然走错了路,李相赫猛地咳嗽起来。
韩王浩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扔下手里的笔,熟门熟路地跑到冰箱前想打开门,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而从一边的架子上拿了个杯子,倒了半杯水递给李相赫。
李相赫咳得厉害,顾不得道谢就灌了两口水,过了一阵才终于恢复了先前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于是韩王浩松了口气似的,绕回李相赫对面的位置坐下,又重新拿起了笔。
李相赫把手里的杯子轻轻放到桌面上。
“……喜欢你。”
韩王浩抬起头来,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下意识地对着李相赫发出了一个七分惊讶三分疑惑的鼻音。
“嗯?”
李相赫挑眉,用眼神示意他自己说的不过是情书内容的后续。
于是韩王浩回了一个不知为何有些发闷的鼻音,重新低下头去,在便签纸仅剩的空间里写下了一个巨大的“喜欢你”。
他写字很用力,尤其是在写这最后几个字时,笔尖隔着便签纸划过桌面,仿佛是要在桌面上也刻下这几个字的痕迹似的。
李相赫终于出声了。
“喂,对桌子下手轻点——笔也是我的笔。”
韩王浩画完一个很用力的句号,然后抬起头来,不知为何眉宇间带着几分苦闷似的,颇有些真挚地询问李相赫,可是只是显得呆呆地。
“相赫哥,你不觉得‘喜欢’是一个很奇怪的词吗——人们总喜欢把最好的一切都和‘喜欢’挂钩,但是不管‘喜欢’,还是‘爱’一个人,却又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李相赫倒是笑起来。
“我倒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在你口中听到这种话——”
韩王浩义正辞严地为自己挽回名誉。
“那不一样——倒是相赫哥这样一直母胎单身才比较罕见啦。”
说着,韩王浩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语气也跟着雀跃了几分。
“不然相赫哥,你也来给你喜欢的人写情书吧——要是害羞的话我还可以当你的丘比特帮你送信哦。”
这次李相赫终于成功地隔着桌子敲到了韩王浩的脑袋。
“能不能认真一点,白痴。”
韩王浩有些夸张地捂住了被李相赫敲到的部位。
“我就是很认真对待‘喜欢’的感情才会这样认认真真写情书的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喜欢’,好像永远得不到别人的回应一样,恋爱真是一件好难的事。”
李相赫无声地叹了口气,摆出了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对韩王浩谆谆教诲。
“你还是先仔细想想,对你而言‘喜欢’的终点究竟是什么?”
韩王浩托腮沉吟了一阵,倒也很认真地回答了李相赫的问题。
“就是和那个人,比方说和秀智小姐吧,在一起,我想夺冠后向她求婚,等我退役后的某一天我们会结婚,然后每天下班就能在家里看到秀智小姐,还有她精心制作的晚餐,吃完晚餐我们会一起打游戏,如果不打游戏的话也可以看看动漫。这样的日子持续几十年,然后有朝一日,我们会一起变成星星。”
李相赫冷静地否决了韩王浩。
“太无聊了。”
韩王浩向李相赫投去一个明显疑惑的目光,后者于是勉为其难地多解释了几句。
“所有的童话故事里都这么写,但是现实生活可不是童话故事——退一万步说,你的理想也太过世俗了吧。”
“世俗有什么不好的嘛。”
韩王浩小声地反驳了一句,但到底是没有底气,最终挑衅似的把问题甩回给了李相赫。
“那不然相赫哥心目中的‘喜欢’的终点是什么?”
李相赫并不应声,只是盯着韩王浩看了一阵,然后淡然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韩王浩有些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当然知道我说的生活太过理想化了,没有谁会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长大又老去的。但是——”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李相赫冷不丁地开口,韩王浩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什么?”
“情书的后续,不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继续写吧,你的情书。”
李相赫说完,站起身来把还剩下大半的面连锅端起来,搬到了料理台上准备清理。
韩王浩抬头看了一眼李相赫的背影,然后也就放下了手上的笔,轻松地挤过李相赫和过道间的空隙,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来。
“喝吗?”
韩王浩相当自然地拉开了拉环,朝着正在洗锅的李相赫摇了摇手中的罐子。
两个人之间的一瞬间的沉默让啤酒中的气泡破裂的声音在空气里变得分外清晰。
李相赫探头,韩王浩很配合地递了递手里的易拉罐,于是发凉的液体顺利地流经李相赫的喉咙口,一路落到了刚刚被辛拉面温暖的胃里。
韩王浩收回手,又晃了晃罐子,然后有些不满似地念叨说李相赫每次喝酒一口气都能喝下小半罐。
李相赫拉过一边的擦手巾,把手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后毫不客气地用食指的关节敲了敲韩王浩。
“这本来就是我买的酒。”
韩王浩毫不客气地喝完了这罐本属于李相赫的啤酒。
李相赫把厨具一一归位,然后看着已经迅速回到了桌边的人的侧影,顺手把那个被韩王浩留在料理台上的空易拉罐扔进了垃圾桶里。
也不知道酒精是不是真有帮人发散灵感的功能,总之李相赫再回到客厅里的时候,韩王浩又握起了笔,歪着脑袋在便签纸上洋洋洒洒地写着自己的爱情理论。
李相赫试着伸手拿起了一张,看作者本人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就本着他检查一下用词的使命感拿过来看。
韩王浩的字算不上多好看,甚至笔记有些幼稚,再加上时不时出现的涂改痕迹,无论怎么客套都不能说这能够成为一封好情书的一部分。唯一还能表扬一下的大概就是乍一看文字的罗列还算整齐有致这一点了。
至于情书的内容更是惨不忍睹了。
李相赫最后说的那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只被照搬下来了前半句,那个“你”字被忠实地记录下来后又被涂黑,改成了毕恭毕敬的“您”字,然后韩王浩似乎还是不满意似的,干脆是在整句话上都划了两道线表示作废,自顾自地接着“喜欢”一词继续发散了下去。
什么“我对你的喜欢可能早在我们相遇之前”,什么“喜欢你希望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什么“喜欢你这种需要就像猫猫冬天需要地暖一样”。
再接下去的内容就已经全然和情书毫无关系了,韩王浩开始洋洋洒洒地讨论起“喜欢”的终点究竟是什么,而且一写就写满了两三张新的便签纸。
李相赫把目光从便签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移到了依旧在埋头奋笔疾书的韩王浩身上。
暖色的灯光正好从他们的正上方落下来,落在韩王浩的栗色的头发上,感觉像是给发梢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
窗外夜已深。
韩王浩还在顾自己写着完全偏了题的情书。
李相赫不好打扰他,随手拿起刚刚被用作了餐具垫的杂志随手翻了起来。
一片仅剩的轻浅的呼吸声的沉默的落在了两人之间。
李相赫第三遍看完了最近正火的漫画新章节,然后终于发现此刻的安静已经不同于先前的安静了。
不知何时,已经连韩王浩手里的笔尖隔着便签纸划过桌面的声音都已经没有了。
李相赫瞥了一眼自己对面的人,不出所料,韩王浩趴在桌面上睡了过去。
——手里居然还握着笔。
李相赫无声地笑了笑,探身抽出了有韩王浩掌心了温度的圆珠笔,然后轻手轻脚地从一边的床上拿起一张薄毯,微微弯腰把它盖在了韩王浩的背上。
“酒量这样,倒是爱喝——”
李相赫重新直起身子的时候,瞥见了韩王浩手边还没有写完的情书。
——或者更准确点来说,是关于“喜欢”的意识流长篇大论。
我认为喜欢一定要说出来,因为在说出口的瞬间,你才能真的意识到,“啊,原来我有这么喜欢这个人”。
但是把喜欢这个词宣之于口,好像也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毕竟我写了这么多,其实也没有把情书送出去过,更没有亲口说过喜欢。
不过我会努力亲口说出这句“喜欢你”的!
