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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拾肆

Mamihlapinatapai <30>【完结】

·忘羡,副cp是轩离
·现代,校园paro,高中生设定,同桌
·双箭头,无脑糖,流水账
·感谢各位客官的赏光【笔芯】
·很OOC

146.
"才三圈就开始喘,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啧啧。"体育老师转着手里的哨子,一脸痛心疾首。
女生们撑着腿,边喘气边翻了个白眼。
"你们考完了,咱们来玩游戏吧。"此话一出口,立马有人复议。体育老师笑了下,笑容颇有些奸诈的意味:"来来来来各找个搭档,一个背一个负重跑一圈,速度速度,最后的做俯卧撑。"
"计时开始!"
"我去!...

·忘羡,副cp是轩离
·现代,校园paro,高中生设定,同桌
·双箭头,无脑糖,流水账
·感谢各位客官的赏光【笔芯】
·很OOC

146.
"才三圈就开始喘,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啧啧。"体育老师转着手里的哨子,一脸痛心疾首。
女生们撑着腿,边喘气边翻了个白眼。
"你们考完了,咱们来玩游戏吧。"此话一出口,立马有人复议。体育老师笑了下,笑容颇有些奸诈的意味:"来来来来各找个搭档,一个背一个负重跑一圈,速度速度,最后的做俯卧撑。"
"计时开始!"
"我去!!"四下惊叫。魏无羡回头看蓝忘机,而对方也正好在看他,猝不及防撞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魏无羡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就被揪住了。
他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扯出一个不那么僵硬拘束的笑来:"蓝湛,我们一组吧?"
"嗯。"
江澄的脚步忽然就转了个方向,一拉聂怀桑的胳膊:"我俩一组!"

147.
"上次你背我的,这回换……"魏无羡话还没说完,蓝忘机便走到他面前蹲下:"上来。"
"那好吧。"魏无羡跳到蓝忘机背上,后者一抄他膝弯,将他背了起来,动作熟练恍若做了千万次。周围的同学已经出发得差不多了,于是蓝忘机也不再迟疑,跟着大部队跑了起来。
魏无羡把脸埋在蓝忘机颈窝,深吸了一口气,他身上那种淡雅的香味顺着气流直入肺腑,将胸口熨得滚烫。
蓝忘机被他弄得有些痒,便开口唤他:"魏婴。"
"嗯嗯,是我。"魏无羡闭着眼睛,和蓝忘机搭话:"蓝湛,我和你商量个事呗。"
"何事?"
"我可不可以搬去和你一起住?"

148.
蓝忘机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而魏无羡一直埋在他颈窝,似乎没有抬头的意思。
没有人愿意做俯卧撑,不断有人超过他们向前跑去,于是他们身边很快清出一片空地来。蓝忘机终于停下来,用很轻的声音问他:"为什么?"
他不是不希望这是真的,但他不想这个愿望实现得不明不白。
啊,温情,但愿你说的是正确的吧。魏无羡紧紧抱住蓝忘机,从这个太过熟悉的人身上汲取力量,近乎孤注一掷地道:
"因为我喜欢你啊。"

149.
"你……"蓝忘机的手有些发抖,魏无羡强行挣脱下来,拉着他的手,一字一顿:"蓝湛,你听我说。"
"我不太会说话,但是我很肯定,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你特别好,我喜欢你。"
"我认识你很久了,却是第一次认清楚自己的心意,我……"
话没说完,就被大力揉进了一个怀抱里。蓝忘机在发抖,手在抖声音也在抖,说出的话却是万分坚定:"……我也是。"
操场那一边有人吹起了口哨,同时庆幸体育老师跑去上厕所了。温情靠着足球门,象征性的鼓了几下掌:"这叫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糖来的太快,措手不及。"
江澄脸色不太好看,江厌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150.
"走,蓝湛,"拥抱了一会儿,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就跑,将各种口哨声与起哄通通甩在身后:"才不让他们看热闹呢。"
蓝忘机回握他的手,他意识到了魏无羡这是去哪儿,于是目光更加温柔。
"看,这里,记得吗?"魏无羡低笑:"开学迟到,翻墙被班主任的侄子抓了个正着。"
"该罚。"蓝忘机捏捏他的手,魏无羡主动凑过来搂住蓝忘机的腰,扬起脸笑着看他:"是是,该罚,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这里翻墙吗?"
"因为这里是监控死角,"魏无羡碰了碰蓝忘机的唇,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所以,二哥哥准备怎么罚呢?"
"罚你管我一辈子好不好?"
花朵向蝴蝶发出了甜蜜的邀请,蝴蝶没有理由拒绝。蓝忘机吻住他,在微笑中予以回应:
"好。"

——————END——————
后记:改来改去改了一晚上,越改越不满意,只好视死如归的发上来了,又拖这么迟很抱歉
感觉自己好像是第一次打"end",好激动啊又有点怅然若失,感觉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姑娘突然就嫁人了【不是】
四万多的正文,一万多番外,总计五六万的字数,自己也很惊讶hhhhhh
现在看看其实很不怎么样,我还需要更努力,产出好吃些的粮来。不过通过这篇文认识了很多小天使呀,感谢感谢感谢
咱们新坑见√

【Mamihlapinatapai】南美的Yaghan语:当事的双方有了共同的愿望,但是谁都没有开口把窗户纸捅破的那个时间段 。

加零不加一

【忘羡】818那个没羞没臊的夷陵老祖和他的男人含光君——蓝景仪篇

 - 大家都有副标题我也想一个,就叫《蓝景仪历险记》吧(我去,好俗

 - 又名《夫夫误会,景仪遭殃》(emmmmmm

 - 原著向

 - 小朋友视角看忘羡

 - 是与另外三位老师的联文,前三位分别是:金凌篇 @二四一十三 ,思追篇 @夷陵嗲祖 ,子真篇 @Timber_dollem 

 - 我来压轴不是因为这是一出好戏,是因为没有春节假期的苦逼时差党真的真的来不及写

 - 关爱菜鸡,人...

 - 大家都有副标题我也想一个,就叫《蓝景仪历险记》吧(我去,好俗

 - 又名《夫夫误会,景仪遭殃》(emmmmmm

 - 原著向

 - 小朋友视角看忘羡

 - 是与另外三位老师的联文,前三位分别是:金凌篇 @二四一十三 ,思追篇 @夷陵嗲祖 ,子真篇 @Timber_dollem 

 - 我来压轴不是因为这是一出好戏,是因为没有春节假期的苦逼时差党真的真的来不及写

 - 关爱菜鸡,人人有责

 

 

火堆炸了一下,发出“噼啪”一声。蓝景仪突然惊醒。

 

睁开眼睛,他惊讶地发现蓝忘机持剑而立,正欲往外走。见他醒了,就使眼色示意他跟上。

 

蓝景仪立刻转头去看魏无羡。那位此刻睡得正熟,身上一件白色的外袍,是谁的衣服显而易见。蓝景仪瘪了瘪嘴。

 

跟着蓝忘机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充满瘴气的林子。这一路上蓝家的家教已经与他的好奇心大战了三百回合,此刻终于败下阵来。他忍不住问道:“含光君,我们不带上魏前辈吗?”

 

蓝忘机罕见地多话道:“此事不要说与他知晓。”

 

蓝景仪愕然道:“啊?为什么?”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对他不经大脑的无礼追问略有责备,然而还是言简意赅地答道:“不好。”

 

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自后响起:“有什么事景仪可以知道,我知道就不好了?”

 

蓝景仪吓得回头,惊恐地发现魏无羡一身黑衣靠在黑漆漆的树干上,一双眸子亮得吓人。

 

“你之前给我弹的曲子有催眠的效果,我听出来了。”

 

蓝忘机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先回去。”

 

“不回!”

 

蓝景仪就算反应再迟钝,也预感到了大事不妙。

 

蓝忘机有事故意瞒着魏无羡。

 

魏无羡在小辈面前拆蓝忘机的台。

 

这可都是第一次。

 

 

蓝景仪心虚地对魏无羡开口:“魏前辈……”

 

魏无羡立刻道:“嘘——别说话!”

 

说话间一阵阴风刮过,地表的瘴气瞬间升腾起来,蓝绿色的气体布满了整个空间,蓝景仪只感到眼前一片迷蒙,不远处的魏无羡看不见了。

 

他大惊回头去找蓝忘机,原本蓝忘机只在他身前两步路处。可是这一回头,蓝忘机也不见了。

 

不远处传来喋喋怪笑。那声音既像是哭,又像是笑,间或转为凄厉的尖叫。

 

蓝景仪只觉得背上凉飕飕的,衣衫已被冷汗打湿了。他提剑在手,强自镇定,摸索着找到一棵树,背靠大树,拔出剑来。

 

背后树皮粗糙的质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一点,起码自己不会腹背受敌。他压低了声音轻声叫:“含光君?魏前辈?你们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

 

而在他发出声音的瞬间,不远处的喋喋怪笑忽然停了。寂静无比的夜里,一丝声音都没有。

 

忽然,蓝景仪觉得自己的后脖子湿湿的,痒痒的。

 

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的身体瞬间僵了,一瞬间心跳如擂鼓。恐惧攫住了他,让他不敢回头。然而理智与之前夜猎的经验逼迫着他一寸一寸地把头转向背后。

 

然后他看见了。

 

一张脸从他背靠的大树上穿了出来。脸色爆红,双目圆睁,腐烂化脓的眼珠爆出眼眶。一条黑紫色的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舔到了他的后脖子。

 

蓝景仪控制不住地大叫一声,跳开两步远,然后一剑朝那张脸插了下去。

 

没等他的剑尖碰到那张脸,他脚脖子忽然一紧。一只手从地底下冒出来,猛地一拽,蓝景仪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哗啦”一下就被拽进了烂泥地里。

 

带着泥腥和腐臭的烂泥塞了蓝景仪一鼻子一嘴,除了臭之外蓝景仪还感到嘴里有不知名的东西在动。可能是蚯蚓一类。

 

被大力拽着穿越了一层土层。蓝景仪重重地摔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顾不上吐掉嘴里的烂泥,蓝景仪反手往身后甩了一张火符。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临危不乱甩出一张火符,而不是一张水符雷符把自己淹了劈了,蓝景仪事后想起来觉得自己前途不可限量。

 

火符炸开,照出了一方洞穴。那洞穴既小又窄,四壁是布满了沟壑纹路的泥土,看起来竟像是用手刨出来的洞。洞的中间是一摊霉烂的木料,沾满了散发出恶臭的黄水。看这木料的材质色泽,似乎是,专门用来做棺材的木板……

 

原来自己是被一具走尸拉到自家的坟里了。

 

火符炸开后,拽住蓝景仪的那双手就松了。蓝景仪一边默背着《雅正集》,一边缓缓转头看向身后。

 

火光照耀中,一具没头的尸体弯着腰,原本高大有力的身躯遍布蓝紫色的尸斑,身上有无数道外翻的可怖伤口,还有乌黑的鞭痕。说它没头,却也不尽然。它的脖子上是一块将断未断的死皮,那死皮像是被鞣制过,柔韧异常,像一条绳子一直延伸到上方的泥土里。只见它两只手轮流抓住那死皮往里拉,像从井中取水一般,连续拉了几个回合,“噗通”一声,那死皮上连着的头就被它从上面拉了回来,蹦跳了两下落在尸体的脖子上。

 

那头正是刚才从树里穿出来的那颗怒目圆睁,眼珠掉在外面的头。

 

蓝景仪自言自语:“镇定镇定镇定镇定……”,又摸出两张火符往那走尸身上拍去。拍完之后,果断放弃了“镇定”,扯开嗓子放声大叫:“含光君!魏前辈!来人呐!救命啊!!!”

 

走尸向来畏火,蓝景仪原本以为这两张符还能顶一会。谁知道这具走尸对于光亮高温居然习以为常似的,不仅不退,反而大踏步上前,一手攥住蓝景仪的发髻,一手摁住他的肩膀,手上用力,竟然是想直接把蓝景仪的头从他的脖子上拔下来!

 

蓝景仪脖子剧痛,颈骨咔咔作响,嘴里的大叫变成了尖叫。

 

“含光君——魏前辈——”

 

一声悠悠,一声铮铮,笛声琴声同时响起。

 

笛声在左,琴声在右。

 

按照往常的经验,蓝忘机的琴破障,魏无羡的笛安抚,走尸一般都更怕蓝忘机,躲着蓝忘机走最后拜倒在魏无羡的膝下。但是这具走尸却无比反常。听见魏无羡的笛声后它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松开蓝景仪后近乎是屁滚尿流地往笛声的反方向逃去。逃得太急以至于头被颠了下来,被挂在脖子上的死皮连着在地上拖拽,本来就已经爆出眼眶的眼珠彻底掉了。

 

不等目睹一切的蓝景仪恶心地反胃,一柄带着蓝色剑芒的宝剑自上而下,极为轻巧的“噗嗤”一声过后,那柄剑端端正正地把那颗头钉在了地上。剩下的躯干仍然是屁滚尿流逃跑的姿势,却被死皮扯住,在旁边徒劳无用地原地跑着,像一只被磨套住的驴。

 

然后整个地面开始震颤。“哗啦”一声,地动山摇,劲风扑面,蓝景仪直接被掀翻在地。睁开眼睛再看时,意外地发现之前害得自己吃了一嘴烂泥拌蚯蚓的土层被完全掀飞了,皎洁的月光毫不吝啬地照出了蓝景仪一身的狼狈,以及地面上一左一右两个人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魏无羡看着整个被扒了一层皮的地面,啧啧道:“含光君今晚好大的脾气啊!”

 

蓝忘机紧盯着魏无羡,语气中居然带上了怒意:“魏婴!你方才吹的什么?”

 

魏无羡不答蓝忘机的话,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跳入了蓝景仪所在的洞穴,先把蓝景仪从地上扶起来,然后转着圈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避尘钉在地上的那颗头。

 

魏无羡围着那颗头整整绕了八圈,把它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深情地看了个遍,几乎让蓝景仪以为这颗头的主人是魏无羡过去的相好。终于魏无羡看够了,咳了两声,指着那颗头对蓝景仪道:“介绍一下,这位是赫赫有名的化丹手温逐流温先生……的尸体。”

 

蓝景仪惊呆了。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温逐流和魏无羡的恩怨他早就添油加醋地听过八百遍了,温逐流本人更是魏无羡和江澄亲手所杀。原来这次出来对付的是温逐流尸变的走尸,难怪蓝忘机不肯带上魏无羡。

 

魏无羡伸手,把避尘从温逐流的头上拔了出来,然后低声不知念了些什么,那颗头就烧了起来。片刻功夫,整个头和身体都被付之一炬。

 

魏无羡重新回到地面,面无表情地把避尘递给蓝忘机,道:“这次尸变是有人操控,看样子像是大名鼎鼎的化丹手还有想要报仇的后人。怎么,含光君是觉得我和温逐流有仇,就会拿他的后人泄愤,所以故意不带上我?”

 

魏无羡自嘲地笑了起来:“原来我在你心中还是这样的吗?”

 

蓝忘机完全不接魏无羡的话,一开口依然是之前的问题:“你方才吹的什么?”

 

魏无羡委屈得像一个自暴自弃的大气球,此刻愤怒地爆了:“我当年对着活的温逐流吹的是什么这次就吹的是什么!”

 

蓝忘机一把擒住了魏无羡的手腕,一字一句道:“鬼道损身。”

 

魏无羡道:“为什么要瞒我?”

 

蓝景仪眼看着事态越来越不对,这两尊大佛似乎有要打起来的趋势,然而自己却根本不敢插嘴。要是思追在,说不定还有办法……

 

蓝景仪知道自己惹不起,只好躲得起。蹑手蹑脚地退了一步,免得自己这一尾可怜的池鱼被殃及,谁知道,这一退,“噗”的一声,撞入了一个人怀中。

 

蓝景仪立刻寒毛直竖。怎么,这里除了他们三个,居然还有第四个人?

 

他马上回头,看到身后那个人,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在他身后,一个人一身黑衣,腰插笛子,脸色极差,正是魏无羡。

 

蓝景仪立刻转头,正前方被蓝忘机攥住手腕正在吵架的,也是魏无羡。

 

不等蓝景仪有任何反应,身后的那个“魏无羡”骤然发难,一掌朝蓝景仪的胸口击来。蓝景仪尚且处在为什么会有两个魏无羡的震惊之中,根本没顾得上躲避。

 

眼看那“魏无羡”的一掌即将把蓝景仪的心脏震成八片,一股大力直接把蓝景仪震到了边上,取而代之接那一掌的人变成了蓝忘机。

 

“魏无羡”那一掌摁到了蓝忘机的肩上,把蓝忘机推开五步远,狠狠地撞在一棵树上。然后他说:“滚!”

 

另一边真正的魏无羡惊呆了。向他们走来的这个“魏无羡”,衣衫凌乱,面色惨白,脚步虚浮,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看起来无比眼熟——正是当年血洗不夜天之后的魏无羡。

 

那个“魏无羡”嘴角犹有血迹,眼神涣散,浑身阴冷,一身的伤痛也掩盖不住他泼天的恨意与绝望。那张惨白的脸转向真正的魏无羡,无动于衷又冰冷彻骨地又是一句:“滚!”

 

不知道为什么,真正的魏无羡在听到那句“滚”后,突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直直地盯着那个“魏无羡”,脸上的表情由震惊渐渐转为悲伤。如果不是蓝景仪粗枝大叶,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魏无羡的眼眶红了。

 

魏无羡愣神间,避尘已经带着呼啸的剑意朝着那个假魏无羡直劈了下去,眼见下一刻“魏无羡”就要身首异处。然而就在即将砍到“魏无羡”脖子的刹那,避尘忽然一顿。

 

仙剑与主人心意相通。就在那个“魏无羡”要被斩首的瞬间,避尘的主人忽然犹豫了。虽然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要杀的是一个假的魏无羡,然而在那个至关重要的决定时刻,想到下一瞬一颗和魏无羡长得一模一样的头就要滚落在地,蓝忘机情不自禁地有了该死的犹豫。

 

反击咆哮而至。

 

看似浑身是伤的“魏无羡”突然暴起,指节发白的一双手指甲乌黑,尖利无比,径直掏向蓝忘机的心脏。

 

兔起鹘落,利爪已至眼前。与那致命的犹豫一样,只是一瞬间的事。

 

一个人赶在利爪剖腹之前把蓝忘机扑倒在地。一根爪子抠入了那人的肩膀。那个抱着蓝忘机滚了三滚的人倒吸着凉气,反手抽出随便把“魏无羡”斩了。

 

动作行云流水,好像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

 

然后他指着地上一只猴子状的尸体对蓝景仪道:“介绍一下,这位名叫赤尻,是最善变化的妖兽,特长是变成敌人最害怕的样子。”

 

蓝景仪犹自在魏无羡刚刚“我杀我自己”的震撼中没有反应过来,茫然道:“啊?”

