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她跌跌撞撞挤进拥挤的人群看到高耸的台阶上手拿血刃的她,惊慌失措下意识落荒而逃,丢下了手里一直护着的想要第一时间送给她的向日葵。得知真相后对她惭愧不已,返回原路再去寻她,却只见一幢阴森恐怖的大楼依然耸立,大雨过后没留下一点她存在的痕迹。
这些年她一直在她心里藏着,不敢忘记,也从不有意记起。16年后再相遇,所有有关她的记忆翻江倒海般倾泻而出。
她不会欺负她默许她跟在身后玩儿、她给她涂药膏、给她很甜的牛奶糖、用她的方式教训欺负她的人…
每想到这些紧接着的是那个暴雨天她的转身逃跑的愚蠢举动,每每到这她就羞愧万分,不知如何面对多年后又相见的人。
她只能冷着态度一点点逼退她...
年少时的她跌跌撞撞挤进拥挤的人群看到高耸的台阶上手拿血刃的她,惊慌失措下意识落荒而逃,丢下了手里一直护着的想要第一时间送给她的向日葵。得知真相后对她惭愧不已,返回原路再去寻她,却只见一幢阴森恐怖的大楼依然耸立,大雨过后没留下一点她存在的痕迹。
这些年她一直在她心里藏着,不敢忘记,也从不有意记起。16年后再相遇,所有有关她的记忆翻江倒海般倾泻而出。
她不会欺负她默许她跟在身后玩儿、她给她涂药膏、给她很甜的牛奶糖、用她的方式教训欺负她的人…
每想到这些紧接着的是那个暴雨天她的转身逃跑的愚蠢举动,每每到这她就羞愧万分,不知如何面对多年后又相见的人。
她只能冷着态度一点点逼退她。
——别这样,快远离我,我没有办法面对你,别再沾上我这种胆小懦弱的人。
可是这次换她在身后不懈地跟着,她的冷淡、她的坏情绪、她的逃避躲让她都耐心的照单全收。
她梗着脖子不停地走,她紧跟其后渐渐把她逼近墙角,红着眼睛望向她,仿佛在说,这次别跑了,我好怕,牵紧我的手吧。
她溃不成军,终是没能第二次逃跑成功。
欠她的向日葵在16年后加倍奉上。
她勾起她颈间的项链,眯着眼睛打量了一圈朝思暮想多年的人,末了,破功,似乎有好多话想说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只是微微勾起唇角,慢悠悠地说,你再也跑不掉了。
她没说话静静地看着面前小猫扮凶露尖牙。
把欠着的向日葵重新送到她手上后她就没想过逃跑,年少时的惊鸿一瞥嵌入她的灵魂,她注定要败阵认输与她携手同行。
[蛋壳] 蝴蝶飞
*k有、、病娇
谢谢你让我相信童话,原来真的有人爱我至死
郑丹妮,我们一起下葬吧
1.
“啪”地一声,最后一本作业本合上,疲惫地伸伸懒腰,拿起早就化完的大杯多冰冰美式猛灌一大口,呼出一口凉气才舒服点。手肘撑在桌面手指用力按了几下太阳穴,试图让痛感压制疲倦的神经。
确认了办公室里各个设备都关闭后陈珂才放心背起包锁门离开。
整个校园静谧无声,陪伴她的只有身边那一排排发着微弱光芒的路灯,前方大门上的电子屏显示已经是晚上十点,上自习的高三生也早就下课回家了。
陈珂照常去学校后门那条小吃街打包馄饨,一个用大伞撑起来的小...
*k有、、病娇
谢谢你让我相信童话,原来真的有人爱我至死
郑丹妮,我们一起下葬吧
1.
“啪”地一声,最后一本作业本合上,疲惫地伸伸懒腰,拿起早就化完的大杯多冰冰美式猛灌一大口,呼出一口凉气才舒服点。手肘撑在桌面手指用力按了几下太阳穴,试图让痛感压制疲倦的神经。
确认了办公室里各个设备都关闭后陈珂才放心背起包锁门离开。
整个校园静谧无声,陪伴她的只有身边那一排排发着微弱光芒的路灯,前方大门上的电子屏显示已经是晚上十点,上自习的高三生也早就下课回家了。
陈珂照常去学校后门那条小吃街打包馄饨,一个用大伞撑起来的小摊。老板是个性格爽朗的中年妇女,为人热情健谈,见陈珂来便热络地招呼着。
“来了,还是蟹黄的,大份?”老板嘴里询问着,手上已经开始忙活了。
“是的”陈珂淡淡地点点头。
“今天这么晚才吃饭啊,你们当老师的是真辛苦”老板隔着热气腾腾的水蒸气利索地在打包盒里添加小料。
最近每天下班都来这打包馄饨,老板都眼熟她了。其实她对吃的东西不太挑,吃什么都行,只是前段时间偶然买过一次,郑丹妮多吃了两口她记下了。
想到这,陈珂淡淡一笑“给家里人带的”
“是吗,那改天带家人来这吃,刚出锅的蟹黄小馄饨别提多鲜了”老板把打包好的袋子递上前。
陈珂接过袋子扫码付账冲老板道了谢“有机会带她来”
走着走着忽然一滴水滴落鼻尖,陈珂抬头望了望天,冰冰凉的雨水顺势落到脸上,闷热了好多天可算下雨了,陈珂揩去鼻尖上的水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夏天的天气变幻无常,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从几滴水滴变成了倾盆大雨,来到家门口已经全身湿透了,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流。
陈珂抬手随便捋了头发把湿透的发丝撇到一边,钥匙插到锁孔转动一圈,打开门的瞬间陈珂冷淡的脸上换上笑容。
这是她每天下班回到家下意识的习惯。
屋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丹妮”
陈珂唤了一声拍开了墙壁上的开关,整个屋子瞬间亮堂起来。
陈珂扫了一圈,客厅并没有人,她心下一沉。
把手里的馄饨放在餐桌,一边轻声唤着一边把室内的门一个个推开查看。
直到最里间卧室的门前停下,陈珂推了推只有最里间的主卧室被反锁,陈珂轻轻敲了几下。
“丹妮在里面吗,给我开开门可以吗”
“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小馄饨,你再不出来吃就要凉了”
“你不吃的话我全部吃光喽”
无论怎么叫里头就是没有动静,陈珂弯腰从地毯下面摸出钥匙去开门。
卧室内仍是黑漆漆的,陈珂抬手要去开墙上的开关,突然一道闪电一闪而过,陈珂借着那道光看到了蜷缩在床头的郑丹妮,穿着单薄的t恤小小的窝在一团。
陈珂心里一紧来不及开灯三步并两步跨到郑丹妮身边,被横在床边的小凳子绊了一脚,‘扑通’一声半跪在郑丹妮面前,膝盖火辣辣的疼。
接着,铺天盖地的雷鸣从远方由远而近传过来,雷声轰鸣响烈,像要把整个黑压压的天空劈裂。
陈珂顾不得膝盖的疼痛连忙去捂郑丹妮的耳朵,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郑丹妮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像一只被遗弃受惊的猫。
她紧绷了神色暗自懊恼,为什么没有提前察觉到今天是雷雨天,为什么要加班到那么晚,为什么没有快点到家…
一个个为什么抛给自己,脸色冷得吓人。
手上却一下下轻柔地抚摸着郑丹妮,在耳边一声声温声哄着。
“不怕不怕,我来啦”
“雷过去了,不会再打了”
……
她只能把她搂得紧点,再紧一点。
陈珂也不知道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多久,她只觉得跪着的右腿已经完全没了知觉,麻木得感觉不到腿的存在。
慢慢放开了郑丹妮腾出手去开电脑桌上的小夜灯,接着微弱的灯光陈珂看到郑丹妮右手里反着光的东西。
陈珂重新蹲下不动声色地伸向郑丹妮的手边,郑丹妮猛地抬头,脸色苍白,眼眶猩红,眼神冰冷充满了防备。
陈珂撤回手微微一笑哄小孩似的“今天中午吃得多不多,吃了什么好吃的”
“有没有好好睡午觉,要睡够了时间哦”
“今天我回来了都没有迎接我哎”
不管陈珂说什么,郑丹妮都只死死盯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陈珂眼疾手快去抓那把水果刀却仍扑了个空,无奈一笑“乖,给我好吗”
郑丹妮不理,熟练地转过刀柄左右端详,眼神终于有了变化,眼睛微微眯着危险极了。
陈珂也不急一直半蹲在她面前等着,头发上的水也没停,一滴一滴滴在脚边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声的‘啪嗒’声。
半晌,郑丹妮把视线移到陈珂的脸上“想要?”
陈珂点点头“慢点,别伤着自己了”
郑丹妮歪头一笑“那可以伤你吗”
说着,闪着冷光的刀刃一点点逼近陈珂的手臂,刀刃锋利抵着皮肤,轻轻动了下刀柄,洁白的手臂立马渗出血来,血迹像一只蜈蚣长长的一条慢慢延伸。
不管下多大力道,那只手臂一直不躲,听话的在这让那她割,不知疼似的。
血越涌越多,地板上成片的血迹一点点爬到郑丹妮脚边,一滴血珠滴落溅到郑丹妮裸露的小腿上,她一激灵猛地抬头对上陈珂的眼睛。
.
陈珂淡淡地笑着,一双含笑的眼睛始终望着她,语气轻柔温和“小馄饨我让老板多加了虾米,等下我们一起去吃”
倏地,郑丹妮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坠入了陈珂漆黑的眼眸里,耳边声音停止隔绝了窗外瓢泼的大雨。
“啪”地一声,沾血的刀刃撞击地板拉出长长一道血迹,最终滑到墙角停下。
陈珂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坐到沙发上拿出茶几柜下的药箱,扯掉手臂上裹着的保鲜膜,手法娴熟地处理伤口。
镊子夹着一大团浸满酒精的棉球面不改色地按上还在渗血的伤口,隐隐约约能看到伤口下翻开的嫩肉。
郑丹妮倚在厨房门框静静地看着陈珂一个人地清洗、上药、包扎,每一步都那么游刃有余。
“不是我说你,明明知道我发病了还不知道躲,傻子吗你”
陈珂安静地继续手上的动作没回,直到包扎的最后一步纱布没拿稳滚到了地上,她呆住了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势。郑丹妮像见到了好玩儿的事情一样,敲了两下门框示意。
“怎么了,让人施法定住了?”
陈珂眨巴下眼睛,弯腰去捡滚到茶几下面的纱布,有耐心地一点一点把扯开的纱布卷回去。
“嗯,被蝴蝶施法迷了心智脱不开身,很漂亮的蝴蝶”
“就那么喜欢啊?”郑丹妮轻笑一声,歪着脑袋轻轻抵着门框,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万一哪天蝴蝶想要杀了你呢”
陈珂给手臂缠了一圈又一圈,牙齿咬着另一头用力系上生怕它会松开,动作大到惹得郑丹妮微微皱眉。
“你是感觉不到疼吗”
话上是责怪却又掩盖不住关心。
陈珂收拾好茶几上东西吐掉嘴里咬掉的一小块儿纱布。
“那就给啊”
“什么”
陈珂慢慢走向郑丹妮,郑丹妮见状敛了神色站直了身子。
陈珂在郑丹妮跟前停下,微微凑近那一碰就能吻到的唇,陈珂离得太近又刚洗完澡,闷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清香的沐浴露味充斥着鼻息。
“我的命随时等蝴蝶来取”
明明是很暧昧的姿势,可她的表情虔诚又坚定,让人分不了心多想其他。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暴雨停了,整个城市都已经睡下,此刻怕是只有她们这一层还亮着灯,只有陈珂明亮的眼睛里还毫无杂质的住着她。
说起来陈珂比她更可怕。
陈珂是天边的太阳,终于有一天照到了无人问津的阴暗之地,一丝丝捂热她冰冷的灵魂,直到她被炙热火光烘烤得疼痛难耐也离不开她。
因为让她离开她会比架在火上烤更痛苦。
“行了,你好好活着吧”
郑丹妮快速啄了下陈珂的嘴唇,不等陈珂有所反应就推开她转身进了厨房,关掉灶台上的火,把锅里热着的馄饨倒入两个碗里。
好好活着吧,毕竟除了你也没人爱我了。
2.
下午五点半陈珂整理好桌面拎起背包准备下班,接着她听到‘哒哒哒’一串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一本教案拍在她手边,陈珂把背包挪远些抬头去看来人。
程茜抱着胳膊站在她身侧“那么早就急着走啊,我有点事找你”
“快期末考了,和你探讨探讨怎么给那群气人的兔崽子复习”怕陈珂不答应程茜赶紧补了一句。
俩人都是教数学科目,又是同一年入校任教,只要是工作上的问题程茜没少跨越三栋楼来找陈珂。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陈珂若不答应就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了。
咖啡厅里她和程茜靠着玻璃面对面坐,接过服务生手上的咖啡道了谢,手指轻触屏幕给郑丹妮发送了一条晚点回去的消息。
十几秒后郑丹妮连回了好几条,和谁?男的女的?干什么?多久回来?
陈珂一一回复:同事 女的 工作上的事情 最多半小时。
见陈珂一直回消息程茜也不催她,只细嚼慢咽吃着甜品,小口抿着醇香的咖啡,听着舒缓轻快的音乐,好好享受当了老师后来之不易的惬意时刻。
哄好了手机那头的人陈珂才关掉手机冲程茜歉意一笑,程茜不在意地摆摆手随后眼神示意。
陈珂顺着看过去,咖啡厅中央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女孩在弹奏一架白色钢琴,美妙的音符从她修长灵活的指尖流出。
女孩面色平静,长长的头发垂下遮住一边的侧脸,面对顾客送来上的小费或者鲜花均微微点头致谢。
“你好像也会弹钢琴吧,还没正式听你弹过呢”
陈珂回过神抿了口咖啡“早就忘了怎么弹啦”
“是吗”程茜一边嚼东西一边托着腮回想。
那年新师入职学校办了个欢迎仪式,整个晚会陈珂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台上响起了钢琴声,她抬起头神情专注看完了整首表演。
某天程茜要去主任办公室送材料,途中路过音乐室她看到陈珂坐在钢琴前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微微垂下脑袋手抚上琴键并不去弹。
程茜敲了下门推开进去,陈珂听到动静抬头,她边走近边说“怎么不弹啊,我看你晚会那天对钢琴挺感兴趣的”
“不了”
陈珂站起身就走。
“别走啊”程茜踩着高跟鞋追了上去半开玩笑道“弹了我给你钱”
“怎么样,就当我花钱买的”程茜倚在门板上冲她挑眉,随后又自顾自地哈哈大笑“我这样是不是有点欠揍,特像那种刁难小姑娘的坏蛋富二代”
程茜眉眼弯弯,两个大大的酒窝很是显眼,笑容当如外面灿烂的太阳光。陈珂愣在原地看着程茜出神,一道微风吹过天蓝色的窗帘剐蹭到了陈珂的侧脸她才回神,陈珂一步步走向程茜“我不要钱——”
“你要蝴蝶,当时大冷天的我上哪儿给你抓蝴蝶去”现在回想起来程茜还是没好气儿地瞪了陈珂一眼,怎么会有人不要钱要什么蝴蝶,分明是不想给她弹。
说到蝴蝶陈珂心情看样子也好了不少,眼尾微微上扬。
陈珂伸手去拿桌子中央的奶球,正好露出长袖T恤遮着的伤,铁勺砸到盛甜品的瓷盘上发出响声,眼疾手快地捉住陈珂手腕把长袖往上撸,一条无名指长的伤口暴露在程茜眼前,伤口还没结痂,周围皮肤泛红。
程茜瞪大了眼睛不自觉拔高了声音“这什么时候弄的?!”
她这一声惹来了周边顾客的注视。
“是她吗?”
“我问你是不是?”
“跟你没关系”陈珂收回手面不改色把卷上去的袖子扯下来,重新掩住伤口。
“医院那边我早就联系好了,是我爸的朋友,治疗精神方面的专家,你找个时间我带你们去看——”程茜又提起了令她们回回不欢而散的话题。
陈珂翻起了数学课本若无其事地打断她“这学期主要的学习内容——”
“陈珂!”
每次说起这陈珂就是这样子,以她自己的方式告诉你她不想听、不想回。以往程茜还会顺着她,适时地闭嘴,可这次不一样,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超出了程茜的承受底线。
如果不是伤口自己露出来了她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你再不喜欢听我也要说,别再拖了,再这样下去你就不止是胳膊上一道伤口了,她早晚会害了你”
“她只是怕打雷而已,这不是病”
书本被陈珂用力合上,抿紧唇线沉着脸看着她,看得程茜心里发慌。她不明白,为什么陈珂这么温文尔雅的人一遇到那孩子的事情瞬间变得冷硬。
她是不是低估了那孩子在陈珂心里的重要性。
在这下一秒她就知道了。陈珂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声音却依旧冷得像冰,说出的话把她震惊得久久回不来神。
“害了我又怎样,我们死都会在一起”
服务生路过她那桌时崴了一脚,托盘上的咖啡倾倒洒在程茜的腿上,穿的薄裤,刚做好的热咖啡轻易灼痛她的皮肤。
她回神,吸了口凉气。
几个服务员拿来湿巾和冰袋一个劲儿的鞠躬道歉,她擦干净裤子上的咖啡渍把冰袋放上去下意识去看陈珂,对面却早就没人了。
她扭头看向玻璃外,陈珂手里拎着一个咖啡厅的牛皮袋,手机贴在耳边在打电话,不知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陈珂安静地听着,眉眼温和,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程茜眼睛一酸,腿上的灼热感加重,死死咬着下唇内侧才不让眼泪掉下。
3.
打开家门客厅里多了个人,是郑丹妮爸爸。
她爸崩着一张不怒自威的脸就这么看着郑丹妮,而郑丹妮翘着二郎腿一脸无所谓的涂指甲油。
郑丹妮朝陈珂晃着涂好五根手指头问“好看吗”
陈珂笑“好看”
陈珂对郑丹妮爸爸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随后进了书房。
过了会儿郑丹妮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陈珂从手机里抬起头“他走了?”
“嗯”郑丹妮捞过一张软椅坐下去。
陈珂起身出了书房去拿冷藏在冰箱的小蛋糕,细心撕开包装盒才推到郑丹妮面前“咖啡厅的新品,你尝尝好不好吃”
郑丹妮戳了一小口放嘴里嚼着,点点头给了个中肯的评价“还行”
随后从口袋里掏了张卡甩到陈珂手边“送你了”
“就当是我付的房租了,再说了养我这么大的人每天要花不少钱呢”
每隔几个月她爸爸都会来一趟,无非是让郑丹妮回家,回回走之前都会给郑丹妮张卡,里面的数额够陈珂几年工资了,跟心里有愧赎罪似的,郑丹妮也坦然接受,美其名曰:有钱不拿王八蛋,能捞一笔是一笔,指不定这个爹哪天就出意外死了。
陈珂捏起卡随意地把玩着,有些好笑道“前段时间还想要我的命,今天就跟我分摊起房租了”
“怎么,你要走啊”
听到这郑丹妮倒起了逗逗她的心思,没抬头淡定地戳着面前的蛋糕“是啊,你要放我走吗…”
话还未说完郑丹妮的手腕便被擒住,被一股力道拽进了陈珂怀里,郑丹妮抬眼,陈珂漆黑的眼眸逼近。
“我会把你绑起来藏到一个除了我没人能找到的地方,这一生只能和我在一起,下辈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陈珂的眼睛依旧温柔明亮,面容温和,语气轻柔地像在婴儿睡觉,说出话的却好似恶魔下咒,手上力度大得要把郑丹妮的手腕捏碎。
“郑丹妮,从一开始你就逃不掉了”
忽地,郑丹妮笑了,这样的陈珂只有她能看到,她把另一只手也递上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把我绑起来吧,我到死都是你的”
4.
每天下午五点半延风巷89号准时传来钢琴声,琴声悠扬悦耳,但弹奏者似乎并不沉醉于此,只淡着一张脸专注弹手下的琴键。
“错了”
听到话的陈珂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来把手主动伸出去。
又一次,妈妈手上的戒尺毫不留情地打向她的手心,她垂下眼睑并未有其他的反应。
每天准时乖乖坐在这只是为了完成妈妈布置的任务,她一点都不喜欢钢琴,甚至谈得上厌恶。
她向来最讨厌别人逼迫她做事,但为了掩盖性格上的缺陷她必须尽力忍耐。
就这样她接受完惩罚又继续坐下弹奏,一天又一天的循环。
这天下午她照例在院子里弹琴,不知哪飞来的蝴蝶落到了她的左肩,这只蝴蝶体长大约有五厘米左右,两边的翅膀比较大,颜色鲜艳,蓝紫色彩占大部分面积,整体看上去就很漂亮高贵。
“喂,我的蝴蝶”
一小女孩站在大门外冲她喊,头发很长快要垂到腰,简单的T恤和短裤,冷冰冰的样子,语气不善。
“你的?”陈珂挑了挑眉歪头看着她弯了弯唇,语气却出奇地霸道“可它现在是我的啦”
送上门的哪有放走的道理。
陈珂也不知道郑丹妮都是从哪儿搞来这些漂亮的蝴蝶的,每天弹钢琴时总有几只蝴蝶围着她飞,郑丹妮就倚坐在锁着的大门前听,冷着张小脸微微阖上眼,也不知道是听还是伴着曲子入睡。
明明比她还小六岁的小孩怎么老是冷着张不符合年龄的小脸儿。
每每结束陈珂问她“怎么样”
郑丹妮则懒懒睁开眼睛,拍拍身上的土淡淡答到“还行吧”
陈珂也不在意,低笑两声用不大的声音说“那我加油练到你赞不绝口为止”
郑丹妮脚步顿了几秒没回头也没回答继续向前走。
见人走远,陈珂指尖点点蝴蝶漂亮的黑色翅膀“这样你就会留在我身边啦”
之后的好几天陈珂再也没有见到郑丹妮,练琴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由于多次走神犯了从前从没犯过的低级错误,常常被妈妈责罚不准吃晚饭。
晚上她在面壁思过,爸爸妈妈吃完晚饭在客厅看电视闲聊。
“听说那孩子被她外公家接走了”
“可不是吗,再不走命都没了,雷雨天把小孩关门外,还是在前面那条巷子找着的,发着高烧神志不清了都”陈珂爸爸于心不忍地啧啧两声“门口来了两车人说要他们一家好看,哎呀,这个当姑姑的可真造孽呀,一家子不是人!”
“这外公家这么有势力怎么让八九岁的小孩过得寄人篱下的”
“孩子妈妈去世得早,孩子爸一直在外做生意没空管她就丢给她姑姑了,孩子外公前几天才得到消息就着急忙慌让人过来了”
“她爸爸听说是B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叫郑什么…那么有钱的人把孩子带成这样,唉,可别让孩子落下什么心理阴影…”
郑?!
倏地,陈珂瞳孔一紧,这些天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陈珂翻开一本生物书,阴沉着脸看去,里面夹着各种各样的蝴蝶标本,都是郑丹妮送给她的蝴蝶,她再亲手把它们做成标本,只有这样蝴蝶才会永远待在她身边。
可是最漂亮的那只飞走了,无论钢琴学得多么好她也听不到了。
她拎起杂物间的锤子冲到院子里疯了似的一次次挥向钢琴,捣毁琴键,砸断骨架,琴壳被砸得坑坑洼洼,听到响声急忙跑出来的爸爸妈妈呆在原地。
陈珂双眸猩红,阴沉着一张脸进行着疯狂的举动,拳头被破损的琴壳刮伤渗出鲜血。她第一次露出她的偏激,她的狂躁。
年少时她是班里淡漠高冷的同学,成年了她是学生心中温和理性的老师、教师眼里随和礼貌的同事。
只有她和郑丹妮清楚,她只是用这些伪装来掩盖她偏执痴狂病态的本质。
所以她接受不了郑丹妮再一次离开她,突然失去一个人的滋味她真真切切地清楚有多生不如死。
5.
吃过晚饭天还没黑透,郑丹妮闹着要出去玩儿,陈珂翻了翻天气预报才放下心,郑丹妮像有目的似的走在前面领着她去距离小区较远的一个公园。
公园人还挺多的,加上傍晚温度比较凉快,大多是父母领着孩子来散步的。
陈珂牵着郑丹妮刚落座长椅,郑丹妮又站起来说想吃棉花糖,让她在这等着别乱走动。
陈珂不放心要跟着一起去,这边就来了电话,来电显示是学校领导的,陈珂连声嘱咐了几句滑开接听键,温言‘喂’了一声面色冷淡地听着。
等结束通话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郑丹妮还没有回来,拨了郑丹妮电话那边没通,陈珂有些着急握紧了手机要去找。
刚要起身,一个小女孩摔倒在陈珂腿边,陈珂压下心里那点慌乱俯身扶起小女孩,温柔地给她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
“有没有摔疼啊”
小女孩披散一头长发,绑着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两个眼睛大大的,浅褐色的眼珠,很漂亮。
小女孩摇摇头握着小拳头的右手伸到陈珂面前,用着可爱的小奶音说“有个漂亮姐姐让我给你的”
陈珂笑着问“什么啊”
小女孩展开拳头,一只小蝴蝶从她白皙的小手心飞出来。
“姐姐再见!”
说完一溜烟儿跑走了。
她伸出手那只花色的小蝴蝶落在她的指尖挥动着翅膀。
接着,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一齐朝她飞来绕着她转。陈珂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心跳噗通噗通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吞咽了下喉咙暗暗呼出一口气,耳尖微红脸侧渗出细小的汗珠。
“珂”
陈珂抬眸,郑丹妮手背后朝她走来,出门前刚洗过澡,头顶几根头发调皮地支棱着,穿着简单的白T短裤,踩着一双拖鞋,微风吹过,陈珂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沐浴露味道。
陈珂这才猛然发现,这都不是梦,郑丹妮真真切切地回到了她身边。
路灯不知什么时候亮了,郑丹妮走到陈珂面前停下眨巴眨巴眼睛,暖黄色的光揉碎撒进她的大眼睛里,亮亮的闪着光。
“谢谢你让我相信童话,原来真的有人爱我至死”
说着,背在后背的手递到陈珂眼前,一只蝴蝶扑棱着蓝紫色的漂亮翅膀叮在她的指关节,郑丹妮的手指轻轻一动,那只蝴蝶便飞到陈珂左肩落下。
“喂,我的蝴蝶——”一如当年那恶劣生冷的腔调顿住,挑挑眉换了副语气傲娇又可爱“现在送给你啦”
从前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脑海。
很多年前那个冷漠孤傲的女孩总在最后一抹夕阳落幕之际送她一堆蝴蝶,隔着大门安静地听她弹了很多遍的曲子。
郑丹妮就像那些五彩斑斓的蝴蝶,毫无预兆地闯进她的生命里,自此,她再也离不开她。
陈珂笑了,阖了下眼睑眼睫毛有点湿。
“郑丹妮,你只能和我葬在一起”
【蛋壳】女生留短发怎么了?
*ooc短篇
*全文6k+
1.
“老子喜欢的是儿子,儿子知道吗!都是你这个不长眼的兔崽子占了老子儿子的位!你给我过来!”
年仅十岁的陈珂缩在角落,惶恐不安的看着刚刚摔了花瓶,怒气冲冠的父亲,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勇气让她站在原地。
看陈珂没有动静,陈父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扯住陈珂的头发把她拽倒在地:“长头发?你还有脸给老子留长头发?”
说完,便顺手从桌上拿了一把剪刀,边薅着头发狠狠地剪着,嘴里还不依不饶:“我让你留长头发,让你留长头发!”
“别剪我头发……”陈珂哭着说道,抓着自己的头发想躲开,但陈父却忽略了哭闹的女儿,手里动作还没停,就一...
*ooc短篇
*全文6k+
1.
“老子喜欢的是儿子,儿子知道吗!都是你这个不长眼的兔崽子占了老子儿子的位!你给我过来!”
年仅十岁的陈珂缩在角落,惶恐不安的看着刚刚摔了花瓶,怒气冲冠的父亲,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勇气让她站在原地。
看陈珂没有动静,陈父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扯住陈珂的头发把她拽倒在地:“长头发?你还有脸给老子留长头发?”
说完,便顺手从桌上拿了一把剪刀,边薅着头发狠狠地剪着,嘴里还不依不饶:“我让你留长头发,让你留长头发!”
“别剪我头发……”陈珂哭着说道,抓着自己的头发想躲开,但陈父却忽略了哭闹的女儿,手里动作还没停,就一脚踹上了陈珂的大腿。
“你妈都死了,谁还能保护你!嗯?”
陈珂停下了动作,但仍旧是哭个不停,被剪断的头发丝散落在地上、衣服上和陈珂的脸上。
剪够了,陈父便把剪刀扔到了一边,看着陈珂刚剪成的参差不齐的短发,这才消了点气,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上。
烟雾在空中散开,陈父背了过去:“我已经给你报名了,明天就去学跆拳道。”然后就踏出了家门。
陈珂没有说话,看着被剪掉的长发,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上面:“妈妈……”
陈父和陈母结婚十二年,头两年时经常因为陈母怀不上孕而吵架,陈父也经常因为这事家暴她。
后来偶然发现陈母怀孕了,陈父大为惊喜,态度也变好了许多。本以为陈父已经改变了,却在陈珂出生那天,又现出了原形。
还是陈母苦苦恳求陈父留下这个女儿,而后陈珂长大时也没少被父亲揍,都是陈母护着她,替她挡下,替她求情。
每次陈珂被打后,晚上睡觉时总是会听见母亲的啜泣声,虽然后者已经在很尽力的在忍耐,但还是被陈珂听见了。
“妈妈…”陈珂往前凑抱住了母亲,“不哭不哭,我不疼的,真的!”
陈母没有说话,只是把陈珂抱在怀里。
被家暴久了,陈母身体自然会有些不好。骨裂,骨折,大出血,一些小病积累到一起,陈母自然没有承受过去,在医院救治的时候停止了心跳。
而陈父却只是让人简单的把陈母拿去火化,连葬礼都没开。年幼的陈珂偷偷藏着妈妈的骨灰,把它找了个好地方埋起来。陈父自然不会在意骨灰这种东西。
没了妈妈的保护,陈父越来越放肆,更加发狠的打骂陈珂,也不管她的死活。
想要把陈珂打造成男孩子,让她剪短发,给她报跆拳道。扔掉了陈母以前给她买的所有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幸好陈珂留了一手,把妈妈送她那手心大小的小熊玩偶藏了起来没被发现。又害怕父亲在自己上学时会偷翻房间,所以她总是随身携带着。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陈珂似乎已经麻木了,剪短了头发,也听话的去学了跆拳道。性格也变得有些冷漠,但若是遇见要帮助的人,还是很乐于助人。
老师还夸奖过陈珂的力度很到位,接着练一定会变得更好。
但陈珂却是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而后,陈珂参加了一系列比赛,最终拿到了竞技黑带。
她发誓总有一天要和这个父亲决裂。
陈珂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初中和高中,并被保送到了国内双一流大学。走之前陈珂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自己曾经住过的房子,有释然,也有不服。顿了顿,便提着行李箱走了。
她没有打算再回来了,箱子里是她的全部。
因为是高等大学,宿舍都是双人间,刚到宿舍时另一个还没到,陈珂先踏入了宿舍门,她刚走到自己床铺旁,手机就响了。
“你这混账东西,一声不吭的就给我跑到别的省去上大学了?”陈父大发雷霆,对着电话吼道,“材料都给你准备好了,赶紧给老子回来当兵去!”
陈珂深呼吸了一口:“我要上大学,这点你改变不了。”
“你个白眼狼,老子供你读书就是为了和老子作对的?三天内如果不回来,老子就去找你去!”
“你供我读书是你的义务,不然就是违法。而且我现在成年了,自立了,我不会再花你一分钱,我自己打工上大学。”
“你!你…”陈父被气的快要晕厥过去,“你就这样报答你老子?行,行…”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音,陈珂一瞬间感觉自己解脱了,瘫在宿舍的床上掩面哭了出来。
可能是情绪太过于激动了,陈珂完全没有注意到室友已经到了。
“你…你没事吧?”新室友拖着行李箱,背着书包走了进来,有些担忧地问这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陈珂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坐起来,而后就听见女生尖叫:“你…你是男…女生…?”
陈珂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想到换了新城市,新室友也这样看自己,于是她扭过头不让那人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冷冷的开了口:“看不惯可以找宿管换房间。”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女生赔笑着,关了门后推着行李箱走到另一个床边。
女生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来一根棒棒糖,看着一样也在收拾的陈珂,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要吃糖吗?”
陈珂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手上依旧忙着:“不吃。”
女生悻悻地缩回了手:“好吧。我叫郑丹妮,你叫什么?”
“陈珂。”
这人多说一个字会死吗?
看陈珂柜子里的衣服,郑丹妮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的衣服都好中性啊,怎么全是裤子,不穿裙子吗?”
陈珂突然停下动作,看向郑丹妮。陈珂长得英气,那双狗狗眼如果看的是爱人的话,应该很含情吧。
本以为陈珂要回答自己的问题,结果说出来的话确是反问句:“你自己没有东西要收拾吗?”
郑丹妮被气走了,陈珂依旧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长得好看了不起啊!”郑丹妮叼着棒棒糖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郑丹妮心虚地朝着陈珂笑了笑,内心却想着:这人是狗耳朵吗?我说话很大声吗?
收拾了一半后,郑丹妮累的坐在了床上,她看了眼手表,然后感觉瞬间像是充满电了一样:“十二点了,要一起去吃饭吗?”
陈珂行动力很强,比郑丹妮提早收拾好,此时她正坐在凳子上看着书,听到声音后也只是敷衍着:“我不饿。”
“哦。”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郑丹妮还是有点失落,她拿着饭卡出了门。
2.
“真的,菲菲,我给你说,我这个室友真的感觉很不好相处!”
“你这才见面第一天啊,就这么下定论?”
“而且我感觉她不喜欢和人相处诶,好冷漠。”
“那你多和她说说话,可能就能把她捂热了。”
“不过她长得真的好好看啊,好帅,嘿嘿…”
刘力菲这才从餐盘中抬起头,她一脸嫌弃的看着犯着花痴的郑丹妮:“诶诶诶,笑傻了等会。”
“哎呀,不管了,我肯定要和她成为好朋友!”说完,又扒了一口饭。
3.
陈珂从箱子里拿了一个面包出来,刚咬了一口,郑丹妮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份饭。
“我给你带饭了,别吃面包了。”郑丹妮把饭放到陈珂面前,坐在她旁边给她打开,“看看你喜欢吗,我让阿姨多给你打了肉。”
陈珂有点不习惯有人贴的这么近,往后撤了撤:“我吃面包就行了,你吃吧。”
“我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带的啊!”郑丹妮拧开了一瓶可乐放在桌子上,“还有可乐。”
陈珂推脱也不是,不推脱也不是。郑丹妮看陈珂尴尬的样子,她本想好心的替她打开,却不小心的把可乐打翻了。棕褐色冒泡的液体一下子涌了出来,撒在了陈珂的身上。
裤子和上衣尾部全被打湿了,连带着挂在身上的小熊玩偶也一起浸湿了。
“对…对不起!”郑丹妮慌里慌张的抽纸想给陈珂擦。
陈珂愣愣的看着被打湿了的小熊,把它捧在手里,一时间有点恍惚。
“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洗吧?”
说罢,便想拿过陈珂手上的小熊。
“滚!”陈珂压着嗓子吼了出来,郑丹妮被吓的缩回了手,看着红了眼眶的陈珂,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珂走出了宿舍,只留给郑丹妮一个背影。
郑丹妮第一次见陈珂发火,她有些不知所措,同时,她也比较好奇为什么陈珂会因为一个小熊玩偶失控。难道这个小熊玩偶对她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把桌子上的烂摊子收拾好后陈珂还没回来,郑丹妮感觉有些愧疚,她突然想起来陈珂的裤子还是湿的。
这样出去被人看见要被议论了吧?
郑丹妮从自己的衣柜里找了件外套就匆忙的出了宿舍,在宿舍楼对面的操场角落找到了陈珂。她正低着头摆弄着那个小熊,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陈珂…”
“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陈珂向另一边扭头,语气已经没了之前的凶狠。
“我给你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陈珂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抓着小熊。她当然知道郑丹妮是不小心的,只是自己真的没办法接受她把妈妈给她的小熊弄湿。
“你裤子都湿了,要不先回去换一条,我给你带外套了。”看陈珂还没有动作,郑丹妮又试探性的说道,“先回去吧?”
好歹陈珂是吃软不吃硬,虽然心里很不舒服,她还是站起来和郑丹妮回了宿舍。
4.
郑丹妮尴尬的看着桌子上的饭,犹豫再三后还是打算把它拿走。
“你要干嘛?”
“你不是不吃吗,我拿给…”
“吃”
“啥?”
“我说我吃”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郑丹妮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她又瞟到了那个啃了一口的面包:“那你的面包咋办?”
“你要浪费粮食吗?”
“不啊”
“嗯,留着晚上吃。”
经过这件事后两人关系明显缓和了一点,没有人再提那个小熊玩偶。
两人也就是有时候一起吃个饭,撞课了一起去上课。有时候郑丹妮还会偷偷的看陈珂的课表,然后假装下课时碰见,然后一起走。
陈珂没想到,长得这么呆萌的女孩子为什么也会跆拳道。
跆拳道社报道时,陈珂一眼就看见了郑丹妮:“你怎么来这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就你会跆拳道是吧?”
“哦,那你等会好好打,别输了。”
“谁输还不一定呢!”
果真如郑丹妮所说,谁输都不一定,两两battle,最后只剩下了陈珂和郑丹妮。
观众席上给出了掌声,还有哄叫声,显然很期待这最后的强者对决。
“陈珂,等会输了别哭鼻子。”
陈珂没有回答。
一开局,陈珂就猛烈的进攻,这让郑丹妮有些吃惊,但好歹是躲过了。可能还是实力悬殊,最后郑丹妮被打出界,裁判宣布谁获胜后,陈珂摘了头盔和手套走到郑丹妮面前。
“郑丹妮,别哭鼻子哦~”
“你!”
在观众热烈的掌声中,陈珂走了,郑丹妮咬牙切齿的盯着陈珂的背影,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当晚,郑丹妮就在宿舍朝陈珂猛烈的进攻。
“你是不是故意要我难堪的!”说完,一个枕头砸向了陈珂。
陈珂身手敏捷的躲了过去:“是你自己实力不行,还说黑带。”
“你就不能让让我啊,好歹我…我是你室友啊!”
“那照你这么说,跆拳道社的都是我校友,我都要让着她们?”陈珂把枕头捡起来扔了回去,正中脑门,“比赛不掺杂私人感情。”
“呵呵…”
陈珂短发的样子真的很帅,在阳光下散发着少年的气息,郑丹妮坐在篮球场旁边看着她打球。与此同时还有其他女生也在看陈珂。
“你看看那个人,好帅啊!”
“简直是我的理想型呐!”
“姐妹姐妹,等会你去送水,帮我要个微信呗!”
旁边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让郑丹妮有点烦,不过她也没出声。
陈珂正巧刚投进一个三分球,她和旁边打球的人摆了摆手然后朝郑丹妮走去。郑丹妮刚准备走过去递水,却被刚刚那些女生挡住了。
“小哥哥渴了吧,给你水。能不能加个微信?”
女生脸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陈珂,她旁边的闺蜜帮着说道:“小哥哥,她有些害羞,加个微信呗?”
陈珂摇了摇头:“我是女生。”
“啊?女生?”两个女孩有点吃惊的看着陈珂,然后尴尬的说道,“嗯……没事了。”
陈珂绕过那两个女生走到郑丹妮面前:“给我水啊,我渴了。”
郑丹妮这才醒过神来,把矿泉水递给陈珂:“她们……把你认成男生,你不生气吗?”
陈珂仰着脖子灌水,半瓶下去后才反应过来郑丹妮说的什么:“习惯了,短头发的几乎都是男生。而且你一开始不也把我认成男生了,我生气了吗?”
郑丹妮回想着初次见面时的场景:“我还以为你当时生气了,原来没有啊?”
看着郑丹妮笑出酒窝,陈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打完球,心跳有点快。她用瓶子轻轻的敲了一下郑丹妮的头:“走了,吃饭。”
5.
“是女生又怎么了?女生就不能留短发了吗?”陈珂对着面前的人群喊着,耳边的噪音越来越大。
“女生就应该留长头发,穿裙子!”
“打扮的漂亮赶紧找个人嫁了!”
“养女儿就是为了收彩礼啊,不得把自己弄的好看点?你看看你,短头发像个假小子!”
陈珂捂着耳朵蹲在地上不愿听这些,嘴里喊着:“离我远点!都给我滚!”
人群说话的声音最后变成了嗡嗡声,陈珂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晃自己。
“珂珂?珂珂,醒醒。”
陈珂缓缓地睁开眼,等眼睛聚焦后看见了蹲在自己床旁的郑丹妮。
“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听见你一直让别人走开。”
“嗯…”陈珂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吵到你了,赶紧睡吧,你明天早上八点还有课。”
“我放不下心你。”
郑丹妮说完,便爬上了陈珂的床,躺在了她旁边:“这样就可以啦,停,别说话,我要睡觉了。”
屋内又陷入黑暗,陈珂看着郑丹妮的睡颜,弯了弯唇角。
这种梦从十岁刚开始剪短头发以后就开始做了,八年了,这种阴影依旧还存在在陈珂脑袋里。
只是…郑丹妮似乎有些魔力,大一刚开学时,陈珂就再也没做过这种梦。可能是昨天的那两个女生让她又想起来了这件事吧。
陈珂也闭上眼睛睡觉了。
等闹钟响起,陈珂都没再做过那种梦,她有些艰难的挪了挪身子。
大早起被鬼压床?
陈珂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随后便看见了黏在自己身上的郑丹妮。她的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
陈珂干瞪着天花板,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把郑丹妮挪开,关上了闹钟。
为什么会有人闹钟响了这么久都不起啊?
陈珂无奈的看着还在熟睡中的郑丹妮,戳了戳她的脸:“起床了,要上课了!”
后者只是哼唧了一声后,把陈珂的手拍走。
“快起床了!”
“我不…”
“要迟到了!”
“啊!陈珂!”
“快点起床了,等会要迟到了。”
“让我再睡五分钟嘛…”
看着说完话又熟睡了的郑丹妮,陈珂无奈的叹了口气,起床洗漱去买早餐。
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那必然是起床以后就能吃上热腾腾的早饭呐!
陈珂看着自己费了好大劲才叫起来的室友:“起床气是公主病。”
“那我就是公主。”
“下次我不叫你了,迟到了你就被扣分吧。”
“你不会的。”郑丹妮嘿嘿的笑着,又啃了一口手抓饼。
陈珂总是被郑丹妮拿捏的死死的,的确,她只是嘴上这么说说,其实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刀子嘴豆腐心。
6.
一个月后,陈珂的父亲找到了学校,门卫拦不住,让他冲了进来。
“站住!不能让他进去!”
好几个保安围住了陈父,他却还是无动于衷。送郑丹妮到班以后,陈珂便注意到了闹哄哄的校门口。
那人她再眼熟不过了。
“你个小兔崽子,过来!和我回家!”
保安有些错愕的看着陈珂:“这是你家长?”
“对,我是她爹!”
这时有老师赶到现场了,劝说着陈父:“家长,这是学校,您不能这样随意的……”
“那你让她跟我走!”
说着,陈父就抓上陈珂的手腕,却被陈珂甩开了:“好你个孽种,我给你报的跆拳道,力气就用我这是吧?!”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说过了,我自己赚钱上大学,和你没关系。”
“行啊,要是不想走,就把这十几年的抚养费给我,五十万不算多吧?”
老师和保安听着着父女俩的对话,想说点好听的缓和一下,但是并没有用。
“确实不多。”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郑丹妮不知何时从教室跑了出来。
“哪里来的野丫头,老子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话,滚远点!”
