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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帆

安迷修:我没跟他谈恋爱

*雷安校园沙雕糖

*ooc有


众所周知,早八,被当代大学生深恶痛绝。

纵然清晨的阳光美好,早点有豆浆、油条、小笼包、豆腐脑,但也无法弥补早起带来的痛苦,再说,又有谁忍心离开那温暖舒适的被窝呢?

七点五十五上个闹钟,挣扎着伸出手点进课堂,挂机签到,再缩手回去睡觉,此等做法深得人心。

而正当凯莉想要翻身躺回去睡觉时,老师的摄像头跟麦打开了。

“雷老师今天生病了,我代一次课。”

刚站起来的凯莉又坐下了,在自己的好友群里call全体。

【星月:是我没睡醒,还是安迷修留级了?】


每所学校里,都会有那么几个传奇人物。

显然,这位安学长便是其中之一。成绩好就不说,还进...

*雷安校园沙雕糖

*ooc有


众所周知,早八,被当代大学生深恶痛绝。

纵然清晨的阳光美好,早点有豆浆、油条、小笼包、豆腐脑,但也无法弥补早起带来的痛苦,再说,又有谁忍心离开那温暖舒适的被窝呢?

七点五十五上个闹钟,挣扎着伸出手点进课堂,挂机签到,再缩手回去睡觉,此等做法深得人心。

而正当凯莉想要翻身躺回去睡觉时,老师的摄像头跟麦打开了。

“雷老师今天生病了,我代一次课。”

刚站起来的凯莉又坐下了,在自己的好友群里call全体。

【星月:是我没睡醒,还是安迷修留级了?】

 

每所学校里,都会有那么几个传奇人物。

显然,这位安学长便是其中之一。成绩好就不说,还进了学生会、团委跟志愿者,每天忙的连人影都见不到,大多数人却都对他有很好印象,当然,让他成为传奇的不只这些。

在安迷修大二的时候,他的班级里换了个新的班主任,年轻、帅气、不讲理。

都说大学里的班主任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开学第一课后基本见不到。安迷修大一的班主任也确实是这样,除了一些平日的通知跟学校发布的任务,安迷修也很少见他。

但这位雷老师可就不一样。

第一次见面时交换过联系方式,安迷修听到他跟自己说常联系。

当时确实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雷狮疯狂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大概是在一次黄昏?安迷修记不清了。

那天安迷修很忙,忙到日落西头,忙到飞鸟归家。人都已经出了学校,安迷修也懒得回去吃食堂,在商场点兵点将的选了家店吃晚饭。

这个时间服务生也忙得很,为安迷修安排好座位后歉意的笑着让他先看菜单选菜,一会儿再过来。

在吃上并不挑剔的安迷修选了两个招牌菜,却又听到对面的人想吃金丝虾球,下意识的勾上,那声音又说要吃糖醋排骨。

没等安迷修察觉不对,服务生就回来了。

“让您久等了,两位要开始点餐了吗?”

……两位?

安迷修抬头,看见雷狮在问服务生有没有酒。

……什么时候来的?

走神的时间里,雷狮已经点好了菜,拆了包湿毛巾擦手,语气自然的仿佛一直都在与安迷修同行,“他们家饮品里有个特色的果茶味道不错,给你点了一杯待会尝尝合不合口味。”

“……奥。”安迷修仿佛还在神游。

一顿饭的时间过得很快,结账被雷狮抢了先,安迷修道过谢后就准备走,又听见雷狮说要送他。

忙碌了一天,安迷修也确实很累了,便也没再推脱。

 

结果第二天,安迷修坐豪车回学校的事情就传满了安迷修的社交圈子。面对那些大差不差的问题,安迷修的回答也都是一样的。

“不,我不是豪门贵公子。”

“没中彩票。”

“没有艳遇。”

“我很忙先走了。”

一开始其实还好,但是问的人多起来后好脾气的安迷修也有些烦。

打印完文件还有一堆事情没处理的安迷修在备忘录上找资料,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跟他打招呼。

“嗨!”

