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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魔羡道》生死无间 第二十五章 迷踪 (原著向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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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摘要:所有人都认为魏无羡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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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要猜剧情吗?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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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迷踪

 

胧月西斜,花窗剪影,洒在面上是冰冷的,蓝忘机醒过来,案上一双铜灯寥落黯淡,萤火微光,像魏无羡离开前看着自己的眼。蓝忘机记得在那短短的一瞥里读出了不甘、不舍和悲恸,那目光像是烧红的铁钩,有着尖锐的长刺,最后却像钝刀子给自己开了膛,在魏无羡消失的同时,自己的心又一次跟着死了。

 

但他还是呆望着两点灯火,禁不住去想那双眼里,又读过几百次的痛,还想从痛不欲生的绝望里,找到自灵魂深处浮现的希望。

 

灯芯“哔啵”炸出一声微响,蓝忘机呼吸滞了一下,隐约觉得他最后在魏无羡的眼底,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期望,细微无力但绵延不绝。心死过后无尽的虚空有了第一丝悸动,接着如同迎风疯长的野草,杂乱无序却生机勃勃。

 

一个意念在他全身每根经络里疯狂蔓延:“魏婴并没死!”这个毫无依据的猜测就这样坚定在胸中,在无法面的对无助的现实之前,浑身痉挛出了所向披靡的斗志。

 

蓝忘机陡然坐起,才发现桌案旁趴着的小二也被他起身吓醒了,半睁着茫然的眼睛,道:“公子你终于醒了!我去叫掌柜!”接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门。

 

瑶琴悬于案上,乌木漆色映出灯亮如豆,摇曳不定,蓝忘机凝聚心神,七弦铮铮声如潜龙在渊,邃若碧波暗流,龙吟风啸的旋律划过掌心,周遭万籁俱寂。一曲《问灵》弹罢,竟无亡灵应答。

 

蓝忘机怅然若失,加大灵力又奏了一遍,仍无回响。忽听得人声嘈杂,七八个人已经来到门口,掌柜陪着修仙的林家主,并几位南平城内乡绅富户模样的中年男子,在门口先揖了一礼,进得房来。

 

原来城外凶尸全被歼灭,到晚间城内百姓已经陆续都知道了,胆子大的还爬上城楼仔细看过,确认无误。蓝忘机与魏无羡二人除魔的过程,也在城内街坊邻居口口相传里拼凑了个大概。魏无羡被吞噬的时候,设在房间外的符篆被冲破,掌柜发现晕倒的蓝忘机,安排小二在房里伺候,自己把消息散出去。不多时城内已经平安的林家主等大户人家就赶过来,在下面等着蓝忘机苏醒,好当面感谢救城大德。

 

虽然面上礼仪周全,含蓄文雅,并无一丝一毫的不妥,但实际上蓝忘机并未听进林家主并掌柜等人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的寒暄,只不住思索魏无羡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忽听得掌柜的问道:“含光君,那位穿黑衣的公子是先行离开了?”

 

胸口如同被重锤擂过,蓝忘机眉头微锁,不愿细说,只得答道:“是。”

 

林家主见自己一行七八个人,一人几句话说了足有半个时辰,却只听得蓝忘机答了这一句,觉得十分难得,兴致高涨,赶紧接话头,说道:“听闻那位公子就是当年鼎鼎大名的夷陵老祖?”

 

极其难得在修仙之人口中听到在夷陵老祖四个字之前用的不是“丧心病狂”、“滥杀无辜”等贬义词,可见偏居一隅的林家主是多么的游离于玄门百家之外。蓝忘机虽然并不想回答,但又很中意林家主对魏无羡的恭敬,只得又说道:“是。”林家主见蓝忘机又多说了一字,心中大悦,眉开眼笑。

 

此时,一位富户抢着说道:“诶,我见过我见过!是不是生得特别俊俏、一身黑衣、腰上别着根红穗子的笛子?”酒楼掌柜点头道:“是呀!你在哪里见过的?含光君他们来的时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都在屋子里躲着呢!”

 

掌柜这话一出,林家主就倨傲地别过眼去,纤毫毕现的羞与为伍立即呈现在面上,仿佛当初一早就躲到内堂的人里没有他,而且蓝忘机也肯定不知道。另外几个人都是讪讪的,当然也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就把不好意思赶到爪哇国去了。那个富户兴冲冲地道:“不是那时候,是我们来的路上,我看见那位、那位什么老祖,不过真是个翩翩佳公子啊,就是神情看起来有点吓人。”

 

蓝忘机什么风度都不顾了,一步跨到那位富户面前,一双眼眸有如火烧,盯着他直问道:“请问阁下是在哪里见到的?!”

 

“我从北门过来,路上见到这么一位公子,一看就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又生得如此标志,不由就多看了几眼。”

 

“他往哪里去了?”蓝忘机差点气血冲脑,双目赤红,连声音都有在发抖。

 

那富户有点被蓝忘机的神色吓住了,口齿都不甚利索,“往、往北边去了,看、看样子是要出城。”

 

蓝忘机匆匆道了声,“告辞!”携起案上瑶琴长剑,如风一般冲出房间去了,心中惊喜交加,根本不愿去细想这富户说的遇到人是何时,那人又是不是魏无羡。

 

待一路狂奔到北门,凡是路遇之人都瞧了个遍,根本没有魏无羡的半点影子。蓝忘机远远看到城门洞口,那门闩还死死地扣在城门之上,毫无打开的迹象。一来已经到了夜间,本就应该关闭城门,二来城外凶尸虽然被灭,但横陈在城墙边,看起来也十分可怖,因此城内平民也就没有打开过城门。

 

满腔期许被铺天盖地的凉水兜头淋了下来,一颗心又如水漫金山,闷压无比,蓝忘机知道那人必定不是魏无羡,如果是他,以二人如今的关系,决计不可能不告而别,更何况自己亲眼见到他消失在自己面前,分明是被极其高深阴寒的法术所袭击。

 

南平城之前装扮成魏无羡模样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全部惨死在林府,如今出了一连串大事之后,还会出现在南平城内,模仿魏无羡的人,只怕与幕后黑手有关。那个给自己魏无羡手稿的江流最为可疑,但他一人之力,要完成这许多布局,也是根本不可能,除非与哪个世家合作。但此番南平城的一切怪事,细想下来却又并无哪个世家会有得利。

 

熏人的尸气已经散去,夜里起的风在这南方小城里本来不带一丝凉意,蓝忘机垂首而立,一身白衣不染纤尘,云舒云卷,好似仙官临世,孑然独立。但若有人从他旁边走过,定会发现这仙官一脸寒霜,苦大仇深的样子,仿佛正因被贬谪下凡而心意难平。

 

思前想后,蓝忘机虽然心知多半没有结果,还是决定再试试请魂问灵,寻找魏无羡下落。御剑飞上城楼,在垛口处坐了,抽出琴来,看着城墙外连绵倒伏的腐尸,默然叹了口气。

 

北门外,不知道几百年来埋尸几度,乱魂几许,本来阴阳已经平衡,少有异象,否则南平也不会有林府那般更像一方财主的修仙世家。但遇此次凶尸肆虐一番,已然扰乱了多年的平衡,《问灵》一出,就有魂魄被请来。

 

与意料之中相符,一连请来数位魂魄,皆无一知晓魏无羡的踪迹。蓝忘机沉吟半晌,弦声铮然,改问黑衣携笛人的去向。

 

“戌时三刻,一白衣人御剑带他出城往北。”

 

“白衣人作何装扮?”

 

“布衣,上下皆白。”

 

“白衣人从何而来?”

 

“戌时三刻,城外御剑来。”

 

再无其他有用信息了,蓝忘机以礼谢之,收琴于背,又在城墙上坐了一阵。这肖似魏无羡的黑衣人十有八九是江流,魏无羡的失踪也极有可能与他有关,但此人行踪既飘忽,行为又诡奇,如今茫茫天地能往何处去寻?

 

与魏无羡相处几日,本来有无数机会可以将江流的谎言揭穿,查探他背后的目的,但因为自己的私心,总不愿提起,导致现在茫然无措,只能任其指使。转念一想,这人编了一套几无破绽的说辞取得自己信任,又将魏无羡手稿交给自己,还说必然会有联络,费了如此心机,那么一定还有现身的时候。

 

踏得刀山火海,能觅魏无羡一点行踪,就算之后的路一步一红莲又怎么样。决心既定,心下稍安,蓝忘机闭目回想着魏无羡说的最后一句话,将这几日与魏无羡重逢后的一点一滴截成一帧一帧的画面反复回看,半是伤心半是悔恨。如今才意识到魏无羡看自己的每一眼,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饱含着不可言说的深情,若不是自己轻信他人又放不下骄傲自矜,早就该觉察到他的心意同自己一样,炙热如火,深沉如海。

 

胸口异常闷压的气息涌进了喉咙,升起一股腥甜,蓝忘机第无数次地自责:如果早与魏无羡互通心意,就算解不开这城里的局,至少两个人可以一起面对,而不是魏无羡自毁自身,生死不明。但最让蓝忘机无法释怀的,是以为自己情之所至,登峰造极,没有想到魏无羡才是舍身饲虎的那一个。

 

在城墙上又坐了大半个时辰,东方已然发白,蓝忘机算来自昨日早间启程,一日一夜兼程,姑苏蓝氏的援兵不久就该到了。南平北门向中原,在这里也最早可以看到剑阵。

 

果然卯时将至,北面尚显阴郁的灰蓝色云层之下,数不清的细细白线飞速往这边赶来,半盏茶的功夫已经接近城门。整整齐齐的剑阵中间,修士们清一色的白衣抹额,在乘风御剑时翩然舞动,如白鹤亮翅,飞鸿掠水,赏心悦目之极。

 

蓝忘机长身玉立在城墙上,一袭信号烟花打上半空,片刻间数百修士齐刷刷地悬停于城楼之外的半空,领头的正是蓝启仁。蓝忘机目光与蓝启仁对上,各自百感交集,平静的面容之下惊涛骇浪的暗流滚滚涌动。

 

昨日出发的时候,蓝曦臣与蓝启仁亲自带领蓝家四百精锐修士驰援,途中蓝曦臣收到金光瑶的讯息,中途改飞不净世,蓝启仁则率修士们不眠不休赶到南平。不管是不是夷陵老祖真身出现,一旦牵扯到魏无羡,蓝启仁就不敢对蓝忘机一百二十个放心了。

 

今日见到蓝忘机一个人立于城墙之上,神情在平素的不变不惊之下,隐隐有落寞伤感,蓝启仁心头哐当一下,立刻知道城中大事已了,但蓝忘机今次只怕再也走不出了。

 

蓝忘机在蓝启仁落地时施了一礼,待蓝启仁指挥修士们降落、交待事务后,方走过去将这几日所见所闻详略得当地讲了,除了略过与魏无羡之间不便与人说的细节,让蓝启仁全面了解南平城内一系列古怪的事件。

 

“魏无羡真的为了救城内平民,明知自身将毁,仍锻造阴虎符御敌?”蓝启仁明知道蓝忘机不会诳语,此番追问实属不当,但也确实震惊魏无羡的所为,因此特地又问了一遍。

 

蓝忘机答:“是。”不悲不喜,不盈不虚,一如平静的湖面。

 

蓝启仁以手捻须,叹了口气,道:“难得。”心中其实对魏无羡起了一丝钦佩之意。蝼蚁尚且偷生,上一世死无全尸,这一世没活几日竟然为了救人自愿遭怨气反噬,再死一次,既勇且仁,当得起他口中“难得”二字。

 

得知半边阴虎符还在,南平城内平民无恙,蓝启仁觉得凶尸围城的迷障再难解,也无关紧要了,玄门百家最怕的并不是阴谋,而是看得见的威胁,比如夷陵老祖能够毫发无损地回归,是否会随时再现,对百家展开报复。

 

“忘机,只怕得安排本家弟子在这里收拾尸骨,安埋超度,你我还要尽快赶到不净世,当面交还阴虎符,将此间战况逐一说明,以免多生事端。”说话间一直看着蓝忘机的神色,有些不明白他的神色怎么如此平淡,越发担心他实在是放不下。

 

蓝忘机迎着叔父的目光点头,很明白蓝启仁的担忧,不过自己既然相信魏婴没死,那便是终其一生也要找下去的,何况冥冥之中仿若有股力量告诉自己,这一天并不遥远。

 

两日后,清河不净世大殿。聂明玦在狮面牛角怒目呲牙的兽头家徽帷帐之前,不怒自威,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坐着一二百修仙家族的代表,众人不停地小声说话,整个大殿嗡嗡声不绝于耳,甚是嘈杂。

 

夷陵老祖归来的消息远比边陲小城被袭的事件更值得在意,连带这几个月来除魔营的战绩都不能更吸引修士们的热议,整个大殿被一种既畏惧又兴奋的气氛环绕上空,有的是意气风发跃跃欲试的世家子弟。

 

聂明玦壮如铁塔的身躯直了直,伸臂一挥,示意下面停止议论,待人声渐消,中气满溢的声音在大殿各个角落震得四壁作响,他看着座下左手边坐着的的金光瑶,说道:“如此说来,夷陵老祖魏无羡是真的重归于世了?”