陈珂听见这个瞬间发火,她上前揪住了陈父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说好听点,她有名字,不叫野丫头!”
陈父也不怕:“呵,你倒是护上她了。”
郑丹妮拍了拍陈珂,她这才松开手。郑丹妮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卡就甩到陈父身上:“这张卡,两百万,以后别再出现在陈珂面前了。”
陈父看着掉在地上的卡,戏谑的看着郑丹妮:“口气挺大啊?糊弄鬼呢?”
“爱信不信,这张卡够你余生的消费了。”
陈父明显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后把卡捡了起来:“算你小子走运,以后你和我没关系了!”说完,便拂袖而去。
陈珂有些慌张的看着郑丹妮:“你…你从哪来的钱,我…不是…我……”
“你紧张什么啊,我又没偷没抢,只是可怜了我这一年的生活费哎。”
“生活费?”陈珂瞪大了双眼,“两百万?别开玩笑了…”
“我骗你干嘛啊!我家其实很有钱的啊,知道郑氏集团吗?我家的。”
郑氏集团,全球排行前三的公司。
“…我会还你的”
“谈什么钱啊,伤感情。不如谈个恋爱吧?”
7.
“现在也有很多女生留短发啊!”郑丹妮划拉着手机,找到一张图片放到陈珂面前,“你看,她们也留短发。”
“还有啊,留短发又怎么了,多好看啊!”
陈珂幽幽的说了一句:“有本事你也剪短。”
“你说什么?”
“啊没事,我说你长头发真好看!”
郑丹妮没怀疑,把手机放到一边,坐到了陈珂腿上:“嗯哼,以后,不准说别的女生好看,知道吗?”
“除了你,我哪还能接触到别的人啊…”
“你说什么?”
“我错了错了,疼…”
“我根本就没有使劲好嘛!”
“好啦好啦,”陈珂笑着说道,从身上掏出了妈妈送给她的小熊玩偶,“这个是妈妈送给我的,现在交给你保管。”
“这…不太好吧?”
“你是妈妈以外,这世上唯一爱我的人,我信任你,这个就当成我们的定情信物。”
郑丹妮拿着小熊,又想到了初见时陈珂那毛躁的样子,笑了出来。
8.
放假后,陈珂再次回到了那个城市,来看妈妈。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身边多了一个人。
两人一人抱了一捧花,挨着放在了墓碑旁。陈珂把旁边的碎树叶清理干净,放上了新的贡品。
“妈,我来看您了。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啊,我这边一切都挺好的。这是我的女朋友,她叫郑丹妮。”
“阿姨好,我是陈珂的女朋友。虽然这样介绍起来有点别扭,但是我们是真心相爱,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在墓地待了半小时多,两人走了出来。
“珂珂,阿姨看到我们这样,会开心吗?”
“会的,毕竟爱没有性别之分。”
陈珂笑着揉了把郑丹妮的头:“好啦,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
“当然要你请客啦,我现在可是一分钱都没有。”
“那女朋友想吃什么?”
“珂珂做的牛排!”
“好,回家给你做。”
——END.
禁止吸烟
天才画家/设计师
青梅竹马破镜重圆 he。
1.
郑丹妮现在很想抽根烟。
身旁人耀眼的金发 抬手间的气息围绕在她身边 余光的侧脸 久久让她下不去桌。
她接到娴姐电话时人还在写稿图 却被一声“陈珂回来了”掐断。
草稿图是画不下去了 郑丹妮从口袋翻出最后一包烟 昏暗的房间被火光和烟雾包围。
郑丹妮皱着眉 看到微信的呼唤 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毕竟是家庭聚会 还是要参加的。
话说陈珂为什么回来 听她爸说在伦敦发展的很好 画出的...
天才画家/设计师
青梅竹马破镜重圆 he。
1.
郑丹妮现在很想抽根烟。
身旁人耀眼的金发 抬手间的气息围绕在她身边 余光的侧脸 久久让她下不去桌。
她接到娴姐电话时人还在写稿图 却被一声“陈珂回来了”掐断。
草稿图是画不下去了 郑丹妮从口袋翻出最后一包烟 昏暗的房间被火光和烟雾包围。
郑丹妮皱着眉 看到微信的呼唤 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毕竟是家庭聚会 还是要参加的。
话说陈珂为什么回来 听她爸说在伦敦发展的很好 画出的画被卖到接近一亿 郑丹妮想起那张脸吐出一口烟雾 把烟掐掉 随手喷了点香水起身准备走。
她没进包厢的时候 就听到陈珂的声音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她靠在墙上 想再点一根烟 却被娴姐的电话打断。
郑丹妮没接 选择挂掉 给娴姐发了个到了 深呼吸一口气推开包厢的门。
刚打开门 她就对上陈珂的眼神 郑丹妮冷不丁愣了一下 又很快恢复原样。
“你又干嘛去了哦 多久才来 我们小珂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你怎么不结束再来哦”
“我写稿图 太忙了。”
“去去去 每次都这句话 去小珂旁边坐着去。”
郑丹妮看了眼座位 好像真就剩那么一个座位 无奈只好落座。
愣神间 听到右手边的郑秋轻轻叫她名字。
“丹妮 丹妮。”
“啊?姐 你怎么不吃?”
郑秋是她姐姐 比她大3岁 今年二七 虽然到现在也没结婚 但听说有个不错的男生在追她 她也是她和陈珂那段过往少数的知情者。
有了郑秋的搭话 郑丹妮放松了许多。
“你最近怎么样 稿子画完了吗?”
“最近有个大单子 客户说想要设计公司 外部内部都由我负责。”
“你多休息休息 还有 少抽烟听没听到。”
郑丹妮调笑俩声 并没有回答郑秋的话 起身去了天台。
郑丹妮掏出口袋里最后一根烟 该死 带少了。
食指和中指夹着烟 却久久没有下口 身后七大姑八大姨滔滔不绝喊着大嗓门 郑丹妮想起刚才的陈珂 她好像并没有怎么说话 只是回答亲戚对她的寒暄。
她染了一头金发 刚进包厢亮的发光 让郑丹妮很难不注意到她。
郑丹妮想把陈珂这个想法抛出脑后 烦躁的舔了舔唇 可混乱的脑子只有她是清晰的。
由于脑子是混乱的 郑丹妮压根没注意到后面来人了 直到有人靠在了和她用一个栏杆上。
她撇过头 发现来者是陈珂 愣了一下 下意识问道:“你怎么来了?”
陈珂没回话 转过头与她对视 对视几秒 郑丹妮感到一阵不适 撇过头吸了一口烟。
“你会抽烟了。”
陈珂冷不丁开口 郑丹妮闻言笑了笑 道:
“建议吗?”
陈珂摇摇头 示意她不用灭 烟雾缭乱 陈珂看不清眼前人的情绪 只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不健康。”
郑丹妮愣了下 还是一点没变啊 以前她煮一袋方便面 陈珂都要斥责她半天 边说没营养边帮她解决掉剩下的方便面。
“没办法 戒不掉了。”
局面又陷入尴尬 郑丹妮烟也抽完了 她吐出最后一口烟的时候问道陈珂:“这里太吵了 要不要我送你一起回去。”
郑丹妮随手扔掉烟头 烟雾消去 陈珂这才看清郑丹妮的模样 她瘦了很多 发尾挑染成了灰色 可尽管烟雾散去 陈珂依旧看不清郑丹妮。
“还没找房子。”
郑丹妮皱眉 看向她说道:“不住爸妈家吗?”
陈珂不掩饰郑丹妮的目光 说道不想去。
郑丹妮知道陈珂自从去伦敦就一直和父母闹不和 她爸妈一直不同意陈珂做画家 认为画家没前途 听说这几年也没和好。
“不建议的话去我家对付一晚上 正好有个空房间。”
陈珂愣住 她没想到郑丹妮这么果断让她去她家住。
“那就麻烦了。”
郑丹妮看了眼她 低头和娴姐发消息 犹豫许久还是打下:我和陈珂先走了 她住我家。
“走吧 我开车 车在楼下 正好没喝酒。”
餐厅是二层制 天台上正好有一条通往楼下的通道。
郑丹妮给她开了车门 自己钻进车里下意识找烟 却发现一包也没有 只好无奈叹气忍住想抽烟的想法。
陈珂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动作 心里却直发酸 明明以前的郑丹妮跟她说她最讨厌抽烟的人了 眼前的郑丹妮像是怎么找都找不回以前的样子。
路过一家连锁超市 郑丹妮停下车 可走到一半又折回来给陈珂开门。
“下车。”
“干嘛?”
郑丹妮心虚摸了摸鼻子 偏过头不看她 咳嗽俩声道:“我看你在聚会没吃几口 就下车买点菜。”
陈珂忍不住弯起嘴角 虽然分开这么多年但郑丹妮一撒谎就习惯摸鼻子的动作还是没改 分明就是不会做饭。
陈珂跟她下了车 郑丹妮推着购物车和她一同去了菜品区。
“你想吃什么。”
陈珂也不为难她 知道郑丹妮不会做饭 怕她尴尬只好问她。
“吃点清淡的吧 你看着买。”
“要喝汤吗?”
郑丹妮一听汤眼睛都亮了 这么多年也没喝到过几次汤 唯一几次还是回郑家娴姐给她煲的宇宙无敌难喝的鸡汤 陈珂做汤那可是一绝 不喝白不喝。
“喝!”
“要喝萝卜玉米排骨汤还是三鲜菌菇汤?”
郑丹妮思索一会儿还是选择了萝卜玉米排骨汤。
“好 那今晚吃肉沫豆腐和汤可以吗?”
郑丹妮淡淡嗯一声。
郑丹妮挑食的很 几乎能吃的菜少了又少 主要是过敏 这几年她也没学做饭 饿了就点外卖 而且每次点的都是名为“刘姨私房菜馆”的菜 这么多年对她口味的也就这家能对的上 和陈珂分手之后 也只有这家能让她不饿死了。
郑丹妮给她买了点洗漱用品 也不忘给自己买俩包烟。
“建议我在车里抽烟吗?”
陈珂其实很想说建议 可现在的她并没有权利管她 看向车窗说道不建议。
郑丹妮把车窗打开 却没着急起车 她点了一根烟 二人虽坐在同一车里 可车里安静的很 只有窗外偶尔的流浪猫叫。
陈珂抿抿嘴 问道郑丹妮:“你……设计师做的怎么样。”
“就那样 偶尔也会连夜写稿图 但也不愁没钱花。”
郑丹妮淡淡答道 陈珂这才发觉郑丹妮变了很多 她变得不止是学会抽烟了 她看到郑丹妮棕色的瞳仁 却在暖光的车里显得那么淡漠。
“郑丹妮。”
郑丹妮听到陈珂叫她名字 还蛮惊喜的 她回头对上陈珂的眼睛 鼻音轻轻说道:“嗯?”
陈珂看着她 嘴唇张了张说:
“你变漂亮了。”
郑丹妮听到这话笑了 好看的小酒窝在唇角边勾起淡淡的一抹笑。
“谢谢你喽 大画家 你也是。”
陈珂看到她笑了 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跟着她那好看的酒窝笑了。
郑丹妮正好抽完了一根烟 把烟头掐灭扔到路边 开车准备往回返。
这一路上 二人很有默契的都没说话 车里放着舒适的美式歌曲。
“Call out my name when I kiss you”
在我亲吻你时 大声喊出我的名字吧
“So gently I want you to stay”
如此温柔 我希望你留下来
“Want you to stay”
希望你留下来
陈珂做菜的时候 郑丹妮盯着她的背影发呆 好像一切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凌晨给她做夜宵的陈珂 为她吹头发的陈珂 趁她睡着偷吻她耳朵的陈珂。
她又多了些零碎的回忆 一声不吭走的陈珂 微信的红色感叹号 很多很多……
可是是你不要我的。
菜端上来的时候 郑丹妮才缓过来 陈珂解开围裙 挂在厨房的一角 给她舀了一碗汤 替她盛了饭 郑丹妮被这一系列动作看的有点晕 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可她尝到第一口汤的时候 终究没忍住掉眼泪 她本想忍住 可一眨眼却忍不住往下掉 只好一直低头。
陈珂刚喝完一口汤 一抬头却看到掉眼泪的郑丹妮 她愣在那里 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哭了?”
陈珂想很久终究还是给她递了块纸巾 郑丹妮接过擦擦 对上陈珂的眼睛不自然移开道:
“没事 汤太好喝了。”
陈珂欲言又止 想了想还是回应道:“你要想喝 我可以一直给你做。”
郑丹妮冷不丁又对上陈珂的眸子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东西 可她不是以前的郑丹妮了。
陈珂走后 她像人间蒸发一样拼命工作学习 甚至把身体搞垮住了医院 这么多年 生活的像一只随时防备的小刺猬 可如今她回来了 把她活了近八年的生活打乱。
陈珂 你好烦啊 为什么总要来打扰我的人生。
为什么要在我办完成人礼的第二天一声不吭走掉 为什么要把我的微信删掉 为什么如今又要回来。
郑丹妮嘲讽般勾起嘴角 盯着陈珂的眸子说道:“陈珂 我没那么爱喝汤了。”
陈珂整个人愣住 看着郑丹妮喝完最后一口汤 看着她一句一句说:
“洗澡间在往里走的最里面 里面有一次性浴巾 你的房间在我房间的对面。”
说完陈珂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愣住。
那你为什么要哭。
2.
陈珂还是不太能适应国内的作息老早起来就准备做早餐 一打开橱柜发现只有牛奶和麦片 还有一袋没拆封的面包。
陈珂心疼的垂下眸 原来自己不在的这几年 郑丹妮除了早餐一直都在点外卖吃。
她思考许久还是外出去了附近的超市 买了小米和煮清汤面的食材。
她回去的时候 还是一片安静 郑丹妮还是没醒 她蹑手蹑脚回到厨房为郑丹妮下面 把小米偷偷放到橱柜里。
郑丹妮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刚走到客厅一股香味钻进了鼻孔 郑丹妮凑近一看发现陈珂正在下面。
“早。”
陈珂察觉到脚步声 回过头发现穿着居家睡衣顶着素颜的郑丹妮站在厨房门口。
郑丹妮撇撇嘴 回道:“早。”
陈珂只做了一碗面 端上来的时候郑丹妮很是疑惑 随口问道:“你不吃吗?”
陈珂摇摇头 看了眼时间 说道:“我九点半要去看房子 就不吃了。”
“哦。”
郑丹妮看了眼她 没什么情绪嗦着面 陈珂就这么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
陈珂唇角勾勾 素颜的郑丹妮很可爱 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只小猫 比化了妆要可爱许多 像是乖乖吃猫粮的猫咪。
郑丹妮没察觉到她的目光 只觉得这面好吃。
这是她为数不多吃过的一顿正经早餐。
陈珂盯着她吃完 看了眼时间还够就端到洗碗池里顺便洗了。
她临走前看向郑丹妮欲言又止道:“谢谢昨天晚上借宿啊 有时间会请你吃饭的。”
郑丹妮听到这话压制着嘴角道到 “好。”
陈珂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找的中介竟然介绍的是郑丹妮的小区 同一个就算了 还正好是郑丹妮的对门!
陈珂走到房间里 发现里面的空间足够大 是二室一厅的 外加阳台和厨房 也是这个小区为数不多的好房子了 陈珂看房间足够大 考虑了一下就付了定金。
中介老板是个中年妇女 看着付了定金的陈珂喜笑颜开。
“哦呦 这个房子被好几个人看过但都没买嫌贵哦 你这买了简直是买一送一呦。”
买一送一?
“什么叫买一送一?”
中介老板更笑了 拍拍她的肩膀道:
“对门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哦 而且性子冷工作能力还不错 我看你们都挺漂亮的 说不定你能搞定她哦!”
陈珂直接懵了 反应过来耳朵都红了一大半 语无伦次的涨红了脸。
老板随即拍了拍肩膀让她加油 给了她联系方式 然后就灰溜溜走了。
装修最低要一个月 陈珂突然有点后悔对郑丹妮说的话 徐楚雯那个傻子这个月还去旅游了 别无选择只能住郑丹妮家。
她靠在街边给徐楚雯发了个视频。
“哟哟哟这不是陈大画家吗 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还在街边 不会是流浪街头了吧?”
“你滚 我就问你个事。”
“你也有事啊? 说说 看哥们能不能帮你。”
陈珂心虚摸了摸鼻子 不自然的说道:“你有没有郑丹妮的微信和电话?”
徐楚雯一听眼睛都大了 摘下墨镜问她:“有必须有!你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这几天要装修 我没地方住!”
徐楚雯更激动了“你俩肯定还有事!”。
“没什么!就昨天晚上在她家住了一夜!”
“住了一夜 都干什么了 有没有……”
陈珂一听就涨红了脸 大声道:“没有!就是在她家住了一晚上!”
旁边路人听了瞪大眼睛看陈珂 陈珂尴尬的只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蹲下。
“ok兄弟你加油 已推送 记得请我吃饭!”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 陈珂先是问了附近有什么好吃的菜馆 在精选细挑下选了个比较符合郑丹妮胃口的湘菜馆。
她点开徐楚雯推送的微信 名字简单的只有一个“Z” 头像用的是纯蓝。
她点击添加后郑丹妮很快就在小小的对话框问她是谁。
「陈珂。」
郑丹妮很是疑惑点开她的主页 头像是一个不知名的艺术品 一群骷髅头上面坐着一个丘比特小孩 昵称倒是简单 只有一个句号。
「有什么事吗?」
「你有时间吗?」
郑丹妮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人究竟想干什么?
「今天一天都有。」
「可以邀请你吃一顿饭吗?我请客。」
郑丹妮犹豫半天 对话框里敲了又敲 最终还是应了她的要求。
陈珂把地址发给了她 郑丹妮回了个“嗯”之后 陈珂灭了屏幕 缓缓向着那家店走过去。
她对郑丹妮的口味记忆还是比较深 特意嘱咐了服务员不要红辣椒 要青椒。
等郑丹妮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上齐了 她抬眸看见郑丹妮穿了黑白扎染的露腰小背心 中间是棕色的缝针 下身穿了一条黑色阔腿的牛仔裤。
陈珂呼吸一顿 脸差点红一个度。
“抱歉 路上有点堵 来晚了点。”
“没关系 我也才到。”
陈珂一脸认真看着郑丹妮 郑丹妮没拆穿这谎言 菜都上来一定是等了很久。
正当陈珂在想怎么开口的时候 郑丹妮抢先一步问她:“有什么事吗?”
陈珂清清嗓子 有些不自然道:“就是……我的房子可能要装修一个月 我朋友出去旅游要下个月回来 可不可以借住几个月?”
她看郑丹妮的脸色 又急道:“我可以付房租的!”
郑丹妮看她一脸认真样 差点笑出来 咽下一口辣椒炒肉 道:“可以啊 房租就不用了 保证我一日三餐就行。”
陈珂总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眼睛亮亮的向郑丹妮说谢谢。
3.
陈珂一开始完全不太适应 作息算是调整过来但面对郑丹妮还是有说不出的尴尬 到了后半个月可算是好点了 起码不尴尬了。
她有一天刚起床就看见郑丹妮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你起这么早?”
郑丹妮回头打了个哈欠 黑眼圈甚至都能看出来点 瘫在沙发上对陈珂道:
“昨天对面一直装修 没睡好 真不知道哪个神仙要住我对面。” 说完还点了根烟。
陈珂语塞 想了想还是没告诉郑丹妮自己就是她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对门邻居。
她奥了一声 转头就进厨房做早餐。
郑丹妮没忍住还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陈珂端着粥出来的时候已经睡的很熟了。
陈珂弯弯嘴角 蹲下轻轻点郑丹妮。
“吃饭了丹妮。”
郑丹妮皱眉醒来意识还不太清晰 嘴里嘟囔道:“不要好困……再睡一会儿……”
陈珂眼见没办法 看了眼粥只好说道:
“好那去房间睡好不好 这里睡会着凉的。”
郑丹妮眯眯眼看来人是陈珂 撇撇嘴嗔道:“你抱我。”
陈珂瞬间有点手足无措 抱吗? 要是抱了她起来会不会尴尬?但如果不抱她又可能着凉感冒。
心里俩个小人做了一番心里决斗 陈珂还是决定把她抱到房间。
她轻轻把人抱起来后对方哼哼一声 语气娇的很 她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郑丹妮抱起来 郑丹妮身体轻的像个骷髅架子 一抱都直硌人。
她抱到房间 轻轻把人放在床上 为郑丹妮掖好被角。
可她看着郑丹妮消瘦的脸庞心里却五味杂成 如果她装修完 郑丹妮是不是又会回到点外卖不吃早餐的生活 又要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吸烟?
可这次不一样了 她不会再向八年前一样留下郑丹妮一人 这次 她会让郑丹妮十年乃至一生都在她身边。
关好门 把郑丹妮没喝的粥放到锅里 想了想还是贴了个便利签。
等郑丹妮醒来后已经快下午了 刚醒来就发现陈珂已经走了 叹口气就去刷牙洗脸。
等她准备放电视的时候发现桌上有便利贴 上面写着「粥在锅里 饿了就喝 里面已经放糖了 如果不够 可以自己加 我去外面一趟。」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走到厨房发现锅里有一碗小米粥。
这碗粥 比她以前喝的要更甜一些呢。
4.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已经装修完了 陈珂详细和郑丹妮说了一下就搬了出去。
她察觉到郑丹妮不太开心撇了撇嘴角 临走前对郑丹妮说:
“我可以给你做饭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郑丹妮问她什么条件。
陈珂弯弯唇 对她道:“你要戒烟。”
郑丹妮瞬间不情愿的啊了一声 不过左思右想还是应了下来。
说完陈珂就把她的烟和打火机一一没收 对郑丹妮道:“这些东西你自己扔。”
郑丹妮心里简直五味杂陈 这可是好几百的钱啊!可如果不扔这辈子估计就饿死了 犹豫的接过一堆东西 闭眼扔进了垃圾桶。
陈珂见状冲郑丹妮笑 提着垃圾袋哼着歌就走了出去。
郑丹妮看她出去下意识就要掏口袋拿烟 反应过来已经一根不剩了……
戒烟的过程很难熬 戒烟第一天就快忍到极限了 晚上甚至醒了好几次 下意识的想拿烟 可却抑制自己。
第二天迷迷糊糊起来洗了把冷水脸 才发现一天没吸烟气色好了很多 只不过一个若隐若现的黑眼圈又让她看起来没那么精神。
今天到了交稿日 抹了点遮瑕起码看上去精神一点。
话说陈珂走的一天她还是有点不适应 主要是早上少了个做早餐的背影。
随手系上黑色塑料袋 把画好的稿件装进公文包里 整理下刘海开门就准备走。
结果刚开门就看到一个顶着金色脑袋穿着白色居家服和休闲西装裤的一位女士。
郑丹妮就这么愣愣看着陈珂 陈珂挠挠头道:
“哈哈丹妮好巧啊。”
郑丹妮没回应她 转头向电梯走 陈珂鬼鬼祟祟跟上她 等电梯的过程中还不忘瞟几眼郑丹妮。
“你住我对面是吗?”
郑丹妮率先开口发问 陈珂一听瞬间站的笔直 道:
“我也没想到我找的中介是这里的 我看这个房间很大还没人住过就买下来了 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不太好意思 吧。”
郑丹妮“奥”了一声。
电梯上来的时候二人一起上去 刚下到14层就淅淅沥沥来了一群人 二人只好往后退。
郑丹妮退的同时不小心碰到陈珂的手 凭身体本能顺便就来了个十指相扣。
陈珂一下脸就爆红 纤细的手指在她的指缝里扣着 软绵绵的掌心紧贴着 还越攥越紧。
真是 这死电梯真慢……
5.
戒烟很顺利 这几天虽然偶尔会范范嘴瘾 但起码并不严重也可以很好克制住了。
陈珂早上一天三顿还是会定时给她做 几乎每天都能见到陈珂 她都要感叹这人不用上班吗。
她有时会想陈珂现在回来是好事坏事 可起码她们的关系比以前要缓和了许多 她这段时间有在想和陈珂复合 可她想起以前 又缩回那只小刺猬。
八年前的伤疤令她忘不了 像是一道无人能解开的锁 她心里清楚陈珂已经一点一点撬开她这把锁 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 因为她做不到和陈珂分开 做不到和陈珂一刀两断。
她明明明白这点 可看着陈珂给她发的微信 又忍不住想要同意。
「丹妮在忙吗?」
「我记得你的房子是租的 我的房子足够大 也是二室一厅 足够我们一起生活十年甚至二十年 如果你不介意 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郑丹妮看到这一段话犹豫不决 她的心里告诉她是想的 可她又害怕 害怕陈珂像八年前那样丢弃她 害怕发微信不回的陈珂。
「我不会走了。」
她正犹豫就看到陈珂发了这么一段话 鼻头一酸哭了出来 在框里答应她“好。”
陈珂的装修是属于简洁型 灰色瓷砖打底 刷了米白色的漆。
可当郑丹妮问她为什么她的房间是双人床的时候 陈珂久久不回答。
“丹妮……我想和你一个屋子 你也可以选择自己住一间。”
郑丹妮听完愣愣看着她 陈珂没避开她的目光 直勾勾看着她。
郑丹妮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又差点掉眼泪 应了她的要求。
6.
相处的很融洽 郑丹妮的烟也算是彻底戒了。
她今天哼着小曲回到家发现陈珂抱着腿等她回家 郑丹妮一脸疑惑问她:“你有病吗 跟个傻子一样。”
陈珂支支吾吾没回答她 想开口却又感觉不是时机。
郑丹妮觉得她很怪 总觉得陈珂要对她说什么。
这种情况延续到了郑丹妮洗完澡出来。
郑丹妮坐在床上看着也要对她说话的陈珂 道:“你有什么话?”
陈珂听了瞬间正襟危坐 起身看着郑丹妮的眼睛一句一句道:
“丹妮 我喜欢你。”
郑丹妮瞪大眼睛看她。
“比起喜欢 我更想说的是我很爱你。”
郑丹妮红着眼睛想要问她话。
陈珂却抢先一步说道:“丹妮你先听我说 八年前的事情 我承认我当时很混蛋 不明不白丢下你出国 出国是我家里人提出的意见 我当时有试着反抗 可换来的结果还是不能留下来。”
陈珂又看着郑丹妮红着的眼眶缓缓道:“当时我很蠢 只想着不想让你伤心 所以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想让你在成人礼上开心点 对不起丹妮。”
“在国外这些年 我经常会向你身旁的朋友问你的状况 可换来的却都是不好的习惯。”
“这八年里 我一直都很爱你。”
郑丹妮听到这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泪 积攒了八年的眼泪 终于在这一刻喷发。
陈珂把她抱进怀里 她听到郑丹妮对她说:“陈珂 是你不要我的。”
陈珂抱紧她对她说对不起。
等到郑丹妮哭的差不多的时候陈珂撒开她 看着郑丹妮通红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所以 现在可以给我一个新的机会吗 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郑丹妮闭上眼睛 做出了一个决定。
“好。”
以后的我 会陪你一个又一个八年。
-AND-
【蛋壳】打一架
勿上升
现实向
小甜饼
陈珂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小朋友,有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起因经过结果大概是这样的--
陈珂郑丹妮因为一点小事吵架—陈珂狡辩赢了—某蛋恼羞成怒—某蛋要和某珂打一架—陈大哥被拖进了练舞室。
看着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动手的郑丹妮,陈珂艰难开口“等…等一下。”
“等什么?”听着凶巴巴的小奶音,陈珂一颗心被萌化了。
陈珂飞速转动脑子。赢or不赢,this is a question.
输吧,太丢面子;
赢吧,小朋友又不好哄。
可真让人为难。
那换个问法:
选面子还是选老婆?...
勿上升
现实向
小甜饼
陈珂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小朋友,有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起因经过结果大概是这样的--
陈珂郑丹妮因为一点小事吵架—陈珂狡辩赢了—某蛋恼羞成怒—某蛋要和某珂打一架—陈大哥被拖进了练舞室。
看着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动手的郑丹妮,陈珂艰难开口“等…等一下。”
“等什么?”听着凶巴巴的小奶音,陈珂一颗心被萌化了。
陈珂飞速转动脑子。赢or不赢,this is a question.
输吧,太丢面子;
赢吧,小朋友又不好哄。
可真让人为难。
那换个问法:
选面子还是选老婆?
陈珂没犹豫,当然是选老婆!
面子没了,可以再攒;
可老婆没了,就真没了。
到时候她找谁哭去!
想到这,陈珂立刻放下顾虑,摸摸小朋友的脑袋“乖,我错了,不打好不好?”
郑丹妮也好哄,立刻心就软了“那你下回吵架得让着我。”
“不会再跟你吵架了。”陈珂逆着光冲郑丹妮眯眼笑,少年的眉目温柔的过分。
郑丹妮主动靠近陈珂怀里“好,不吵架了。”
她们倒是甜蜜了,可也忘了这个练舞室里的其他人。
徐蠢把下巴搭在叶舒淇的锁骨上“啧啧啧,蛋壳真是太甜了。”
李册则两眼含泪,瘪嘴望天。
又嗑哭了。
后来有人问徐楚雯“品势黑带和竞技黑带谁更厉害?”
“分人吧。”徐楚雯歪着脑袋想了想。
“怎么个分法?”
“反正在我认识的人里品势厉害。”
“因为竞技会让着品势。”
是啊,陈珂会让着郑丹妮。
再骄傲和要面子的陈王可,
也会让着蒸蛋泥。
郑丹妮永远是陈珂的小朋友。
EHD
【蛋壳】上篇:《你不知道,我爱你》
gnz48郑丹妮×陈珂
互攻文学
现实向
已完结
文案:
你从来不是坏人,你只是爱我爱到骨子里了。
你以前说,面对外界的恶意和栽赃,不如沉默,看时间会怎么说。
你看,现在八年过去,我们还是我们,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小宝,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别听别看,乖。”
2031年6月25日,距离和郑丹妮分手已经过去了2190天。
从广芭毕业之后,陈珂在所有粉丝面前销声匿迹,没过两年成为了一位专业摄影师,过上了久违的普通人生活。
作为专业摄影师,为了拍摄好的照片,这些年陈珂总是奔波在世界各地,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在飞机...
gnz48郑丹妮×陈珂
互攻文学
现实向
已完结
文案:
你从来不是坏人,你只是爱我爱到骨子里了。
你以前说,面对外界的恶意和栽赃,不如沉默,看时间会怎么说。
你看,现在八年过去,我们还是我们,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小宝,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别听别看,乖。”
2031年6月25日,距离和郑丹妮分手已经过去了2190天。
从广芭毕业之后,陈珂在所有粉丝面前销声匿迹,没过两年成为了一位专业摄影师,过上了久违的普通人生活。
作为专业摄影师,为了拍摄好的照片,这些年陈珂总是奔波在世界各地,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在飞机上度过的。
在高纬度地区待的时间长了,她几乎已经习惯了满目的白雪,以及零下二三十摄氏度的环境中干燥冷冽的空气。
重新又踏上广州的土地,正是酷暑时节,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但出机场的那一瞬间陈珂仍能感受到大股潮湿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徐楚雯站在马路对面,呲着一口大白牙,一脸兴奋的冲她挥手,恍惚间身影与往日逐渐重叠。陈珂压下心底的躁动,无奈的拖着行李箱朝着那个笨蛋美女走去。
还没走到街对面的人行道上,徐楚雯就远远的迎了上来,人还没到,先是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你可算舍得回来看一眼了,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把我们全忘了。”
虽然和徐楚雯在手机上时有联络,但没有见到真人产生实际的接触之前,陈珂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打鼓的,不过现在看来,她倒是一直都是老样子。
还没来得及说话,徐楚雯又是一记小拳拳锤在陈珂胸口。
“我先说,别给我整假模假样那套,好好说话,如果你还当我是姐妹的话。”
这一拳没留力气,陈珂捂住自己的胸口:......有点痛。
时光无情,所幸朋友还是以前的模样,陈珂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也开起了玩笑。
“这一拳就当赔罪,下次再动手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见陈珂放下她的高冷包袱,徐楚雯又放肆不少。
“那肯定的,你可是竞技,再怎么说,底子都是在的。”
徐蠢徐蠢,意思是这个人脑子有点不太好使,一高兴起来,嘴就比脑子快。
“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不想重蹈品势竞技双打的覆辙。”
自觉失言,话一说出口徐楚雯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小心翼翼地瞟了瞟陈珂。
刚巧走到树影绰约的地方,后者的脸在路灯的映衬下忽明忽暗,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按理说,八年的感情徐楚雯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但是现在两个人的感情结束也已经过去八年了。
更何况,按照对方爱面子的性子,就算还真的在意,此时此地也未必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走过树荫覆盖的人行道,灯光打在陈珂的脸上,只能看见一丝不及眼底的笑意。徐楚雯识相的换了个话题。
“你现在摄影师做的怎么样?听说你获奖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还是那天刘力菲给我们分享了一条新闻我们才知道。”
和朋友们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断,但是因为和那个人分开,有时候陈珂会有意识的避免和她们产生太多交集,以免总是想起过去的回忆。
“忘记了,下次一定。”
场面短暂的陷入了安静,好在滴滴正好来了。放好行李上了车,徐楚雯大气也不敢出。
从接到这位姐开始,徐楚雯虽然一直都在笑,但内心一直都七上八下的,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她触景生情心里难受一个不小心就变自闭儿童了。
过了一会,陈珂开口打破了沉默。
“摄影师的工作挺好的,可以看各种各样的风景,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你知道的,我就喜欢天空大海这些简单干净的东西。”
徐楚雯也被激起了兴趣,兴致勃勃的看着她随身背着的相机包,
“不愧是你陈大冒险家!从创造营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以后也一定会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说着,她眼里流露出几分憧憬,“我和叶子还没怎么出国旅游过,有时间了你一定得给我们看看你拍的照片,看过就当去过了。”
“好呀,有时间就给你们看,”陈珂爽快的答应,顺口问起了她们的状况,“你和叶子怎么样?”
提到叶舒淇徐楚雯的脸上不自觉染上了笑意,“我们两个挺好的,白天就看着我们的榴莲铺子,晚上想直播就播一会。
现在的终极目标是在南昌买一套房,以后回家方便。也挺轻松的,日子过的不紧凑,就是总感觉哪里缺点什么。”
陈珂看着徐楚雯,总觉得她的笑意很浅,徐楚雯也不和她对视,笑着笑着转了个方向,看向车窗外来往的人群,
“她明明那么讨厌榴莲,毕业了却答应跟我一起开这个小榴莲铺子,你说她是不是有点傻。”
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却选择跟我这样一个普普通通胸无大志的人一起过这么平凡的生活,是不是傻。
陈珂想说,她是有点傻,她爱你;你不傻,但是你也像她爱你一样爱她。
徐楚雯没给她这个机会,脸转回来,还是那个呲着大白牙没心没肺的笑。
“别磨磨唧唧了,叶子估计也收了铺子到海底捞了,大家都在那等你。下次别玩消失了,大家都很想你。”
陈珂毕业的时候,大家都很沮丧,为了避免影响她的心情,遮遮掩掩强打精神约好第二天一起吃饭给她送行,结果第二天再敲开她的门,里面早已经人去房空。
陈珂的情绪其实非常糟糕,她曾经想象过有一天会和大家分开,说不定也会和她分开,但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说她要面子也好,怕面对某人也罢。珂珂前辈耍了她在广芭作为五期生前辈的最后一个帅。她不声不响的订了当晚的机票,瞒着所有人落荒而逃。
陈珂轻轻的开口,承诺着,“好。”
到海底捞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看见了陈珂的到来,刘力菲和叶舒淇远远的挥了挥手。
扫了一圈桌上的人,没有那一位,陈珂悄悄松了一口气,一方面又觉得有些没来由的火大,郑丹妮来不来跟她有什么关系,就算来了该心虚的也不是她。
刘力菲依然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大小乔李姗姗林芝她们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咋咋呼呼。
当年的中泰两宝如今也是25岁的成熟大女孩了,从眉眼间依稀还能看见十年前初次见面时两个青涩小屁孩冲着她九十度鞠躬喊陈珂前辈的画面。想到这,陈珂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真要说起来,除却外表的成长外,反而是叶舒淇的变化最明显。以前就只是一个温温柔柔的小女孩,现在多了一分在日常生活中打磨出的柔韧劲儿,一眼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作为五期大前辈,更是逃跑的五期大前辈,陈珂毫不意外的被灌了不少酒,喝到兴头上正巧看到隔壁有人过生日,服务员端着生日祝福的灯牌往那边走。
刘力菲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陈珂被盯的背后凉飕飕的,刚打算不动声色的离她远点,下一秒就被逮住去隔壁桌唱生日歌了。
陈珂拿了顶帽子遮脸,借着酒劲小声的跟着刘力菲唱,“跟所有的烦恼说拜拜,跟所有的快乐说嗨嗨...”
徐楚雯她们在后面笑的东倒西歪的,李珊珊没放过这个机会,一边录着视频一边冲她喊,“陈珂,我在给你拍focus。”
这么多年过去陈珂还是没学会社交牛逼症,哪怕以前有她在身边,最大的尝试也不过是在无人的超市过道走秀罢了。
不过,现在没有她在身边,她也可以站出来和刘力菲一起在海底捞给路人唱生日歌了,说明没有谁离不开谁,离开她之后反而变的更好了,不是吗?
明明是这么羞耻的场景,陈珂却控制不住的在想郑丹妮。她当然知道她不该想她,当初面无表情的跟她说分手的是她,拜托,狮子座可是很骄傲的诶。
可是没办法啊,毕竟在这个地方,每次甜甜的喊着珂珂靠在她肩膀的也是她呀。
吃完饭之后,叶子提议去KTV唱歌,没人有异议,那家KTV离的不远,大家也正好吃的有点撑,就正好走路过去当作消食了。
一群聒噪的女人走在一起,自然是一路都叽叽喳喳,陈珂安静的听着她们讲以前的糗事,这几年的经历,以及现在过的怎么样,时不时插一句嘴。
快到十点钟,燥热的晚风都安静了不少,难得悠闲,陈珂也放松下来四处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毕竟也过去这么久了,这里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很多当年经常关顾的店都关门了。
就在前面那个角,以前有家便利店,那家的煮玉米很好吃,不过现在已经装修成了正经大气的连锁店。
“珂珂,我买了楼下便利店的玉米,你要吃吗?”
莫名的失落在心头晕染开来,陈珂逼着自己把视线转向其他地方。
前方有家宠物店,夜色之下看不清店面,但是装修风格粉粉嫩嫩的,想必店主应该是一个少女心满满的善良小女生,甜妹?
正好还没有关门,她突然起了兴致,推开门进去打算看看可爱的小动物。
一进门,陈珂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虽然很香,但味道很淡很舒服。一时没想起来是在哪里闻过,面前突然走来了一只黄色的猫咪,睁着两只圆圆的小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陈珂的心里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准备悄无声息的往后退,假装无事发生过。里面打扫卫生的女孩听到动静正要抬起头来。
“欢迎光临哆啦k梦的小铺,请问有什么可以...”
她的脸缓缓的侧过来,先是熟悉的酒窝,精致高挺的鼻梁,最后是那双深邃迷人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出现的大眼睛,此时这双熟悉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她,里面好像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珂珂。”
陈珂也不装了,没出息的夺门就跑,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她一点都不在意那涌动着的情绪是什么,惊讶?后悔?陌生?还是那个时候她迫切想从她眼里看见的…爱?
叶子她们在身后喊她她也没有回应,只是一个劲的跑。
其实从进门那一秒开始陈珂就有预感了,店里的香味是她常用的香水,一进店就迎上来的猫咪是她们一起养的猫猫维e,那位想象中很有少女心的店主就是郑丹妮。
我真的是栓q,各种意义上。陈珂在心里骂骂咧咧。
陈珂体力本就不算很好,这些年做摄影师虽然总是搬着很重的器材上上下下来回跑,但体力没有丝毫见长反而越来越差。大概是上了年纪吧,人总得服老。
不知道跑了多久,陈珂在路边找了一个石墩子坐了下来,她埋着头喘着粗气,不经意间一抬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地方。
可能确实有点玄学的因素在,陈珂像无头苍蝇一般一通乱跑最后居然来到了中泰国际广场的旧址,被埋藏在她记忆深处的回忆瞬间喷涌而出。
各种各样的情绪侵占了大脑的各个角落,却又因为太过复杂让陈珂不知从何说起。她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刘力菲:我让她们先去唱歌了,要去喝酒吗?我来找你。
出神的盯了一会手机屏幕,在它快要熄灭时,陈珂轻轻的敲出一个字,“好。”
收拾完店里,把维c和维e装进航空箱里开车带回家之后,郑丹妮就提上了吉他准备去酒吧兼职了。
从广芭毕业后,郑丹妮用自己的积蓄在广州买了一套房子做小窝,然后在离中泰和家里都不是很远的地方开了一家宠物店。
每天和可爱的小动物待在一起,有空闲的时间她会自己写歌录音,然后传到网某云平台,也算是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原创音乐人。
偶尔唐莉佳邀请,她会去她开的酒吧里做临时驻唱歌手,日子过的很惬意。
跟她以前梦想中的生活没什么两样,如果不算八年前她在剧场亲自弄丢的那个人的话。
“珂珂,最近妈有问我们的事情吗?是不是还在闹着要让你去相亲?”
“啊?没有呀,你放心吧,妈的事情我会解决的。正好今年过年带你回家吃饭,嘿嘿。”
“今年过年?我可能有点忙,要准备b50,年度MVP之类的。”
“没事没事,我只是随便说说。不用放在心上,你还没毕业嘛,忙你的事情就好。”
“对不起。”
“你这个猪妮儿,是不是傻的可爱,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以后等你也毕业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回去。”
“......”
“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累了回家好好休息,或者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很好。”
“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你告诉我,我们可以商量,不要说这种气话吓我。”
“不是气话,我已经考虑好了,陈珂,我们分手吧。”
陈珂不说话,只是紧攥着郑丹妮的衣角,眼睛通红的看着她。
“以后我想找个男的结婚,再生个孩子。陈珂,你放过我吧。”
扯着衣角的手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力的垂在陈珂的身旁。
郑丹妮看见她用尽全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好啊,那我放过你了。祝你幸福,郑丹妮。”
刘力菲语重心长的讲着大道理,讲到嘴干了就喝口鸡尾酒润润喉。
旁边的酒鬼认真的看着她,时不时的点点头。打开她的脑子看看,就会发现其实里面什么都没装进去。
对面那张嘴不停的开开合合,一杯又一杯的酒入喉,陈珂渐渐习惯了这种辛辣刺激的感觉。
这么多年的人生中,她并不算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乖乖女,她喜欢看动漫,兴趣是看着风景写写画画;想做偶像,并且离经叛道真的去做了,还在这个圈子里面挣扎了八年。
但是在某些方面,陈珂又异常的循规蹈矩,比如在团的时候,不管是性感还是帅气的unit,衣服总是穿的越来越多。又比如说,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沾酒的次数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你和丹妮当年到底怎么了?我看你们两个都念念不忘的,这么多年也没再谈过,一个比一个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要找个机会约出来见一下说个清楚。”
“珂子?珂子?”刘力菲伸手在神情已经有些迷糊的陈珂面前晃了晃。
陈珂猛的直起身,“嗯?找我干嘛。”
刘力菲没好气的问,“你在听我讲话吗?”
陈珂一脸正义的点点头。
得,看来醉的不轻。
“你听,好像有人在唱歌,我今天就要拿出我的卡祖笛给她伴奏一曲。”
看着陈珂拿出自己的小相机就要往嘴里喂。
刘力菲:……
好不容易把相机从她的手里剥出来,刘力菲两手把住陈珂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陈珂的眼睛本就黝黑明亮,醉酒之后更显得湿漉漉的,就这样无辜的看着她,很像一只小狗。
刘力菲想套话的嘴有点张不开了,愣是凭空多出不少负罪感。坚定了一下自己的本心,她严肃的问。
“你们之前发生什么了?你为什么突然之间不告而别?”
