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我流肉阳，能接受请↓

*「在你遮起的左眼里，映出了怎样的我？」

kel原本还在担心hero会因为sunny口中的「真相」再次崩溃，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无论是拦住他哥哥还是保护sunny都是最佳的投篮距离。

不是不惊讶sunny曾经做了什么，而是清算和教训怎么着也不该在人拖着受伤的身体主动认错的时候。甚至都不能用承认错误来形容sunny的表现，他们团队最小的弟弟近乎自虐又麻木地把所有罪责担到自己身上。

他倒是不会因此改变对sunny的看法，毕竟kel清楚sunny绝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邪恶。更何况……kel偷瞄了眼神色复杂的aubrey，这家伙也干过类似的事，要不是hero来得及时就犯下大错了。

不是走神的时候！hero那么喜欢mari……mari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万一hero一时冲动做了什么的话……

“呼……”

明显的叹息声从hero的方向传来，kel总有种做错事被发现的错觉，他哥没有看sunny而是转向了他。

“kel，也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哈哈…怎么不想想，你都知道的事，我怎么会不明白……”

hero面色苍白笑得非常勉强，脸朝背对门的少年却主动避开视线交错。

“我知道现在自己这么说很不应该。sunny，不止是我、kel、aubrey和basil，这四年你也——”

因思念mari而饱受折磨。

他还记得把人从湖里拉出来的时候，sunny跟四年前相比仅仅只是稍微长高了一点，那么瘦小又那么虚弱，似乎再多加些力气就能把握着的手腕折断。

不该恨他，hero，是你对他们姐弟太不上心了。

如果更早发现他们的矛盾，如果能够像救basil那样及时赶到，是不是就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了？

你可是kel的哥哥啊！你可是mari的恋人啊！你可是sunny的朋友和兄长啊！明明你身边就有弟弟，为什么不能及时发现mari和sunny之间的隔阂？

“……抱歉，sunny。”hero别过脸用咳嗽掩盖泪意，浓重的鼻音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我只是……需要再好好整理一下语言。”

他已经没有心力分给basil了。明明basil补上了自己如何独自挂起尸体的部分，hero还是不可避免地偏向思考sunny为什么会这么做。

明知道sunny最爱他的姐姐mari。

“没有人希望这种事发生，你也一样。”

hero曾忽视了kel的心情，自然就会汲取教训，绝不会忽视更需要照顾的sunny。他再给kel送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倒是不知道具体是为了激励自己还是弟弟。

“我……和kel送你回病房吧？你还有伤，应该先躺下好好休息……”

你为什么不敢看着sunny呢，henry？你明知道这样对他非常残忍。

hero一路如此质问自己，终于鼓足勇气想要捕捉sunny视线的焦点，却在接触到人眼睛上的纱布时再次退缩。

对sunny别抱有太多愤怒？哈……别开玩笑了kel。看到他身受重伤体质孱弱还一瘸一拐摇摇晃晃走过来的时候，我就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让sunny一个人留在病房里了。

你看，他是如何说出那般痛苦的真相的？若非basil还说事情还有他一份，sunny就会把mari死去和朋友分离的罪责全压在他自己身上。hero都不敢仔细回忆sunny那摇摇欲坠的身形，尽管少年没有在他们面前哭泣，但他浸透了泪水和自我怨恨的话语甚至还在希冀得到朋友们的仇恨。

甚至还有家庭破裂，hero，你知道mari的父亲也离开了sunny。

mari……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尽到朋友和兄长的责任，我没有替你关心到朋友们，我没有替你照顾好sunny……

我怕每多观察出一点sunny的惨状，都会忍不住多给自己狠狠来一拳。挨打那是自己活该，但sunny的情况不允许他能看到我崩溃。

永远在爱着的人最需要的时候缺席的henry，不是hero。

“mari，我做得对吗？”

hero从冷水中抬起头来，镜子对面除了自己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mari，你的弟弟也终于要拥有新的生活了。