“滚。”

想来大概是熟人,安迷修也没怎么多想,资料找到一半没听到对方回应疑惑的抬头,那一瞬间雷狮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刺伤安迷修的眼睛。

“……滚长江东逝水。”

 

越是跟雷狮接触,越是了解的多,安迷修也越来越能放的开,混成了朋友的同时也混成了冤家,小吵小闹跟每日必做的任务一样,从不缺席。

在一次会议后,安迷修忙里偷闲的跟童年好友凯莉闲聊。

“你跟雷老师是不是有事啊?”凯莉试探道。

“啊?”安迷修开完会待会还有别的事儿,愣了会才回道,“奥,对。”

刺探到军情的凯莉已经忍不住想要往自家cp群公布好消息了,她都想拿麦往安迷修嘴边递。

“他豪车的车胎是我扎的。”

凯莉:……?

见凯莉迷茫的表情,安迷修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又道,“他汽水里的盐是我加的。”

凯莉:??

“他后背贴的猪头是我画的。”

凯莉:???

“我确实有想跟他打一架,”安迷修认真道,“但我怕有处分所以忍住了。“

凯莉:……辛苦你了啊。

见安迷修一直说不到自己想听的点,凯莉稍稍的引导了一下,“你不觉得他在追你吗?”

空气凝滞的一分钟后,安迷修一脸匪夷所思的看她,又体贴道:“医务室门还开着。”

凯莉:……cao

 

课程进行了一半,凯莉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一闭眼一睁眼,凯莉看见雷狮眼睛都不睁的往安迷修身边走,然后从旁边环住了安迷修的腰。

“这么早开电脑干嘛呢?”

只一瞬间,雷狮的头就被安迷修按到了桌面以下。

“喂……安迷修你@%……%……&……¥”

嘴好像也被捂了。

镜头前,安迷修笑了一下,声音同往日一样温润,“休息十分钟。”

黑屏、关麦,只在一瞬之间。

 

十分钟后,头上顶个大包的雷狮坐到电脑前接着上课。

“我病好了,讲到哪了?”

 

 

End.

 

凯莉:医务室门还开着

安迷修:对,柜门也开了

凯莉:???


 

 

 

 

 

一遥

【敦芥/黑敦白芥】一封匿名来信

白色情人节快乐!

1.8k短打

前情提要见《一封匿名回信》

————————


芥川龙之介搁下笔,将信纸仔细折好,装进素白的信封中。

他做完这些的时候,信中提及的后辈正撑着头看他。以往若是他回看过去,对方就会露骨地快速把视线移开,但现在已经不会了。

“文书处理完了?”芥川问。

“嗯,连前辈的份也做完啦。”少年坦然道。

芥川拿着信封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衣:“那下班吧。”

“是,前辈!”


后辈名叫中岛敦,如信中所言,曾是敌对组织——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

他们打过的唯一一场架,不仅是赌上生死,更是赌上了事关生存的一切,总的来说芥川打得很尽兴,而...

白色情人节快乐!

1.8k短打

前情提要见《一封匿名回信》

————————

 

芥川龙之介搁下笔,将信纸仔细折好,装进素白的信封中。

他做完这些的时候,信中提及的后辈正撑着头看他。以往若是他回看过去,对方就会露骨地快速把视线移开,但现在已经不会了。

“文书处理完了?”芥川问。

“嗯,连前辈的份也做完啦。”少年坦然道。

芥川拿着信封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衣:“那下班吧。”

“是,前辈!”

 

后辈名叫中岛敦,如信中所言,曾是敌对组织——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

他们打过的唯一一场架,不仅是赌上生死,更是赌上了事关生存的一切,总的来说芥川打得很尽兴,而且他赢了。至于打完之后被黑衣人告知这是一场他精心设计的交心之战,便是后话了。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敦被武装侦探社收留,他们成为了前后辈。

 

最近,后辈向前辈告白了。

 

芥川看了眼轻快地走在他身旁的敦。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少年偏头问道:“怎么了吗,前辈?”