陈珂反应了一下,好一会脸上才流露出有些委屈的神色。
“她和我说分手,说她要去找一个男的结婚,生一个孩子。”
喝醉的小狗从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虽然嘴角在笑,眉毛却紧皱着,眼角委屈的下垂,属实算不上好看。
“如果我们俩的感情遇到了阻力被迫要分开,事业,金钱,甚至是亲情,我的所有我都可以舍弃。只要我们可以在一起。
可是她要结婚,要生孩子,要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那我能怎么办呢?
我当然可以拖着她不放,我知道,她不会拒绝我。
可是,她要回归正常生活,我怎么可能说得出来这么自私的话呢?”
说着她又笑了起来,好像在讲一个笑话。
“我害怕看见她,所以我就逃掉了呀。”
刘力菲沉默了一会,“那你还喜欢她吗?”
陈珂天真的歪了歪头。
“谁?”
“郑丹妮。”
“不喜欢。”
刘力菲的喉咙有些干涩,鼻尖突然涌上一股酸意。
她看见陈珂的眼神清明了几分,酒意勾起的红晕都冷下去不少,她一字一句的说,“不喜欢。”
也是她,挂着冷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晕花了妆。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懂的什么是珍贵。”
拨弦的手一滞,郑丹妮想起了今天在店里看见陈珂的时候,只一眼,她的眼睛就已经通红了。
正如那一年她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没有委屈,没有愤怒,只是无声的看着她,眼里满是小心翼翼。
她继续唱着,只是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那些美梦,没给你我一生有愧。”
醒过来的时候,酒吧里的人已经散了不少,刘力菲还坐在旁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陈珂没出声打扰她。
醉酒的感觉不太好受,陈珂要自己先适应一下,前面的记忆零零碎碎的,已经不太清晰了。
她尽力的想要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但一抬起头就感觉四周天旋地转的,她只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所幸现在脑袋已经清醒了很多。
耳边又传来一阵歌声,低沉又忧伤。
每个人都缺乏什么
我们才会瞬间就不快乐
单纯很难 包袱很多
已经很勇敢 还是难过
许多事情都有选择
只是往往事后我才懂得
情绪很烦 说话很冲
人和人的沟通
有时候没有用
或许只有你 懂得我
所以你没逃脱
一边在泪流
一边紧抱我
小声的说 多么爱我
陈珂很喜欢林宥嘉,和郑丹妮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放他的歌给她听,《想自由》是最爱之一。
以前两个人老是为了争夺iPad的音乐播放权而吵架。郑丹妮喜欢用iPad看动漫,往往据理力争,但面对珂珂前辈的撒泼打诨又只能败下阵来。
当郑丹妮面带担心的说 “好了乖,地上凉,快起来” 的时候,她埋在臂弯里的脸已经笑开了花。
陈珂也不是一定要在iPad上听歌才行,她只是很喜欢看郑丹妮对她束手无策的样子,喜欢看她无奈的对她笑,说真拿你没办法。
脑海里面画面流转,陈珂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了舞台的中央,想要看一看这位歌手是何方神圣,却在猝不及防间,闯进一双满是悲伤和爱意的眼眸。
陈珂嗤笑一声,拍拍刘力菲的肩膀,“你说我是不是有病,我刚刚把那个驻唱歌手看成郑丹妮了,哈哈哈哈,有点喜剧。”
刘力菲看着她,却笑不出来,“你没看错,那确实是郑丹妮。”
陈珂确定,郑丹妮是看见她了,但是她可没有和老朋友叙旧say hello的好兴致,也什么都不打算说。
反倒是对方,对视的一瞬间从容的面具就裂了个彻底,脸上既像是喜悦又像是害怕的情绪扭曲在一起,无意间流露出几分脆弱。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跟陈珂开玩笑,一定要把这段孽缘摆在她的面前,撕开才结痂的伤口,让它流血。
三番两次的让她和郑丹妮相遇,嘲笑她在漩涡中心挣扎,再冷眼看着她被阴魂不散折磨。
陈珂无声的低着头,手上的青筋因为捏紧的过于用力而显得有些狰狞。
郑丹妮,当初说要分手追求幸福的不是你吗?如今你又怎么好意思露出这一副受伤的表情啊。
稍微清醒了一点,再抬起头时,陈珂带着戏谑的眼神瞥了郑丹妮一眼,然后站起身来。
她看见郑丹妮放下手中的吉他,急切的想要走过来。但她没有停留,迈着歪歪扭扭但坚定的步伐走了出去。
因为主人的慌乱,电吉他磕在凳子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整个酒吧都安静了下来,一道道打量的视线集中在舞台中心的那个人身上,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郑丹妮早就看见刘力菲在吧台前坐着,自然也看见了在旁边趴着睡大觉的陈珂,但却一直没下定决心去找她。
郑丹妮知道,陈珂恨他,此时出现在她的面前,必定不会是什么美好重逢的感人画面。
私心里,郑丹妮希望就这样,她在上面唱歌,陈珂在下面睡觉,让她就这样看看她,时间过的再慢一点也无妨。
陈珂恨她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如果对方已经放下,两个人之间才是真正的再无可能。
看到陈珂往外走,郑丹妮立马就追了出去。没想到这人看起来一副路都走不稳的样子,等她追出门的时候却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郑丹妮有点着急,现在已经凌晨了,广州的治安一直不算很好,陈珂一个人,又喝的迷迷糊糊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郑丹妮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对面不出意外的传来一阵忙音。分手那天起陈珂就拉黑她的手机号码,删除了一切社交app的好友,从她的生活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手机屏幕渐渐熄灭,郑丹妮苦涩的笑了笑,事到如今也只能认准一个方向找了。
“珂子的意识已经清醒不少了,我刚刚给徐楚雯她们打过电话,她们几个在找她,不用太担心。”
郑丹妮回过头,刘力菲正站在她的身后,“我们聊聊吧。”
郑丹妮抿了一口小酒,意识到这是陈珂喝过的杯子,有些局促的想放下,最终还是没舍得。
“临近毕业那年的总选,珂珂进了神七,还记得吗?”
刘力菲点点头,“没记错的话,那次的终报单推王有很大一部分功劳,好像是珂珂的老粉吧。”
“对,那个粉丝经营了一个站子,经常来接珂珂上下班,每年生日冷餐都会精心准备礼物,对珂珂很好。见面的次数多了,也算是亦粉亦友的存在了吧,珂珂很感谢她。”
刘力菲不理解她这个时候说这个人是什么用意,“跟你们分手有关系吗?”
“有一点关系。”
“她拍到了我和珂珂接吻的照片。她单独找我聊,说,希望我和珂珂可以分开,否则她就要曝光我们两个的关系,再拿这张照片去公司举报。”
刘力菲皱紧了眉头,“她威胁你?”
“曝光我们俩关系应该算不上威胁,毕竟我们俩早想过可能会有这一天,有影响,但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她说如果我不接受她的提议,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脱粉回踩,说珂珂这么爱偶像这份职业,我应该不希望看到珂珂在最后一年这么关键的时刻惨淡收场吧。”
画面在郑丹妮的脑海中一帧一帧的重现。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看着陈珂纯粹真诚的笑容都时有负罪感的那个夏天。
那些天的晚上她时常会从梦里惊醒,梦里面十年后的陈珂冷着脸质问她。
“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替我做决定,推开爱我的粉丝,毁了我最爱的舞台,破坏我的人生,郑丹妮,你凭什么。”
“她确实挺了解我们的,珂珂真的很喜欢在舞台上做偶像的每一天,如果毕业年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被搅的一团糟,应该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吧。
而且珂珂这么爱逞强,我都能想象到,就算她被老粉背刺,再伤心也只会笑着装作无所谓然后一个人偷偷哭鼻子。
这要让我怎么坐视不理呢?”
刘力菲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又好像很理所当然。
在朋友面前郑丹妮和陈珂从不掩饰她们的关系。可对自己的攻击缓一缓就过去了。
郑丹妮绝对不会忍心看到陈珂被信任的人背叛,更不可能接受珂珂呕心沥血为之付出的偶像事业在最后一年被任何人破坏。
“其实到这为止,虽然这些都不是我想看到的,但与让我和珂珂分开相比起来,都没有放在一个天平上比较的资格。”
刘力菲有些疑惑,“那你们到底为什么分开?”
郑丹妮放空自己的思绪,唇瓣无意识的研磨着陈珂的嘴唇刚刚触碰过的杯口,仿佛这样就能重新感知到她的温度。
陈珂从小是由妈妈一个人辛苦拉扯大的,妈妈对她的期望很高,希望她出人头地,更希望她可以早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陈珂的妈妈很爱她。
明明家里也不富裕,在绘画工具方面却从不吝啬。印象中妈妈笑眯眯的说我们珂珂是最棒的小画家的画面,温暖了陈珂整个孤单的童年。
明明最在意她的学习,也从来不干扰她的爱好。陈珂从未想过,当她硬着头皮说出那个听起来天方夜谭的想法,妈妈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抱住她。
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叮嘱,“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要从事这个行业,妈妈不会反对你,妈妈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自己。”
“你知道珂珂的妈妈不同意我们的事情吗?”
刘力菲犹豫了一下,“没听你们说过,但猜出来了。”
“珂珂的妈妈找过我,说她只想要珂珂过平凡的生活,找一个男孩结婚,再生一个小孩,只要走了对的路,就算几十年后她会恨她也没关系。
珂珂的妈妈跪下来求我,让我行行好,放过她们娘俩。”
郑丹妮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再提起这件事,自己会风轻云淡,没想到还未开口声音就已经打起了颤。
“她说,珂珂在家里面服药,差一点没救回来。”
“我从来不知道珂珂这么痛苦,每次问起,她总是对我笑,说没事,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总有一天会带我回家。
我活在她为我编织的美好梦境里,可在某个不知道的时刻,她差点就永远离开我了。”
“所以你答应了她,也答应了那个粉丝,会和珂子分开?”
郑丹妮无声地点点头,眯着眼睛回忆往事。
虽然在大家面前永远都一副小太阳乐天派的样子,但珂珂其实很没有安全感。
也是那天和珂珂的妈妈聊过之后,郑丹妮才注意到珂珂每天晚上入睡都很困难,一定要紧紧的抱着她,固执的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就连入睡了眉头也紧皱着,不管她怎么轻抚都从未舒展开。
刘力菲没说话,半晌之后,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今天我问珂子还喜欢你吗,她喝醉了,但还是很坚定的回答我,不喜欢。”
郑丹妮低着头,眼里的光都暗淡了许多。
“她明明回答不喜欢,眼泪却停不下来一直往下流,你说好笑不好笑。”
郑丹妮开着小电驴朝中泰的旧址疾驰,速度已经直逼五十码,冷硬的晚风打在脸上,吹的眼睛生疼。
“我知道当初的事情错不在你,我也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偷偷关心珂子,却不让她知道。
可是珂子是什么想法呢?不管是单推的要求,还是她妈妈的乞求,你都妥协了。
你有问过她想要的是什么吗?是完美的毕业年?是妈妈为她设计的结婚生子的美好生活?还是你?”
“丹妮,所有人都知道你爱陈珂,但是她不知道。
让陈珂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让她不明不白的被分手八年,这不是爱。”
刘力菲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她恨不得下一秒就赶到陈珂的身边。
陈珂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小孩,从前就是如此,再难过再伤心也只会躲在最熟悉安全的角落里默默生气,为了不让别人担心。
事到如今,在广州这个地方能称得上对陈珂来说安全又熟悉的也只有曾经的剧场了。
自从两年前gnz48解散之后,中泰国际广场的客流量每况愈下,门店关门的关门,转让的转让。
到现在大多数商铺都处在闲置的状态中,境况十分凄惨,到了晚上整栋楼更是不见一点灯火,鬼影都摸不着一个。
踏进中泰的大门,一阵令人窒息的黑暗瞬间扑过来像要将郑丹妮吞噬,四周静的可怕。
脑子里瞬息间已经闪过无数恐怖电影里面杀人藏尸恶鬼出没的画面,郑丹妮强自压下快要过速的心跳,捏紧路上顺的木棍,打开电筒一边走一边仔细的看。
“陈珂?你在吗?这里不安全。”
“陈珂?听到了就回答一声,大家在找你。”
“珂珂,拜托你快出来吧。我很想你。”
陈珂此时正百无聊赖的蹲在电梯里望着电梯顶出神。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要不就是广州这地儿和她犯冲。
要不然她怎么会在一天之内偶遇两次郑丹妮,最后大半夜被困在一个破电梯里。抬手看了眼已经开不了机的手机。还正巧手机没电。
按了几次紧急联络按钮,对面一直没有反应,陈珂只能寄希望于徐楚雯她们能够早日解出她在哪这个谜题,否则就只能在这睁眼到天亮了。
陈珂苦中作乐还不忘嘲笑自己一下,也挺好,本来也就是想过来散散心冷静一下,被困在电梯里,这下确实是没人会来打扰了,快尽情的思考人生吧。
陈珂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这一堆破事上。
她想了很多,想离开的妈妈,想摄影师的工作,想以后在哪买房安家。
想粉丝,想以前做偶像的日子,想毕业的那一天,想这些时光流逝仍未改变的朋友,也想郑丹妮。
可能听起来有些犯贱,但陈珂还是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她仍然喜欢郑丹妮,就算当初她用那么冷漠的理由甩开她。
陈珂本来也以为,整整八年,她应该早已经放下了,她可以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出郑丹妮的名字,也可以内心毫无波动看完她们的合照。
可是从今天看到郑丹妮的第一眼开始,陈珂就知道了,她错的离谱。
陈珂不是没想过郑丹妮有苦衷,那件事过去几年,某一个情绪上头的晚上,她甚至已经坐飞机来到了广州。
可是当她站在娴姐家楼下,看着郑丹妮抱着维c,郑西西抱着维e,她们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三个人在欢声笑语中远去。
其实那个男人未必就是郑丹妮的哪一位,但是那一刻陈珂还是退缩了。
不问,尚且还能以对方有苦衷这种借口麻痹自己,日子凑合着也能过去。如果问了,得到的不是想要的答案,又该怎么办呢?
陈珂被情绪裹挟着上头而来,认清现实后带着失落仓皇而逃,此后再也没来过广州。
但是爱郑丹妮这件事好像是与罂粟共舞,明知道是自己骗自己,她还是甘之如饴。
就像小王子里说的一样。
“你想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风险。”
爱与恨交织在一起,脑袋都开始胀痛起来,再加上宿醉的缘故,陈珂有些呼吸困难。
在封闭空间当中感觉起来时间流逝本就恼人的慢,此刻更是分外难熬。她蜷缩起身体,抱着腿蹲在电梯轿厢的角落里。
有点想吐,陈珂瘪着嘴,压抑着眼睛的酸涩感,她想:之前的所有都可以一笔勾销,要是现在郑丹妮能来救她就好了。
可能是来的路上吹了冷风,陈珂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恍惚间听见了郑丹妮在喊她。
“珂珂,珂珂,你在这里吗?”
好像不是做梦,郑丹妮真的在喊她。
她真的来救她了。
陈珂一下子清醒了,四肢并用狼狈地爬到电梯门口,她试探性的敲着那扇厚重的铁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团亮光逐渐接近。
陈珂想要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话出口却已经带上了哭腔。
“我在,郑丹妮,我在这。”
“珂珂别怕,不要哭,我来了。”
悉悉潄潄的声音透过铁门传递过来,大概是郑丹妮的耳朵正贴在上面。
陈珂试图反驳,说自己没哭,嘴还没张开,眼泪就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了。
门那头的人手忙脚乱的打电话,检查电梯门的开合状况。自己的声音都害怕的打颤,却还故作冷静安慰她别怕。
一如那年郑丹妮摸着她的头笑眯眯的说,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您好,我在中泰国际广场十楼入口,有人被困在电梯里了,嗯...电梯门闭合状况没问题,但是打不开。已经被困很久了,麻烦尽快派人过来。”
紧紧的贴着电梯门,中间隔着这么大一个铁家伙,明明看不见,摸不着,陈珂却从未感觉自己和郑丹妮这么靠近过。
联系完救援,再和刘力菲她们说明了情况,手机电量也没剩多少了,郑丹妮开启了省电模式,靠着门坐下。
“珂珂,我就在门外坐着,你不要害怕哦。”
郑丹妮能感觉到陈珂和她的距离很近,或许就贴在门的背后,但是陈珂没有说话,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陈珂是一个有点傲娇的人,看不到未来的时候小心翼翼,把所有爱意藏起来,甘愿做一个在郑丹妮生命里岌岌无名的路人。
得到回应的时候,她又像一只藏不住情绪的小狗狗,尾巴转着圈圈。矜持的掩饰着自己的欢喜,下一秒却恃宠而骄忍不住想要的更多。
陈珂想,郑丹妮既然来找他,证明她也是有一点点在意她的吧。感觉到自己在她心里的重量,陈珂悬着的心落下了,甚至开始蹬鼻子上脸,她想等等看,说不定对方会解释点什么。
等了半天都没等来郑丹妮开口,陈珂久违的冲动和侥幸都要流失殆尽了。“你不说点什么吗?”
郑丹妮心里悄悄的酝酿起一丝喜悦,陈珂这么说,就是还愿意听她解释的意思吗?
最起码,不是最坏的那个结局,对方没有释怀,没有把她看成一个陌生人。
数不清的想告诉对方的话涌到嘴边,郑丹妮的嘴巴张了张,最后却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陈珂感觉酒劲上头,愤怒和委屈参杂着涌到了嗓子眼,“你就和我说这个?”
察觉到陈珂情绪有些波动,郑丹妮慌乱的转过身,“珂珂,你不要生气,我只是觉得我欠你一句道歉。我还有很多话想说,不止这一句,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郑丹妮轻轻拍着电梯门,像在拍着陈珂的背,似乎这样就能传递过去一点温度安抚到对方。 “你给我点时间,其他的话我慢慢跟你说。”
过了一会儿,电梯里才传出闷闷的一声,“嗯。”
得到回应,郑丹妮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整理好心情,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当年的事情。
“22年总选前后,我们接吻的照片被一个粉丝拍到了,她威胁我说要曝光这张照片,要到公司去举报我们。还说,如果我不离开你她就要在最后一年毁掉你的偶像生涯。”
陈珂愣了一下,没想到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
她知道,虽然郑丹妮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但能拍到这种私密照片的,一定不会只是普通的一个粉丝。
多半是那几位喜欢了很多年,熟悉到可以刷脸卡的饭头之一。
她也知道,郑丹妮从不害怕两个人的关系曝光被公司惩罚。
经历过那段被密密麻麻的恶言恶语如潮水般包裹的日子,郑丹妮只害怕看见她被信任的人背叛伤心,怕她的偶像生涯毁在最后一年。
陈珂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一时有些不能接受,等了八年的那个原因居然是如此的荒谬,又如此的在情理之中。
“我承认,偶像事业在我的人生中占据了很大的比重,但是如果一定要在做偶像和跟你在一起中间做选择,我只会选择你。
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比你更重要,我以为你会知道。”
郑丹妮的脸上露出一个痛苦又甜蜜的笑,像是要哭出来。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用那种理由来推开我?”
“我见过你妈妈了。”
听到这句话陈珂半晌没回过神来,质问的话还堵在嘴里,脸上的表情却僵住了。
“妈妈希望我和你分开,她说她从小到大对你都没有过什么要求,只想让你有个普通的家庭结婚生子。
她说现在你不听她的话,只能拜托我了。”
郑丹妮说的委婉,但是没有人比陈珂更清楚在面对这件事时妈妈说话有多么伤人。她低下头,嘴里只剩苦涩。
“我答应过你我会处理好的,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不能试着再多相信我一点吗?”
郑丹妮背靠在门,无力的闭上眼睛。
“陈珂,我相信你,我一直都最相信你。
我不想和男人结婚,不想生孩子,也从没想过要和你分开。
但如果我们永远不分开,代价是你要在我不知道的某一天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我宁愿把你推开。”
“......你都知道了。”
“陈珂,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我根本受不了你离开我。
就算我们不联络,知道你好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我也可以努力的生活。可是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只会选择跟你葬在一起。”
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很轻,但陈珂听见了认真和决绝。
陈珂突然想起来那年她在娴姐家楼下看到的跟在郑丹妮身后的男人。她试探着出声,“这八年你有重新认识新的人吗?”
郑丹妮摇摇头,半晌才想起来现在陈珂看不到,她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过了一会又传来她小心翼翼的声音,“倒是郑西西前几年结婚了,妹夫挺好的,改天让你们俩见面认识一下...如果你想的话。”
陈珂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电梯的地上。
彷徨了八年,陈珂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世界上没有人比郑丹妮更爱她。可她的心却好似岩浆与冰块在博弈,一阵一阵撕裂般的痛。
陈珂可以想象到郑丹妮受了多少委屈,她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宝,到底是面对着多大的压力,才能一个人把对她的所有恶意全部承受下来。
郑丹妮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她,这已经是当下境况里最好的选择。就算陈珂和郑丹妮交换位置,她也只会做出一样的事情。
“我很抱歉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一边被我的粉丝威胁,一边被我妈妈逼迫。
我什么都不知道,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么多,明明是我的错,我还一直恨着你,真的很对不起。
这些都可以避免的,我们不该分手,郑丹妮和陈珂会有两个八年,明明只要我再相信你多一点。”
毫无疑问,郑丹妮是爱她的,她没有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郑丹妮做了这么多,她却恨了她八年,她应该向她道歉。
可是这八年间,她所受的煎熬和折磨又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分手的第一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为什么。
是她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人要分开。
是她看错了人吗?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的美好愿景却只有她一个人当了真。
是她还不够勇敢吗?是不是再挽留多一句她们的结局也会有所不同,是不是把尊严放的再低一点她们还能重新开始。
陈珂每天都活的好像行尸走肉一般,分开后的第一整个年头,她恍恍惚惚间差点在煤气泄漏的出租屋里一睡不起。
之后稍微能回归正常生活了,最好的结果也只是白天麻痹在工作里,凌晨再流着泪从梦里惊醒。
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做错,终其目的都逃不开一个想让对方过的好,只不过一个默默背负了所有恶意和骂名不惜编织谎言,一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浑浑噩噩被蒙蔽了八年。
当她们的一切被剖开分析,所有事情都真相大白的时候,她曾经的纠结和痛苦又算是什么呢?
“可是我也很难过呀,一想到你不要我了,我的心就绞在一起生疼。我习惯不了没有你的生活,忘不了你,总是幻想我们一起规划的美好未来。
每一天我都想的很多,想到最后就变成责怪我自己,怪自己太在乎尊严,怪自己不够勇敢,怪自己不够坚定,怪自己不够爱你,我的人生变得一团糟啦。
明明没有谁离不开谁,可偏偏离开你我快要忘记怎样呼吸了。”
陈珂有些语无伦次,带着让人心碎的哭腔,好像是在对郑丹妮说话,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
“我现在知道为了保护我,你一个人藏起所有伤心难过,背负着所有秘密痛苦了八年。这都是我不信任你的错。
我应该安慰你的,我应该好好跟你在一起用后半生补偿你的。我应该感到庆幸,你从未停止过爱我。但我却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应该恨你的,可是,这样一来,我这八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不就变成一个笑话了吗。
丹妮,我是不是很坏呀。”
明明是受伤最深的人,却在第一时间把过错拦在自己身上,总是想着保护别人,宁愿自己陷入痛苦和愧疚的深渊,陈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陈珂带着压抑感的歇斯底里让郑丹妮直观的感觉到她对她的在意和八年如一日从未停止的爱意,也让她感同身受的体会到陈珂的极度绝望和扭曲。
郑丹妮的眼眶红了,她恨自己没有跟她商量,一个人自以为是做下了所有决定,打着为她好的旗帜却做着伤她最深的事情。
“你从来不是坏人,你只是爱我爱到骨子里了。”
“你以前说,面对外界的恶意和栽赃,不如沉默,看时间会怎么说。
你看,现在八年过去,我们还是我们,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郑丹妮的声音很轻,像在呵护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陈珂想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处理她们两个纠缠不清的关系,沉默着没有说话。
电梯外郑丹妮还在小心翼翼的说着话,不停的跟她道歉。
“对不起珂珂,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不相信你,遇到问题没有和你商量,事情过去又骗了你这么多年。都怪我不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好不好?”
陈珂觉得郑丹妮的声音吵的她脑子有点痛,想让她闭嘴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一下。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电梯随即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陈珂的心咯噔了一下,手心里冒出一阵冷汗,一个恐怖的念头逐渐在她的心里形成一股阴影,压的她喘不过气。
声音来自头上,近的仿佛就在耳边。
电梯上面的绞绳,可能断裂了一根。
郑丹妮一下子站了起来,木棍掉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然后发出呲呲的声音滚动着没入了黑暗里,有点骇人。
“珂珂,里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事。”只是一瞬间的冷汗,陈珂的头发就已经全部都打湿了,她听见自己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冷静的声音。
“妮妮,我有点渴了,修电梯的人估计也快来了,你去帮我买瓶水吧,我想出来了就喝。”
郑丹妮的脸色有些苍白,“电梯出问题了是不是?”
陈珂笑了笑,“没有,你别多想。我真的有点渴。”
“我再打电话催催刚刚的人,119,我现在打119。”郑丹妮克制着自己的慌乱,用颤抖的手摸出手机。
打开指纹解锁,电池的那一栏鲜红的1%有些刺眼。
深吸了一口气,郑丹妮迅速的点开拨号盘拨打119,手指僵硬的像不是自己的,但还好号码播出去了。
“嘟...”通话进入待应答状态中。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快接啊。
郑丹妮的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但她自己毫无察觉,紧紧的攥着手机,好像手里攥着她的命根子。
“你好,119火警...”
“中泰国际广场...”
语音未落,手机的屏幕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郑丹妮的脑袋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人好像灵魂出窍。但此时此刻她没有时间无助,也没有时间绝望。
“珂珂,我去外面找人,不要害怕,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陈珂听着头顶传来的轻微异响,眼泪不自觉的模糊着视线,叫嚣着想要溢出眼眶。
“好呀,你去吧。”
郑丹妮攥着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手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的血肉里,血迹顺着手滴落在地上,仿佛在预示着今天晚上的结局。
她能走吗?她不能。
里面的情况没有人比陈珂更清楚,她能如此干脆的答应她走。
不外乎是因为她知道,电梯会出事,或许就在几秒后,也或许在几分钟后。
陈珂不想让郑丹妮看见她死在她面前。
她应该走,出去找到别人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可是她一走,陈珂就只能一个人在这栋空荡的大楼里面对绝望,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的死亡。
如果,只是说如果,电梯真的在这个时间出了问题,陈珂到死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但修电梯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如果她不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珂的生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隔着一扇门,听着她的宝贝珂珂承受着失重的恐惧和死亡将至的绝望,从十楼的高空,坠落到一楼。
从未有过一刻,郑丹妮感觉到如此的绝望。她想要哭,但又觉得不能这么丧气。
起码陈珂都还没哭,她现在哭一点也不坚强,一点也不成熟,一点也对不起她中泰金瓜的名号。
可是这趟可能要奔赴死亡的电梯里面坐着的是她的珂珂前辈啊。
“我不去了,我就在这里陪你好吗。修电梯的人肯定马上就要来了,你不要害怕哦。”
“我陪着你呢,不怕不怕,我知道你最棒了珂珂。”
“我还没有告诉过你吧,我在附近买了一个两居室,我们可以邀请北哥刘力菲徐楚雯和叶子一起来住,就像以前一样。”
“珂珂,我们结婚吧,我带你去国外领证,娴姐已经答应我了。现在没有人会阻拦我们了,我们的婚礼会受到大家的祝福的。”
郑丹妮喋喋不休的说着,好像这样就能做出一个又一个的圈套,把陈珂紧紧的栓在她的身边。
陈珂打断了郑丹妮的话,“妮妮,给我唱首歌吧。我想听《stay gold》,就高潮吧,时间可能不够了。”
郑丹妮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了,她固执的纠正着陈珂的话。
“什么不够了,修电梯的马上就来,我们的时间还多的很。”
“陈珂,你答应过我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说什么晦气话。”
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多半难逃一劫,陈珂的心跳和呼吸快的要命,但脑袋却清醒的出奇,此时还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我没有食言呀,我的一辈子里只有你。”
“你不会有事的...珂珂,就当我求求你...别这样。”
郑丹妮的嗓子嘶哑着,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仔细听还能听出来一些吞没在喉咙里的呜咽声。
但她还是唱了。
悲しいことは きっと
悲伤的事情
この先にもいっぱいあるわ
今后也会经常遇到的
My darling Stay gold
亲爱的 一直做你自己吧
傷つくことも大事だから
受伤也是人生必要的经历
大好きだから ずっと
因为我最喜欢你
なんにも心配いらないわ
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My darling Stay gold
亲爱的 继续闪闪发光吧
無邪気に笑ってくださいな
请就这样天真无邪地微笑吧
いつまでも
直到永远
感受着电梯越来越剧烈的晃动,听着电梯外传来的带着哭腔和无数没来得及说口的爱意的嘶哑歌声。
陈珂尝到自己眼泪流进嘴里的味道,涩涩的。
她轻轻的摸着冰凉的铁门,眼里全是眷恋。
如果今天晚上看到郑丹妮的时候她没有转身就走,而是迎着她的目光走上去拥抱她,是不是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小心翼翼的蹲了下来,抱住自己有些发冷的腿。陈珂敲了敲门。
“郑丹妮,照顾好自己,好好活着,哭一哭可以,毕竟你还是一个小朋友嘛。
但是别做傻事,维c维e和夸夸没有妈妈的话会很可怜,我可能要先去照顾哈比了。
我的行李箱里有本相册,上面全是这些年拍的极光,今年还获奖了。
极光真的很美,不过抱歉我没有机会陪你去看了。”
郑丹妮像是发疯了一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手去抠电梯的门缝,指甲抠断了,一丝丝斑驳的血迹胡乱印在门上,电梯门依然纹丝不动。
郑丹妮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维c维e和夸夸不能没有妈妈,你不准死。
最重要的是我离不开你,
姐姐,求求你别死。”
低低的哀求声在黑暗中回荡,宛如困兽的悲鸣。
郑丹妮睁大充血的双眼在地上四处摸索着。摸到掉落的木棍之后,她连滚带爬的凑到电梯门口,想要用棍子把电梯门撬开。
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传来一道轻微的金属摩擦的声音。
咔嚓——
陈珂听见郑丹妮哽咽的声音。
“我爱你。”
“小宝,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别听别看,乖。”
——End——
别丢下我
“丹妮,三分钟后上台”
郑丹妮“走吧”
另一边,陈珂戴上帽子,换了一套低调的悠闲装出了门
升降台缓缓升起,郑丹妮也慢慢出现在大众视野中,郑丹妮从容大方的给大家打了招呼
灯聚集在郑丹妮身上,在台下坐着的陈珂一时间分不清是舞台上的光,还是她身上的光
前奏慢慢响起,一词一句从她嘴里吐出。
一曲毕,台下掌声不断,而她终于也有了属于她的海洋
郑丹妮食指压在嘴上,“嘘”
偌大的演唱会,回荡着着郑丹妮一个人的声音“这也许是最后一场演唱会了
粉丝好像预感到了坏事的降临一个个都面色凝重,看着逐渐严肃的气氛郑丹妮笑着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见不到我了,所以.....
“丹妮,三分钟后上台”
郑丹妮“走吧”
另一边,陈珂戴上帽子,换了一套低调的悠闲装出了门
升降台缓缓升起,郑丹妮也慢慢出现在大众视野中,郑丹妮从容大方的给大家打了招呼
灯聚集在郑丹妮身上,在台下坐着的陈珂一时间分不清是舞台上的光,还是她身上的光
前奏慢慢响起,一词一句从她嘴里吐出。
一曲毕,台下掌声不断,而她终于也有了属于她的海洋
郑丹妮食指压在嘴上,“嘘”
偌大的演唱会,回荡着着郑丹妮一个人的声音“这也许是最后一场演唱会了
粉丝好像预感到了坏事的降临一个个都面色凝重,看着逐渐严肃的气氛郑丹妮笑着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见不到我了,所以...一起好好告个别吧”
灯光恢复黑暗,台下议论声不断,陈珂压了压帽檐,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双腥红的眼睛,她看着舞台上舞动的郑丹妮还有台下以她为榜样的粉丝,她做的一切仿佛都有了意义
我想让你光芒万丈,却不想让你人尽皆知
自那以后,郑丹妮独自一人飞往英国,陈珂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心扑在工作上
“喂,你别喝了,小心酒精中毒”
陈珂“我自己有分寸”
陈珂拿起衣服准备离开,回到家里,即使伸出双手也看不见,陈珂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径直走到原先住着人的房门口,房门上已经被她贴上了封条,自从郑丹妮走以后,她再也没有打开过
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收回,回到卧室,陈珂从书架上拿下一个盒子,映入眼帘的是边角微微泛黄的照片,原本耷拉的嘴角也微微上扬起来,接着她拿出笔,在照片后写上:没有向日葵的第869天,今天依旧过得很好,你呢...还有记得我吗
半个月后,一个人鬼鬼祟祟出现在机场,由于不想引起太大动静的郑丹妮,一个人悄咪咪的回了上海,可是不出三天,粉丝还是扒出来她现身机场的照片,网上热搜不断,郑丹妮眼见着瞒不住了,发微博说明自己已经回国
晚上,正在开会的陈珂被敲门声打断,陈珂“什么事”
“老大,你过来一下”
陈珂不耐烦的起身出去,一副如果不是重大的事情就要把他暗杀的表情,助理把手机给她
陈珂“这里的事交给你了,我还有事”
说完便驱车离开了,陈珂赶到郑丹妮楼下,看着熟悉的窗户里亮起的光,悬着的的心终于落下
早上,郑丹妮顶着一头鸡窝头从床上爬起来,郑丹妮“喂,您好哪位”
“我是谁...,我你爹”
一头雾水的郑丹妮还在好心好意的询问,可是对面却传来不可入耳的话语,郑丹妮转手把他拉进了黑名单,可没过多久,不同的电话却连绵不断的打来,郑丹妮把电话关了机,起身去了公司,经过公司的决定决定发声明警告恶作剧的人,可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每天还是能收到不同的电话或是短信
公司里,“老大,郑小姐好像被遇到麻烦了”
陈珂手上不停的翻着手机,一边又对他说“尽快找到这个人的地址,直接发律师函”
“好的”
陈珂“对了,找点儿人看着郑丹妮,别让她知道,在远处看着她就行,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那我先去了”
第二天,郑丹妮心惊胆战的打开手机,发现没有了响铃声,也没了任何的消息通知,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郑丹妮慌乱之下把手机摔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翻开发现经纪人显示在屏幕界面,郑丹妮“喂,怎么了”
“你是踩狗屎运了吧,有人帮你查出了那个人,现在那人在派出所喝茶呢......”
郑丹妮长吸一口气“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咕噜...咕噜...”饿意袭来,郑丹妮出门打算去便利店买根玉米吃
陈珂“您好,还有咸蛋黄味的饭团吗?”
“有的,稍等一下”
出了门陈珂坐在便利店门口,吃着手中的饭团
本想去买早餐的郑丹妮顿住了,现在这张清冷沉稳的脸与三年前那张温和阳光的脸重叠,她呆呆的看了陈珂很久,直到陈珂吃完离去,她踏进便利店拿了个饭团,坐在她原先的位置
她埋怨陈珂为什么说丢下就丢下了,为什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她想马上冲到陈珂面前,扯着她的衣领冲她要解释,可她也恨自己的束手无策,她害怕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回答不是自己想要的,她害怕被抛弃所以也不敢去尝试了
我停止了对你的喜欢和爱,可停止不了回忆泛滥
晚上,以前的画面已经在她脑子循环播放一整天了,她烦躁的敲了敲脑袋,走近一个酒吧,她进去开了个包间,背景音乐被她调到了最大,她不想回忆过去选择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
凌晨一点,“老大,郑小姐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要冲进去看看吗?”
陈珂“不用,你们先走,包厢号给我”
“好”
酒吧里,陈珂径直冲向郑丹妮的包厢,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门把手,看到的是一个醉倒在地的酒鬼,陈珂走到郑丹妮面前蹲下,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摇了摇她的身子,对上她脸的那一刻她的沉稳清冷感早已不复存在了
陈珂“喂,郑丹妮”
郑丹妮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双手突然捏上了陈珂的脸呆呆的望着她问她“你是谁啊...”
陈珂无奈答道“我是陈珂”
没想到郑丹妮立马湿了眼眶对着陈珂哭诉道“你骗人,你不是珂珂”
郑丹妮站起来用手背抹了抹眼珠,陈珂站起来看着大哭的郑丹妮手足无措,郑丹妮眼睛通红小声说出“柯...柯柯,不要我了”
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她走进一步抱住郑丹妮,听着她的抱怨,崩不住的眼泪也慢慢从脸庞划过
过了一会儿
怀里郑丹妮的哭泣声慢慢减小,看着已经熟睡的郑丹妮陈珂缓缓说道“抱歉,低估了你了”
接着便打横抱起郑丹妮开车回了陈珂的家
给郑丹妮擦干净脸后,陈珂去烧了壶热水让郑丹妮吃了醒酒药躺下,处理好一切事的陈珂坐在郑丹妮旁边,三年多的成长与磨炼让她消瘦了许多,但也更冷艳了许多
她把玩着郑丹妮的手,思绪飞到了郑丹妮今天晚上对她说的话,自言自语道“我也想过冲上去抱住你,在每一次望向你的身影里”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照射在陈珂的眼睛上,陈珂揉了揉脖子坐起来,落下一吻如一片羽毛扫过郑丹妮的额头,洗漱完后陈珂便出了门怕郑丹妮起来饿,把早餐店大部分都点了一份
晚起的郑丹妮看着四周熟悉的摆设,回忆把她拉回了昨天晚上,她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一下栽进被窝里,郑丹妮“陈珂昨晚怎么来了啊”
她慢慢扭动门把手,从卧室里探出头来,扫了扫四周没人才敢出来
她看了看楼上楼下都没有陈珂,做好一切心里建设后打开了书房的门,可睁开眼却没有陈珂的身影
她走到陈珂的书桌前,看着桌上摆放的资料她好奇的翻了翻,发现全是她近三年的资料和几天前骚扰她的人的资料
楼下开门声响起,陈珂从外面回来了,郑丹妮急忙收拾好却撞落了旁边的盒子,大量的照片和机票散落在地
她愣在原地,照片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她自己,有三年前的合照有她在英国的身影,而机票上无一例外都是飞往英国的
门被打开,进来的人和蹲在地上的郑丹妮四目相对,陈珂看着地上散落的一切明白郑丹妮知晓了一切
陈珂“头还疼吗”,没等陈珂问完,郑丹妮就已经双手搂住陈珂的腰抱住了她
郑丹妮带着哭腔对着陈珂说“怎么是你啊”
陈珂回过神来,手抚上郑丹妮的头轻声细语对着她说“一直都是我啊”
(还好最后是你)
第146章 早上好(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气,混杂着青草和花香,还带着泥土的芬芳。
郑丹妮觉得自己肯定闻错了,她不是在自家床上睡觉呢吗?
可是当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就明白了,或许她的身体还休憩,而意识却并没有在那里。
她猜,这应该是系统搞的鬼。
但她不急也不忙,她凝聚起注意力看着四周的景色。
这是……郑家大宅。
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从大宅里跑进后花园,身后一个年轻的女佣追着她喊:“小姐!小姐!”
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双颊粉嫩嫩的,一双浅色眸子格外清澈。
她咯咯笑着,右手举着一只纸飞机模拟飞行的模样,一边跑着一边用稚嫩的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气,混杂着青草和花香,还带着泥土的芬芳。
郑丹妮觉得自己肯定闻错了,她不是在自家床上睡觉呢吗?
可是当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就明白了,或许她的身体还休憩,而意识却并没有在那里。
她猜,这应该是系统搞的鬼。
但她不急也不忙,她凝聚起注意力看着四周的景色。
这是……郑家大宅。
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从大宅里跑进后花园,身后一个年轻的女佣追着她喊:“小姐!小姐!”
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双颊粉嫩嫩的,一双浅色眸子格外清澈。
她咯咯笑着,右手举着一只纸飞机模拟飞行的模样,一边跑着一边用稚嫩的童声说:“飞咯!飞咯!”
后花园是按照小孩的体型做的,小女孩在里面跑得飞快,但一个成年人却施展不开,无法正常迈动双腿,又因为害怕自己追得太急让急性子的女孩摔倒,女佣只敢小跑着喊她。
那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
于是小女孩停下来,伸出手要她抱抱,说让她带自己去前厅飞飞机。
女佣无奈,把女孩抱进怀里,进了前厅。
画面定格在这个场景,接着开始扭曲出现呲呲声。
冰冷的少女音再次响起:“这是你的记忆。”
郑丹妮笑了笑,说:“然后呢?”
“这是被你遗忘的、再普通不过的记忆。”
“或许并没有被我遗忘呢,它可能只是在我的记忆深处。”
“……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知道。”系统925的少女音毫无波动。
“你把我的意识拉入这个……”郑丹妮往周围看了看,摇了摇头,“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就是为了给我个警告,告诉我你有那个能力篡改我的记忆?”
“啧,你也不守信用嘛,说好的两天之后给我答复呢?”
系统利落出声:“是两天之后给你答复,但在那之前我还要检测你合作的诚意。”
“我想,诚意在精神病院的时候我就已经表达完全了。”
郑丹妮转了个身,从后花园慢慢走向前庭。
这是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家,此时这个为她定制的小花园还没有因为郑晚鹤的到来而拆掉。
一切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看来,有些东西我不说清楚,你似乎就想不明白。”
“我可以毁掉你想要的【核心零件】,就算它会给我带来一定的伤害。而你也可以在此消掉我的记忆,或者毁掉我的意识,让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啊……”
郑丹妮笑了声,转身,即使她面前空无一物,她的目光也落到了实处:“会有人让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呲——
电流声又响起,郑丹妮现在明白了,这是系统思考或者说是慌张的声音。
呲呲——
“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都想不明白吗?”郑丹妮垂垂眼,弯唇笑道,“商人之道……不择手段。”
“我只要我想要的东西,但如果我拿出了全部的诚意而你却还是不动容的话,那我宁愿玉石俱焚。”
“你要我把一切都说透吗?”郑丹妮慢声道,“我以为你懂的。”
似是叹了口气,郑丹妮转过身,慢慢走出小花园。
“我是【故障】,我猜,只有我才是你们进入这个世界的媒介,你最多也只能带走我而已,其他人应该是不可以的。”
系统的少女音出现了慌乱的呲呲声,它再次问道:“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陈珂要做什么,她现在啊,应该已经到了精神病院了。”
郑丹妮勾起唇说:“如果我不能及时给她打电话让她停手,你猜,郑晚鹤会如何?哦不,你不在意他,应该说……【核心零件】会如何?”
“正如你只能待在我身上一样,现在的【世界意识】也只能依附在郑晚鹤身上。”
“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我赌上了我的命,这样都还不算有诚意吗?”
系统问:“你猜到了我会回来?”