 

金光瑶泠然答道:“是。我同江宗主、含光君并数位家主,亲眼所见。”他眼光转向自己左侧坐着的江澄,看到江澄惨白的脸上那双杏眼里一扫而过的阴郁,不着痕迹地对江澄点头致意。

 

江澄转向聂明玦,点头示意确实如此,又将目光转向对面姑苏蓝氏的座位,对坐在蓝曦臣之后的蓝忘机,深深地看了一眼。

 

蓝忘机只得转头面对聂明玦,微微颔首,缓缓附上一句:“但如同我先前对赤锋尊所言一样,两日前,夷陵老祖又遭阴虎符反噬而亡。”

 

聂明玦道:“我知,只是他既然能够在当年百鬼反噬之后重归于世,今次要再返世也是极有可能的。”他虎目微睁,精光四射,对大殿众人道:“金宗主提议召开此次百家大会,就是商议如何面对夷陵老祖,大家有何见解,不妨一个一个说。”

 

立即就有一小家族的宗主提议,必须将现有散在各处的修仙家族联合起来,共同抵御随夷陵老祖回归后可能出现的浩劫。此言一出,就有不少小家族附议,人声又开始鼎沸起来。

 

聂明玦再举手示意暂停讨论,转头问斜倚在左手边第二张椅子上的江澄:“江宗主有何意见?”

 

江澄当日在南平城受伤颇重,今日也是在勉力支撑,说话间难免中气不足,只说到:“江某并不敢断言魏无羡是否会报复百家,但有心防范也是必不可少,一切皆看百家意见决断。”

 

蓝启仁坐在聂明玦右手第三张椅子上,捻须摇头,似有话说,聂明玦看向蓝启仁,问道:“蓝老前辈,有何高见?”

 

“此次南平城遭遇的困局,只怕并非夷陵老祖所为。老朽觉得,其幕后主使说不定正是希望挑起百家内耗,去对付一个已经魂飞魄散的假想敌。”

 

金光善坐在蓝启仁左手边,轻轻将扇骨在手上敲来敲去,道:“这次南平城凶尸围城确实奇怪,但也未必不是夷陵老祖的手笔,何况我们百家联合,不管对方是夷陵老祖还是什么恶鬼邪魔,总好过大家散沙一盘,各自为阵。”

 

“金宗主所言极是!当日南平城内何等凶险,我等本欲死守歼魔,可惜敌众我寡。若是能够及时调动修士增援,敛芳尊也不至于还要冒险将阴虎符交给夷陵老祖。”说话的正是当日在林府的齐宗主。

 

蓝忘机心下愕然,当初这位齐宗主是最早就打好了跑路的算盘,如今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扯谎说自己打算“死守歼魔”,这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此时,大殿中百家里的四大家族里就只有蓝曦臣没有说话了,众人都看向他。蓝曦臣一贯如春风化雨,至温至雅的面上,此时却十分凝重,他心知今次是无论如何不能回避联和百家众力的问题了。但自从岐山温氏一脉独大之后造成的仙门浩劫,让姑苏蓝氏一直很提防再有让一家独大的任何可能。

 

蓝曦臣看向聂明玦,道:“赤锋尊,我姑苏蓝氏的弟子至今仍在南平城助平民清理战场,超度亡魂,从现场来看,城外皆是是被符篆控制的凶尸,既不是被夷陵老祖以笛声驱使,也不是被阴虎符驱使。今次虽然夷陵老祖返世,但其救人在先,亲自交还阴虎符在后,观其所为并非有向百家报复之势,显然城外纵凶尸之人与夷陵老祖并非一路。叔父说得在理,不必太过草木皆兵。”

 

聂明玦也是犹豫再三,以手托腮不住思索,沉吟不决。

 

这时大殿中有不少小家族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道:“要说魏无羡当年还不是打着救助温氏余孽的幌子,却在不夜天大开杀戒,罪行简直罄竹难书。如今就算他出面救下南平城的平民,焉知不是故技重施?”

 

又有人说道:“对啊!当年他杀我家十三口,这血债岂能一笔勾销!”

 

坐得比较靠前的一位赵宗主大声叹道:“像聂、金、蓝、江几大世家还好说,像我们这些小门小户,没个支持,万一被夷陵老祖袭击报复,岂不是满门被灭的下场?”

 

顿时一大片支持之声在殿中回响。有人高声喊道:“还是应当设立仙督,遇紧急情况可立即调度百家修士御敌,方能让我等安心!”此话落地,又有不少附和的声音。

 

聂明玦看着底下各小家族群情激荡,声浪一阵比一阵大,不禁有所松动,金光善展开扇子掩面垂目,江澄不置可否。蓝曦臣长叹一口气,与蓝启仁对望一眼,各自皱紧了眉头。蓝忘机早已如老僧入定,任凭众人如何喧哗,充耳不闻。

 

金光瑶微笑道:“赤锋尊,我兰陵金氏商议已定,如今日百家公举,选任贤人,兰陵金氏将半块阴虎符奉上,以表敬意。”说着将手边一锦盒往桌子中间推了推。他虽然是对聂明玦讲话,大殿中人却都听明白了,刹那间静默下来,落针有声,随后一片哗然,不住有吸气、叹气、惊讶、惊呼声此起彼伏。

 

听说阴虎符的厉害是一回事,执掌阴虎符又是另外一回事,过往这是兰陵金氏最不得了的荣耀,如今愿意拿出来给选出的“仙督”,自然是无与伦比的贺礼了,不由得聂明玦不心动,而论百家的修为声望,又有谁能比得过聂明玦呢?

 

但聂明玦原来却是最反对推举仙督的,数月之前,在传闻魏无羡归来的鬼修作乱之时,金光瑶曾经提议过,被聂明玦毫不留情地否决掉。但今日时势所迫,不同往日,魏无羡有可能再度回归已经是事实,还有不明身份的其他威胁,玄门百家如再是各自为阵,不出事则罢,一出事只怕就会是大事,加上众多小家族的呼吁,聂明玦也不敢轻易否定这个提议了。

 

但聂明玦为人刚直,心中不喜,便不愿意立刻同意,因此宣布三日后,由各家家主再行商议。

 

蓝忘机与蓝启仁当晚辞行回云深不知处,临行前蓝启仁只嘱咐了蓝曦臣一句话:“如必然推举仙督,定不得由心术不正之人当选。”三人也推演出,以如今的百家中人,唯有聂明玦可能被推举至仙督之位,人品那是信得过的,自当无大碍。

 

然而没有等到三日之后。第二日晚间,蓝忘机在静室抚着蓝愿熟睡过去的小脑袋,低声自语:“阿苑,我找到了你的羡哥哥,但是又把他弄丢了。”话音未落,静室门被蓝启仁不顾礼仪地推开。

 

蓝启仁脸色苍白,眼神惊讶难定,对蓝忘机说道:“聂宗主,爆血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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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魔羡道》生死无间 第二十六章 谎言 (原著向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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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谎言

 

聂明玦当着不净世众多修士的面,发了疯似的见人就砍,直到砍伤了聂怀桑的一只胳膊一条腿,才惊觉自己走火入魔,没来得及调息一口气,就在随后来的蓝曦臣面前,血脉激荡,暴血身亡。此事在百家掀起一阵巨浪,但他的死除了比预想的来得要早,却也并不意外,因此巨浪打过来之后退去得无声无息。

 

聂氏历代家主几乎都是走火入魔, 暴体横死,聂明玦比他们成名要早,修为更高,死得也更快。百家修士们兔死狐悲,叹息一阵,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唯有蓝曦臣、金光瑶因为是聂明玦的结义兄弟,感情深厚,陪着聂怀桑足足守了七日。而聂怀桑除了哭,就是哭死过去,这丧仪的一切,都是金光瑶出面帮忙打理的,直到出殡,聂怀桑都没有振作起来,后来浑浑噩噩地继承了家主位置,整日都是愁眉苦脸。

 

但百家里对于仙督的设立,已经是箭在弦上的事了,只有少数意见不同的家族,很快就淹没在更多的家族对于未来的恐惧里,比起被一个独大的家族压迫,他们更恐惧于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夷陵老祖的复仇,尽管现在那不过还是散在天边的残魂碎片。

 

这之后又零星出现的疑似夷陵老祖的事件吓得这些小家族枕戈待旦,要求尽早推举仙督的呼声越来越强。聂明玦死后不到一个月,金麟台关于召开百家清谈会的请柬就送到了各家主手里。

 

蓝启仁召蓝曦臣、蓝忘机在兰室商议此事,“我姑苏蓝氏本来并不支持设立仙督,就是担心被心术不正之人占据,会导致百家再次陷入混乱。”蓝启仁面露忧色,看着案上一张牡丹暗纹的金色请柬,仿佛那纸上有刺似的,瞳孔微缩,直奔主题说道。

 

蓝曦臣也盯着那张请柬,如美玉雕琢的面容,不复平日和煦,眉头轻蹙,又轻又长地呼出一口气,道:“但看如今态势,只怕无法阻止了。”

 

蓝忘机琉璃似的虹膜不带感情,此时愈加冷淡,低声说道:“云梦江氏仅江宗主一人独撑全族,身单力薄,如今重伤未愈,恐无心争夺。兰陵金氏金宗主豢养鬼修、纵容客卿胡作非为,至今尚未处置,只怕也无问鼎仙督的德行。其余家族也并无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担当此位。”

 

蓝启仁指着案上请柬,手指蜷缩起来,叹道:“我姑苏蓝氏自来不喜争权夺利,但事关百家兴衰,还望曦臣竭尽全力。”

 

聂明玦一死,蓝曦臣无论家世、修为、声望、品行,在当今百家之中,无人可以望其项背,如能位列仙督,蓝启仁方才可以放心,以蓝曦臣之德,决计不会将玄门百家带向不可预知的将来。

 

蓝曦臣只得长跪揖礼,将这担子一肩挑下。蓝忘机瞧着蓝曦臣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为兄长暗暗揪心。兄弟二人心意相通,蓝忘机知晓蓝曦臣其实生性淡泊名利,寄情书画音律,喜清茶会友,落子交心,并不喜欢宗门俗务,但就如当年宗主之位在弱冠之年山倾而来,不由得泽芜君选择。既然投胎为世家长子,自然不比闲云野鹤,身无羁绊,羡慕也罢,叹息也罢,凡人看不到的修仙路,多的是身不由己的无奈。

 

但让众人都想不到的是,此次清谈会连开三日,众仙门为这仙督之位,在会上吵得天翻地覆,各种穷形尽相的提议人选层出不穷,最后吹尽黄沙,渐渐分成三派,分别支持兰陵金氏的金光善、姑苏蓝氏的蓝曦臣和云梦江氏的江澄,其中,支持金光善和蓝曦臣的家族不相上下,支持江澄的则要少上许多。

 

蓝启仁早就预料到这种分立,并不着急,只需再舌战几次,将金光善自射日之征以来,纵容兰陵金氏搞出的事端拿出来详说一遍,不怕此时支持兰陵金氏的人不倒戈。

 

谁知流言自第三日晚间起,在整个修仙界遍地开花,不仅在金麟台参会的百家代表,连身处各地的散修之间都在传播。“姑苏蓝氏纵虎归山,为了救南平城的四万平民,含光君蓝忘机与夷陵老祖做了交易,解决了城外凶尸后,亲自释放了魏无羡。”