“没什么。”他收回视线,边走边示意,“邮筒在那里。”

“我去寄。”敦抽走他手中的信,向马路对面跑去。

 

“白色死神”,除了白发再没有半点跟白色有关联的特性,时至今日他依然喜欢穿深色的衣服,尤其是黑色。

会有这样的名号,大抵是因为那头白发在黑夜中实在太显眼,就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是带来死亡的象征。

“死神,么。”

他看着少年将信封投入邮筒,站在等待绿灯亮起的十字路口向他挥手。

芥川没有见过中岛敦杀人的样子,也没有体会过那早已成为都市传说的残暴和不详。他对敦最初的印象只存在于那个他们因缘际会的咖啡店,芥川震惊于强大的力量与虚无的存在感竟能够毫无违和地在一个人身上并存,尚不知姓名的少年欣喜又悲伤地和他畅谈方糖和巧克力棒的故事。

一种极度危险的矛盾感,却是长久以来第一个让他能敞开心扉诉说过去的人。

而后来的战斗中对方也确实拳拳见血,招招置他于死地,一副想将他撕裂的狠厉,怒吼着用毫无章法的暴力企图将看穿自己内心的人从世界上抹去,但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只受了伤的困兽的挣扎,一个悲伤无助的孩童的求救。

 

绿灯亮起,少年向他跑来。

白发在夕阳的映照下近乎透明一般,与霞光融为一色。

中岛敦是个很容易被着色的人。

共事以来的两年间,芥川能渐渐感受到敦身上那些由过去的深渊和港口黑手党带来的不协调的部分在淡去,露出更为纯粹和清澈的本质,是他原本的样子。

——那只是一个想要获得他人认可,并从中得到存在的意义与许可的孩子。

只要中岛敦今后一直待在侦探社里,就能从织田先生、国木田先生他们那里学到正确获得这种认可的方法,从此染上明亮的色彩,成为善的一方。

前途无量的后辈,却被他所吸引,芥川有时也会感到有些困扰,他主动提出担任敦的监护人时并未想过要与他发展更亲近的关系。

他既不想拯救世界,也不寻求获得他人的认可,只是纯粹为了寻找妹妹的目的和自己的本心而行动,自认也给不了别人生存的道标与救赎。

但他还是答应了对方的告白,允许他叫自己“龙之介”。对着少年眸子里的光,他愿意走出自己的坚持,陪他走向更远的未来。

 

敦离他还剩几步之遥,芥川迈步迎了上去。

于是敦直接扑向了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半挂在他身上。

“前辈,你在信上写了什么吗?”敦问。

“好好走路。”米灰色的衣摆上伸出一根布条卷住身边的人的腰调整了一下对方挂靠的受力点,以防两个人因为别扭的姿势而走得歪歪斜斜,“在下并没有写很多,只是写了鼓励对方去行动的言语。”

“为什么?”敦用很随意的语气顺着继续问。

“因为有个人在等着他迈出那一步。”

“他在信中提到的人吗?”

“是。”

“今天吃茶泡饭吧。”

“可以。”

“再来点关东煮?那再买点啤酒。”

“明早要出外勤,不喝酒。”

“关东煮呢?”

“可以。”

他们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话题跳跃,但无人介意。

 

“前辈这两天花了好多时间写信。”沉默片刻之后后辈又重启了关于信的话题。

芥川直觉前面的话大概都是铺垫,这才是敦一开始就想说的。

于是他很认真地回答:“文字是一件严肃的事。”

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文字可能会改变遥远的某处的某个人的命运的时候。

芥川相信同为在幼年时为争抢纸笔打过架的敦一定能马上明白这种慎重的意义。

敦轻轻点了点头。

“那个写信的人,有提到对方在等他行动吗?”

“没有。”

“那为什么前辈会知道呢?”

“在下所说的‘等’并非指主动的等待,而是一种超出他的意志的需要。在下只是觉得,他所在意的那个人需要有人伸手推动他做出改变。他一直在等待这样的人出现,然后拉住他。”

从深渊的边缘。

芥川突然感到圈着他手臂松开了,肩头忽地一轻。

他的后辈停下了脚步。

“就像前辈对我做的那样吗?”