“当然,因为大部分都是我在说我的猜测,而你说的东西却很少,即使我都猜对了,你的反应也太过于快速了。”
郑丹妮笑了下:“陈珂教会我的,凡事都要留个后手。你有这个后手,我也有陈珂这个后手。”
“可是你会死。”
“那就死了吧,反正这辈子遇到陈珂已经很好了。”
呲呲——
郑丹妮并没有开玩笑,陈珂去了精神病院,并拿了把刀架在郑晚鹤的脖子上。
【世界意识】躁动不安,操控着郑晚鹤疯狂挣扎,四肢和身体却被死死地固定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偶尔郑晚鹤的意识会冒出来,他整个人就呈现一种病态的疲倦,微弱地呼吸着,看到陈珂就只是笑。
“其实……死在你手里也挺好的。”他说。
而陈珂只是沉默地垂下冰冷的视线,把手里捏着的刀凑更近了一些。
她轻声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你给她陪葬简直脏死了。”
所以,她会去陪郑丹妮。
郑丹妮要放手一搏,陈珂不劝,她教出来的学生有着她的疯狂。
虽然有更加稳定不这么极端的手段,但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彻底拿回这个世界的主权。
陈珂说了的,都顺着她。
要疯,她也陪着郑丹妮一起疯。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只有五分钟了,五分钟之后,这把刀会准时割开郑晚鹤的脖子。
随着他生命的逝去,绑定在未解除“绝对”身份的主角身上的【核心零件】会彻底坏掉。
而【核心零件】坏掉了,【机器】也就无法运转了,到时候这个世界会依旧运行,只不过会少了某些规律。
但这却不是系统的目的,之前不相信郑丹妮能如此狠,连自己的命都敢赌上。事实证明,它小瞧了她。
为了一个没必要的小世界而失去一个【核心零件】实在是不值得。
郑丹妮垂眼说:“没多少时间了啊……你想好了吗?”
陈珂看着时间,轻声数着:“十、九、八……”
她的指尖在颤抖,但抵住郑晚鹤的刀却依旧很稳。
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她不想要离开啊,还想和郑丹妮在一起的。
三……
陈珂的手腕用了力,锋利的刀刃刺破了郑晚鹤的皮肤,渗出血珠。
嗡——
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稳稳的手突然一抖,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意识的郑晚鹤嘶了一声,笑起来:“你还真要杀了我,真好。”
陈珂没理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扔了刀接起了电话。
“郑丹妮……”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那边的人回应得很温柔:“嗯,是我。让你担心了。”
“嗯,我现在就回去。”
她把刀扔进垃圾桶,立即站起了身往外走。
郑晚鹤在身后喊她:“你喜欢她什么啊?”
陈珂这次搭理了他:“她的眼里,是有人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任由郑晚鹤发疯似地狂笑。
郑丹妮挂了电话,系统还在她的意识中没有离开。
它乖顺了很多,少女音依旧冰冷:“我们说好的,你别去接近【核心零件】,明日,我就取走【它】。”
“明天这么快啊,你果然把时间说长了。”郑丹妮懒洋洋地说。
“正如你还留了后手一样,我们各取所需就好。”
郑丹妮不置可否。
“能告诉我你的世界为何要制造出这些小说世界吗?”
“能量,人的念力是无限的。”
说了这些之后系统便不再言语,郑丹妮也不问,知道得太多实在没什么必要。
不过就是一生而已,怎么过都好。
毕竟,郑家大小姐一直以来就没什么远大志向。
连裴家二公子都被大公子逼着上班去做出了点成绩,她也还是甘于一个副经理。
拿她以前的话来说就是,家里有钱,她怕什么。
“明日,你们别出门了。”系统说,“取走【核心零件】,【机器】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郑丹妮点点头,不怎么意外:“郑晚鹤会怎么样?他会死吗?”
系统的少女音奇怪地带上了一点疑惑:“你还在乎他?”
“不是,只不过他死在我家融资的精神病院我怕传出流言。”
“……不会,只不过会有点【磨损】而已。”
郑丹妮不在乎他会被【磨损】成什么样,反正只要不死在那家精神病院就好。
“我想,你得给我留下一个判断你们是否会重新出现在这里的方法。正如你不信任我一样,我也不怎么信任你。”
系统早有对策的样子,很快回答:“当月升日落的一瞬间,你看向圆月中心,若其中有红色光点,便是我们进入这个世界的信号。”
“丢弃这个世界之后,我们会为这个世界上一把锁,防止他们去往现实世界。圆月中心,便是锁孔。”
郑丹妮点点头,神色未变:“知道了,你走吧。”
世界意识消逝前留下一句话:“希望你们遵守承诺,永远……别去探寻真实。”
意识里彻底沉寂下来,郑丹妮知道,系统925不会再回来了。
这场交易没有谁得益,不过各取所需。
郑丹妮垂头笑了下:“真实?”满不在乎又释然道,“谁知道什么是真实呢。”
在她意识没有觉醒之前,也以为那就是真实。
后来她意识觉醒了,又觉得那些就是真实。
在她看来,真实本就不定。
房门被推开,陈珂带着一身寒气走入房间,郑丹妮甚至还来不及抬头看清她的脸就被一把揽入了怀里。
陈珂在颤抖,郑丹妮第一次看到陈珂有恐惧的情绪,还是这样外显的表达。
她回抱住她,温声说:“没事了,我没事。”
“我以为你要死了……”
“我没死,我好好的。”郑丹妮轻拍她的背,“我们成功了,珂珂。”
她说我们,但陈珂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那种恐惧的心理让她从心底战栗,她现在迫切需要点什么填补掉被恐惧挖空的心脏。
从她开始倒数时,每个数字都是一把刀,每一秒都生生剜掉她的一点心脏。
需要点什么。
需要郑丹妮。
陈珂偏了头,沿着的脖颈往上亲吻。
轻声说:“郑丹妮,别离开我。求你。”
屋外突然下起了雨,这样古怪的天气实在难见,下着下着又掺进了雪花。
一半雨一半雪。
行人渐渐少起来,温度骤降,在外面再待几秒都要被雨雪裹住。
温热的腰身被搂住,抵在浴室玻璃上的手背也被按住。
喉咙里滚出压抑的喘息。
郑丹妮突然后悔和陈珂默契了,这人害怕了,却要折磨自己。
“珂……陈珂……”
还是不回答,却送上她炽热的唇瓣。
用来堵郑丹妮的话语。
她不停,到后半场时郑丹妮已经完全没力气了。
她靠进陈珂的怀里,两人拢着睡袍坐在飘窗上。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几乎要压塌整个天空,路上没有行人了。
这场古怪的降雪把城市冻结,像是停止了运转。
电视里在播报这场突如其来的强降雪和降温,网络上也都在调侃。
学生停止了学习,上班族也停止了工作,所有人都关注着这场看起来要毁灭世界的大雪。
雪越积越高,直到第二天凌晨到了几乎无法行走的程度,城市不得不派出车队清理堵住城市的大雪。
而他们清理完又积了起来,所以车队不断往返着城市的每个角落。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但是天却还是暗着,仿若失了太阳,因此也就失了温度,只有制热的机器不断运转。
郑丹妮躺在陈珂的怀里往外看,天暗得可怕,雪也下得可怕。
网络上出现了末世论,说不止这个这里出现了异常,世界上其他很多地方也出现了异常。
有人赞成也有人反驳,但多数人都是看过便忘。
郑丹妮也不在乎这些。
从系统出现她有了一些猜测之后,她便时常想,或许,她和陈珂也只是一段故事。
一段泯然众人的故事。
但就像她和系统说的话一样,或许系统觉得他们都是虚幻,而它和它们都是真实。
可对于郑丹妮来说,她们才是真实。
缠在腰上的手臂紧了紧,郑丹妮回过神偏头亲了亲身后女人的下巴。
太阳破开厚重压抑的云层,倾斜出彩色的光芒,带着温度和希望洒向大地,洒向城市,也洒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
郑丹妮迎着光,对她的爱人呢喃:
“早上好。”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完)
第126章 宠~
那块永无法忘记的翡翠耳环,就那般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眼前。
比较四十多年前没什么大的变化,质地莹润通透,一看便知平时被保护的很好。
小妹亲手画的图,他再加以完善,世上仅此一对耳环,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容麟情绪彻底失控,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猩红的眼眶落了满脸。
他握得翡翠骨节泛白,几乎在用力扯着圆珠项链,绷成两条直线。
声音颤得话不成句:“我妹的东西,怎么……怎么会在你这里?!你是不是见过她,她……她还活着,她在哪儿?!”
细细的一条项链质地很好没有断裂,陈珂的脖子却几下就被勒得又红又紫。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制止容麟行为,默不作声地看向郑丹妮。
无...
那块永无法忘记的翡翠耳环,就那般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眼前。
比较四十多年前没什么大的变化,质地莹润通透,一看便知平时被保护的很好。
小妹亲手画的图,他再加以完善,世上仅此一对耳环,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容麟情绪彻底失控,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猩红的眼眶落了满脸。
他握得翡翠骨节泛白,几乎在用力扯着圆珠项链,绷成两条直线。
声音颤得话不成句:“我妹的东西,怎么……怎么会在你这里?!你是不是见过她,她……她还活着,她在哪儿?!”
细细的一条项链质地很好没有断裂,陈珂的脖子却几下就被勒得又红又紫。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制止容麟行为,默不作声地看向郑丹妮。
无声询问她,要告知真相还是先瞒着。
郑丹妮拍拍她肩膀,望向泪流不止的人:“您冷静一点,手先松开项链,我取下来给你。”
已彻底失控的容麟拽住不放,完全不理会郑丹妮。
只流着泪癫狂地望着陈珂,像一个溺水的人死死抓住出现的浮木希望,不断重复怎么会在她这的话。
勒得脖子血紫血紫,郑丹妮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去掰容麟的手。
“项链主人是我妈妈,如果你想得知真相,松开她。”
几句话拉回容麟一些神智,泪眼愣愣地一会郑丹妮,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歇斯底里地哭喊。
“你…你妈妈……是不是叫容锦?你没有在骗我对吗?”
郑丹妮夺回陈珂,推着轮椅往后退。
“我没有意义去施行骗人,你口中的容锦就是我的妈妈,只不过她已改名叫郑娴。”
感觉容麟失控地想来抓郑丹妮肩膀,陈珂皱起眉毛火速把她拉腿上。
在两只颤抖的手袭来的前一秒,完好的左腿踩在地上一推,操控轮椅退开五六米远。
再疯好歹也是未来小舅舅,她难得对其他人控制住暴脾气。
“你会抓疼她的,别过来!冷静!!”
容麟被骂回了几丝理智,停在原地,脸上涕泪交错。
看着郑丹妮的一双核桃眼,哭得又黑又红肿。
郑丹妮取下项链递给他:“您现在情绪太激动不合适交谈,一个小时后,我会回来告诉一切。”
容麟救命稻草般捧着耳环,声音嘶哑:“我可以交流,你告诉我,我想知道!”
“一个小时后。估计您兄长还没告诉您关于郑娴的事,期间您可以去问问他。不过,我希望您暂时瞒着已找到妹妹的事。”
“好!你说什么我做什么,绝对只问不说!”
郑丹妮推着轮椅转身:“您平复一下心情吧,稍后有很多难过的事等着听。”
待走到容麟听不见话的距离,陈珂倒扬起头,问道:“上一次问一般般要郑奋的一伙子人,是不是容麟的哥哥容麒呀?”
如果是擅长做仿真人的容家的话,就能说得通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了。
郑丹妮点点头:“有几件事我想不明白,需要问容二爷。”
陈珂逮着机会就秀心有灵犀。
“一共有三件事,其一,容麟凌晨喝多时,无意说出妹妹一定还活着,一定可以找到的根据是什么。”
“其二,为什么容麒找到妹妹却不敢来相认,反而想得到郑奋。”
“其三,走丢的幕后真实原因究竟是什么。”
郑丹妮笑着揉揉脸:“对,真是我肚子里的小蛔虫。”
弄明白以上几个大缺口,事情就能形成闭环。
“嘻~”
容麟对这家医院真没少下血本,各个科室一应俱全,仪器全是1区最先进的设备。
陈珂入住的第一天,容麟就跟院长打了招呼。
她又立马下达全医院人员命令,何事先紧着陈珂来。
二人抵达扫描室前,有两个外星人正排队做检查。
屋子里的检查人员忙跑出来,用一口蹩脚的蓝星话,说要把二人请到最前头。
两个外星人懂点蓝星语,眼神古怪地望望两个人类。
虽心有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往旁边侧步。
陈珂挥挥手:“不用了,我们排队。”
两个外星人相视一看,反倒指指前头,吐出几个带着口音的蓝星字眼。
“你,腿,重,去去!”
陈珂没再客气,操控轮椅滑到前头:好外星人一生平安。”
两个外星人被夸得嘿嘿大笑,感觉这两个人类非常好。
便想提醒一下刚才聊的事。
拿几十厘米长的触手,轻戳戳郑丹妮肩膀。
郑丹妮扭头:“嗯?怎么啦?”
左边外星人做了个抱娃的动作:“看好,有坏……拐。”
右边外星人使劲点长长的头:“嗯!最近,多,被卖!”
郑丹妮秒懂——这几天星际不安生,很多小朋友被坏人拐去卖掉,让她俩看好自家宝宝。
郑丹妮颌首致谢,挠挠大猫下巴:“谢谢提醒,一定会看好我家小朋友的。”
小朋友本小邪恶地一勾嘴角:“我还真希望来拐我,就能直接炸了畜牲老窝。”
一会后,郑丹妮先给脖子上的伤痕处理下。
半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手臂跟腿儿的牵扯伤,没有预料的重。
腿部增加半天愈合,手臂明天就能大好。
郑丹妮心稍稍放下的同时,不由得感叹,这小家伙的身体素质可真是强悍。
容麟在189号房等她俩。
待一个小时将近,郑丹妮推着陈珂回来,他心情虽说没完全平复下去,但眼里总算没了癫狂情绪。
听到门口动静,先二人现身前急急起身。
望着郑丹妮又哭又笑的眼神,有急切想得知原因,有面对外甥女的手足无措。
但更多的是,任何词汇都无法准确形容出的惊喜欲狂。
泪腺似坏掉了一般,止不住地流透明清水。
郑丹妮扶着陈珂躺床上。
这诡计多端的A,宝宝O没来之前,哪怕瘸着一根腿也能上窜病床下蹦地。
那叫一个生龙活虎,精力旺盛,找不出一点伤患的样子。
宝宝O一来,喝水要郑丹妮嘴喂,吃饭要郑丹妮手递,上床睡觉要郑丹妮扶。
一副受了重伤“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可怜样儿,抓住每一次得到爱的机会。
又一指陈宸从蓝星带来慰问水果篮:“要吃小宝削得苹果,蟹蟹~”
郑丹妮拿起苹果,无论什么小要求,通通呈纵容态度的满足。
谁让这只小病娇又忠犬又乖呢,得哄。
而且无论宠得多过分,在她眼里都不为过。
【蛋壳】棺
*民国时期
*be
是棺,
托载冰冷的躯体
于黑沉的江水中漂来
吞没一切的深暗的夜啊
请将游荡的魂魄
带往幽静的冥乡.
冷。
而且黑。
征兆着不祥的鸦群盘旋在村庄上空,尖厉地鸣叫,像昏暗天空中的一片乌云。
村里的老人捡回一个孩子。
身形瘦小,约莫十几岁的年纪,衣服被山里的荆丛划得破破烂烂,还带着伤。在土里摸爬滚打看不出原来的肤色,洗干净后才发现是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儿。
有人提议把她留下来。
“多一个人多张嘴。”村长道。
“可以让她帮着干活,”棺材匠道,......
*民国时期
*be
是棺,
托载冰冷的躯体
于黑沉的江水中漂来
吞没一切的深暗的夜啊
请将游荡的魂魄
带往幽静的冥乡.
冷。
而且黑。
征兆着不祥的鸦群盘旋在村庄上空,尖厉地鸣叫,像昏暗天空中的一片乌云。
村里的老人捡回一个孩子。
身形瘦小,约莫十几岁的年纪,衣服被山里的荆丛划得破破烂烂,还带着伤。在土里摸爬滚打看不出原来的肤色,洗干净后才发现是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儿。
有人提议把她留下来。
“多一个人多张嘴。”村长道。
“可以让她帮着干活,”棺材匠道,“让她学手艺。小小的孩,不能把她再扔了吧。”
“住哪?”村长浑浊的眼珠扫过棺材匠,后者不安地搓手。
“村东头老光棍前两天死了,房子还空着。”
村长点了点手杖,不再说话。众人的目光聚集在角落的孩子身上,油灯的光照不到那里,她的脸晦暗不清。“叫什么名字?”她微抬了抬头:“陈珂。”
陈珂住进了村东郊的破院里。
院子破败得很,像是从来没住过人一样,杂草长得近人高。院里长着一颗大树,没人说的清它存在了几百年,黑褐色的枝干要四五人合抱,叶子是深绿色,树冠高耸,无风时也会摇晃。明明该是很有生机的,却给人阴森的感觉。
这个院子的每一代主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祥的天象,不祥的院落,不详的孩子,人们说她会给村子带来不祥的命运。
郑丹妮是在一个阴雨天跑进陈珂的院子的。
院子里外都破,门闩也不上,郑丹妮以为是个废弃的庭院,推门直入,环顾了一周才发现缩在破床一角的女孩。
郑丹妮吓了一跳,连忙道歉。
“没关系。”陈珂又向床里缩了缩,在床边腾出另一块能坐人的地。
郑丹妮在昏暗中小心翼翼地打量,觉得这人面生,问:“你是谁家的小孩?”
陈珂道:“我是村长捡回来的。”
郑丹妮笑了:“原来是村长领回来的呀。”陈珂注意到“领”和“捡”的不同,眼睛亮了亮,带了点希冀地看向郑丹妮。
她正背着手在陈珂屋里踱步,不可思议道:“他们就让你住这屋?什么都没有!”随即又做了决定:“明天我给你带些来,油灯、米面、被褥这些。”
没等陈珂拒绝,她又问:“你吃什么饭?”陈珂道:“钉棺材的大叔会让徒弟送来。”
郑丹妮点点头道:“等有了米、面,你就自己做,不用麻烦别人。你给村里干活,他们会给工钱,用什么东西等工钱下来了你去买,这段时间我给你带。”
她小大人似的指点着屋内事务,陈珂乖乖地一一应下。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郑丹妮打开门,一个打着伞的中年男人进了屋,将伞收了靠在墙边。
郑丹妮看清来人,亲热地叫:“周叔!”陈珂慢悠悠跳下床,平静地打招呼:“周叔怎么今天亲自来了?”
周平憨厚地笑笑,从布包里掏出饭盒,道:“天下雨,我来看看你房子漏不漏水,我那徒弟不懂这些事。这巧碰上郑丫头也在。”
郑丹妮道:“我来避雨,进来才看见有人住。”陈珂点点头。
周平看看郑丹妮,又看看陈珂,笑道:“认识了?”
郑丹妮勾住陈珂肩膀道:“认识了!”陈珂被搂得歪歪斜斜站不稳。
周平忽然又不笑了,反而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叮嘱郑丹妮:“丫头懂事,打小在村里待,要看顾好小珂啊。”
郑丹妮不懂人情冷暖和其中各种关窍,拍着胸脯应下来,还不解周平为何担忧。
第二天便有郑家的人搬了东西来,从大式家具到小巧的茶碗茶壶,郑丹妮有模有样地指挥修补屋子,打扫院子,陈珂愣愣地站在院中间看,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郑丹妮嫌她站在院中碍事,一把将她拽到了院廊内。
“满意吗?”郑丹妮拍拍手,颇得意地问陈珂。陈珂定了定神道:“是很好的。多谢你。”看着院内洒扫的佣人又有点过意不去:“我这么大的人,还要你帮忙,我...”
郑丹妮不在乎地挥手道:“在意这些干嘛,你也就比我大了,大了……一,二,三,四、五,六,六岁,我今年周岁七岁,你也就十三嘛,你算我的大朋友,大朋友也是朋友。”一口气说完,她又补了一句:“况且周叔也让我照顾你啊。”
陈珂暗暗记下,道:“那多谢你,以后我有什么事可以帮到你的,尽管提。”
郑丹妮兴奋道:“我以后可以来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陈珂松了一口气。
过了几年,陈珂总算明白周平当初叮嘱郑丹妮照顾她的重要性。
那小丫头隔三岔五往她这里跑,而且当时帮她整理住处,虽是无意,却也明明白白告诉人们:陈珂背后是有郑家靠着的。
郑家是什么地位?富商大户,世代兴盛,宅子几进几出数不清,是山沟里少有的大家族,在村里的话语权甚至比村长隐约高上一头。人们都敬它,惧它,没人愿意与它交恶。
而郑丹妮更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从小惯到大,村里当宝似的捧。
自然陈珂的生活更顺利了些,别有用心的人不敢弄什么幺蛾子,排挤、冷眼都不再有,人们看到她脸上会堆满笑。虽然是假笑,是讨好的笑,但明面上不会再发难,再好不过。
这几年足够她看清村人的品性德行,应付起来已得心应手。
唯独村长,让她感到不安。她摸不透村长的心思,但明显能感觉到他显露于外的不友善。每当陈珂从他身边经过,他总定定盯着她看,盘算什么似的,眼露精光。
不过这些事暂且没那么重要,想来也构不成什么威胁,陈珂就先把不安压下专心生活。
村里还是有人真心待她的,比如周平和他的小徒弟,周平一辈子没娶妻,一门心思钻研手艺,徒弟陆陆续续收了几个,都走出大山了,现在的徒弟跟郑丹妮差不多大,颇机灵。
周平疼孩子,不分厚薄亲疏,对陈珂也是极好的,教她待人接物,算是唯一对她亲和的长辈。
还有就是郑丹妮了。自打她俩认识之后就老来找她闹,次数日渐增多。有时候几乎一天都耗在她院子里。
陈珂外出干活,郑丹妮就一路跟着,嘴上不停,常听得陈珂无奈又好笑,也不厌烦,有一搭没一搭地应。
村人路过,笑眯眯地给郑丹妮两颗糖。郑丹妮甜甜谢过,转身就剥了一颗塞进陈珂嘴里。
小姑娘还挺会招人喜欢。
最近城里不太平。去外面做生意的人回来总能带回一些消息,引得村子里也惶惶不可终日。
郑丹妮刚过完14岁的生辰,稳重了许多,仍是孩子心性,颠颠跑来对陈珂道:“珂珂,父亲说城里在闹革命,有大兵跑来跑去,不会跑到咱们这儿来吧?”
陈珂笑笑,摘下郑丹妮发梢挂上的叶子,道:“不会的,不要乱猜了,自己吓自己可没必要。你只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革不革命,管它做什么?”
郑丹妮犹豫,抿抿嘴又道:“可是他们说咱们这是“封建”,他们是新思想...”
陈珂默了默,道:“这种事听听就好,自己想想也可,切莫和外人说。以后也是,有什么事情,莫什么都和外人说,实在想说,来找我。”
郑丹妮隐约觉出非同小可,暗暗记下了这话,抬头见陈珂眉目间仍笼着沉重,有意玩笑道:“那珂珂,你对我不是外人喽?”
陈珂恍然回神,柔柔低头望她:“你说我不是,我就不是;你想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或许是陈珂语气太温柔,郑丹妮心快速跳起来,勾出一点隐秘的心思,慌忙低下头去,正没看到,陈珂眼中灭了灭,有无力感一掠而过。
今天没等天黑,郑丹妮就早早回了家。
她翻出悄悄藏的话本,一本一本地找,失望地发现只有讲述男人和女人之间相爱的故事,而没有像她和陈珂这样两个女性的故事。
所以这从古至今是不被允许的吗?为什么有的爱是爱,有的爱不能是爱呢。
郑丹妮把话本又塞回了箱底,推开屋门。
院子里冷白的月光洒落,时值冬日,埃埃落雪堆积,说不出的凄清之感围绕着她。
冷风直往衣服里钻,郑丹妮冻得一抖,心中的冲动没被冷却,反而更炽热了。别人都要再去走前人走过的路,我偏不。
另一侧的陈珂,此时也并未安眠。
她没点灯,坐在床边,身形与黑暗融为一体。她大郑丹妮6岁,有些事的顾虑自然多了不少。她看得出来郑丹妮对她不一样,可又不知如何面对她和隐藏自己的心意。只要郑丹妮说一句不明意味的话,她的理智便松动一些,喜欢就争先恐后地破笼而出。
陈珂不知道这样隔着一层窗户纸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说破之后又要如何相处。一份不为世俗所接受的感情又如何能安稳处于世俗之中?
陈珂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又无力松开,脑子里一团乱麻,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她自己的想法,都与她从小耳闻目见受到的教育大相径庭。两种思想在脑海中交织,令她无所适从。
或许真的是“封建”?可千百年来一概如此……从来如此,便对么?
郑丹妮在成人礼那天向陈珂告了白。
长久的沉默使郑丹妮眼眶越来越红,陈珂终是不忍,破天荒地在郑丹妮额头落下一吻。
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但郑丹妮会很开心。如果郑丹妮开心,也可以算作是正确的选择。
几个月后的七夕夜里,郑丹妮待家人熟睡,揣着一坛酒翻墙出了家。
她晃晃悠悠来到陈珂院落时,陈珂已经等候多时了。桌子和椅子被她从屋里搬出来放在院子里。郑丹妮将酒杯摆放在桌上,斟满美酒。
葡萄酿成的果酒在杯中散发着醇香,深红色在月夜下格外美丽。
两人端起酒杯闲聊望月,没一会过去,郑丹妮已醉了,笑眼眯眯,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扣着杯口,另一只手抓着自己深棕色的长发。月光点亮了杯中的酒红色,在郑丹妮脸上晃着,映在陈珂双瞳之中,那里荡漾着前所未有的光亮,即便在夜晚,也熠熠生辉。
“丹妮...”陈珂轻唤一声。
郑丹妮偏头望向陈珂,朦胧的醉意携卷着爱意毫不掩饰地在眼神中奔涌而出。
陈珂举起酒杯挡在月光前面,起身凑过去覆上了郑丹妮的唇。
至少现在,别被月亮知道,别被世俗发现,就这样,在酒杯后偷偷接吻就好。
从城里来了一个巫贤。
据他说,是城里闹得厉害,无处容身,险些挨了枪子,逃来了深山老林内。村里人一向信神信鬼,于是跟着巫贤大骂特骂,再热情地将其留下,好吃好喝供奉着。
可郑丹妮就看他不像什么好人,看他每天在街巷里大摇大摆地骗吃骗喝心里憋屈的很,没少向陈珂发牢骚。陈珂其实也有此意,无奈于做不出什么改变,只能一天天这样过下去。
说来也怪,自那巫贤来到村上以后,怪事接连发生。若只是丢了牲畜、工具之类还好,但竟不断有人受伤,家家户户门口还会有不明的血迹。
唯独陈珂的门前,平平静静,什么也没出现过。郑丹妮解释道可能是离村落远,没受到波及。可陈珂认为这不是一件好事,隐约觉得有什么变故要发生了。
一天清晨,住村南的砖瓦匠早起干活,对着水泥堆一铲子下去,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正奇怪,扒开一看竟是一只羊的尸体,双目圆睁,肚子破开,内脏流了一地,暗红的血与水、泥凝固在一起。
砖瓦匠大叫一声,当场晕了过去。这下不得了,村里的人们恐慌成一片,断定是有鬼怪作崇,连夜造了个祭台,将巫贤清了上去。
巫贤的脸抹成红一块白一块,在凌晨的熹光中张开双臂,铃铛在手臂的摆动中阴森地响,整个人反倒更像厉鬼。
陈珂在人群的边缘,握着郑丹妮的手,冷眼看着巫贤在祭台上来回地跳,挥舞着手,嘴中念念有词。
他黑白分明的眼瞳一一扫过每个人的脸,在看到陈珂和郑丹妮时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陈珂大惊,握紧郑丹妮的手退后。村长急忙询问道:“怎么样?神说了什么?”
巫贤哆嗦着手,指向陈珂的方向,声音嘶哑道:“邪崇...她是魔鬼!都是她!妖言惑众...”众人马上像潮水一般退离陈珂和郑丹妮身边,如临大敌地对着二人,村长则迅速指挥壮丁们拿着武器包围上来。
而台上的巫贤眼中闪出阴毒的光,又指着二人道:“光天化日!你们竟公然偷情...不知廉耻!”人们目光马上聚集在陈珂和郑丹妮牵着的手上,又是一片骇然,而后有议论和指责此起彼伏:
“两个女的啊,光天化日...”
“真是败坏风俗,白受了教育。”
“恶心...”
郑丹妮不知所措地望着人群,握着陈珂的手颤抖着不知该不该抓紧,本能想要寻找自己的父亲,却发现父亲也在人群中,像看陌生人一样看她。
她惶恐地低低叫了一声:“父亲...”
他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愤愤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郑丹妮恍惚一瞬,觉得父亲站在那里,与指责她们的人没什么两样,
拿着武器的村民围了过来,郑丹妮抓住陈珂想要带她逃跑,陈珂却像钉在原地一样纹丝不动。
郑丹妮不解,双手去拉她:“跑啊,珂珂!你想什么?”
陈珂平静地摇头,周身死气沉沉地无望道:“跑不掉的。”
郑丹妮愣在当场,不过瞬息工夫,村民就扑上来,抓住二人。郑丹妮死命抓住陈珂的衣袖,“嘶”一声,扯下一块布料,旋即被拽开,控制住。
陈珂被他们按在地上,艰难抬头对郑丹妮笑,村民用麻绳将她反绑,粗暴地提起来。
郑丹妮不停挣扎,像一头倔强的小兽,向陈珂被押走的方向撞,喊叫、哀求,又一次次被拖回。
人们把她拖走,在经过巫贤身边时,他还在向村民扬言:“只要杀了妖女,村子便太平……都是被她蛊惑……”愚蠢的“信徒”们连连称是,赞美巫贤的伟大。
村长立在巫贤身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郑丹妮,嘴角勾起一抹笑。
郑丹妮被关进了柴房里。柴房阴冷干燥,空气中尘土飞扬,令人窒息。她的头发在争执中披散开,此时凌乱地遮住脸。日光从墙壁上方开的小窗里照进来,郑丹妮抬头注视窗子,思索着什么。
天渐渐昏暗了,火光和手电筒的光随喧闹远去。郑丹妮侧耳听了一会儿,利落地从窗子翻了出去。
照村民所说,陈珂应该在另一头的谷仓里。明天早晨,他们就要把陈珂处死了,现在应该还有机会把地救出来。
郑丹妮三绕两绕,轻松避开了守夜的村民,潜到了谷仓旁边。
谷仓是封闭的,没有开窗子,郑丹妮在门前费了好大力气才扒出一条缝,轻声喊:“珂珂!陈珂?”不久一道声音自门内传出:“丹妮?你怎么来了?”
郑丹妮听见陈珂声音方才安心一些,不由得又担忧问道:“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陈珂的声音有些疲惫:“没有。”又问一句:“你来干什么?”
郑丹妮道出自己的目的:“我想救你出去,然后离开这儿!”
门内沉默了好一阵,然后说道:“不用白费力气了,逃不掉的。”
郑丹妮讶于陈珂一反常态的消极,扒着门缝要再说什么,门内人有预感似的先开口:“能跑到哪去?你觉得我们两个人能跑出这座大山吗?人们很快就会追上来,谁也跑不了。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不能再拉上你了。”
“我早在被丢掉时就该死在山里,又多活了十四年,我知足了,真的。”
“所以,不用救我了,别白费力气,也别搭上你自己。就听我这一次,好吗?”
郑丹妮哑口无言,良久才压抑浓重的哭腔开口质问:“可是陈珂,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吗?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陈珂的语速很慢,像是在想象:“你要好好走你的路,你可以留在这,也可以去城里;去城里,看看那些新鲜的东西,看看你所向往的革命,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至于我,我自私地希望你不要忘了我就好。”
远处,人喊、狗吠、灯光一齐传来。郑丹妮慌张地叫陈珂:“他们来了,珂珂!怎么办?”
“丹妮,别怕...”陈珂的声音似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跟他们回去吧,别再冒险来找我了。还有...”
人们越来越近了,郑丹妮把耳朵贴在门缝上,紧张地听清陈珂说的每一个字——
“用院子里的树,给我做一个棺材吧。”
下一秒,她就被人拉开,谷仓的门被重新锁紧,有人咒骂着踢了门一脚。郑丹妮回神,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对紧闭的门喊:“好!陈珂!我答应你!”
一只手伸过来捂地的嘴,她偏头躲开,仍喊:“陈珂!我答应给你做...”再发不出声来,眼前也被蒙上了布,踉跄地被推走。
陈珂侧耳听外面微弱的动静,直到落针可闻,才释然地笑出来,靠在门板上,轻轻地哼家乡悠远的歌谣。
七夕夜的那杯酒,还想再喝一次啊。
郑丹妮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猛然惊醒,手脚发软,强撑着站起来才发现双手被绑紧在身后。
昨晚他们捂她口鼻的帽子上洒了药,她没等被关回柴房就晕了过去,而现在早已过了陈珂行刑的时间了。
门虚掩着,郑丹妮用力撞开时险些摔倒。
祭台周边已围了黑压压的一片人,郑丹妮一段路上边跑边摔,感觉像走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有人注意到了她,人群自动为她让开一条路。郑丹妮跌跌撞撞冲到人群最前方,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她的爱人被架在木架上,头无力地低垂下来,手腕的割开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在地上汇成溪流,沿着石阶蜿蜒流下,触目而惊心。她的肤色本就冷白,失血过多后脸色几近纸一样苍白。
郑丹妮眼前发黑,再清醒时已跪倒在祭台的石阶前。她仰望台上那人,没有勇气仔细辨认,却依然逼着自己睁大眼睛去看,心痛得无可复加。
那双紧闭的眼睛,在夜晚陪地看过漫天繁星,面面相对时倒映出她的影子,温柔灵动的仿佛会说情话;她也曾在那双眼睛上落下细碎的吻,而今它再不会睁开了。
脸上温热的,是流了泪吗?
巫贤见此情景,向人们大喊:“圣水呢!快拿圣水……”人们提着一桶从井中打上来的,施过术的所谓“圣水”,从郑丹妮头顶上浇下。
冰凉的水落在身上,她没感觉似的,更不闭眼,只是定定看着陈珂。所有的喧闹都已远去,她看见陈珂笑着向她走来,摸摸她的头,问:
“明年的七夕,还有酒吗?”
两天后,周平的棺材铺迎来一位客人。
门敲得不轻不重,也不着急。周平打开门,惊讶地发现来者是郑丹妮。他自然知道她和陈珂的事情,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变成现在这样子,他也难受,只是本就不善言辞,现在更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郑丫头啊,呃……你进屋来坐一会儿?”
郑丹妮挤出一个苦笑:“不了,叔。想请你帮我个忙。”
周平紧张道:“丫头,你说,你说。”
郑丹妮把脸上最后一点笑意也敛了去,低声道:“帮我给陈珂做一个棺材吧。”
周平怔愣,道:“那你要用什么木头?我这有...”
郑丹妮打断他:“用院子里那棵树吧。”她垂眸,想起那棵无风摇动的树,她们坐在树影里交谈,聊遥不可及的以后。它的叶子,落在她头发上,又被另一只手摘下。
她重复:“用院子里那棵树吧。”
待周平将黑棺做好运到她们的院子里,他见到了陈珂。
陈珂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血迹被擦拭干净,苍白的唇上涂了明艳的胭脂,就像只是睡了一觉。
翌日清晨。
人们去敲村长的门,半天没人应,推开发现满地淌着血,村长绑在床上,咽喉处的声带被割断,两只手腕划开,鲜血淋漓向下滴,就像,就像...
人们明白了什么,推开巫贤的门,也是同样场景。
他们奔到陈珂的院子,郑丹妮已不在里面了,一道重物的拖痕、几行脚印一直延伸出去。顺着痕迹寻去,最后只剩下独独的一排脚印和拖痕,延伸进十几里外的阴江里。
江水翻滚,波涛汹涌,黑沉如墨色,将一切事物吞噬进去搅个粉碎,
人们在江边立着,不知谁说句“走吧”,零零落落地都回了村去。
江水仍在背后咆哮,浪涛一波接一波击碎崖岸的岩石,卷着远去了。
周平和徒弟常来这江边烧纸。
当初他们也是不忍郑丹妮独身赴死,陪她拖着黑棺走了一段的路,在远处看她将棺推下崖后紧跟着坠落下去。
周平头发早已花白,一声不吭,只是向火盆里添纸。
徒弟觑了师傅一眼,忍不住问:“她们两个的感情,该是很好的吧?”
周平捏着一叠纸,火舌快舐到手时才松开:“是的。”
“她那么恨,为何不把害她们的人都杀了呢?”
周平顿了一下,转手将一叠纸自崖上抛下。
“杀了一个村长,还有千千万万个村长;杀了一个巫贤;还有千千万万个巫贤。天下数不尽的黑心,她一把刀,怎能剜得尽呢。”
他站起身:“走了。”
徒弟提上篮子,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末了,又回头看一眼。
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得阴江隆隆水声。
是棺,
托载冰冷的躯体
于黑沉的江水中漂来
吞没一切的深暗的夜啊
清将游荡的魂魄
带往幽静的冥乡
听
谁在哭
谁在唱.
END.
《反向标记 》【蛋壳】
无挂件 人物ooc 私设不要上升正主
-------------------
omega也可以标记alpha吗?一直偏向弱势群体的omega其实也可以占据主导位置吧
郑丹妮一直觉得陈珂应该是omega,对粉丝很温柔对朋友很大方对工作很认真,但是在自己这里有时候和小孩子一样皮,对自己一张很有耐心,会和自己讲很多道理会展现一些除了自己别人看不到的一面,对外人高冷私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只会对自己可爱,完全长在自己审美点的姐姐怎么不叫人心动呢?
好吧,其实只是因为自己是omega但是珂珂是alpha无能狂怒罢了
今天恩穗没有公演,郑丹妮久违躺在床上......
无挂件 人物ooc 私设不要上升正主
-------------------
omega也可以标记alpha吗?一直偏向弱势群体的omega其实也可以占据主导位置吧
郑丹妮一直觉得陈珂应该是omega,对粉丝很温柔对朋友很大方对工作很认真,但是在自己这里有时候和小孩子一样皮,对自己一张很有耐心,会和自己讲很多道理会展现一些除了自己别人看不到的一面,对外人高冷私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只会对自己可爱,完全长在自己审美点的姐姐怎么不叫人心动呢?
好吧,其实只是因为自己是omega但是珂珂是alpha无能狂怒罢了
今天恩穗没有公演,郑丹妮久违躺在床上睡个懒觉 除了某个大金毛不在,没人暖床,北哥她们出去玩了,自己借口今天难得没有公演休息一天想要好好睡觉为由拒绝她们的邀请,偌大的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倒是显得有点冷清,有些不耐烦的把手机丢在一边,索性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嗅着被子上残留的信息素,淡淡的牛奶味充斥着鼻腔中,刚刚不知从何而来的烦躁感都散了几分
今天z队好像有公演来着......?想到今天有z队的公演,郑丹妮坐起来寻找刚刚被丢在一旁的手机,点看某站搜索起今天的直播,刚点进去就到满屏的弹幕
“啊啊啊啊!挡脸了!”丹妮自顾自说地把弹幕关上
刚关上弹幕就来到mc环节
暗淡的屏幕随着灯光的亮起,显示出mc环节的成员,郑丹妮的目光锁定某只大金毛,不知何时嘴角上扬,眉眼弯弯像一直被撸舒服的猫咪,整个人看起来愉悦极了
“大家刚刚看的开心吗?”
“开心”
"来开始我们今天的mc吧"
众成员转头看向身后的屏幕 只见身后的屏幕显示出今天的mc话题
“今天的mc是,交换手机给成员给打电话说一句情话,如果对方猜出来了就接受惩罚”
一看到这个话题台下人就开始起哄,陈珂看见这个话题之后有点咬牙切齿似乎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
徐楚雯转头看见自己的好兄弟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就知道陈珂没有忘记上次和某人打电话想吃牛排的事情 突然想到什么勾起一副贱贱的笑
“哎呀,就这个了嘛,mc时间有限搞快点吧,咱们都玩的起”
众人听徐楚雯这么一说觉得有有几分道理,也同意了这个mc话题
“哪我们现在去台下拿手机,然后随机抽取别人的手机分别给人打电话”
征得staff的同意后把成员的手机都拿上来
“那我们现在随机那一个成员的手机分别给自己的室友打电话说一句情话”
台下听到要给室友打电话纷纷开始起哄这熟悉的场景似乎梦回那段避嫌时间
陈珂听到要给室友打电话说情话是时候嘴角抽了抽
陈珂os:怎么感觉好像被坑了?
“那我们就开始吧”
一轮下来后就剩下陈珂没有打电话了,徐楚雯拿着自己的手机一脸不怀好意的靠近陈珂
“陈珂嘿嘿,就差你一个人没有打了”
“我觉得这个环节可以结束了”
“陈珂你是不是玩不起?”
“我玩的起!我呃...我当然玩得起了”
“好,我知道了陈珂玩不起”
“不!我玩得起!手机拿过来!”
徐楚雯知道激将法起作用了,不禁感慨这招真好用
陈珂接过打开的手机,点开室友的电话,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台下的聚聚起哄让放不下面子的大金毛快点打电话,mc要没有时间
陈珂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手指按下去拨号键,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接电话
“嘟的一声,电话被接通了”
刚刚还吵闹的观众一下就安静下来
身边的成员都聚在陈珂旁边,把话筒抵到手机的扬声器旁边
“喂?”
那人的声音从手机通讯中传来,还带着点沙哑
陈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自己的小孩好像刚刚才起,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估计是还没睡醒
“喂?刚刚睡醒吗?”
“嗯...”
丹妮那边淡淡的回了一句,好像真的是被电话吵醒的
陈珂在队员疯狂暗示下,还是变扭的说出了一句情话
“丹妮,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珂”
听到回答的陈珂嘴角止不住上扬,意识到还在台上死死地克制着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 身边的人都在捂着自己的嘴怕自己的声音被听到
“那等我回来好吗?”
“好,等你回来”
电话挂断后,台上都是吸气声音
徐楚雯一脸暧昧的凑过来
“哟哟哟,等你回来哦~”
陈珂觉得今天的地板格外烫,今天天气好像变热不少
“那我们的mc就.....”
“等一下!还有惩罚刚刚丹妮认出了陈珂,所以陈珂来接受惩罚”
“各位看看来一个什么惩罚比较好?”
“贴身热舞!贴身热舞!”
“既然各位粉丝都那么热情,珂珂你不满足一下粉丝的要求不好吧”
———————分割线————————
等陈珂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天黑了
打开房门摸索着房间的灯
“拍”的一声明亮的光刺进眼中,陈珂条件反射的眯眼,好一会才睁开眼,看见丹妮蜷缩成一团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轻手轻脚的靠近床边,看见丹妮皱着眉睡的好像并不安稳 陈珂还是决定把人喊起来
“小宝~起床啦”
“丹妮宝宝,睡了一天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床边的人儿动了动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 陈珂想先去点个外卖在把人喊醒 刚准备离开
下一秒
地覆天翻,等陈珂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郑丹妮压在身下
omega腰腹力量并用,双腿禁锢着alpha的腰骑在她的身上
“丹...丹妮....?”
陈珂一时之间有点转不过来这么就被自家小孩压了?抬头和丹妮对视,看见丹妮看自己的眼神带了几分凶狠
丹妮的手沿着陈珂的小腹往上探,直到抵在陈珂的心口上
“珂...今天玩的开心吗?”
陈珂才知道原来丹妮今天看了她的公演,想到今天的惩罚 今天丹妮不对劲原来是生气了
“丹妮...你听我解”下一秒唇就被堵了个彻底
陈珂瞳孔微缩,感受着唇齿间的温热一瞬间陈珂感觉什么东西好像被填满了 没等陈珂多想什么 她就被骑在身上的猫咪咬了
陈珂微微吃痛,唇启微张 正好方便了郑丹妮,原本停留在在表面的舌尖直接钻了进去
“丹妮....唔.....嗯....”
“珂,你好青涩啊又不是没接过吻”
丹妮埋在陈珂的脖颈似情人般的呢喃,像是调情又或是因为自己的alpha太过青涩感到有趣
“我....”