 

魏无羡明明受了伤,脸上却笑嘻嘻的好像捡到了天大的宝贝,一个板栗爆在他头上:“啊什么啊?把知识点都给我记住了,回家含光君要查你笔记。”

 

 

——————

 

“然后呢然后呢?”金凌迫不及待地问。

 

“没了。”蓝景仪道,“然后我们就回家了。”

 

“什么这就没了?”金凌怒,“魏无羡听到那句‘滚’为什么会突然伤心?赤尻既然是变成敌人最害怕的样子,为什么会变成魏无羡?难道含光君最怕的人是魏无羡?还有,最后他们为什么忽然就和好了?”

 

蓝景仪道:“这我哪知道?我连一开始他们为什么不对付都没搞清楚!这两个人我可看不透。”

 

又过了好些时日,不甘心被糊弄的小朋友们才从这里那里抠出了一些事情的原委。原来当年血洗不夜天之后,含光君拼上了自己的名声与性命救出了魏前辈,然而当时魏前辈不知怎的还没开窍,从头到尾对含光君只说了一个字:“滚”。

 

蓝思追道:“难怪一开始含光君不想带魏前辈去。原来是不想魏前辈看到自己从前的恶劣态度勾起伤心啊!”

 

欧阳子真则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原来强大如含光君,心里最害怕的东西是魏前辈对他说‘滚’!”

 

金凌道:“那魏无羡一开始可误会大了。难道他后来没什么表示?”

 

蓝思追道:“就算有什么表示也不会当着景仪的面吧!”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开始有点脸红。

 

小朋友们当然不知道,当天夜里某人考虑到十多年前是自己辜负人家在先,这一次又是误会人家在后,后悔心疼得不得了。明明有伤在身人家都已经勒令他睡觉了,还猴子抱树死皮赖脸地纠缠不休,惹得人家心头火起。此后却恶人先告状唉声叹气抱怨这也疼那也疼地连续抱怨了三天。 


引了个凤

【忘羡】蓝曦臣有个秘密

蓝曦臣一直有个秘密。

他能看到他家弟弟的内心。

 

1.

在蓝曦臣的眼里,蓝忘机的肩膀上总是坐着一只小小的缩小版的蓝湛。

然而这只缩小版的蓝湛似乎只有蓝曦臣一个人能看见,连蓝忘机自己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这只小蓝湛团子长得大头小身子,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肥嘟嘟软糯糯,可爱极了。

尤其小团子还和蓝湛本人的脸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看过去俨然是一大一小两张相同的小俊脸,相同的面无表情。

嗷——好萌呀!蓝家大少的哥哥魂觉醒了。

 

蓝曦臣暗自在心里给这只缩小版蓝忘机起了个名,叫蓝小湛。

 

 

2.

但蓝小湛和蓝湛其实不同,它总会做出一些...

蓝曦臣一直有个秘密。

他能看到他家弟弟的内心。

 

1.

在蓝曦臣的眼里,蓝忘机的肩膀上总是坐着一只小小的缩小版的蓝湛。

然而这只缩小版的蓝湛似乎只有蓝曦臣一个人能看见,连蓝忘机自己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这只小蓝湛团子长得大头小身子,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肥嘟嘟软糯糯,可爱极了。

尤其小团子还和蓝湛本人的脸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看过去俨然是一大一小两张相同的小俊脸,相同的面无表情。

嗷——好萌呀!蓝家大少的哥哥魂觉醒了。

 

蓝曦臣暗自在心里给这只缩小版蓝忘机起了个名,叫蓝小湛。

 

 

2.

但蓝小湛和蓝湛其实不同,它总会做出一些蓝忘机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比如在小的时候,蓝启仁给他们细讲蓝家的三千条家规,蓝曦臣就眼睁睁看着他家弟弟正襟危坐一脸严肃,而蓝小湛却默默坐在蓝忘机脑袋上,哈欠一个接一个。

蓝曦臣心里暗笑,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能不能听懂都不一定。

等蓝启仁讲完了放他们离开时,蓝曦臣走出院门,问五岁的蓝忘机:“是不是有点无聊?”

乖孩子蓝忘机顿了一下,才说:“没有。”

然而他脑袋顶上的蓝小湛正板着一张脸,狂点头。

蓝曦臣:“…………”

 

 

3.

蓝曦臣渐渐发现,自家弟弟其实是个心理活动挺丰富的孩子。

虽然蓝忘机本人总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可是只有蓝曦臣能看见的那只蓝小湛,还是……挺活泼的。

——比如。

离云深不知处很近的一个山头上有不少兔子,很多蓝家的小弟子都喜欢对这群小白团子摸摸抱抱,可蓝忘机从小就不做这种事。就算兔子都扒到他腿上了,他也只是冷静地看着。

蓝曦臣:“……忘机,你要不要抱抱它们?”

蓝忘机严肃地摇了摇头。

蓝曦臣:“……”为什么不抱,你肩头那只蓝小湛都已经跑到兔子堆里打了好几个滚儿了啊!

蓝曦臣耐心地劝说:“你抱抱它们吧,你看它们这么喜欢你,都快学会爬树了。”

蓝忘机这才慢慢弯腰,小心翼翼地拎起一只放进怀里。蓝小湛大概是高兴了,心满意足地坐回蓝忘机肩上。

蓝曦臣看着自家弟弟一下下轻轻地摸着兔子,眼里明明是很温柔的目光,偏偏却要板着脸。他忍不住笑了。

 

 

4.

后来,云梦江氏的魏无羡来姑苏求学了。

蓝曦臣是第一个发现自家弟弟有些不对的人。

 

那日彩衣镇水鬼作祟,蓝曦臣带的人手不足,就回云深不知处找蓝忘机帮忙,结果要走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江家的大弟子和少主。

魏无羡远远就朝他们这边喊道:“蓝湛!”

蓝曦臣知道那是蓝忘机的同窗,便也转头去看自家弟弟的回应。

可蓝忘机似是很厌恶这位魏公子,皱着眉头看了那人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这真是奇了,他弟弟一向是规规矩矩待人有礼,几乎从没对谁表现出过这么严重的嫌弃。蓝曦臣心里一好奇,又向他肩膀上的蓝小湛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蓝小湛目不转睛地盯着魏无羡,双手捧着小圆脸,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目光里的感情那是……十分之复杂。

蓝曦臣内心:……???

这时魏无羡一行人也已经走近了,简单介绍后,魏无羡笑嘻嘻地说:“泽芜君,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蓝曦臣这才如此这般地把事情对他们说了一遍。

魏无羡:“捉水鬼我会呀!泽芜君捎上我们成不成?”

蓝曦臣眼睁睁看见蓝小湛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蓝忘机本人还是一副板着脸的样子,说道:“不合规矩。”可他虽如此说,肩膀上的蓝小湛盯着魏无羡的眼神却越发期待起来。

蓝曦臣……蓝曦臣只能笑而不语。

魏无羡却像是很想跟着他们一起去,又嬉皮笑脸地争了两句,连江澄也开始帮着他说话,蓝曦臣这才当机立断道:“也好,那多谢了。准备一下一同出发吧。”

等他们走了之后,蓝忘机皱着眉问蓝曦臣:“兄长为何要带上他们?”

——因为蓝小湛都已经高兴地摇晃脑袋了呀。这么你情我愿的事为什么不答应?……

 

云梦多水,有经验老道的江家弟子相助,果然力半功倍。

魏无羡发现蓝忘机船底有水鬼后,众人一片人仰马翻。混乱之间,蓝曦臣还是中途听见魏无羡似乎是对蓝忘机说了一句:“昨晚是我不对,我错啦。”

嗯嗯?蓝曦臣回想起前一天晚上,他的确是看见自家弟弟一脸愤然地冲向蓝启仁的书房,肩上的蓝小湛脸都红透了,双手捂在脸上羞得不行的样子。当时他还想这是怎么了,现在看来难道是和这位魏公子有关?

蓝小湛为什么会脸红?难道……

蓝曦臣不由自主地默默想象了一些非常触目惊心的画面,又默默地从脑海里抹去。

 

最后确定湖中水怪并非寻常水鬼,而是水行渊,一行人只得乘舟又回到镇上。

蓝曦臣一路上都在默默地想昨晚自家弟弟到底是和云梦的魏公子做了些什么,没注意到蓝忘机什么时候和自己站到一艘船上来了。

这时,对面划来一艘载满了金黄枇杷的货船。蓝曦臣的余光隐约瞥到蓝忘机肩上的蓝小湛非常蠢蠢欲动,便看了过去。

它眨着大眼睛看了看那一船枇杷,又回过头,眼巴巴地盯着江澄公子手里已经咬了一口的枇杷,肥嘟嘟的小脸上一半伤心一半不舍,一双大眼睛里几乎写满了两个大字:想吃。

弟弟居然喜欢吃枇杷?之前怎么没发现?蓝曦臣心里有些不解,便问道:“你想吃枇杷,要买一筐回去吗?”

蓝忘机:“……”

蓝忘机:“不想!”

遂拂袖而去。

 

蓝曦臣心里真的好纳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为什么不买?

 

 

5.

再然后,便出了事。

一夜之间,云深不知处被烧,蓝家家主重伤,蓝忘机被打断一条腿,而他蓝曦臣则背负着拯救蓝氏藏书阁的重任隐名埋姓潜逃离开。

 

等他再次见到弟弟的时候,射日之征已经开始了。那时正听闻云梦江氏的大弟子失踪了,蓝湛虽然嘴上什么都不说,但蓝曦臣却能看见蓝小湛总是皱着眉坐在蓝湛肩上,动不动就满眼担忧地发着呆。

后来,听说魏公子没死,回来了,可弟弟也没见有多开心。

他本人虽脸上总是那么一副表情,蓝小湛却表现的低落极了,抱着小短腿靠着蓝忘机的脖子,没精打采的样子。

再后来,射日之征大获全胜。蓝曦臣也终于见到了魏无羡。那人一身黑衣立于修罗场中,彻夜横笛,笛音如飞鸟振翅冲破云层,万千鬼兵为他所控,所向披靡。

可魏无羡本人却变得和过去不太相同了。虽然他还是那般说笑打闹,但看上去却显得脸色苍白,眼角带煞,连以往没心没肺的笑容都显得有些阴冷。

 

蓝曦臣似乎有些能明白,为何自家弟弟心里那般失落难过了。

 

 

6.

魏无羡死了。

 

蓝曦臣把这个消息告诉刚出禁闭的蓝忘机时,几乎不敢看自家弟弟的表情,更不敢去看他肩上的那只蓝小湛。

那是无法描述的神色,不敢置信,万念俱焚,心如死灰,都不足以形容。他从没想过能在弟弟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

从那之后,蓝忘机再未笑过。

他肩头的蓝小湛也是。

 

蓝曦臣为弟弟能高兴一点简直操碎了心。

别人是看不出含光君有哪里不开心,可蓝曦臣就是知道,蓝忘机不开心。魏无羡死了之后,他就没开心过。

上次金麟台有一个清谈会,他们遇见了江澄,蓝曦臣还眼睁睁地看着蓝小湛气呼呼的把自己的小抹额拽到了眼睛上遮住,又扭了个身子屁股朝人,整个小团子都散发着“我不想见到江晚吟”的气息。

但蓝忘机表面上还是彬彬有礼地和江宗主互相点头致意。只不过本来就板着的脸,板得比之前更严肃了些。

蓝曦臣心里叹了口气,当然知道自家弟弟心里在膈应些什么。

 

蓝忘机不开心,蓝曦臣也难免忧心忡忡,满腔担忧无处抒发,只能向至交好友外加义弟的金光瑶吐一吐苦水。

于是蓝曦臣忧心忡忡,又带着金光瑶也跟着他愁眉苦脸起来:“二哥,你也别太担心了,忘机会走出来的。你这么一直念念叨叨,都有些像我小时候身边的那些老妈子了。”

蓝曦臣:“…………”

蓝曦臣哭笑不得:“是啊,我这个哥哥当得可真辛苦。”

金光瑶目光温柔,笑着道:“二哥自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兄长。放心,你可是修仙界第一美男子,比老妈子要俊多了。”

 

 

7.

白驹过隙,十三年弹指而过。

 

那一日,蓝曦臣正要起身去参加金麟台的清谈会,却碰上了自家弟弟夜猎归来。

他站在门口,看着蓝忘机一行人站在院内,不由怔住了。

原因无他,只因他看到本应坐在弟弟肩头的那只蓝小湛背上居然出现了两只翅膀,正在欢快地绕着蓝忘机的脑袋一圈圈地飞!

蓝小湛正在欢快地绕着蓝忘机的脑袋一圈圈地飞!

蓝小湛!高兴得都飞起来了!

飞飞飞飞起来了…………

弟弟这是开心到了什么程度啊!要上天啊!

蓝曦臣惊呆了:“……”难道这是终于能移情别恋了的节奏吗,天哪我的弟弟终于要盼出头了!

蓝家大哥内心悄咪咪地热泪盈眶了,可脸上却立刻摆出完美的微笑,走出去迎上他们一行人。

 

 

8.

后来。

 

哦。

原来没移情别恋。

那只还是魏婴。

 

 

9.

再后来,魏无羡和蓝忘机走到一起,整个修仙界皆是大惊,可蓝曦臣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自从他知道魏无羡被献舍重生之后,他就已经知道自家弟弟这回再也不会放手了。

……虽然,他们诉衷肠的方式比较惊天动地。

 

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蓝小湛简直黏在了魏婴身上。

吃饭时,读书时,弹琴时……反正只要两人在一起,蓝小湛就时时刻刻都要贴着魏无羡。

蓝曦臣想起先前他们俩还没在一起的时候,蓝忘机连在禁书室找个乐谱,心里那只蓝小湛都要站在魏无羡的肩膀上,张开短短的小胳膊扒着魏无羡的脸颊,还嘟着小嘴要亲。

真是没羞没臊的幸福日子啊。

蓝曦臣:……没眼看了,我什么也不想说[手动再见]。

 

蓝曦臣真的好心塞。

以前他心塞,还有人能跟他聊聊天,开解他一下。现在……

蓝曦臣不由悲从中来,悲愤地闭关去了。

 

 

10.

插播一条消息。

 

有蓝启仁日记乱入。

 

【老夫这一生,最骄傲的便是门下有两个十分出众的学生。他们的品行修为、相貌气质无一不是出类拔萃。

小徒弟十三年前,为了当年的修仙界大boss闭关了三年,现在跟着那个大boss跑了。

而大徒弟,现在正为了今年的修仙界大boss闭关。

 

难不成我姑苏蓝氏真是神T在世?

 

……吾真乃日狗也。】

 

 

END.

 

1.本来只想写个傻白甜,结果万万没想到,该虐的地方还是没避过去【。

2.还有个设定没来得及写进去,是蓝忘机一喝酒,那只能表现他内心的蓝小湛就会消失。然后蓝二哥哥自己的行为就会……都懂。

 

 

秦拾肆

【忘羡】天赐良机·ONE(上)

  ·一周情侣,傻白甜


  魏无羡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蓝忘机的情景。


  开学第一天,江枫眠开车送他和江澄入校报道,因为是在本地读书,两个人带的东西都不是很多,收拾完了床铺,有一整个无所事事的下午。中午吃饭的时候,江澄神秘兮兮地说,另外两个舍友他打听到了,一个是聂怀桑,一个是金子轩。


  运气不算坏,都是熟人;运气也不算好,有金子轩。魏无羡吃着食堂的盖浇饭,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是宁死不学医,一颗红心向金融吗,怎么,发现学医还是救得了中国人?”


  江澄咬着鸡腿翻白眼:“醉翁之意在我姐。”


  “姐是口腔医学,他来临医凑什么热闹。”


 ...

  ·一周情侣,傻白甜



  魏无羡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蓝忘机的情景。


  开学第一天,江枫眠开车送他和江澄入校报道,因为是在本地读书,两个人带的东西都不是很多,收拾完了床铺,有一整个无所事事的下午。中午吃饭的时候,江澄神秘兮兮地说,另外两个舍友他打听到了,一个是聂怀桑,一个是金子轩。


  运气不算坏,都是熟人;运气也不算好,有金子轩。魏无羡吃着食堂的盖浇饭,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是宁死不学医,一颗红心向金融吗,怎么,发现学医还是救得了中国人?”


  江澄咬着鸡腿翻白眼:“醉翁之意在我姐。”


  “姐是口腔医学,他来临医凑什么热闹。”


  “临医分高,他顺位来的呗,而且他知道录取结果当天就开始策划转专业了,但是他爹不同意,两个人还吵了一架。那天金阿姨来找我妈逛街,两个人一人抱着半个西瓜一把瓜子,聊到下午六点也没出门。”江澄一股脑地倒出了他旁听的八卦,末了,忍不住道:“我就纳了闷了,为什么你总能挑在做家务的时候出门?我那天拖地擦灰一下午都没闲下来!”


  魏无羡打了个哈哈,生硬地转移话题:“大概是运气好吧哈哈哈我也不太清楚……我说这金子轩也是够可以的,怎么好好的人谈个恋爱人就傻了。”


  江澄面无表情地点头。


  魏无羡一搁筷子,长叹一声:“我不管了,爱怎么地怎么地吧,我一个单身的,凑什么成双入对的热闹,只要姓金的别在宿舍开屏就行。你吃吧,我去遛遛。”


  江澄咬着一截青菜,含含糊糊道:“云深大学你是没来过还是怎么的,杏林区你门儿清吧,操场踢球还踢碎过人家学术报告厅的玻璃。”


  “心境不同了嘛,”魏无羡端盘子走人,说话也好像哼着调:“谁让我现在是合法入侵呢。”


  江澄在身后喊他:“姐还在值班,你给她带点吃的过去。”


  “知道,这还用你说,我还知道带三号窗口的豆沙包呢。”


  医学院新生报道处离食堂不远,正是中午吃饭时间,没眼力见儿偏偏挑在这时候入学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一般是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提着大包小裹的外地生。江厌离似乎刚换班,正坐在一旁的树荫下休息,旁边有个女生一边和她说笑,一边剥着桔子,老远看到魏无羡来,还招了招手。


  江厌离笑着从他手中接过豆沙包,罗青羊毫不客气地拿了一个,塞给魏无羡一个剥好的桔子,道:“兄弟你可太会做人了哈哈,还知道给姐带吃的,以后杏林区我罩着你。”


  魏无羡将柠檬水戳好给两位递到手里,问罗青羊:“学姐,你男朋友呢。”


  罗青羊一摆手:“理工男你指望他情商高到给我送饭来,那不是开玩笑吗。”


  江厌离笑眯眯地看着他俩扯皮,听出魏无羡的弦外之音,小声替自家男友辩解了一句:“子轩他家里都来送学了,我让他先去陪父母的。”


  几个姑娘分食了魏无羡带的豆沙包垫肚子,一个包子下肚,便将他当了自己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魏无羡将为数不多的凳子留给学长学姐们,自己半靠着桌子吃桔子,忽然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到满头大汗的聂怀桑拎着行李箱报道。这个没眼力见儿的,本地生还挑中午办理入学手续。


  魏无羡:“嚯。”


  聂怀桑一看到他,仿佛见到了救星,眼睛都亮了:“哥哥哥哥哥!”