……
越到后来,字迹就变得愈发龙飞凤舞起来,写字人昏昏欲睡的本质几乎是暴露无遗。
就算只是一份情书的草稿,这字迹和内容都实在是过分了点,李相赫怎么想都不觉得收到情书的那位秀智小姐会觉得开心。
李相赫忽而又想起了先前韩王浩那句玩笑话来。
“不然相赫哥你也来给你喜欢的人写情书吧。”
他一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温柔的,深深的注视着他的睡颜。
——我的情书,李相赫想。
我的情书,绝不会变成纸上的文字这样送出去。
暗自生长的情绪,是枝繁叶茂下的阴翳,可是却爱着光芒万丈的太阳,光与影彼此相依,但是在交汇的瞬间,总有一方会消失。
李相赫伸手,轻轻抚过韩王浩柔软而温热的上唇,平稳的吐息从他的唇间逸出,在李相赫的指尖留下了一抹湿润的温暖触感。
李相赫将食指伸到嘴里尝了尝,转身将桌面上的杂志放回了柜子的书架上。
在他的身后,一开始维持着睡去姿势的人舔了舔自己的上唇,悄无声息的站起来从后面靠近李相赫,并轻轻蒙住了他的眼睛,声音轻轻的颤抖,“相赫哥,”将自己的唇贴上去印下一吻。
虽被蒙住了眼睛,李相赫翘起猫唇露出了一丝微笑,在黑暗中摸索着回吻了上去。
长长的一吻结束,李相赫将韩王浩蒙住了自己眼睛的手窝在手里,此刻他的眼睛里也被头顶的灯光染成了暖金色,仿佛被爱神的箭射中。
我发小逼我陪他去相亲(上)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我带着挡箭牌回来了!这篇是《猫是相亲的必备品》里提到相亲,结果你们都知道了,但是过程我觉得要细说😂别忘了你们的红心,蓝手和评论哦,这能鼓励我早点发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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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猫儿,猫儿,猫儿!”
展耀很想把在疯狂摇他的白羽瞳给打死。这只死老鼠吃错什么药,一大清早的,就开始发疯。他昨晚因为有本书舍不得放下,直到凌晨三点看完了才爬上床的,还没睡多久就被这只发疯的白老鼠给闹得睡不下。
他越想越烦,最后很不爽地一巴掌使劲拍在白羽瞳脸上,再加一脚直接把人给踹下床。
房间里突然一片沉默。
奇怪了?以他...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我带着挡箭牌回来了!这篇是《猫是相亲的必备品》里提到相亲,结果你们都知道了,但是过程我觉得要细说😂别忘了你们的红心,蓝手和评论哦,这能鼓励我早点发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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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猫儿,猫儿,猫儿!”
展耀很想把在疯狂摇他的白羽瞳给打死。这只死老鼠吃错什么药,一大清早的,就开始发疯。他昨晚因为有本书舍不得放下,直到凌晨三点看完了才爬上床的,还没睡多久就被这只发疯的白老鼠给闹得睡不下。
他越想越烦,最后很不爽地一巴掌使劲拍在白羽瞳脸上,再加一脚直接把人给踹下床。
房间里突然一片沉默。
奇怪了?以他们平时打闹,白羽瞳被他这样无情地刮了一巴掌又踢了一脚,肯定会立刻反扑,再给他来记锁喉什么的。怎么今天这么反常,这么快就认输了?
想着有点不太对劲,展耀艰难地睁开眼睛到处望,寻找白羽瞳的踪影。
没人。
诶?
展耀滚到床边,把头探出去,才找到白羽瞳。那只死老鼠被他踹了一脚后,就应该没动了,一脸绝望地躺在床边的地上。“喂,你怎么了?” 展耀试探地问道。
回应他的只是白羽瞳又长又悲哀的叹气。这种声音展耀很熟悉,因为这是白羽瞳很爱发出的声音,尤其是对展耀有所不满时。被白羽瞳抓到又没好好吃饭时,不小心又摔伤自己时,都肯定能听到白羽瞳发出这夸张又做作的声音。
他曾经因为走路看书,踩空了就滚下楼梯,搞出一身淤青。虽然不是重伤,但是白羽瞳在他身边整整叹了三天的气,每一声仿佛都在抱怨:“我发小怎么连走路都需要我看着”。展耀都快感觉自己耳朵要听出伤来。他最后只能忍住羞耻,主动向白羽瞳服软认错,才制止了那次破纪录的叹气马拉松。
生活不易,展猫叹气。
展耀知道他发小是个死作精,但是他能怎么办?为了肚子的幸福和pigu的安全,白羽瞳再作,他也只能忍住。还好,这只死作精该怎么制服,他非常在行。
已经躺到床边的展耀开始继续滚,故意连人带被直接重重地摔倒白羽瞳身上,引来了白羽瞳的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展小猫,你干嘛!”
入冬的地板就算盖了层地毯,还是会有点冷。虽然展耀全身都在被里,白羽瞳还是没把人直接推开,让他摔到地上。得了便宜的展耀乐了,用脸颊蹭了几下白羽瞳的胸口,嬉皮笑脸地向白羽瞳卖个乖。“你才干嘛呢... 一大早把我给叫醒,遇到了什么麻烦,说来给哥听?”
白羽瞳撅了下嘴巴,但也没再计较被展耀压的事,叹气说道:“今天我妈生日,我不就打个电话给我妈... ”
展耀听到他这沉重的语气,就有点忍不住想调戏他一下,“然后又被嫌弃了?”
“什么叫做‘又’?展小猫,我警告你,饭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说!” 白羽瞳搂着展耀的腰,让他好好压在自己身上,就算有地毯,入冬的地板还是太冷了。“她又开始在念我找对象的事,还说什么要给我找对象... ”
“这么快又开始给你找对象了?” 展耀整个人躺在白羽瞳身上,开始有点昏昏欲睡,自带暖气的人型床垫实在太舒服了。“我还以为阿姨会至少过一个月才继续催你找对象... ”
“我妈说,我姐帮我安排了个相亲... ” 白羽瞳委委屈屈地开始抱怨。“你就看我姐啦,她能给我找什么好对象?可是我妈却觉得这次很有看头... 说什么我只要去这次的相亲,就是给她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猫就是冷漠无情的动物,所以展耀也很无情地耸了肩,无所谓地回应:“不是挺好的吗?阿姨只是要你去相亲,又没有一定要你接受这个相亲对象。”
白羽瞳一听,就立刻炸了,捏着展耀的脸颊狠狠说道:“展小猫,还够不够兄弟啊你!我去了还得了?去过的相亲有哪次没有死缠烂打的?你忘了吗,包局已经说过,再有女人闹到警局,是我们俩一起扫厕所!你也逃不过!”
包局的确这么说过,展耀想起最后一次他的追求者在警局门口死缠烂打地向他求爱,场面混乱和尴尬到他都想叫白羽瞳帮他挖个洞把他给埋了。太丢脸了,相亲没相成,还给他引来大麻烦。
女人在警局大厅哭着示爱,还试图扑到他身上,想强行吃他豆腐。还好那个时候白羽瞳就在他身边,直接挡在他前面,黑着脸把那个疯女人给接住了。
展耀不耐烦地把白羽瞳的手拍掉,但也不禁叹了口气。那位姑娘是白妈妈安排的相亲对象,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说服他去见一见女孩,他也是不好意思拒绝太多次所以才勉强答应去的。女人也是白大姐不知道从哪里认识的,觉得不适合自己弟弟,就转过来把人推给展耀。
这次又不知白大姐给白羽瞳安排了什么奇葩的相亲对象...