怎么感觉这回是我被落在后面呢？

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这是从你弟弟那里学到的教训，henry，必须承认他在这方面总是比你更优秀。

暑假过后，名为henry的男人就该为了更好的未来继续大学，毕业后参与工作步入社会。为了家人、朋友和自己，就得挺直身体往前看。

现在，就让我作为hero再为你哭一场好吗，mari？

“哥，声音有点太响了哦。嘿嘿……要不是我及时把音乐开大，你就差点就被妈妈骂了！”

“kel……妈妈骂你是因为你把sally吵醒了。”

“别揭穿嘛！让我也保护保护你有什么不好呢哥。”

“跟aubrey和好了？”

“那是当然……是我把她想得太坏了。嘿，虽然她干的那些事的确太混蛋了！”

如果是你站在我如今的位置上，mari，你作为大家的姐姐会原谅我们的妹妹aubrey和我们的弟弟kel的一时冲动。

所以我不会责怪sunny。

不加糖和奶的咖啡用醇香引诱嗅觉，欺骗人啜饮它的苦水。hero不喜欢这个味道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不过是借咖啡因强打精神。

医学生的论文难写，笔尖点上草稿写出字句再划掉，反反复复始终都不够满意。他放下病例和资料抓抓头发，搬开心理学厚重的教科书终于打算暂时转换一下心情。

“henry，好舍长——去吃饭的话帮你的可怜舍友带点回来。”

“不好意思，我下午要去外面玩，不能帮你忙了。”

“啊——等下，这回居然不叫我们？老实坦白，你小子什么时候背着好哥们交女朋友了！”

“没有……”

hero多少有点哭笑不得，但也不打算给人过多解释，丢一句下次再说落荒而逃。

谁也不知道巧合就是来得如此之快，毕竟没有人预料得到sunny的新家地点就在hero上大学的城市，所以他时常拜访，偶尔会留下来吃一两顿饭。今天明天的排课都比较自由，hero还有整个下午的空闲时间。他去最近的商场买了些食材，拎着塑料袋按响再熟悉不过的门铃。

叮咚。

没有听到属于别人母亲的温柔回应，沉默的那头有缓慢的脚步声渐渐离远，再透过门板缓缓靠近。

是sunny，周末时他总是独自在家。

“sunny，下次开门前要好好确认外面是谁。”

少年的右眼蒙着一层看不真切的色彩，鼻梁上的镜框总是往下掉。sunny习惯性地不置可否大哥哥的话语，单点点头表示在听，试图去接hero手中的东西倒被塞了一盒布丁。

“吃过午饭了吗？……好吧，我猜没有。如果我没来的话你不是得饿着了？”

“不会，妈妈有留。”

hero打开冰箱的冷冻层，里面数量不少的冻牛排印证了他的猜想。厨房里的确还有一大锅早就炖好的菜，旁边的便条不出意外就是sunny母亲的留言。

好吧，知道sunny在好好吃饭就行。hero望着袋子里的蔬菜和培根有了新打算，想询问sunny的意见才发现人早就钻回自己房间去了。

是mari的话就会留在客厅了。hero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思念还是寂寞叹息，擦过菜刀和案板有条不紊地切割食材。

「你要是不想陪我的话，没必要勉强自己。」

分不清是少女还是少年的声音在hero心中乍响，惊得他落刀的角度一歪，心不在焉的代价就是手指多了道血痕。他匆忙按住伤口走出厨房，跟抱着游戏机出来的sunny打了个照面。

少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看到hero的伤口时干脆利落把手柄丢在沙发上。sunny从房间某处扒拉出医药箱，对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各类用品傻了眼发呆。

先用酒精消毒还是先干嘛？创可贴还是绷带？曾经在哪看过怎么做才对……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hero还是没忍住被逗乐了。

“放到桌子上就好，我自己来。”

反倒是自己给人添了麻烦。看看他拿出来的东西，sunny还是很开心自己来拜访……怎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幻听了？hero的目光扫过正在整理数据线的少年，却发现那道影子不知何时远去了，将要没入打开的门口时回头露出半张脸看向自己。