  “下蛋呢?有事说事。”


  聂怀桑满脸崩溃道:“我出门居然忘带身份证了我靠!还好还好,现在回去一趟还来得及,你能不能帮我把行李先放宿舍,我宿舍是……”


  “行了行了,你去吧,我和你一间。”魏无羡接过拉杆箱,顺口道:“你怎么不能让家里人送一下呢,一来一回多耽误功夫。”


  说话间,聂怀桑人已经跑出去五十米了,喊道:“我哥要是知道了非把我揍成证件照不可!”


  罗青羊啃着包子,道:“你同学?”


  “嗯,高中同学。”魏无羡转了转箱子,道:“学姐你们先忙,我去给他送下行李。”


  罗青羊点头,没说两句,忽然像拧了发条似的一抹嘴站起来,冲着魏无羡身后道:“蓝学长好,来监督工作啦。”


  魏无羡人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又低又磁的:“嗯,来看看。”


  心尖儿上像是被小锤子轻轻敲了一下,魏无羡转身时被聂怀桑的箱子绊了脚,好巧不巧将行李箱踢着滑出去一截,正正停到了来人的脚边。


  魏无羡指天指地发誓,自己再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了。那人带着学生会的工作牌,顺手扶住了滑走的行李箱,看过来的时候,魏无羡注意到他的眼睛颜色很浅,通透又清澈,像一块莹润的茶色的水晶。


  他好像一脚踩空了,猛的掉进了浅色的湖水里,眨一眨眼睛,都勾带起一片涟漪。


  魏无羡粲然一笑,跟着罗青羊叫:“蓝学长好。”


  蓝忘机看了看他,并不认得,却也颔首示意,魏无羡自报家门:“学长我是临床大一新生,来报道的。”


  蓝忘机“嗯”了一声,将箱子推还给他。魏无羡接过,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提手上磨砂面的硬塑料,笑道:“学长,麻烦问下,十三号楼男生段怎么走?”


  罗青羊瞪大了眼睛看他,完全没料到刚才还乖巧带饭的学弟怎么转了个身就浪到飞起。蓝忘机看了她一眼,道:“你休息,我带他去。”


  魏无羡冲她眨眨眼,下巴向江厌离的方向扬了扬,罗青羊立刻领会了精神,这是要让她传话的意思,看在豆沙包的份上,就点了头。魏无羡毫无愧意地拉着聂怀桑的箱子,装作初来乍到的小萌新,边跟着蓝忘机的脚步边搭话:“学长你也是医学系的吗。”


  “不是。”


  “那你是什么专业的?”


  “法学。”


  “厉害厉害,云深大的法学分数线高得吓人。”


  蓝学长似乎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只有简短地回应过几句,从未主动挑起话题。魏无羡踢着脚底的一个塑料瓶盖,一路叮叮当当地制造声响,好歹让两个人相处的气氛不是那么尴尬。


  夏天的尾巴像是捂了三个月的毯子,烫得人发慌,树梢在滚滚热风里轻轻动着,阳光是易碎品,一经甩落就碎成了一地渣滓。


  十三号楼本就离食堂不远,没几步就走到了,回头还能模模糊糊看到报道处花里胡哨的宣传栏。蓝学长看他专心致志地踢着瓶盖,出言提醒道:“到了。”


  “哦,”魏无羡清了清嗓子,抬头四下望了望,道:“这地儿还挺不好找哈,谢谢学长,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蓝学长回头看了一眼树上挂着的新生引路牌,不置可否,只是道:“不用了,进去后在宿管值班室领钥匙。”


  其实那把亮银的钥匙就躺在魏无羡口袋里,魏无羡眨了眨眼,脚尖一勾将蓝色的瓶盖准确踢进了垃圾桶里。他道:“那,能不能加个好友?我以后有事可不可以继续问你啊,刚来大学,我好多事情都不清楚。”


  他小时候就这样眨巴眼睛冲江厌离装可怜,总能讨到几块排骨或者一把糖,现在长大了也依旧只有这招,只是蓝学长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考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见他犹豫,魏无羡主动拿出手机,递给蓝学长,若是身后有条尾巴,怕是早就摇得飞起。


  蓝学长接过他的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递还回来。魏无羡定睛一看,对方居然留了一串电话号码。


  可能是并不想深交的意思,但于情于理还是表示可以提供帮助。魏无羡见好就收,存电话号时顺便问道:“学长,你叫什么名字啊?”


  “蓝忘机。”


  “哪几个字,我看看。”魏无羡凑过去伸手将他胸口的工作牌翻了个面,才刚瞥了一眼,对方似乎不太习惯这种亲昵的接触,不动声色地微微后退一步。魏无羡却完全惊了,怎么有人证件照都这么好看啊,果然有颜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行李箱的磨砂提手已经被掌心的薄汗浸出了手印,魏无羡不好意思拖蓝忘机太久,便叫他先去忙,却在目送对方走到报道处附近时,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看到对方停下脚步,若有所感地回身看向这里,魏无羡明知对方看不见,但还是展颜一笑,道:“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魏无羡,委鬼魏,无所羡的无羡。”




  魏无羡是被砸醒的。


  江澄扔了件T恤上来,就差直接上来抓人了,半截脸蒙在枕头里,闷闷地道:“你定这么早的闹钟?”


  魏无羡熟练地伸手在枕头边一拍,催人尿下的铃声戛然而止。他翻身坐起,懵了一会儿,听见江澄在下铺茫然地自言自语:“今天不是周六?”


  “……是,你睡吧,我出趟门。”魏无羡用脚趾头尖从床尾勾过牛仔裤,匆匆套上赤着上身爬下了床,看到江澄趴在枕头里如同溺死,被子外只露着一个圆溜溜的后脑勺,嘟嘟囔囔的声音从枕头里穿出来:“真是见了鬼了……”


  魏无羡知道他没说出的那句话是:“魏无羡居然能在周六早起?”


  虽然此刻晴空万里,但天气预报仍显示今天可能有雨,兴许会有些冷,魏无羡拉开衣柜很是纠结了一会儿,挑了一件白色的T恤配黑外套,在刷牙的时候点开了与蓝忘机的聊天界面。


  他手指飞快地打了一段“宝贝儿准备好出门了吗”,刷了两下牙,觉得过于轻浮,不妥,删掉又换成“学长起床了吗”,再一想,蓝忘机那么自律的人肯定早就起了,最后叼着牙刷,发过去一句干巴巴的“蓝湛,早”。


  太尬了,尬得他都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包。


  正当他在图库里翻箱倒柜挑挑捡捡的时候,蓝忘机的回复到了,简单的一个字:早。


  魏无羡瞬间觉得早起一趟值了。


  他火速洗漱完毕,在门口蹬上鞋子,回头看到江澄终于换了一个解放呼吸的睡姿,想起这人交代过要把电磁炉藏起来以防休息日突击查宿。昨天中午金子轩煮了碗泡面,电磁炉一直扔在他桌子上没收回去,倒不是他不想,主要是他们宿舍藏电磁炉的地方有点刁钻,只有魏无羡手骨比较细可以伸进去,而且手腕不会卡住。


  魏无羡放电磁炉的时候发信息问了蓝忘机在哪儿,开门的时候就收到了回信,蓝忘机说他在食堂。


  魏无羡乐颠颠地关门去食堂吃早饭了。


  顺便腹诽了一下“陪伴上课”这一个加分项究竟是哪个小机灵鬼想的。


  魏无羡端着加了不知道多少勺辣的牛肉面在食堂里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蓝忘机。


  还好还好,他面前的豆沙包还剩两个,白粥也还有一多半。魏无羡克制了一下雀跃的脚步,走过去坐到他对面,全盘接受了对方诧异的目光。


  蓝忘机:“你今天没课。”


  魏无羡迅速抓住重点:“你看我课表?”


  蓝忘机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这个举动就等于是默认。魏无羡心里噗噗噗乐开了花,一边拌面一边搭话,克制不住的笑意像喜鹊从嘴里叽叽喳喳地飞出来:“看了就看了,别害羞嘛,我也看你的课表,天天看。”


  蓝忘机知道,再放任这个人继续纠结课表的问题,怕是吃完饭也不会停下,于是生硬地转移话题:“早上有事吗?”


  魏无羡配合道:“有啊。”


  “嗯。”


  “这么冷淡,你不关心一下我有什么事吗?”魏无羡呼噜了一口面,含含糊糊道:“有点契约精神好不好,好歹是签了字的情侣,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吗蓝学长?”


  蓝忘机说不过他,顿了顿,道:“什么事?”


  魏无羡勾了勾手指,十分神秘地示意他凑过来听,蓝忘机看了一眼周围稀稀拉拉打着哈欠的学生,终于还是微微倾身,靠过去了一点。


  魏无羡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陪我男朋友上课啊。”


  蓝忘机感觉耳尖一烫,魏无羡的呼吸里仿佛裹着火在烧。他坐直了,定定地看着满脸得意,乐颠颠坐回去吃面的魏无羡。


  魏无羡被他盯得心律不齐,只好边吃面边小声说:“这不是……一周情侣契约书里,有个加分项是‘陪对方上课’吗,刚好我今天没课,你有节宪法学,我在宿舍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抽空把任务做了……”


  蓝忘机没有说话


  魏无羡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对面,发现蓝忘机垂着眼沉默地吃早餐,包子又没了一个。见对方默不作声,他顿时有些没底气,接了一句:“……好不好?”


  蓝忘机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快吃,要迟到了。”


  魏无羡眨了眨眼,咂摸出了一点无可奈何勉强同意的味道,瞬间满血复活,刚才蔫了吧唧的样子仿佛是装出来的。等蓝忘机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餐,给他递餐巾纸的时候,那份红辣辣的牛肉面就只剩了个汤底。


  蓝忘机:“……”


  魏无羡抹了抹嘴,眼睛亮晶晶的:“蓝湛,我吃完了,我们走……嗝呃!”


  魏无羡同学吃得太快,很不幸地有些呃逆。


  “宪法学难不……嗝呃!”


  “你们专业课老师会允许其他院的学生蹭……嗝呃!”


  “平时嗝两三下就好了今天怎么……嗝呃……”


  走了一路嗝了一路,再加上一直开麦叭叭说个不停,被呃逆打断的喋喋不休似乎具有某种异样的喜剧色彩,周围人都在看着这里偷笑。魏无羡恨不得钻到地里去,有气无力地捂着脸道:“……待会儿上课了我要是还……嗝呃!你就说,不认识我……嗝呃!”


  走到政法院门口,蓝忘机让他稍等一下,自己走去自动售货机旁,回来时递给他一罐热橙汁,并且叮嘱道:“慢慢喝,不要呛到。”


  魏无羡“哦”了一声,拉开拉环慢慢喝着,温热的橙汁下肚,效果立竿见影,呃逆确实缓解了很多。蓝忘机怕他边走边喝呛到,便站在原地等他,直到半罐橙汁都祭了他的五脏庙,魏无羡才终于不打嗝了。


  两人这才向教室走去。


  魏无羡觉得丢人丢大发了。周六上课的人并不多,来政法院的更是少之又少,一路上遇见的人现在几乎都在同一间教室。魏无羡扶额,默默地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无精打采地趴在桌面上。


  蓝忘机也坐到了最后一排,他的身边。


  魏无羡直起上半身向前张望,道:“蓝湛,你不去前面坐吗,第二排还有空位。”


  蓝忘机手上翻着笔记本,淡声道:“坐在哪里都可以。你来陪我,也该我陪你。”


  魏无羡仔细琢磨了这句话的意思,忽然感觉脸上微烫,于是他佯装困倦打了个哈欠趴回桌上,用手臂挡住了可能发红的脸。


  他这一趴,自然也没有看到,蓝忘机表面上正襟危坐不动如山,实际耳尖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色。


  像柠檬汽水里投入冰块,“呲啦”一声响,气泡炸裂,果味清甜弥漫开,空气里是满满的欲说还休。


  老教授缓而慢的语调拖着长长的尾音,陌生而佶屈聱牙的专业名词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魏无羡假戏真做,越趴越困,挣扎着爬起来揉了揉脸,看到蓝忘机一丝不苟地听课,也不好意思趴着睡了,四下扫了两眼,打哈欠的睡觉的不计其数,索性掏出手机玩了几局单机游戏。


  泡泡龙的水晶球第六次打脱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困了。


  “我不行了,蓝湛,”他关掉游戏,掏出相机胡乱拍了一张蓝忘机的笔记,将发烫的手机揣进兜里,趴在桌上低声道:“一句也听不懂,撑到现在我仁至义尽了,睡了啊。”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到那一声“嗯”。


  魏无羡趴下去没多久,后排一个睡了半节课的兄弟可能是热醒了,爬起来打开窗,送进了一点吝啬的凉风,不大,却将魏无羡这边的窗帘吹开了。魏无羡被太阳晒得不舒服,连着动了几下都没能躲开不依不饶的阳光,蓝忘机看过去的时候,他鼻尖都被晒出了汗,阳光照射下的耳廓红红地发着光。


  蓝忘机起身拉上了窗帘,还放了一本书压在窗台上。


  老教授唱了一早上独角戏,略有些累了,掏出保温杯喝了几口茶水润喉,拖着标志性的长音道:“大清早的,都是二十岁的年轻人,有这么困吗?”


  底下稀稀拉拉几声回应,教授道:“那我提问了。”


  一言既出,即刻回魂。打游戏的睡觉的看闲书的一瞬间重回课堂,压低声音问身边的人讲到了哪里,教授一时好气又好笑,想说什么,眼睛一扫却发现后边还有一个没醒的。


  魏无羡本来就是置身事外的,没有绷着的那根弦,自然不会被提问吓醒。蓝忘机不动声色地推了他一把,他才迷迷糊糊爬起来,睁眼发现半个班的人都在看他。


  魏无羡:“……”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老教授感叹:“你仿佛真的不是来上课的。”


  魏无羡默默地站起来,实话实说:“老师,我不是这个专业的,只是来蹭课的。”


  老教授了然地呵呵笑道:“难怪,感觉好像没见过你似的,女朋友在这个班里?”


  他身边分明只坐着个蓝忘机,周围传来低低的笑声,魏无羡摸了摸鼻子,这次没敢说实话,只是摸着鼻子有些羞赧地含糊“嗯”了一声。


  老教授摆摆手让他坐下,没再追究,继续讲课。魏无羡心有余悸地摁着胸口坐下,惊魂未定地对蓝忘机小声道:“吓我一跳,这教授这么大年纪了,我哪敢说个‘男朋友’测试下老人家的心理承受能力。”


  蓝忘机:“……”


  魏无羡这下醒得不能再醒了,掏出手机给聂怀桑发了照片,聂怀桑秒回了三个抱拳的表情。



  魏无羡:?


  聂怀桑:同宿舍快一年了,我第一次见你没事还早起


  聂怀桑:小弟佩服


  聂怀桑:你真是太敬业了


  魏无羡:记得把分加了


  聂怀桑:收到



  跟聂怀桑扯了一会儿有的没的,终于扯到了下课。魏无羡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喝空的橙汁铝罐,撑着头看蓝忘机有条不紊地收拾书本,忽然开口道:“学长,你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道:“没有。”


  魏无羡勾了勾唇,笑道:“趁着周末,咱俩要不要把约会那一项也完成了?”



  #第一天(的上午)


  #我尽量让每一章的字数平均


  #叽,羡:你居然把我当任务!←这是他们现阶段的主要心结


小甜心霜降草木枯【野生禁捉】

夭寿啦!魏兄变小啦!

∑云深求学少年羡变奶羡
魏兄怎么变成奶乎乎的团子了?!
早恋!美好的早恋!
汪叽:吸他!

  魏无羡怎么也没想到,话本中妖怪“知恩图报”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虽然这个报恩的方式他并不想要。
  ――
  “好啦,你修为尚浅,以后不要随意显露妖力啦,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的!”魏无羡随手压了压胳膊上的血口子,回身拍了拍面前兔耳娃娃的头。
  这小兔妖初次入世,也不知道收敛一下妖力,到处帮这个帮那个,差点让别有用心之人剜了妖丹去。
  所幸,魏无羡一行趁着云深不知处罕有的假日出来鬼混,方救了这小妖一命。
 ...

∑云深求学少年羡变奶羡
魏兄怎么变成奶乎乎的团子了?!
早恋!美好的早恋!
汪叽:吸他!