还没等陈珂开口又被欺身丹妮吻上去
“闭嘴,我不想听,这是你欠我的”
这次郑丹妮没有给陈珂呼吸的机会 没有再分离,那声音似透着水泽,互相交换的水声越发变得暧昧起来
从始至终陈珂没有反抗由着她胡闹,她开心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郑丹妮欣赏着自己的战利品 陈珂的脸 脖颈 耳朵红的不成样子 空气中都是二人纠缠在一起的信息素 牛奶和红酒的结合洒满整个房间,足以将人溺死其中
但是郑丹妮不满足于此,唇尖就要往下落在陈珂的脖颈出,越发向后 她抬起头 眼睛亮亮的看着陈珂
“珂~”
“....嗯?”
“我来标记你好不好”
没有等陈珂的回答 将人的双手合十找出一节领带给双手打一个结,用眼罩将那人的双眼也蒙上,她是唇再次落到脖颈处 知道接下来的动作郑丹妮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沸腾 但是她还是怕吓到她的姐姐,极力诱哄着她的姐姐
“姐姐乖乖,不要怕我会很温柔的”
想到公演的惩罚,那些隐藏起来的占有欲如同种子般肆意生长
“珂~珂珂~”
“我在”
看不到珂珂的眼睛,但是没关系就算不用看她也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她的珂珂前辈都会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丹妮宝宝,你真的想这样吗?”
郑丹妮回答
“想”
“好吧”
陈珂主动的侧过身体 把脖颈出完全露出来,她的小孩如果想标记她那就让她标记好了
听话陈珂的回答郑丹妮愣了愣
“珂,你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
陈珂半挣扎的坐起来,将脖颈慢慢送到身边人
“没事,标记吧”
因为这局话,omega的理智逐渐被吞噬 omega也可以标记alpha 这样她的alpha也只属于她了,身上有她的印记就像alpha标记omega一样
郑丹妮掐住了对方的腰肢,也拦截了一切逃离的可能 紧接着,便将自己的唇齿覆了上去
只是唇肉触及肌肤的第一下,alpha整个身体僵住,然而迎面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牛奶味 瞬间填满郑丹妮的鼻腔
“丹妮~”
被标记的alpha无意识的喊出爱人的名字 那细细又娇娇的哼哼声钻入耳朵,却又成了对omega最好的诱惑,亲吻的力道加深,那人脖颈处雪白的皮肤都蔓上点点绯红,隐隐可见滟潋色
猫咪终是露出尖锐的牙齿,抵上了腺体
“呜——”
伴随着身子直起,脑袋后仰,alpha嘴里发出小兽的一声,呜呜咽咽,可怜极了
郑丹妮揽着陈珂腰肢的手也越收越紧,后者都有些不能呼吸了,只有可怜轻微的呜咽声愈演愈烈,不断在她耳边回荡
最终还是没有彻底咬下去,她还是怕对陈珂有什么影响
刚刚起身,就听到身下人的呜咽声,把爱人身上的束缚解开,就看到爱人一副委屈狠了的样子盯着自己看
因为刚刚的咬把alpha带入到一段伪发情期
“丹妮~难受....呜呜呜呜”
丹妮哪里见过这么奶的陈珂,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被要迷糊的陈珂此时哪里知道面子是什么,只知道眼前的人欺负了她
“丹妮~要亲亲~”
郑丹妮哪里受得了陈珂撒娇,抱在怀里又亲又哄的
进入一段伪发情期alpha的安全感就和omega一样之前郑丹妮有深刻体验过,保起怀里的娇a想给她清洗一下,谁知道这人反手把你按在浴室里
“珂.....”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陈珂那唇同样覆在了郑丹妮的后颈处,热度比之她先前亦是不差分毫
方才还被自己欺负得哭唧唧,才那么会又快速调整过来,又反过来“欺负”她
到底是一个alpha,体能比omega恢复快不知道多少 即使刚刚哭唧唧的娇的不能在娇了 现在被压的还不是自己 很快陷入到另一个情潮去了
alpha的报复心真的很重,明天....算了请假吧
“丹妮,再来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了”
“不...不要了”
开了荤的alpha会听话吗?答案是不会
“最后一次了”
“滚啊....呜...”
【蛋壳】落入银河里
w学霸
理科生珂×文科生妮
推荐BGM:《落入银河里》—LBI利比.
1.7w+
1.
“哎,兄弟,月考的红榜贴出来了,看看去?”
男生刚从球场上下来,被人拍拍肩膀,疑惑回头:“什么红榜?”
“就是咱们学校,每次考试会贴出来理科和文科的年级前50。”
男生一听来了兴趣:“是吗?我来了之后还没见过呢。去看看!”
他刚站到人群边上就听有人用羡慕和感叹的语气说:“啊,又是她们俩。”
于是揪住身边的朋友问:“什么叫‘又是她们俩’?”
朋友以一种见怪不怪的语气与他解释:“你刚转来不知道。这么说吧,从这届高一开学...
w学霸
理科生珂×文科生妮
推荐BGM:《落入银河里》—LBI利比.
1.7w+
1.
“哎,兄弟,月考的红榜贴出来了,看看去?”
男生刚从球场上下来,被人拍拍肩膀,疑惑回头:“什么红榜?”
“就是咱们学校,每次考试会贴出来理科和文科的年级前50。”
男生一听来了兴趣:“是吗?我来了之后还没见过呢。去看看!”
他刚站到人群边上就听有人用羡慕和感叹的语气说:“啊,又是她们俩。”
于是揪住身边的朋友问:“什么叫‘又是她们俩’?”
朋友以一种见怪不怪的语气与他解释:“你刚转来不知道。这么说吧,从这届高一开学到现在,每次周考、月考、期中期末,这两位…”朋友指了指红榜最前面并排的两个名字,“稳坐年级第一。”说罢便走了。
男生拨开人群,挤到榜前看个仔细:“理科第一,陈珂。文科第一,郑丹妮?”
2、
叶舒淇从教室门外晃进来,兴奋地撑在郑丹妮桌子前通报喜讯:“丹妮,你这次又是年级第一!”
郑丹妮波澜不惊地点完最后一个句号,把笔一搁:“这我早就知道了。”随后她眼里闪出光来:“理科第一呢?”
叶舒淇不满地撇了撇嘴:“这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吗。”
郑丹妮顿时笑弯了眉眼:“那是,怎么会有人比得过陈珂。”
“嘁,暗恋脑。”
“我这叫对才华横溢的同学给出客观肯定。”郑丹妮得意地摇头晃脑,话语里掩饰不住的开心:“同时是对我自己的肯定,说明我的眼光很好,特别好。”
叶舒淇回应了一个白眼。
“有那么喜欢吗,郑丹妮。”
“当然有了,你不懂。”郑丹妮工工整整在题册的页码旁写上陈珂的名字,满意地端详:“真的会有人不喜欢陈珂吗?人家学习好,长得又很优越,而且温柔,脾气那么好…”
“停!停止你无谓的洗脑,郑大学霸。我就奇了怪了,你又不认识她,怎么知道她温柔脾气好?”
“情人眼里出…”
“Shut up!”叶舒淇优雅地终止了对话。
同一时刻,高一理A班.
“陈珂!陈大哥!”一个女生从背后扑过来,陈珂的背脊本挺得笔直,被她的虎扑冲得前倾了一下。
手肘受到冲击,刚写上的等号最后一笔向左上角划出一道多余的痕迹。
“徐,楚,雯。”陈珂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地念出女生的名字。
如果杀气有实质的话…徐楚雯不敢想。她讪笑两声,松开勾往陈珂脖子的手,往旁边一站,乖巧得像只鹌鹑。
陈珂瞪她一眼,从桌堂里摸出胶带,细细地将多余的部分粘住,撕掉。
眼皮垂下,看着桌上的册子。手上的动作慢条斯理地进行着,却也不显磨蹭。阳光打在侧脸,给睫毛和鼻尖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徐楚雯看的险些入了神,晃了晃脑袋,大大咧咧地跨坐在陈珂前位的椅子上,面对着她:“我说,陈大哥。你这张脸足够祸害多少小男生小女生了,还是万年不变的年级第一,表白墙上都快成你的连连看了,也没见你对谁多看一眼。怎么,你的白月光小郑,真就谁也比不上?”
陈珂抬眼,正视徐楚雯:“真的谁也比不上。”话语里的郑重令徐楚雯都不禁一愣。她挠了挠头:“这么说,我还挺好奇你是怎么喜欢上她的。我和她从小玩到大,也没见她把谁迷得不要不要的。啊,除了你。”
陈珂看着窗外的叶子,脑海浮现出郑丹妮的脸,忽然勾起唇角笑了笑,“看来我是第一个发现她这么好的人,有福了。”
徐楚雯: ?
“好了,我要做题了。”陈珂按动笔,对徐楚雯下了逐客令.
“这就做题了?我还没跟你说几句话。你都甩第二好几十分了,还这么拼命?”
“因为我要当第一,每一次都是,我决不能有任何差池。”
“她太优秀了,我要日夜不停的努力才能赶上她的脚步,才能…”陈珂深吸一口气,“才能在大榜上以排名的方式与她站在一起。”
徐楚雯无言,拍了拍陈珂肩膀转身出了教室。
陈珂低头注视着自己写下的各种公式和数字,密密麻麻,密密麻麻。
像是要填满所有不得相识的遗憾。
像日复一日中肆意生长的爱意。
是很累的,怎么不累呢。午夜还在亮着的台灯,铺满草稿本的加减乘除,倒背如流的算法公式,和长时间写字而发酸的手腕.
但是当我看见你和我的名字熠熠生辉地并列时,好像没有什么是不能付出的。
好喜欢你。好喜欢郑丹妮。
余光中看到有人在教室门口徘徊,在陈珂看向他之后招了招手。
学生会的?陈珂觉出几分眼熟,起身迎出去,同时换上温和友善的笑容。然后随着来人的几句话,笑容僵在脸上,然后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和隐秘的欣喜。
那人说,恭喜,学校要邀请年级第一在表彰大会上发言。是你。
和郑丹妮。
至于这个名字后面的一大堆注意事项,陈珂一点没听清。
怎么办?
心跳得好快。
3、
陈珂有一个喜欢的人,从初中到现在。
她会扎着高马尾,校服敞开怀,嘴里含着学校严令禁止的棒棒糖,走过林荫下的清华路。她的眼睛大而灵动,明媚的情绪在眼里展现出来,从不遮掩。她笑的时候会有两个酒窝,软软的。她张扬,有个性,无拘无束,与陈珂完全不一样。
陈珂总是循规蹈距,拉链拉到最上面,禁止的事情从来不敢做,也不经常发自内心地大笑。好像总有条条框框在约束她,每一步都走得深思熟虑,显现出瞻前顾后的少年老成。
可陈珂偏偏喜欢上了这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女孩。
彼时郑丹妮已经很优秀了,排名从未掉出过年级前三,在初中部称得上出名,可陈珂仍然不知道她是谁。
郑丹妮给陈珂的初印象应该是她的眼睛,记忆犹新。
陈珂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雨淅淅沥沥地下,在积水的绿化带里溅起不小的水花。
有两个人顶着校服外套在雨幕里冲进来,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内容大概是谁忘了带伞和谁应该带伞。
语气幼稚到陈珂忍不住偏头去看她们,然后被一双含笑的眼摄住了心神。
就这样直直地撞进来,她的眸光,盛着挂满水珠的草叶,颤颤的花瓣,还有清新的,令人安心的泥土的气息,和深邃不见底的海。
陈珂在以后的时光里经常想,如果当时没有遇见那双眼睛。
她是不是就不会奋发图强从一个普通的中等生一跃成为年级前十,是不是不会追随她的脚步升入本部高中,是不是不会为了引起她注意而拼命学习。
但陈珂知道最重要的——如果当时没有遇见那双眼睛,陈珂不会认识、喜欢上郑丹妮。
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缘分一眼望不到头。
知道郑丹妮的名字,是在初二下学期的颁奖典礼上。
高台上的少女举着话筒热情洋溢地笑:“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初二(1)班的郑丹妮。”
太阳穿透云层,将金色洒落,少女好像将光芒织成了披风披在身上,连同温暖和希望一并闯入陈珂的心脏。
没有人知道,郑丹妮会对陈珂的一生产生多大的影响,这两个灵魂又会发生怎样的碰撞。
除了传说中三生石上浮现出的名字,月老悄悄牵上的红线,还有丘比特小爱神刚刚脱手的两支箭。
巴德尔-迈因霍夫现象说,当你看到一个名词后,它就会反复地出现在你的眼前。
而现在,陈珂知道郑丹妮后,她就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侵入陈珂的世界,有时从广播里,有时从校报里,有时从身边人的口中。
渐渐地陈珂从生活中了解到了郑丹妮的更多事情,一些生活小习惯,一些顽皮的吐嘈,一些众所周知的喜好。
她关注了郑丹妮的社交帐号,习惯于每天回家看看她发些小牢骚,或者分享自己开心的事。
直到某天陈珂再一次直面郑丹妮Type-C的笑容时,她大脑一下宕机,问自己:我是不是喜欢郑丹妮
啊?然后她用一个星期的时间给出了肯定回答。
我好喜欢郑丹妮啊!
陈珂在日记本上一笔一划写下这行字。
陈珂满足于制造每天一次的偶遇,从近处远处看郑丹妮的背影再用灵巧的画笔复制于纸上。一个规矩到有些古板的人竟也会开始随着郑丹妮串梭于放学后的小吃街,校长开无聊的大会时想窗外的梧桐叶几时落。
好友刘力菲觉察后惊讶问起她为何与以前大不相同,也被陈珂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刘力菲啧啧两声,打趣道:“我们陈大哥总算比之前多了些色彩,倒像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了。”
陈珂被她这种老土、形容霸总的语言刺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追着她打了一路,回头想想也有些道理。
郑丹妮确实像是一幅调色板,涂涂抹抹,补上了陈珂生命里的前所未见和绝无仅有。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梧桐的叶子于秋天落下,又在三月的暖风里冒了绿芽。
陈珂在百日誓师的口号中惊觉,距离中考已经仅剩百天。
这意味着陈珂见到郑丹妮的日子,也仅剩百天。一百天之后,郑丹妮会以优秀的成绩顺利升入本部高中,但陈珂中等偏上的成绩难以保证在本部高中的分数线上。
陈珂第一次感觉出慌张和紧迫感,她知道自己在一百天内拼命的话,有把握达到目标。所剩不多的时间,没有机会再让她悠闲地度日了。
那一百天的过程,陈珂已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每次的模拟考试排名都坐上了火箭,最后定格在年级前十。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带着尘埃落定的坦然。
后来呢?再后来,陈珂如愿以偿进了本部高中,和郑丹妮分别进入了理科和文科最好的两个班。
可这以后就再没了交集。所有的悸动都成为了触不可及的曾经。
郑丹妮一如既往地优秀,在高中部的一众强者内仍稳居第一。陈珂就闷头扎进课本里,终于和郑丹妮并列,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满足自己作崇的私心。
陈珂是多明智的人,当然知道暗恋是独自走过的心路,也知道宣之于口后是未知的未来。所以无论再炽热的思念都掩饰成平静。
早就不止于喜欢了。
我知道现在年纪尚小,说爱太早。
但是我愿意等待,等你和我都长大,等我们真正成熟,扛得起责任的那天。
我不怕等待, 因为我心里存着的人不会变。
相信你,相信我。
4、
说起来中泰中学还是蛮不错的,至少在资源方面不会亏待学生。偌大的礼堂斥巨资装了一圈空调,现在正调在16℃呜呜地吹冷风。
后台极度舒适以至于让人想睡觉,唯独郑丹妮穿着校服短袖拿着稿子到处没头苍蝇似的转,手心还出了一层薄汗。
负责主持的老师嘿嘿一笑:“小郑同学,年级第一几次了?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发个言紧张成这样?”
郑丹妮苦起一张脸:“不是啊,老师,我又不是因为…”门吱呀一声响,郑丹妮突然闭了嘴,端正站好,挂起标准45°友好微笑。
老师不明所以,追问道:“因为什么?”
郑丹妮不回话,双手持稿目光平视前方。
老师回头一看,另一位发言人正站在他身后,礼貌鞠躬:“老师好。”
随后转头看向郑丹妮:“郑同学好。”
郑丹妮点头微笑:“你好。”
陈珂:家人们谁懂啊,打个招呼差点咬了舌头我giao!
郑丹妮:家人们谁懂啊,暗恋的人主动跟我打招呼了!怎么延续对话啊在线等!
不幸,对话戛然而止。
左一个陈珂右一个郑丹妮,老师坐在中间感觉气氛不是很对劲。这两人怎么像是仇敌相见呢?
老师擦了擦头顶并不存在的汗,尴尬一笑:“哈哈哈怎么…好热啊呵呵。”
陈珂和郑丹妮同步转头,两副“您说我在听”的表情。
老师: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还好负责走流程的老师过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尬聊:“郑丹妮呢,上台了哎。”
郑丹妮忙不迭起身走去,路过陈珂身边时听见那人低声说:“加油。”
她惊讶地回头看她,掩饰不住喜悦的笑容,对她说:“你也加油,别紧张。”
前面又在催:“郑丹妮,快点!”郑丹妮小跑过去,留陈珂一人在原地发呆。这是第一次见郑丹妮这样对自己笑。她见过很多次郑丹妮笑,有与朋友玩闹的笑,有获奖开心的笑,有客气礼貌的笑,可唯独这一次,她是因为自己而发自内心地笑。
好像真的有什么不一样。
陈珂摸了摸自己上扬的嘴角,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地被轻易撩动心神,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怎么也降不下来。
台上,郑丹妮独特的嗓音适时响起。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二文A班的郑丹妮。”
身影在陈珂眼里晃了晃,慢慢与记忆里的画面重合——“大家好,我是初二(1)班的郑丹妮。”
这一刻,分不清何年何月,分不清姓甚名谁,恍然回到跨越大半个时光的初逢。
陈珂站在后台,以一种从未设想过的角度观察郑丹妮的背影。以前她站在台上,她只能站在台下倾听,做数万人中普普通通的仰望者;而现在,她们终于能以相同的身份去做相同的事。
陈珂认真听郑丹妮的发言,一字一句,连假大空的发言常用套话也不愿落下半句。
郑丹妮结束了她的发言,按流程来,她应该cue出下一位的陈珂再下台。
她拿起话筒再次放到嘴边:“我的发言结束了,谢谢大家。下面发言的是高二理A班的——”
目光下沉到白纸黑字上面,无数次梦醒时分念起的名字却突然卡在话音间。
郑丹妮深吸一口气,清晰地说出那两个字:“陈珂。”
落针可闻的礼堂登时掌声雷动。
陈珂向台上走来,郑丹妮向台下走去,错身擦肩而过的时候陈珂从她手里接过了话筒。
心直到站在后台昏暗的灯光下才静下来。郑丹妮打开微信,和徐楚雯的聊天框里跳出几条消息。
“蛋”
“放学在门口等我们”
“庆祝一下啰”
郑丹妮愉快地挑了挑眉,飞速打字:“好啊,放学门口见”
末了又补上一句:“难得你还得记得有我这个爸爸”
不出意外地得到回复:“滚啊”
满足地结束聊天,向上翻看时发现奇怪的点。
“我…们?”
放学时郑丹妮总算知道了这个“们”指的是哪位。
看着和嬉皮笑脸的徐楚雯并排走来的陈珂,郑丹妮真的想暴打她一顿。
为什么不在微信里说是谁啊啊啊啊!
老娘刚刚放荡不羁吊儿郎当的模样要我怎么解释!
孰不知陈珂心里更是在打鼓。刚下台就被好兄弟告知要跟暗恋对象出去嗨,仪容仪表还没整理好就被拉来的慌乱小狗此时连开场白都没想好。
但是,有社牛徐楚雯在的地方不会冷场。插科打诨永远是最好用的热场神器。在徐楚雯的带动下,几人开始说笑起来。
混乱中徐楚雯撞了一下陈珂的肩膀:“放轻松,就像个陌生人认识一样,普通一点啦。你紧张的样子真的很怪异,她肯定能看出来的。”
陈珂赶紧闭上眼,心中默念“我们刚认识”“普通”“别紧张”,再睁开眼果然正常了些许。
转头徐楚雯已经冷落了她,注意力转向站在郑丹妮身边的女生,问人家叫什么名字。
叶舒淇也很热情地回应地。
徐楚雯更加开心:“叶舒淇是吧,我是郑丹妮的发小,我叫徐楚雯。陈珂她俩得了奖,咱们庆祝一下,小吃街的夜市走起!”回头招呼陈珂和郑丹妮:“快走快走!”
陈珂和郑丹妮相视一笑:“那…走吧。”
徐楚雯和叶舒淇熟起来的速度意外地快。还没到夜市两个人的胳膊就挽在了一块,跟在后面不发一言的郑丹妮和陈珂反倒像小跟班。
郑丹妮想到小跟班的样子,噗哧一声笑出来,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在身边,尴尬地闭上了嘴。
陈珂饶有兴趣地问:“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
陈珂先开了话头,郑丹妮不好再装哑巴,想想还是把徐楚雯搬了出来:“没什么啊,就是看到徐楚雯和叶子这么快就熟起来了,有点感叹徐楚雯的社交能力。”
看着走在前面滔滔不绝的两人,陈珂赞同地点点头:“那倒确实,她好像见到谁都很热情。像她这样,交明友应该会很容易.”
“跟她做朋友会很有意思,她这人挺好的,就是太欠了。”
这回轮到陈珂笑出来,然后状若无意地提起:“我听徐楚雯说你们从小就认识?”
“是啊。”郑丹妮理所当然地点头,随后开启吐嘈模式,“徐楚雯从小就欠,我们大院里最欠的就是她,挨揍最多的也是她,她小时候干那些蠢事数都数不清,什么去邻居家院里爬树摘枣让狗咬啦,打碎人家的玻璃说是鸟干的啊,还有!有一次…”她开始掰着手指头数徐楚雯的“光辉岁月”。
“就她干出的这些事,哪个正常小孩干得出来?所以我们就不叫她徐楚雯,都叫她徐蠢。”
郑丹妮猛然闭嘴。糟了,说多了。
陈珂不会嫌弃我话太密吧?
她做贼似的瞄了一眼陈珂,见后者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表情,反而听得很认真,脸上还带着笑意。
郑丹妮松了一口气。
小吃街的夜市是中泰市夜晚的繁华地段。路边支起的摊位城管也不去管,后备箱里展示出的琳琅满目的商品、小吃,五花八门的游戏,是放松的好场地。
郑丹妮站在套圈的摊位前面挪不动步子。陈珂注意到了,走上前去问她:“有什么想要的吗?”
郑丹妮抿嘴摇头:“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啦…就是想玩。”
“那就玩啊。”
“但是我又套不中。”
“没关系,玩就是为了开心,又不是一定要套中。老板,怎么卖的?”
老板笑呵呵迎了过来:“20块钱10个圈,小美女,玩一下啦。”
陈珂递过40块钱,郑丹妮没拦住:“20个圈,”回头对郑丹妮说道:“咱们正好一人5个。”
郑丹妮懊恼没及时拦下陈珂:“我们玩怎么能让你付钱…”
“不要在意这个啦,我也玩嘛,就40块,难不成分开付啊,别分那么清楚喽。”陈珂接过老板递来的套圈,给每个人分好,示意郑丹妮:“你先?”
郑丹妮有些犹豫,徐楚雯抢先一步:“我来我来!看小爷给你们展示…”
本以为她一个都套不中的,结果一扬手出去,正正落在一个鸟笼上。
徐楚雯自己都惊了:“哎?…”又扔出四个圈,没有套中什么。
叶舒淇的5个圈都落了空。
郑丹妮盯上了一只小猫,来回走动找最佳角度,一个一个地扔出,但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挂住了笼子的一个角,气得她跟叶舒淇打了一套军体拳。
陈珂暗暗笑郑丹妮气鼓鼓的样子,向前探出去,一转手腕,把圈送出去,平稳地圈住猫笼。小猫受了惊,细声细气地叫起来。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陈珂五发四中,抱着大堆奖品走来。一个抱枕给了叶舒淇,一盒乐高给了徐楚雯,剩下一对红蓝手链和小猫。
郑丹妮酸酸地看着徐楚雯得瑟的嘴脸,下一秒就被塞进怀一个东西。
“咪呜~”小猫扒着笼子嗅外面的陌生气息。
陈珂一副遗憾的模样:“可惜我家里养不了猫,多可爱啊。”语气一转:“你不会让它无家可归吧?”
亮亮的眼睛望向郑丹妮,满眼的期待快要涌出来。突然感觉陈珂和小猫的眼神一模一样。
所以当然答应下来,把手指伸进笼子里逗猫,心里面却浮现出一个想法,忍不住问陈珂:“养不了,为什么要套中它?”
陈珂一怔:“呃,就是把圈扔出去,恰好套中了啊。
郑丹妮一挑眉,脱口而出:“是恰好套中了,还是因为我想要?”陈珂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眼神乱瞟,嘴里说着一些不相干的话.
郑丹妮后知后觉问的太过于唐突了,主动岔开了话题:“没什么,总之,谢谢你送我猫。”陈珂正色道:“不用谢我,是你帮我养了这只小猫,应该是我感谢你。”
顿了顿,像是做出什么考虑,又说:“这只猫算是你对我的帮助,不算礼物。徐楚雯和叶舒淇都有礼物,我想也送你一些什么。”
郑丹妮莫名有些紧张:“那,你想送我什么?”
陈珂摊开手掌,里面静静躺着一对红蓝手链。郑丹妮没说话,把手腕递了过去。陈珂小心翼翼地给她系上红色的那只,将另一只揣进兜里。
郑丹妮转动手腕端详,对陈珂笑起来:“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陈珂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那就好…不客气。”
徐楚雯本来和叶舒淇聊天,分神听她们这边的动静,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
郑丹妮不会对陈珂有意思吧?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徐楚雯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过人的直觉使她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心里着急想要去问郑丹妮,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能揣着心事随她们接着去逛夜市。
最后她们在长椅上坐下,陈珂起身去买冰淇淋,徐楚雯紧随其后,想问她又不知如何开口,再次将活压下。
陈珂站在柜台前,首先选了一个香草口味,再慢悠悠看其他口味。
徐楚雯好奇问她:“你喜欢香草味的?”
陈珂头也不抬:“不是我,郑丹妮喜欢。”
“你怎么知道?她告诉你了?”
“她的微博里有发每次出去玩的照片,食物大多都是香草味,我就猜她可能会喜欢。”她说这话时轻描淡写,好像是很平常的事.
徐楚雯叹了口气:“陈珂,我发现你在有些事上真的心细地不像一个理科生。
“什么事?”
“有关郑丹妮的事。”
陈珂终于抬头看她一眼,轻笑道:“也许吧。”
总算熬到了各自分开的时候,叶舒淇有家长来接,徐楚雯以与郑丹妮叙旧为由,让陈珂先回她们的合租屋。陈珂默不作声,背着包消失在夜色中。
郑丹妮颇不耐烦地回头,却发现徐楚雯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面容严肃起来,郑丹妮一愣,站得直了些:“怎么了?”
徐楚雯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喜欢陈珂?”
月亮的半边隐在云里,鸟在树上扑了扑翅膀,身形蒙着阴影看不真切。闹市在身后熙熙攘攘,灯火映着天空。
她们所处的公园却极安静,听不见人声,只有夏虫的鸣叫。
“你是不是喜欢陈珂?”
自以为隐藏很好的伪装被当面识破,郑丹妮下意识想要否认,可对上徐楚雯平静的目光又败下阵来。
好像没有什么是不能承认的。但是郑丹妮说不出口,沉默站了一会儿,只好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来:“很明显吗?
徐楚雯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你喜欢陈珂。”
“可能,大概,或许…”郑丹妮考虑着措辞,最后发现脑袋空白一片。她抿了抿嘴,“喜欢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刚开学吧,之前我还不认识她。”
“怎么不追?”
郑丹妮侧身靠在健身器材的柱子上,白了徐楚雯一眼:“我怎么敢。”
徐楚雯只觉得天大的秘密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心累的很。又不能把真相告诉郑丹妮,权衡了一阵,试探地说:“我或许可以帮到你。”
“帮我?”郑丹妮讶然。
“帮你。但我有个要求。”
“什么?”
徐楚雯又恢复了她那一贯笑嘻嘻的样子:“你先把叶舒淇的微信推给我。”
76
5、
夜市之行算是让四个人熟识起来,拉了个微信群在里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可再没有了上次一样出去玩的机会,强烈的戒断反应让郑丹妮上课也安不下心来。
主要还是因为陈珂。没有正当的理由与她见面,于是每天期盼着放假。
可能是诚心诚意打动了上天,郑丹妮得到了与陈珂相处的机会——但不是放假。
学校要派两个人去参加市里的数学竞赛,答卷不分文理,所以就选定了两位数学单科年级第一,好巧不巧,就是陈珂和郑丹妮。
这样,她们有两个月的时间相处,对郑丹妮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当然对陈珂也是。
学校专门为她们配了辅导竞赛的老师,每天的大课间单独授课。没过两天,老师就对她们两个又聪明又听话的学生极为满意,认为她俩是可塑之材,进一步要求晚上留校学习至十一点。
陈珂应下来,郑丹妮倒是有些迟疑。她一个人住在家里,平常的二晚自习放学后可以拼车,但十一点只能自己回家。
老师看出郑丹妮的犹豫,郑丹妮也将情况告诉了老师。三人听后都有些沉默。
陈珂回家路上一路车水马龙,正是市中心的繁华地段,霓虹灯照得街道如同白昼,郑丹妮虽也经过这段可还要再向前独自走过几条街巷,着实不安全。
可是如果她不与陈珂一同留校的话,进度必然会落下一些,竞赛题不简单,落下可不太好补。
这时,陈珂突然出声:“老师,我可以送郑丹妮回家。”
郑丹妮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不行,我到家了,你怎么回去?一个人走夜路多危险。”
“我不害怕走夜路…”
“我也不……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不安全。”
“放心,不会出问题的,相信我,这路我很熟。”
老师也出来帮劝:“如果陈珂没问题的话,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郑丹妮皱眉,不情不愿地暂时答应下来。
走回各自教室的时候,郑丹妮一直闷闷的,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在置气。
陈珂好笑地看着她,终于好声好气地哄 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也没有多长的一段路,我走过的次数不比你少,不用担心。信我,嗯?”
郑丹妮总算接受了这种办法,收拾好书包和陈珂一起往阶梯教室走。
阶梯教室很空旷,更显安静。只有翻书和沙沙的写字声,连风声都听不见。
时间走得很快,闹钟声响起,两人放下手里的笔,神经还紧绷着。
整个校园只有她们这屋和门卫室亮着灯,四周空寂一片。熄了灯,从楼里出来,陈珂和郑丹妮并排走在操场上。
“小猫养得还好吗?”
郑丹妮正放空,反应过来陈珂在问什么,马上接话:“可好了,长得很快,挺机灵的,也没生什么病。”
“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起了,叫维C。”
“维生素C的维C?”
“是啊。”郑丹妮理所当然地点头,“我怕它生病,健康最重要嘛。”
她们在树影下走。
本以为回家路上会很尴尬,或者很无聊。但其实并没有。郑丹妮能感受到陈珂在找话题跟她聊天,心里忽然就很高兴,话也多起来。
中泰是个大城市,11点了,路上的行人也并不见少,不过仅是市中心的几条路是这样。面对眼前幽深的小巷时郑丹妮还是会有点发自内心的怕。
陈珂敏锐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抗拒却若无其事地走着。她觉得如果自己牵着郑丹妮走的话可能会好一点,但是这是不是越界了?
陈珂内心天人交战,终于在踏入黑暗的前一秒鼓起勇气开了口:“害怕的话,要我牵着你走吗?”
郑丹妮惊讶地扭头看她,陈珂强撑着心里的忐忑回望。手垂在身边紧张地揪着裤边,想着要不要把手伸出去。
未成想郑丹妮竟主动向旁边凑近一步,把自己的手送进陈珂手掌里。昂着头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走吧。”
陈珂把郑丹妮送到楼道里,跺一跺脚,声控灯随楼道内的回声一盏盏亮起。
“不上去坐坐吗?”
“不用了。徐楚雯还等着我呢。”
“那,再见?”
“嗯,再见。”
郑丹妮在陈珂转身的一瞬间,飞快地往楼上跑,飞快地掏钥匙打开家门,书包往地上一扔,掏出手机。
陈珂还没走出小区,就接到了郑丹妮的视频通话。她们早在夜市就加了微信的。陈珂接通,画面里的郑丹妮喘着气,脸涨得通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郑丹妮喝了口水,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我想,那段路又黑又难走,你就开着视频走吧。这样,你那边有什么状况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陈珂感觉心里有股暖流,鼻子有点发酸,说道:“这么贴心啊,我还没想到可以这样。”
“是,你走吧,我看着。”
陈珂于是不再说话,一步一步走着。屏幕以斜向上的角度照着陈珂的脸和半边夜景。郑丹妮就看着彩色的灯光一一掠过,画面有点颠簸,倒像是她和陈珂一同在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珂回家的路程似乎很短,走进单元门时郑丹妮还没反应过来。
“我到了。”陈珂开口。
“到了就好,早点休息,明天见。”郑丹妮把打好的草稿一口气说了出来,等着陈珂的答复。
陈珂笑了:“你也是,明天见。”
之后的每一天都是重复第一天的事情,不同的是走过黑暗的时候她们无需询问就会牵上手,陈珂返程的路上会主动给郑丹妮发视频。
关系好像也在渐渐拉近,比起之前的生疏和掩饰,她们开始愿意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示出来。
四个人的饭桌上,郑丹妮会皱着鼻子挑食,陈珂会教育她不要浪费,最后威逼利诱之下郑丹妮把盘里的东西都吃完。全然不顾旁边徐楚雯和叶舒淇快翻上天的白眼。
徐楚雯的秘密多了一个分享者——叶舒淇善于观察的眼睛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徐楚雯隐瞒未果,最后在叶舒淇的“暴打”下承认。
此后雯淇的生活就充满乐趣,果然CP是最厉害的魔法。
kswl!
众所周知,文科生的理综课是从来不听的。
郑丹妮也不例外。
化学书下面盖着历史册子,写几道就看看窗外。今天的阳光真好,郑丹妮想,待会儿一定要下去走两圈。
化学老师在讲丁达尔效应。郑丹妮打了哈欠,探头往楼下看去。
“所以有一句话说,当丁达尔效应出现时,光就有了形状。”
陈珂正站在楼下。
斜挎着包,袖子挽到手肘,头发在阳光下闪着金色。她在看她。今天的光是陈珂的形状。
下课铃声响起,郑丹妮急匆匆冲出去,生怕楼下的人不见了。
还好,她没走。
郑丹妮扶着膝盖顺气,抬头问陈珂:“你是在等我吗?”陈珂给她拍着背表明来意:“老师要说竟赛事项,让我来叫你。我们体育课下的早,所以就在楼下等你。”
说罢又想起什么,眯眼问:“郑丹妮,你不听课啊。”言语尽是笑意。
郑丹妮僵住,装作听不见拉着陈珂就跑:“什么什么啊,快走快走老师还等着啦!”
身后的人轻易地又被逗笑。
9、
郑丹妮是在半夜被烧醒的。
头昏沉的厉害,无论多努力都睁不开眼。呼出来的是热气,喉咙里干涩地疼,她甚至抬不起手去摸摸自己额上的温度。
是回家路上吹了风,还是洗澡时候着了凉?又或者是被谁传染了感冒?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呢?
明天是不是就要竟赛了?.....
郑丹妮迷迷糊糊又睡过去,再醒就已经听见定的闹钟了。
噪音吵得她头更疼了,她支着自己艰难起身,把手机捞过来关停了闹钟。
烧还没退,感觉反而更变本加厉了些。竟赛大概率是参加不了了,她现在起床都困难。
然后呢?然后怎么办...郑丹妮反应半天才想到此时应该给老师打个电话。她半睁着眼睛,拨号键按好几次才能按对。
老师没有表达出失望的情绪,而是反复叮嘱她好好休息,别的事都不要想。
但是郑丹妮还是听出来一点惋惜,不过她自己倒无所谓,反正又不缺这一次。还有陈珂...
郑丹妮赶紧在电话里叫住老师:“老师,别告诉陈珂,她会分心。”
老师无奈地叹口气:“行,放心吧。好好睡你的觉。”
郑丹妮方才觉得安心,手机脱手又沉沉睡去。
陈珂站在场馆门口,远远看着老师接电话,心里估算着时间等郑丹妮。
老师走过来却跟她说郑丹妮路上堵车晚些到,催陈珂先进考场。陈珂迟疑地走了两步,又顿顿地停下来:“我要不再等她一会儿?”
老师推着她往考场走:“这有我在,你先进去,我等她。”
一反常态的语气和行为让陈珂觉察到不对,考试当前不容她多想,最后还是乖乖进了考场。
郑丹妮在对面考场,陈珂并不知道她来没来,隔着窗户看见有个很像郑丹妮背影的推门进去,陈珂安下心来等发卷。
幸运的,题很简单,几乎都是做过的类型。陈珂交卷后迫不及待地到郑丹妮考场门口等她出来,可到人都快走光了也没等到。陈珂探头向里面看,座位上分明没人!
她忙问这场的监考员:“老师,请问郑丹妮去哪儿了?”
监考员拿起名单翻了翻:“郑丹妮?她没来啊。”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你们是一起的?你不知道?”
陈珂喃喃道:“我不知道。”
随后如梦初醒地向外狂奔,一把抓住人群中老师的胳膊:“老师,郑丹妮没来!她人呢?”
老师支支吾吾不说话,陈珂急得跺脚:“老师!她是不是出事了?”
“郑丹妮高烧在家休息...”
陈珂半急半恼,松开手就走。
“陈珂!你干嘛去!”
“我去找她!”
去郑丹妮家的路陈珂熟到不能再熟,一路飞奔的她感觉肺要炸出来。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敲门却没人应。
陈珂不放弃地继续敲,始终敲不开。她掏手机想打电话,发现微信有两条消息。
0126”
“自己开,我起不来”
陈珂手忙脚乱输入密码,门应声而开。她开门第一件事是向卧室奔去,看见郑丹妮半靠在床头虚弱地冲地笑,“考完了啊?”
陈珂没管她说什么,上来就要质问,但是看到郑丹妮的样子就心疼得不行,原本的埋怨也变成小小声委屈的控诉:“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生病了?”
郑丹妮拽了拽被子:“我怕你分心。
“可是我会担心你...”
“担心我?”郑丹妮惊喜于陈珂的直白,“所以来看我了?”
“你一个人在家,我想你应该有需要我的地方。”陈珂发现郑丹妮忽然很认真地看着她,又不是很专注,像是出神。
郑丹妮张了张嘴,要说什么似乎又没说,最后只是说:“陈珂,陪陪我吧。
“好。陪陪你。”
陈珂揉揉郑丹妮的脑袋,郑丹妮抓住陈珂的手,握紧,闭上眼。
复赛通知传达下来的时候,陈珂正窝在郑丹妮家里和她一起写寒假作业。
别问陈珂为什么在郑丹妮家,有第一次就有以后的无数次。
郑丹妮把头凑过来看陈珂的手机:“进复赛了,恭喜啊。”看到陈珂撇嘴,“怎么,你还不高兴啊?”
陈珂把手机扣在桌上:“本来你也能去的。”
郑丹妮颇不在乎的摆摆手:“这次不去又不是以后都不去,再说,我缺这一次机会吗?”
陈珂对她的态度表示无语,伸手接住了她快要滚下桌子的笔,稳稳地搁在桌上。
郑丹妮问:“你们要去哪参赛啊?”
“广州,赛前有特训,要集体授课,”陈珂想到什么,又蔫下来,“2月多才回来,要赶不上你生日了。”
郑丹妮经陈珂提醒才想到这一点,皱紧了眉吐出一口气,闷闷地说:“没关系,我以后也会有很多生日的。”
“你会在吧,以后。”
“会在。”
郑丹妮、叶舒淇、徐楚雯送陈珂去车站。
徐楚雯听着郑丹妮不绝的叮嘱,好好休息啊,多吃饭啊,别太累啊,背对着她们翻个大大的白眼,
叶舒淇看着徐楚雯无声的抓狂捂嘴笑个不停。
看着陈珂上了车,徐楚雯转头就对郑丹妮贩剑,“哟哟哟好好休息多吃饭~”郑丹妮斜了她一眼:“这么着急找死?”
徐楚雯转头抱住叶舒淇的胳膊:“叶子你看她要打我!”在叶舒淇拍了拍她头后持续输出:“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都没去过你家!”
郑丹妮以微妙的表情盯着两人的胳膊,悠悠地反问:“我也不知道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一口一个叶子叫的,走着走着就搂一块儿了。”
徐楚雯抱得更紧了些:“我们关系一直都很好啊!”
叶舒淇耳朵突然红了,不知是冷的还是别的什么什么原因。她一把打掉徐楚雯的手,嗔怪道:“谁跟你关系好了?撒开我!”
徐楚雯委屈:“干嘛呀...”
“我热!”
“大冬天你热!”
“别管!”
7、
陈珂不在的日子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就是外卖习惯性点两人份,自言自语没人回应,书上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去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郑丹妮今天第23次从椅子上站起来时郁闷地想。
我真的不是恋爱脑啊救命!
而且我们根本没有在谈!
郑丹妮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在每个 APP三进三出。应用商店里的游戏——单机的、联机的,烧脑的、弱智的、评分高的、评分低的都让她下了个遍,每一款玩不到三十分钟就被卸载掉。
烦得想咬人。
她拉着徐楚雯聊天,结果徐楚雯说要去跟叶舒淇打游戏,一气之下把徐楚雯拉进黑名单里吃了三天灰。
前天她和雯淇去挑蛋糕,本来想让陈珂一起挑提提意见,但白天甜品店开门的时间陈珂也在上课,总不能打扰她。
所以最后郑丹妮自己选了样式和配色,是她们两个各自喜欢的蓝和黄,她还想要在蛋糕上空白的地方做一只小狗。
为什么是小狗呢?
因为郑丹妮每天致力于狗塑陈珂,幻想她头顶长出小金毛的大耳朵,扑腾扑腾地朝她跑过来。事实上,陈珂有时会有点幼稚,真的会像狗狗一样摇头晃脑,让郑丹妮忍不住想rua。
而且她也这样做了。
有一次鬼迷心窍,竟直接上手去揉陈珂的脑袋,手落到头上才回神,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就愣在原地。然后陈珂对她笑,露出两颗虎牙。她就继续摸了下去,胡乱地揉,触感柔软,像大型犬的毛发。
更想她了。
太阳落了,天色由橙红变得阴沉沉的。
想来陈珂应该下课了,也许现在在宿舍里写作业。我要打扰她吗?
郑丹妮的手指在视频通话的按键上方停住,犹犹豫豫还是没有拔出去。
她有时间的话,应该会给我打过来吧?
可是陈珂一次都没有主动给我打过电话。妮妮委屈,但妮妮不说。
她打算今晚小熬一下,等着0点自己的生日。也等陈珂来找她。
可是陈珂一直到10点多都没有动静。在忙吧,没关系。郑丹妮有些失落地安慰自己。
她趿拉着拖鞋去卧室抱了床毛毯,盖着蜷缩进沙发里。屋里开了夜灯,没拉窗帘,外面高楼上的灯光清晰可见,不停变换色彩。
郑丹妮就看着外面一层层远近分明的灯,一件一件地回想她和陈珂所经历过的事,慢慢地拼凑细节,如数家珍。
越数越满足,越满足越不知足。
她贪心地想要更多,多一天,多一月,多很多很多年,如果可以的话,要一个很快乐很幸福的未完待续。
手机开始不停振动起来,郑丹妮抓在手里看一看,不知不觉竟到了0点,微信不停地接收信息。
大多是同学朋友,还有几个家里人。一连串的生日快乐,后面带了祝福的话。
郑丹妮打开微信准备一一回复,而后,看见置顶第一个人的消息:生日快乐。
没有后面连缀的祝福语,混在刚刚通知栏的一众信息中,平平无奇却弥足珍贵。
郑丹妮打开对话,失落的心情一扫而空,打字的速度更快了:“祝福收到啦!!!”随后又凶巴巴地发:“快去睡觉!!!”