漂亮的、干净的灵动黑眸，因为担忧染上了些许哀愁。那只秀气的左眼似乎还在责备他的粗心大意而稍显得活力不足，眼帘微垂却看不出真心实意的嗔怪。

那看起来……

那看起来就像！

男人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向「她」伸出手，几乎都要把那个名字喊出口了，却看见「她」揉了揉眼睛戴上眼镜，变回了「他」。

“hero。”

刚脱离变音期的sunny不似一般少年的朝气蓬勃，甚至比姐姐mari还要娴静几分。不知是不是hero的错觉，sunny的声音和四年前区分不大，只在尾音点缀了几分醇厚。

男人闭上眼再睁开，sunny就站在身前定定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hero被什么从henry体内拽出来，给了发呆的男人一记无形体的重拳。他的身体轻微一晃再站定，再模仿出经典的hero式笑容。

“这点小伤没什么……不用担心，我也很好奇你喜欢的游戏，所以想叫你不用拿回去。我们没准可以在午饭后一起玩？”

他真庆幸sunny的喜怒不形于色，仿佛这样就能让这份突如其来的心虚显得不那么罪恶。

发现了？还是没有？还是发现了又装作不知情？

henry的心脏擂鼓得忐忑不安，少女和少年融合着交替出现，生怕人多说一个不字。

「你要是不想陪我的话，没必要勉强自己。」

“………………”

“……好。”

少年把过长的鬓发拨到耳后用镜腿夹住，想要不把剪头发的日程再往后拖一拖。

起码这个周末不要。

mari是怎么跟hero相处的？

sunny站在镜子前面，手指点在嘴唇两侧偏上的位置往里按，挤出的微笑跟记忆里的面容丝毫没有重合，松开力道就会立刻垮成熟悉的死寂。

算了，那种拙劣的模仿除了徒增痛苦之外毫无意义。

已经死去的男孩在虚影里看着现实的少年，sunny摇头拒绝那个提议，琴键的黑与白重新变成看不见的音符砸入水中。披上黑色马甲把眼镜摘去，左眼的少年和右眼的少女谁也分不出彼此的界限。

sunny捡起住院期间的单边眼罩，在左和右之间游移不定。

……我做不到。

眼罩折进密封袋里塞入衣兜，sunny试着在清晰和模糊交错的世界里迈开双腿，却每一步都走得摇摆不定。试图同时使用差距过大的眼睛反而让他眩晕想吐，不想遮住一边就只能一点点摸索墙壁前进。

走到边了，这里是楼梯……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不要急、慢慢来……hero在一楼等着，得快点。

“又睡着了吗？把客人晾——”

hero亲眼看见那人的小腿重重磕在了楼梯栏杆处，猛地踉跄后没能抓住扶手，彻底失去平衡往下摔落。

不不不……不要！

他迅速登上台阶冲到拐角处，承受住掉下来的冲击站稳脚跟。被hero护在怀中的人也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因吓软了腿不得不继续靠着他。

“呼哈、呼……你怎么——”

本想叱责人怎么如此不小心的hero被henry截住了话头。因为在低头看的这个角度，黑发跟马甲的分界被彻底遮盖，执意把头埋在自己胸前的人有着熟悉的柔软发丝。

熟悉到……都能闻见铃兰花的香味。

他再没能继续开口，用力抱住思念已久接近执念的人，无言地感受着真切存在于臂弯间的体温。

郁金香闭合眼帘把茎干弯曲，用长长的叶遮掩着花苞。

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意识到某个事实的henry从梦中醒来，他后知后觉地松开手臂，牵着sunny的手腕一步步往楼下引，想起人小腿上撞击的瘀痕再放慢了脚步。

“你……”

henry自己都被说出的话吓了一跳，就像发出声音的行为是打破了他们之间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一样。

“……怎么没注意拐角的栏杆呀？嗯？还能走吗？”