 

“不。”

他转过身,正视着少年。

“就像你对我所做的那样。”

 

END

 

写在后面:

我笔下的if线敦多少都会有些孩子气,因为我总会觉得,如果剥离掉4年里他在港黑浸染的那些,他的本质便是4年前刚刚逃离孤儿院的孩子。那4年对于他来说是重要的,无可替代的,是融合在他生命中无法抹去的,但同样也是扭曲的,从他身上剥夺了,或者说浓厚地掩盖了他的“善”。

敦是被深渊所养育的,院长用暴力和憎恶来浇灌他却是为了让他远离“恶”,而阴差阳错进入港黑让他完全偏离这一成长轨迹,走在与本性完全相反的路上,敦必然是迷茫的、矛盾的、痛苦的、扭曲的,缺乏生存意义的,因而在重逢之时杀死院长也是必然的。而与芥川相遇,被迫直面内心,乃至被安排进入侦探社,自我看来是重回偏离的起始点,再向着正确的方向成长一遍。

芥川是那个让他第一次直面内心的人,也是他重新成长的路上的指引人。

 

再说芥川。主世界的芥川经常给我一种行走在深渊边缘,踏空一步就会万劫不复的感觉。芥川的力量是强大的,但是存在却是脆弱的。敦的出现,终于让芥川与这个世界开始有了更深的联结,这种“参与感”成为牵住他不落入深渊的一根绳,随着他与敦的联系的加深,这跟绳上的拉力也会越来越大,芥川自身的存在也会变得牢固。

相比起来白芥会好很多,但他身上依然也会让我感到同样的脆弱感。他也需要这样的联结,在拉住敦的同时,他也被拉住,无论如何,接下来的路,一定是他与敦相互支撑着走下去的。芥川有这样的自知,所以才会说敦是拉住他的人(对应文章最后一句)。

  

p.s.文中提及的告白细节见这篇 ,我目前的几篇if线相关设定都是相同的。(以及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来,是按时间顺序排列的)


素衣清弦

【文炼菊芥】帝国图书馆报告之宽龙兄弟情观察日志

又名:全图书馆都为宽和龙的绝美友谊操碎了心

算是动画完结贺文,接上次那篇《芥川沐浴大作战》,同一个时空,同一个私设的【沙雕欧欧西】图书馆,还是沙雕无脑甜饼最香,哨向正剧不想写了,有梗的话打算把“帝国图书馆报告”扩成系列

本系列核心CP菊芥,夹带作者“人人都爱大老师”的私心,其余CP混乱包含且不限于犀朔、横川、志贺多喜,前后顺序有意义(没错文炼是个神奇的游戏他把我心目里的攻全掰成了受,尤其某位食物链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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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又是我,帝国图书馆的特务司书,就任一年多以来,我馆已进入平稳发展的正轨,俗称咸鱼养老生活,主线什么的只...

又名:全图书馆都为宽和龙的绝美友谊操碎了心

算是动画完结贺文,接上次那篇《芥川沐浴大作战》,同一个时空,同一个私设的【沙雕欧欧西】图书馆,还是沙雕无脑甜饼最香,哨向正剧不想写了,有梗的话打算把“帝国图书馆报告”扩成系列

本系列核心CP菊芥,夹带作者“人人都爱大老师”的私心,其余CP混乱包含且不限于犀朔、横川、志贺多喜,前后顺序有意义(没错文炼是个神奇的游戏他把我心目里的攻全掰成了受,尤其某位食物链顶端)

—————————————————————————————— 

大家好,又是我,帝国图书馆的特务司书,就任一年多以来,我馆已进入平稳发展的正轨,俗称咸鱼养老生活,主线什么的只拿齿轮,活动什么的用脚打,于是唯一突出问题便是各位老师的情感问题。