想通过白妈妈和白大姐追小白的女人太多了。一个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都以为小白是个爱玩的主,第一次见面就对着小白上演儿童不宜的勾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小白到身材,都觉得需要和他一较高下,露肉是她们最基本的骚操作。展耀看在眼里,嫌弃在心里,这哪能比?但是碍于面子,他也忍着自己的嘴,没好心劝她们别出来丢脸。
小白这处境,是有点,就一点... 可怜。
而且... 他也不太想扫厕所。
“好吧... ” 他不太高兴地撅起嘴,也不想承认自己有点心软了,就表现得极度勉强地答应了,“就帮你这么一次。”
他想了一下,觉得好像又有点亏,就继续补充:“明天我们在家里吃烧烤,我想吃你做的烤鱿鱼了。”
白羽瞳又叹了一口气,比之前那口更长更悲。
死作精。
白月光的笑容1: 错觉
☆替身文学
☆脑洞来自@星光海豚Ã世耽 么么哒
☆送给一直在创作路上追求进步的@浪浪滴正经人 ,虽然从三月欠到现在,但是你的贺文会是我写得最长的,所以别说我不宠你
☆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爱情,但是还是祝我们的友谊万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求个三连;白嫖党如果舞到我面前,是会被骂的
正文:
也许... 他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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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八岁那年,展耀就发现了自己对白羽瞳不寻常的感情。那时懵懵懂懂的他,一开始也不理解为什么他这么在意看了这么多年的发小...
☆替身文学
☆脑洞来自@星光海豚Ã世耽 么么哒
☆送给一直在创作路上追求进步的@浪浪滴正经人 ,虽然从三月欠到现在,但是你的贺文会是我写得最长的,所以别说我不宠你
☆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爱情,但是还是祝我们的友谊万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求个三连;白嫖党如果舞到我面前,是会被骂的
正文:
也许... 他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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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八岁那年,展耀就发现了自己对白羽瞳不寻常的感情。那时懵懵懂懂的他,一开始也不理解为什么他这么在意看了这么多年的发小,但是他知道白羽瞳和别人不一样。
他喜欢放空,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的目光已经紧紧追随着白羽瞳的身影。他喜欢装好学生,乖乖守规矩讨老师欢心,但当白羽瞳想要恶作剧时,他却选择包庇那死老鼠,有时还帮他做案。看到白羽瞳得逞时那得意的笑容,他心里就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满足感,胜过每场考试拿第一。
他领悟性高,很快就找出了答案,原来这就是喜欢。
得到答案的展耀也不怎么惊讶。难怪他开始变得很敏感,对白羽瞳所说的话都非常地在意,因为他喜欢白羽瞳。
他因为喜欢白羽瞳,所以他变得无比在意白羽瞳对他的看法。尿床的那天,他对白羽瞳的嘲笑只是冷冷地板着脸,最后忍着想哭的心情跑回家。
被喜欢的人碰见自己尿床,还被无情地嘲笑,展耀觉得丢脸死了。委屈的心情一涌而上,展耀把脸埋在自己枕头里,心里把白羽瞳狠狠地诅咒了一番。
死老鼠!祝你明天跌进泥巴,弄得一身脏!吃饭看到饭里半条虫!他肯定是瞎了眼,残了脑,才会喜欢白羽瞳!他决定了,他不要再和白羽瞳睡同张床了!
他把想法告诉了妈妈,说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个什么都怕的娃,能自己睡了。小小的人却说得头头是道,展耀妈妈也没想太多,就当自己儿子长大了,点头同意了让展耀自己在家睡。但在妈妈点头说知道了的时候,展耀却一点都不开心... 反而心情有点低落。
展耀也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有点惊讶。难道他这么快就后悔了?展耀撅起嘴巴,一肚子的不满,他太没出息了吧?
展耀脑海又再次浮现白羽瞳嘲笑他的画面,让平时对别人嘲讽的都无动于衷的他立刻气得磨牙,当场就下定决心不管白羽瞳那死老鼠怎么哄都不能妥协!他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和那死老鼠睡同一张床!不管白羽瞳怎么求他,都不会!
而就如展耀心里所想的,白羽瞳只撑了三晚就可怜兮兮地跑过来找展耀,嘴巴能有多甜就多甜地叫展耀和他回白家睡觉。脸颊上还残留着一点婴儿肥的白羽瞳,揪着展耀的衣角,委屈巴巴地道歉:“猫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嘛... 你都三天不理我了... ”
看着白羽瞳低声下气的模样,展耀也猜出了,这死老鼠终于领悟到自己真的说错话得罪了展耀。他们俩从小就一起睡,突然分床睡肯定不习惯,尤其像白羽瞳这样对自己环境非常敏感的人。
换成平时,展耀看到白羽瞳这副模样,肯定会妥协,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和白羽瞳一起睡,一方面是放不下心中的不满,另一方面是怕再有这样的糗事发生。他冷哼一声,继续写他的作业,把白羽瞳当作透明。
白羽瞳已经三天没睡好觉,又一直担心展耀以后不理他,现在面对着展耀冷淡的反应,都快急哭了。他抓住展耀在写字的手,霸道地把展耀拉过身面对他,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你别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 一起和我回家睡觉吧... 我不会再笑你了,真的!明天学校发的雪糕我的份也给你吃,好不好?别不理我了... 你再不理我,我爸肯定会要揍我了... ”
展耀皱了眉头,对白羽瞳粗暴的行为非常不满,但是又被他“真诚”的表现给感动了一点... 就变得有点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样死缠烂打的白羽瞳。他有点动摇了,心里犹豫不决,该不该就这样和白羽瞳和好。
他虽然没有白羽瞳表现得那么明显,但是他这三天也挺难受的。一直在身边的人突然消失了,就算不喜欢,都会多多少少感觉那一点不习惯,更别说喜欢的。
他白天对着白羽瞳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肯和他说,心里其实已经挺难受了。到了晚上,心里那股落寞就变得更鲜明,像赶不走的乌云笼罩着他。
展耀一向来都很倔,决定好的事,不管怎么样都会进行到底。他已经决定不要和白羽瞳睡同张床,也决定不理白羽瞳,所以说到肯定要做到。
况且,明明是他赌气跑掉的,现在又跑回去找白羽瞳,没丢光的脸肯定不会有剩了。他放不下这面子,凭什么要他回去找白羽瞳!
这几晚,他都是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实实,强行给自己营造出一种被抱着的幻觉。他这样勉勉强强地睡去,但是隔天在一层层被子中醒来时,他的失落感翻倍了。
所以,面对着知错的白羽瞳,展耀难得一次动摇了。他放不下面子去和白羽瞳和好,但是现在白羽瞳都主动来认错了... 展耀突然很想就这样答应白羽瞳,和他和好。
他的沉默让白羽瞳准确认为展耀动摇了,就更变本加厉地哄着:“猫儿,你就回来睡吧,我以后真的不会再笑你尿床了!”
白羽瞳的话就像一桶冷水泼了在他头上。
白羽瞳意识到展耀其实只比他大一天后,就打死不肯再叫他小展哥哥,但是改口的“猫儿”其实听在展耀耳里更加甜。白羽瞳也不是每次都这样叫他的,所以今天张口闭口都是“猫儿”时,展耀是真的有点心软了。
但是... 白羽瞳的话又让他恢复理智了。
以后不再笑他尿床???
白羽瞳是认定展耀以后还会尿床???
展耀的怒火立刻又被点燃,心里累计了三天的委屈也突然被放大,咬着牙拒绝了:“我。就。偏。不。”
他偷瞄了白羽瞳一眼,看到了自己说的话明显打击到那死老鼠,心里就产生了一丝好奇。他突然感觉白羽瞳好像有点过于在意分开睡这件事。难道...
展耀大胆的猜测让他心跳加速,整个人开始有点兴奋,故意装着嘲讽的语气试探:“都八岁了,明年我们可是要升中学了,你干嘛一直还想着要一起睡?难道... 你喜欢我?”
他盯着白羽瞳,看到他瞬间产生的慌张。白羽瞳瞪大了眼睛,有点结巴地否认:“你... 你... 你说什么!我... 我... 不可能喜欢你的!”