陈珂几乎是秒回;“好”
得了答复,郑丹妮安心去一个一个回别人的消息。心情好了,语气也甜了不少,每个祝她生日快乐的人都得到了比祝福字数更多的回复。
回完所有人,郑丹妮美美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第二天直睡到中午。
反正叫的都是要好的朋友,家里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去把蛋糕拿上,别的饭点外卖就可以了。
00后的新青年仪式感若有若无,全着自己心情。
她不慌不忙地拿上蛋糕,在街上溜达。到家后不久,人就陆陆续续都到了。小雯淇淇,北哥,菲菲,兔子,没再清别人。
再加上一个手机屏幕里的陈珂。
陈珂住的宿舍是单人间,隔音好,不怕吵,她把声音外放,跟着她们一起笑。
切蛋糕的时候,郑丹妮把切下来的带着小狗那块怼到摄像头前:“陈珂,这是你吗?”她喝了一点酒,此时只顾着冲陈珂笑。
陈珂从未见过郑丹妮喝醉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顺着她的话说:“是啊,我在蛋糕上,陪着你们呢。”
郑丹妮于是又傻笑起来,回头冲她们嚷一些听不清的话。
陈珂把视频切到小窗,关注着一个软件的变化。看着红点进了小区,停在单元楼前,陈珂切回视频,叫郑丹妮。
她没听见,陈珂抬高了音量:“郑丹妮,看我。”郑丹妮回头,疑惑地看陈珂。屋子里安静下来。
有敲门声响起,陈珂隔着屏幕听到了。她叫郑丹妮:“去猫眼看看,如果是红黑色衣服的人,就开门。”
郑丹妮嘟囔着:“什么啊。”去扒着门看了看,然后开门,是一个配送员,手里拿着包裹:“是郑丹妮吗?”
郑丹妮迷茫地应了声。
“这是陈珂给您的,请收好。”
她懵懵地接过包裹,回到桌前,问陈珂:“这是什么啊?”
“生日礼物。拆开看看吧。”
包裹里面是一层箱子,箱子再打开,泡沫堆里躺着一个A4纸大小的盒子。整体是黑金色的,感觉很贵重。
郑丹妮掀开盒盖,里面赫然躺着两瓶香水,熟悉的黄蓝,晶莹的透着光。
“你送我的...香水?”
“是,我送你的。香水。底下还有东西,拿起来看看?”
郑丹妮把两瓶香水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打开下面一层,一张证书映入眼帘。她拿起来,对着镜头,眼眶已经有些发热:“调香师,陈珂?”
陈珂抿嘴点头,突然不好意思起来:“香水是我亲自调的,我想,这应该比买的更有意义。”
“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会喜欢吗?”
郑丹妮眼睛没高开过证书,郑重地回答:“喜欢,很喜欢。你送的每一个礼物我都很喜欢。”声音有了哽咽。
陈珂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绕过礼物,开始想着法儿逗她,大家也都反应过来,把话题岔到别处去。
郑丹妮把香水和证书珍宝一样放回原位,把盒子放在安全的地方,情绪慢慢又恢复,加入她们的聊天。
晚上十点多,送走了北哥菲菲和兔子,徐楚雯让她们把叶舒淇送回家,自己留下来帮忙收拾。
其实她是想看看郑丹妮的状况,别一个人出点什么事。等她忙完一圈回到客厅,郑丹妮还是蹲在沙发上对着香水发呆,这个姿势她维持了近半个小时。
徐楚雯叹了口气,坐到她旁边:“还是那么喜欢陈珂?”
郑丹妮像是没听到似的不动,
徐楚雯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着急,又有点心疼,强行把她的脑袋掰过来质问:“那你打算怎么办?瞒着她,自己乱想,自己哭?你每天过得有多累啊郑丹妮!你在害怕什么?”
郑丹妮红着眼看回去,神情让徐楚雯心里一震,后知后觉自己的问话太尖锐,刚要道歉,郑丹妮已经出了声。
“我能怎么办,徐楚雯。我要怎么办?我要去告诉她我喜欢她,然后等她拒绝我,我们再变成陌生人?我受不了,我承担不起后果!”
“我好不容易才和她当上朋友,我赌不起了,我不想去冒险。就这样就好,真的。我永远不会失去这个朋友的。”
她笑得苦涩,感觉下一秒就要破碎零落,却岌岌可危地撑着。
徐楚雯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应该保守秘密。
如果双方都因为一个秘密而不得不错过,那么原则是否真的应该坚守?
当真相公之于众后会有美好的结局,告密者的错误是否还是错误?
徐楚雯握紧了拳。
就荒唐一次,后果由我来负。
她站起身,向郑丹妮道别,心事重重地出了门。
她把电话打给陈珂。
陈珂的声音略有些疲惫:“怎么了?”
“你送给郑丹妮的礼物,她很喜欢。你不打算表白吗?”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一声轻笑:“这种事我怎么会跟她说。算了吧,现在就挺好的,我怎么敢轻易表白,她又不喜欢我,我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如出一辙的理由!徐楚雯气得跳脚:“陈珂!你就是个傻子!你俩都一样!傻子!瞎子!哑巴!”
陈珂被吓了一跳,疑惑地问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郑丹妮喜欢你!蠢货!”
陈珂整个人像被雷击了,定在原地,呢喃道:“你说什么。”
“郑丹妮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再拖下去她就要自己难过死了!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你就活该没有女朋友!”
“嘟-”
电话被挂断。
陈珂头脑发热,差点就要收拾东西回中泰,手握上冰冷的门把才恍然回神。
要走不是现在,郑丹妮心心念念让她参加的复赛还没结束,她要拿一个大奖,不让郑丹妮的希望落空。她一个人也代表了郑丹妮,那么多日夜的努力,绝不能白费。
但是躁动的心脏在叫嚣着,让陈珂一刻也无法平息。宿舍的灯亮了一夜。
第二天,所有人发现陈珂像疯了一样地学,手边的卷子一张又一张,笔尖快要摩擦出火星。
“我靠,她怎么写那么快!”
“陈珂是不是疯了!”
一回到宿舍,陈珂就捂住自己的心脏,听它一下下的跳动,噪声似乎要穿透耳膜。
她和郑丹妮的微信聊天从那晚开始就一直沉寂,更让她心慌。
日子一天天地捱过去,陈珂终于捏
着返程的车票踏进车站。车程不过两小时,她躁得坐不住,又怕吵到旁边的人,皱眉去看窗外掠过的树。
她跟郑丹妮说过今天返程,对方说要来接她,现在应该到车站了吧?
车缓缓驶入车站,陈珂拉着行李箱四处张望。很显眼的,郑丹妮在出站口等她,厚厚的羽绒服穿在她身上也并不很臃肿,看脸的话,似乎比走之前更瘦了些。
在广州的时候想得要命,真见到了心反而静下来。郑丹妮一如既往对地笑,摸摸她凌乱的头发:“走吧,珂珂。”
8、
见到她之前陈珂想了很多种表白的方法,又习惯性地顾虑很多。她在论坛上问,有人回答说:两情相悦的话,大可不必那么多试探。用你最直接的方式,
表达你最想说的话。
冬日的天黑得很早,原来那黑漆漆的巷子也安了路灯,暖黄色的光投在两人身上,谁都不说话。四下里一片寂静,看不见别的人影。
陈珂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定了定心神,叫她:“丹妮。”
郑丹妮笑得很甜,陈珂想起徐楚雯说的,她很难过。可是她完全看不出来,就像她自己的情绪也不会展露给郑丹妮看。
“怎么啦,珂珂?”
陈珂停下脚步,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我想再补给你一个生日礼物。”
她们又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两瓶香水,淡淡的,散发着令人安心的香气。还有那张证书。
郑丹妮眼眸闪了闪,仍笑道:“你不是已经给过我了吗?我很喜欢,
陈珂难得固执,抓住郑丹妮的手腕:“我对那个礼物不满意,现在
我有别的礼物要给你。要吗?”
郑丹妮不解,还是满怀期待地应:“要,你给的我怎么会不要。”
“那你先把眼睛闭上。”
她乖巧地闭上了眼,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紧张。
她感觉到陈珂的手覆在她眼睛上,带着与冬天截然不同的温度,一丝一丝地传递给她。
下一秒,与温热手掌不同的是,一个落在额头上的,微凉的吻。
她听见她说,
“礼物是高二理A班的陈珂,要吗?”
9、
后来,中泰中学的高中部又张贴了很多次大榜。
最后一次是在6月底,盛夏蝉鸣。
榜首的两个名字闪着光,头靠头肩并肩,一如她们从前和往后牵手前行的样子。
过去,现在,未来。
END.
第六章car在vb,这是《疯批狗狗……第七章》
chapter7
天光是在陈珂眼前乍现的,她抬了眼皮,眯眼看站在窗台边的女人,光从她发丝的缝隙里透过来射入陈珂的眼眸,黑色剪影有陈珂见过的最完美的线条。光亮很绚烂,就那样冲冲撞撞的过来,让她晕眩。
“珂,醒了么?”郑丹妮说,嗓子有些许的哑,许是早上没喝水,又或者是什么别的缘故,滑过陈珂的耳膜,她点头,从喉咙里轻哼一声当做回应,有点不真实感。
郑丹妮只当那是小狗的撒娇,回到床沿边看着她,目光温柔深邃,如水,然后俯下身亲了亲犬类的额头,当做奖励,
“吃午饭了该,快起来吧。”
温热触感从额头传来,这算是早安吻吗?陈珂想道,原来如此幸福么,却又哪里怪怪的。
掀开被子,起身,从郑丹妮温柔......
chapter7
天光是在陈珂眼前乍现的,她抬了眼皮,眯眼看站在窗台边的女人,光从她发丝的缝隙里透过来射入陈珂的眼眸,黑色剪影有陈珂见过的最完美的线条。光亮很绚烂,就那样冲冲撞撞的过来,让她晕眩。
“珂,醒了么?”郑丹妮说,嗓子有些许的哑,许是早上没喝水,又或者是什么别的缘故,滑过陈珂的耳膜,她点头,从喉咙里轻哼一声当做回应,有点不真实感。
郑丹妮只当那是小狗的撒娇,回到床沿边看着她,目光温柔深邃,如水,然后俯下身亲了亲犬类的额头,当做奖励,
“吃午饭了该,快起来吧。”
温热触感从额头传来,这算是早安吻吗?陈珂想道,原来如此幸福么,却又哪里怪怪的。
掀开被子,起身,从郑丹妮温柔的深海漩涡里费劲爬出来,陈珂习惯性的走到洗漱间,以为是客房,有一次性用品,想起来这是郑丹妮的房间,又转头往回走,却又瞟到了两张毛巾,两个牙杯,两只牙刷,蓝黄的,情侣款?
她摇头笑笑不置可否,在郑丹妮期待的注视下若无其事的拿起黄色的牙刷,拆封,洗漱。打湿毛巾。
正擦完脸,郑丹妮就从背后搂住她的腰,眼睛直直盯着镜子里的她,头发毛燥的她,说,
“珂珂,好漂亮,亲。”
陈珂于是就偏过头去亲她,薄荷牙膏味儿的吻纠缠。
一吻毕了,郑丹妮放开她,转而勾住她的手指,
“走吧,今天会是愉快的一天。”
陈珂从卧室走出去的时候才注意到女人不知道何时把昨晚她亲手戴在她脖子上的项圈取下来了,放在床头柜旁边,她有点燥,偏过头不看,径直走了。郑丹妮却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不由得好笑,又心情极好的摇了摇两人勾在一起的手指。
陈珂正吃着饭,一声巨物砸在木质地板上的巨响传到她耳朵里,抬头一看,是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郑丹妮温温柔柔的笑起来:
“怎么样,乖狗,我说我会信守承诺的吧。”
郑丹妮怎么知道她昨晚动的手?又是如何能把如此老辣的杀手“竹蛇”抓到的?巧合?不可能,她早就算计好了自己。
想到这里,陈珂摇头笑了笑,说,
“用不着了,我仇报了。”
郑丹妮有些惊奇,挑了眉毛看她,透些不可思议。
“不过,”陈珂接着说,放下了碗筷,从餐桌前起身,拍了拍手,然后把郑丹妮的头转过去,“你先吃饭,别看,有点血腥我怕你吃不下去。”
那丝不可思议转换成为了不出所料。其实郑丹妮蛮想看看热闹的,鉴于陈珂如此关怀她的模样也就顺从了她的意愿,低下头,兀自吃还未吃完的早饭。
竹蛇的惨叫一声一声穿进郑丹妮耳朵里,陈珂似乎发现了什么,对她手底下的人说道,
“帮我把这人弄到外边儿去,把地毯弄脏就不好了。”
郑小姐的手下没动作,郑丹妮于是说,
“陈珂小姐从现在开始是你们半个主子,知道了吗?”
手下人点头,把要昏不昏的竹蛇抬出去。
“就是你划烂了徐楚雯的大腿韧带是吧?”陈珂拿着匕首,脚踩着男人的小腹,竹蛇此时的面目变得惊恐起来,并不是因为他的结局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血流喷溅,洒落在陈珂面无表情的脸庞上,徐楚雯离开前的眼神在她脑子里浮现,不甘,愤怒,以及对她的,失望。
“猎犬!”徐楚雯叫着那天晚上要追出去的陈珂。
她没听,兀自往门外走,手碰上门把手的那一瞬间,却被人大力的拉了回来,她喘着粗气,大腿上的血腥味冲上鼻腔,
“陈珂!”提着她的领子往后把她抵在墙上,砰的一声,胸腔都在震荡,“你要是敢去找她,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
陈珂垂着眸子,睫毛在顶光的照射下投出一片阴影,于是徐楚雯就看不清陈珂眸子里蓄着的挣扎与不甘。
十五年,徐楚雯和陈珂做了十五年的朋友,从战土废墟上的一块小面包,陈珂把她在富人区的垃圾桶里捡到的面包递给徐楚雯那一刻,她们的情感就如比金坚,而现在,她居然要为了一个女人,来和她决裂。
猎犬低声道了一声对不起,拉开门走了。
门没关,徐楚雯看着她沿着楼梯而下,直到灰色头顶消失不见。
她失了力,大腿的剧痛通过神经递质现在才迟钝的传到她的脑子里,拉了门,跌坐下来。
什么东西被陈珂亲手扼杀了,她想。
那个晚秋的夜,陈珂找到了郑丹妮,她就站在窗外,看女人酗酒,一杯接着一杯,一瓶接着一瓶,她不明白,明明两人的交集仅仅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是因为她的大胆?还是主动?还是要她命的引诱。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陈珂不太相信,她更愿意相信是自己对郑丹妮起了欲,火焚了身,烧她的骨。
难熬。
落地窗的窗帘被女人关上了,于是陈珂转身走了,她总觉得月光有神明,在那一刻用红绳丝线牢牢栓住了自己和郑丹妮,让她永远不能逃脱。
回到家,徐楚雯坐在客厅等她,没开灯,窗帘开着,月色洒落到她的身上,显得,让人心疼。
陈珂想抱抱徐楚雯和她道歉,和她解释,但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毕竟那是个事实,她的确因为一个女人,抛下了刺猬,她也不知道刺猬为何如此纠结于一个女人。
“徐楚雯……”
“陈珂,”徐楚雯打断猎犬的话,“我刚刚说的是气话,不过,道歉就不用了。”
她站起来,借着夜色,陈珂看清她眼里有些红。
“我该去医院了。”
“我背你。”
“……好”
陈珂是在陪护床上接到郑丹妮电话的,她昨晚上守着徐楚雯基本没闭眼睡过,早上天亮好不容易睡着了一趟没过多久就又被叮叮当当的电话声吵醒,她那时候很烦,所以语气就稍微的恶劣了一些。
但她又好像误会了郑丹妮,明白这位好心的黑道小姐是一个认真做交易的人,她给还躺在病床上睡着的徐楚雯留了张字条,就马不停蹄的赶往郑丹妮的宅子。
路上很急,但到了之后,时间却又慢下来了,什么东西都能抛之脑后了。
后来她想,也许这是命中注定,在那一刻,看见郑丹妮笑着对她说话的那一刻,陈珂就不可避免的爱上了,因为美貌,身材,或许是什么别的缘故,总之,她实实在在的爱上了,脑海里能浮现这个人的影子了,从无聊的时候想起她,到无时无刻看到事物脑子里都有想和她说话的想法。
郑丹妮却离她愈近愈远,她摸不透。
比如在晚饭餐桌上,故意离她很近的小声耳语,过后之后却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郑丹妮对陈珂的靠近,只存在于郑父面前。
只限于做个样子,让她顺理成章的得以留宿这个宅子,得以与郑父熟络,得以能让郑丹妮完成她的计划。
We have a deal.
那是郑丹妮对她说的话。
这不正是陈珂自己所期望的吗?
“陈珂,我走了。”徐楚雯对她说。
“你去哪里?”
“我想通了,复仇这件事情,仇人是杀不完的,我杀了一个又一个人,看他们不知所措,看他们哭喊,哀嚎,你知道吗,他们越是那样,我心上压着的石头就越大。”她摆摆手,眼睛里蓄着让陈珂难过的情绪,继续说着,“你的仇,你的交易,是你的,我受够了那种日子,我要逃离,逃到哪里都好,迷走到哪里都好,相见在他日就好。”
“好。”陈珂点头,沉默的帮她收拾好行囊,然后和她道别。
“希望,”徐楚雯笑了一下,“你能得偿所愿。”
然后转身走了,大腿上的伤还没好,一瘸一拐的下楼去,陈珂就那样从楼梯缝隙里看着她的头顶,然后转身。
她不敢送太久,她怕自己哭。
陈珂,她想道,你真的能快意恩仇吗。
不能的,眼前被她一刀贯穿的人是最好的证明,徐楚雯活的比她通透一些,陈珂摇头失笑。
自己现在该去哪里呢,没有了安心的家,她好像只有那个女人了,和她有个交易的女人。
郑父死了,她是不是就不会做样子了,是不是就不会再在散步的时候当着郑父的面牵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了,是不是就不会再在餐桌上为她夹她爱吃的菜了,是不是就不会再甜甜的叫她珂珂了。
毕竟,一切都是为了做样子。
既然做样子给看的人已经死了,那,也没必要继续做样子了吧。
但她陈珂,怎么能放弃呢?她可是陈珂啊。
“丹妮,”陈珂走进来,拿过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你家有没有地下室之类的东西。”
“有,”郑丹妮抽了几张纸,站起身来替陈珂细细擦了脸上的血渍才道,“你要放她进去吗?”
“嗯。”陈珂点点头,“杀人不能解决掉仇恨,我试过了,这次我决定折磨他,你说呢。”说罢她笑起来,话带了一丝期待夸奖的语气。
“我觉得——”郑丹妮偏头看了看血肉模糊的人形,“只要你想,可以试试看——不过,”她话头一转,“如果这样还是不行的话,我有办法。”
“试试看吧,你,有什么办法?”陈珂好奇的摇着尾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吧。”犬类的尾巴放了下来,出去处理竹蛇了。
我的办法是,郑丹妮想,和你去山顶看日落万里,和你去海边看浪叠千层,和你一起像徐楚雯说的那样,出逃,然后,迷走他日。
(全文完)
第15章 夜里的黑猫
噔噔噔!
“情诗大赛即将开始,请各位参赛选手按照编排的四组在大会堂集合,逾期不得进入。”
周一上午九点,海城大学大会堂开启一年一度的情诗大赛。
郑丹妮站在人群里,眯着眼睛睡眼朦胧。
昨晚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冥思苦想——想了一宿依旧想不出什么头绪。这次情诗大赛她都想主动放弃了,但是想了想,奖励挺好的,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拿个安慰奖都好!到时候和陈珂炫耀!
哼哼哼~
“丹妮!”在远处的梦瑶一眼看见郑丹妮,朝她挥挥手。
一瞬间,在排队人的目光聚集在眼角都打不开的脸上。
“同学,你朋友喊你。”身后的男生拍了拍她的肩膀。
还在假寐的郑丹妮瞬间...
噔噔噔!
“情诗大赛即将开始,请各位参赛选手按照编排的四组在大会堂集合,逾期不得进入。”
周一上午九点,海城大学大会堂开启一年一度的情诗大赛。
郑丹妮站在人群里,眯着眼睛睡眼朦胧。
昨晚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冥思苦想——想了一宿依旧想不出什么头绪。这次情诗大赛她都想主动放弃了,但是想了想,奖励挺好的,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拿个安慰奖都好!到时候和陈珂炫耀!
哼哼哼~
“丹妮!”在远处的梦瑶一眼看见郑丹妮,朝她挥挥手。
一瞬间,在排队人的目光聚集在眼角都打不开的脸上。
“同学,你朋友喊你。”身后的男生拍了拍她的肩膀。
还在假寐的郑丹妮瞬间惊醒:“不……不要碰我!”
她真的很反感各种身体接触!
不许碰她!
她气势汹汹地看着身后人,浑然一副清醒模样。
身后男生脸上全是尴尬:“你朋友喊你。”
他指着梦瑶方向。
郑丹妮皱着眼朝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四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她身上!
好尴尬!
她畏畏缩缩地低下头,脸上再次晕开绯红色泽,好多人盯着她,就像浑身爬满蚂蚁一样,还带咬人的!真的很难受!
她咬着牙打开聊天框。
宿舍聊天群。
【郑德多:梦瑶!不要在人群里面喊我!我很生气!】
【麻辣梦瑶酱:错啦错啦,姐姐我认错。】
【郑德多:下一次不要这样子了!】
【麻辣梦瑶酱:一定一定。】
【疑是地上霜:怎么?吵架了?】
【郑德多:没事。】
【麻辣梦瑶酱:错了丹妮姐姐,我晚点请你东西。】
【郑德多:勉强放过你。】
“第一组的同学先进去,第二三四组的同学等待十五分钟。”组织活动的志愿者挥着旗子指挥人群。
四周人群议论纷纷。
“诶安娅,今年的比赛你有信心吗?”
“肯定的,去年比赛我拿到过名次!”
“说到这个,去年在一起的那些人,今年指不定还能不能甜甜蜜蜜的参赛呢,事与愿违呀。”
另一边。
“张一锋,你没有对象还厚着脸皮参赛呢?”
“滚滚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稍微写几句文绉绉的诗对我来说不要太轻松嘞。”
人群里,只有郑丹妮像个异类一样,站在原地没有人搭话。
她眼睛四处乱飘企图缓解一些刚才尴尬的情绪。
正当她要收回目光的时候,两道身影牢牢将她目光锁定。
在人群中,两个穿着卫衣的女孩子牵着手并排站着。姿态自然而舞动,仿佛早已约定好终身一般。
她们十指合一,大胆地站立在人群中不受旁人目光鄙夷的干扰。即便是在喧嚣的人群中,她们也很安静,仿佛肆虐的哄闹与她们的恬静分割了一般。
连眼力见十分差劲的郑丹妮都能一眼道破——她们也是同性恋。
花寻烟目光温和朝身边的女生看去:“阿柳。”
楚雯柳对上目光:“阿烟我在。”
“怕不怕别人的目光?”
“不怕。”
楚雯柳牵着花寻烟的手更紧了些:“阿烟你等着我,我给你带个戒指回来。”
花寻烟莞尔一笑,路过的清风都颤抖一番。
“我等你好消息。”
两人对视良久,见有一道目光灼热又生怯地扫在她们身上,她们回头——看见一个红着脸的女生正盯着她们看。
郑丹妮霎地别过头,这种感觉就像偷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抓包一样,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们……好甜呀……
十五分钟并不长,但让郑丹妮十分煎熬。
终于。
第一组结铃。
“请第二组参赛的同学排好队,安愉组的站右边,遗憾组的站左边!排好排好!喂!这个同学,不要跟猴一样跳来跳去!”
郑丹妮跟着人群站到左边,她站定后怯怯低着头,想找人聊天打发尴尬时间,却发现联系人上面没有一个可以陪她聊的。
如果陈珂……郑丹妮,你不要想了!专心比赛呀!
她暗自打气,稍微一抬眼,是那两个女生——她们排在前面三个人距离的位置。
她们怎么是遗憾组的?她们看着很甜蜜呀……去这个组别干什么嘛。
“好了同学们,你们自己报名表上有座号,一定要按照座号就坐,时间不多要抓紧。”活动负责人挥着旗子。
郑丹妮也不敢想什么,只顾着跟着前面人走进去。
一定能行!一定能行!
带头负责人领着两队分别进入海城大学大会堂。
“嘿!丹妮!”刚进门又撞见了梦瑶,她领着她的对象正要往里走,“好好表现!加油!”
郑丹妮不敢停下脚步,害怕引起后面人不悦,她边往前边回头:“梦瑶……你也加油。”
大会堂是由陈珂捐款建造的,面积十分庞大。
会堂内部分为三层,像歌剧院似的构局,呈外围分层半包裹结构。
这是给学校专门开会用的,现在场地挪给活动方举办。
郑丹妮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好了同学们,安愉组和遗憾组的题目都是不一样的,记得检查你们是否有错。比赛现在开始。”
序幕拉开,倒计时十五分钟开始流逝。
郑丹妮打开考题,脸上拧成苦瓜一样。
【人生总有遗憾,但遗憾常常藏匿在字里行间不被察觉的。请你以“遗憾”为题,作一首“隐喻诗”,格式为六行,每行字数不超20字。如果时间充足,可在背面写上诗歌注释,方便评委赏析。】
这……怎么和高考考题这么像?
不是情诗吗……整的和考试一样。
她最不会写的就是这种含蓄诗了,因为每个字都要揣摩,要花脑子的!
她冥思苦想,在诗笺上写下两个字。
作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五分钟过去,郑丹妮还在位置上捏着裤子憋着文字。抬眼,那对情侣淡淡从她旁边经过,留下几缕特别的香气。
看着两个人,眼底里涌现更多的是嫉妒与悲哀。
她小时候,有认真地追求过这种亲密的感情。她曾经大胆地向父母阐述,她喜欢女生,想要和女生永远在一起。
换来的是无尽的冷落,一连其他同性朋友都疏离她。
她内心深处有一个问题,自己真的是不被接受的另类吗?
她就像一个躲在夜晚的黑猫,只有在晚上才能借着夜色彳亍前进。一到白天,人们看见她就像见到了煞气,都争着把她赶走。更有甚者会对着这头“黑猫”拳打脚踢。
原先完整的黑猫,活到现在早就断了四肢,只能盼着黑夜到来去垃圾桶边上翻找着唾弃它的人留下的残渣。
卑微的不能再卑微……
联系到以前发生的不堪过往,思绪被低落情绪牵引。
她跟着内心把这篇诗歌完成。
我习惯在深夜作画,
因为在白日她的黑眼不会同我对视。
我问,永远有多长?
长到苍垂暮色也难见其影。
我画了一盆水,
她的名字叫做,眼泪。
一笔落定,绝无改字。
写完还剩六分钟,她赶着时间把最后的解释附在背面。
“我害怕在白天活动,因为旁人眼光总是刺的耀眼。只有在所有人看不见的时候,我才敢迈出自己的步子,卑微的享受着尘世的一切。
我问自己,想要一份永恒的爱情要走多长的路。长到日暮黄昏也看不见我们的尽头。
于是我在人群熙攘的情爱里画了一滴水,那是我徘徊在无数个深夜里的眼泪。”
写完这段话,时间还剩三十秒,她把诗笺放在桌上,失魂地离开。
这首诗其实已经不是情诗了,更多的是自己遭遇的悲哀咏叹。
她现在的确有挂念的人,但过往的伤害比汹涌爱意来的高涨。所有人只见到她乖巧的一面,殊不知这是倔强的她朝生活妥协下来后——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模样。
陈珂,你什么时候来见我?
有点想靠在你怀里休息一会了,我好累啊……
契约
又名《兽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兽人世界观
*1w+
1
“别让他们跑了!”以棕色皮甲男人为主的一行人直奔着城中追去,抓住这一批兽人,卖出去可得大赚一笔。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城中标志性的瞭望塔被炸的粉碎,随之而来的爆炸声持续了一分钟,整座城镇被炸成废墟。
郑丹妮心情颇好的吹了声口哨,拎着手枪进了城。
焦黑的残肢断臂在城中街道上横飞,郑丹妮低头认出来一个猎杀者的脸,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又补了一枪。
鲜血流淌在石头铺的地板上,郑丹妮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被鲜血沾上。
解气了,谁叫他抢自己生意,活该。
郑丹妮在废墟中溜达着,突然看见了一...
又名《兽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兽人世界观
*1w+
1
“别让他们跑了!”以棕色皮甲男人为主的一行人直奔着城中追去,抓住这一批兽人,卖出去可得大赚一笔。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城中标志性的瞭望塔被炸的粉碎,随之而来的爆炸声持续了一分钟,整座城镇被炸成废墟。
郑丹妮心情颇好的吹了声口哨,拎着手枪进了城。
焦黑的残肢断臂在城中街道上横飞,郑丹妮低头认出来一个猎杀者的脸,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又补了一枪。
鲜血流淌在石头铺的地板上,郑丹妮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被鲜血沾上。
解气了,谁叫他抢自己生意,活该。
郑丹妮在废墟中溜达着,突然看见了一个缓慢向城外走去的金发人类。
她挑了挑眉,抬手对准那人的小腿开了一枪,金发女人踉跄着倒在了右手边的墙壁上,缓缓滑落在地上,墙壁被画出一道血痕。
郑丹妮走到她面前站定,对面前经历了一分钟连续爆炸还存活着并且拥有行动能力的女人颇有兴趣。
冰冷的枪身抬起女人的脑袋,冰冷的枪口抵在脆弱的喉结处。
鲜血从额头流出,半张脸都隐没在可怖的血色中,陈珂半睁着眼睛,眼神沉郁地盯着郑丹妮。
郑丹妮愣了一下,眯了眯眼想在回忆中找出什么年代久远的回忆。
她似乎在哪见过这个眼神,郑丹妮没有过多在意。
“什么眼神啊,怪可怕的。”她嘀咕了一句,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掏出手帕也不嫌弃,托着陈珂的半张脸用力擦拭着。
可怖的血色褪去,显露出原本苍白的肤色,满是伤痕却依旧精致的脸,五官紧凑显得有些幼态。
郑丹妮当即决定把她带回去,她换上了一副笑脸,掏出一张符纸递给陈珂看,“和我签契约。”
陈珂脸上没有表情,声音沙哑,“如果我拒绝呢?”
“你会死在这。”郑丹妮笑眯眯地拿冰冷的枪身轻轻拍了拍陈珂的脸颊,“考虑考虑。”
可能是为了表现诚意,郑丹妮把手中的枪递给陈珂,拍了拍她满是血迹的手,“我不会带你去干那些危险的事的,和我走,吃香的喝辣的。”
陈珂垂着头,把玩着手中的枪,抬眸看了看郑丹妮,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兽人永不为奴。”
“什么?”郑丹妮愣了一下,瞬间看见了陈珂眼中暴涨的杀意,下一刻被暴起的兽人一脚掀翻在地,陈珂手中冰冷的枪口抵在了郑丹妮的额头上。
郑丹妮躺在地上,也不挣扎,放松地看着陈珂精致的脸,任由她骑在自己身上。
“然后呢?怎么不动了?”郑丹妮依旧笑着。
陈珂有些发懵地看着郑丹妮,似乎不解她为什么不着急。
郑丹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脸色出奇的平静,“你不开枪试试吗?”
陈珂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郑丹妮握着她的手,扣动了扳机,响声过后,郑丹妮依旧睁着眼凝视着她的眼睛。
陈珂看着郑丹妮的眼神浑身血液都冷了。
“谁告诉过你里面有子弹了?”
冰冷地匕首贯穿了陈珂的小腹,剧烈地疼痛还未抵达大脑冰冷的刀刃收了回去,下一秒被狠狠地掀翻在地。
陈珂被砸的眼冒发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小腹处热得厉害,鲜血不要钱一样流淌出来,堵也堵不住。
郑丹妮骑在她的腰上,反握着匕首反射着寒光,就在匕首切断陈珂喉咙的前一刻,她妥协了。
“我签契约。”
脖子上刺痛的感觉消失,郑丹妮的脸上重新浮出笑容,把纸重新递给陈珂,“签吧。”
陈珂眼前一阵阵发黑,拼命捂着小腹处的贯穿伤,痛的连手都抬不起来,紧紧攥着郑丹妮的衣角,脸色发白。
“喂,小狗,醒醒,别装死啊。”郑丹妮从陈珂身上下来,拍了拍陈珂苍白的脸,伸手握着小狗抓着她的手,传来的冰冷使她皱了皱眉头。
陈珂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砰的一声人形退散变成了带着金色毛发的一小坨,浑身是血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地上。
玩大发了,郑丹妮暗道不妙,连忙将小东西抱在怀里,转身朝着城外奔去。这可不能让她死了,长的好看又有野性的犬科兽人可遇不可求啊。
顾不上爆炸的城镇有没有剩余的余孽和兽人了,郑丹妮带着陈珂一路飙车飞回家里。
于是当刘力菲优雅地打开门迎接郑丹妮回家时,看到的就是两个血人,不,是一个血人抱着一坨红色混杂着丝丝金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朝自己奔来。
她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往后面跑,“你干嘛啊,你手上什么东西,你怎么身上这么多血?”
一连三个疑问郑丹妮一个都来不及回答,把手上的小金毛小心地递给刘力菲,“不是我的,是这只小金毛的,想当兽奴来着,没想到下手重了点。”
刘力菲哀嚎了一声,“我刚洗的澡,你小子给我等着啊!”苦着一张脸,嫌弃的伸出手将陈珂抱了过来,软软的一小坨,血腥味让她不禁皱了皱眉,“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郑丹妮心虚地笑了笑,“在爆炸中捡回来的,也不都怪我。”
“爆炸不是你搞的?”刘力菲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给郑丹妮,抱着陈珂进了手术室。
郑丹妮被梗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傻愣愣地站在门口等着。
2
意识清醒的时候陈珂第一件事情不是想自己还活着,而是感受到痛觉从四肢脑海中传来,她宁愿再次晕过去,而不是醒来。
手臂像是要断掉了,爆炸冲击带来的远不止是皮外伤还有内伤,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置,小腹处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人还活着,但是不很好。
头痛得仿佛要炸开,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思绪乱成一团浆糊,陈珂强撑着自己睁开了眼,在黑暗中勉强辨认了房间。
兽人的夜视能力很好,柔软的床,简洁但显露出高雅的房间装饰,不难看出这是人类的房间。
应该是要和自己绑契约的那个人类的地盘,看来她还救了自己一命。
小夜灯微弱的光亮起,陈珂眯了眯眼看见了身旁杵着手臂看自己的人类,她大脑空白了一瞬间,应激地想要往后推却被身上的疼痛硬生生扣留在了原地。
郑丹妮伸手摸了摸陈珂的额头,“你还好吗?”陈珂诚实地摇了摇头。
“行吧,那你先把契约签了吧。”
陈珂一脸问号,怎么这人不按套路出牌,难道正常剧情不应该是等身体好一点了再想签约的事吗?
看着郑丹妮递到自己面前的纸,陈珂无语了,这家伙真没在开玩笑。
“我又不会跑。”陈珂嘀咕着,勉强伸出手在符纸上画押,红色光芒闪动,下一秒她就变成了金毛小狗。
郑丹妮看着突然变小的陈珂陷入沉默,捞起金毛的身体仔细扒拉着她身上的毛发,她听见陈珂的心声在骂她,“你干嘛呢!别动手动脚的!”
“我就动怎么啦?”然后她就看见小金毛不动了,愣愣地看着郑丹妮两只爪子还搭在她的胸前,“你要想对我说话的话,我是能直接知晓的,契约不是白签的。”
“那你扒拉我干嘛?”
郑丹妮找到一个暗红色的印记,这才放心地把陈珂的毛扒拉了回去,“小狗怎么话这么多,扒拉就扒拉了。”
“你才是小狗,我是狮子,你认不认动物啊!”
“就你?”
见郑丹妮不信,陈珂咕噜着咆哮了一声,只不过更像是小猫的声音,还因此扯到伤口呲牙咧嘴地挣扎着。
郑丹妮挑了挑眉,昏暗的房间里,她的眼中有什么光芒闪动了一下。
兽人形态的陈珂还是未成年,生理发育比人类形态落后太多,幼年的动物即使是狮子看起来也很像猫咪。
郑丹妮赶紧把陈珂放了回去,“别动了,待会更疼。”陈珂乖乖地不动了,只是嗷呜嗷呜地在哀嚎。
郑丹妮拿她没办法,查看了伤口又确实还没到二次伤害的程度,这才松了口气,把小夜灯关上,还贴心地替陈珂掖了掖被子。
你养孩子呢!陈珂不满地在心里怒骂。
难道不是吗,未成年。
我27!只是动物形态未成年而已!
喔,不信。
陈珂气得牙痒痒,这个不信女。
3
穿着白大褂的刘力菲坐在床边和陈珂大眼瞪小眼,刘力菲伸手要解开她的衣服,被陈珂猛地拍开退后三米差点掉下床,没等她喊出非礼啊三个字就被身上的伤口痛的瘫倒在床。
刘力菲的笑容有些危险还有些犯贱的意味,“别挣扎了,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郑丹妮一脸黑线,这俩人干嘛呢?检查一下伤口搞得跟要上演白大褂强上纯良兽人少女一样,我说你们釹铜别太离谱了。
在经过三次挣扎后的陈珂选择放弃,认命一样的趴在床上任由刘力菲摆弄,最后还被嫌弃着翻了个身,见陈珂快要急眼了,刘力菲见好就收,麻利地把伤口重新包扎。
走之前还要拍一下陈珂的屁股,在她炸毛之前飞奔到门口,留下一句,“小兔崽子。”就逃之夭夭,剩下陈珂无能狂怒。
郑丹妮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这俩人怎么这么像小孩子,以后这个家还能待吗?看来自己要尽早打算这俩人把家掀了之后的打算了。
4
本来郑丹妮把陈珂捡回来是看她好看,想要放在身边当个宠物养着玩的,但当陈珂说自己原型是狮子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自从陈珂被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和郑丹妮睡一个房间,美其名曰:“家小,没有第二个房间。”
于是陈珂看着楼下一排的客房陷入沉思,她张了张嘴,被郑丹妮一脸和善的微笑堵了回去,“咱们家很穷的,我还要还房贷呢。”
好、好的吧。
晚上,郑丹妮照常搂着陈珂睡觉,危险的日子过够了,偶尔温馨一下也是好的,至少郑丹妮很满足现在一回家就有一只兽给自己暖被窝的生活。
郑丹妮往陈珂那边蹭了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珂,看得她一阵发毛,最终忍受不了郑丹妮太过直白的目光,翻了个身无奈地看着她。
“你干嘛?”
“你真的是狮子吗?”
陈珂无语凝噎,看来当初自己的辩驳,这人是一点没信。
“要不要我等原型成年之后吼两嗓子给你看看?”
郑丹妮见她这副模样,眼中光芒更盛,陈珂莫名觉得有点危险。
“所以你想干嘛?”
郑丹妮不回答,只是神秘的摇了摇头,陈珂看见她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没事,你睡吧,好好养伤。”
陈珂一脸问号,但还是乖乖闭上眼睡觉。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郑丹妮在和一个女人通电话。
“赚大了这次,捡的那个小兽人是头狮子……”
狮子?指我吗?陈珂迷迷糊糊地想,那为什么赚大发了?把自己卖了也换不了几个钱啊,和郑丹妮这宅子比,不值一提啊。
没等她继续想下去,就睡着了。
郑丹妮摸着陈珂睡着化为原型后手感极佳的毛发,一下一下顺着毛摸。
她看着陈珂睡得沉沉的模样,垂下了眸子。
当初就不该捅她那刀,郑丹妮暗自懊恼,本来在城中就经历爆炸,又被自己重创,这下没个半年好不了了。
耽误自己赚钱的速度。
如果陈珂真的是狮子的话……
郑丹妮眼神暗了暗,可就由不得她愿不愿意了。
5
不得不提一句幼年形态的兽人伤口恢复得超慢,郑丹妮甚至怀疑她不是不在装病。
陈珂也奇怪,平常自己受了伤过不了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怎么这次养了十天半个月还没好。
就在主仆两人陷入沉思时,刘力菲一个暴栗敲得郑丹妮额头生疼。
“你是不是傻,陈珂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看郑丹妮疑惑的样子,刘力菲确定了她没有在说谎,于是被她眼中清澈的愚蠢无语到翻了个白眼。
“你是不是忘了你手上的武器都是特质的?不然以人类对比兽人来说纸糊一样的身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郑丹妮后知后觉,哦,对啊,天资不够,武器来凑啊。当时是准备杀人的,所以根本没留情面。
“她傻,你也傻,你们主仆两个一块傻。”
6
郑丹妮闲来无事,又见陈珂迟迟好不了就把后面的计划都放了放,带着她出去玩了。
刘力菲一脸哀怨,这主仆两个,利用完自己就丢下她过二人世界去了,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啦!她要强烈谴责郑丹妮的重色轻友!!
郑丹妮可不管她,笑眯眯地看着刘力菲暴跳如雷,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一脚油门带着陈珂飞出去了。
“郑丹妮!”
陈珂趴在车窗前,看着暴跳如雷的刘力菲,“真的不带上她吗?”
“哼哼,不管她,反正她追不上就只能守家。”
可以看得出来,郑丹妮的心情很美丽,甚至哼起了歌。
陈珂笑了笑,也不再去看可怜兮兮被留在家的刘力菲,狐假虎威谁不会?
开车来到目的地,陈珂下了车才发现这是个人类城镇,她局促地望了两眼郑丹妮,收起了脑袋上毛茸茸的耳朵。
郑丹妮朝陈珂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陈珂乖巧地凑近郑丹妮。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陈珂傻愣愣地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项圈,郑丹妮满意的点了点头,本想保持矜持,脸上的酒窝暴露了她色批的内心。
她伸手拉了两下陈珂的衣服领子,把黑色项圈堪堪遮住,陈珂眨了眨眼不明白这是什么恶趣味。
郑丹妮拍了拍陈珂的脑袋,狠狠揉了两把,“带上这个,就不会被人发现你是兽人啦,不然会惹来很多麻烦的,尤其你原型还是个狮子。”
陈珂懵懂地点了点头。
郑丹妮带着她去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家小吃店,陈珂被飘起来的热气熏了一脸,她面子薄这时候也不肯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摸了两把脸可怜兮兮的。
要不是那个项圈,这时候耳朵都要跑出来了吧,郑丹妮低低地笑着,也没让陈珂看到,怕那比自己大却任性的小家伙炸毛了。
好可爱,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狮子。
7
陈珂的伤养的差不多了,她这段时间被郑丹妮天天带着出去,很自觉地把脖子凑上去戴上项圈,郑丹妮却摇了摇头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看着陈珂疑惑的眼神,郑丹妮笑了笑,“今天不一样,不是带你出去玩了。”
什么?陈珂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郑丹妮说,“白吃白喝这么久,该出来工作一会了,你说是吧。”
郑丹妮是做买卖兽人这一行的,做这一行的抓个兽奴都是为了帮助自己找兽人,郑丹妮也不例外。
陈珂知道人类抓兽奴的意义,但没想到郑丹妮是做这一行当的,所以当她被戴上牵引绳坐上吉普车的时候,人是傻的。
找同伴?她皱紧了眉头。
这无异于出卖种族。
狮子群居,兽人形态的狮子也不例外,要是有狮子兽人肯带路,指定是一锅端。
郑丹妮想得很好,让陈珂带路去找她老巢,一锅端之后就让她修养直到兽形态成年之后带着她去捕猎。
可惜陈珂并不这么想,她沉默着到了目的地之后一句话都不肯说,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干只是凝视着地面。
郑丹妮气笑了,她没见过哪个兽人这么倔的,以前见到的兽人普遍智力较低,所以当兽人将他们眼中的主人带到老巢之后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即使是族群的尸体摆在面前也只有小部分聪明的兽人才会意识到不妙。不过兽人并不会在意这些,他们只管自己死活。
血是热的,心却是冷的,这是行内对兽人的评价。
陈珂这种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陈珂,人还是兽都不能太聪明,知道吗?”