别误会,帝国图书馆馆规第一条:禁止司书与文豪发展除工作以外的多余关系,哪怕转生的众位老师个顶个美貌,这情感问题也跟本司书半毛钱关系没有。众所周知,天才都是孤独的,而文艺工作的至高纯洁性更容易催生精神上的极端孤僻,导致馆内文豪们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精神过敏,说人话就是容易心态崩,所以当初被聘任为司书的时候,我就已经被告诫过要特别注意文豪们的精神状态和情感生活,尤其是某几位不安定的重点关照对象。关于文豪情感的报告我写过很多,其中最令人头秃的便是菊池先生和芥川老师这一对前生挚友。“挚友”,嗯哼,画个重点。

这两位老师前世的友谊便感天动地,广为流传,或许由于结局太过遗憾,或者菊池先生有点PTSD了,总之转生后的他们更加情比金坚,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四处放闪光弹,所过之处哀鸿遍野。表面上我们称之为绝美友情,但实际上图书馆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在谈恋爱。可两位当事人毫无自觉,坚定认为他们是纯洁的挚友兄弟情。毕竟,一个很会无意识撒娇的天然呆贵公子,一个照顾人成性奶了半个文坛的大老爷。一开始我们对此乐见其成,但这种放闪行为旷日持久,终于引起公愤,忍无可忍之下,本司书决定开展联合作战,帮助他们捅破窗户纸。

先说结论,作战大失败。目睹他们无私又纯洁的绝美友谊,全图书馆已经升华了。我将部分经历手抄下来,打算收作私藏时时回味,不过每次看的时候都想大喊一句:

“两位老师什么时候能有谈恋爱的自觉?”

 

帝国图书馆别馆,司书室。装饰典雅华贵、弥漫着中世纪低调奢靡气息的宽敞屋子里,围坐一大群人,气氛肃穆,宛如在开什么大会。

落于首座的年轻女子表情堪称严肃,双手撑着下巴:“看来,各位老师也觉察到了。”

室生犀星趴在桌上,颓的仿佛脑门能垂下三条黑线:“这还用觉察?作为亲近友人每天旁观这两个笨蛋真的很心累……唉,夏目先生您怎么看?”

备受尊敬的国民老师漱石先生慢悠悠挖起一勺布丁送入口中,享受的胡子都飞了起来:“年轻人就是有年轻人的样子,我很看好宽君哟。”

室生犀星:“……请您放下手里的甜食说话,菊池上回给您买的怎么还没吃完?”

“哼,这已经是第三包了。算了,请受贿家属离开我们的会议席吧。”饱经沧桑的司书冷酷无情。

“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全图书馆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那俩傻瓜还在一本正经地玩兄弟情过家家,要不是我熟悉他俩,都得以为一个是段位高超欲擒故纵一个是中央空调养鱼海王,这种败坏图书馆风气的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室生犀星越说越激动,他旁边的萩原朔太郎担忧地看了看那几把空闲椅子。

司书目瞪口呆:“您这吐槽有点犀利,最近看了多少难以言喻的小说网站啊。咳、这不是重点,总之,今天召集各位老师来就是想制定作战计划,目标为全力以赴踹开宽龙两位的柜门!”

“啊?什么柜门?谁要踹芥川老师?!!”这是某状况外的纯情迷弟,专业的无赖派已经将他捂嘴拖走了。

会议继续进行。最终倒没有讨论出具体措施,但核心思想就是,“让他们意识到某些行为真的已经超出挚友范围了啊!”

依旧是目睹一切的猫:“人类真麻烦,司书为什么总为奇奇怪怪的事开作战大会。”

对此司书回应:“怎么奇怪了?这是两位老师的终生幸福大事!”

 

记录一:【来源横光利一】

要劝菊池宽开窍的话,司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新感觉双子,这四位老师生前便交往亲密十分信赖,转生后亦是如此,时不时地由菊池大老板鼎力赞助跑出去开小灶,美其名曰:探讨文学。

但这回司书开了自己私库,掏出一大把帝国券交给横光利一,目光恳切:“麻烦您带菊池先生和芥川老师出去坐一坐,喝喝茶,我相信您能懂我的意思!”