 

这流言十分巧妙,没有对整个事件、对蓝忘机全部抹黑,还保留了其中大部分事实,比如要救城内平民,与魏无羡共同御敌,解决城外凶尸等,必定是有条件的,说是交易也不为过,但只需虚构一句就足以狠狠戳中玄门百家最大的软肋:将魏无羡放虎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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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魔羡道》第一部 生死无间 第二十一章 转机 (原著向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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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转机

 

除蓝忘机以外,其余的人都是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也没有人注意到蓝忘机的异常,就算注意到了,也只会以为蓝忘机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未将惊异表露出来而已。

 

“没看错?”金光瑶最先回过神来,直视着江澄有些目光涣散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问道。

 

江澄虚虚望着前方,惨白的脸扭曲到难以置信的幅度,似在拼命抵抗着伤痛,低声说道:“错不了。云梦的身法。一定是他。”从无虞的少年时代起到撑起一个家族,无数次或并肩或追随,轻灵机变,风姿绰约,曾是自己隐隐感叹追不上的身影,最后在残阳下的乱葬岗上碎得齑粉不留。

 

如今他回来了,整个玄门百家都是他的仇人,谁知道他带着多少恨归来?可是他却救了自己的命。“哈哈哈……”江澄蓦地笑了出来,那声音却如同鬼哭,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账永远也算不清了。他私底下认定回来的那个人,定会血洗仙门不择手段,他盼望着他的猜测多么准确,只不过是为了印证当初的围剿多么正义。可是,他知道他错了,就像当初他确信的一样,错了。

 

江澄不停地笑着,好像只有从灵魂深处挤出过往的沉重,才能麻木身体内外的伤痛,刺耳的笑声听得厅堂内一干人头皮发麻,金光瑶皱眉道:“让江宗主歇一歇。”身边那侍从走过去,点了江澄昏睡穴,让那一直忙着给他治伤的家主包扎伤口。

 

金子昕道:“莫不是江宗主伤糊涂了,魏无羡与云梦江氏不共戴天,如今又令凶尸围城,还救他?”这话虽然难听,但吴家主等几位家主不住点头,都只道是江澄看错了。

 

蓝忘机沉声说道:“以江宗主对魏无羡之熟悉,不会错的。”用眼光缓缓扫了一遍厅中众人,道:“城外凶尸,不是魏无羡所号令。”

 

金光瑶目光深沉得看不出一丝情绪,那张秀气得总让人心生好感的面孔跟着也是阴沉满面,极其缓慢地看向蓝忘机,叹气无声,像是用了极大力气才说出话来:“忘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坚持己见?”

 

蓝忘机道:“若是如猜测一般,是魏无羡对百家的报复,何必凶尸围城,仙门修士尽可弃城而去,伤不到百家分毫。” 

 

金光瑶沉默不语,稍时抬起头来,轻声说道:“此事不必再提。”转头对他的侍从道:“你拿我的令牌去,传我的话,请在四方城门守城的众家主回来共商对策。“

 

等那侍从得令出去,蓝忘机将方才收到的传信符,递给金光瑶看,金光瑶看后神情并未松懈,只说:“只怕我们死撑也撑不到援兵来时。”

 

“希望看在城中四万平民的性命之上,尽力而为。”蓝忘机只得将最后的期望说出。

 

金光瑶摆摆手,不再言语,身旁金子昕并一众家主也是低眉垂首,更无挺身而出捍卫无辜平民的想法。

 

蓝忘机无声地咬紧了牙关,心底无助和悲凉蔓延开来,生平第一次为身为仙门修士感到羞耻。即使等到守在四方城门的家主全部回来,也不能挽回什么,也无法改变南平城内平民被放弃的结局。

 

未多时,十几位家主陆续回到林府,却带来了更坏的消息。南平城百余年以来没有战事,当年射日之征也未波及这里,因此几乎毫无御敌守城的装备。修士们已经用就地找到的材料加固了城门,但城外的凶尸除了继续冲击城门,还以尸身为梯,在城墙外面堆起数十个尸骨梯队,企图越过不太高的城墙。各城门人手明显不足,凶尸破城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厅堂内的家主们人人皆是肝胆俱寒,各自在胸中盘算着身家性命,彼此间眼神四处交流,已经将“弃城”达成了共识,只待一个契机就和盘托出。因金光瑶是除魔营副指挥使,地位最高,众人最后都看向了他,等他下令。

 

就算各人已经认定了要弃城而逃,但还是希望能够将作出这种丢人决定的帽子甩给别人,毕竟无论是谁都无比看重自己这张仙门首领的老脸。

 

金光瑶踌躇不定。修士们脱身容易,审时度势、保存实力的理由也算说得过去,但玄门百家里多的是没有参与此次行动的家族和修士,如果刻意加油添醋丑化此次弃城,悠悠众口还是难堵。

 

蓝忘机道:“姑苏蓝氏的援兵已经在路上了,希望敛芳尊带领修士们尽力一博。”

 

立刻就有一个家主哀嚎道:“扛不住的,凶尸数量太多了。”话音还在厅堂里嗡鸣,众人就纷纷应和,议论不断,有人小声说:“敛芳尊快做决定吧,早日回去集合援手,勿做无谓牺牲。”

 

突然,天井上方一个清朗的声音大声说道:“欺软怕硬,临阵脱逃,真是给玄门百家长脸哪!”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进厅堂。这话臊得大部人立刻红了脸,闪烁着眼光望向天井,唯有金光瑶脸色苍白,运气沉声问道:“是谁在装神弄鬼?”

 

蓝忘机一惊之下,还是压住了喉间“魏婴”两个字,只暗暗握紧避尘剑柄,不知道魏无羡为什么突然出现。

 

一个人影轻飘飘地从房顶上落到地面,修长瘦削,广袖黑袍,衣裾飘飘,剑眉星眸,俊美夺人,嘴角微微上翘,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不屑,笑意里尽是森然,他两只手都负在身后,一步一步朝厅堂里走来,随着步伐在身后将竹笛旋转成圈,鲜红的穗子飞舞如血轮当空。

 


深粉

【忘羡】 广播剧 魏无羡哄睡 全程人肉手打版 福利


血槽已空,无限就地死亡复活中……

========================================

蓝湛、含光君、蓝二公子?

哼,醉了?好好好,你没醉,这是几啊?哼哼哼……哼哼(笑)

头疼吗?你酒量可真不怎么样。

你渴吗?喝点茶吧,解酒的。(倒茶声)

嗯,来,来,慢点喝,慢点喝,哎,烫到没有?我看看!

幸好没烫到,来,帮你吹吹(呼呼呼吹气声)

哎呀,这次好了,来,慢点喝。

哼,哼哼哼(笑),含光君,你咕噜咕噜的干什么呢?

来来,先洗个脸,再洗洗人。(水声)

上次你伺候我,这次换我来伺候你了。(拧布巾声)

啊,别别别别别(水声),你上次说这是第几个浴桶来着...


血槽已空,无限就地死亡复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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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湛、含光君、蓝二公子?

哼,醉了?好好好,你没醉,这是几啊?哼哼哼……哼哼(笑)

头疼吗?你酒量可真不怎么样。

你渴吗?喝点茶吧,解酒的。(倒茶声)

嗯,来,来,慢点喝,慢点喝,哎,烫到没有?我看看!

幸好没烫到,来,帮你吹吹(呼呼呼吹气声)

哎呀,这次好了,来,慢点喝。

哼,哼哼哼(笑),含光君,你咕噜咕噜的干什么呢?

来来,先洗个脸,再洗洗人。(水声)

上次你伺候我,这次换我来伺候你了。(拧布巾声)

啊,别别别别别(水声),你上次说这是第几个浴桶来着?好像还要我别闹,我是没闹,可别你又一掌把它拍散了。(水声)

嗯,闭上眼睛,洗头了。(水洗声)

哼,话说回来,每次兴头一上来打烂浴桶的,不都是你吗?凭什么你让我别闹?凭什么赖我?嗯?(洗头声)

说话呀!干什么,不说话?心虚了是不是?(洗头声、水声)

我说,怎么你每次醉了都喜欢这样盯着我看?有这么好看吗?

嘿(笑),那真是谢谢你夸奖啦。(水声)

哼(笑),出来吧,不逗你了!(身体出水身)

呆愣着干什么?不是吧,蓝二公子,穿衣服也要我伺候啊?

哎呀,含光君,好会使唤人啊。

行吧,过来(身体声),站好,嗯,你就随便披个袍子吧,

你那衣服我不知道怎么穿,诺,这件喜欢不?

嗯,我当然不会穿啊,我只会脱啊。哼哼(笑)

腰带要系上吗?诶,腰带丢哪儿了,我看看,(衣服声)算了,诶,回来!

真是个傻哥哥,头发还是湿的,自己不知道擦擦吗?(衣服声)

嗯,好乖!(走动声、摩擦声)

头还疼不疼啊?

什么啊,岂有此理!我上次喝多了头疼得那么厉害,脑袋都要炸了!

你酒量如此之差,喝这么多居然这么快就好了,脸都不红一下的,真是岂有此理!

那,还要不要我帮你按一按?

嘿,嘿嘿嘿(笑),你答得也太快了吧!

嗯,我改主意了,不按了。

你又不头疼,为什么要我帮你按?

哼,哼哼哼(笑),蓝湛,你也太……

刚才你不还说不头疼吗?怎么突然就头疼了?

你们姑苏蓝氏家训,不是有那什么……那什么来着,啊对,不可打诳语,不是有这条的吗?

蓝二公子,你是不是撒谎啊?你犯禁了!

哎呀,别这样看着我,啊好好好,帮你帮你,哎呀,怕了你了!

哎呀,不会跑的,别抓着不放,你不放手,我怎么帮你啊?(按摩声)

哎,(按摩声……)

怎么样?这样舒服吗?(持续按摩声……)

诶,诶诶,(持续按摩声……)

困了没?(嗯嗯,很舒服+持续按摩声……)

困了没?(嗯嗯,很舒服声+持续按摩声……)

困了吗?(持续按摩声……)

蓝二哥哥,困了没?

哎呀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越来越精神啊,我都困了……嗯(困声……)

哎,不行了,我撑不住了,对不起,我先睡了(吧唧)

嗯,干嘛?(吧唧)

好了吧?(某人疯狂摇头…………)

嘿,蓝二公子你好难伺候啊,几次你才够啊?

最后一次啦?啊?嗯……(ma,吧唧)

好啦,你不困,我真的困得不行不行的了,别弄我啦,睡了吧,啊,

手臂借我,别乱动,啊, 先睡了啊,睡了,诶、诶(身体接触声)。

嗯……(呼吸逐渐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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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界良心,没有之一。

深粉

爱有归途

我不在乎一天跑上300公里、400公里,亦或是600公里,只为每天都能够像现在这样,陪在你身边,陪你度过长夜。我吻你的额头、脸颊、还有像天鹅绒一样柔软的嘴唇。你问我在做什么,我说:我在写故事,一个关于爱的故事。

我不在乎一天跑上300公里、400公里,亦或是600公里,只为每天都能够像现在这样,陪在你身边,陪你度过长夜。我吻你的额头、脸颊、还有像天鹅绒一样柔软的嘴唇。你问我在做什么,我说:我在写故事,一个关于爱的故事。

一错化我

【忘羡】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含光君的宝!

cp忘羡

*原著向,多梗合一,全是老梗,不会更强

魏无羡余光瞥见几个熟悉的字眼,脚下一顿,又倒退回小摊前。

摊主一见他去而复返,立即热情的介绍起摊上的货物来,“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夷陵老祖独家秘制丹药!数量有限,买了不吃亏,买了不上当啊!”

魏无羡随手拿起一个小瓷瓶,打开盖闻了闻,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东西有什么用?”

摊主乐呵呵地搓着手,抑扬顿挫道:“用处可大啦!给孩子吃强身健体,给夫人吃美白养颜,像您这样的公子哥……”

魏无羡好奇道:“我怎么着?”

神神秘秘,“补肾壮阳!”