吼完拒绝的话,白羽瞳就立刻转身,慌慌张张地逃跑了。而还坐在书桌前的展耀,一点也没失落也没生气,因为他在白羽瞳转身时,很明确地看到白羽瞳开始泛红的耳根。
他笑了一下,不止心里,全身上下都感觉甜甜暖暖的。
也许... 白羽瞳也喜欢他。
【重建星空03/24H】人不点背枉少年
魏琛/蓝雨中心,魏老大生日快乐呀
01
魏琛二十岁那年因为玩游戏离家出走了,不过他的家里人也并不在意这件事,一直对他没什么期望,也就随他想怎么生长就怎么生长。
魏琛看着钱包里仅剩的三百块钱,在心里暗骂,靠,为什么非得跑到最南边来,不然还可以多省下二百块钱车票钱,那时候网吧两块一个小时,二百块,魏琛搓着手,在G市的车站,边呼吸着潮湿的空气边算二百块能多上几天的网。
火车站边上的小旅馆二十块一晚,魏琛想了想,还是去了网吧,那年他还很年轻,路边揽客的阿姨有的直接上手拽他,他打着哈哈逃过去。
他在网吧开了机子,游戏板块铺天盖...
魏琛/蓝雨中心,魏老大生日快乐呀
01
魏琛二十岁那年因为玩游戏离家出走了,不过他的家里人也并不在意这件事,一直对他没什么期望,也就随他想怎么生长就怎么生长。
魏琛看着钱包里仅剩的三百块钱,在心里暗骂,靠,为什么非得跑到最南边来,不然还可以多省下二百块钱车票钱,那时候网吧两块一个小时,二百块,魏琛搓着手,在G市的车站,边呼吸着潮湿的空气边算二百块能多上几天的网。
火车站边上的小旅馆二十块一晚,魏琛想了想,还是去了网吧,那年他还很年轻,路边揽客的阿姨有的直接上手拽他,他打着哈哈逃过去。
他在网吧开了机子,游戏板块铺天盖地的都是荣耀的消息,他之前被邀请过参加内测,论坛里吹这款游戏是开启了游戏新纪元,势必会得到大众的认可。但是这话也就只能在他们内部的论坛吹一吹,说出去要被骂游戏宅又在做梦,魏琛骂了一句,数着钱包里的零钱,七拼八凑买了包烟。
离荣耀开服还有一个月。
第一批荣耀帐号卡在指定体验店线下销售,魏琛算了算,时间不多了。他给人当代练,隔几天能接到一个活,一天三百,队里有个女代练,声音好听,枪法特菜,魏琛听说她这种代练一天五百,心想攒了钱老子就买变声器,一边又愤愤地抽烟。
刷本的时候下单的人和女代练黏黏糊糊,魏琛忍不住了,指桑骂槐地骂了几句,对方面子上挂不住,和魏琛争执起来,最后一分钱都没给他,女代练加了他qq,给了他一百,他嬉皮笑脸地和人家说谢谢。
网吧会大声地广播各游戏段位高的人的名字,他总是在列,一来二去网吧老板和他熟起来,隔三岔五送他烟抽,一个经常来玩的女孩子总是远远地看着他,很崇拜,魏琛看着她笑,有一天打小比赛赢了五十块,就请她去网吧对面吃了肯德基,女孩很开心,成了他的女朋友。
他们在一起聊了很多,女孩说她家里人也不管他,说她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职业选手。
魏琛深深吸了口烟,说女职业选手啊,这个环境不容易。
女孩说会好的,因为大家都不相信,我才更要努力证明。
魏琛看着他,觉得此刻身为男人必须吹个牛,于是豪情万丈地对她道,我也要成为职业选手,以后赛场上见啊。
女孩为他远大的理想欢呼,魏琛很得意,主动让出了一个蛋挞给女朋友。
G市荣耀帐号卡的销售时间在圣诞节当天,魏琛昨晚带人打了一晚上游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去店里排队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甩出来的队伍都折了三折。
魏琛想起自己的誓言,一咬牙,等,一等就等到晚上,女朋友来电话,问他还要不要出来过节,魏琛实话实说,告诉她自己在排账号卡的队,排完就陪去陪她,女朋友很不开心地挂了电话。
他一直排到十点,才拿到第一批荣耀帐号卡,兴奋地给女朋友打过电话去,那边挂断了,qq上给他留的最后的消息是分手吧,魏琛怔怔地看了好久,叹了口气。
他再次回到网吧,插入帐号卡,登陆,大大的荣耀logo一闪而过,然后是创建账号的界面,他想选术士吧,男人就该玩术士,神秘,沉着,他把这话说出来以后,网吧老板笑他,缺什么玩什么。
那时候荣耀的捏脸功能也不那么完善,他随便选了张帅哥脸,起了个他心目中最时髦的名字,对着最后的展示界面看了好久,苦笑道:“兄弟,我就是为了你才丢了女朋友的。”
索克萨尔静静地对着他笑。
02
打了半年左右,魏琛和几个朋友建立了自己的公会,几个人连着语音翻字典,给公会起名字,发现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被语文老师丢过粉笔头,最后七拼八凑凑出个名字——蓝溪阁。
魏琛看着说好啊,太好了,这不比隔壁的什么草堂什么霸气好听多了!美女们一看名字就会选择我们公会!可惜蓝溪阁的女玩家人数像是中了什么诅咒一样,一直是垫底,魏琛一提这件事就摔鼠标,说风水不好。
他二十二岁那一年夏天,荣耀官方宣布,要举办第一届荣耀职业联赛了,各大公会都紧锣密鼓地筹备自己的战队,蓝溪阁也不例外。
出钱的小姜是个富二代,一边劈里啪啦填报名表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他妈的我终于等到今天了,我爸一直觉得我在玩游戏,看不起我,从今天以后,我就是老板了。
魏琛笑着勾着他的脖子,叫了几声老板老板,老板拍拍他说老魏,你就是队长了!
老魏笑着拍他的肩膀,说老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骗我给你填表格,来来来,参赛人员名单,我是术士、老方也是术士,小高你名字怎么打,自己来打!
小高的笑消失了,他说魏哥我不打了。
魏琛啊了一声,说怎么了。
小高说我夏天开始就要去外地读大学了,家里好不容易给找到的门路,不能陪你们打游戏了,你们好好打,能赢,肯定能赢。
他们都没说话,许久后魏琛才说,走,先不填了,先去吃大排档,送你一程,上学好,上学是好事。
那晚他们几个人都喝得很醉,魏琛醉眼朦胧地把最后一瓶啤酒让给小高喝,小高哭了,说谢谢魏哥,谢谢队长。魏琛说哭什么,哭什么……一边说着一边看其他战队提交的名单,手抖得打不上字,来回翻了好几遍才翻到叶秋的号,问他:你那神枪手朋友呢。
叶秋回他:他来不了了。
魏琛看着,笑了,口齿不清地骂,真他妈的……怎么说好了要来,最后一个个都不来了……
他们一起熬了那么多年,终于走到了那个殿堂的门口,他以为那是个起点,可惜对很多人来说,那就是终点。
交上了报名表,在练习赛的间隙,魏琛又买了张车票,回了大学一趟,参加室友们最后的聚会,多数人都草草地找了工作,还有人在家待业,他们问起魏琛最近在干嘛。
魏琛忍着狂喜,干了一杯,说我要去当职业选手了。
室友听完都是一阵起哄,说老魏牛逼啊,苟富贵勿相忘,来来来喝一个喝一个!喝到所有人都趴到地上,他上铺拍着魏琛说,我一早就看出来,你不是普通人!