陈珂依旧没有动静,郑丹妮冷了脸,她也懒得和兽人废话,直接催动契约。
红色光芒闪过,陈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痛苦地抓着胸前的衣服 ,身体止不住地开始抽搐,似乎是痛到了极点。
郑丹妮面无表情地靠在车身上,抿了抿唇,心里烦躁的情绪一阵一阵地翻涌上来。
烦死了,捡了个什么玩意,白费老娘给她治病的钱。
陈珂身上的红光停止了闪烁,她趴在地上手指抓进泥土地里,脸颊被止咬器磨破了皮,渗出鲜血,耳朵在止不住了流血,那么大个人可怜兮兮地缩成了一团。
郑丹妮踹了两脚陈珂的肩膀,“我给你三个数,你到底是带路还是不带路?”
陈珂喘息着趴在地上,眼睛被汗水模糊了眼睛,脸上不知道是血还是泪混着泥土狼狈极了,浑身都在痛,她颤抖着想要看清郑丹妮的脸。
前几日还朝自己开玩笑的人,现在脸上只剩下暴戾和不耐。
果然,家里的长辈说的都是真的,人类都是冷血的。
疼,心脏疼,心里也疼。
“三。”
“二。”
“一。”
红色光芒再次亮起,躺在地上的人变成了体型巨大的狮子,猩红着眼睛带着愤怒的咆哮朝着郑丹妮扑来。
郑丹妮被吓了一跳,迅速掏出腰间的枪对准陈珂的脑袋,只是停顿了一瞬间,她迅速反应过来朝着狮头开了两枪。
狮子和人类的体型差距太大了,满身鲜血的狮子把郑丹妮死死摁在身下,狮口大张就要咬断郑丹妮的脖颈。
郑丹妮毫不犹豫地催动契约,狮子的身体突然僵住,炽热的枪口抵在狮子的脖颈处连发开枪。
炙热的鲜血喷薄而出,郑丹妮忍无可忍猛地一脚踹到陈珂的肚子上,下一刻巨大的狮子变小直接被踹飞猛地撞在了一棵树上发出闷响。
郑丹妮扒着吉普车的轮胎站起,满身鲜血的她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野鬼,晃晃悠悠走到陈珂面前,举着枪的手都不自觉地在发抖,扣下扳机没有预料中的鲜血流出。
她用枪托敲了下树,把弹夹取出来,没子弹了。
刚才反抗地时候,连子弹都打空了。
郑丹妮把弹夹用力砸在陈珂旁边的地板上,“养不熟的东西,小白眼狼。”
她低声骂着,扶着旁边的树用力喘息着,眼神昏暗不明,等喘匀了气,郑丹妮俯下身拎着缩成一团血肉模糊的陈珂后领子把她拎起来,丢到了吉普车的后备箱里。
握着方向盘擦了擦脸上的鲜血,郑丹妮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8
陈珂在一个地下室里醒来,身上依旧痛的要命,四肢都仿佛断掉了,她抬了抬手却被粗糙的链子栓住了手臂,身下是硬床板被子单薄得不如没有。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摸到了一圈厚厚的纱布,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沾在了手上,不用猜陈珂也知道那是什么。
伤的太重了,郑丹妮下了死手,也不知道是什么奇迹把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合时宜地她想赞叹一句那个有点疯疯癫癫的白大褂人类医术精湛,两次都被她救回来了。
身体虚弱的要命,陈珂眼前又开始发黑了,虽然这个房间根本就没开灯。
她瘫软地躺回床上,脖子又开始变烫了,那个伤口又热又痛,刘力菲什么时候来啊,再不换药自己就要死了。
迷迷糊糊的陈珂又晕了过去。
陈珂下意识抓住了身边人的手,强迫自己猛地睁开眼睛,白色的冷光灯闪了一下她的眼睛,陈珂眯了眯眼,沙哑地声音唤了她一声。
“刘力菲。”
刘力菲见她醒了,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给陈珂把灯调暗了一点。
她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倔呢?”
“什么?”陈珂眯了眯眼,似乎在回忆,分明才过去不久但反复昏迷混乱的时间,让她恍如隔世。
过了许久,陈珂才垂下眸子,“出卖族群,我做不到。”
刘力菲沉默了,她不懂陈珂,“以前的兽人都不会这样的,他们都这么干,你是第一个。”
陈珂也不懂,“他们不应该保护自己的族群吗?”
刘力菲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和郑丹妮以这个为生,却从未以兽人的角度考虑过它们的感受,也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兽人只是赚钱的工具,还没资格让她用人类的角度考虑它们的感受。
“大家都是这么干的,弱肉强食。”
陈珂沉默了,许久之后她才回答,“或许,是因为我是狮子?”
她又补充,“狮子都挺有族群意识的。”
刘力菲摇了摇头,“不,以前的狮子兽人难抓,但也不是没有,兽人贩子抓到这种兽人每一次都会大赚。”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没有例外。”
陈珂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勉强扯了扯嘴角,“那你今天就见到了。”
9
郑丹妮来看过陈珂了,她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陈珂没见过她冷脸的样子,垂着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僵持到最后还是郑丹妮开的口。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或者你可以选择跟我去捕杀其他种族的兽人。”
陈珂依旧不说话,郑丹妮也不想再多说,站起身把椅子踹到旁边,“你再想想吧,我不养废人。”
10
地下室的木门被人打开了,陈珂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看着那人的脸,往后退靠在了墙壁上,“你怎么进来的?”
黑发女人面无表情地扫视了地下室一眼,悄摸走到陈珂面前,陈珂刚想通过契约叫来郑丹妮,就被那人捂住了嘴。
“我和你是一伙的。”
她摘下了脸上的面具,“还认得我吗陈珂?”
陈珂愣了愣,盯着那人的脸好半晌,“徐楚雯,你怎么找来这了?”
见陈珂认出了自己,徐楚雯终于放心地笑了,“我们找了你半年了,你怎么在这人手里,她是本洲最庞大的兽人贩卖商头目。”
什么?陈珂皱了眉头,她一直知道郑丹妮很有钱,但她没想到郑丹妮这么厉害。
徐楚雯抓住了陈珂的手臂,“我们赶紧走吧,待会那人回来了。”
陈珂挣开了她的手臂,“我不能走?”
徐楚雯不解,“为什么?”
“我身上有契约,走不了。”
“靠,她怎么敢这么对你!”徐楚雯撩开陈珂额头的碎发,气得脖子青筋暴起,“我杀了她你契约就解除了。”
陈珂一把抓住她的手,“别去,你打不过她。”
“那你怎么办?”
徐楚雯站在原地好半晌,脑子灵光一闪,她俯下身,凑在陈珂的耳边。
陈珂眼眸深沉地看着徐楚雯离开的方向,契约解除的方法只有一方死亡吗?
可郑丹妮是兽人贩卖商,陈珂抿了抿唇。
12
郑丹妮又一次来到了地下室,为陈珂送餐的任务已经由她包揽,陈珂慢慢吞吞地喝粥,看见她一反常态的样子,郑丹妮倒是也没催促,就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她。
陈珂把碗递回给郑丹妮,她瘦了不少,手上的青筋都明显了很多。
郑丹妮抬眼悄悄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拿着碗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陈珂扯住了她的衣角,郑丹妮顿了顿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跟你去找狮群。”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郑丹妮眯了眯眼,“你再说一遍?”
“我跟你去找狮群。”
看着她脸上不似作假的坚定,郑丹妮倒是不着急了,“理由。”她懒懒的坐回了椅子上。
什么理由?陈珂皱了皱眉,不解地看向她。
“你怎么想通的?”
陈珂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沉默了半晌,郑丹妮也不着急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等着陈珂给出答案。
“因为,我想晒晒太阳。”
郑丹妮的表情有一瞬间崩裂,这是什么理由?晒太阳?她狐疑地抬了下头,看了眼屋顶上简陋的白炽灯。
好、好的吧。
她没有多想,毕竟她不觉得陈珂能威胁得到她,既然她愿意去带路,也省了不少事,不管陈珂的心路历程是怎么样,反正结果对了就可以了。
其他的她不在乎。
确实也是很久没见到阳光了,陈珂挡了挡眼睛,眯着眼望了望天,今天天气很好,没有云,万里晴空,艳阳高照。
肤色都变白了不少,关在地下不见天日确实有不错的美白效果,陈珂眯着眼睛,被阳光刺的流出了眼泪,郑丹妮凑了上去低声询问着什么,陈珂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过她手中的眼镜。
郑丹妮犹豫着想让陈珂休息一天再去,陈珂却摇头拒绝了,郑丹妮狐疑地点了头,跟着陈珂上了吉普车。
“就我们吗?”陈珂问。
“那要看你能带我们找到什么样的了。”郑丹妮指了指停在大街上的三四辆吉普车,“你觉得这些人够了吗?”
陈珂咽了咽口水,犹豫着点了头,“人有点多了吧。”
“没事,人多有保障,走吧。”
13
郑丹妮的车开在最前头,陈珂靠在副驾上,时不时指个道,远处的人烟越来越稀少,逐渐朝着一座郑丹妮一行人不太熟悉的丛林。
“狮子为什么会在山里?它们不是普遍生活在草吗?”郑丹妮看着前面的丛林,皱了眉头。
“你说的是普通自然狮群,我的族群,是兽人狮群。”陈珂淡淡地回答。
旁边车辆的男人摇下了车窗,“喂,伙计,你说的族群真的全是兽人吗?”
陈珂看见他眼中闪着的是对金钱的渴望,与郑丹妮看她的眼神……一般无二。
陈珂点了头,旁边男人顿时猛地一拍车身,“好!干票大的!”
“像我们这种兽人狮群数量,大可不必如此阵仗。”
“那你觉得应该带多少人?”郑丹妮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幽深的探究,陈珂心虚了一瞬间,转眼化为平静,“四车人正好,只是对付它们不需要那种大威力武器。”
陈珂示意了一下后车拉着的火箭筒。
“带着安全,不过那玩意用着需要点时间。”郑丹妮轻飘飘地回应着,这声音莫名听着她心慌。
总有一种自己要被看穿的感觉,陈珂不喜欢猫抓老鼠的游戏体验。
夜晚一群人围在篝火旁取暖吃晚餐,郑丹妮拿着手中的肉串翻了翻去,递给了陈珂一串,“试试。”
见郑丹妮眼中的期待,陈珂放到嘴边吹了吹气,咬了一口。
“怎么样?”
陈珂一边嚼着一边点头,“还好,就是少了点辣味。”
“你喜欢吃辣啊?”郑丹妮转着手中的烤串,篝火染红了她半张脸,明艳而张扬,她笑着将手中烤好的烤串一股脑塞给陈珂,“等回去了,我带你去一家麻辣烫店,可好吃了。”
陈珂看着她的脸发了半天的呆,手忙脚乱地把烤串接好,吃不完还丢给了其他车辆的人,传来一声声爽朗的回复,“谢谢啦伙计。”
“去不去嘛。”郑丹妮用手肘杵了一下陈珂的身体,陈珂垂下头,看着眼中的烤串和篝火,她的脸被烘烤得有些不舒服,往后撤了撤退出了篝火的笼罩范围。
“问你话呢?”郑丹妮见陈珂没理她,也懒得再追问,哼着歌专注地蹲在地上转起了手中烤串。
陈珂傻愣愣地盯着她的侧脸看,手中的烤串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她可惜地看了看,粘上了泥土,确实是不能再吃了。
麻辣烫吗?她恐怕是吃不到了。
晚上大家为了安全回到车内睡觉,陈珂悄摸往郑丹妮那边靠了靠,睡得迷糊的人只是嘀咕了两声就任由陈珂靠着了。
陈珂伸着手,大着胆子摸了摸郑丹妮的脸,不像是二十多岁的人,更像是十几岁人的皮肤一样滑嫩。
听同伴们…那些兽人贩卖商们说郑丹妮从14岁就开始干这行了,为了生存摸爬滚打才坐上现在的位置,陈珂不敢想郑丹妮经历了多少生死时速。
她开始可怜郑丹妮了。
陈珂很快摇了摇头,否了自己的想法,被灭门的狮群才更惨一点吧。
星星爬上天幕,车子的隔音不好,外面的风声混着树叶声闯了进来,陈珂怕扰了郑丹妮的美梦,关紧了车窗。
陈珂躺在郑丹妮身上,眼睛一闭一闭的,就快要睡着了。
她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郑丹妮的侧脸,心中算计着还有多少个明天。
陈珂拽紧了她的衣角。
14
陈珂一行人又走了一天,天色将至黄昏,太阳隐在云层,染出了大片晚霞,郑丹妮抬眼望去,罕见的发了呆。
“快到了吗?”她问。
“狮群是在这一片没错,但他们走动的有点快了。”陈珂淡淡地回答,手落在车窗上,紧紧抓着,指尖用力到发白。
林子越来越密,他们不得不下了车,带着武器和水朝里面走去。
密集的树叶碎裂声从身后传来,郑丹妮迅速回头,还没找到方位,四面八方传来的狮吼声震耳欲聋。
正常的狮群是绝对没有这么多公狮,郑丹妮紧皱着眉头,遇到大麻烦了。
陈珂隐在暗处,慢慢地朝森林深处退去,有眼见的人看见她还没来得及阻止,狮群上了。
比预想中的还要多,四面八方的狮子一窝蜂朝着中间的她们扑去,眼中带着滔天的怒意和怨恨,是兽人对兽人贩卖商永恒不变的仇怨。
“跑!”郑丹妮迅速开枪,击倒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狮子,毫不犹豫地上了树。
为首的狮子瞟了她一眼,朝着郑丹妮吼了一声,一批狮子齐齐回头朝着郑丹妮扑去。
完了,朝着自己来的。
武器的配备虽然精良,但也架不住这么庞大的狮群疯狂的攻击,他们要留着命回去,狮群像是以命换命一样穷追不舍。
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冲撞到树上之后被一拥而上的狮群咬死,吼声越演越烈,朝着郑丹妮奔来的狮群似乎没有止境,一眼望不到尽头,她甚至找不到出去的路。
郑丹妮靠着绳索在树上穿梭,但狮群步步紧跟在树底下,只要郑丹妮一落地就是她的死期。
一道人影从不远处朝她奔来,郑丹妮愣的一瞬间她就已经跳到了郑丹妮面前。
郑丹妮一眼认出了陈珂的金发,抓着她的手臂往下一棵树上跳,“你跑哪去了?”
陈珂被迫跟着她一块跳,保持着平衡,她一把反抓住郑丹妮的手臂,“别跑了,你跑不出去的。”
“为什么?”郑丹妮眼神灼灼,看得陈珂扭头避开了她的眼神不知该作何表情。
郑丹妮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抓着陈珂的手,站在树上,也不逃了,只是执着的要陈珂给她一个答案。
“有什么必要呢郑丹妮。”陈珂垂下了头,半个身子隐没在月光中,“就是你猜的那样。”她轻声回答着。
“就是冲着你来的,只有你死了才能解除契约,你走不了的。”陈珂抬起头眼中有什么情绪在翻涌,被她彻底压了下去。
她看见了陈珂的眼神,是对人类一族与生俱来的仇恨,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眼神,在她还年幼时父亲猎杀的狮王眼中。
郑丹妮似乎明白了什么。
陈珂向前伸手把郑丹妮推了下去,她没有挣扎。
郑丹妮向下坠落而去,听到了陈珂的最后一句话。
“为我死去的族人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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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壳】恃宠而骄
*忠诚小狗侍卫陈珂×大小姐郑丹妮
*勿上升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全文约9000字
1
清透雨珠落下房檐,滴在实木地板上,细细碎碎深浸入内里,慢慢啃噬腐朽。
“你叫什么?”
郑丹妮望向那双眼,深邃空明,看清后却只有纯净一片,连瞳仁都是讨人欢喜的金黄色,和明朗阳光般清澈璀璨,最中心的瞳孔边,有星星点点作点缀的光斑,明明暗暗若隐若现,像黑漆宇宙里拼命发光的行星,浪漫孤独但专一,寻不到归宿和温暖的星环,于是只能空有一身狂热,无谓地暖着自己。
疯了一样,想让那双眼中只有自己,想让那双眼的主人也忠于自己。
纤细手指捏上柔和下颚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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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上升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全文约9000字
1
清透雨珠落下房檐,滴在实木地板上,细细碎碎深浸入内里,慢慢啃噬腐朽。
“你叫什么?”
郑丹妮望向那双眼,深邃空明,看清后却只有纯净一片,连瞳仁都是讨人欢喜的金黄色,和明朗阳光般清澈璀璨,最中心的瞳孔边,有星星点点作点缀的光斑,明明暗暗若隐若现,像黑漆宇宙里拼命发光的行星,浪漫孤独但专一,寻不到归宿和温暖的星环,于是只能空有一身狂热,无谓地暖着自己。
疯了一样,想让那双眼中只有自己,想让那双眼的主人也忠于自己。
纤细手指捏上柔和下颚线条,苍白皮肤被锢得铁青。
少年的脸色并不好看,郑丹妮也知道自己此举太过冲动,一个落不好就是一辈子的厌恶。
陈珂下意识抬手要去反抗,脑海中清晰地摆着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开她的手,然后奋起,反锢住她的双手欺身而上,最后目标是脆弱脖颈上的动脉,口袋里有未被没收走的甩棍,紧紧盘绕在手指上,只要瞅准地方,一击毙命。
但是对面人深沉温柔的淡定眼神告诫她——不听话的小孩,会被扔掉的。
不可以做不听话的小孩。
还有自己那位生死未卜的母亲,那位躺在阴森牢房里的中年女人,她们所有人都在说,不可以做不听话的小孩。
于是陈珂硬抗本能的命令,下意识抬起的双手硬生生收回,安分地缩在单薄衬衫里,揣在不算很温暖的口袋里。
雨声嘀嗒一阵,彩虹的光折射进窗,吸走少年一大片的注意力。
那片七彩色的虹光冒冒失失地闯进金黄色眼瞳,郑丹妮注视着她,仿佛要确认是否真的没听到自己的问话。
可对方只有沉默。
她叹了口气,认输般松了手。
陈珂是囚犯的孩子。
她的父母义正言辞,侠肝义胆的两人,抨击社会阴暗为光明挺身而出,但光明磊落的大义,在当时黑暗骨感的社会里是格格不入的,利益至上的虚伪贵族,可不在乎所谓光明与否,只要能迷失在金钱糜烂的铜臭味里就是好事。
父母就这样理所应当地入了狱,连带着她作为罪人的孩子,被抓进去教育。
理由是可笑的,不可信的一句“为了防止她未来成为和她父母一样的人,必须从小抓紧教育。”
虎父无犬子,正义的父母怎么会生养出沦为黑暗囚徒的孩子。
她固执得可怕,被人们称作不可理喻,和她的父母一样不听劝。
别的小孩被一根闪着银光的铁棍吓得瑟瑟发抖,抽出来时,明明离身躯还有那么一大段距离,就吓得泪流满面,噗通一声就跪下来哭着求饶,细皮嫩肉的身躯,娇弱得不堪一击,是教管们最喜欢欺负吓唬的类型,是无趣生活里唯一的乐子。
像顽固的守旧派,她挺直脊背,在一群瑟瑟发抖的胆小鬼里站得板直,连站姿都像古板的教书先生,冥顽不顾的,一边挨着最痛的打,一边扯着嘴角嘲笑那帮连站都不敢站起来的懦夫。
她太特别了。无论是那双曜得人心慌的金色双眼,还是利落的短发,干脆的言语和坚毅眼神,或是高挺优越的鼻梁,不服输的倔强眼神,强忍泪水的固执,偶尔爆发的小任性,宁死不从的大将风范,都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郑丹妮死缠烂打地求着父亲,最后将陈珂带了出来。
她觉得这样可爱的少年不该待在犯人待的监狱里,受那样的折磨,当作下人一样被使唤,挨打没有药擦,没有朋友抱,只能闷声硬抗着。
连舌尖被咬破,铁锈味蹿上脑门掀开天灵盖,都得强忍着,因为如果露出脆弱的马脚,不知好歹的教管们就会狞笑着抽出铁棍,再次抽打瘦弱脊背。
原本白净滑嫩的脊背,现在布满了错综的狰狞伤疤,像恐怖的蟒蛇,纠缠盘绕着屈居在背上,靠汲取她的生命力过活。
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少年闭口不言的缄默淡泊样子,却是打心眼里的让郑丹妮欢喜。
“告诉我你叫什么,行吗?”
也许是突然间反应过来,对方在监狱里那段被命令的黑暗生活,郑丹妮盘算着她应该是反感刚刚自己命令式的口吻,换上了温柔点的,带些亲哄意味的请求。
至少是礼貌多了吧。
或者再乖顺一点,“求求你了……”
陈珂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薄唇颤抖着,幅度虽小但可见,郑丹妮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没有近视,连她唇下红润的舌头都打量得一清二楚。
“陈珂,耳东王可。”
她的嗓音圆润明朗,是好听的磁性,有些小孩子特有的稚嫩感,还有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清纯,带着对未知尘世的害怕和隐隐试探。
连微颤的尾音都好喜欢。
郑丹妮笑了,笑得花枝招展。
陈珂不理解面前的大小姐为何因自己一句介绍姓名的话就如此高兴,听说贵族府上的大小姐,都是些情绪变化无常的怪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稍有些不开心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做作得令人厌烦,偏偏还有一大帮的下人赶着来哄。
她最讨厌这些大小姐了,矫揉造作,没挨过自己挨过的毒打,稍微被念几句重点的话就号啕大哭,窝在温暖被窝里指手画脚。
可是这位郑氏的玲珑小姐好像不一样。
下人的姓名都是由主子取的,府上主人喊什么就叫什么,出了府邸才算是有自己身份的人,自由自在的人,不用约束在那篇白纸契约里了。
哪有这种主动问她姓名的小姐,这回还真第一次见。
狱里的人都唤她八九,生日在八月九号那天,索性就这么叫了,陈珂这么好听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氏的小姐呢。
现在的她已高攀不起,连姓名都与身份不相称。
不可否认的是,郑丹妮的笑真的有感染力。
陈珂认识的成语很多,书香熏陶长大的孩子,举手投足间是文弱的气质,此刻脑海中华丽辞藻翻来滚去,最后选定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一笑倾城。
她明晃晃的单边酒窝,深陷下去,像无穷尽的深渊裹挟着自己,拉扯着,互相推搡着,跌跌撞撞地进了逃不出的绝境。
还有那双蔚蓝色的眼,和自己听说的海洋一样,宽阔平静包揽天地,波澜壮阔的是情绪起伏明显的瞳仁,七彩色的虹光映衬其上,于是天地间满满的温柔和绚烂都入了她的眼,包裹着温暖人心。
湿漉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就在极具感染力的笑容下消散如烟。
陈珂在想,如果以后要伺候这样一位主子,也未免不是件好事。
比潮湿阴冷的小暗房好多了,睡地板也比睡干草堆好,硬是硬了点,冰也冰了不止一点,但至少是从那地方出来了,挨打的次数该说不说也应该少了。
只是苦了她的父母,还在受不人道的折磨,翻来覆去的蚀骨的痛绞在心里,与此同时他们还要担忧年少的孩子。
未知的迷途总是蒙蔽着浅薄的灰色雾气,伸手是朦胧迷茫的,虚空中明明什么都看得见,伸手就抓了个空。
陈珂只能忐忑地走下去,遵循直觉和本心,秉持父母教导的,心中所谓的正义,像被赶上架的鸭,被迫的往前跑。
她的前途渺茫灰暗,但生活再残酷也得走下去。
有些光,只有勇敢后才能抓到。
2
“生活原本沉闷,但跑起来就会有风。”
陈珂等来了一阵风。
她开始频繁地跟着郑丹妮,出入形形色色的、闪着夸耀霓虹灯的场所。
贵族们习惯绚烂多彩的浮夸霓虹灯,觉得穿着黑白色各式奢侈西装站在那样的灯光下,就是沉沦在幸福中的人,拥有了世界,推杯换盏间,言语犀利,稍有不慎便被骗了个丁点不剩。
郑丹妮是腐烂国度中的一股清流。
妆容浅淡,在一群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花枝招展女人里,清纯得像玫瑰里的茉莉,妖冶的蔚蓝色眼瞳始终温热明朗,陈珂知道,也看得清,郑丹妮时时刻刻保持清醒,没有堕入欲望的陷阱,也没被油腻的男人们抓住把柄。
她是高高在上的,不屑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仅往那里一站就让人知道,是首府郑氏的高贵小姐。
能进郑家的府邸大门,就算是送报孩童,说出去脸上也有几分面子。
何况一个贴身侍卫。
郑丹妮对陈珂非常纵容,这位屡次以脾气暴躁登上各报社周刊的小姐,对她竟是一点不设防。
听说郑家曾经有位下人,碰了她一枚项链,仅是简单按照老爷的命令拿起来擦拭一遍,隔天下午郑老爷回家时就不见了踪影,只有花园里星星点点清不掉的血迹,静悄悄一片。
从此后整个二楼都是禁地,大家心知肚明的是,二楼什么地方都去不得,是小姐的领地,能走的只有二楼的楼梯。
管事的嬷嬷拉着陈珂好一顿“科普”,上到作息下到规矩,尽数讲了个明白,许是看陈珂年纪轻轻,若是因犯了规矩,惹得谁人不高兴后丢了性命可惜,硬是逼着她背了几遍,深夜睡着了嘴里还在依稀念着。
没想到的是陈珂这小子第二天就忘了。
少年好奇心太重,九十斤的体重,八十九斤的反骨,趁着无人在意便偷偷溜上了二楼,至于昨天说的是何人领地,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深色原木地板铺的整齐,房门紧闭严严实实,隔音不错,站在走廊上竟是什么也听不到。
不是说有人住的吗?
心跳声如擂鼓轰鸣,金色门柄擦的锃亮,廊边窗户大开,静谧午后阳光灿烂,细碎灰尘轻飘满地,如绒絮飞撒,似昼雪飘扬。
给尽头的房间添了几分神秘。
陈珂舔了舔唇,就当给自己鼓气,轻轻握上金质把手。
没关系,只要牙一咬心一横门就开了,开了门就能进去了,进去后什么都变简单了,无非就是死罢了。
门咔哒一声开了。
色彩鲜丽斑斓的油画高挂,水晶灯悬于房顶,阳光折射后映得整间房缤纷多彩,浓烈的色彩冲击间,下方朴素的中式桌椅倒显得不适。
陈珂轻轻合上门。
毛绒地毯铺了满间房,红色毛絮金色绒边,红茶热气氤氲蒸腾,桌上毛笔摇晃,白纸铺的平坦,墨水粘稠,似是刚调好不久,墨水的浅淡香气四溢,书香笼罩。
书香门第的气质果然非同凡响。
陈珂又想起报纸上对郑家人的评价,个个事业有成,在各行各业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人,人多兴旺蒸蒸日上,在鱼龙混杂的京城盘踞稳当,实力雄厚且护短。
玲珑小姐更是当代出彩的后辈,从小被寄予厚望,郑父出门脸上有光,待她百般宠幸,世人皆言,这郑氏大小姐还未当家就相当于当家了。
有正面评价,就有负面的贬低,外界流传甚广的是,夸张形容她的暴躁脾气和难以忍受的任性,偏执一意孤行。
低沉随性的磁性嗓音从身后传来,陈珂不由身心一震。
“管事没说我这里不能进吗。”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郑丹妮。
高马尾盈盈垂及腰窝处,白色发带懒散地晃着,扎得随便,棉白丝绸虚掩高挑身姿,星点珍珠点缀其上,一颦一笑风姿卓越。
如夜空繁星,无人问津的乌托邦里缤纷的落英,盛夏静谧悠放荧光的森林,打破寂静的蝉鸣,深海绽放的琥珀,明亮清光耀眼,温和柔美。
深蓝色的眼,睫毛微颤凌乱,惺忪间带了些迷茫,和令人心软发抖的软气,未绝的尾音和娇软气音挑拨耐心,陈珂喉头干涩,动一下就像生锈齿轮,满满不适。
“好看吗。”
郑丹妮轻轻靠近,陈珂不躲不闪定定立在原地,像答非所问似的吐出两个字,“可爱。”
意料之外的回答,活了十几年倒是还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她可爱,常见的夸词是好看。
小狗的眼里是真挚,比曾经别家人拿来献殷勤的深海珍珠要清澈许多,阳光里灯光下,是寻不到瑕疵的无暇。
很会讨人喜欢嘛,乖小狗。
“怎么敢上来的,嗯?”
郑丹妮坐回了书桌前,刚睡醒的软萌模样倒未收起来,慵懒得像橘黄色小猫,爪牙乖乖收起,纤长的毛茸茸尾巴故意摇摆撩人。
她甚至往木椅里缩了缩,缱绻地缩成一团,轻轻阖上眼。
一举一动都在撩动呼吸频率。
陈珂垂下头,看不清神情。
“好奇。”“好奇就敢进来了?不怕被拖出去乱鞭打一顿?”
房间陷入良久沉默。
陈珂字斟句酌,呆呆地转了个身面对书架,书香味便扑鼻而来。
那些书曾在自己家里见过,父亲经常拿上一本陈旧泛黄的老书,倒在藤椅里慢悠悠地晃着,招呼陈珂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给她看,教她认。
他说,“珂珂啊,现在的社会动荡不安,我和你母亲这种知识分子迟早会死的,进监狱后被枪决……但是你要记得,我们心甘情愿去做的事,谈不上后悔,爸爸妈妈走得早,要学会照顾自己……”
一遍遍的重复和教导,是迷茫里猛然敲醒的警钟。
郑丹妮的声音飘忽不定。
“还是说,你恃宠而骄。”
陈珂愣愣地抬起头,对上小猫带了搞怪意味的眼神,意味深长,晦暗不明。
她自然知道这词什么意思,拿来形容主人手下任性的小狗更合适些。
可我又不是狗。
脑海里“不是”的话语涌到嘴边,脱缰野马一样突然失控,于是脱口而出的那句就变成了——“是。”
“你说是,那便是。”
她像得胜归来的少年将军,深蓝双眼里满目春光,笑得开朗前俯后仰,平静的海掀起惊涛骇浪,深浅不一明暗交杂的波纹层层叠叠,染上暖意后波涛汹涌奔流不息,空明清澈。
每一股分流暗涌的溪流都分析得明明白白,随海漂流的粒子,受压强而上升的气泡,剔透的珍珠,深绿海藻下波动的水,层层叠叠的巨浪,最后概括出来,就是她的眼。
陈珂记了她温柔的笑一生,雨打浮萍般跌宕起伏的一生里,唯有郑丹妮的笑眼永恒不变,照亮前方归途。
陈珂可能不知道,那句“恃宠而骄”就如此横贯一生。
//
管事嬷嬷已经在为陈珂抹泪了。
午饭过后,大人们照例是要午睡的,下人们也算有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就集结在一块休憩,聊聊家常一类。
前几日请假的车夫今日回来了,她想着来了新成员,该介绍介绍,哪知上下别墅全翻遍了都不见陈珂的踪影。
只可能是去了二楼禁地。
进去后也不是没有出来的人,但都是盖着轻柔白纱,在安静的街道上被人抬起,送到不知名的地方下葬。
匆匆过去几年,等待到了尽头,陈珂仍旧是不见踪影,众人顺理成章怀疑她是丧了命,一帮人聚在温暖的小棚里,为陈珂感到遗憾。
“她才十几岁啊!小姐怎就如此狠心,就索了她的命了!”
嬷嬷声泪俱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正哭丧,一旁坐着的小生本想安慰安慰,余光瞥见熟悉人影,顿时噤了声。
“我狠心什么?”
嬷嬷蹭的站起来,战战兢兢地回头鞠了九十度大躬,眼珠子一抬却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两双鞋。
悄悄抬头,陈珂眨巴着眼瞧她。
令人呼吸一滞的是少年翻天覆地的变化。
连头发都是耀眼的璀璨,瞳孔里的竖纹道道冷冽清晰,一如既往的高鼻梁,薄唇紧绷拉直,失了些许红润,虎牙尖利银光冽冽,嘴角平坦再无起伏。
清瘦的锁骨上纹了青蓝色的纹身,壮阔雄浑盘踞于肩胛骨,剩下的形状隐在黑丝绸衣物下,留尽遐想。
银白色的指虎露出口袋半截,声势唬人。
束紧的裤腰带两侧微微凸起,反射的光黑皮衣盖不住。
所有人都清晰地知道那是什么。
郑丹妮绽放出笑容。
她本就是得意的小孩,这下宠她的人又多一个。
“嗯,她这条命是我的……”
“她的人也是我的。”
那日起,关于郑氏玲珑小姐和她贴身侍卫的谣言流传开来,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3
谣言都是传着玩的,饭后茶余找乐子的谈资罢了。
谁知那谣言传着传着就成了真。
郑氏的当家人一命呜呼,出席亲戚喜宴后驾车出游时,飞来横祸没了命,于是喜事紧接丧事,郑家欢欢喜喜的刚办完郑二叔的婚礼,急急忙忙撤了满庄红装,换上了朴素白灯。
郑丹妮忙的连轴转,脑子浑噩一片,来不及思考,在匆忙之中接了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一个酒席的约,反应过来时已经快到日期,一边叹着气吐槽自己这烂记性,一边皱着眉推开行程,挤出一晚上的时间赴约。
一晚酒席,隔天不知道能不能按时醒来,又得麻烦陈珂了。
郑丹妮最庆幸的就是自己当初眼光毒辣,死皮赖脸地把陈珂要了回家,不然现在进退两难,倒不知怎么办了,上上下下繁忙的事务怕是能压死她这个懒人。
陈珂聪明伶俐,薄唇看似淡漠,实则油嘴滑舌,狡猾得像精明老狐狸,隔壁大商行拖欠了郑家许久的欠款,郑丹妮派人断断续续催了大半年,硬是被各种奇葩理由退了回来。
偶然间得知她的苦恼,一声不吭追去了人家老总办公室,短短一个小时,不仅亲自送她上门,还横七竖八带了一堆礼物回来,掐媚地笑着捧上欠款支票,请求郑丹妮大人有大量放过一马。
那是第一次得知陈珂还有这么一手,从此她锋芒毕露,被郑丹妮推着上了台面。京城现在家喻户晓的不是郑家掌门郑丹妮,而是她身边那位雷厉风行的玉面阎罗陈珂。
她越来越得心应手,外交政治军事经济全方面无死角能力覆盖,完美的多边形战士,进可攻退可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业务能力之广泛甚至包括到撒娇,自己稍有不顺心皱了些眉头就敏锐察觉到,奶声奶气地轻揉着头发哄。
小狗长大了倒是更会讨人欢喜了。
只是烦心事太多,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
郑丹妮摸出一本日历,正儿八经地用红笔圈了个红圈,将它端端正正地摆好,立在书桌最明显的位置。
陈珂近日应她吩咐出了差,去遥远南方寻她一位年少时结识的旧友。
京城风云变化莫测,暗流汹涌,局势险峻。
四大家族的青年联合起来要破局,郑丹妮恰好赶上关头挑起大梁,父亲处理不完的事落到她头上,阴险刀锋和反光狙击镜成了家常便饭。
陈珂留在这里太危险,郑丹妮至今还记得她死状惨烈的父母,如今若是再陷入此境地,书香世家陈家便后继无人。
是爱也好,是一己私欲也罢。
反正是想要陈珂活下去。
她的书信提前去了旧友所在之地,大致内容是几天后,自己那位青年将去寻她,请求千万要将陈珂留在那里不要回来,等事情平息势头过了再放她走。
陈珂,不是你敢回来,是你不要回来。
求你别回来。
刀尖跳舞的人,步履维艰,赴约陌生人的酒局已经是在作死,身边竟一个侍卫都不带,郑丹妮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了。
计划隐隐透露过给陈珂,以她的悟性也定当能理解,若隐若现的心思浮出水面,瞒不过那等聪明人。
只是没告诉她,郑丹妮自己就是开启计划的钥匙。
郑家太腐朽了,虎视眈眈的旁系已经躁动不安,郑父在位时就有些叛逆的踪迹,她一介女流更是稳不住,碍着陈珂寸步不离,不好下手才隐忍着。凶狠的狮子一走,猫被拔了犬牙,毒蛇自然跳了出来。
日历不知何时落了灰,郑丹妮轻叹着锁上书房的门。
酒红色抹胸包臀短裙,身材凹凸有致,进门便是最耀眼的存在。
她其实从不吝啬于展露风华,卓越风姿就该给众人欣赏,只是小狗暗自吃醋的样子太可爱了,隐忍到了极致,再过火就该哭了,湿漉漉的润红眼角实在可怜,郑丹妮不忍心。
于是才收了妖冶的美丽,安分守己。
妖艳的罂粟花开了。
暧昧橘黄色灯光打下,盈盈一握的蛮腰,紧致腰窝和若隐若现遮盖不住的腹肌轮廓,锁骨下翩翩起舞的黑色夜蝶纹身,张扬桀骜。
八厘米恨天高轻触地面,鞋跟抨击大理石瓷砖的节奏声规律,由远及近。
高端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郑丹妮知道这个道理,也轻松拿捏那群油腻男人满脑子里想象的是什么,心甘情愿将自己包装成精致礼品送到门前。
不屈是有的,但从此拨开云雾见天日。
陈珂也不用低声下气受苦了,背着一个罪人孩子的名头苟且偷生。
郑家不是她永远的保护伞,也做不了她永远的保护伞。
好在从此自由如风,往事如烟,她自由快活。
踏进大门,郑丹妮就没想过再出去了。
形形色色的人里,她盛装出席,隔壁顶楼反光的狙击镜,阴森夺目。
//
大雨滂沱。
街角路灯在不甘心的呜咽里,嘶鸣着咽了气。
酒里果然下了药。
按照计划,刘力菲会带着人赶来,若自己撑过她们来的这段时间,功成身退,还能保住这条小命站在陈珂面前求婚。
若是不行,就算我辜负了她。
南方天气回暖,概是不会下雨了。
愿你那边晴空万里。
酩酊大醉的男人靠了过来,扯上她的红裙。
郑丹妮琢磨着那颗子弹该来了,自己用不着受什么苦。
子弹按时赴了约,精准打入太阳穴,穿透而过。玻璃轰然破裂,男人睁着眼,猩红血丝遍布眼球,死不瞑目。
郑丹妮一整个目瞪口呆,满厅鸦雀无声,随后七嘴八舌的声音大了起来,慌乱中不知何人喊了一嘴,“门被锁了!”
枪声再次响彻夜空。
熟悉的人,熟悉的黑色风衣,熟悉的银质手枪,甚至是熟悉的项链和纹身,阴鸷眼神。
刘力菲的人封锁整个厅堂,五光十色的霓虹场所一片寂静,被称作阎罗的人面无表情来到她身前,打横抱起。
刘力菲的手枪还没来得及抬起,又见陈珂将冷凝枪口对准一具死尸,连开八枪,血液飞溅。
她咂了咂嘴,挥挥手让门前不懂得看眼色的手下们让开一条路,那位青年抱着今夜主角,踏着红毯出了门。
金色发尾湿淋淋的,怀里却意外干燥。
郑丹妮伸了个懒腰,蜷在陈珂怀里,蹭了蹭,刚埋到颈窝处放松紧绷神经,下一秒被不留情地推了起来。
“我的肩不给浪荡女人靠。”
好嘛,小狗生气了。
郑丹妮挑了挑眉,逆着光打量陈珂侧脸。
柔和下颚线条,多年未变,青涩内敛,由内到外是不好惹的成熟气质,那柄自己精挑细选的银枪,不知逼退多少花花公子和妙龄小姐,到了横竖五米之内无人敢进的程度。
只有郑丹妮知道外人惧怕的活阎王其实是个行走的醋缸子,夏天时太热了,想穿清凉点出门,连楼梯都没下就被一把扯了回去,风衣皮衣军大衣,严严实实裹了好几层,走出家门时连司机都疑惑了,唯有陈珂满意地笑。
什么阎王,分明就是个不知好歹的醋王。
郑丹妮翻着白眼想。
“说谁是浪荡女人呢?!还不是为了……”你。
陈珂脚步一顿,将人放下,气压比先前更低了,郑丹妮疑惑抬头,却闯入一双满是委屈的通红双眼。
哑口无言。
“为了我,嗯?为了我去委身于一个男人,你要我怎么办?!想让我死还是想让我活?你他妈知不知道我在那边听说你要死了我都快疯了!”
剔透的泪珠滴在柏油马路。
难言的隐堵在心口,千斤巨石轰然坠下。
脸上斑驳的泪痕是横亘的心墙。
郑丹妮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陈珂,对着自己大发脾气。
小狗真的很生气。
南北的距离并非无法逾越的鸿沟,但再慢一步,她怀中的便是冰冷尸体。
要我看你死在眼前,还是为自己委曲求全的模样,比千刀万剐活埋火烧绞刑断头痛苦千百倍。
回答陈珂的是缱绻的吻。
虎牙看上去尖利,和刀一样伤人,但当柔软的舌轻轻舔抵,是无法想象的甜腻和温软,柔情似水,躺在绵软河床。
昏黄路灯下紧紧依偎着两个人。
4
反叛来的猝不及防但有迹可循。
事情的后续就是,郑家除了郑丹妮和陈珂,满门抄斩,四大家族合并,京城一言堂的大地主被推翻,诛杀九族。
后续的后续,某位郑小姐游山玩水,听说身边还跟着位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
刘力菲最后一次见到郑丹妮是在京城的城门口。
走马上任的新官听说近段时间城边不太平,叫着几个人马跟来查了,竟是意外碰见某位风流人物。
她现在无事一身轻,不知接下来要干嘛了。
尘埃落定岁月静好,是游山玩水隐居山林,还是重归于世名扬四海?
出于对好友的问候,刘力菲把枪交给副官走了过去,想打个招呼,走到一半停了下来。
她笑眼弯弯张开怀抱,汹涌人潮里拥住了风尘仆仆的唯一。
陈珂捧了束向日葵,一身白色,白得纯净。
阳光倾洒,那颗太阳明明是大方将阳光分给世间,刘力菲却觉得好像偏袒给了那二位不少。
不然怎会如此耀眼。
手上的钻戒,同款的项链,如出一辙的笑眼,温柔的笑脸。
连地上紧靠的倒影都如此般配。
差点忘了郑丹妮不止一个选择。
徐楚雯垂着眼叼着糖走过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爱磕cp的样子。
不出意外的话,她的第一句话应该是……
“ttlttl!”
果不其然吧。
刘力菲笑着翻了个标准白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走了,尊重爱情吧。”
“真是可惜这么两个好苗子,我还想逮一个来当免费工具人嘞。”
徐楚雯长吁短叹,摇头晃脑苦吟一阵,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李飞,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最后一次见她们了。”
“嗯?”
徐楚雯指了指铁门的方向。
刘力菲抬眼望去。
二人相视一笑。
陈珂曾经说过,京城满天散的梧桐最浪漫了。
郑丹妮就送了满城的梧桐给她。
“珂珂,你看!”
“看到了。”
“送给我的?”
陈珂搂住郑丹妮的腰,林荫路望到了尽头。
“嗯哼。”
“那我送你点什么呢?”
郑丹妮晃了晃陈珂的手,把玩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陈珂只是静静地看。
她忽的笑了。
“把我送给你吧。”
林荫路到了尽头,陈珂继续牵起郑丹妮的手。
5
京城外的景,果真不一样。
淅淅沥沥的雨落在玻璃上,混着温柔雪花,白絮飘飘,一下就拉走注意力。
郑丹妮推了推身上微微喘息的人,缩在缱绻的怀抱里,不动声色眨了眨眼。陈珂手上动作停顿几分,眼边波澜流转,温润软唇停在颈间。
“怎么了?”