魏无羡手一抖,看得摊主在一旁大呼小叫,“哎公子!您可小心啊,买不买啊,不买别拿着玩了,这可是宝贝,大...

cp忘羡

*原著向,多梗合一,全是老梗,不会更强

魏无羡余光瞥见几个熟悉的字眼,脚下一顿,又倒退回小摊前。

摊主一见他去而复返,立即热情的介绍起摊上的货物来,“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夷陵老祖独家秘制丹药!数量有限,买了不吃亏,买了不上当啊!”

魏无羡随手拿起一个小瓷瓶,打开盖闻了闻,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东西有什么用?”

摊主乐呵呵地搓着手,抑扬顿挫道:“用处可大啦!给孩子吃强身健体,给夫人吃美白养颜,像您这样的公子哥……”

魏无羡好奇道:“我怎么着?”

神神秘秘,“补肾壮阳!”

魏无羡手一抖,看得摊主在一旁大呼小叫,“哎公子!您可小心啊,买不买啊,不买别拿着玩了,这可是宝贝,大伙用了都说好!”

魏无羡摸了摸口袋,正好还剩下一点钱,掏出来扔给摊主,“我要了。”

“哎,您慢走――”

夷陵这地方不行,有一片乱葬岗镇着,活物都不愿意来。年快过完了,别处春回大地,此地却飘飘然落起了雪,一层一层地堆叠,纷纷扬扬,仿佛永远没个头。

这日子在外面站上片刻,头发眉毛便是清一色的白。魏无羡拍掉满头满脸的雪,远远望见乱葬岗下须发具白的男女老少,浩浩荡荡有数十人,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下意识的想转头走人,转念一想,又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

“快看,夷陵老祖!”

“老祖回来了!老祖,收我为徒吧,我们家祖传八代……”

“老祖,收我收我!我八字属阴,很有天赋的!”

魏无羡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只差一把山羊胡捋着,“唉,我从不收徒,这可怎么办。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一点我特制的丹药,保准你们服用了以后功力倍增,怎么样?”

一众人顿时头如捣蒜,欣喜若狂。魏无羡笑眯眯地从怀里摸出方才买下的小瓷瓶。他刚一拿出来,便被身边伺机而动的中年男人一把夺了过去,死死地抓在手里,立即有人不乐意道:“喂!明明是给我们的,你什么意思!”

“这宝贝给你们也是浪费!”

“怎么说话呢?快点拿出来,省得我不客气!”

拿着瓷瓶的人顿时沦为众矢之的,一干人吵吵嚷嚷,场面好不热闹。魏无羡暗自发笑,趁着没人注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乱葬岗。

魏无羡回来的时候,温情正忙着上菜。他披着一身寒气进屋,一屋子人齐刷刷地把筷子放下了,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

魏无羡有些奇怪,“怎么我脸上有花?”

温情抬眼瞥了他一眼,突然停下脚步,眉头微蹙,“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魏无羡莫名其妙的摸了一把脸,“没怎么啊,外头太冷了――别说这个了,阿苑呢?快叫他出来我给他带了好东西!”

温情道:“你别宠坏……”

话还没说完,只见六叔腿边上忽然冒出一个小脑袋来,高高兴兴地冲着魏无羡扑过去了,“什么好东西?”

魏无羡蹲下身来,“你张开嘴,来,啊――”

温苑乖乖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魏无羡把他方才偷偷留下的一粒“秘制丹药”塞进了他的嘴里,笑眯眯道:“怎么样,好吃吗?”

“唔……”温苑整张小脸瞬间皱在了一起,嘴角一撇就要吐。魏无羡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等等,不能吐啊,这可是宝贝!”

温情忍不住道:“你给他吃了什么?”

魏无羡得意洋洋,“‘夷陵老祖秘制丹药’!提神醒脑,强身健体,你要不要也来一颗啊?”

温情面无表情地盛了一弯萝卜汤喂给泪眼汪汪的温苑,“少来……你要不要吃饭?”

她话题跳的太快,魏无羡愣了一下,摸了摸肚子,竟丝毫不觉得饿,便道:“你们吃吧,我去看看温宁。”

他转身欲走,温情忽然叫住他,“等等。”

魏无羡回过头,眯起眼。温情倚在门边上,抿了抿唇,“今天过节,早点回来,我买了花灯。”

魏无羡点了点头。

过节对于魏无羡,实在是没什么意义。他在这乱葬岗上整天与一群神志不清的走尸面面相觑,实在提不起什么过节的兴致。更何况洞里还躺着一个死透了的温宁,横看竖看,没有哪一点能让人高兴得起来。

温宁还老老实实的在地上躺着,魏无羡临走前在他身下画的阵法已经破损。他只好划破手指再放一回血,一边补着阵法,魏无羡无法克制的胡思乱想起来。

过节。

他在莲花坞过的节最多,印象最深的一回却要数他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把他架在脖子上,母亲牵着他的手,他和无数百姓家的孩子一样,仰起头,看着孔明灯冉冉升起。

橙色的光投下温柔的影子,一盏盏明灯与天空融为一体,渐离渐远,渐成星光璀璨。母亲的手温热而柔软,声音里饱含笑意。

阿婴有什么愿望吗?

他低下头来,看见父亲手里灰扑扑的灯皮,眉眼弯弯,“我希望和爹娘永远在一起。”

他娘笑眯眯地点了点他的鼻尖儿,“然后呢?”

魏无羡歪了歪头,“然后?”

母亲没再回答他,一手挽住父亲的胳膊,两手合十,眼中闪闪发光,“我希望呢,阿羡以后能找到一个人,共度他一生的喜怒哀乐,陪伴他一生到老,岁岁无终。”

父亲提笔写到一半,忍不住低笑,“还早呢,他还那么小。”

“小怎么啦,我希望他能早早遇到那个人,从小幸福到老才好。”

魏无羡揪着父亲的头发,兴奋地探着头,看着男人把灯芯点燃,看着那盏灯缓缓升入夜空,汇入燃起无数明灯的银河。

魏无羡问,“写了什么?”

母亲笑眼盈盈,捏了捏他的脸颊,“是爹和娘的愿望。”

魏无羡出神的盯着那盏灯,并未听清母亲之后的话。

那盏灯会飘荡到遥远的他乡,跨过千山万水,走过江河湖海,去寻找他的归宿。

也许,会落在千里之外少年的窗前。

那少年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来,面对着这个不速之客,脸上露出星点疑惑。他额覆一条雪白的抹额,肤白如玉长睫轻颤,取下那盏熄灭的灯来,缓缓开口道:“魏婴。”

“魏婴。”

魏无羡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身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朝洞外看去,温情提着一盏小灯走来,定在洞外几步远的地方。待看清了他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温情忍不住道:“你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魏无羡甩了甩头,捏了捏僵硬的肩膀,爬起身来,“没怎么,一不小心睡着了。见鬼,我不是天天在见鬼吗?”

温情还想说什么,被魏无羡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只得略带不满地看了他几眼,终究没再说什么。

“阿情,来的正好,快,许个愿!”

六叔扎好了孔明灯,老远就开始招呼温情。阿苑抱着六叔的腿,眼巴巴地瞅着纸灯,见魏无羡过来,奶声奶气地撒娇,“羡哥哥……”

魏无羡勾了勾嘴角,掐了掐他的脸蛋,“这时候知道你羡哥哥好了,嗯?六叔,灯皮给我一个!”

魏无羡接了灯皮,一撩衣摆,席地而坐,手里一边扎着纸灯,一边问六叔道:“六叔,许个什么愿?”

六叔腼腆地笑了笑,摸着温苑的头轻声道:“明年,和今年一样就好了。”

温情已经写完了愿望,借了火点燃了灯芯,不知为何忽而朝魏无羡看了一眼,魏无羡和她对视了一眼,心头沉闷闷的,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你许了什么愿。”

温情却摇了摇头,有些凌厉英气的眉眼在暖融融的灯光下,意外的柔和了下来,“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不出事就好了。”

她看了魏无羡一眼,“尤其是你。”

魏无羡一挑眉,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我?我能出什么事,瞎操心。”

温苑拽了拽他的袖子,“羡哥哥不许凶姑姑。”

魏无羡佯怒道:“明明是她凶我,好个白眼狼,有钱哥哥在的时候是有钱哥哥好,现在又替你温情姑姑说话,白疼你了!”

温情在一旁冷笑,“你怎么疼他?又把他埋土里还是喂他萝卜梗?”

众人哈哈大笑,魏无羡叹了口气,不轻不重的拍了温苑一巴掌,挽袖提笔,“来吧,小白眼狼有什么愿望?”

温苑努力地想了想,似乎有些苦恼。他拽着陈情的笛穗,眼中一亮。

“我希望羡哥哥每天开开心心,每天都有人陪!”

魏无羡笔下一顿,浓稠的墨汁滴在劣质的白纸上,晕开一片肮脏的墨痕。

六叔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公子,我给您换一张吧。”

魏无羡却伸手挡住他,笑道:“不用,也不是不能用,一张纸也是钱。”

他难得认认真真的写下那一行字。

――希望魏无羡开开心心,每天都有人陪。

引火点灯。纸灯摇摇晃晃的从一片死寂的乱葬岗升入夜空。魏无羡抱起温苑,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温苑第一乘坐夷陵老祖这种坐骑,两手张在半空,无处安放,不知怎的灵机一动,揪住了魏无羡的头发。魏无羡没什么反应,六叔忙道:“阿苑放开哥哥,别揪!”

魏无羡笑道:“没事,揪吧。”

阿苑放心大胆的仰起头,嘴里“哇哇”的赞叹,“好漂亮!好好看!”

温情朝他喊,“魏无羡,你要不要许个愿?”

魏无羡歪歪头,好似没听见。他看着无数明灯冉冉升空,忽然想起伏魔洞的那个梦来。

“不知蓝湛有没有许愿……”

――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

魏无羡一手捏着下巴,皱着眉盯着眼前打开的盒子。这盒子很破了,磕磕碰碰不知辗转了多少地方,斑驳的锈迹宛如一块块疤痕,歪歪扭扭的趴在盒子上。

里面放的是一张灯皮,用的纸粗劣,能保存到现在,当真是令人惊叹。蓝思追把盒子拿给他的时候,还把魏无羡吓了一跳,大呼小叫你们蓝家怎么堕落到捡破烂了?!

蓝景仪简直忍不住翻白眼的冲动,“含光君的东西,破烂不都是宝贝吗?”

蓝思追温声解释道:“这是从藏书阁里收拾出来的,含光君不在,只好来问问前辈您如何处理。”

蓝忘机外出夜猎已有数日,临行前特意交代,私事都交由魏无羡处理。既然是蓝湛收起来的东西,魏无羡没有不看的道理。他小心翼翼地把灯皮拎出来,铺在桌面上,一点点地展开,只见上面墨痕发褐,笔迹狂草,看着倒有几分眼熟……

蓝思追犹豫道:“这好像是……”

蓝景仪道:“是……”

魏无羡恍然大悟,打了个响指,“是我的字迹!”

蓝景仪黑着脸道:“你自己写过什么你也不记得对吗?”

魏无羡道:“人一辈子写多少东西啊,哪里能全都记着,说来你们帮我看看,这这……这写的什么啊!”

蓝思追和蓝景仪对视一眼,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蓝思追苦笑道:“前辈自己都认不出来,何况我们呢?”

魏无羡挠了挠头,“那什么,其实一般来说,我写字没有这么丑的,肯定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哎,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含光君呢,他可是相当崇拜我的。我小时候抄的那些书,他一张不落的全留着!”

蓝景仪道:“你确定他是崇拜,不是……”

蓝思追一把捂住他的嘴,连声应和,“是啊是啊。”

魏无羡心里一乐,正要继续胡吹八吹,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蓝家两个小辈立即站起来行礼,“含光君。”

魏无羡朝他招招手,“含光君,回来啦,来,快过来看这个。”

蓝景仪小声道:“魏前辈早就知道含光君要回来?”

蓝思追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世上有关含光君的事,魏前辈有不知道的理吗?”

蓝忘机一身寒意,被魏无羡强行拉了过去,一双冰凉的手被他揣在怀里暖着,上身依旧坐得端正,好像丝毫没收到魏无羡的影响。魏无羡朝他旁边蹭了蹭,“哎,含光君,你怎么捡到这个的?”