“没看清路。”

hero在少年口袋处小心按了按，没有理应在这里的眼镜而是熟悉的眼罩。

“是哪边的？”

“随你。”

他问自己，henry、hero，该给人戴在哪只眼睛上呢？

左边……还是右边？

姐姐……还是弟弟？

看不清路会很辛苦吧？恶魔找到了撩开头发的理由，温柔地遮住了覆盖雪花的右眼。天使身着竖条睡衣鄙夷地望向男人，失望透顶地摇摇头离开。

“……慢点走。我看看医药箱里有没有消肿止痛的药品用。”

没有暗示和试探，他握住了人的手掌。原本少年的掌心有些微冷，现在彻底分不清是谁的温度了。

mari……sunny……

为什么、会有如此痛苦的抉择啊？

只有玫瑰演着独角戏，用刺反复扎穿死去多时的夜莺。

「可怜的少年啊，为你的爱情摘去荆棘顶端的我吧。」

没有谁回应。

等处理好sunny腿上的伤，饱餐一顿的少年早早抱着手柄睡在不算小的沙发里，没有被涂抹药膏的力度惊醒。下午的阳光角度正好，henry干脆在sunny身边找了个空位坐下，把脑子里的论文和其他杂念全部清空，听着音响里舒缓的标题音乐发呆。

玩游戏睡着是否算一种超出认知？hero也有些困了，只是sunny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梦中翻了个身，把脑袋拱在hero大腿附近。他几乎都没多想，从sunny手中摘掉游戏设备摆在桌边，再把那颗脑袋枕在自己腿上。末了，还不忘顺顺sunny的背部，又无声嘲笑一下把少年当做猫的hero自己。

他打了个哈欠，迷糊间没看清触摸的人是谁。但是这么乖巧又安静的也只有一个人了，只是hero和henry都没给出答案。

“午安，sunny……”

睡着的他俩谁都没听见没记住这句极弱的话，仅有钢琴环绕音见证一切又为其保密。

直到云彩被太阳的余晖燃烧成霞，sunny才从梦境中醒来，五彩缤纷的场景在睁开眼后不久就被忘得七七八八。他支起上半身愣了会神，好半天才想起之前好像没待在房间里。

男人轻敲两下房门，绅士那般等待直到里面应过好才进入。sunny发现来人脸上并没有大哥哥的笑容，他不是hero，但那张稍陌生却更成熟的脸带着浓厚深沉的哀伤。

他解开绳结露出少年被挡住的右眼，把眼罩戴在sunny的左眼处。景色变得暧昧不清的同时sunny感觉谁把头靠在自己肩上，混淆了hero和男人的身影。

“sunny，对不起。”

或许来得太迟，或许来得太早。

少年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打定主意无论他说什么都答应。

“……能不能、请你…跟我交往？”

“好。”

是为了赎罪还是谋求心安？

原以为得不到答复的henry难以相信sunny居然真的一口应下，但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他无论如何都该负起责任。

少年把眼罩归回右眼，略微迷蒙的远方传来了母亲的呼唤。他等人放开自己才下床，随手抓顺睡乱的几根毛，小腿的疼痛早就不值一提了。

男人还在房间里，直到那孩子离开视野许久才跟着下楼。

他想起十多年前四个人一起玩过家家，自己郑重其事地问扮演妈妈的mari可不可以让他当爸爸。她的头发还没有蓄得很长，方才为追逐调皮的kel翘了几根。不吵闹更安静的sunny跟在她身后，跟他正在捏鬼脸的弟弟对比鲜明。

「好。」

答应我的人是谁？

弟弟还是姐姐？

“怎么在沙发上睡午觉呢？晾着hero稍微有点不礼貌哦sunny，还让人家把你带回房间去了。”