  魏无羡怎么也没想到,话本中妖怪“知恩图报”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虽然这个报恩的方式他并不想要。
  ――
  “好啦,你修为尚浅,以后不要随意显露妖力啦,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的!”魏无羡随手压了压胳膊上的血口子,回身拍了拍面前兔耳娃娃的头。
  这小兔妖初次入世,也不知道收敛一下妖力,到处帮这个帮那个,差点让别有用心之人剜了妖丹去。
  所幸,魏无羡一行趁着云深不知处罕有的假日出来鬼混,方救了这小妖一命。
  “唔……”兔妖红通通的眼睛直直盯着魏无羡手臂上的一道殷红“哥哥因为救我才受的伤,娘说救命之恩当……”
  魏无羡一哆嗦,生怕它秃噜出一句“当以身相许”,忙道:“不用不用,小伤,没事,你不用……”
  兔妖眨巴眨巴眼睛:“那我还哥哥一个心愿吧……唔……娘说世间人最大的愿望是“返老还童”……”
  魏无羡嘴角抽了抽,心道不好。
  这时,身后传来江澄的声音:“魏无羡!那伙人料理好了,你这边……”
  魏无羡转头,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意识仿佛被瞬间剥离身体,眼前一片黑底金花乱窜,身影晃了晃,倒了下去。
  身后的兔妖吸了吸鼻子,嘿嘿道:“哥哥再见!”成功了耶!这个咒术它试了好多次,第一次成功,娘亲果然说得对!知恩图报的是好孩子!一会儿,哥哥就会返老还童啦!欸,也不对,哥哥不老耶……哎算了算了,哥哥这么好,小时候一定被娘亲爹爹当宝贝一样~
  于是,某只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的五好兔妖蹦哒走了,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众人。
  江澄见魏无羡忽然晕过去,急忙去看,一堆少年跟着他呼呼啦啦地围过来,和江澄七手八脚地把人翻过来扶住。
  聂怀桑把着魏无羡沾了血的胳膊惊恐道:“魏兄受伤了!”
  江澄瞥了一眼不屑到:“要是这点小伤就晕他就不是魏无羡了。”
  “魏兄不会是装的吧?”“很有可能!”少年们叽叽喳喳道,毕竟过去这几天中,魏无羡现身说法演示了各种装死技巧,有几种堪称一绝,甚至骗来了雅正端方的蓝二公子。
  什么胳肢窝里夹铜球装没脉搏*,屏气装没呼吸,一碗活血汤*下肚脸色苍白,再去寒泉泡个浑身冰凉……
  真真是把他少年英才的天赋发挥了个遍……
  有几次甚至连江澄都被吓了一跳。
  显然,江澄也想到了这人装死的可能,呼吸平稳,面色如常,就见了点血擦破层皮还好意思装晕?遂嗤笑一声,把人扔回地上,朝周围人使了眼色,转身就走。
  扒在附近的山石后偷偷看着,赌这人多长时间起来,大多数人赌一盏茶,江澄赌最多半盏茶。
  然而没有,魏无羡仿佛一个失去生命的娃娃,保持着被江澄扔下时的姿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衣服上还挂着血,脸上也蹭了灰,看起来惨兮兮的。
  聂怀桑摇了摇扇子担心道:“江兄,魏兄不会真晕了吧……”
  江澄皱着眉起身快步走过去,他方才探过,魏无羡呼吸脉搏皆平稳,伤口只是皮肉伤,也没中毒,按理来说应该活蹦乱跳的,怎么也不该就这么晕了。
  俯下身拍了拍魏无羡的脸颊,唤到“魏无羡?别睡了,起来。”可那人没反应,仍双目紧闭,头软塌塌歪向一边。
  少年们骚动起来,魏无羡这次怕是真的出事了。
  江澄架着那人胳膊,正准备把人背起来,却忽然感觉后背一片灼热,接着,肩上一轻――
  少年们眼睁睁地看着魏无羡的身影迅速缩小――缩小――缩小――
  一个奶团子被宽大的衣服兜着,出现在众人眼前。
  江澄本能地想放下人回身看看情况,却不料一扯衣料,奶团子连着松垮的中衣直接滑了下去,摔了个结结实实。
  “唔……”在众人懵逼的视线中,一团蠕动的小东西扒着乱糟糟的衣服拱了出来。
  是个三四岁的奶娃娃模样,圆嘟嘟的嫩白小脸蛋,毛茸茸的头发有些略长,仿佛是扎眼睛了,肉乎乎的小手抓着前额的刘海瞎拨弄一通,露出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一群仿佛石化了的人,歪了歪头,奶声奶气地道:“……哥……哥……”
  聂怀桑捏着折扇的手抖的厉害:“这……是魏兄???!”
  身后的少年们亦是懵逼,实在是无法将那个身影轻灵的少年与面前奶乎乎的团子联系起来。
  江澄抽了抽嘴角:“恐怕……还真是!”
  地上的团子扒拉扒拉身上的衣服,眼眶忽然红了,却不哭出来,而只是快速眨了眨眼不让泪水流出来,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还吸了吸鼻子。
  一群人总算从呆愣中缓过来,呼呼啦啦地围着地上的小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江澄叹了口气:“先回蓝家吧。”众人纷纷赞同。
  江澄蹲下身,把小娃娃连带他一直披着的中衣用外袍裹住,抱了起来。
  魏无羡忽然被抱起来,吓了一跳,下意识老老实实僵住了,让那人抱起,虽然害怕却也感受到这群哥哥们没有恶意,便顺从地给抱。
  有些意外地,小团子并没有想象中的手感那么厚重,掂了掂分量,有些轻。
  看他到处肉嘟嘟的模样,江澄还以为会有些重,此刻才明白,不过是婴儿肥罢了。
  江澄微微诧异,魏无羡的父母他知道,怎么也不可能亏了魏无羡的吃穿,这人怎么这么小就掉份量了?
  江澄戳了戳怀中局促不安的团子,问道:“你……见到我们之前在哪里?做什么?”
  团子眨了眨眼睛声音软软地道:“在……东巷……唔,晚上那里有好心的小姐姐偷偷给婴饼子。”
  江澄了然,怀中的团子已失去了父母,流落街头了。
  他的样子,比自己初见时还小,那个瘦不拉几的小孩此刻还是个有着婴儿肥,奶声奶气的奶娃娃。
  也好,他清楚记得,魏无羡最听话乖巧的时候就是刚到江家时,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处处透着拘谨,总是怕给人添麻烦,受伤了生病了从来不说。
  虽然混熟了后……呵呵……
  聂怀桑招呼道:“江兄,我们这几个不御剑的走水路,你们先回去吧!”
  江澄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随便背在背上,御剑上空,忽然感觉怀中的团子抖了抖,软乎乎的脸埋在他胸口。
  江澄一阵恶寒,就算只是个团子,这也是魏无羡,一想到这个,他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要是魏无羡本人知道他此刻的这副可随意揉捏的模样,他可能得被灭口。
  然而不管以后怎样,此刻,怀中的团子也仅仅是个团子。
  会恐高的那种。
  江澄皱眉感受着怀中那团热乎乎的颤抖团子,问道:“你怎么了?”
  团子抬起头,小脸都吓白了,鼻头和眼眶泛着红,更显得玉雪可爱,让人心声怜惜。
  奶团子眨了眨水雾弥漫的眼睛,糯糯地道:“哥哥……这里……好高……”
  竟是怕高!江澄差点笑出来,魏无羡小时候竟然怕高!
  奶团子看着江澄努力憋笑的模样,仍是把头埋回去。
  江澄忽然觉出胸口一片湿热,他一僵――
  “我艹!魏无羡你他妈不会尿了吧?!”
―――――――――――――――――――

团子羡:我没有!!!!
猜猜湿乎乎的是什么~
顺道提一下,羡手臂的那几道血口子并没有随羡变小而消失或变小。(虽然也不是啥大事。。。)
*胳肢窝下夹铜球没脉搏。。。纯是扯蛋,没科学依据,就是。。。你们看看就好。
*活血汤。。。就相当于抗坏血酸药物。。。吃了会浑身苍白。
下一章你叽登场~论我暗恋的人忽然变成团子了?!吸他!!!!
无奖竞赛:湿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评论!!!别抢前排!!!评论剧情!!! 你明年评论霜降都看得到!!除了剧透都会回!!!
【这是个系列~】
【还有射日时期的老祖羡变小,要看嘛?】

 

衿衿卿卿

【忘羡】我夺了含光君道侣的舍 番外一 01

  • 原著向生子,请注意避雷
    生个小蓝公子
    如有撞梗我的锅
    有一点点追凌向


番外一思予

 

你要记得别人对你的好,不要记得别人对你的不好。

 

01

 

蓝乐六岁时,兰陵金氏于百凤山又举办了一场围猎。

时过境迁,彼时江厌离与金子轩尚未定情,此时金凌已坐稳了家主之位,操办起宗事来有板有眼。

蓝曦臣闭关,蓝忘机代为出席此次围猎。魏无羡在云深憋了许久,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定是要随蓝忘机同去的。只是他身份特殊,若是骑马行于姑苏蓝氏之列,必要驳了那位紫衣宗主的面子。他至今还记得当年自己一身蓝氏家袍跑到莲花坞借紫电时,江澄那张忽白忽绿的脸。

看...

  • 原著向生子,请注意避雷
    生个小蓝公子
    如有撞梗我的锅
    有一点点追凌向

 

番外一思予

 

你要记得别人对你的好,不要记得别人对你的不好。

 

01

 

蓝乐六岁时,兰陵金氏于百凤山又举办了一场围猎。

时过境迁,彼时江厌离与金子轩尚未定情,此时金凌已坐稳了家主之位,操办起宗事来有板有眼。

蓝曦臣闭关,蓝忘机代为出席此次围猎。魏无羡在云深憋了许久,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定是要随蓝忘机同去的。只是他身份特殊,若是骑马行于姑苏蓝氏之列,必要驳了那位紫衣宗主的面子。他至今还记得当年自己一身蓝氏家袍跑到莲花坞借紫电时,江澄那张忽白忽绿的脸。

看台上满是女修和家眷,魏无羡抱着蓝乐一袭黑衣坐在装束艳丽的姑娘们中间,显得怪突兀。姑娘们本都怕他,一开始离他远远的,不一会儿便扛不住他怀中冰雪聪明的白衣小团子,纷纷凑过来逗小朋友玩儿。

那小朋友礼貌的很,一双眼睛像极了含光君,话虽少,却不沉闷,软软糯糯的,可爱极了。

只是光看脸,一时间并未觉得像魏无羡,亦不像含光君。

众修士见夷陵老祖抱着孩子远在看台,这才放下心来。

二十年前他一人一笛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满山的邪祟,现下他嫁去了姑苏,若他也来,这次围猎便没其他家什么事儿了。

望着抱着孩子与女修们谈笑风生的夷陵老祖,修士们纷纷低语感慨:

果然还得要含光君才能镇得住他。

 

号角长鸣,兰陵金氏首当入场。金凌手持岁华背负弓箭骑在烈马之上,宛若盛放的金星雪浪,叫人移不开眼。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嫩,眉宇之间挟着他父亲的桀骜,眼角却勾勒出他母亲的柔和。

乱红飞花之下,魏无羡这才发觉,金凌原来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他捏着手中的花柄,手臂轻扬,僵滞了一会又放了下来。

从前,江厌离也给他和江澄抛过花的。

如今金凌已是家主,一举一动均落在众人眼中。

思及此,魏无羡还是将花藏进了袖中。

那少年有一路繁花相送,自然也不缺他这一朵。

“是凌哥哥!花……阿爹,送凌哥哥!”原本安安静静坐在魏无羡腿上的小蓝乐见了金凌便来了精神,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嚷嚷着要给金凌掷花。

“阿乐,你凌哥哥待会还要去围猎呢,手里抓不了那么多花的。乖啊。”魏无羡安抚道。

“哦……”小蓝乐嘟着嘴失落地低下头,从魏无羡的手里扒拉出那朵芍药花,攥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揣进了袖中。

待蓝忘机一袭红衣领着后辈们骑马入阵,坐在最后一排的魏无羡索性提着蓝乐站了起来。

蓝氏弟子没有不好看的,少年人丰神俊朗,猎场的女修们纷纷尖叫,骤时乱花如暴雨般砸下。砸得准的能砸进公子们的衣领里,砸不准的便碰上了公子们的俊颜。

蓝景仪原本跟在蓝思追后面,眼见他被乱花砸得不好意思,便纵马上前想为他挡些。

“我说你被这么多仙子砸花,待会儿大小姐肯定吃味不理你。”

蓝思追望着前方若有所思地道:“阿凌,应当不会吧……”

“话说回来,不如把花都砸给我得了。外头的姑娘们哪里知晓她们心心念念的思追公子早就——哎呦!”

蓝景仪话刚说一半,便被花砸了一下。与姑娘们那些软绵绵的花不同,那花被注了灵力,砸在脑门上怪疼的。

“谁砸我!”蓝景仪吃痛捂着额头嚷道,抬头望去,却见魏无羡抱着蓝乐,与他目光交汇的那一霎那眼光上瞟,一副不是他的模样。

蓝景仪:“……”

突然一阵爆笑将蓝景仪的思绪拉回猎场——好巧不巧,那朵花正好夹在蓝景仪耳边。

“哈哈哈!景仪兄,鬓边带花,眉眼含羞,不如今后就叫你景仪仙子可好!”

“去去去!”蓝景仪又羞又气,驱马快步向前。

旁人听了纷纷哈哈大笑。

蓝忘机闻及,稍一回首,众少年便闭上了嘴,却又捂着嘴偷偷地笑,忍得着实辛苦。

这般调皮玩闹的,除了那人也不会有谁了。

蓝忘机微微扬首。

众女修见谪仙一般的含光君似是往看台望来,一时悸动万分,可谁都知道,含光君看的是谁。

蓝忘机一眼便寻到了魏无羡,那人早抱着孩子笑得前仰后合。

待与他目光一汇,只一瞬,魏无羡便将那一抹柔光藏在了心尖。

他托着蓝乐,持花招手大喊:“含光君!”

方才给姑苏蓝氏抛花的姑娘虽不少,却无一人敢给蓝忘机抛。

早听闻夷陵老祖善妒至极,谁若是觊觎他家夫婿,那便是灭口挖坟的下场。

但今日一瞧,那人压根不似传闻中那般阴气森森,凶戮残暴。分明是个俊俏好看的青年,都当爹了,抱着孩子笑得还如桃花一般明媚灿烂。

而高岭之花含光君见了他们,嘴角竟也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爹爹,快看不见父亲啦!”小蓝乐急道。

魏无羡将花塞在小朋友手心,握着蓝乐的小手道:“来,阿乐,快抛给你父亲。”

“爹爹……太远了……”

小朋友从小体弱,手臂无力,别说掷得准,连掷得远些都无法做到。魏无羡早已重修出金丹,他悄悄往花枝中注入一丝灵力道:“无事,你定能抛给你父亲。”

小朋友将信将疑,握着魏无羡递予他的花,身形稍侧,手肘卯足了劲,将花抛了出去。

那花在空中飞了几米便无力地垂下头似要落下,魏无羡食指轻扬,一丝不察的灵线便引着那花儿如轻燕般又飞出数十米,最终稳稳地落在了蓝忘机手中。

“阿爹!我抛到了!父亲接着了!父亲接着了!”小朋友激动地欢呼雀跃。

“真不愧是我们阿乐,真厉害!”魏无羡吧唧一口亲上蓝乐,又朝蓝忘机招了招手。

蓝忘机浅笑着颔首示意,又极为珍视地将那朵花别在胸口,回身领阵而行。

如此恩爱,一时真是羡煞旁人。

 

此次围猎意在为各世家弟子、玄门新秀提供大展身手的机会,是故家主们虽各自领阵,却均不入场亲自猎物。

待蓝忘机回来,怀中的蓝乐一见着父亲,便从魏无羡的怀中跳下去,吧嗒地抱上蓝忘机的大腿,仰着脑袋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含光君,他等着你夸他呢。”魏无羡摸了摸蓝乐的小脑袋,胳膊肘抵了抵蓝忘机,轻声道,“快夸夸你儿子。”

明了是方才抛花一事,蓝忘机俯身蹲下平视蓝乐:“你抛得很好。”

小蓝乐喜滋滋地瞧着蓝忘机胸口的那朵花,吧唧亲了一口蓝忘机:“父亲喜欢就好。”

还不及魏无羡胯高的小朋友一手一人地牵着两位父亲走在中间。他步子迈得小,蓝忘机与魏无羡便走得很慢。

魏无羡轻声道:“可惜了,我与你入不了阵,不然定要拉着你故地重游,也把你的眼睛蒙上,再将你摁在当年那棵树上,狠狠地把当初吃的亏全都讨回来,不亲到你嘴肿绝不松口。”

小蓝乐拉了拉父亲的手:“爹爹莫要欺负父亲。”

魏无羡呼冤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父亲了?你想想,哪次不是你父亲欺负我?是不是啊含光君?”魏无羡朝蓝忘机使了个眼色,“你快说是啊含光君,你说是,便是同意了我的说法,承认了平日都是你欺负我。”

不想那人并不顺着他:“阿乐在,别胡闹。”

“好啊,你们一大一小串通起来欺负我。”说罢便假装要当着孩子掩面哭泣。

“爹爹不怕,阿乐不欺负你,阿乐保护你,不许父亲欺负爹爹。”

魏无羡听罢哈哈大笑,捏了捏蓝乐软软的脸道:“你是小蜜蜂吗?怎么小嘴像抹了蜜一般甜?”

蓝乐道:“我不是小蜜蜂。”

“嗯,那我来看看小蜜蜂的父亲甜不甜。”说罢,魏无羡便捂着蓝乐的眼睛,覆上了蓝忘机的唇。

虽是亲,却不似平日那般缠绵,他的唇轻轻擦过蓝忘机,未作停留,却已然在那人心中拨了几响弦。

魏无羡松开捂着蓝乐的手,对蓝忘机道:

“等回去再慢慢欺负你。”

 

骑阵经过时总要扬起一阵尘灰,蓝乐个子小,捂嘴咳嗽了几声,魏无羡思及他体弱,便要带他先回去。

方走至后营,姑苏蓝氏便传讯说是遇到了难缠的邪祟,考虑到今日入阵的均是各家小辈,经验不足,怕有变故。魏无羡将蓝乐安置在房内,释出腰间的随便御剑而去。

小蓝乐静坐了片刻,握着袖口中的芍药花,下决心只身去寻人。他从小耳聪目明,走了几步便听见有人指着他窃窃私语:

“那便是夷陵老祖与含光君的儿子。”

“是吗?谁生的?夷陵老祖吗?他如何生?从哪里生?”

“谁知道呢,我看他长得既不像含光君也不像夷陵老祖,莫不是……不说了,他看过来了……”

“怕什么?”

说罢其中一人手握腰间的剑柄,朝蓝乐喊道:“哎,那边那位。”

蓝乐从小被教得极好,本不欲去理会,可现下见那群少年叫住他,一窝蜂地凑到他面前,他还是礼貌地行了一礼问道:“请问诸位公子有何事?”

“你就是蓝乐?”为首的少年打量了他一番。

“是。”

“我听说你两位父亲剑术极佳,想必你也不会差。怎样,与在下切磋切磋如何?”

蓝乐年纪虽小,但聪慧机灵,自知此人并无好意。不想徒生事端,本想回“云深不知处不许私自斗殴”,可现下不在云深,只好道:“抱歉,我有急事,不如改日再会。”

“只是过过招而已。世人皆说蓝家这辈出了个神童,怎的连剑都不敢比?”

“虎父无犬子,蓝乐弟弟想必定不会丢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脸吧?”

蓝乐闻言驻足。

自己剑术习得不好,他不是不知。

他虽博闻强识,但身子骨确实不好,纵使被照顾得极好,却总离不开汤药。他方到了学剑的年纪,却连剑柄都握不太稳,习得久些便会手臂酸胀,再无力支撑。

魏无羡自觉有愧于他,便削了一把轻便的木剑,每每安抚他:“没事,等你长大些就好了。”

此刻面前这群少年以他两位父亲激他,蓝乐再回避不得,只好道:“那么请赐教。”说罢便要去拔腰间的木剑。

“哎,蓝乐弟弟,我用铁剑,你用木剑,怕是不公平,要不你也用铁剑吧。” 

“我用木剑即可。”

“刀剑无眼,怕届时伤了蓝乐弟弟,你那两位父亲要来找我算账了。”

他身后的少年低语道:“姚兄,他会不会向他父亲告状啊……”

“怕什么。我有分寸。” 说罢便招来跟班,递了把铁剑过去。

蓝乐接过铁剑,骤时胳膊承重一沉,却还是咬牙握住了剑柄。

少年们围了一圈,只待着看好戏。

 

等金凌闻讯赶来时,那群孩子早已散光,只留下蓝乐一人站在空旷的剑场。地上孤零零地横着一把木剑。

“可有伤到哪儿?”