蓝忘机淡声道:“你又不记得。”

魏无羡顿了一顿,笑得更加谄媚,“好哥哥,我当真不记得了……你就给我提一句,就一句!”

蓝忘机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乱葬岗。”

魏无羡沉默了片刻,看着蓝忘机一脸“果然如此”,难得的有些心虚,说话底气也没有那么足了,“那……再提示一点?”

蓝忘机叹了口气,把手从他怀中抽出,一言不发的把灯皮收回盒子里,又将盒子递给蓝思追,“放去静室。”

蓝思追应下,同蓝景仪一同出去了。等两个小辈走远,魏无羡更加肆无忌惮,身子一歪倒在了蓝忘机身上,“蓝湛,今天过节!”

蓝忘机道:“所以回来了。”

魏无羡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蓝忘机的脸上没什么肉,一掐就是一个印子,魏无羡忽然问道:“有人掐过你的脸吗?”

蓝忘机摇头。

魏无羡顿了顿,“我记得,我娘特别喜欢掐我的脸――”他神色一变,忽然一拍蓝忘机的肩膀,“腾”得从蓝忘机怀里坐了起来。没等蓝忘机反应,便一把拉起蓝忘机就朝门外跑。

“我想起来了,蓝湛!我知道我写的下一句是什么了!”

――

蓝忘机余光瞥见几个熟悉的字眼,脚下一顿,定在了原地。

寒冬腊月,几个男人缩着脖子席地而坐,身后拉了好长的横幅,浓墨涂抹着一行大字,“恭迎夷陵老祖回岗!”

蓝忘机身形还是太出挑了些,只往那一站,不消多说,众人的目光便都朝他投来。一人见他负琴执剑,料想竟是个不多见的仙门子弟,便主动走上前来攀谈,“这位公子也是来拜师夷陵老祖的?”

蓝忘机摇了摇头。

另一人也走上前来,“可是向老祖求法宝的?”

蓝忘机依然摇头,“路过。”

两人一听,反而热情起来,“来了都来了,公子没见过夷陵老祖吧?听说老祖一会儿就下来,运气好还能混个脸熟。”

蓝忘机没过去坐,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他微微抬起头来,朝乱葬岗上望去。乱葬岗的树是人血尸水泡大的,光裸的枝干野蛮生长,模样古怪得令人不寒而栗。

最先搭话的那人嘴闲不住,忍不住又道:“哎,上次运气好,抢到了老祖秘制的两颗丹药,你猜怎么着?我婆娘硬说是村头小铺里买的糖,嘿,女人就是没见识。我吃了以后,怎么觉得干活走路都轻快了呢!”

又有人道:“可不是,给我家孩子吃了,那个子一夜窜出去老高。”

可也有人犹豫道:“夷陵老祖的东西毕竟邪门,外用的还好,这种内服的还是小心为妙……我可不敢吃。”

“就是,就是啊!”

蓝忘机忽然开口,“是何种丹药?”

一人道:“装在一个白色瓷瓶里,红色的,约莫……这么大,酸的不得了。”

蓝忘机只听描述,便想起来时在镇上看见的江湖骗子,声称专卖夷陵老祖秘制丹药,他驻足听了片刻,只觉得功能荒唐可笑,转身便走。

如今听这些人描述,蓝忘机一下子猜出魏无羡的花样,定是买了这些无毒无害的糖果充作神药,暂且躲开这一帮百姓的围攻。蓝忘机眼前想起魏无羡狡黠的笑容,不禁柔和了眉眼。

“快看!那是什么,乱葬岗上有东西!”

蓝忘机仰起头。只见一点明黄从黑黝黝乱葬岗缓缓飘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亮,乘着夜风向山下飞来。其中一盏垂头丧气的落在最后,火光一明一暗,似乎就要撑不住了。

蓝忘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盏灯。一众人也纷纷站起来,好奇地盯着乱葬岗上飘下来的灯,议论不止。

“这灯好像不太吉利……”

“不然弄下来一个看看?”

“别了吧,这可是夷陵老祖的东西……”

众人蠢蠢欲动,然而谁也没有壮着胆子去接,反而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蓝忘机。蓝忘机仿佛没有注意到似的,被那一点明亮吸引,情不自禁抬起了手。

说来也怪,其余的灯从上空飞远了,唯独那一盏跟不上队伍的灯,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灯芯闪了一闪,十分满足的长叹一声,熄灭了。

其余人纷纷围上来,伸着脖子看,一看请灯面上的字,不由得大失所望,“这……这画的是什么啊!”

“不会是什么符咒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将蓝忘机隔离开。蓝忘机无动于衷,只是换作两手捧着那盏轻飘飘的灯,像是碰着什么宝贝一样。

这是魏婴的字,蓝忘机一眼就看得出。他从来不会刻意去记一个人的笔迹,他只是太熟悉这个人,日夜在心中描摹,他怎能认不出来呢?

字迹很潦草,他好像写的不情不愿,又或是有些羞于启齿。

“我要,悲欢离合。”

这一句话,被蓝忘机翻来覆去的在心中默念,却始终难以明白。

何为悲,何为欢,如何离,怎待合?若天底下有一个人求这样古怪的事,除了魏无羡,蓝忘机想不出第二个人。

他抬眼望向乱葬岗头,明灯散去后,一大片压抑的黑云又翻涌上来。寒风砭骨,嶙峋的枯枝交缠着彼此,发出痛苦难耐的哀鸣。

“这……这鬼地方,怪吓人的,咱们,咱们走吧?”

几分一拍即合,忙不迭的卷了东西走人。一人见蓝忘机失了魂一般愣在原地,忍不住出言道:“这位公子,还等什么啊?”

他等了半天,蓝忘机也不答,那人一个哆嗦,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与同伴匆匆离去。

“哎,我刚才就想说了,我之前老看见这个人在附近转悠,他到底在等什么啊?”

“不知道啊,怪吓人的,赶紧走吧。看天气,又得下雪了!”

蓝忘机将纸灯拆开,小心翼翼的把灯面收入怀中。当他做完这一切,一片冰凉的雪花恰好落在了他的鼻尖上。蓝忘机抬眼,目光沉沉,始终不肯离开空荡荡的乱葬岗。

他们说,他可能会来的。魏婴来不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来,那么他一定在。

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一个人一直在等,等千万分之一的巧合,都变成命中注定的必然。

等在门外,等在身边,等着自己心意被发现的一天。

真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

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出了门,一路狂奔回静室。蓝忘机难得没搬出“云深不知处不得疾行”来教训他,只跟着他在无人的地方肆意狂奔。

一入静室,魏无羡便抄起一张白纸,手指飞快地翻动,几下便叠出一个纸灯的雏形来。蓝忘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递给他一截蜡烛和几根细线。

魏无羡忍不住笑道:“蓝湛,怎么每次我要什么你有什么?”

蓝忘机淡声道:“我想你会用到。”

魏无羡递给他一支笔,“你来写。”

蓝忘机道:“写什么?”

魏无羡道:“就写‘我要,悲欢离合’。”蓝忘机看了他一眼,魏无羡颇为自豪道:“我想起来了,对不对?厉害吧?”

蓝忘机挽袖提笔,落墨纸面。魏无羡趴在一旁挥斥方遒。几乎和蓝忘机同时完成,却把有字的一面朝着自己,宝贝死的捂的严严实实,不肯给蓝忘机看。

魏无羡义正言辞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云深不知处也许禁止放孔明灯,魏无羡从没见思追他们放过,不过此时再提这些未免太煞风景。魏无羡接过蓝忘机手中的灯,缓缓点亮。火光逐渐变亮,纸灯缓缓升起。

蓝忘机抬着头,轻声道:“‘我要,悲欢离合’。”

他话音刚落,忽然被魏无羡从身后一把抱住。他把下巴抵在蓝忘机的肩头,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遇你,情有所钟。”

魏无羡想告诉蓝忘机,这是他爹娘许下的愿望,悲欢离合,一生到老。只此一人,情有所钟。然而这句话还没有出口,一个温柔的吻便代替了所有。

魏无羡挂在蓝忘机身上,一抬头,便是璀璨的星空,那两盏明灯渐离渐远,却始终仅仅倚靠着彼此。

魏无羡忽然道:“我当年的灯都被你捡到了,若是这灯被你家人捡到怎么办?他们都认识你的字吧?”

蓝忘机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那便让他们知道。”

魏无羡的笑意几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蓝忘机的胸口,“有机会我一定要放几千盏,几万盏,告诉全天下,‘这个人是我的了!’”

“好。”

魏无羡双手合十,靠在蓝忘机身上,目光望向空无一人的远方。他希望,那里会站着一个不再老去的女人,依偎着沉默寡言的男人,笑意盈盈地朝他点了点头。

魏无羡忍不住笑了起来,嘴唇轻动。

――娘,我找到他了。

end

――
 补一句,“悲欢离合,情有所钟。”出自《桃花扇》
 当时看的时候觉得太适合忘羡了,今天终于写了!

深粉

《忘魔羡道》第一部 生死无间 第十九章 不离 (原著向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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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特别感谢那些用点赞、推荐,评论,伴随着作者走到今天的朋友,没有你们的鼓励,我也许早就坑了。我现在的动力,就是用这笔墨,给魔道众生画上一个完整的结局。最后看到“全文完”那一刹,能够让你们感到,与二次元这些鲜活的人物相伴走过的这些日子,值得在往后的许多年,数度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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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摘要:一个出不去,一个不愿走,这方小小的南平城竟如红尘浪里渡人的舟,载不动,许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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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摘要:一个出不去,一个不愿走,这方小小的南平城竟如红尘浪里渡人的舟,载不动,许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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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离 

 

金光瑶清秀的脸上堆满诧异,几乎是不敢置信地问道:“忘机此言何意?”

 

蓝忘机道:“此三月以来,各地除魔营铲除的鬼修,与此间亡者类似,都是被人用摄魂之法做成的活傀儡,并非真正的修鬼道之人。如果是夷陵老祖所为,如此大张旗鼓地与百家宣战,引起百家围剿,可谓愚不可及。”

 

“忘机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构陷夷陵老祖?”金光瑶沉吟,又稍加思索,双眼对上蓝忘机,说:“此人在暗,我们在明,如果不是夷陵老祖回魂复仇,所图为何?”

 

蓝忘机答:“不知,正是可疑之处。”

 

忽听到江澄冷冷地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年魏无羡独身在乱葬岗与百家为敌,不是愚不可及就是狂妄至极。”

 

蓝忘机道:“当年他有阴虎符傍身,如今阴虎符却在兰陵金氏手中。”如果不是因阴虎符,百家也许根本不会在意一个自困于尸山,整日纠结于种萝卜还是种土豆的落魄鬼才魏无羡。

 

阴虎符是魏无羡最强大的武器,也是魏无羡最致命的毒药。

 

金光瑶轻声叹息,摇摇头道:“谁也不敢肯定,魏无羡不会再造阴虎符。”底下修士顿时哗然一片,阴虎符之可怕在于,就算在场的并无几人亲眼见识过厉害,但传闻往往比真相更惊悚更血腥,以至于同夷陵老祖的名字一样,几乎成了玄门百家的禁忌。

 

蓝忘机道:“摄魂之法、符篆召阴等,是人都可为之。若无魏无羡回魂的真凭实据,引起百家恐慌,于查清事实无益。” 

 

金光瑶眉宇间忧色渐起,道:“忘机,江宗主说得对,宁可信其有,即使此人不是夷陵老祖魏无羡,也是阴邪至极之人,必须得让百家加强提防。”

 

对面江澄点头,一手握拳,在茶桌上抨击有声,咬牙道:“召唤厉鬼煞神这种歹毒之事,的确是魏无羡干得出来的!”