郑丹妮环上她的腰,撒娇般盯着她,想家中那只小猫一样软软糯糯的,嗓音暗哑低迷,“下雪了……珂珂,我们去看雪嘛。”
“……”
她低头吻了吻陈珂的唇,带着安抚意味,轻轻蹭了蹭。“好不好嘛。”
“好。”
雪天里万物银装素裹,令人感到浪漫的就是,身边有人始终如一,在漫天飞舞的白雪里,未尽的缘分和遗憾都能了结。
好在我们尚未有遗憾,而缘分无尽。
路一定会走完,你一定在身边。
陈珂拉住了郑丹妮,皱眉轻呵,“跑慢点,等会儿摔了。”
郑丹妮一挑眉,反骨般甩掉了她的手,双手叉腰,却是止不住地笑了。
“小狗怎么敢这么管你家小姐?”
“你恃宠而骄?”
好熟悉的话语呢。
陈珂突然忆起几年前,她们还在京城郑家的日子,偷偷摸摸地搞地下恋,羞涩小狗连她的脸都不敢大大方方看。
“嗯,我恃宠而骄。那小姐允许吗?”
出现了,小狗最喜欢的Type-c笑容。
“小姐当然允许。”
漫漫长路历经艰难险阻,四季有你胜过人间无数。
小狗当然可以恃宠而骄。
【蛋壳】下次见面,想在春天
全文 1w5+,xxs文笔,预祝看得开心,人物ooc,请勿上升正主
(一)
太阳烤炙着大地,“火炉”一样的气温使人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
郑丹...
全文 1w5+,xxs文笔,预祝看得开心,人物ooc,请勿上升正主
(一)
太阳烤炙着大地,“火炉”一样的气温使人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
郑丹妮将行李箱从车上拽下来,这才得以空出手来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擦去额头的细汗。
抬头看了眼路牌,映入眼帘的是镶满灰尘的框边,好脏,好旧。
约莫离垃圾桶差三四米的位置,郑丹妮抬手将刚用的纸投了进去。
幸好,这个小破县城,好歹路边还有个像样的垃圾桶。
拉起箱子,郑丹妮继续大步向前走,毕竟,她可不愿在这毒辣的太阳下多待。
“咚咚咚”,郑丹妮轻轻敲了敲门,发现门半开着,便小心探出半个脑袋。
房间里并没有担心中的乱,相反,很干净,小小的屋子里物品摆放地整齐而不显得拥挤。
“是郑丹妮吗?”厨房里走出来个中年妇女,像是刚做完活,用帕子擦了擦手走过来准备接郑丹妮的箱子。
郑丹妮摆手拒绝她的好意,拎起箱子跨过门槛,微微弯腰朝大妈打招呼,介绍着自己,“对,我是郑丹妮,来租房子的。”
“好呀好呀,可算来了。”大妈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钥匙放到郑丹妮手上,一边说道:“这厨房啥的我都收拾好了的。”
“房间不知道你喜欢啥样的,就先没布置,哎哟不说了,你自己慢慢看啊,我走了,车快来了,对了,你一个女孩子住记得注意安全。”
郑丹妮惊叹于她的絮絮叨叨。
这么热情的吗?虽说不反感,但郑丹妮还是觉得如果真的要每天和这个大妈待在一起会很拘谨。
幸好,总归是一个人住着舒服些。
头顶电扇吹着,郑丹妮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晃着腿,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跑去收拾行李。
衣服带得不算少,幸好郑丹妮在来时已经提早收拾好了,又从衣柜里翻出自己早早寄来的凉席等铺好床。
东西收拾地很快,郑丹妮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又跑下楼,坐在椅子上玩手机,一坐,便是一下午。
手机电量快要见底,郑丹妮放下手机,拉开椅子站起身来。
觉得有些饿了,郑丹妮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鸡蛋,青菜……
得,郑丹妮无奈关上冰箱门,还是饿着算了。
约莫着又坐了几分钟,郑丹妮觉着肚子愈加空,看了眼手机,也才充了一点电。
肚子又叫一声,郑丹妮抓起桌上的手机揣兜里,又将手机充电宝拿好,径直出了门。
泸城不大,郑丹妮来之前就了解过了,对于房子周边有些什么小店,也差不多都是知晓的。
抱着两桶泡面和一箱饮料,又随便抓了些零食在购物车里,郑丹妮从兜里掏出张红钞,又随意将零钱塞进口袋就提着袋子准备出门。
“郑丹妮?”
嗯?谁叫我?
郑丹妮疑惑地转过身,看着面前陌生的少女,她问:“请问你是?”
少女展开笑脸,“你好,我叫徐楚雯。你租的房子是我奶奶家的,你人生地不熟,我奶奶走前让我多帮扶帮扶你。”
这老人家当真心善,郑丹妮想。
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性格,也没有什么社恐一说,郑丹妮大大方方地伸出手,“那就谢谢了!”
(二)
房间里一片明亮,郑丹妮这才发现自己出门时竟忘了关灯,不过现在看来,关不关都无所谓了。
她……
忘带钥匙了……
有些欲哭无泪,郑丹妮一把将手里的袋子甩到地上。
服了,刚刚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
徐楚雯说她家就在附近,问郑丹妮要不要过去看看。
郑丹妮摆摆手,“今天有点晚了,改天吧。”终是懒惰战胜了一切。
郑丹妮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虽然说徐楚雯家就在附近,可是,这几十户人家……哪去找啊!
总不能挨着一个一个去找吧,郑丹妮自知没有社牛到那个地步,还得在这呆段时间的,郑丹妮不想刚来就让自己的名字被街坊邻居熟知。
看着那透出光的窗户,郑丹妮心里升起一个法子。
(三)
脚下一空,郑丹妮跟着心漏了一拍,紧紧抓紧栏杆,虽然,这里离地面只有半米不到……
以前一个指纹便可以直接进家,现在好了,因为这个破钥匙,郑丹妮竟还要爬窗才能进屋。
爬窗就算了,好巧不巧,郑丹妮恐高。
望着二楼的窗户,郑丹妮觉着它比天还高。
鼓起勇气,郑丹妮接着往上爬。
“喂。”
手一抖,郑丹妮险些掉下去。
左腿突然传来一丝痛感,郑丹妮被吓得松了手,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是石子便直直掉了下去。
“啊!”
幸好,并不高,但就这么直直摔到地面上还是痛的让郑丹妮一时忘了该做些什么。
想摆烂在地上继续躺着,面前的灯光被突然的人影挡住。
“喂。”
路灯被挡住,地面上她的影子被拉长,郑丹妮上下扫视了她,约莫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样子。
仰着头,郑丹妮看清了她的样子,一张表情拽得像要上天了一样的脸,眼睛却挺大,圆圆的,活像一双狗狗眼。
她很好看,这是郑丹妮见到陈珂第一眼时的想法。
她头发刚过肩的样子,和郑丹妮一样留了刘海,此时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望着她,郑丹妮缓缓吐出两个字,语气带着些许疑惑。
“黄毛?”
(四)
“你才黄毛,你全家都黄毛!”
郑丹妮没顾面前人的略显急躁的反驳,“那个……能先拉我起来吗?”
忘了手上还有灰尘,郑丹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又指着她的头发,“你这个,不就是黄毛吗?”
“拜托,”陈珂朝郑丹妮更近了一点,“我这是金色好吗?”
“你翻人家窗户就算了,怎么还不认识颜色?”
郑丹妮下意识地反驳,“这黑灯瞎火的,谁能分辨地出你头发是金色还是黄色啊!”
停顿两秒,郑丹妮反应过来不对劲,“所以?”
“你觉得我是大半夜在翻人家窗户偷东西?”
“我是这儿的租客啊!”
陈珂尴尬地转过身,“你这……没事爬啥窗户啊?我又不知道徐奶奶把房子租给你了。”
郑丹妮语塞,有些滑稽地将口袋翻出来,然而她口袋空空,什么都没有。
“你觉得,我如果有钥匙,还用得着去爬这个窗子吗?”
陈珂摊开手,“那就只能怪你自己记性太差了。”
注意到郑丹妮左手捂着腿,陈珂这才想起她刚才摔了。毕竟是因为自己,陈珂有些愧疚。
清咳了一声,陈珂不好意思地开口:“我看你这个样子多半也恐高,这样吧,我翻进去帮你开门,就当和你的医药费省了,怎么样?”
郑丹妮还在考虑,于是陈珂又说道:“你若不放心的话可以和徐奶奶打电话,她一定知道我是谁的。”
(五)
看着陈珂利落地翻进二楼,郑丹妮心情有些复杂,拖着步子走到门口,恰好陈珂也下到一楼开了门。
一边推门一边念叨,“徐奶奶真是的,一直让她修窗子就是不去修,哪天被偷了咋整?”
郑丹妮呛了她一句,“不就只有你一个人翻吗?再说了,有几个人翻得上来?”
“咳咳,”陈珂尴尬地咳了两声,“我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
“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来翻你家的,”举着手,陈珂又急忙补了一句,“天地良心!”
郑丹妮被她这副模样逗笑。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金毛?”
陈珂身体一僵,“怎么又是金毛了?”
郑丹妮瞧她这副模样,噗嗤一笑,又接着逗她,“你不让我叫你黄毛,不就是金毛了吗?”
陈珂一拍桌子,“首先,我有名字我叫陈珂我不是狗,其次,黄毛这种名字,太土了。”
“而且,你不觉得,黄毛听起来一般都像社会人那种吗?”
郑丹妮赞同地点头,露出天真的表情,“所以你是吗?”
陈珂被她整得无语,“对对对我是,整天打架的那种。”说罢,又将手握成拳状,故意在郑丹妮面前舞了两下,“所以别惹我,小心我揍你。”
嬉闹间瞥见墙上挂着的钟,十点半了,陈珂发觉,确实有些晚了。
又随便和郑丹妮说了两句,陈珂便挥手出了门。
沿着大路走了十来布,陈珂藏在口袋里的手不安分地抓着衣服。
停下思索一会,陈珂摘下帽子往回跑去,算了,好人做到底吧。
“叮铃——”门铃被按响,郑丹妮推开门却没看见人。
地上躺着个黑色塑料袋,郑丹妮弯腰捡起,上边有张小纸条。
字迹比较个性,略显潦草,字条上面写着:这些药你擦了,别下次见面时你的疤还没好。(pp:别疤没好来讹我!)
(六)
“郑丹妮——”徐楚雯在楼下喊。
闻声,郑丹妮探出头,一边梳着头发,“这呢,这!”
徐楚雯朝她挥手,“好了吗?咱快点去了好抢位置,正好,我给你介绍个新朋友去!”
一听有新朋友,郑丹妮来了兴趣,把梳子往旁边一扔,正好稳稳落到桌子上,用手把头发抓了几下,郑丹妮绑好一个高马尾,便直接拎起书包出门。
眼瞅着门就要关上,郑丹妮用手挡在中间,将门打开些,郑丹妮火急火燎地冲进去将桌上的钥匙塞进口袋。
好险,差点又忘了。
“介绍一下,叶舒淇,郑丹妮。”徐楚雯站在二人中间,兴致勃勃地介绍着。
郑丹妮欣然伸出手,“你好!”
叶舒淇回握她,“你好。”
看着小小个子的叶舒淇,郑丹妮忍不住上手揉了两把,徐楚雯连忙道:“诶诶,干嘛还上手呢!”
郑丹妮挑眉,不简单。
又瞅见叶舒淇那几乎笑开花的脸,郑丹妮懂了,自觉走到最左边,用肩膀怼了一下徐楚雯,“诶,是女朋友吧。”
徐楚雯连忙推开郑丹妮,“去去去。”
郑丹妮看见徐楚雯的耳朵红了一些,正想笑她,却看见后边那小人踮起脚搂住徐楚雯。
叶舒淇说:“还差一点,目前还在努力追徐同学中。”
(七)
看见叶舒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里,郑丹妮一个挺身,坐到徐楚雯旁边,用着欠欠的语气说:“诶,徐同学,怎么还不同意人家。”
徐楚雯不回话,郑丹妮干脆直接将她连人带板凳拖过来,“怎么还装聋呢?”
徐楚雯继续当作没听见,一面站起身来一面将手中的纸递给郑丹妮,“郑丹妮同学,你一定很无聊对吧,所以就快点帮我把这张资料送到十七班教室吧。”
将她推出门外,徐楚雯直接将门关了过来,“加油,快去快回。”
“徐同学怎么还害羞了呢!”
朝着教室嚎了一嗓子,郑丹妮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啊,平时比她还不要脸的徐楚雯,总算有人治了。
“干他干他!”
听到声音,郑丹妮悄咪咪探出头,呼!一看吓一跳,这十七班竟然在扳手腕,是真不怕被教导主任抓啊。
有人看见了郑丹妮,“同学,有什么事吗?”
郑丹妮尴尬地笑了笑,“没事,额……你们继续,我来放个资料。”
把资料放到讲台上,郑丹妮就准备走。
“同学,你疤好了吗?”
嗯?郑丹妮疑惑,是在叫谁?应该不是在叫自己吧。
觉着声音有些耳熟,郑丹妮歪头向旁边看去,却见人群后边慵懒坐着地金发少女。
郑丹妮激动起来,快步走到她旁边,“小金毛!”
“stop。”
陈珂微微皱眉,“怎么又叫我金毛,我名字叫陈珂,ok?”
郑丹妮点点头,“好的小金毛。”
陈珂无奈,略微挺起腰来看她,“你疤好了?”
郑丹妮点点头。
“你来我们班干嘛?”
“放资料。”
陈珂点了点头,又弯下身子来靠着墙。
二人无话了,郑丹妮愈准备开口,却被陈珂抢了先。
“要不,咱俩试试扳手腕吧?”
“耶!”郑丹妮做个手势在陈珂面前晃了晃,“你输了吧。”
陈珂顺着她说:“嗯。”
“你真牛逼。”
郑丹妮被她逗笑了,“你好素质啊。”
陈珂语气轻快,“好吧,那我换个说法。”
“你真牛叉。”
郑丹妮笑弯了腰,尽量控制住笑意,郑丹妮摆摆手,“好了好了,我先走了,等会上课了。”
“诶,”陈珂叫住她,“上次忘记问了,既然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所以,你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也没哪条法律规定你告诉了我你的名字我就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陈珂被这话整得微微愣神,见状,郑丹妮嘴角扬起,噗嗤一笑。
“不逗你了。”
“郑丹妮。”
郑丹妮伸出手,偏着头看她,“第二次见面了,交个朋友?”
距离上课还有一分钟,前桌转过身来问陈珂,“诶,那个女生力气当真比你大啊?陈珂,你别放水了吧?”
陈珂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说:
“她手挺软的。”
(八)
架着徐楚雯,郑丹妮咬牙切齿,“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徐楚雯装傻充楞,“你在说啥?”
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郑丹妮白了她一眼,“还装。”
“哎哟,人家陈珂想认识你,我有什么办法。”
郑丹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喝,陈珂认识徐楚雯她奶奶,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不对啊,”坐下后,郑丹妮心生疑惑,“那她还问我名字叫啥?”
徐楚雯耸耸肩,“我告诉她的跟你自己亲口告诉她的能一样吗?”
“你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郑丹妮疑惑地看着她。
“没咋啊,”徐楚雯摊手,“对了,丹妮。”
“反正都认识,明天中午咱三跟陈珂坐一起吃饭吧。”
“行啊,”郑丹妮说。
“你跟陈珂坐一起,我跟叶子坐一起。”
(九)
“通报批评,高二十七班陈珂,不守校纪,染头烫头,记过一次。”
饭桌上,徐楚雯笑弯了腰,“陈珂你别逼笑,怎么又被记过了?”
陈珂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指不定是学生会的谁嫉妒我的头发。”
“谁没事嫉妒一个金毛干嘛?”郑丹妮说。
陈珂猛地跳起来,“真的!绝对是他们想染又不敢染最后又看我不顺眼!”
看着金毛小狗炸毛,郑丹妮笑着安抚她,“好啦,不过说实话,你啥时候染回黑发,我想看你黑发的样子。”
第二天,陈珂顶着一头黑发在郑丹妮面前晃来晃去,“怎样?是不是还行?”
“好看。”郑丹妮给她竖起大拇指,接着逗她,“挺听话一小狗,是不是我让你染个绿头你也去了?”
放周假那天晚上,陈珂顶着刚染的绿头敲响徐楚雯家的门,“怎样?”
徐楚雯被她吓了一大跳,无能狂怒,“陈珂你这个恋爱脑!”
陈珂急着过来捂她的嘴,“狗屎撅子!”
(十)
“叶子,你们每天都要打扫这么多啊?”郑丹妮哀嚎道。
叶舒淇说:“也不是,其实大部分时间来讲,我们的公共区域还要做着轻松些,秋天了,落叶多了,刚好咱就在这树底下,自然活就多了。”
郑丹妮用扫把撑着身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刚好赶在这个时候来了。”
“珂珂,你怎么来了?”
嗯?郑丹妮转头,正好看见拿着扫把的徐楚雯,“你怎么来了?”
陈珂面不红心不跳,“徐楚雯求着我来帮她。”
徐楚雯猛地跳起来,“我……”
陈珂抢先一步按住她,“行了怎么还不好意思呢,有求于爹爹我又不是什么羞事。”
对上陈珂那充满危险意味的眼神,徐楚雯将话咽了下去,行……我忍!
“就是你们是吧!”
“你说是就是了啊?”
“不是你们把垃圾扫我这来的还是谁!”
“你长眼睛了没啊!”
旁边传来吵斗声,眼瞧着就要动手,离得近的郑丹妮率先反应过来,挡在二人中间,“你们要动手是不是先搞清楚状况?”
“你算个屁啊!好学生了不起啊?”
郑丹妮皱眉,心中生起火,“你先骂的,你要打就打,有本事厕所去,别在这。”
“谁怕啊?你他妈以为自己在城里来的很了不起吗?”
面前的女生喋喋不休,郑丹妮刚要继续怼她,两人中间突然插了个人进来。
陈珂抓住那女生的手腕,“别一口一个她妈的,不知道的以为你没妈呢?是你先挑的事,别倒打一耙。”
瞅着她有些眼熟,陈珂突然笑了,“你是三班的吧?我记得你,上周刚把你对象揍了,要不要再把你也揍揍。”
那女生咽了气,后退两步然后跑开。
背过身看郑丹妮,陈珂问:“没事吧?”
郑丹妮摇了摇头,“你挺牛。”
“啥?”陈珂呆住。
“你不说的,你上周把她对象揍了。”
“他啊,”陈珂反应过来,笑道:“就一细狗。”
郑丹妮被她逗笑,“那你还是牛。”
“你也不赖,”陈珂说:“还要跟她打。”
郑丹妮眼神清澈,“我吓她的。”
笑了一会儿,陈珂没再说话了,看见郑丹妮此刻正望着远方,她小心翼翼地从树后边将藏好的玫瑰花找出来,递到郑丹妮面前,“喏。”
“给我的?”郑丹妮问。
陈珂点点头,“咱都认识几个月了,送送礼物咋啦。”
装作随意地把花递给郑丹妮,陈珂又补一句,“我之前跟徐楚雯她们就是这样,现在是因为已经认识好多年了,所以就没送。”
郑丹妮对着她笑,“今天你帮了我,按道理来讲,也应该我送你才对。”
陈珂将玫瑰花往她怀里塞,“给你就给你了,别管那么多。”
郑丹妮收下玫瑰花,有些客气道:“谢谢。”
陈珂皱眉,有些不悦。
“好歹认识了有几个月,也算是朋友了,还这么生疏,说不去吧。”
郑丹妮笑了笑,“那你说,好朋友该怎么做?”
陈珂左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自然垂下,“嘶……好朋友是咋样的来着?”
正思索着不知道该怎么说,陈珂忽然感觉垂下的手被人握住,歪头看过去,陈珂彻底说不出话来。
郑丹妮对着她笑,“好朋友是不是该牵牵手。”
陈珂别过头,将头发拔下来才得以遮住羞红的耳根。
身后的人仍不说话,陈珂生怕被她发现耳朵的异样,率先拉起她跑,“走啦,徐楚雯她们等着呢。”
正逢中午,阳光正好,打在郑丹妮身上,暖暖的,风吹过,她被陈珂拉着跑,无意间瞥见少女的脸颊,阳光跟着洒在她脸上,只一眼,郑丹妮差点陷了进去。
差点就陷进去了……郑丹妮告诉自己,真的就只是……差点。
(十一)
转眼窗外的叶子都早已掉完了,那光秃秃的树干上偶尔停着一俩只鸟,郑丹妮经常回想起,盛夏刚来的时候,外边骄阳正好,一大片的树林里边,响彻着蝉的叫声。
还没来得及细细回想,手机突然响起急促的铃声,瞥了眼备注,郑丹妮强压下心中的不爽,站起身来走到门外。
“中回来了吧?”
不出所料,又是这句话。
郑丹妮将电话拿远了些,自顾自地说起来:“上次考试第五名,这次期末应该能挤进前三。”
电话那头的女人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吼道:“这么个小破地方你考第五?”
郑丹妮啧了一声,“妈,你是有多瞧不起人家。”
“那不然呢?你之前说压力大,好,让你去那和破地方待一学期,结果呢?啊?考成什么狗屎样子了?”
“什么狗屎样子?能不能说点干净的东西?当真以为县镇里的人就低人一等啊?”郑丹妮发了狠,连带着声音也染上怒气。
“行,郑丹妮,我就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你等高三不回来也得回来!我她妈亲自飞过去抓你!”
那边愤然挂断电话,郑丹妮深呼一口气,手无力垂下。
“啪嗒——”手机掉落在地下。
无力去捡它,郑丹妮蹲下将头埋在膝间。
感觉到面前灯光似乎因为有人挡而变得微弱了些,郑丹妮缓缓抬起头。
那人也蹲了下来,伸手捡回郑丹妮的手机,细看两下,没有摔坏。陈珂拉过郑丹妮的手,轻轻将手机塞回她手中。
郑丹妮突然一使劲,陈珂重心不稳,双膝跪到地上,就这么被郑丹妮拥入怀中。
陈珂手一顿,叹了口气,接着轻轻摸上她的脑袋,“下次把手机拿好了,摔坏了挺贵的。”
郑丹妮小声呜咽着,陈珂断断续续地听到她的声音。
不过陈珂听懂了,郑丹妮说:“陈珂,带我回家吧。”
(十二)
将门轻轻关上,陈珂看着沙发上的人,走到她面前微微蹲下,歪着头去看她,“死要面子。”
后面半句还没说出来,郑丹妮抓住她的手,小声道:“别说了,我就是觉得我妈说得太过分了,才吵回去的。”
“吵赢了吗?”
郑丹妮垂下头,没有说话。
“下次,记得骂狠点。”郑丹妮错愕地抬起头,“哈?”
陈珂笑了笑,“你看嘛,你反正之后也会因为她心里不舒服,倒不如骂的时候就凶点,这样心里还能平衡点。”
站起身来,陈珂坐到她旁边,缓缓开口说道:“我和我爸就是这样。”
“我妈生下我不久就死了。”
“我爸本来在我妈怀我之前就对我妈没感觉了,所以自然也不喜欢我,我妈死后他基本就没管过我。”
“小时候是我奶奶带我,后来初一的时候,我奶奶死了,我就一个人住,再不久后,我爸找了个女的,那女的有钱,还连带着也打发我一些。”
“当初她是咋说的来着?”陈珂眯起眼仔细回想着。
过了几秒,她咳嗽几声,学着那女人的模样,“小朋友,阿姨给你钱,就当你不来打扰我家庭的报酬哦。”
讽刺地笑一声,陈珂骂道:“虚伪的女人。”
“我奶把存款都留给我了,加上我那个不管我的爹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我才不稀罕她那点破钱。”
“所以她给你的钱你咋处理的?”郑丹妮问。
陈珂笑出声,郑丹妮关注点总是这么稀奇。
“喂狗了。”
看着郑丹妮疑惑的表情,陈珂耐心解释,“买狗粮了。”
陈珂这句话说完,郑丹妮没有接话了,呆呆地望着窗外。
“所以你呢?”陈珂问她。
“是被你爸妈用沉重期望压着的傀儡吗?”
“算是吧。”
“在她们眼中,我就是个学习机器。她们也看不起小县城,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刚开始甚至受了她们的影响,竟差点也有这种想法。”
“还好,我没变得那么讨厌。”
“当初,我在那边被逼出了心理障碍,最后还是侥幸考进了班级前十,才有了来这儿的机会。”
“来了这里之后,我发现我真的很讨厌曾经的自己。”
“曾经我只感受得到那无尽的压力,学习的压力,家庭的压力,每天如同一个傀儡一般,被押进那泥潭中无法得到解脱。”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郑丹妮走到窗前,那里明媚一片,阳光正好,她闭上眼睛,感受光的温暖。
“我有了你们。”
“我的生活中有了很多值得我为之而活的东西。”
(十三)
“你真的很懂我。”郑丹妮说。
陈珂疑惑,“什么?”
“不是吗?”郑丹妮笑道,“我说想要回家,你带我回了你的家。”
“你小子心怀不轨。”
陈珂被她逗笑,“不是你之前说单纯的房子并不能算作家吗?那徐奶奶的房子对你来说不也不算吗?这不就只有我家了吗?”
“是吗?”郑丹妮突然想起自己在之前好像的确说过这话,有些心虚地撇过头不看陈珂的眼睛,别扭地说:“所以……我才说你懂我啊。”
“好了。”陈珂站起身来,不再逗她,“我去给你找换洗衣服。”
无聊地荡着腿,郑丹妮发现自己这个毛病确实改不了。
思绪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声“啪”,盒子被郑丹妮踢到。
声音不算大,也不知道陈珂听见没。
郑丹妮急忙弯下腰去捡。
这个盒子里装的都是些人物模型,郑丹妮大致扫了一下,都是陈珂喜欢的角色。
盒子最里面还有个小方格,好奇心的驱使下,郑丹妮缓缓打开。
盒子里装着的不是什么珍藏模型,也不是什么其他贵重的东西。
是一颗蛋。
郑丹妮笑出声,翻到背面,陈珂还给这颗蛋画了个笑脸。
门把手被打开,陈珂抱着衣服走出来,“你是现在洗还是等会洗?”
“等会吧,”郑丹妮说,“你帮我把外套先拿进去。”
因为被郑丹妮挡着的缘故,陈珂并没有看到地上的小物件,点了点头,陈珂抽出右手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往房间走去。
手中攥着那颗蛋,郑丹妮思绪飘到别处。
从一开始徐楚雯故意让自己去陈珂班放资料,到这几个月的相处,郑丹妮心知肚明陈珂的心思。
但自己的心思究竟是怎样的,郑丹妮不明白,不过此刻,她感受到了心底的燥动。
正准备用衣架把外套挂起,陈珂瞧见郑丹妮手机放在口袋里。
将手机拿出来,连带着掏出了一个纸条,陈珂蹲下捡起,翻面看到字条上的字,她僵在原地,过了几秒,轻笑一声,陈珂站起来走到门外。
倚在墙边,陈珂晃着手中的纸条,故作懒懒地开口:“郑丹妮,你这,怎么还有收藏别人字条的癖好?”
“忘记扔了。”
“一个字条放四个月,你说你只是忘了?”
“不信吗?”郑丹妮耸耸肩,“我上次穿这连外套还是在刚来这的时候。”
意识到郑丹妮可能说的是真的,陈珂焉了,垂着脑袋。郑丹妮看到她这样,强忍住才没笑出声。
真的很像只小狗。
轻咳两声,郑丹妮缓缓走到陈珂面前弯着腰偏头去看她。
“我有事跟你说。”
陈珂还是瘪着嘴,慢慢抬起脑袋看着郑丹妮,示意她说。
好一会儿也没见郑丹妮开口说什么,陈珂愈准备问她,下一秒,郑丹妮说话了。
“陈珂,你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
陈珂僵在原地,刚想说话,却见郑丹妮递在自己面前的东西。
郑丹妮说:“你要反驳的话先想想怎么解释这颗蛋。”
陈珂睫毛轻颤,“不是。”
“不止一点。”
郑丹妮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陈珂似乎回答了自己那个问题,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郑丹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离得很近,陈珂的呼吸声郑丹妮都可以听见,随之在耳边也响起她的声音。
她听见陈珂说:
“郑丹妮。”
“我喜欢你。”
(十四)
咳了两声,郑丹妮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都二月份了,时间过的好快。
春天怎么还没来。
幸好春天还没来。
距离她来到这,已经半年了,她跟陈珂在一起,也已经两个月了。
把刚接满水的杯子放在郑丹妮面前,陈珂将她的外套拉链拉好,坐到她身边。
“你扁桃体发炎刚好,还敞着个衣服,别是又想再痛痛嗓子了,喏,刚接的热水,快喝了。”
捧着杯子喝了两口,郑丹妮听见门外一阵动静,紧接着,门被推开。
“哎哟,这外边风怎么这么大?”徐楚雯哆嗦着往她们这边走过来。
“你穿得再少点就不冷了。”叶舒淇怼道。
陈珂笑出声,“徐楚雯,活该你被骂。”
徐楚雯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怼回去,“知道你嫉妒了,略略略。”
“不知道是谁没女朋友羡慕呢。”
陈珂继续笑她,“是谁啊?我可有女朋友。”
“嗯?”徐楚雯瞬间警觉,“谁?”
“不是陈珂你不仗义啊,谈了女朋友都不告诉兄弟!”
“叶子,你也不知道吧?”说完,徐楚雯又看向郑丹妮,“丹妮,你也不知道吧?”
两人正努力憋着笑,徐楚雯大为震惊,“别告诉我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晃着陈珂的肩,徐楚雯声音提高,“快说,是谁?”
拨开她的手,陈珂看向叶舒淇,“我不说,叶子你说。”
叶舒淇看向郑丹妮,“我不说,丹妮你说。”
郑丹妮看向陈珂,“我不说,珂珂你说。”
“不是,你们搞啥啊?”徐楚雯忍不住开口吐槽,“搁这搞啥推拉。”
陈珂努力憋笑,“你问我女朋友去。”
“你倒是说你女朋友在哪啊?”
顺着陈珂的目光,徐楚雯看见郑丹妮快要憋不住笑意的脸,“啥玩意?陈珂你小子行啊!”
“你俩啥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徐楚雯问。
“去年十二月左右,对吧?”叶舒淇看向郑丹妮。
郑丹妮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聪明。”
“傻子都看得出来。”陈珂呛了一句。
徐楚雯不可置信,“合着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呗?”
叶舒淇摸了摸她的头,“别怀疑,就你一个。”
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叶舒淇被逗笑,“她俩明明这么明显。”
“从十二月开始,就天天黏在一起,说没啥关系就有鬼嘞。”
(十五)
“哟哟哟,听说某个人今早上又被扣分了啊?”徐楚雯推开门走进来欠欠地说。
叶舒淇忍俊不禁,“你别等会被揍。”
郑丹妮给陈珂绑头发的动作没停下,“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三个字吧。”
拉起皮筋将这个马尾扎好,郑丹妮给陈珂头发稍微再整理了下,侧着身子不看她,继续刚才的话。
“你说对吧?陈王可?”
陈珂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也不知道她早上查校服啊。”
郑丹妮被气笑,“我还提醒你了的,就知道我先去学校你准会出事。”
“哎呀,扣得不是我们班的分吗?”
“那你想好这次检讨怎么写了?”
陈珂别过头去,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暂时……还没想好。”
一旁叶舒淇忍不住开口,“行啦,咱先快去上音乐课了。”
“哎哟,陈珂你快回班吧。”徐楚雯幸灾乐祸。
“你脑子被门夹了?”
陈珂用看智障地眼神看她,“我们两个班一起上音乐课啊。”
“淦!”徐楚雯在心底暗骂一声,这波大意了。
“她们十七班怎么还不来?”叶舒淇问。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骚动,接着便涌进一大批人。
“安静一下都,这节课一班跟十七班一起上,我就不用多说了啊。那么呢,老师这两天忙着考核,这节课就让你们用电脑放放歌,刷刷视频啥的。”
“你们一班的班长是谁?上来管管纪律。”
班长刚起身,郑丹妮听见教室另一侧有人嘀咕,“切,就偏向这堆成绩好的是吧。”
皱了皱眉,刚想看看那人是谁,老师率先开口了,“都安静,不许讲话了。”
“记好名字,等会下课了把名单给我。”
“话说,陈珂呢?”徐楚雯缓过神来问。
郑丹妮摇了摇头,“我刚偷摸用手机给她发消息也没回。”
教室里吵闹声一片,“吱嘎”地开门声使周围安静下来。
陈珂探了探头,确定老师没来后一个推门直接跳了进来。
一眼便看见了郑丹妮,她笑着就要走过去,面前迎来两个人,陈珂被拦住了去路。
“陈珂你干嘛去了?”
“是不是搞那个去了?行啊你,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分我点。”
陈珂慌了神,一把推开他,“瞎说什么?谁那个了?”
教室里又吵起来,引来隔壁的老师。
老师走进来,教室立刻安静下来,他看见正站在门边的陈珂,“陈珂,刚没看见你我还没想起来,又迟到,来我办公室!”
(十六)
“丹妮呢?还没回来吗?”陈珂问。
徐楚雯摇摇头,“从今下午就一直请假。”
“靠!”
“从下午开始就不回消息。”
“别着急,”叶舒淇拍了拍陈珂的背,“她现在要么在家要么在诊所,你等会下课了就去看她呗。”
“我想现在就翻墙去找她。”陈珂说。可是不行,她怕郑丹妮会生气。
“叮铃铃——”
陈珂推开门,飞快跑出校门。
屋子里黑着,并没有亮灯,陈珂皱眉,究竟在不在家,刚去了诊所也不在。
叫了两声,并没有人答应,陈珂的视线落到一旁的窗户上。
轻轻一跳,陈珂平稳落到地上,顾不得关上窗子,陈珂急忙往卧室跑去。
看见床上躺着的那个人,陈珂慌了神,“丹妮!郑丹妮!醒醒!”
郑丹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咋了?”
意识到郑丹妮只是睡着了,陈珂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下午音乐课下课铃响起,陈珂才得以从办公室里面解脱,一来,就听见徐楚雯告诉自己郑丹妮发烧请假了。
就这么几十分钟的时间,郑丹妮竟然发烧了,陈珂懊恼,明明她前几天感冒才好,怎么自己没有多注意点呢。
给她发了消息也不回,陈珂想着,应该是在吊水,可这等时间差不多过了,还没回。
想去看看她,又想到郑丹妮可能在生自己的气,陈珂便托叶舒淇去看了看。
刚刚进来看到郑丹妮不动,陈珂吓了一跳,幸好,只是睡着了。
“丹妮,”靠在床边,陈珂开始说话,“我真的没有抽烟,那是我同学乱说的。”
“我也很久没有迟到过了,今天迟到,其实是……想给你摘学校围墙那的花,就来晚了。”
郑丹妮被她这一连串的解释整得呆住,随后反应过来,噗嗤一笑,反应过来陈珂这是怕自己生气。
想逗她,郑丹妮故意说:“花呢?”
“摘完之后发现那花是臭的就给它弄回去了。”
看着陈珂一脸认真的样子,郑丹妮强忍住笑意,不好意思再逗她,翻身下床走到她面前,“珂珂,我没有怪你,手机是因为静音了又一直没看所以才没有回消息。”
“我就是怕你不要我。”
郑丹妮顿住,对上陈珂的眸子,心虚地移开,先一步抱住她,“不会的。”
“真的吗?”
陈珂声音不大,郑丹妮装作没听到,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黑夜中,有个身影在花坛旁边蹲着,郑丹妮走上前,淡淡瞥了一眼,而后将窗帘拉上。
(十七)
“你们班的人,是不是都特讨厌我们尖子班的啊?”郑丹妮问。
陈珂说:“我没有过这种想法。”
“其他的,嘶……怎么说呢?可能多多少少的都会因为讨厌学习而对你们有点偏见吧。”
“那你讨厌学习吗?”
“你希望我讨厌吗?”陈珂一脸无所谓。
“珂珂,”郑丹妮语气加重,“你不需要喜欢学习,我也不喜欢。”
“但是学习很重要,我希望你可以不讨厌她。”
陈珂堵住她,“丹妮,你放心,道理我都懂的。”
“我会从现在开始好好学的。”
陈珂也不是不懂这些,所以她与班上的那些人不同,上课都是在认真听的,只不过这些从来都没有同郑丹妮讲过而已。
“我希望你不要是为了我而去学。”郑丹妮说,“你明白么珂珂?总不能说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就不学了吧?”
陈珂反应很快,“什么万一?”
郑丹妮反应过来说漏了嘴,急忙找补,“不是,我说的是假如,就是打个比方。”
陈珂盯着她,深邃的眼眸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嘴唇微动,缓缓走到门边,“嗯,睡吧。”
(十八)
“怎么今天穿得这么少。”说罢,陈珂上手将郑丹妮外套裹紧了些。
“因为想提前感受下春天。”
陈珂没有回答她。
还是二月份,风吹来有些冷,郑丹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此时她和陈珂半米不到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打到她脸上,郑丹妮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喝酒了?”
“嗯。”
陈珂好看的脸颊染上红晕,被冻得有些发红的手在兜里掏着什么。
那是一张卷子,郑丹妮没看清上边的分数,陈珂率先开口了:“我数学考及格了。”
“嗯,”郑丹妮轻轻应下,然后摸了摸她的头,“你很棒。”
“这张卷子能留住你么?”
郑丹妮怔住,“什么?”
“可以吗?”陈珂重复了一遍,“留住你。”
郑丹妮苦笑,“你知道我要走了。”
“其实,猜也能猜到的,我应该在很早之前就明白,终有一天你妈妈会来带你走。”
“陈珂,”郑丹妮语气颤抖,“你不该说出来的,再骗我们自己两天,不好吗?”
“你骗得了你自己吗?郑丹妮。”陈珂抬眸看向她,“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每天都有人监视着你,或者说,我们?”
“让我猜猜,”陈珂压低身音,“现在是不是在那车后边呢?”
郑丹妮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
“你妈每天都在找人监视着你,为了让她难受,于是你就一不做二不休,你想用跟我谈恋爱的方式来报复你妈。”
“只是你没想到,她能忍这么久对吧?”
“郑丹妮,拿我当工具很爽吗?”
郑丹妮不忍地闭上眼睛,“陈珂你别这样,你喝多了。”
“是啊,我喝多了,”陈珂眼尾带上红,“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真的能这么狠心,就喜欢一下我不行……”
嘴唇猛地被堵住,陈珂深吸了口气。
郑丹妮感觉自己大抵也被陈珂传染了酒精,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别动。”
“那人就在车后边,你陪我演完最后一场戏怎么样?”
陈珂忍不住手上加了劲,捏得郑丹妮肩膀痛,“好啊,前女友。”
(十九)
再次醒来时,郑丹妮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好似真的喝了酒一样。
不过想想昨天发生的荒缪事,她觉得自己真的喝了酒也说得过去。
毕竟,确实太荒缪了。三言两语间,她和陈珂从恩爱的情侣变成了针锋相对的死敌一般,她们荒缪的分了手,甚至连一句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唯一像样点的就只有陈珂给自己发的那句“我恨你”才勉勉强强像个结局,但这唯一一个,在郑丹妮看到自己妈妈之后,便知道,也将没有了。
确实够狠,直接摔了手机,郑丹妮被强制带了回去,断绝了与那个小县城的一切联系,事实上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天,甚至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有点可惜,春天还没到呢。
在陈珂揭穿她时,郑丹妮就知道,她与这个小县城之间,结束了。
唯一的变数大概就是,陈珂什么都知道。
至少从高二下册到高三郑丹妮都没有再回过那个县城。
(二十)
于是郑丹妮在高中毕业后选择了回去。
徐楚雯费力好大劲才压住心中的火,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冲着火气,“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郑丹妮淡淡开口,“确实,我也这么以为。”
“那还回来干嘛?”
“我去算了一命。”
“我说想要见春天,算命那人让我跟着心走,但其实我也不清楚我的心究竟在想什么,于是我选择回来看看。”
“可现在是夏天。”徐楚雯说。
郑丹妮笑着摇头,“我和她相识在夏天,分别在冬天。”
“我见过夏天的她,秋天的她,冬天的她,但我还是想见见她,我想见见春天的她。”
一旁沉默的叶舒淇终于开口了。
“陈珂恨你。”
郑丹妮点点头,“我知道。”
“她也爱你。”
郑丹妮愣神,这个,她也知道。
她是叛逆的,是疯狂的,于是想出来利用陈珂来报复自己母亲。
可她想得有些简单了。
于是当初就荒缪地用最疯的方式结束了她们这段感情。
她没想到一场原以为是公平交易最终却因为陈珂什么都知道而彻底不平衡。
是啊,陈珂什么都知道,但她还是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配合自己到底。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像电视剧里那般,入戏太深。
她离不开陈珂了,这是仅回去一年后郑丹妮就得出来的结论。
“我爱陈珂。”郑丹妮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来。
“可惜了,”徐楚雯说,“你这句话并不是对着陈珂说的。”
“所以我想告诉她。”
“但我怕她不愿听。”
(二十一)
“您是来求玉佩的吗?”石桌上的人问。
郑丹妮摇了摇头,“路过而已。”
“施主要求一个吗?”
郑丹妮低头看了眼篮中的玉佩,“这个,要怎么求?”
“贫僧没什么别的喜好,只需一个故事就好。”
“那我讲讲吧。”
“去年夏天我遇见了一个人。”
“她对我很好,她很喜欢我。”
“施主喜欢她么?”
郑丹妮愣神,脑中又浮现出那人的身影,“喜欢,其实是爱。”
僧人点了点头,“后来呢?”
后来,郑丹妮发现了有人跟着自己,她当然知道那是谁找来的。
毕竟前两天才刚被那人吼过,“郑丹妮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那边谈恋爱你就完蛋了。”
是吗?那我就是谈了又怎样呢。
陈珂无疑是这个最佳人选。
所以她一边利用陈珂,一边又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陈珂。
只是郑丹妮永远无法想象到陈珂每次和自己在一起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是欣喜,还是害怕?
郑丹妮无从得知,她只知道,欠陈珂的,有点多了。
所以她想去找她,但郑丹妮怕,陈珂会原谅自己吗?
“一年中有四个季节,春只是其中一个。”
“也许你会喜欢春,讨厌春,但春天永远都会等着你。”
郑丹妮垂下眸,对着僧人深深鞠了一躬,“我明白了。”
“谢谢你。”
郑丹妮走后,叶舒淇和徐楚雯从墙后走出来。
“你说,她真的明白了吗?”
叶舒淇摇了摇头,“我们只能帮她们到这了。”
“不过我想,郑丹妮应该已经懂了自己的心意。”
“想好要走了吗?”叶舒淇问。
郑丹妮手上加力,将行李箱拉杆握得更紧了些,笑着点了点头,“嗯。”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她。”
“不知道,”郑丹妮说,“不过我希望——”
“下次见面,能在春天。”
此时,某大学宿舍内。
陈珂靠在椅子上,盯着手中的一颗画着笑脸的玩具蛋发呆。
“诶,”舍友拍了拍她,“别一天到晚都盯着你那个蛋了。”
“对了,你们昨天那个辩论赛主题是啥?”陈珂问。
“你相信破镜重圆吗?”
语罢,陈珂愣了神。
室友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咋呆了。”
“不信。”
房间里,响起陈珂的声音。
而后她装作没说过话一样,安静地望着窗外。
正值盛夏,不似春天那般山间还夹杂着紫红色、橙黄色,漫山遍野都扑满绿色,中间缀着些许白色。
陈珂回过神来,不再看着外边。
还是春天更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