他呼吸一滞,不曾想蓝乐垂目沉默着,眼眶有些泛红,凝色一声不吭地任由他检查伤口。

那群少年确实有分寸,并未伤他分毫,却将他的自尊狠狠践踏在地。

方才”哐当”一声,蓝乐手中的剑轰然坠地。

“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儿子,也不过如此。”那少年收剑,趾高气昂道。

“早前便听说他是个小药罐子,连剑都握不稳,今日一见,果真不是谣传。”

“小药罐子,小药罐子……”

……

 

见蓝乐如此,金凌本想问:“谁欺负你,我替你教训他们。”

还未启唇,下一瞬,他便在蓝乐暗淡的浅色眸中,看见了儿时的自己。

同样落寞,愤愤不平,抱着岁华的自己。

眉眼间满是桀骜和绝不认输的执拗。

他搭上蓝乐的肩,将小木剑拾起,扒开蓝乐握紧在身侧的拳头,将剑柄握进他手心里。

金凌正色道:“这是你的剑,你不能放。”

蓝乐原本失神的眼睛里重新闪烁出了光点,他吸了吸气,握紧了手中的木剑坚定地重复道:“这是爹爹给我的剑,我不放。”

金凌一怔,笑着揉了揉蓝乐的脑袋:“若想学什么,尽管来找我,只要是你想学的,我都会教给你。”他替蓝乐重新整了整腰间的清心铃,轻轻拨了一下,铃铛中的银球碰撞,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

“届时你拿着银铃来找我便好。”

蓝乐垂手覆上银铃,不经意间一抹红色从袖口中滑落,正巧落在金凌手中,他捧着手心那朵枯蔫的芍药花,问:“这是你的?”

蓝乐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望着眼前的芍药花:“凌哥哥,对不起……芍药花原是想送给你的,可是……”

可是那朵花揣得久了,不复原先那般新鲜娇艳,送不了他好看的凌哥哥了。

蓝乐失落地想将花拿回来,不曾想金凌却不假思索地将花别在胸口道:

“我收下了,是很好看的花。”

蓝乐望去,却见他的凌哥哥笑了。

“我很喜欢,谢谢你。”

 

魏无羡不曾想会在金凌那寻到蓝乐。

那孩子沉沉地睡在榻上,手里紧紧攥着小木剑,眼眶泛红,似是哭过一场。

听金凌道完原委,他坐在蓝乐身旁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为首的是何人?”

“是姚家的。他父亲便是从前在乱葬岗道貌岸然指责你的那个,你当认识的。”

魏无羡摇头道:“不记得了。”

睡梦中蓝乐翻了个身,他怕木剑硌着蓝乐,便就势将木剑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

金凌叹了口气:“也罢,你从来不记这些。”他继续愤然道,“那群子弟虽未伤及他,但恶语如刀,狠狠插在他脊梁骨上。以大欺小,着实可恶,与他父亲一个模样,尽耍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

魏无羡道:“此事不必声张,你身为家主,也不必明里暗里去找姚家的麻烦,以免落人话柄。”

“区区姚家不成气候。若我与他计较,便是兰陵、姑苏、云梦三大家联合起来欺负他一小世家。”

届时声张出去,人人都要暗地里耻笑蓝乐身子弱,不过是仰仗家族撑腰。

金凌握紧了拳头就要砸下,不想望了一眼熟睡的蓝乐,又缓缓地松开。

“只是这口闷气当真咽不下!我定要他当面给阿乐道歉!”

魏无羡看着金凌,思及过往,突然笑了。

金凌问:“你笑什么?”

魏无羡已背起蓝乐,本想腾出手摸摸金凌的头,最后却只是搭上他的肩道:“阿凌,你长大了。”

金凌别扭道:“我早不是小孩子了。”

魏无羡正色道:“今日多谢你。”

听得出魏无羡并非玩笑打闹,而是真切地与他致谢,金凌红着脸挥了挥手:“你都当爹了怎么还说这种肉麻的话,快背他走,忙了一天累死了,现下我要睡觉了。”

 

魏无羡一出门,蓝忘机已然提着一盏明灯站在长廊之下。兰陵金氏的建筑向来奢华瑰丽,红灯笼点缀着蜿蜒而去,如一条仙路静默地沉睡在夜幕之下。可蓝忘机只一身白衣,周身楼宇骤然间黯淡了下去。

自此魏无羡的眸里便只装得下蓝忘机一人。

他轻歩与那人相会,见蓝忘机伸手要接,便摇头小声低语道:“睡着了。我背着吧,不重的。”

蓝忘机接过魏无羡夹在腋下的木剑,提灯走在前方替他引路。

“小心台阶。”

魏无羡背着蓝乐腾不出手,不然此刻蓝忘机定会牵着他。可那人挨得好紧,行的也慢,纵使灯笼的光微弱而朦胧,魏无羡却觉得眼前的路从未如此明亮过。

他笑道:“有你在,我摔不得。”

雕廊之下,魏无羡背着熟睡的蓝乐与蓝忘机行过漫漫长夜。

他低语道:“蓝湛,我从前觉得金凌尽遗传了他父亲和舅舅的臭毛病,可到今日我才发现,他原来也很像师姐的。”

“他成长了许多。”

“是啊,他也承受了太多同龄人所未承受的……”

魏无羡未说完,那人便不复走了,烛光照亮了他的眼睫,坠坠光点如萤火翻飞。他方眨了眨眼,便听见蓝忘机唤他:

“魏婴。”

“无事,我就是感慨一下。从前的事早算不清了。可我对他有愧是真,对阿乐也是。”

蓝乐的身子这般,怎能说与他无关呢。

“爹爹……我的剑……”背上的小团子拱了拱,原本勾在魏无羡脖颈上的小手收紧了些,勒得他有些呼吸不畅。

“在呢在呢。哎,趴稳了,要掉下来了。”

他双手扣在背后,挺了挺身子本想把蓝乐背稳点,却不想那小团子动起来没个停,眼看便要滑下去,好在被蓝忘机扶稳了。

蓝忘机道:“我来吧。”

魏无羡只好将小团子挪到蓝忘机背上,换他来掌灯。

小团子揪着蓝忘机的抹额便当是他的小木剑,不再闹腾,乖乖地睡在父亲的背上。

他一步三回首,明灯之下更显得蓝忘机面如冠玉,宛若谪仙。

一屋一檐,一步一行。

他们历过世间的阴暗与光亮,炎凉与热忱,有彼此相伴,早已褪去了一身坎坷,纵使是漫长无尽的黑夜,又有何惧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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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出】冠军之夜我和辅助出柜了(14)

本文又名《818那个骂了我却偷偷给我刷大宝剑的队友》。...

本文又名《818那个骂了我却偷偷给我刷大宝剑的队友》。
             
               
              
                
直播体+职业赛。

无个性paro moba类设定。

        

          

              

第十四章

           

“冲冲冲!”

“上鸣!你一个中路跑那么靠前干嘛?遛/鸟呢?!”

“来团来团来团来团!说什么都不能让人头跑了!绿谷?绿谷来帮我抓一……我屮艸芔茻!别!别来!还有个在草丛蹲着呢!”

“怕个屁!盘他啊!”

“你……盘!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绿谷!把那个最/骚的宰了!”

“……”

            

【系统】First blood。

【系统】队友已击杀安妮。

【系统】Double kill。

【系统】双杀。

【系统 】Triple kill。

【系统】三杀。

【系统】Quadro kill。

【系统】四杀。

         

“我/操?四杀?绿谷你吃o药了吧?怎么这么猛?”

“……你不是让我杀了最……的那个吗?”

“……我让你杀幽灵正太,他手比我长,我够不到他。”

“……”

“上鸣!绿谷!你们俩贫什么呢?一波了!”

“来了来了!”

“嗯……”

            

于是。

       

三分钟后。

           

【系统】Victory。

【系统】胜利!

          

“成了!二十连胜!”

“……我的手指已经动不了了。”

“我也……”

上鸣电气整个瘫在靠背中,语气都变得有气无力的。

“我觉得这比加训还累……以前我竟然觉得让我们加训的爆豪惨无人道,我真的是太甜了。”

“……上鸣。”

“怎么了,濑吕?”

“爆豪……就在你身后。”

“……”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说……说什么呢……哈哈哈……”

一时得意忘形导致如今苦果的上鸣电气哭丧着一张脸,特别想回到几分钟前将那个口无遮拦的自己暴揍一顿。

他是疯了吗?竟然敢说爆豪惨无人道……

一想到过去自己被爆豪胜己过度“关照”的加训日常,以及对方的小心眼程度。上鸣电气的内心悲愤,狰狞着一张脸说道。

“说……没有爆豪做辅助,还真不是很习惯……对,对吧濑吕?”

“……对啊!”

卧槽,这个人又拖自己下水!

虽然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遭,但是,濑吕范太仍然用着谴责的眼神投向上鸣电气,果不其然被对方用着无辜的表情挡回来了。

不过,该说濑吕范太不愧是被上鸣电气坑过次数最多的人吗?相处久了,就连习性也变得相似了起来。于是,本着一个也是死两个也是死的“兄弟”情义,濑吕范太一把勾住绿谷出久的脖子,冲爆豪胜己暧昧地笑道。

“爆豪你今天去哪了?一大早就见不到你,绿谷可是因此难过了好大一会儿。”

“???”

怎么突然又扯上他了?

          

“废久?”

听到这句话,爆豪胜己面上的神情怔了一瞬,等他反应过来,他轻笑出声,上前两步,在濑吕范太吃痛地痛呼声中,将人揽着少年的手臂掰开,下一秒,绿谷出久便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

“酱油脸,今晚加训一小时。”

“……”

操,爆豪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啊,他不就是揽了一下绿谷的肩膀吗?竟然为了这种事加训一小时?

心里腹诽着,面上,濑吕范太却是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看向一旁背过身去试图逃过加训的上鸣电气。

“当然,我和上鸣一定会认真完成加训的。”

“濑吕……”

还真狠啊。

“不用客气,上鸣。”

彼此彼此。

         

“……”

这两个废物是觉得太久没加训有些躁动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

爆豪胜己舔了舔唇瓣,牵起一个恶劣的微笑来。

        

——他不介意让他们加训个够。

         

不过。

         

“我不在……你很难过?”

促狭地盯着身侧涨红着一张脸,像是下一秒就能炸开的绿谷出久,爆豪胜己的唇角上扬,伸出手来熟门熟路地捏上少年的下巴,声音带着些喑哑。

“嗯?”

         

“我我我……我没有!”

“真的?”

“……也……也不是完全没有……”

大概是觉得这句话听起来过于暧昧,几乎是这句话才落下,绿谷出久便急匆匆地跟了下一句。

“但是不是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

“……对。”

“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像是没有看到少年越发红透的面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爆豪胜己俯下身来,唇瓣几乎是贴着绿谷出久的耳侧,呼出的热气在这人白皙的脖颈上晕染出了一层薄薄的粉色。

“废久……”

“……怎么了?”

太……太近了。

         

“你不会……是在想些下/流的事情吧?”

              

“我我我……”

“被我说中了?”

“我没有!”

“嗯,你没有。”

“是真的没有!爆豪先生你要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

“我……”

           

“啧。”

“……爆豪先生……”

“我知道。”

“诶?”

“白痴,你还没反应过来吗?”

“我……”

绿谷出久迷茫地眨巴着眼睛。

“反应过来……什么?”

          

“……”

算了,指望这个家伙能快速融入战队果然还是太强求了。再怎么说,废久也不过是刚加入DWZ没多久,就算没有这种认知,潜意识的也会跟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是正常的,毕竟他当初加入killer,也是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和队友培养出了一些默契。

只是没想到,会得到一个那样的结局。

想到这里,爆豪胜己的呼吸顿住,面上的笑容也淡了不少。

“没什么,休息一会儿跟我双排,这次我负责打野。”

            

“诶?”

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绿谷出久心里不解,可到底还是乖乖地点了头。

“没关系,其实我打上单也是可以的。”

“谁说你要走上单了?”

“那……我打ad?”

“嗯?”

“不……不是要我打中单吧?”

他英雄池里的中单英雄倒是不少,熟练度高的自然也不在少数……只是,那是他用来打野的啊,真让他打中单……

嗯……他会努力不拿负战绩的。

           

“中单?”

爆豪胜己意味不明地笑开。

“你是这么想的?”

“爆……爆豪先生……”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轻声笑着,男人用着堪称温柔的力度捏着绿谷出久的肩膀,只可惜,事与愿违,被他的手碰到,少年的身子反而更加僵硬了。

见状,爆豪胜己耸了耸肩,大半个身子压在对方的身上,然后,语气平淡地说出了下一句。

         

“从今天开始,跟我双排,你只能拿辅助。”

“啊……好……”

什么嘛,还以为让他打中单,差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好还好,爆豪先生果然还是很好的,虽然不让自己打野,但是他让自己拿了辅……

       

辅助???

          

“爆……爆豪先生?”

绿谷出久大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看过来。

“我……我辅……我辅助?”

他是听错了吗?

          

“嗯,你没听错。”

像是能读心一般地说出回答,爆豪胜己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有从少年身上起来的打算。非但如此,从上鸣电气等人的角度看,他几乎是完全地将绿谷出久揽在了怀中。

然后,他咧开嘴笑着,成功的在绿谷出久濒临崩溃的神经上砸下了最后一击。

        

“我会亲自调/教你的,废久。”

        

           

TBC.

感谢 @夜岩° 的打赏(撒娇鞠躬)。

          

久:我觉得爆豪先生在说些yellow的话题而且我有证据。

爆豪:(满脸不屑)

        

派阀:抹……抹布西!

西柚

鸿飞那复计东西 07

    * 惯例OOC预警。


    * 三小只加大忘羡穿越梗。(大忘羡以字称,小忘羡以名称,无官配以外的cp)


    ——


    就着蓝湛的手喝完水,魏婴又问道:“对了,那个大蓝湛去哪里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魏婴觉得蓝湛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过了一会才道:“藏书楼。”


    “哇,到了莲花坞还...

    * 惯例OOC预警。


    * 三小只加大忘羡穿越梗。(大忘羡以字称,小忘羡以名称,无官配以外的cp)


    ——


    就着蓝湛的手喝完水,魏婴又问道:“对了,那个大蓝湛去哪里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魏婴觉得蓝湛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过了一会才道:“藏书楼。”


    “哇,到了莲花坞还要去看书,蓝湛你真厉害。”魏婴假装钦佩,心里吐槽。


    果然是蓝湛,长大了也这么无趣。


    蓝湛叹了口气,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那当然,我好得很。”魏婴咧开嘴笑笑,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就要往下跳。


    蓝湛眼疾手快地压住他的肩膀:“还未好完全,莫要乱动。”


    “哎哎,我就发个烧而已。现在已经退烧了,去哪不行啊?”魏婴不听他的,拉着他的手,趁着蓝湛突然僵住,赶紧跳下地,“走走,好不容易你来云梦,我带你去摘莲蓬,打山鸡。”他也没管现在是不是可以摘莲蓬的季节,纯粹顺口乱说。


    蓝湛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眼色柔和下来,跟着他往外走。


    两人刚出门,就见到蓝忘机迎面而来。


    “哟,大蓝湛,你怎么来了?”魏婴兴高采烈地招呼蓝忘机,再看看身边的蓝湛,恶作剧的想法一股股地往上冒,好不容易才压下来。


    蓝忘机道:“来看看你。身体可好些了?”


    “哈哈,你跟蓝湛刚才说的一模一样。你看我这样子也知道,完全好了。”魏婴乐不可支。这么多年了蓝忘机居然还这个样子,果然无聊。


    “那便好。近期温氏可能对云梦有所动作,为了以防万一,需早做准备。你跟我来。”蓝忘机道。


    魏婴大感兴趣:“什么什么?要去哪里?”


    蓝湛拉住他,看着蓝忘机:“我会护着他。”


    蓝忘机淡声道:“温氏此次来袭,没有那么简单。你实力还不够。”


    “哎哎,蓝湛你手劲也太大了吧?疼!”魏婴突然大叫,被蓝湛猛然加大的手劲给握疼了。


    蓝湛马上松开手,看到对方明显红了一圈的手腕,手足无措起来:“我……抱歉。”


    “没事没事。”魏婴吹吹自己手腕,贴心道,“我明白。要是我被长大之后的自己鄙视,也会很生气。哦对了,大蓝湛,我忘了问你了,未来的我怎么样了?是不是跟你一样,也变厉害多了?”


    蓝湛的手又猛地攥紧。


    “嗯,很厉害。”蓝忘机道。


    魏婴满意了:“哈哈,我就知道。那咱们关系是不是很好?”


    “嗯,很好。”蓝忘机又表示肯定。


    蓝湛谴责的目光落在蓝忘机身上,显然对他说谎的行为不甚赞同。


    蓝忘机对他摇摇头,又对魏婴道:“跟我来吧。”


    魏婴开心地跟上:“是要教我怎么打温氏吗?那太好了,我早就想打爆温晁的狗头了。”


    想到驿站里温晁的下场,蓝忘机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如今的魏婴,对温晁还只是厌恶,而那时则是彻骨的恨。那般深入骨髓的恨意,让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年再不复往日般阳光,笑意森然无情,手段狠厉残忍。但将人那样折磨至死,不知又能得到几分快意。还是说会落入无底的深渊,再看不到一丝阳光。


    那样的魏婴,他不愿看到。


    “无需你动手。”蓝忘机道,“我来。”


    魏婴奇怪地看他:“你也这么讨厌温晁?是因为他当时威胁你了?看不出来啊蓝湛,你居然这么记仇。”


    想起自己以往对蓝忘机的捉弄,魏婴忍不住心里犯嘀咕。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蓝忘机可是很君子的,难道要过上几年再找自己报仇?或者说……现在其实就想捞点利息了?


    魏婴的思维越跑越远,越发觉得蓝忘机正领着自己朝一个危险的地方走。可是转念一想,这里是莲花坞,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最多,最多打一顿。想必后世的自己也经常捉弄他,现在要在自己打不过他的时候找补回来,也是可以理解的。看在两人以后关系很好的份上,被打一顿也认了。能换得跟蓝湛关系变好,也是挺划得来。反正他经常挨打。


    等回过神来,魏婴就发现自己到了莲花坞的校场。一帮子师弟们正在哼哼哈嘿地被操练得叫苦不迭。原以为是虞紫鸢在,没想到居然是江枫眠。


    江叔叔什么时候这么严格了?


    魏婴一脑门问号,还有空继续胡思乱想。


    不是吧?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我?我这个大师兄不要面子的?