“这事不能怪sunny。是阿姨的眼光好，挑的沙发太舒服了。哈哈…当时我也睡着了。”

sunny理所当然地不参与饭桌上的任何讨论。热乎乎的牛排软硬适中，配上一小碟意面和一大勺炖菜酱汁，与恰到好处的黑胡椒混在一起意外和谐。但是家里的牛排刀都换了钝口用起来非常麻烦，他很快就没了耐心近乎撕扯般切割，把边沿不齐整的肉块往嘴里送。

mari是不会这么做的。

但就算意识到了，面前的盘子也已经空了。余下浑浊的油脂汤水照不出自己的模样。

没什么好看的。他想。

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是杀死姐姐的凶手，是毁掉自己所爱一切的魔鬼。

“hero，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学校吗？明天可是周日，这么好的机会不和sunny多叙叙旧？”

“周末离校过夜的话要和辅导员报备……倒也不麻烦，我也有好多话想和sunny说，看他的想法吧。”

hero不能继续跟自己待在一起。他会看出更多破绽的，这只会让人更加难过。

sunny的眼神飘忽不定地朝右下偏移，有什么东西掐住他的声带阻止了拒绝的话。明信片和信封伴随着新的照片围着相簿起舞，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但里面唯独没有自己。

谁叫他搬离了遥远镇呢？

谁叫他不像mari，没办法在新环境里这么快交到朋友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

|      是否同意留宿请求？        |

|         □是         □否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滴答滴答，秒针走过小半圈；滴答滴答，时间从来不等人。

少年的手悬停在两个选项上方许久，他终于闭上眼不再去看扎眼的文字，放松手臂任其自然落下。

——sunny轻轻捏住了男人的袖口。

几乎没有用力气，甚至大拇指的指甲只按住了不到食指侧面一半的布料。只要人愿意，随随便便就能抽手离开。

对不起hero对不起妈咪对不起mari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是个该死的——

henry用另一只手盖在了少年的手背上，意外察觉到了人发凉的指尖。

自然而然地，他把sunny的手指夹在自己的掌心里，直到寒意散去才松开。

“看得出来阿姨是临时起意，好像我又得睡在你房间里了。”

说起来，秋天也快到了。

“你要多加件衣服了，sunny。”

男人的下巴处还冒着些胡茬，也没有穿着那身睡衣，略带阴霾的眼睛依然透出温柔的光，把里面的负面情绪藏得很好。

……hero？

他又做梦了。

白鹭兰送来的思念早已在四年的回忆和琢磨中无法辨认原状，少女坐在打开的窗边摇晃双腿，微风把她的头发吹起。可是稍一晃神再看，窗台上的少年疲惫地取下眼罩，微眯了双眼望向空处，他的脚边有一盆早已死去的破碎铃兰。

「你要是不想陪我的话……」

“……没必要勉强自己。”

少女的俏皮和少年的平静无缝衔接，因为是姐姐和弟弟，她和他真的非常相似。

郁金香的叶片上有一颗泪水般的圆润露珠，hero试图把它摆弄成铃兰的模样，全然不顾是否会让半边落在空处的安静花朵失去平衡。

嘭！

henry没有捡回花瓣也没能抓住坠落的他，倒分明记得sunny释然的苦涩笑容。

天使说，他终于从无止尽的愧疚和自责中解脱了。

恶魔说，难道你不想要伸张正义吗？

henry跪在她和他之间，终于把埋藏许久的那个名字低声哭嚎出来。

“sunny……”

15岁的她摘去光环，12岁的他拔下双角，褪去虚幻的色彩一起把被梦呓惊醒的sunny送到henry眼前。

「恭喜你，总算答对啦。」

有几件事无论hero或者henry都不会有异议。

出生在幸福的家庭里，成为kel和sally的哥哥；认识mari、sunny、aubrey、basil，和他们成为朋友；喜欢mari，和她暗中交往；还有……

……原谅sunny的无心之错，察觉到他同样也饱受孤独和痛苦折磨时，终于及时赶到需要自己的人身边去了。

不知道如何用言语安慰的sunny抽出纸巾擦拭男人的眼泪，隐约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被需要感。