 

袖中纸人魏无羡躁动不已,蓝忘机只得用手始终压住,令他不至于一不留神跳出袖笼。金光瑶与江澄都深信魏无羡回归报复,但也并没有否认有其他人所为的可能,倒令蓝忘机不便再行辩解。一时间厅堂内再无人说话。

 

须臾,金子昕按捺不住,大声说道:“姑苏蓝氏早已退出除魔营,蓝二公子却再三阻拦我们对付夷陵老祖,如今导致惨案发生,还处处为夷陵老祖开脱,在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故意不称“含光君”而称“蓝二公子”,话语里五分真五分假,暗自将死人的责任推给蓝忘机,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感到袖中又是一阵悸动,不待蓝忘机说话,金光瑶已经呵斥出声:“子昕不得无礼!姑苏蓝氏自先祖起,立身雅正,不愿多伤无辜,乃是众所周知的事。含光君成名多年,岂容你随意评判!”平素总是笑意盈盈的脸上怫然不悦起来,也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金子昕闭了嘴,神色仍是忿忿,只不看金光瑶与蓝忘机,眼珠上翻,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蓝忘机不想与之逞口舌之快,金光瑶与江澄带领大批修士到了南平城中,看来势必大有动作,眼下只是考虑如何将魏无羡好生送出去,远远避开才好。

 

“敛芳尊,南平城四周设有结界,你与江宗主来时没有遇到阻碍?”蓝忘机故意问道,显然金光瑶等人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那么结界只能是除魔营设置的,得通过他们找到进出的机窍或通道。

 

“什么结界?”金光瑶一脸茫然,看向蓝忘机又看向江澄,江澄也是满脸不解,蓝忘机一时无语,纸人魏无羡也在袖中微晃,好在蓝忘机面上一贯不显波澜,倒无人发现异样。金子昕却道:“设结界做什么?防夷陵老祖进来还是出去?”脸上也是疑惑不已的表情,刹那间厅堂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蓝忘机。

 

还是金光瑶念头转得飞快,问道:“忘机的意思,难道是夷陵老祖发动了什么邪阵,想把我们困住此处?”

 

蓝忘机不置可否,心内念头百转,脸色却一如往常,对着金光瑶道:“我感觉有异,不知何人所为。”如果金光瑶等人可以自由通过,那就不是普通的结界,但仙门之中却不曾有只针对特定人的结界,这可又是闻所未闻之事。

 

金光瑶似有所悟,释然道:“想是你这几天疲于应付,有些过于紧张罢了。”他淡淡说来,脸带微笑,一下就将尴尬化解于无形,蓝忘机何许人也,对付“夷陵老祖”都过于紧张,那对普通修士而言,再怎么狼狈都不过分。

 

江澄忽然插话道:“就算魏无羡想困住我们,也未必得逞。此间有各家精锐修士三百七十六名,凭他一人休想为所欲为。”说话间不停转动食指上的紫色指环,电光隐隐滋滋作响。

 


深粉

《忘魔羡道》第一部 生死无间 第十七章 归异 (原著向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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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5.7K字,春节期间手机码字简直不要太难受,佩服死一贯用手机写文的大大们,真的是用爱发电。

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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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5.7K字,春节期间手机码字简直不要太难受,佩服死一贯用手机写文的大大们,真的是用爱发电。

摘要:老祖羡怎么归来的,含光君都没关心(才怪),但是他自己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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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归异

 

蓝忘机迎着金子昕的冷笑,不动如山,寒冰似的目光一直罩在他的脸上,似乎穿透这个人看向虚无的远方,等金子昕保持着嘴角横抽的状态,都快要抽筋的时候,才用冰冻三尺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道:“金公子不如说就是蓝某做的,反正这符箓只要是生人有血皆可绘制,你要说是蓝某所为,也无不可。”

 

这话一出,屋内屋外皆是一片死水样的沉默,连坐在地上干呕的修士都噤了声,众人面面相觑,心想蓝忘机怕是真的动了气。现今敌我形式不明,暗里邪祟如此残忍厉害,如果蓝金两家撕破脸面,这乱麻麻的局面还不知道该怎样收场。

 

金子昕自然是比谁都清楚,只是这个人习惯于逞口舌之快,能够时不时挤兑一下平素人称完美无缺的蓝忘机,这等机会可不能白白错过,但关键时刻,大局还是要顾全的。金子昕面色仍旧保持着傲慢的睥睨,将手中的符箓缓缓收进袖中,但口里的话却又留了三分余地:“含光君言重了,这屋里冤死的人,生前说的,你也听到了,他们都是被夷陵老祖掳来的。如今这样的死法,又跟夷陵老祖的手段一样,自然再无是他人所为的可能。”

 

但这确实不可能是魏无羡所为。蓝忘机只是猜不透幕后之人硬要做成魏无羡所为的目的何在。金子昕的怀疑自然是可圈可点,若非自己知晓魏无羡为人又一直与他在一起,要顺应金子昕的推论也是毫无错处。但不是就不是,做得再像的假象也还是假象。

 

“如今玄门百家里,能不错认魏无羡的,恐不过百。如有人要制造乱象,引百家恐慌,须是用这等藏头露尾的方式,最为有效。”蓝忘机面带寒霜,声如裂冰,寸步不让,“何况如果真是夷陵老祖归世报复百家,只怕首当其冲的就是除魔营,而非这些无名之辈。以这屋内召阴符的品级,今早是否还有人能够站在此处,金公子可有把握?”这话掷地有声,句句直指这局中疑点,最后一句更是将金子昕虚张声势的狂妄毫不留情地打脸到底。

 

蓝忘机虽然神色冷峻,谈吐却仍然温文尔雅,明明并未特别大声说话,但室外庭院的修士们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那召阴符若是用在除魔营修士们身上的这句话,虽说仅仅是假设,激起的恐惧却真实地扑面而来。屋内的惨景眼前乱晃,血腥气味愈加浓郁,修士们个个感到面颊带刺,背脊发凉,有些修为低的,禁不住哆嗦了几下。

 

就连金子昕也听白了脸色,可惜蓝忘机还是低估了兰陵金氏脸皮的厚度,金子昕只闭嘴了不到几个眨眼的功夫,立刻将个中难堪甩出院墙,还大大咧咧地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夷陵老祖也就惯用这些阴毒手段吓唬胆小之人,我看他也不敢真刀真枪地与我除魔营为敌!”说罢握紧剑柄,转身往屋外走去。

 

此时,院门口进来数人,为首的正是林氏家主,额头见汗,边走边不住叹气,微黑但保养得很好的面皮此时愁容满面,眼睛里掩不住的惊惧之色。一行人走到院子中间,正对上金子昕和随后走出的蓝忘机。林家主哀叹着,喃喃道:“里面如何?这可怎么办?”金子昕正不痛快,阴沉着脸,顾不上礼仪,也未答话,快步走过,只吩咐下属清理房屋。

 

林家主又求救似的望向蓝忘机,行了一礼,却不敢问话。蓝忘机回了礼,眼看林家主五内俱焚一般的煎熬,心知似林家这种末等仙门,只怕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惨案,只得对着林家主道:“林宗主,此处的善后,金公子已经在安排,您还是先移步修整,再做打算。”

 

林家主唉声连天,却也无法,看蓝忘机如常一般的冷若冰霜,不露声色,反而觉得相当可靠,于是跟在蓝忘机身后,走出了客房院子。

 

此时已近辰时,天色已经放亮,蓝忘机心里记挂着魏无羡,还有许多事情要商议对策,因此欲赶回暖阁,谁知林家主突逢惨变,一颗心上不到天,下不到地,脚下深一脚、浅一脚,浑浑噩噩地跟在蓝忘机身后,也没有注意往哪里走。蓝忘机见状,只得突然停步,喊了一声“林宗主”,倒把林家主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卵石道上,幸亏旁边门生扶住。

 

蓝忘机看着林家主苍白的脸,略一沉吟,问道:“此间消息可曾封锁?”林家主正神游天外,门生使劲捏他的手臂,才恍若梦醒,答道:“已经封锁了,除了本家门生和除魔营的修士,其余家人都不曾知晓。”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都已经吩咐下去了,对外一概不能说。”

 

蓝忘机点头道:“既如此,今日不便再烦扰林家主,我自行到街坊处买些早点就好。”这林家主心神不宁的,要是一直跟着自己到了暖阁,魏无羡的行迹恐怕得泄露,蓝忘机想找个理由变换路径,以买早点为由跟林家主做了婉辞。

 

谁知道林家主虽然修仙修得平常,奢靡享受倒是从来没有落下,最怕人不知道自己家门中兴、待客有道,听蓝忘机要自己出门去买早饭,传出去那还不得把林家的脸都丢尽了,简直就是孰不可忍!立刻就把十几人惨死在客房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赶紧拦住蓝忘机,说道:“含光君有所不知,我家总管早在寅时便安排厨房将各位贵客的餐食一应细细齐备,辰时一到就会给各位送到房里。绝不至于还要出去买的。”

 

这下蓝忘机也不好再推辞,正思量该如何将这林家主从自己身边剥开去,林府总管恰好找来,将林家主请走了,蓝忘机赶紧转身回去暖阁。当真踏着辰时的点,林府的两个下人提着四只食盒,在暖阁楼下与蓝忘机碰了个正着。

 

待送餐的下人离去,魏无羡从帐幔后直接扑到了案前,埋首佯做急不可耐,对着八道细作的餐点深深吸了一口气,感激地朝蓝忘机一点头,道:“含光君就是面子大!连早餐都整整送了八样来!虽然本老祖最不喜欢你们家规矩多,架不住肚子里的馋虫跟我说,要我从此跟着你混了!”

 

蓝忘机走过去,跟着坐在魏无羡对面,挽袖伸手,将碗筷放在魏无羡面前,低声说道:“先用膳。”魏无羡笑意盈盈地拿起筷子,眼睛一瞥就见蓝忘机脸色从刚才听自己开玩笑时的云消雪霁,又变得深沉似海,便知道林府今早出的事情不小。遂也收敛了笑容,正色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偏生蓝忘机心知如果就全然说了,这早饭也吃不好了,魏无羡回来后身子不太正常,更应该三餐有度,客房惨案在饭前说与饭后说,都没两样,但魏无羡能否吃好饭却是两样了。只略迟疑了一刹那,遂答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待用完膳后细细地说。”看魏无羡挑起眉毛,眼睛却越发清亮,明显不甘心的样子,只得用不可商量的眼神看回去,说道:“其实我也饿了,但只有一副碗筷,我得等你吃完后再吃。所以,请你先用。”见魏无羡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觉得有点可笑,但脸上仍旧是毫无波澜,只顿了一下,补充道:“快一点。”

 

“我用过的碗筷,你会不会嫌脏啊?”魏无羡实在是脑子转得飞快,这话脱口就说出来了。蓝忘机明明没有吃东西,却感觉噎得慌,脖子就僵硬了一下,魏无羡接着又说:“要不你先吃?你用过的碗筷,我不嫌弃。”

 

蓝忘机感到自己的眉毛跳了一下,差点没稳住视线,听到自己用一种略微陌生的语气说:“不嫌弃,你先吃。”

 

魏无羡眉眼含笑,似乎真心高兴,眼波流转间,色若春花晓月,看得蓝忘机心神荡漾,不禁也嘴角噙起一丝浅笑。也许魏无羡是真饿,也不再坚持,开始吃起来,蓝忘机看他吃得香,每一碟菜、每种点心都逐一品尝过,好像很满意。

 

魏无羡似乎跟“食不言”终身无缘,他的上辈子,蓝忘机不记得与魏无羡有过默声吃完一顿饭的荣幸。回来后自然也不例外,今次则更加不可能。果然,一旦肚子里有了足够的打底食物,魏无羡的眼神就飘起来了,嘴里边嚼边说开了:“蓝湛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别卖关子。”

 

蓝忘机打定主意要吃完饭才说,因此只是专注地望着魏无羡,眼神很坚持,魏无羡见直问无用,遂迂回打探道:“奇闻?异事?惨案?”应该是说到“惨案”时,蓝忘机的目光有点细微的变化,魏无羡当即就看出来了,依然往嘴里夹了一簇菜,面色如常地道:“果然是惨案?!你不用担心我吃不下饭,想当初在乱葬岗,泡着尸首的水我都喝过,没什么扛不住的。”

 

蓝忘机嘴唇紧抿,低声道:“还是先吃完再说。”魏无羡听罢,两人眼光相接,蓝忘机在他眼里看到了妥协。魏无羡以极快的速度,将碗里的饭菜刨了个干净,然后把筷子递与蓝忘机。蓝忘机也不说话,伸手接过,看魏无羡极其自然地又盛了一碗饭递给自己,仍是伸手接了,开始吃饭。

 

魏无羡自语道:“这林府很是大方啊,但他们不知道你们姑苏蓝氏一向跟苦行僧似的吗?”蓝忘机在夹菜入口时抬眼看他,魏无羡揶揄道,“怎么不给你送碗白粥加草药啊?难道是知道我在这里,特地送给我吃的?哈哈,那可真是有点不要脸了!”