    “魏婴……”


    蓝忘机刚开口,魏婴就立马捂住脸:“好好,你打吧。不过别打脸。”


    蓝忘机:“……”


    “此番带你来,是想与你解说一技法,用以防化丹手。”蓝忘机道。


    魏婴将手从脸上拿下:“化丹手?温逐流?”


    “是。此番袭击莲花坞,化丹手不得不防。”蓝忘机道。


    这个技法也是后世魏无羡想出来的。当时创出来之后魏无羡还自嘲没什么用,却不曾想能用在这里。若魏无羡得知,应也是很欣慰了。


    魏婴只知温逐流化丹手这个名号,也知道他是保护温晁的人,上次短暂交手之后也明白对方实力很强。但具体强到什么程度,他并不是很了解。现在听蓝忘机严肃的口吻,莫非这个人真的非常厉害?


    “化丹手,可化人金丹。且金丹被化之后,永远无法恢复。”蓝忘机道。


    魏婴陡然而生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一想到金丹无法恢复,仿佛突然间变得赤/身/裸/体地站在雪地里,毫无一丝安全感。金丹就是修士的命源,没了金丹,那便什么都不是了。


    “蓝湛,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那个温逐流把我的丹给化了?”魏婴努力保持声音的轻快,打了个哈哈,“被化了丹你还说我厉害。蓝湛,你打诳语了。”


    “不是。”蓝忘机道。


    两个字就让魏婴整颗心都安定下来。笑容重又变得灿烂起来:“我就说嘛,我这么天赋异禀,就算是温逐流……”


    话还未说完,他就想到。蓝忘机不可能无缘无故要教给自己这个技法,而且还非要到莲花坞的校场上来教。他其实是想传给江家人!之所以如此,只有一个可能,江家有人受化丹之害!


    此时他才想到自己忽略了许多问题。他以为的后世与现在没有什么差别,按部就班地修炼,再大些就找个跟师姐一般温柔可亲的姑娘成亲。然后两人一起夜猎四方,行侠仗义。等江澄继承江家之后,也偶尔大发慈悲地帮他些忙。如此而已。


    但是,温氏如此猖狂,会让他们这般顺利修行下去么?他虽然一直听蓝忘机说温氏袭击莲花坞,但总觉得以江家的底蕴可以挡住。


    但若是挡不住呢?那该如何?


    “蓝湛,你告诉我。这次温氏来袭,最后到底是怎么了?”魏婴难得神情严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蓝忘机,“不要骗我。”


    蓝忘机略有踌躇,但也不想瞒他,刚想开口,蓝景仪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魏前辈,你怎么醒了就这个样子?亏含光君还整天担心你呢。”


    三个小的跟着江澄来到校场,看到的就是魏婴和蓝忘机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他们何曾见过两人对峙的场景?这两个人都是每天恩恩爱爱地撒狗粮,闪瞎人眼,居然也有这种时候?


    而且还是大的那个含光君。若是小的那个还可以理解。大的含光君可是把魏无羡当命护着的。夜猎晚归一会都要到云深不知处山门那提灯笼守着,蹭着一点都要抹上几层药膏,生怕留下疤了。


    再凑近一看。果然,是魏婴单方面在跟蓝忘机置气。这蓝景仪自然不依。这些日子魏无羡生病,蓝忘机简直急得要发疯。现在还落到这个地方,不知魏无羡的情况,含光君心里指不定急成什么样。这个小的魏前辈还这么不懂事,太让人生气了。


    然后,蓝景仪就收到了两个含光君的急冻射线。一大一小,威力居然相差无几。顿时一个激灵,想给自己一个嘴巴。


    这两口子吵架,自己凑什么热闹?


    魏婴被吼得愣了愣。他之前在洞里大概瞄了两眼那两个蓝家的少年,但是没太注意,现在看来是跟蓝忘机一起来的。听这口气,这小子跟自己关系还挺好?


    “呃,你是?”


    魏婴开口,蓝忘机和蓝湛都收回了视线,重新将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


    蓝景仪如蒙大赦,连忙自我介绍:“我是蓝景仪,他是蓝思追,这是金凌。”


    “金凌?”魏婴看到金凌,脸色有些黑,再看他的长相,脸色更黑,“你是金孔雀的……儿子?来莲花坞干嘛?”


    金凌还是第一次被魏无羡这么对待,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些呆。


    江澄不紧不慢地跟过来,听到魏婴的口气,顿时不满了:“魏无羡,你是对阿姐的儿子有什么意见吗?”


    魏婴仿佛被天雷击中,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半天才能出声:“江澄,你脑子进水了?你说他是谁?”


    “他是金凌,阿姐和金子轩的儿子。”说起金子轩,江澄仍然是一脸的一言难尽,习惯性地跟魏婴勾肩搭背过去,理解地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其实我也有些接受不了。但他就是。”


    蓝忘机和蓝湛同时将目光放在江澄搭在魏无羡肩膀的那只爪子上,表情一致有些冷。


    江澄不明所以,回瞪过去。这两个蓝二什么毛病?


    又一次听到年轻的舅舅这么明显地表达对父亲的不满,金凌还是忍不住瞪眼。


    再看魏婴。他明显不相信,审视地上下扫视了半晌,像是要从中发觉某种这个人其实跟他家师姐没关系的证据。又跟江澄对应了一下,最后不情不愿地承认,这个好像真的是他家师姐的儿子。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叫那个金孔雀姐夫的!


    “原来是小金凌啊。来来叫个大舅舅听听看。”魏婴跟江澄一样暂时忽略金凌的爹是谁,笑眯眯地招呼金凌。


    金凌瞪他一眼:“不叫。”


    “为什么?”魏婴很是不满,后又醒悟,“难道我欺负你了?不可能!师姐的儿子,我怎么可能欺负?”


    “魏前辈,这个以后再说。温氏马上要来袭击莲花坞,你还是听含光君的,先把应付化丹手的技法练熟练吧。”蓝思追道。


    魏无羡对温文尔雅的蓝思追倒是很喜欢:“你也是蓝家的?看起来比蓝湛性格好多了。看你这样子,是泽芜君教出来的?”


    “我是魏前辈和含光君一块教的。”蓝思追微笑道。


    魏婴愣了愣:“我和蓝湛?”


    一起养孩子?


    这是什么发展?


    蓝湛也甚是接受不了。这大半天他一直陪着魏婴,也没和蓝忘机几人多沟通。他对蓝思追也是颇有好感,而且看蓝忘机和他相处也是颇为亲近自然,原来竟然是自己教养的么?而且还是和魏婴?


    那魏婴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后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问题。蓝湛没有出声,这些疑问想必都能在后世的自己这里得到答案。


    “先练习。”蓝忘机打断了这几人的交流,伸手搭在魏婴的手腕上,“凝神感受。”


    魏婴这才想到刚才未能得到解答的问题,心知这个化丹手对于江家肯定伤害颇大,当下定了定神,感受着蓝忘机的灵力的流转,耳中听着对方低磁的嗓音,一时间甚至不想让对方停下了。


    这大蓝湛还真厉害,说个话都带迷惑人心的效果,像是个男狐狸精一样。要是小蓝湛也这么说话就好了,他的声音明明很好听。每次跟自己说话都硬邦邦的,再好听的声音也不那么悦耳了。


    这是个防御丹府的小技法,别的不说,抵御化丹手的攻击是没问题的。虽然按照魏婴如今的修为只能抵挡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但也够了。而对于江枫眠和虞紫鸢这等修为的,化丹手根本打不破两人的防御。


    蓝忘机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正指导江家弟子的江枫眠耳中。


    江枫眠已经从金凌那里得知了后世发生的种种,心知蓝忘机这是特意说给他听的。


    一想到那些惨事,江枫眠忍不住心中绞痛,看魏婴和江澄的眼神变得心疼又怜惜。真是苦了这两个孩子了。


    还有这些孩子。


    在校场上四处扫了一圈,江枫眠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江家百年基业,不能毁在自己手中。这些门生弟子的性命,他也要护得周全!


    “多谢蓝二公子。”江枫眠郑重地一礼。


    蓝忘机侧身避过:“江宗主不必客气。此技法为后世魏婴所创,忘机也是借花献佛而已。”


    魏婴眨眨眼。这东西是自己创的?原来我真这么厉害啊。


    想到后来魏无羡剖丹、无奈之下修鬼道、射日之征立下大功却遭人算计,最后死得那般凄惨,后来好不容易有人献舍,却缠绵病榻。江枫眠更是心疼。阿羡是那般活泛的性子,平日里修行常常得过且过。后世却是独创一派的鼻祖,这期间经历了多少惨痛


    还有阿澄。那般年纪就肩负起复兴一个家族的重担。后来又眼睁睁地看着最亲的两个人先后离世,心里该有多痛苦。十几年了一个人苦苦熬着,守着江家,又该有多艰难。


    所有的这些,江枫眠甚至都不敢想象。


    起码,这一世,不让这些孩子遭受那般苦痛了。


    TBC

    

    ——

    

    之前征求意见。最多的两个是鸿飞的A和B。B那个已经更了,这个是A。原来这是两章,后来觉得分开发太麻烦,就合一起了。三千粉福利。二合一大章。   


姒

「忘羡」旧疾

“蓝景仪!”

身穿白衣的少年听到自己的名字低低的应了一声,手里早就准备好的符箓准确的甩出,带着爆破的灵光。

符箓分明是甩在虚无中,那一瞬间却像是撞到了什么似的在黑暗的环境里发出刺目的白光,伴随着震动的声响。

蓝思追在一旁以琴声作辅,流转的灵力渗入到白光之中,锋利的将被困其中的妖物绞杀成碎片。

整个动作下来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三人刚刚从埋伏的地方出来,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便听到了啪啪的鼓掌声,藏在阴影里的人此时不紧不慢的从之前靠着的地方走过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

“这次很快啊。”

两人冲他躬身颔首,“魏前辈。”

魏无羡无所谓的摆摆手,“你们含光君又不在,做什么...

 

“蓝景仪!”

身穿白衣的少年听到自己的名字低低的应了一声,手里早就准备好的符箓准确的甩出,带着爆破的灵光。

符箓分明是甩在虚无中,那一瞬间却像是撞到了什么似的在黑暗的环境里发出刺目的白光,伴随着震动的声响。

蓝思追在一旁以琴声作辅,流转的灵力渗入到白光之中,锋利的将被困其中的妖物绞杀成碎片。

整个动作下来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三人刚刚从埋伏的地方出来,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便听到了啪啪的鼓掌声,藏在阴影里的人此时不紧不慢的从之前靠着的地方走过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

“这次很快啊。”

两人冲他躬身颔首,“魏前辈。”

魏无羡无所谓的摆摆手,“你们含光君又不在,做什么还多摆出个动作来。”

他扭头看向那边,白光散尽,只剩下一片焦土,上面还散落着灼烧过的灰烬,本来应该躺在那里半死不活的妖物却不知所踪。

魏无羡原本懒散的眸子微微蹙起,他偏过头问道,

“思追,咱们这次捉的是个什么东西?”

蓝思追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魏前辈,此次夜猎乃是狼妖。”

魏无羡点了点头,眸光在这一片空旷的空地来回搜寻,

金凌不解的看着他,

“怎么了?”

魏无羡道,“妖物尸身不见。”

蓝景仪道,“可能是已经化作飞灰,找不见尸身。”

看多了蓝忘机两人夜猎,每每为了节省时间,魏无羡都是一把火将妖物的尸身烧了,美其名曰的节省时间,珍爱环境。于是他们都理所当然的这样认为,

他们可以这么想,魏无羡却不能。

他第一次见到以灵力猎杀妖物尸骨无存的时候还是在蓝忘机手里,强大的灵力足够在那一瞬间将邪祟的肉身摧毁,

可小辈们所用的符箓,他心里有数,远远未曾达到这般地步。

正当他思虑之时,山林中便突然传来一阵不知名的喘息声,那样的喘息绝不是人发出来了,正是因为大意没有被杀死的狼妖。

魏无羡心头一沉,余光扫过,那狼妖果然满身鲜血的悄然潜伏在草丛中,它离金凌很近,近到下一秒狼妖扑上来就可以咬断金凌的脖子。

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在去伸手拔剑或是以符箓催之,魏无羡心头的法子电光火石的闪过,余光死死地盯着金凌的身后,在它要动作的瞬间将身边的人猛地按下去。

这么一个动作之后,他便借着力和金凌整个换了个位置,顺手抽出别在腰间的随便,红光在顷刻间在剑身上划过,带着力道刺进了狼妖的喉咙里,

他一剑刺出之后好不贪心的往后退去,趁着那狼妖吃痛的扭动着身体的时候自怀中抽出符箓直接的甩在狼妖身上,同是低吼道,

“后退!”

几个小辈本能的听着他的话往后退去,下一秒就是巨大的爆炸声。

一阵爆炸声之后激起巨大的烟雾,烟雾散去的时候,那里就真的是空无一物。

魏无羡这才缓缓地从树后转出,随便收剑入鞘。

几人显然还没有从刚刚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中回过神来,一直是魏无羡伸手在人眼前虚晃了几下,

“回神了。”

几人这才猛的惊醒一般,蓝思追担忧的道,

“魏前辈,您没事吧。”

魏无羡挑眉,“我能有什么事,我当然没有。”

他绕着那个被炸出来的巨大的痕迹走了两圈,将一旁的金凌提溜起来笑眯眯的道,

“我没事,你们有事。”

他教训道,“这次太危险了,我说过多少遍,夜猎的时候不要粗心大意,嗯?”此时说话是谁也没有敢反驳,就连金凌都满脸涨红的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魏无羡便挨个的点过去,

“你们俩要是被你们含光君知道了,早课之后就等着抄家规吧。”

“至于你,小金宗主。”

他这个时候是笑的一脸唯恐天下不乱,“你看你舅舅要不要打断你的腿。”

金凌急忙去扯他的手,“魏无羡!”

青年摊着手,“怎么说?”

金凌一脸别扭的转过头,“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许告诉他。”

魏无羡挑了挑眉,“只有小孩子才有这种错。”

少年之前本就涨红的脸此时更是通红,结结巴巴的道,“总之!你不许说!”

他说的底气不足,色厉内荏。

魏无羡好笑的看着他,忍不住逗他玩的心思,“我就说,你待如何?”

金凌竟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在飞快的思考对策,魏无羡憋笑憋得辛苦,主动提议,

“我听说兰陵最近有名酒...”

金凌顿时双眼发光,“对!我回去就遣人送到蓝家来!”

魏无羡既逗了人又得了酒,心满意足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多送几坛来。”

蓝思追低声道,“魏前辈,含光君不允许您喝酒。”

魏无羡眼睛一瞪的看着他,狡辩道,

“他不是不许,他只是不让我多喝。我也不会多喝。”

蓝思追自然是辩不过他,只能无可奈何地道,“魏前辈。”

魏无羡哈哈一下就要将这件事糊弄过去,“走走走,回家了,你们不说,我就喝一点点。”

说着他还用手比了比,比出他所谓的‘一点点’来。

四人行在山下街市的青石板小路上,蓝思追看了一眼天色,担忧的道,

“要下雨了。”

魏无羡嘴里还叼着草叶,抽空瞥了一眼天空,原本还有些晴朗的天空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阴沉的颜色,散在周围的云聚在了一起,像是要压下来一般,叫人闷得透不过气来,

他点头应是,颇有些遗憾的道,“看来今日回去的话就要冒雨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一旁的金凌,“小金宗主?你自己回去吗?”

金凌右手按着岁华点点头,“自然。”

魏无羡轻啧一声,“既然如此,今夜就只好歇在这里,明日再回。”

金凌哼声道,“不必,我自己可以。”

魏无羡不理他,拍板决定了下来,“下雨若御剑太过危险,不好冒险。”

金凌最后还是拗不过他,不情不愿的随着魏无羡进了客栈。

他要了四间上房,利索的付了银子。

不过是踏步转身的片刻,外面的雨水便落了下来,豆大的雨滴落在屋檐砸出劈啪作响的声音,魏无羡拿着东西的动作也在同一时间僵硬了下来。

膝盖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像是有锋利的匕首破开了皮肉将刀尖刺进骨子里,用的上下撬着,要生生将骨头都撬出裂缝来。

就这么一下,整条腿瞬间是了力气,险些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倒在地。

魏无羡几乎是忍不住的闷哼一声,放在木牌上的手指用力的泛白,指甲嵌进柔软的木料中却毫不自知,冷汗在顷刻间密布了光洁的额头。

蓝思追就在他最近的地方,将那声闷哼全部听进了耳朵里,顿时担忧的抓他的手臂,

“魏前辈!您怎么了!”

魏无羡紧咬着牙,声音滞涩的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见。

“拿着牌子。”

蓝思追没来得及去问他是不是刚刚那里受了伤,习惯了对他的话顺从,依言取来了那牌子递给两个人。

魏无羡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没有动,背对着他们,垂下的刘海挡住了打扮的脸颊叫他们谁都看不清神色,只能听到有些艰涩的嗓音,

“你们先去房间。思追留一下。”

后面的两人就算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得出不对来,金凌伸手就同样也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皱眉急声问道,“魏无羡,你怎么了!”

魏无羡没有去看他的手,疼痛的感觉来的仓促,整个人几乎都靠着那两条手臂支撑才没有倒下去,

“没事。你们回去,我有点头晕。”

金凌却不信他的鬼话,不依不饶的要去扭他的身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他这么一扭,魏无羡本身就是全身无力的状态,虚软的几乎站不住,此时更是扛不住他的手劲,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向后倒去,

“魏前辈!”

蓝思追一惊,仓促的拖住他的身子,十五六的少年已经足够撑得起他的大部分重量,魏无羡被他这么一接才没有摔倒地上去。

他和蓝景仪合力将青年接住,抬头皱眉道,“小金宗主。”

金凌显然也被他的反应吓坏了,连连后退了两步,紧忙的也要去扶他就被他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我不是故意的...”

魏无羡好不容易从刚刚的那一推中缓过神来,双手扣着之前的台子勉强的提起一口气,

“没事,我没事。”

他一边说着还能一边抽空摆手来增加自己话中的可信程度,面色苍白的笑了笑,

“你们俩赶紧回去休息,我就是一下有点晕。”

魏无羡闭了闭眼,感觉到腿上的疼痛愈烈,那里像是有生命一般,带着灼烧的疼痛,突突的跳动着。

“你们要是再不放我回房间,我就要晕给你看了。”

他说罢也不去看人,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蓝思追身上,蓝思追便懂事的扶着他,

“魏前辈?”

好不容易把自己拖着上楼,坐在床榻上的时候魏无羡才觉得勉强能开口说话了,他眯着眼睛瞥了一眼在一旁正襟危坐正在准备问自己要答案的少年无声的苦笑,

“干嘛?”