老魏咧着嘴一直笑,笑到他匆忙地赶上回G市的列车,就不再笑了,他犹豫了很久,没舍得打开最后一包烟,给催他快点回来训练的方世镜回消息,会补上会补上。
他回到基地以后,连续打了三天的训练赛,中间只去沙发上断断续续睡了不到十个小时,第四天的早晨,他被手机的消息震醒,一个室友发来消息祝他比赛顺利,要拿冠军。魏琛昏昏沉沉,抓抓头发,给他回消息:还用说吗。
那个瞬间,他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03
刚建立战队的时候没有粉丝,都是平常在游戏里混熟了的人,有条件的就会来看比赛,那时候联赛的条件也不好,设备经常出问题,调试的时间一长,魏琛就想抽烟,急得抓耳挠腮,观众离他们很近,就会一起起哄大笑,笑他的样子。
职业联赛第一赛季,蓝雨没有赢,输了以后魏琛还是和平常输了比赛一样,骂骂咧咧地往外走,摸出烟来没摸出打火机,观众一边发出嘘声一边和他玩笑,说老魏你打得不行啊,梦游呢你。
魏琛就骂道,你行,你他妈上来和叶秋打打试试!
方世镜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们回到战队,夜已经深了,老板说输了就输了,那么多战队那么多选手,最后赢的只有几个人,咱们再练练,再练练。
大家情绪不高,都强撑着说笑几句,各自回屋了。
方世镜晚上睡不着觉,听见就在隔壁的练习室有声音,旁边床的魏琛不见了,就循着声音去看,看见魏琛在帮蓝溪阁刷副本,方世镜走到他身边,说老魏啊……
魏琛没看他,戴着耳机高声指挥,等到通关了副本,才点起一根烟来,对方世镜说,老方,我当年在学校,一个人带着我们宿舍所有人刷本,回回破纪录,怎么现在赢都不知道怎么赢了,真是……
方世镜也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听见耳机里一阵混乱,那边一阵叫嚷着老魏那个小鬼又来啦,魏琛就立刻把烟按灭说着来了来了指挥了起来。
第一赛季结束后,蓝雨离开了很多人,当游戏变成电子竞技,赢不了就变成了一种致命的诅咒,老板借了一些钱,给蓝雨办起了青训营,来报名的孩子里有一个看着格外成熟,叫做喻文州,魏琛也带回来一个孩子,叫做黄少天。
魏琛揉揉黄少天的头发,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对方世镜说,这回我们能赢了。
方世镜知道他的意思,等黄少天能上场,他们就会有新的打法,可是等黄少天成熟,至少也要一年,对一个职业选手来说,一年太宝贵了。
他们在休赛期也会去打一些地方性的小比赛,来赚些奖金,联赛开赛前,他们拿到一笔奖金,一万块,方世镜和魏琛坐在电脑前面拿着纸笔仔仔细细地分,这五千拿去给老板还债,小高家里人生病了,借两千给他,老何要离队了,还没找到工作,借他一千……
分到最后,就剩下几条烟钱,魏琛摸摸下巴,说烟还是买点便宜的,省下几百块,请青训的小鬼们吃糖水!
黄少天最兴奋,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魏老大,整个蓝雨都短暂的沉浸在赢了的喜悦里。
可惜第二赛季,他们还是没能赢,蓝雨的粉丝照常和魏琛说说笑笑,他们以为又是老魏可以拿出来玩笑的一场比赛而已,只有黄少天在人群中哭了,他知道这对魏琛意味着什么。
魏琛收拾好自己的键盘和鼠标,和离开家的时候一样,他当了一回职业选手,也没攒下几个钱,兜里空荡荡的,只揣着半包烟。
方世镜来送他,魏琛说黄少天,还有那个喻文州,都是好苗子,能赢,蓝雨是能赢的。
只是赢这件事,和他无关了。
04
魏琛找了个沿海的小城,带着一群年轻人搞职业代练,赚些小钱,总也攒不下,不是借出去就是随份子,当年一起玩的兄弟大多潦草狼狈地退出职业赛场,连荣耀都很少碰了。
可是魏琛还是想玩,还是喜欢,还是想赢。
他常去的网吧也会转播荣耀联赛,随着嘉世三连冠后老板刻意炒作起来的火热商业氛围和荣耀游戏的普及,第四赛季成为了一个重大的转折点,新人辈出,战队之间的差距缩小,战队的粉丝经营也逐渐形成规模和体系。
魏琛时常会听到他们谈起熟悉的名字,叶秋,韩文清,喻文州,黄少天,他有时候忍不住看,看了几眼又不敢再往下看,他也说不好在逃避什么。
第四赛季的季后赛,备受瞩目的蓝雨迎战同样有出色新人选手的微草,魏琛也忍不住坐到屏幕前观看。
他看了一会儿,就习惯性点评道:“蓝雨要输,黄少天太急了。”
有几个蓝雨的粉丝就不高兴,转头对他道:“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能不能别这么云玩家,看没看过蓝雨比赛啊你。”
和魏琛混的一群人都齐刷刷地看过来,那几个粉丝一看人数上没有优势,就只能收声,转过头去继续看比赛。
蓝雨输了,一群人又是叹气又是骂选手,说喻文州不配打职业,黄少天不适合蓝雨。
魏琛站起来,幽幽道,等着吧,他们会赢的。
背后有人议论,说这大哥谁啊。旁边的人回他,不知道,神神叨叨。
第六赛季,蓝雨冠军。
魏琛坐在欢呼的人群中,捏了一下拳头,继而又是深深的疲惫。
摄像机和话筒都对准蓝雨的队员,争相记录这个不同寻常的新科冠军,喻文州在镜头前从容地应答记者提问,黄少天已经在后面举着奖杯绕场跑了三圈,在话筒收声范围之外,魏琛听见了他的声音:魏老大!我们赢了!
接受采访的喻文州突然沉默了一下,也对着镜头笑了起来。
魏琛低头苦笑,说小鬼,一群小鬼,笑着笑着也跟着开心起来,走到台前对老板说,今天晚上大家的上网费我请了。
几个常客跟着疑惑,这大哥不是蓝雨黑吗?平常经常怒骂蓝雨的。
又有人说,哎,墙头草呗。
05
魏琛退役退得心满意足,刚做好拥抱退休生活的准备,喻文州和黄少天就把卢瀚文给他打包送过来了,说卢瀚文没有成年去不了网吧,喻文州黄少天去参加世界赛,郑轩给自己放长假,实在找不到职业选手陪他玩……哦不陪他练习,只能送到这里来过暑假。
魏琛感叹了一下当今社会隔代抚养的畸形现状,又想乔一帆莫凡他们一个也是养一窝也是带,放这里就放这里吧。
卢瀚文一口一个老队长叫得亲切,魏琛感慨道:“要是当初不是为了玩荣耀和女朋友分手,我儿子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啦。”
卢瀚文顺势掏出签名板:“对啦老队长,我爸让我要你的签名!”
魏琛为这个辈分震惊了一下:“你爸?”
卢瀚文点头:“对啊对啊我爸啊,我爸也很喜欢打荣耀的,也看过老队长你的比赛,我十二岁的时候说要来打职业,我爸很开心的就同意了,说他看你在蓝雨的最后一场比赛,我也跟着看,那时候就觉得我有天赋!但是那时候我太小了都忘啦,又听说蓝雨的青训营是氛围最好的,就送我进蓝雨了!”
魏琛愣了愣,突然想起来很多人,也想起他二十岁的冬天。
他把烟放下,揉揉卢瀚文的脑袋:“进游戏吧!让我训练训练你!”
卢瀚文欢呼了一声,术士和剑客并肩站在一起,卢瀚文说:“蓝雨的剑与基石,来喽!”
最初的基石,和未来的剑。
魏琛看着前方广袤的地图,判断道:“能赢。”
END
作死猫的告白
【瞳耀两周年庆24h 20:00】
二周年快乐!希望你们喜欢!
相信我,是甜文,真的!
求红心,求蓝手,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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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和你吵吵闹闹一辈子的人突然不想和你吵时,你的恐惧就像你头上被淋了一头冰水似的,一冷就冷进你心里。
“小白!我没再骗你了!就相信我多一次,最后一次… 好不好?” 明明白羽瞳就在他面前,但是展耀试图挽回的话就像自言自语似的,没收到任何回应。
白羽瞳没理他。直到很久,他才站了起来,要回房间把居家服换掉。他还没走几步,就被展耀从背后抱紧,不让他动弹多半步。展耀平时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瞳耀两周年庆24h 20:00】
二周年快乐!希望你们喜欢!