hero是不需要其他人帮自己走出悲伤的，所以……

henry亲自扯下完美兄长的面具，再次把略显单薄的sunny纳入怀中。

这份感情是什么呢？友情也好、亲情也罢，欣慰也好、悔恨也罢，血液浇灌的玫瑰回不到过去却依旧鲜红。

视野朦胧间，他爱了许久的mari正微笑着挥手告别。随着henry的眼泪逐渐离去，sunny的轮廓再次从模糊到清晰，再也没有认错的余地。

对不起，然后谢谢你。

我们再重新认识好吗？

hero不知第几次把掉下的眼镜顶回鼻梁上，但很快同样不知从哪里来的水雾遮挡镜片，他只好再拿出眼镜布一遍遍擦拭。

“戴着别动。”

sunny清冷干净的声音悄然出现，就像是捉摸不透的小黑猫突然睁开眼咪呜两声。hero很难说自己适应了，但多少也算见惯不怪，他赶在雾气彻底盖住前转头，sunny的眼镜就乖巧得没有动静。

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再仔细看看，明明骄傲得连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这么想的话，sunny压根没有那么难懂嘛……那些小表情小动作可是一个没落。hero正在回忆以前的点点细节，直到被人用手在面前晃了晃才意识到迷雾已经不在了。

是他忘了。眼镜还没有适应温差，自己还没有适应眼镜。一次次干涉的结果是更难达成目标。

“我还以为自己没近视的……合着天天忙论文答辩考试早就没顾上身体了。到底该说多亏了我不小心摔坏了你的眼镜还是我一定要给你配副新的？”

sunny的冬帽没配耳罩，想来应该是旧款式太小没法带，还能看到盖不住耳朵的头发倔强地在边缘探头。hero盯着那只发红的耳垂看了许久，直接把望雪花发呆的sunny拉进了最近的服装店，再出来时他们并排戴上了新的防护装备。

“你之前不也没戴？”

“原谅我嘛sunny，犯错也是人之常情……圣诞节我们回遥远镇过怎么样？”

不用问他的大学安排或者自己高中假期，妈咪绝对不会拒绝。既然这么问了，就该给朋友们挑圣诞节礼物了吧？

挑选礼物的活他绝对不干，反正没有hero做得好。拿定主意的sunny正准备找借口回家，但肩头落了一只不容置疑的宽厚手掌。

“好啦，就当是帮我参谋参谋。我想他们也很期待sunny风格的圣诞礼物，不是吗？”

会舍得在我身上用“催眠”、“笑容”和“魅力”的糟糕大人绝对不是hero！

……看在真的被哄“开心”的份上，答应他吧。

“没有下次。”

因为和hero靠得太近，他的体温惹得sunny的眼镜也开始抗议闹矛盾，生出一团团张牙舞爪的雾花。本想随便在衣服上蹭掉就好，又逃不过时刻关注的眼睛，sunny干脆在原地闭眼站好了，感觉镜脚是如何小心又温柔地被人从耳朵和头发间抽走的。

“好了。现在能看清了吗？”

像大哥哥一样的，和善又万能还很会利用自己优势的，跟「hero」一样的henry。学习很好，个子很高，运动不错，偶尔被医生的课程困扰，有时候还压不住糟糕的控制欲。

“看清了。”

“我也是。”

sunny迷惑的眼神证实他并没有听清方才的小声回话，henry却笑眯了眼，用最近新上的游戏卡带哄走人的注意。

……我也一样，sunny。

看清了，再也不会认错了。

——————————

“你还说没交女朋友！这散发着恋爱酸臭味的表情，哼！什么时候带她跟兄弟们见见？”

“呃……他比较怕生，我得先问问。”

“啊我懂我懂占有欲嘛……「他」？等下henry你还是个gay？！圣诞节宾馆可贵要搞到外面谢谢。”

hero无数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漏嘴，还是在自己这群“好舍友”面前。

“我跟他原本都是遥远镇的回去过圣诞而已，还有他高中很忙的我怎么——”

“还是未成年？！快谁来按住舍长，我现在要打911！！！”

hero发誓下次这逼真找到对象时也要这么好好「回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