蓝思追端正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清俊的眉目是显而易见的担心,

“魏前辈,您究竟是怎么了?”

魏无羡坐在床上,扯过一旁的被子来团成团抱在怀里漫不经心的道,

“突然发作的老毛病。”

蓝思追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病?含光君可知道?”

一针见血的问题,魏无羡心虚的挠了挠额角,避重就轻的道,

“腿疾,知道吧,老年人的毛病,天一下雨就疼。”

他又道,“过一会就好了。”

蓝思追道,“腿疾?”

魏无羡满脸的无辜,“是啊,人嘛,总得有点毛病,修道之人也不是神仙,谁还每个小病小痛什么的。”

他一本正经的忽悠孩子,还举了个不恰当的例子,

“你不会发烧吗?受伤会痛吧?这个,一样。”

蓝思追不知道什么是腿疾,本能的觉得那里有些不对,但是看到他此时的脸色却是不想刚才那般吓人,看上去却是好了一些,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一时间又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究竟是不是正确,犹犹豫豫的道,“是吗?”

魏无羡道,“自然。”

他这人向来是说谎不眨眼的主,此时自然也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义正言辞。

蓝思追被他诓骗的晕晕乎乎,还是不忘记问道,“含光君知道吗?”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诓了就索性坑到底,魏无羡说起话来毫不含糊,“知道。”

毫不容易是将小朋友劝回去休息了。这个时候膝盖上尖锐的疼痛也渐渐褪了下去。

腿疾这件事前世他也有这样的毛病,不说小时候跪祠堂一跪就是好几个时辰这种惩罚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后来在温晁那里吃了大亏,坠入乱葬岗,修习鬼道。

鬼物阴物本就阴气极重,再加上他从前是以血御之,阴气更甚。乱葬岗那种地方,常年没有阳光,本就不是活人应该呆的地方。他身上带伤,修习鬼道,阴气重,便落下了这么个毛病。

每每一到阴雨连绵的天气,膝盖便是剧痛。温情为他施诊多次也没有痊愈,只能说是缓解了些症状,

他本也不甚在意。前世那副身子活的糙,肠子露出来都能塞回去再若无其事的下山,对这种小伤小病也就从未放在心上。不显不淡的在那里也就是成了个旧疾。后来直到身死他也没有在意过。

献舍重回,谁能想到这莫玄羽这幅身子竟然也有这样的旧疾,甚至比他前世更严重些,也不知道究竟是前面二十年怎么虐待了自己。

发病的时候也不像前世一般有个固定的时间,时常的就痛一下,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现在倒是有些更加严重的趋势,应该是隐隐恶化了。

魏无羡动了动腿,膝盖处没有刚刚那阵尖锐的疼痛,反倒是变成了闷闷的疼痛,骨子里不论怎么做都有一种祛除不掉的湿意,覆在膝盖上,难受的厉害。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种疼痛少说也要持续个几日,再加上刚好不赶巧的碰上了这样连绵的阴雨。

魏无羡长叹了一口气,生无可恋的倒回到床上,一手覆面,心道一声呜呼哀哉。明天,他可怎么御剑回去啊。

第二天他才发现错了,不用担心怎么回去,昨天应该叹的是一声天要亡我。

次日,他还抱着被子在房间谁的不知昏天黑地便感觉到身边是一阵熟悉的檀香,他半梦半醒间便再熟练不过的将整个身子都挤进来人怀里,嘟嘟囔囔的道,

“再睡一会。”

耳边是熟悉的清冷的声音,他将人的腰拖着,在耳边轻道,“魏婴。”

魏无羡顺口嗯了一声,“蓝湛...”

蓝湛...等一等...蓝湛?

蓝湛怎么会在这?

魏无羡整个人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差一点就吓得跳了起来,瞬间清醒的抬起头,身子猛地往后退去,原本慵懒的气息此时凛然而危险,像是下一秒就要拔剑出鞘直指咽喉。

“...”

他突然觉得。如果是敌袭也挺好的。

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清冷的眸子,昳丽的容貌。

魏无羡直愣愣的和他对视了几秒,蓦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重新倒回了原地。

呜呼哀哉,天要亡我。

蓝忘机绝对不会突然在一夜之间出现在这里。除非是有人告诉他。至于告诉他的是谁,又告诉了什么事,不言而喻。

“额...”

就这么突然撞上了那双眸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辩解也好,闲聊也罢。一个字都没能说得出来。

黑暗中是蓝忘机先开了口,“魏婴。”

魏无羡只觉得自己膝盖昨天疼痛的地方此时更是明显的在突突的疼痛,连带着疼痛的太阳穴一起。

半晌后,他才小心翼翼的道,“早?”

蓝忘机没有回应他的早,而是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捡起了他昨夜随手扔在地上的外衣和裤子,伸手探到薄被中就要去抓他的腿,

平日里魏无羡定然是嘻嘻笑着要将腿整个的盘在他身上,趁机逗弄一翻,今日却有些不同,整条腿都是酸痛无力的,本能的便想躲避他伸来的手,

蓝忘机却没有让他如意,骨节修长的手有力的捉住了他的小腿,温热的指尖紧紧地将他攥着,阻止了他无力挣扎的动作,指尖一路顺着小腿下滑,握住了脚踝。

魏无羡一时竟然像是被他握着了命脉似的,轻轻的呃了一声,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有些不安的蜷缩起来,揪住了白色的衣衫。

“蓝湛...”

蓝忘机将薄被掀开,握着他的腿让他轻搭在床边,半跪在地上抬眼道,

“疼?”

魏无羡诚实的摇头。

他这样的动作叫人蓦地想起了当初献舍归来的时候,蓝忘机也是这样半跪在那里掀开他的裤子,看着恶诅痕,满眼都是他那个时候看不懂的心疼的神色,

魏无羡忽然的心里一疼,忍不住的想要插科打诨,“蓝湛...”

男人不理会他的玩笑话,他又道,“哪里疼?”

魏无羡犹豫了一会才抬了抬腿,“膝盖。”

他身上白色的里衣还轻飘飘的挂在他肩上,已经是初秋,窗子开着有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叫人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蓝忘机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状态,暂且算是放下了他的脚,将黑袍轻轻抖了抖,

“伸手。”

魏无羡哦了一声,习惯的将双臂张开方便蓝忘机能帮他把外衣穿上,黑衣外边,蓝忘机索性便也将腰带都系好了,

上身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偏偏这衣袍下什么都没有穿,只有两条光裸的长腿,魏无羡从一旁的铜镜里面瞧过去,突然弯唇笑了,坏笑着用脚去踢蓝忘机的手,

“看看,冰清玉洁的含光君这是什么居心,把我打扮成这样。”

蓝忘机,“...”

那里有打扮,分明只是没有把裤子穿好罢了。蓝忘机却也没有打算同他说点什么,穿好外衣后那双手就一言不发的摁在了膝盖上。

“蓝湛!”

魏无羡顿时一声惨叫,猛地要往后抽回腿,力道却没有抵得过男人,那双腿踢动了几下依旧被人牢牢地掌控在掌心中,

“蓝湛,忘机,二哥哥,我错了,疼,疼。”

他不过是一秒钟就能做出委屈的语调来,就差挤出两滴泪。其实哪里有那么痛,蓝忘机对他下手从来都是有分寸,当真按下去也不会有他表现的那么疼。

蓝忘机却没有动也没有松,淡淡的道,

“哪里错。”

魏无羡可怜兮兮的往后仰倒往他那边去,“我不该瞒你。”

蓝忘机不为所动,掌心在他膝盖的地方覆盖,温和的灵力在他掌心闪烁,

“还有。”

灵力在骨子里游走,填补着之前寒气浸润的地方,将寒气祛除,膝盖处的闷痛果然轻缓了些,

魏无羡顿时舒服的喟叹一声,双手也不自觉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闻言一怔,

“还有?”

蓝忘机终于抬头看了他,低声道,“夜猎中应当顾及自己。”他解开了魏无羡里衣里束着的袖口,里面赫然露出的就是一道不长的伤痕。

魏无羡:“啊。”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时情急之下为护着金凌不受伤,也来不及想多。

魏无羡看着那倒伤口垂死挣扎,“也就,一点点。”

那人还将手摆在眼前,两只手指并拢中间留出小小的空隙做出一点点的意思。

蓝忘机没有理他,将他的手握住了,灵力在伤口的地方流转,魏无羡看着他的动作微惊,下意识的就想要抽挥手,他没有能动弹,看着蓝忘机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

刚刚的天要亡我大概是念得早了。

魏无羡,“....”

他哈哈哈的干笑着,试图垂死挣扎的解释,

“蓝湛,你听我...嘶。”

手上传来一整疼痛打断了接下来要说的话,魏无羡顿时皱起了一张脸,这个人都抖了一下。

蓝忘机脸色沉郁,握在他伤口伤口处的手微微用力叫他吃痛了,语气更是阴沉的可怕,带着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怎么回事?”

魏无羡心知这下是全都抖露出来了也不隐瞒,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一鼓作气,

“妖兽的牙齿有毒。”

蓝忘机阴沉更甚,“那你又为何轻易去挡。”

魏无羡回避着他的目光干干的道,“情急,情急。”

当时那种情况,他不挡,谁来挡?既然是同小辈出门夜猎,以身作盾这些事就应该是预料之中的。

他终于能抽回手了,看着蓝忘机的神色伸手去碰他的脸,蓝忘机没有躲开,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抬头看着他,

“我错了,好不好?”

蓝忘机似乎是无可奈何地闭眸,声音较之平时的清润要更加低沉,

“魏婴,你永远不听我的话。”

他垂下眸子,手上的灵力微动,轻巧的灵力温缓的在伤口里,足够祛除那些残留的怨气又不会叫人感觉到很痛,

魏无羡看着他的模样登时便心疼了,软下了嗓音,

“蓝湛,我真的错了。”

蓝忘机道,“既遇危险,为何不发消息给我。”

魏无羡道,“算不得危险,我也未曾想到那狼妖口齿含毒。”

不是口齿含毒,分明是带着浓重的怨气,在腐蚀着伤口。可魏无羡分明在回避这个话题,他便也不提起,只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蓝忘机道,“若非有把握的事情,为何要做?”

魏无羡沉默了一下才垂下眸子道,“有把握,蓝湛,你太不放心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副笑盈盈的模样不见了。

他道,“我便这么不让你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本来应该向蓝忘机认错的,可心里便蓦的涌处了一股无名之火,让他突然烦闷的不行,连带着原本没有任何感觉的伤口此时也痛得厉害。里面似乎有火焰在灼烧似的。

“鬼道损身,更损心性。”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冰冷冷的话便出现在了耳边,带着些许颤音。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不放心他,事实也证明,他担心的对,走这条路,走到黑的时候便是害人害己,万劫不复。

可这许久过去之后,他仍旧在担心吗。蓝忘机便这么不放心他,究竟是在担心什么。

也许是那妖兽的毒素作祟。

是害己,还是害人?

魏无羡抽回了手,低声道,“蓝湛,我有把握。我不会失控,不会贸然使用鬼道。”

突然的,这句话就不知怎么的冒出了口,似乎还带着些怨怼的情绪,手上的那条伤口上也隐隐的泛了黑。

蓝忘机微微蹙眉,沉声唤道,“魏婴。”

他抓住魏无羡的手腕,无视了那些可能会灼烧他的黑雾,“凝神。”

这几个字无疑是激起了魏无羡心底的那些东西,原本就低迷的情绪在那些不属于身体的怨气的激化下愈演愈烈。

他自重修金丹之后身体在蓝忘机的梳理下灵力愈发比之前纯正,碰到这些怨气的时候或多或少受了些影响。

那些本来并不是很重的怨气此时趁着他心神不稳的时候争先恐后的往他身体里钻进,还带着疯狂的叫嚣,连带着那些带着血腥气息的画面叫人眼前阵阵发黑。

魏无羡狠狠地皱眉,挥手就想要将他的手甩开,“我没事。”

他尝试过,却没有能够做到,蓝忘机的指节紧紧地禁锢着他的手腕,没有让他能够挣开,而是将人死死地禁锢在那里,沉着声音,

“魏婴。”

魏无羡紧咬着牙关,拳攥的紧了,带着些阴鹜的怒气抬起头,

“你...”

蓝忘机依旧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样子,手上却暗自用了力气将他压在身前,魏无羡被迫盯着他那双清浅的眸子,像是平静的湖面,激不起一丝波澜,他看着,眼底蔓延上来的血丝渐渐地散去了。

过了许久之后,他原本带着阴冷的眸子此时褪了去,换上了蒙上水雾的茫然。

“你...”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还冲动的捉着蓝忘机的衣领,将那一片平整变得格外褶皱,有些惶然的道,

“蓝湛,我...”

魏无羡说着便垂下了眸子,连带着声音也沉了下来,

“我失控了。”

清越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在他真的承认了那个现实之后。

他缓缓地松开蓝忘机的领子,刚要扬起脸来对他道歉,脑袋就被人按住了,按在胸口,之前鼻息间萦绕的血腥此时尽是被清冷的檀香取而代之。那里传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没有,不必。”

他是心领神会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提前一步的便替他说了出来。

我们之间,永远不比说这两个词。

你没有失控,也不必说抱歉。

魏无羡在他怀里僵直着身子,脊背僵硬的根本无法弯折或者做些别的动作,许久之后那双手才慢慢的覆上蓝忘机身后的衣带,紧紧的将衣服抓进了手中,粗重的喘息声还带着些细碎的崩溃。 

他将人抓着,满身都是刚刚的冷汗,蓝忘机便在他背后轻拍着,像是很久以前,他安抚他的那样,不厌其烦的轻拍,

“魏婴,膝盖,可还疼。”

魏无羡这才从他身上起来,手里还抓着人的抹额尾巴,缓慢的挤出一个笑意来,

“不疼。”

他低头看着保持着半跪姿势的蓝忘机,白衣仙君正低着头认真的抚着他的伤口和膝盖带着旧伤的地方,心念微动,忽的开口,

“蓝湛。”

蓝忘机便一眼抬起了头,将他带着盈盈笑意的样子纳入眼眸中,好听的声音低沉又温和,带着熟悉的纵容。

“我在。”

这一次,他就在了。

 

西柚

鸿飞那复计东西 28

    * 惯例OOC预警。

    * 三小只加大忘羡穿越梗。(大忘羡以字称,小忘羡以名称,无官配以外的cp)


    ——


    “阿凌,你找我有事吗?”


    由于三路修士就要会和,各项事务繁多,金光瑶忙完军务,这才顾得上从刚才起就等在旁边的金凌。他也知这孩子是兄长金子轩未来的儿子,但也不知为何,金凌...

    * 惯例OOC预警。

    * 三小只加大忘羡穿越梗。(大忘羡以字称,小忘羡以名称,无官配以外的cp)


    ——


    “阿凌,你找我有事吗?”

    

    由于三路修士就要会和,各项事务繁多,金光瑶忙完军务,这才顾得上从刚才起就等在旁边的金凌。他也知这孩子是兄长金子轩未来的儿子,但也不知为何,金凌每次看到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复杂。眼看就是不夜天大战了,也不知现在来找自己有什么事。


    金凌等汇报情况的修士出了营帐,才开口道:“小叔叔……你觉得……金家怎么样?”


    “很好啊。子轩兄长对我很好。”金光瑶道。


    就算是现在这个金光瑶,金凌仍然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此人似乎已经习惯带上一副笑面,三分机巧五分迎合,余下二分看不真切,但都不真。


    魏无羡也总是一副笑面,但那人笑起来,三分阳光五分春风,余下两分带点历经世事的深沉,但十分满满的皆是赤诚,只让人情不自禁地想与他一同笑起来。

    

    他不用费心去猜魏无羡的想法,因为那人绝对不会害他。但是金光瑶,金凌看不清。 


    “那……你想做金家家主吗?”虽然看不出金光瑶的想法,金凌还是盯住他的眼睛,希望能从这个目下还没那么有城府的小叔叔眼中看出一些什么。


    可惜,他仍是失败了。从那双眼睛里,他只看出了由震惊转变而成的惶恐。似乎还有点其他的东西,但一闪即逝,小金宗主无从寻摸。 


    “阿凌,你为什么这么说?是听到外人说什么了吗?”金光瑶表情也很惶恐,双手张开又攥紧,然后又张开,反反复复,非常明显的紧张模样。


    但是金凌不敢相信。


    当年观音庙里几次反转,若不是有聂怀桑在,绝对会让金光瑶逃到东瀛去。从这人口中说出的每个字都值得商榷,让人怀疑他到底那句是真话。 


    看他没有说话,金光瑶显得更加紧张了,他连连深呼吸了几次,方能以略微平静的语气开口。一出声,声音都是抖的:“阿凌……你要相信我,无论外人说什么,我都不会要抢子轩兄长的宗主之位。如若有违,让我……”


    “小叔叔!”金凌打断了他的话,闭了闭眼睛,有些疲惫道,“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


    从金光瑶的营帐出来,已经是黄昏。金凌微微仰头,发现就算是晚霞,也有些刺眼了。金子轩正站在不远处,表情平静地看过来。


    “阿爹?”


    金子轩沉着脸转身就走:“跟我来。”


    跟着金子轩回到主营帐,金凌垂手而立,没有开口。


    “阿凌。”金子轩拉着金凌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又把后世的事与你小叔叔说了吧?”


    金凌低低道:“嗯。”


    金子轩叹道:“阿凌,是我不好。”

    

    “阿爹?”

    

    “那个我着实太过失败,居然无法保全自己,以致连累妻儿,还有母亲。”跳出来看,金子轩才发现自诩天之骄子,实则为娇养之金丝雀,不知外界风雨。与魏无羡和江晚吟比,差了许多。

    

    金凌鼻子微酸,道:“阿爹无需自责。当年的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阿爹你的错。”

    

    “亲有过,谏使更。”金子轩道,“我明知父亲那般行事,却视而不见,从未加以劝说,酿成那般后果,我亦有责。但是阿凌,他毕竟是你祖父。”

    

    金凌心中一紧,遂放松了下来,跪下道:“金凌有错。”

    

    他并未刻意隐瞒金子轩自己对金光善下手的事,能被发现也正常。他就怕因为自己耍手段,金子轩对自己这个儿子失望。

    

    金子轩上前将他拉起:“你哪里错了?让你这么一个好孩子用出那等手段,错的是我这个当父亲的。阿凌,我并非要责难。只是想与你说,手段并非不可用,但不可沉迷。为一家之主者,宵小手段固然可以得一时之便,但不能长久。在这方面,你小叔叔做得很好。”

    

    “可是他……”

    

    “我知。但若非聂怀桑布局,以你小叔叔瞭望台的功绩,便能让兰陵金氏再辉煌数十载。”金子轩毫不掩饰对金光瑶的赞赏。

    

    “阿爹你就不怕他……”金凌说话半截半截的,听得金子轩直摇头。

    

    “前世之事,哦应该说是后世,后世之事,此间之师。你小叔叔是聪明人,在已有许多人都知他为人的情况下,他不会轻举妄动。如今没了身为鬼道修士的魏无羡,也没了阴虎符,你祖父已然不可能再执掌金氏,江家也有江宗主夫妇当家。他想要趁势而起,还差了些。”

    

    金凌看着侃侃而谈的金子轩,眼神渐渐亮了起来,带着些濡慕,重重地点头:“阿爹说的是。”

    

    金子轩笑了起来,被儿子夸了,成就感无与伦比。

    

    ……

    

    三路修士会和的时候,魏无羡和蓝忘机已经离开。马上要走,两人去了温家众人的居住地,打算去接回蓝思追。

    

    刚进山谷,魏无羡就看到一黑衣少年正带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拎着锄头在那里翻地。看模样,正是薛洋。 

    

    魏无羡大乐,不过没有搭理他,而是朝着不远处一直盯着薛洋的红衣女子和黑面壮汉招了招手:“怎么样?他老实吗?”