 

岂止是有点不要脸,简直是很不要脸,即使是心尖尖上挽出花来留下的人,蓝忘机也都觉着有点听不下去了。于是咽下去嘴里那口饭,终于开口道:“林家主喜厚待客。”魏无羡乐得双眼眯成两道缝,轻轻一拍案桌,道,“哈哈!食不言哪,含光君,这戒还是不要守了吧!”

 

蓝忘机明明知道魏无羡故意激自己的,自己与他吃饭时,并不是一字不说,魏无羡如此刻意提出破戒,无非就是想早一点知道林府发生的事。

 

只是说到破戒,若魏无羡知道静室里还藏着天子笑,又会是怎样夸张的模样,蓝忘机突然间特别想知道。其实,魏无羡的一切,他的感受,他的喜怒哀乐,蓝忘机都想用心来抚触。他的身体,从他发丝的触感,到皮肤的温度,到嘴唇的弹性,到腰肢的力量,是否还是如同当年一样?

 

即使已经捱过三年,其实蓝忘机自己也不太敢相信,只凭一次唇齿缠绵的浅浅肌肤之亲,竟然熬出了世间最有效的麻药,陪他走过那些撕裂的伤、扎心的话、绝望的殒逝。每每痛到崩溃的边缘,咀嚼点点滴滴的回忆,满口苦涩中有这么一丝甜,居然一次次撑过无声的炼狱。

 

略一怔然间,魏无羡带着坏笑在蓝忘机眼前打了个响指,道:“犯戒怕了吗?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可怕的?”蓝忘机一瞬而愕然,心跳加速,魏无羡不可能知晓自己三年来的处境,但这话又实在蹊跷,只得用目光在他脸上探寻究竟。魏无羡见他一脸疑惑,便神采奕奕地迎上这泛着微光的琥珀色眼神,继续说道:“当年在云深不知处你不是陪我挨过罚?”

 

原来是那次犯禁,蓝忘机默默地在心底舒了一口气。当年被魏无羡拦腰一抱,二人一同跌出云深不知处的围墙,自己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乱,后来的惩罚,不知道有几分是罚自己的心动难息。蓝忘机淡淡地瞧了一眼魏无羡几分戏谑的笑脸,年少的心动在胸中涌起熟悉的波澜,他低头吃饭,不露痕迹地掩住嘴角抿起的一丝轻笑。

 

但魏无羡非常乐意提及年少时的往事,那时意气风发的少年还料不到后来肩负的沧桑有多重,每一天都可以枕着无忧无虑入眠。他看着蓝忘机不复青涩的脸,道:“说真的,蓝湛,我就是在那时,真心开始佩服你的!”

 

闻言蓝忘机只是再次报以不惊不喜的一瞥,低头继续吃饭。少年魏无羡的佩服,和他的不服之间,充其量只有一个字的不同。毕竟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该有的不该有的玩笑或捉弄或嚣张,都在那些恣意的日子里肆无忌惮,蓝忘机可没有感觉到哪里不一样了。

 

魏无羡以手托腮,真心实意地笑着,看样子已经忘记自己其实是要问林府发生的惨案是怎么回事的了。蓝忘机在心里对魏无羡随遇而安的性子多有欣赏,处变不惊除了来自天生的心性,还得是艺高人胆大的自信和修为超凡脱俗的底气。

 

就这样,蓝忘机无言自律般的吃完饭,魏无羡笑嘻嘻地看着他吃完,两个人的眼神不时地交汇一下,但蓝忘机却莫名地有点不安,魏无羡明朗的笑容底下,似深泉蕴藏着暗流,而这种笑,只在在乱葬岗上看到过,未几暗自希望只是错觉,毕竟眼神一瞬而过,来不及解读便已经消散。

 

不到一柱香时间,蓝忘机吃完,将碗盘放进食盒,魏无羡也帮着收拾,盖上食盒盖子的瞬间收敛了笑靥,开口问道:“怎样的惨案?”蓝忘机直视着魏无羡凝重的眼眸,将客房里的情形详细说了,同时将金子昕手里两张相似符箓的怪异也一并说了。

 

魏无羡听罢,眉头缓缓皱起,两只眼睛如同寒冰,冷光灼灼,戾气渐生,斐然冷笑道:“好个移花接木的计谋,不要说是你了,我自己在场都是百口莫辩。”说话间右手拇指与食指捻住腰间竹笛,抽出来放在案上,无意识地用三指并住反复摩挲,低头目光沉沉地凝视案桌,似在沉思。

 

屋里有一阵子二人均是沉默,蓝忘机也垂下眼帘,静静坐着,一来不便打扰魏无羡思索,二来此局自己也猜不透,更未想到解法,只是直觉不止是陷害魏无羡这么简单。良久,感到魏无羡抬头,也抬眼对望,只见迎面那双点漆眸子更加深邃无底,看不出情绪来,魏无羡平静地道:“有人确定我在这里,想逼我出来,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忍不住现身为自己辩解。”

 

“但你一旦现身,先不要说是否洗得清嫌疑,百家证实了你返世的传言,哪里还有辩解的机会?”蓝忘机直言其中显而易见的弊端。

 

“这就是这局的厉害之处。我无论现不现身,都是一个千夫所指的局面。夷陵老祖的名字就是禁忌,势必除之而后快。”魏无羡冷笑道。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阴郁渐浓的面色,皱眉道:“你无论如何应当以自保为第一原则。”心底的不安又悄然而至,不知从何而来,差点就直接抓住魏无羡的手,告诉他自己绝不让他冒险。

 

魏无羡眼底有光芒一闪,浅浅翘起嘴角,凝目在蓝忘机脸上,缓缓说:“你多虑了,既然已经回来,我自然不想又死一次。”阳世纵然欺你坦荡赤诚,也好过阴间孤独飘零,何况这世间还有人愿意陪你,蓝忘机听他说得沉重如许,对人世仍抱有期许,只默默在袖中将拳头捏紧。

 

“这幕后之人不仅知晓我在这里,而且想方设法让我和除魔营结下梁子。”话锋一转,魏无羡沉吟道:“但是我回来之后,除你之外并未见过玄门百家的人。”

 

蓝忘机看到魏无羡无声地放大了瞳孔,墨色更浓、更为深邃。自己问心无愧,不惧深究,坦诚地回问:“你怀疑我?”心头一股苦涩泛起,语音便有些异样,是万万想不到魏无羡对自己心有疑忌。

 

魏无羡“呲”地一声短笑,道,“我怎么会怀疑你!如果说这世上只有一人可以信任,也只能是你了。”似赞赏似仰慕,其情真意切竟让蓝忘机一时间不能承受,不知作何回应。魏无羡看到蓝忘机怔怔地望过来,又补充道:“我方才的意思是,幕后之人,很有可能与我回来有关。”

 

蓝忘机骤然胸闷难言,魏无羡突然以原身归来这几天,两个人都默契地回避了他“如何回来的”问题,起先是魏无羡主动说“不知道”,自己也不愿多刺激他,后来是一系列的变故,就完全将这个问题抛开去了。但想来,魏无羡回归一事,的确处处透着诡异。

 

只听魏无羡说道:“当年我是死于百鬼反噬,你是知道的?”蓝忘机点头。魏无羡苦笑一下,道:“驭鬼致使元神衰弱,最后无法控制百鬼而遭反噬,我的原身已经残破到齑粉一般,随乱葬岗的群鬼一并灰飞烟灭,根本没有原身让魂魄归位的可能。”

 

“可你已经回来了,完好无损。”蓝忘机在脑内翻动着魏无羡的手稿,每一页都不曾落下,最后落在一页无图字稿上,那页记载的是各种“还魂”之法,最后一句用潦草而刚劲的笔迹清清楚楚地写着:“元神衰而百鬼噬,消弭无形,无舍以寄魂魄,非夺舍不可还。”

 

深粉

每当上山累成气管炎、下山痛成关节炎的时候,很能理解凡人梦想御剑飞行一日千里,或霓为衣兮风为马,或云之君兮乘鸾而驾凤,或天帝御九龙兮齐首载云车。

每当上山累成气管炎、下山痛成关节炎的时候,很能理解凡人梦想御剑飞行一日千里,或霓为衣兮风为马,或云之君兮乘鸾而驾凤,或天帝御九龙兮齐首载云车。

深粉
才去看了《流浪地球》出来,一直...

才去看了《流浪地球》出来,一直血脉喷张,肾上腺素空槽,虽然后头有点激动让泪水给我脸上的粉冲出两道沟,还是强推!强推!强推!
中国终于有了自己的硬科幻电影大片!我喜欢硬汉,我喜欢荷尔蒙,我喜欢凡人英雄!
故事不说了,大刘监制无漏洞,特技一流,全程大场面,群像演技都在线,没有作死的角色、尿遁的耍帅、拖拉的感情戏,也没有伟光正的大人物。
基本上每个星期都看电影,最近几个月的大片妇联、海王、大黄蜂、毒液啥的,都可以去死了。
上周被《白蛇缘起》惊艳了,这次被《流浪地球》震撼了。改天一定买票二刷。
可是《三体》,估计是真烂尾了,大刘请收回版权重新拍吧!!!

才去看了《流浪地球》出来,一直血脉喷张,肾上腺素空槽,虽然后头有点激动让泪水给我脸上的粉冲出两道沟,还是强推!强推!强推!
中国终于有了自己的硬科幻电影大片!我喜欢硬汉,我喜欢荷尔蒙,我喜欢凡人英雄!
故事不说了,大刘监制无漏洞,特技一流,全程大场面,群像演技都在线,没有作死的角色、尿遁的耍帅、拖拉的感情戏,也没有伟光正的大人物。
基本上每个星期都看电影,最近几个月的大片妇联、海王、大黄蜂、毒液啥的,都可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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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粉

【忘羡】生死无间 番外 守岁 (原著向围炉夜话)

射日之征时期的某个除夕,忘羡二人的短短片段。

每段真心去爱的感情,所走的弯路,沿途都有值得珍藏的风景。

祝愿每个朋友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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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无间番外】 守岁 (忘羡围炉夜话)

 

残雪斑驳,有些阳面山坡上枯褐色的草皮、灰白的瘦石已经逐渐显露出来,背阴面的积雪却还有二三寸厚,早已凝成了坚硬的雪坨子,只有等春日的艳阳再流连个三五日,才能化作滋润厚土的涓流。

 

岗哨就设在这个背阴的垭口,无月的夜晚就靠着积雪反射的星光,勉强看清一二十丈内的细微动静。但站在垭口上,极目远眺,却可以...

射日之征时期的某个除夕,忘羡二人的短短片段。

每段真心去爱的感情,所走的弯路,沿途都有值得珍藏的风景。

祝愿每个朋友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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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无间番外】 守岁 (忘羡围炉夜话)

 

残雪斑驳,有些阳面山坡上枯褐色的草皮、灰白的瘦石已经逐渐显露出来,背阴面的积雪却还有二三寸厚,早已凝成了坚硬的雪坨子,只有等春日的艳阳再流连个三五日,才能化作滋润厚土的涓流。

 

岗哨就设在这个背阴的垭口,无月的夜晚就靠着积雪反射的星光,勉强看清一二十丈内的细微动静。但站在垭口上,极目远眺,却可以看到五里之外的山下,敌方营地里闪烁的火光。

 

蓝忘机白靴不疾不徐地踏着半湿泥泞的土径,缓缓走向岗哨所在的垭口,虽然已经立春,寒山之上,仍然呵气成冰。垭口风大,姑苏蓝氏纯白裘皮做的披风的从头到脚挡住凌厉的寒风,但背上避尘的剑柄已经凝结了一层霜花。

 

魏无羡身下的石头上垫着一块狼皮,勉强隔绝了地下的湿冷之气,他裹着不知道什么皮子拼凑缝制的黑灰杂色披风,懒懒地靠在一块裸露出来的岩石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山下。听闻身后脚步声,也不回头,尾音翘起抛出两个字:“蓝湛?”