相信我,是甜文,真的!
求红心,求蓝手,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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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和你吵吵闹闹一辈子的人突然不想和你吵时,你的恐惧就像你头上被淋了一头冰水似的,一冷就冷进你心里。
“小白!我没再骗你了!就相信我多一次,最后一次… 好不好?” 明明白羽瞳就在他面前,但是展耀试图挽回的话就像自言自语似的,没收到任何回应。
白羽瞳没理他。直到很久,他才站了起来,要回房间把居家服换掉。他还没走几步,就被展耀从背后抱紧,不让他动弹多半步。展耀平时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使劲起来,居然能制止白羽瞳离开的动作。
展耀的胸口贴着他背,两人淡薄的居家服让白羽瞳很轻易地感受到展耀宛如乱鼓敲打般的心跳,还有那个拥抱的微微颤抖。他不是挣不开展耀环绕他的双臂,但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呆住不动,任由展耀试图把人锁在自己的怀里。
展耀把脸埋在他颈窝,嗓音沙哑地低声祈求:“小白… 真的,你相信我,你要相信我… 就再相信我这么一次好吗?我不会再骗你了… 你要相信我… 就多一次… ”
白羽瞳的脖子一直都很敏感,展耀又把他抱得紧紧,所以展耀因为激动而开始变得仓促的气息对他来说,是无比的明显。每口吐出来的气,都像汽油蒸气地烫伤他。说他没动摇肯定是假的,但他又怎么能再相信展耀,再让他欺骗自己。英语有句俗话;骗我一次,你可耻,骗我两次,只能怪我自己。
他已经被骗了一次。
难道他还想再被骗多一次吗?
怎么可能。
自己相处一辈子的发小又处了半年的对象,昨晚聚会上喝醉后,爆出了其实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向他告白的秘密。展耀隐隐约约还记得自己说的话。他说,他告白的话都是骗白羽瞳的,不是真的因为喜欢才告白。
一个正常人,一个有尊严的正常人,怎么会再允许自己再被欺骗多一次?
最后,他还是没舍得对展耀说一句狠话,只是安静地问了他:“你拿什么来让我再相信你一次?”
“对不起,小白,对不起… ” 展耀道歉的声音渺小的可怜,他们一直都是天之骄子,这种卑微的话他从来没从展耀嘴里听到过,“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 我不该欺骗你,不该… 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一直以来,白羽瞳最受不了的就是展耀示软,但是这次他是铁了心,“六个月啊,展耀,你骗了我六个月。”
白羽瞳的声音很平静,没了平时吵架的倔和暴躁,但是这样使得展耀更不安。从小吵到大的对象,突然不想和你吵了,居然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我知道,是我错了… 小白,你要相信我,我一直没跟你说,是因为我怕… 我胆小,我不知道要怎么样开口… 小白,你就相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展耀呜咽道,平时冷静又自信的嗓音已经染上了一丝哭腔,开始颤抖着。
他太害怕了。白羽瞳和他吵到大,却从来都没这样不耐烦,还冷眼对待他。他总有感觉,如果今天事情不说清楚,如果他今天让白羽瞳就这样离开,他们很有可能就回不去了。
他之前没看清自己有多傻。他自以为是地觉得白羽瞳对他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但是现在想通以后,一想到白羽瞳可能不再参与他的生活,他就感到极度恐慌。
白羽瞳沉默了很久。但是展耀也没催他,就一直从背后紧紧抱着他不放,仿佛深怕白羽瞳随时会不见掉。
过了很久,白羽瞳才缓缓地开口,声音充满疲惫地问道:“展耀,你坦白告诉我,如果今晚组里没有聚餐,如果你没喝醉,你今晚还会向我坦白吗?”
“我… ” 展耀开口就想保证他一直都打算和白羽瞳坦白,但是他张开嘴时,却说不出话来。
他是有想过和白羽瞳坦白,但是考虑了很久,他却还是迟迟没行动。就像他所说的,他胆小,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在白羽瞳不会生他气的情况下,把真相告诉他。
小白怎么可能会不生气。换成是别人欺骗了他,以白羽瞳平时的脾气,早就把整个屋和人都给拆了。
展耀不敢撒谎,却也不想直接给自己判死刑,就陷入了纠结的沉默。白羽瞳似乎料到展耀会这样。他也只是冷笑了一声,抓住了展耀的手腕,轻松地解开了展耀强行的拥抱。
白羽瞳转过身直面展耀。两人通红的目光对上,一人的眼神充满了内疚和悲伤,另一个人却是疲惫和失望参杂着。“哭了?” 白羽瞳轻声问道,引来的是展耀多年培养出的反射性回复:“没有!”
这只猫从小到大都是这么骄傲。就算委屈得想哭出来,因为放不下面子,都一直死撑着嘴硬。白羽瞳内心里无趣地笑了一声。他的猫一直都是这样, 又固执又嘴硬,还很爱口是心非。
只不过,心软归心软,有些事还是得追究。
“展耀… 既然你没打算和我坦白,那我问你别的问题。耍着我玩,你开心了吗?” 白羽瞳本来以为他能一直保持冷静,但是问题脱口而出时,他都能在舌尖上感觉到他心里的苦涩。“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告白,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不是,不是这样的,” 展耀看到白羽瞳脸上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就立刻慌了。他连忙挣开了还被握紧的双手,反握住白羽瞳的手,苦苦地哀求着:“小白,你别这样,你别… ”
… 伤心。
他话还没说完,自己也意识到这话有多离谱,毕竟让白羽瞳伤心的人就是他。最没有资格叫白羽瞳别伤心的人就是他。
“小白,你听我说… 我承认,我骗了你。我向你告白时,是另有目的,但是现在不是—”
“难道,你想告诉我,你现在喜欢我了?” 白羽瞳讽刺地笑了一声后,冷冷打断了展耀的话,“你觉得我会再相信你吗?我还能相信你吗?”
“我没骗你!” 展耀急了,一直不好意思说的话破口而出,“我真的喜欢你,小白,你别这样,相信我。就一次,再相信我一次,我保证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是在骗你的。”
白羽瞳看着他。展耀在他眼里看到的只剩下不信任,这六个月以来柔情和宠溺,已经被白羽瞳收回去了。
他不要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
白羽瞳不该这么看着他。
白羽瞳这脾气,被骗了六个月,可不是撒个娇就能解决的。
“小白,我知道错了,你就给我个机会,好吗?” 展耀放软声音求着,“要不,你打我,你打我,我不会反抗的。”
“你反抗有用吗?” 白羽瞳冷冷地嘲笑道。他们如果真打起来,撇开白羽瞳不舍得也不敢,根本就没展耀的戏。
展耀早就慌了,只要白羽瞳肯松口,他什么都愿意做。“没有… 但是我不会喊疼的,给你打到消气,好不好?”
“不喊疼?” 白羽瞳挑了眉,不可思议地问道。
“不喊。”
白羽瞳看着他脸上坚定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了。展耀这人,他还不了解吗?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猫,怕冷怕热怕疼。现在居然说被打也不喊疼?
“你少来,我还不了解你吗?”
我可是研究你的专家。
白羽瞳真的就只是出去一下。局里的同事要结婚,就请了大家出来庆祝,所以不太喜欢这种混乱场面的白羽瞳和展耀也不好意思拒绝。在白羽瞳的监督下,展耀也只是喝了酒精浓度不高的鸡尾酒,但是白羽瞳就只是出去接了包局的电话,回来就不一样了。
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就有人趁白羽瞳不在,给展耀塞了别的酒。他回来看到的是一个乖乖趴在酒吧吧台上的醉猫,和他手里已经空掉的杯子,瞬间脸就黑掉了。
他从展耀手里接过杯子嗅了一下,发现被喝掉的酒精浓度巨高的烈酒,就立刻爆发了,“是谁给展耀喝烈酒的!”