    

    “老实得很。”红衣女子嘻嘻笑道,“公子,这人是谁?你非要我们看着他。”

    

    “一个叛逆的小子。”魏无羡勾了勾唇角,朝着薛洋喊道,“小流氓,怎么样?这里不错吧。”

    

    薛洋恨恨地将锄头一丢,对着魏无羡大骂了起来,污言秽语不断,听得蓝忘机周身寒气四溢。

    

    魏无羡笑眯眯地听着,等他骂完,才道:“薛洋啊,你别怪我拘着你。你这样的性子,我掰不回来。你就留在这谷里好好过日子,不比你在外面流窜强?”

    

    “……特么的我就爱在外面流窜怎么样?你凭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其他人你怎么不管?”被蓝忘机禁言又解开,薛洋终于能好好说话了,脏字明显减少了许多。

    

    魏无羡负手往谷里走,边道:“其他人我也不认识啊,我就认识你。”

    

    薛洋呵呵两声:“那我还应该很荣幸了?”

    

    “你要是这么想,那便是吧。能让老祖我记住的人可不多,你是让我印象深刻的一个。”魏无羡感叹道,“我知你不服,但是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任性,你有本事,就从他们俩那逃走啊。”

    

    “你特么的让那女人给我下药,我能跑到哪里去?”薛洋简直要给魏无羡这个不要脸的气死了。

    

    魏无羡哈哈大笑:“还给你下药了?这不对啊,我让她给你下条蛊的,就是那种能让你做好事的。看来那种蛊不好养。”

    

    “当然不好养!”荆钗布裙的温大医师从已经盖好的一间木屋里出来,狠狠瞪了魏无羡一眼,“你还不如直接让我毒死他。”

    

    魏无羡讨好地笑笑:“这不是相信情姐你嘛,这也是有助于你研究不是?对了,我上回说,让四叔帮忙酿点果子酒,现在有吗?”

    

    “有,有!”老实巴交的汉子从另外一边快步走过来,递过来一坛子酒,“魏公子要的,早就酿好了,就等您来喝。您尝尝看怎么样?”

    

    魏无羡顿了顿,将酒接过,重又笑了起来:“我这不是过来了么。而且我这回不止喝,我还要连喝带拿。四叔你可不要不舍得。”

    

    说完,他揭开酒坛的封口,仰头就是一大口。酒是好酒,并不烈,却让他忍不住湿了眼睛,拼命眨巴了数十下,才将那点湿湿意给憋了回去,笑道:“好酒!”

    

    TBC


绯澈神宸

授权转载汉化,请勿转出lofter。

胜出和洸汰的故事。宣誓主权♪  第三张请→。

原作者Twi:OOP

汉化修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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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屿盼山海_

「咔酱生贺」「胜出」想要给小胜过生日

*反正就是甜,不甜不要钱

*反正就是开车开一半熄火了

*大概很短

*大概会有轻度ooc

—正文—

嗯,今天是四月十九号,还有一天就是小胜生日了。绿谷出久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跟小胜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好给小胜过一次生日了。

小胜脾气不好,性格也一般,但好像还是很爱他。

绿谷出久回过神来,从床上爬了起来,就接到了上鸣电气的电话:“绿谷,明天就是爆豪的生日了,我们想给他搞个生日派对,但是,那个吗,需要你的帮助。”

“诶!真的吗?如果能帮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切岛锐儿郎对后面除了爆豪胜己的全班同学做了个口型:成功了!

“绿谷啊,那个你只要穿的好看一点过来就行了。过来帮帮小忙...

*反正就是甜,不甜不要钱

*反正就是开车开一半熄火了

*大概很短

*大概会有轻度ooc

—正文—

嗯,今天是四月十九号,还有一天就是小胜生日了。绿谷出久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跟小胜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好给小胜过一次生日了。

小胜脾气不好,性格也一般,但好像还是很爱他。

绿谷出久回过神来,从床上爬了起来,就接到了上鸣电气的电话:“绿谷,明天就是爆豪的生日了,我们想给他搞个生日派对,但是,那个吗,需要你的帮助。”

“诶!真的吗?如果能帮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切岛锐儿郎对后面除了爆豪胜己的全班同学做了个口型:成功了!

“绿谷啊,那个你只要穿的好看一点过来就行了。过来帮帮小忙就ok了。”

“诶,那怎么行…”

“没关系的啦。你只要帮我们吧爆豪叫过来就行了。”

嗯,爆豪胜己用他那恐怖的直觉觉得今天废久不正常,有事瞒着他。

最后终于被绿谷出久第n次偷瞄搞得不耐烦,“呀!废久你要干什么啊,看看看,看个屁看。”

“那个,小胜,今天大家想…想邀请你去参加生日派对,一起去吧。”

“烦死了,不就是过个生日吗。”然后看到绿谷出久眼里期待的眼神,又不想辜负好意,“好好好,去就去,tm老子不喝酒的。”

“小胜晚上七点钟就在自己家里哦。”

“知道了,烦死了废久。”

不知道为什么爆豪胜己居然还有点期待废久给自己准备的礼物。

—————晚上六点半—————

“不帮小胜准备礼物真的ok吗?”绿谷出久和上鸣电气在楼上的卧室里谈论着。

“没关系的啦,爆豪同学一会儿就来了,快按我说的做。”上鸣电气努力任这笑意。

楼下。

丽日御茶子轻轻的问这切岛:“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啦一切当然以爆豪快乐为最主要的啊。”

——————八点—-———

“废久呢?”爆豪胜己说着不喝酒无奈之下还是被好朋友灌了几杯。

轰焦冻看了一眼钟:八点。便朝切岛眨了眨眼:ok了。

“大概在楼上吧,要不你上去看看?大家也都累了,先就结束吧。”

“走的时候别忘记帮老子把东西都带走。”说着就往楼上走去。

大概还没有推门就听见了甜腻的声音。

“小胜,你来了啊。”连声音都是苏的。“嗯…生日快乐。

爆豪胜己接着床头微弱的灯光看见绿谷出久的脸微微潮红,心下了然。

“唔…好难受。上鸣同学给我喝了一杯水,就这样了。”

“那我来帮你,废久。”

---------第二天-----------

上鸣电气和切岛的手机罕见的收到了一条来自爆豪的信息:

干得好。

氧氧氧

【胜出】小狸仙记事01

风神咔×狸猫久

这是关于一只普通的小狸猫的故事


  位于群山山脚下的一座气派的神社是绿谷出久儿时记忆开始的地方。


  “快一点,绿谷,长老应该已经到了!”


  “等、等等我……”


  稚嫩的童音在森林中响起,树丛中发出沙沙的响动,伴随着孩童们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个娇小的毛茸茸的身躯从树丛中蹿了出来。


  “看到神社了,长老应该已经开始讲了!”


  “要听不到开头了!”


  几只同龄的小狸猫互相唤着,穿过重重树丛,爬上长长的石阶...

风神咔×狸猫久

这是关于一只普通的小狸猫的故事

 

 

 

  位于群山山脚下的一座气派的神社是绿谷出久儿时记忆开始的地方。

 

  “快一点,绿谷,长老应该已经到了!”

 

  “等、等等我……”

 

  稚嫩的童音在森林中响起,树丛中发出沙沙的响动,伴随着孩童们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个娇小的毛茸茸的身躯从树丛中蹿了出来。

 

  “看到神社了,长老应该已经开始讲了!”

 

  “要听不到开头了!”

 

  几只同龄的小狸猫互相唤着,穿过重重树丛,爬上长长的石阶,结伴进入建在森林边缘的一座神社,他们在神社中伫立着的狸仙雕像并排前坐着,等待族内德高望重的长老出现,捋着胡子缓缓讲述这座神社所供奉的神明——成为狸仙的最强狸猫欧尔麦特的故事。

 

  那是一段所有狸猫都耳熟能详的故事。狸仙欧尔麦特驱逐凶恶的大妖一战成名,也令他受到了森林中所有种族甚至是来自人类的尊敬,也因此一跃成为了首位狸猫神,庇佑着一方土地上的所有生灵。

 

  在几只喜欢听故事的狸猫幼崽中,一只生着墨绿皮毛的瘦小狸猫向来是听得最认真的,哪怕是日复一日地讲着重复的故事,他也从未缺席过一次。年迈的长老语速迟缓,但在讲到欧尔麦特与恶妖激战的时候语调逐渐抬高,坐在雕像旁的那只绿色的小狸猫瞪大了亮晶晶的双眸,跟着长老一起长大了嘴巴,柔软的毛发甚至也随之蓬起——

 

  “已经没事了,我来了!”

 

  巨大的欧尔麦特石像和那个带着耀眼光辉的故事是绿谷童年的开始,也是他儿时所有欢乐记忆的终止之处。

 

  在一个闷热的夜晚,狸猫一族收拾起所有的行李,带着族中的老幼,趁着凶恶大妖们休息的时候离开了他们生存了数百年的地方,朝着森林的更深处寻找新的居所——一处可以让他们远离纷争,令日渐衰落的一族能够安心繁衍的居所。

 

  

 

  “呼……呼……”

 

  距离狸猫一族如今的领地不远,森林中的一株千年的古树是唯一能眺望到狸猫神社的地方。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林中快速的行进着,直直的奔着古树而来。

 

  墨绿的身躯在树丛中若隐若现,借着晨间尚且微弱的光,可以依稀辨清这小家伙的样貌,穿行在林中的正是曾经那只在神社里缠着长老反复讲故事的幼狸,但相较于数年前的那只瘦弱的小狸子,绿谷出久已经成长了许多。

 

  在粗大的树干映入眼帘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结实的后腿用力一蹬,蓬松的尾巴在空中摆动,平衡着身体稳稳抱在了粗壮的树干上。深色的四爪紧扒着古树的树皮,顺延着树上不规整的纹路攀爬,他熟练的绕着树干螺旋着向上,似乎眨眼间就到达的树顶,赶在日出的时刻,晨风压低了大多数树木的树梢,绿谷直起了身子,顺着阳光照射的方向睁大了眼睛——在浮动的林海边缘,神社半边轮廓映入绿谷的眼帘。

 

  一定、一定要重新回到那里。

 

  嗯!为了有一天能重新夺回领地,今天也要加油修行!

 

  绿谷给自己鼓足了气,从古树的树顶向下退落,灵巧的身躯在结实的树枝上起落,当看到古树下那块厚重的石板后,绿谷深吸一口气,后腿用力向下一跃——踏着草屐的细足在石板上轻轻一点,一位身着和服的绿发少年站在了林间松软的土地上。

 

  化形,这是狸猫一族需要掌握的最基础的法术。

 

  凭空出现的少年正是从树枝上跳落的绿谷出久。不过他却没能将自己变化出来的翩翩少年的形象维持太久,不到半刻,绿谷就莫名憋的满面通红,甚至用手掌拍上脸颊,将几颗小巧的雀斑全部揉在掌心,可这些古怪行为仍是收效甚微。随着“嘭嘭”几声轻响,两只毛茸茸的小圆耳还是出现在绿谷的发间,蓬松的大尾巴也垂在了绿谷的身后。

 

  “又失败了……”

 

  虽说绿谷那久经锻炼的身体强健了许多,可是妖力方面的提升还是过于缓慢,以至于到现在他还不能从容地化成人类形态自由行动。

 

  “我们一族如今已大不如前,族人大多体型娇小资质不高,族内也已经慢慢有了演变,舍去了妖力和狸猫一族的部分特征,注重于生存而演化出的保护色的皮毛和丧失妖力换来的更强的适应能力也许才是正确的演变方向……”

 

  举族内迁前长老的话如今仍回荡在绿谷耳边,虽然心有不甘,但长老也仅是在陈述事实。

 

  而绿谷正是长老口中演化出的偏重生存的一支。异色的皮毛在这一代的幼狸中画出了一条分明的界限,而“无资质”的绿谷出久却是其中那只唯一不死心坚持修行的狸猫。

 

  “天道酬勤”,这句话的确在绿谷身上得到了应证,他能够驱使一部分妖力,能够学习法术,只不过绿谷现在已成长为少年,却连最基础的化形也无法从容掌握,努力下来的结果也仅是这幅不入流的模样。

 

  “没关系。”绿谷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若是因为这种小事就陷入消沉,那他也不会坚持修行至今“今天的修行才刚刚开始!”

 

  没错,这点小事根本无关紧要,只要他一直修行下去,总有一天可以掌握住所有的法术,成为强大的狸猫。

 

  绿谷挺起胸来,伸展了一下身体朝着狸猫一族的领地折返。返途时绿谷虽不像来时那样匆忙,但一路上也没有闲着,他口中小声念叨着,在左手的掌心唤出几缕清风,又顺手捋了一片叶子来,捏在右手上凝神幻化出一只小兔来。在使用两种不同的小法术时同样也要注意着前方的路,绿谷自己制定的妖力修行计划早在日出之后就已经开始了。

 

  不过绿谷的修行还差了些火候。想要同时掌控着两种小法术,又要兼顾着行路,绿谷就顾不得去注意周围环境的变化了。

 

  在绿谷总算意识到今天的森林静得出奇时,咧开尖牙的巨大狼妖已经快要逼近他的身侧。

 

  “瞧瞧我在领地里发现了什么……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猎物。”因饥饿而过量分泌的口水从狼妖深黑色的下唇淌落,竖起的瞳孔将目标紧紧锁在绿谷出久的身上,清晨略低的气温让它呼出的气息生成了薄薄的白雾,可绿谷却一点也不想体味被那利齿和高热的狼口撕扯的感受。

 

  “几年前就想尝一尝了。”狼妖用长舌舔过自己的嘴唇“那些自大的狸猫吃起来是个什么滋味。”它低笑了一声“也许,你在充当我的早餐之前,还能给我直一条明路,以便我助你亲友团圆?”

 

  跑!

 

  在身体因恐惧而无法动弹之前,绿谷的大脑首先给他下达了指令。“嘭”的一声夸张声响让狼妖也下意识地惊了一下,大量向下飘落的树叶遮蔽住绿谷的身影,等狼妖回过神来,仍留着兽耳的绿发少年已经没了踪影,一只拼命逃窜的小狸猫几乎快要逃窜到它的视野范围之外。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狼妖刚想追上,那些飘落的树叶竟连成了一张粗糙的网,精准地笼住它巨大的身躯,狼妖试图挣扎,却没料到四周的树木纷纷开裂,直直地朝着叶网中心砸去。

 

  这下可真的激怒了狼妖,身后传来的怒吼激得绿谷浑身的毛发立起,墨绿的身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膨大了一圈,外型隐蔽的优势也随之削减,他慌乱的顺着林间的小路逃窜,却在越发浓郁的狼妖的妖气之中险些迷失了方向。绿谷这才明白了狼妖刚刚所说的话——他在慌乱之下逃进了狼妖的领地。

 

  得抓紧逃出狼妖的领地才行!极少离开狸猫一族领地的绿谷开始凭着记忆逃窜,身后的狼吼声越来越近,绿谷慌乱之下一头扎进树丛之中,低着头奋力向前钻着,等到绿谷从其中钻出小脑袋时,才惊觉自己误打误撞地闯入了一处新天地之中。

 

  这里似乎并不是某方大妖的领地。由人类修葺出的石阶整齐地在山间排列,结实的绳结串联在石阶的两边,两侧的植物收到了某种影响生长的茂盛,但由石阶铺出的道路上却被清理地异常洁净。

 

  他依稀记得,这座山林之中除了狸猫神欧尔麦特之外还供奉着数位神明,但却从未听说过这些神明们神社的所在地。

 

  不过身后迫近的怒吼声却让绿谷出久顾不得多做感叹了。

 

  他看着被绳结拦起的神社,又望了一眼近乎透明的结界,咬了咬牙,奔上石阶朝着神社内跃去。

 

  也许是妖力太过稀薄,绿谷本以为自己会吃些苦头,甚至会被神社的结界弹开,但穿过结界的一瞬也仅是令他的身体微微痉挛了一下,蜷起的小小身躯在神社的地板上翻滚了几圈,竟成功地进入了神社之内。

 

  但这也许算不上一件好事。

 

  绿谷看着石阶下呲着牙的狼妖,小心地往神社内一退再退。

 

  “别以为躲在那里就安全了!这种破烂的结界……”狼妖咬牙切齿地说着,蓄足了力气扑向神社的入口,看似无力的结界却突然亮起了金光,全力排斥着妖物的入侵。

 

  看起来是感知到妖力才会自行抵御的结界。

 

  绿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爪子,自己难以提升的妖力反倒在这时候救了他一命。虽说有些讽刺,但他也着实松了口气。

 

  被结界弹开的狼妖看那只小狸猫一副安心的模样,顿时恼羞成怒,张开嘴用妖力凝出一个漆黑的球来,冲着半透明的结界喷了出去。

 

  过于强硬的碰撞令附近的山林都随着颤了一颤,绿谷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层神社外的结界在狼妖的破坏下碎裂,化成了金色的光点。

 

  实力的差距一目了然。

 

  成为强大狸猫的目标、振兴全族的梦想、以及重新回到神社的奢望……绿谷怀揣着的这些美梦似乎将在今天被强行画上一个句号。

 

  狼妖一步步迈上石阶,绿谷却已经没了逃跑的力气,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

 

  焦黑的鸟居砸落在两妖之间,绿谷的身体随之一颤,正当他以为自己今天必死无疑时,随着一阵无端出现的劲风,暴躁的金发红瞳的暴躁风神降临在了被击塌的鸟居之上。

 

【未完待续】

 

 

 

 

 

 

 

 

 

是风神咔和狸猫久的故事~

(怎么觉得一说设定就剧透了一半)

我咕咕了五百年的小狸仙终于开始写了!其实大纲在去年十月就写好了(快够了你这只鸽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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