横光利一心情复杂地拿着特批许可出去了,如司书所料拽上了自家好友一起邀请菊池宽:“川端说二道町那边新开了家咖啡馆,味道很不错,还有芥川先生应该会喜欢的甜点。”

川端康成眼神迷茫:?我不是我没有,利一你从哪听说的。可惜除了当事人,谁都读不明白。

菊池宽欣然应允。

 

正如横光利一所介绍,咖啡馆相当符合两人的品味,连一向感官挑剔的菊池宽都大为称赞:“如此可口的招待,真是有心了啊横光,也谢谢川端的推荐。”

川端康成:不、我没有……但既然菊池先生这么高兴,其他的似乎也不重要……

“我想再去拿点别的,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吗?”

“在下没有了,川端呢?”川端康成默默地摇了摇头。

“总觉得川端今天格外沉默呢,哪里不舒服吗?”芥川龙之介关切地看了看后辈的脸色,对此心知肚明的横光利一巧妙接过话题,很快引开了他的注意力,此时菊池宽已经离开座位前往柜台,于是芥川龙之介头也不回、用软软的声调唤道:“喂,宽——”

“啊啊,知道了,草莓大福,会给你点的。”同样头也不回的菊池宽摆了摆手。

目睹这一幕的横光利一不禁感叹道:“您和菊池先生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完全不需要指明就能理解对方,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是吗?我不能代表宽的想法,但是我自己的话,的确很难不依赖宽这样的人。他总是热切关注大家的需求,被他注视的人总会觉得自己撒撒娇也没关系。”

横光利一深有同感:“的确,文坛上被他照拂过的后辈数不胜数,都对菊池先生充满感激和尊敬之情。”

“来了——龙,你的草莓大福,横光我给你点了冰美式,还有川端喜欢这个红豆羹……嗯?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沾了东西吗?”

“横光刚刚还说你特别会了解他人,看,现成的展示。”芥川龙之介露出颇为狡黠的笑容。

“在下明明说的是菊池先生特别了解您,两位的感情很让人羡慕。”

“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讨论的,龙的眼神其实很好懂,比方说他刚才多瞄了好几眼草莓大福,却几乎没有碰拿铁。只要时时刻刻关注龙,就不难懂吧。”

“哦,菊池先生时时刻刻都关注芥川先生。”川端康成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本来还在揶揄别人的芥川龙之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拽了拽菊池宽的袖子:“宽,不要再说了……”

“嗯。话说回来,心有灵犀互相理解什么的,横光和川端不也一样吗?不善言辞的川端,用语又充满虚幻飘渺之美,只有横光才能读懂他。而且,我更羡慕你们两个在文学思想上也能互相扶持、志同道合啊,我和龙虽然都出身于‘新思潮’,最终却踏上截然不同的创作道路。龙在艺术上的至高纯洁性,我真是望尘莫及。”

“没那回事。宽的作品粗而不俗,绝非等闲人可以比拟,文艺本该广泛,包罗万象,就这一意义而言,我们的分歧并不代表是陌路人哦。”(*1)

最终,这场谈话变成了文艺流派探讨,横光利一还拿出好友前两天给他分享的原稿,请两位前辈同赏,完全忘记了这次请客的起因。

 

事后司书深刻地检讨自己:让新感觉这两位同样感天动地兄弟情的菊池吹去劝导,我是傻了吗?是。卖一赔一,不愧是我,商业鬼才。

 

记录二:【来源志贺直哉】

某一天清晨,一向早起的菊池宽进入食堂,发现志贺直哉正忙活地热火朝天。

“志贺先生做什么呢?一大早如此好兴致。”

“哦,是菊池啊,没什么,我那馋嘴的弟子总也吃不够牡丹饼,给他做点。既然你来了,一会也拿一份送给龙吧。”

这么一件小插曲志贺直哉并未放在心上,结果第二天他在同样的位置找到菊池宽,对方明显手艺生疏但态度极为认真,当然最出乎志贺意料的还是这个人居然也会学习做饭。

“啊,志贺先生,多喜二,好巧。”

志贺直哉动了动鼻子:“很香甜的气味嘛,你怎么有兴趣做这些了。”