 

“嗯。”蓝忘机低声回答,走到魏无羡身边,侧身在另一块石头上坐下,从披风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通体镂空兽耳鹰面的青铜炉子。

 

魏无羡侧首过来,看着蓝忘机用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双手,将炉子放在自己足边,注入灵力,暖红的光芒从炉子镂空处散发出来,柔美而不刺眼,立刻就有暖意笼罩了大半个身子。

 

“除夕之夜,你怎么又回来了?”魏无羡不由自主地从披风里伸出有些冻僵的双手,靠近炉子,活动着指关节,更近地感受那诱人的温暖。红光将他的面色映得有些朦胧的红润,似晴日晚间的飞霞飘上脸颊。

 

“节时,布防更需谨慎。”蓝忘机淡淡答道,将目光从魏无羡的脸上移开,眼望山下温氏的营房,雪地里,隐约可见随风飘舞的炎阳旗帜。

 

“也是,谁也不知道,温狗会不会选在大年初一进攻。”魏无羡恨恨地捏紧拳头,抬头看向北斗七星,斗柄渐渐东指,春天快要来了。这一年间,因为云梦江氏的日渐名气重树,加上姑苏蓝氏的支援,从云梦腹地开始,战场逐渐向北扩展。近一个月来,进入了拉锯状态,在此间山头反复打了数场硬仗。

 

“前几日,我听闻你回姑苏了,想着是要过了年才会回来。”魏无羡转头看着蓝忘机的侧脸,微微一笑,又说:“没想到竟然能在除夕看到你。”声音在冻了很久的冰天雪地里,听起来还挺轻快。

 

蓝忘机回头看他,炉子的红光给他冷淡清浅的眼眸平添了几丝说不出的热烈,并没有立即说话。看魏无羡好像在等他回答一两句的样子,蓝忘机若有若无地牵了一下嘴角,开口却反问道:“你没有回头怎么知道是我?”这话问得其实很不雅正,但听方才魏无羡的话,像是很高兴见到自己,却又不敢相信是真的,因此想暗暗地试探魏无羡一番。

 

魏无羡鼻息重重地出了口气,又像是无意,又像是在笑,幽幽地说:“咳,我就是死了化成灰,也能听出你的脚步声。”说完,嘴角明显地藏起了一抹来不及掩饰的笑意。

 

蓝忘机怔怔地看着他的笑,无声地在心底开出了一朵花,没想到自己一个并不准备得到回应的试探,竟然得到超乎想象的回馈。虽然魏无羡这句话并不就能解读成期翼的悱恻,却已经足以慰藉暗许的相思。

 

许是蓝忘机无言的注视,让魏无羡从脱口而出的痛快中发现了一丝口不择言的轻率,他恍若大悟般的捂住了嘴,扑闪着眼睫,想要抢回几分颜面,急忙道:“不是不是!我瞎说的!实则是因为我们阵营里只有你才称得上是踏雪无痕。嘿嘿。”

 

蓝忘机降下眼帘,掩住眼里似笑非笑的神情,沉默地转过头去,心道:这不是一样的嘛。

 

“哎,蓝湛,这个炉子是个什么宝贝?不用点火的,还这么暖。”魏无羡讪讪地转移话题,自觉已经消灭了尴尬,遂问起足边这个炉子来。

 

“此炉名火鸮长生,就是用于守夜时取暖。”蓝忘机答道。

 

“那幸亏今晚你一回来就排值夜,托你的福,再晚一点我就快冻僵了。”魏无羡做出夸张的表情,两只手使劲在两颊边揉搓,突然想到一事,睁大了眼睛问蓝忘机:“我想起来了,好像我值夜的时候,大都会遇到你也值夜?这么巧?”

 

“我也觉得。我安排值夜时,你大多时候也在。”蓝忘机也觉得奇怪。如果说自己会挑魏无羡值夜的时候,“碰巧”自己也当值;但自己值夜的时候,魏无羡也经常碰巧当值,那就非常奇怪了。

 

魏无羡立刻就闭了嘴。两个人都有些不自然地各自看向山下的温氏营地,任山风夹裹着细雪扑面吹来。火鸮长生炉在中间静静地散发着热气,不知道是面色如许还是炉火映照,柔红的光清清楚楚地交映出二人红白的脸色。

 

终于还是魏无羡打破了这冰冷雪地里的沉寂,问道:“你们姑苏除夕,通常做些什么?”

 

“家宴,守岁。”蓝忘机答道。云深不知处没有被烧毁之前,全族的老小都会在除夕聚在一处,吃过家宴,然后从家主起,互相送上祝福,憧憬来年的修为更高,家族更兴荣。待到子时一过,新岁来临,即往祠堂祭祖,年年如此。如今,射日之征正酣,全族子弟在各地作战,即便是除夕也不能团聚了。

 

“我们云梦,除夕夜除了会让全莲花坞的人美美吃上一顿年夜饭,还会在校场上摆起好多口大锅,邀请街坊邻居一起来涮各种吃食,一直吃到新年。平时江叔叔不让我们喝酒,但是除夕却可以喝个痛快,喝多少都没人拦。通常六师弟肯定是第一个醉倒的,虞夫人见了每次都会黑着脸,但又憋着不好骂,真是笑死了……”

 

蓝忘机静静地听魏无羡说着莲花坞的除夕,听他从吃说到玩、从师兄弟说到卖炒面的阿婆,声音越说越低,头也跟着低下去,最后竟是靠在山石上睡着了。

 

蓝忘机替他仔细地将披风从头到脚都掖紧,不让风钻进去,再把火鸮长生炉往他身边挪得更近,最后从炉子的鹰面鸮首的嘴里,抠出一枚药丸,贴身藏了,再裹紧自己的披风,磐石般地着镇在这岗哨。

这年除夕夜,格外的长。魏无羡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对上蓝忘机看过来的温和双眸,天光逐渐在远处爬升,新的一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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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丸:安神镇静,助眠。

私设射日之征里和之后,忘羡二人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的暧昧,误会也好,曲解也罢,没有人刻意去纠正。包括羡几次抛花,都是明显逾越的暧昧。也正是这样,叽才能在不夜天鼓足勇气表白,因为在他意识里,觉得羡曾经表露出对自己超越友情的亲近。不然,如果一直是毫无回应的单方主动,不夜天的表白就太突兀而不庄重了。

 

深粉

《忘魔羡道》第一部 生死无间 第一章 鞭刑(下)(原著向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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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特别感谢那些用点赞、推荐,评论,伴随着作者走到今天的朋友,没有你们的鼓励,我也许早就坑了。我现在的动力,就是用这笔墨,给魔道众生画上一个完整的结局。最后看到“全文完”那一刹,能够让你们感到,与二次元这些鲜活的人物相伴走过的这些日子,值得在往后的许多年,数度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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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摘要:三十三道戒鞭,戒得断蓝忘机一心痴念么?一腔热血,流得尽蓝忘机噬骨深情么?

忘羡ON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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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特别感谢那些用点赞、推荐,评论,伴随着作者走到今天的朋友,没有你们的鼓励,我也许早就坑了。我现在的动力,就是用这笔墨,给魔道众生画上一个完整的结局。最后看到“全文完”那一刹,能够让你们感到,与二次元这些鲜活的人物相伴走过的这些日子,值得在往后的许多年,数度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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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摘要:三十三道戒鞭,戒得断蓝忘机一心痴念么?一腔热血,流得尽蓝忘机噬骨深情么?

忘羡ONLY。蓝忘机视角为主。人物属于原著秀秀,尽量还原,如有不符,实属笔力不到。但求尽力而为、无愧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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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氏戒鞭,是蓝氏先主用深海鲛人之尾翼鲛绡,加仙法秘术铸成,看起来洁白轻盈,银光闪闪,仿佛一件奇珍玩物。但鲛人的尾翼实则是致命的武器,遍布倒刺,坚韧无比,制成的戒鞭,看似轻飘飘,实则奇重,不用灵力根本挥舞不动。

 

若动用戒鞭,那就完全不用担心施刑者手下留情,灵力灌注进戒鞭,不减不灭,方能抡起。戒鞭上身,便是一道数尺长、寸许宽的蚀骨血槽,伤口不仅不易愈合,还日夜如万只虫蚁噬咬,直到慢慢结痂脱落后才会停止,而戒鞭痕迹永不消退。

 

蓝氏戒鞭自铸成以来,从未一次罚过五鞭以上。一道戒鞭上身,伤好之前都生不如死,更不消说数十道戒鞭齐齐上身的痛楚了。蓝忘机要一次罚尽三十三道戒鞭的惩戒,闻所未闻。

 

此刻蓝忘机的胸背,皆有纵横交错的无数伤痕,是在不夜天战役时留下的,未经治疗,本就是血迹斑斑,令人不忍卒睹。

 


深粉

《忘魔羡道》第一部 生死无间 第二章 出关 (原著向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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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特别感谢那些用点赞、推荐,评论,伴随着作者走到今天的朋友,没有你们的鼓励,我也许早就坑了。我现在的动力,就是用这笔墨,给魔道众生画上一个完整的结局。最后看到“全文完”那一刹,能够让你们感到,与二次元这些鲜活的人物相伴走过的这些日子,值得在往后的许多年,数度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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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摘要:姑苏蓝氏蓝忘机闭关三年出关,含光君再次名动天下。

忘羡ONLY。人物尽量贴合原著,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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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特别感谢那些用点赞、推荐,评论,伴随着作者走到今天的朋友,没有你们的鼓励,我也许早就坑了。我现在的动力,就是用这笔墨,给魔道众生画上一个完整的结局。最后看到“全文完”那一刹,能够让你们感到,与二次元这些鲜活的人物相伴走过的这些日子,值得在往后的许多年,数度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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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摘要:姑苏蓝氏蓝忘机闭关三年出关,含光君再次名动天下。

忘羡ONLY。人物尽量贴合原著,但求无愧我心。私设蓝忘机在十三年里并不孤独。

第二章   出关

 

卯时四刻,蓝忘机白衣白袍、卷云纹抹额,束发一丝不乱、衣饰妥妥帖帖,站在静室的门口。木门上传来三声叩响,蓝曦臣平缓的声音道:“忘机,可准备好了?”

 

蓝忘机答到:“是。”双手拉开门,迎着沐在晨光里的蓝曦臣,走了出去。

 

蓝曦臣与蓝忘机并排走在云深不知处的小径上,二人一般的修长身量、一般的玉冠束发、一般的卷云纹抹额,一般的白衫白靴广袖轻袍,又一般的雪颜玉润、修眉凤目,秀鼻薄唇,一含笑,一淡然,仿若双生,各具风姿。此时晨曦微露,天色渐明,二人履若浮云,不沾尘埃,在周遭的绿树如荫、丹桂如星的衬托下,越发显得飘逸如仙。

 

一路上,有蓝氏子弟远远看见二人,均退至路旁,向二人行礼问候,见到蓝忘机,微露讶色,随即按捺下去。二人一一颔首回礼,缓步向兰室走去。

 

蓝曦臣侧首望着蓝忘机,笑道:“忘机,你许久没有出门,看上去更白了些,为兄倒显得粗糙了。”蓝忘机知他是故意说笑引自己开心,只略抿了抿唇,算作答复。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兰室门口。蓝曦臣停下脚步,蓝忘机也停下,蓝曦臣轻声道:“忘机,今日见到叔父,不必拘谨,叔父待你,当一如既往。”见蓝忘机点头,蓝曦臣道:“进去吧。”二人同步拾级而上,进入兰室。

 

蓝启仁似已经端坐于主案之前好一阵子,见二人进来,略一抬头。二人向蓝启仁行礼,蓝启仁缓缓开口道:“坐。”虽然蓝曦臣早已经继承家主之位,但在蓝氏家族之内,仍然遵循长幼尊卑之序。蓝曦臣见了蓝启仁,自然要同蓝忘机一起行礼问候。

 

二人双双正坐在蓝启仁对面。蓝启仁看向蓝忘机,像是难以压抑住心底一丝悸动般,声音有些哽咽,道:“忘机,此番出关,你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