“是展博士自己要喝的!不能怪我们!” 面对着发怒的白羽瞳,周围的同事都连忙推卸责任,否认自己是帮凶。
白羽瞳也没办法,就直接把展耀捞起来,稳稳地抱在怀里。展耀的酒量和酒品他很清楚,都醉成这样了,还是直接回家好了。展耀喝醉不会闹腾,但是他口风会变松,该说和不该说的,只要你问,都会老老实实地回答。
“回家了,你这只笨猫。”
白羽瞳不是没察觉到,最近这几天展耀有点闷闷不乐,似乎有心事但是又不肯说。很少人能逼展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所以他也知道酒是展耀自己喝下去的。这只不省心的猫,居然也开始学会借酒消愁了。
有心事,和他说就好,不行吗?
展耀的生活圈子很小,除了学校以外,他生活里都有白羽瞳的存在。局里和家里都没什么事,而白羽瞳也悄悄地确认了学校里也没事,所以他搞不懂展耀在为什么事情烦恼。
这正好是个能把事情问清楚的机会,白羽瞳又不傻,当然会好好利用。他把展耀扶上计程车,一路抱着趴在他肩膀上打瞌睡的人,又把人扶回公寓,伺候他梳洗换衣服。直到他把人好好地安顿在床上后,才轻声地问道:“猫儿,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了?”
躺在床上的展耀,眯着眼睛望着他,然后很老实地点了头。这是白羽瞳料到的,宠溺地揉了展耀的头,再轻轻地问:“猫儿,什么事惹你不开心呢?”
“小白... ” 喝醉的展耀没了平时的脾气和倔强,满脸委屈地望着白羽瞳,语气半撒娇地向他坦诚:“我做了个很坏的事,一个很坏很坏的事... 但是我告诉你了,你肯定会生气... ”
白羽瞳有点想笑,原来是怕他生气,所以憋在心里这么多天了?“有什么事这么严重?你说,有什么事我帮你扛,别一直憋在心里。”
“小白... 我骗了你... ” 展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脸担忧地老实交代了,嘴里说的话却像一桶冰水泼在了白羽瞳的头上。“我之前向你告白,不是因为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我骗了你... ”
白羽瞳沉默了很久,最后才憋出了他想问的话,“...为什么?”
展耀已经困得不行了,抱着白羽瞳,迷迷糊糊地回答:“因为... 你每次把女生弄哭... 我就想... 教训你... ”
原来是这样... 白羽瞳看着怀里睡过去的展耀,嘴角不自觉地浮现了一丝自嘲。该来的总会来的。他轻轻地捏了一下展耀的脸颊,似乎自言自语地问道:“你这只醉猫... 醒来后,会不会记得你所说过的话?”
白羽瞳是个很合格的恋人。坦白说,白羽瞳不止是个合格的恋人,他是个很优秀的恋人。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说的,对,男友力爆棚。
一开始,展耀也只能硬着头皮配合白羽瞳,毕竟是自己告的白。他没想到白羽瞳会接受他的告白。他们两个人每三天至少小吵一次,突然说喜欢,白羽瞳不止相信还接受了。他甚至怀疑白羽瞳早就猜到展耀的阴谋,不想让他得逞,为了摆了他一道才故意接受他的表白。
那只白老鼠有时也会挺狡猾的... 但是,他渐渐觉得这样的怀疑是错的,因为那只白老鼠对他太好了。
白羽瞳也不是180度的性格转变,还是会和他斗嘴,但是对转变成男朋友的他是多了几分温柔和宠溺。以前可能吵到不可开交的事,白羽瞳开始让着他,白眼和一句“就你有理!”就终结争吵。过后却强行抱或亲,来化解尴尬的气氛,不要脸地说是为了安慰被展耀伤到的心灵。
原本只是偶尔下厨的白羽瞳,也直接住进展耀的公寓,把展耀的三餐给包了。以前是白羽瞳做什么,展耀就吃什么,反正白羽瞳做出来的料理都是极品。展耀渐渐发现,原来升级做男朋友后,居然还能点餐。他想吃什么,只要他提出来,白羽瞳都会尽量满足。就算是深夜里,白羽瞳已经睡过去了,只要展耀说他饿了,白羽瞳也会爬起来给他做吃的。
展耀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白羽瞳表现得太理所当然,让他不但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白羽瞳对他的好,甚至还没察觉到任何变化。
直到有一天,展耀在案发现场咳了一声,白羽瞳就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口味的喉糖。他很自然地把喉糖塞进展耀手里,和公孙的谈话都没间断,理所当然得让展耀震惊。
就是一颗小小的喉糖,展耀常常会讲课讲到嗓子不舒服,吃颗喉糖也没什么。但是,他看着手里的喉糖,终于察觉到白羽瞳对待他的态度,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他偏爱的草莓口味,而白羽瞳因为对草莓过敏,所以很讨厌草莓味道。
很明显,白羽瞳口袋里的喉糖是特地为他准备的。
展耀突然发现白羽瞳不是在和他胡闹,配合他上演一出荒唐的发小恋爱故事。白羽瞳好像... 真的喜欢他,而且还很喜欢他。
他默默地把喉糖放进嘴里,他尝不到甜甜的草莓味,润喉的糖果在他舌头上只剩下苦味。虽然他们还在案发现场,但是展耀脑海里闪过的都不是案件的线索,而是他之前忽略掉的,白羽瞳对他各种的好。
他们离开现场时,白羽瞳就发觉他的不对劲,轻轻地捏了他的脖子说道:“今天上了一天的课,又过来案发现场,累了吧?想吃什么,回家给你做。”
展耀觉得自己好混蛋。
他们在一起有好几个月,而展耀就一直以为白羽瞳只是陪着他闹,就没把他们之间的事放在心上。他现在知道,白羽瞳是把他的告白当真了,一直都很认真地在经营着他们的感情。他瞄了一眼在开车的白羽瞳,心里已经慌得他开始冒冷汗,脑里疯狂地想着他该怎么办。
他知道他是该向白羽瞳坦白,在小白还没陷得更深时,终结这场闹剧。但是... 他一想到白羽瞳会有什么反应,或许会生气,或许会... 伤心,他就胆怯了。他不想白羽瞳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尤其是因为自己。
他该怎么办?
“白sir,有件事和你说。”
白羽瞳坐在办公桌研究就案件的证据,听到展耀这么叫他,就抬起头有点疑惑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展耀。“什么事?”
展耀很少这么正式地称呼他白sir,大多数的时候是在公共场合给他面子叫的,或者是他们吵架用来撇开关系时叫的。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里,在没吵架的情况下,展耀不是直呼他全名就是好心情地叫他小白。
展耀没有回复他,就只是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直勾勾地盯着他。白羽瞳看展耀不回答他就好奇心犯了,就索性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展耀想干什么。
他站了起来,绕到展耀的面前,近距离地研究了展耀脸上的表情。展耀虽然不是什么都写在脸上给每个人看,但是白羽瞳作为对他非常熟悉的人,还是看得出眼里隐藏着的笑意。加上和好看的猫唇微微上扬的嘴角,展耀看起来就是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几乎不太像是有什么严肃的事情想和白羽瞳商量。
白羽瞳也不觉得展耀想说的是多么严肃的事,就半坐半靠在展耀面前的桌上等他开口,也做好准备随时损他几句。展耀这只猫,心里古里古怪的想法特别多,总是让人摸不透。
他却没想到,展耀开口前,先伸出手握住了白羽瞳的手。 展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白羽瞳给吓到了,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下意识想把手抽走。
展耀心里翻了个白眼,明明一身肌肉,被摸一下却像小姑娘被调戏一样大的反应。但是现在不是怼人的时候,展耀就握紧白羽瞳的手,继续对着他笑。“白sir,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一直不敢对你说。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说,我会一直后悔的。“
展耀虽然早已经想好要说什么了,但是他脸皮薄,难免感到有点难为情。他耳根早已经开始发热,但是话都已经说一半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不过,不准你笑我。”
展耀看白羽瞳的表情越来越迷惑,但是那只白老鼠也只是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他:“好,不笑你... 什么事这么神秘?你... 谈恋爱了?”