“前一阵开始就断断续续学习,因为食堂定时供应正餐,龙的作息又不太合群,偶尔起床了只能吃些速食。哦对了,他很高兴能品尝到志贺先生做的牡丹饼,还说要写封信致谢。不过昨天他边写稿边吃,有点积食了,今天胃不舒服,我想弄点他喜欢的年糕小豆汤。唉,有时候龙这个小孩子脾气,我真的很担心。”

志贺直哉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开始接话,反而是一旁安静等待投喂的小林多喜二露出诧异表情:“为什么会有人吃牡丹饼撑到?我吃一盆也不觉得……”

志贺直哉:“重点是这个吗?算了,多喜二不要跟他们两个幼稚鬼一般见识,还有你以后也不许多吃,我会只做一顿的量。”

小插曲的当事人依旧乐在其中,但是无辜躺枪的多喜二先生,实惨。

 

记录三:【来源室生犀星】

首先介绍一下图书馆内馆的房间安排:事件焦点的芥川老师住在三层中心位置,右侧紧挨着犀朔二人,左侧当然是菊池先生,以及新思潮的几位。

 

于是某一天谈话谈到后半夜的北原门生们直接睡了一屋,第二天早起的室生犀星出门打饭,差点与菊池宽撞个正着,他也正巧开门、从隔壁芥川的房间出来。

室生犀星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你们晚上一起睡的?”

菊池宽有些莫名:“是啊。”他看了看听见动静揉着眼睛来找室生犀星的萩原朔太郎,“你们不也一样?”

挂着芥川名牌的门还没来得及关,屋内情景一览无余,室生犀星看着那一床被子一只枕头、还有隐隐约约露出的墨蓝色长发,觉得自己眼睛好痛:“可我们好歹没睡一个被窝啊?”

“有什么关系,龙睡姿还是挺乖的,而且……”

“打住,我不想听细节。朔,走了。”

 

事后整理的司书评曰:什么是教科书般的五十步笑百步啊(战术后仰)

 

记录四:【来源直木三十五】

热衷于吃瓜第一线的三十五老师脑回路大概与其他人不同。他刚写完题为《因爱生恨?久米与芥川不为人知的心理历程大剖析!》的独家报道而大卖,偶然听闻芥川龙之介小声抱怨“宽真是个过分的人”后,火速赶来求取(chi)新(xin)素材(gua)。

“请问,是什么样的场合让你觉得阿宽很过分?”

“很多。”芥川龙之介十分笃定,“比如他至今还要取笑我一高时期拿错了墨水瓶和酱油瓶、不许我吃安眠药也不许抽烟、骗我当侍面师什么的……最近最过分的一次就是趁我洗漱拿走我的衣服、逼我洗够半小时才还回来!虽然他买的那件新浴衣纹样我很喜欢……”

“哦哦哦还有吗!哇这个写成报道肯定还会大卖吧!”

 

事后记录的司书瞳孔地震:?您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三十五老师??

 

记录五:

最后,走投无路怀疑人生的司书前去拜访新思潮。

(虽然确切来说某位弟子的文艺流派并不属于新思潮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日常混入新思潮,那就这么算吧)

司书:“各位老师对菊池先生和芥川老师的目前关系有什么好说的吗?”

谷崎润一郎:“啊呀,虽然我对菊池的文学持保留意见,但他人品之出众可是被龙之介大加赞赏,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意见哦?龙之介本就是应当更精心呵护的稀世琉璃一般的人物,菊池是最能包容他的那位。不过要我说的话,菊池为何不做些更直白实际的事呢?我可以给他提供……”

司书慌忙打断:“够了够了您不必再说了!我们这是正经全年龄向,不包括午夜场!”

 

久米正雄面露犹豫之色:“为什么问我……反正宽生前也说过,即便与我交往最久也不能委任大事,只有芥川君才值得托付后事。难道你在暗示我连做朋友都败给了他吗?”

司书:“——!不不不久米老师我没这个意思您千万别自闭!”