“可能吧... “ 展耀有点心虚地回答,突然不太好意思和面前的人对视,就干脆撇开了视线。心里默默骂了一声,这只死老鼠,怎么直觉就这么准!
白羽瞳挑了眉,充满疑惑地重复了展耀的话,“可能?”
他语气完美地表达了他话没表达出来的嫌弃,惹得展耀只能咬着牙才不发飙。但是,这的确不像他平时的作风,所以也不能怪白羽瞳觉得他婆妈。
“我... ” 展耀莫名地感觉自己开始心跳加速,就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把话说完,”白sir,我喜欢你,和我交往!“
羞耻的话说了出来就轻松多了,展耀有点小期待地望着睁大眼睛的白羽瞳,等着看他怎么拒绝自己。白羽瞳满脸惊讶地回望他,这让展耀看得很满意,这只死老鼠应该已经开始慌了。
展耀和别人可不一样,他可是白羽瞳的发小,受着白妈妈和白大姐偏爱长大的孩子。白羽瞳要是让他受委屈或伤心,家里两个女人就肯定会杀过来给展耀出气,不把他皮给削了就算仁慈。简单来说,白羽瞳对他说话还是得客气点,不能用拒绝别人的那种语气来应付他。
他要白羽瞳学一学,怎么像个正常的成年人,就算在拒绝别人时,也给别人留点颜面。以白羽瞳那固执的臭脾气,就算展耀说破喉咙,他也听不进去。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让白羽瞳亲身体验,让他领悟到有时说话不用太绝。
展耀看着白羽瞳的表情渐渐失去了之前的惊讶,猜想他已经想好要怎么拒绝自己,就一脸期待地望着白羽瞳,等着白羽瞳第一次委婉地拒绝人。
白羽瞳咳了一声,想化解突如其来的尴尬,有点犹豫地问道:“展耀... 你认真的吗?”
展耀看到白羽瞳这样的反应,知道他不太想回应这荒唐的告白,就很果断地点了头,一点余地都没留给白羽瞳。都到了这个地步,他都已经放下面子来告白了,怎么可能在紧要关头放弃?
白羽瞳沉默了。
展耀也不催他,安静地等着,非常有耐心地让白羽瞳慢慢组织一下语言。
过了好一阵子,白羽瞳才再次开口,只不过他说的话不是展耀预料的,“既然你是认真的,那好,我答应你。”
“白sir,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
展耀在大学上了课,刚好回到SCI时,无意间听到一个女生在楼梯间里和白羽瞳告白。他听到了,立刻皱了眉头,心里烦躁了起来。
这死老鼠怎么就这样喜欢到处沾花惹草?
听女生的声音就知道年纪不大,应该是刚入职不久的小姑娘,被白羽瞳那张脸蒙骗的受害者又多了一名... 把白羽瞳单独叫出来告白这种事展耀看了好多次,单单在SCI的这几个月里,他就已经不小心撞见过十六次了。展耀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每次注意到时,心里都会莫名地烦躁和反感。
从小到大,白羽瞳都一直很耀眼,也常有女生主动告白。上学时,很多女生因为白羽瞳体育好,又长得好看,而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呢,也很有很多女生因为白羽瞳业务能力强,又长得好看,也被迷得神魂颠倒。
展耀以前对白羽瞳这种拒绝方式没太大的意见,毕竟这些女生他也不认识,白羽瞳不喜欢就拒绝也没什么问题。他不太明白为什么白羽瞳这么受欢迎,去到哪都有女生对着他虎视眈眈。那只骚包白老鼠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帅身材能炫耀,真没必要对他发花痴。这些女生太傻了。
但是,随着他们毕业和入社会,展耀渐渐开始对白羽瞳被表白的事越来越反感。明明是看了很多次的场景,但是他渐渐地发现,每次白羽瞳被告白时,他心里都会很不舒服。
展耀不是没发觉到自己的反常。他也对自己突然的多管闲事儿感到有点惊讶,白羽瞳到处沾花惹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且还一点也不关他的事。他也感到莫名其妙,他怎么就这么在意?
他搞不清楚,就更加留意每一次白羽瞳被叫出去,默默地观察白羽瞳是怎么粉碎这么多小女生的心。他发现了,不管是哪个女生和他告白,白羽瞳的态度都是一样地冷漠。不管女生是多真诚地告白,白羽瞳一直都是那冷淡的语气,仿佛整件事都与他无关。
每次,他都会简简单单几句话果断地斩断全部念头,不留余地得好残忍。
白羽瞳拒绝别人的话,说来说去都差不多,字眼不同但是意思一直都没变。展耀这么多年听了无数次,就算没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都能把白羽瞳拒绝告白的剧本背出来了。他们读书时,展耀就已经听白羽瞳说过六百七十九遍相同的话,每次听到都感到更加厌倦和反感。
白羽瞳会先对女孩说,抱歉,我不喜欢你。对想再争取的女孩,他会打断她们反驳的话,冷冷冰冰地告诉她们,他择偶是有标准的,而她们一点都不符合。如果女孩不想放弃,还坚决为自己争取的话,白羽瞳也会非常不给面子地指出她们怎么不‘合格’。
展耀感觉这样的白羽瞳非常地陌生。白羽瞳查案时会板着脸,但是说话都没有像拒绝这些女生一样地冷漠无情,仿佛她们连犯人和嫌疑犯都不如。
向白羽瞳告白的女生很多都是很年轻,就二十来岁,看得出都是鼓起勇气告白的。白羽瞳偏偏一点余地都不留给这些女生,拒绝的话不止冷冰冰地粉碎了女孩的梦想,还残忍地打击了她们的自尊心。
展耀觉得真的没必要这么残忍... 吧。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已经不是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小屁孩,白羽瞳以前的耿直现在看起太过无情。白羽瞳就不能学一点成年人该有的委婉和稳重吗?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展耀,脑海里依然是那个陌生的白羽瞳,原本已经烦躁的心情就瞬间翻倍。
难道这种事也需要他来开导?
白羽瞳不是个心理学家,但是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他研究的对象就只有一个,自己看了一辈子的发小。他也许猜不出别人心里想什么,但是他对展耀的小心思,可能都比本人更加了解。
他一开始就注意到展耀的情绪有点不太对,每次他被女生叫出去告白时,展耀的脸上就会闪现一丝很有意思的不爽。他起初没把事情当做一回事,毕竟被告白这种事他们俩从小到大都有份,早就该习惯了。
但是,他很快就察觉到展耀的不爽开始变样了,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多了自己可能都还没察觉到的醋味。他那时可乐坏了,他等这只迟钝的猫开窍,已经等了好久。
不过,他依旧装得若无其事,对展耀眼里的不满视而不见。
他养了一辈子的猫,他最了解了,所以他是不可能先告白的。他想和展耀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所以他不能主动。这只被他宠坏的猫,一辈子什么都来得太容易,从来都没学会珍惜。
白羽瞳可不想像别人或者别的东西一样,在展耀心里只有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他不能被展耀轻易得到手。要把猫一辈子绑在身边,就要让猫学到什么叫做得来不易,让他学会珍惜。
他知道展耀会偷听他拒绝向他告白的女生,就有意无意地刺激着他,慢慢地酿出个绝妙的醋味。快了快了,这只小猫咪很快就会忍不住有动静,他就只需要耐心地等待。
在办公室里,当展耀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时,他差点忍不住自己内心里要爆出来的喜悦。
上钩了。
他终于等到他的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