 

松岗让浑不在意:“菊池和芥川啊,正常。什么时候他不照顾芥川你再来问我的看法吧,那样我才会有很多想说。”

堀辰雄表情茫然:“有什么不对吗?先生他俩一直都是这样啊,作为弟子我很乐于见到。毕竟先生如此缺乏的生命力和现实感,菊池先生都十分富有。”

司书:“Fine,我走,我算看明白了芥川老师就是你们新思潮的团宠。”

 

后来终于搞清楚这么多天图书馆为何气氛诡异司书为何鬼鬼祟祟的菊池大老爷边给某挚友整理领结边笑道:“这有什么,我觉得很自然啊。能像这样再见到龙的笑颜,与他共度平淡日常,我没有一天不在感激上苍,让我成为如此幸福的人。前世遗憾还有机会亲自弥补,宛如梦境一般不真实……只有看到龙才会安心,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待在他身边照顾一辈子我也不会厌烦。”(*2)

司书快要心肌梗塞了:“停!我们是同人沙雕甜饼,麻烦正主不要自己发刀!!”

 

附报告后记:我错了,是我鼠目寸光是我瞎比操心,管他是挚友兄弟情还是谈恋爱小情侣,菊池先生和芥川老师合该这样天天黏在一起,大爱,真心,无私无欲的绝美友谊,懂?拘泥于世俗形式的我简直玷污了两位老师之间这种纯洁的感情!总之,菊芥锁了是我说的钥匙给wani吞了,请两位继续这样安定的闪下去吧!司书我吃得下hshs

 

以及,某天机缘巧合下阅读报告后的芥川大老师:えへ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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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出自芥川龙之介《杂笔》,译本摘自北村薰《六之宫公主》。

       2. neta游戏齿轮活动宽哥的限定装像文案,最后一句也是对大老师《菊池宽氏的印象》里“我待在他身边一天也不会腻,但菊池可能会厌烦”的回应。


总觉得我馆大老师呆到深处即将天然黑了(。

最后哀嚎一句志贺多喜怎么这么冷1551这对师徒也很萌(nue)啊!

志贺和大老师我也可,芥右我什么都磕得下,宽哥你放下刀说话

一遥

【敦芥/黑敦白芥】虎的报恩

点梗的哨向 @蓝羽琳wd 

黑暗哨兵敦×普通向导芥,黑敦白芥

精神体:敦——白虎,芥——黑猫

实在拖太久了(土下座)

正文9k

——————

0

少年日复一日地行走在幽深狭长的石洞中,这里没有光亮,没有尽头,他很疲惫,却只能继续往前走。

他每向前踏出一步,曾经走过的路就会彻底坍塌,落入虚无。

他只能继续。

这里是名为“黑暗”的恶兽的食道,终有一天,他会被彻底吞噬。或许就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

他真的太累了。

视野里隐隐出现一片白光,这不是希望,也不是尽头,而是他即将醒来的征兆,是新一天的恐惧与痛苦的循环的开始。

他永无解脱。

 ...

点梗的哨向 @蓝羽琳wd 

黑暗哨兵敦×普通向导芥,黑敦白芥

精神体:敦——白虎,芥——黑猫

实在拖太久了(土下座)

正文9k

——————

0

少年日复一日地行走在幽深狭长的石洞中,这里没有光亮,没有尽头,他很疲惫,却只能继续往前走。

他每向前踏出一步,曾经走过的路就会彻底坍塌,落入虚无。

他只能继续。

这里是名为“黑暗”的恶兽的食道,终有一天,他会被彻底吞噬。或许就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

他真的太累了。

视野里隐隐出现一片白光,这不是希望,也不是尽头,而是他即将醒来的征兆,是新一天的恐惧与痛苦的循环的开始。

他永无解脱。

 

 

港口黑手党是一个哨兵浓度过高的地方,普通等级的向导一人负责十几乃至几十个哨兵的疏导工作是常态,高阶向导更是只有首领·太宰治一人。

而太宰治从未给任何一个哨兵做过精神疏导。

相对的,黑手党内部,尤其是高层,有很多高阶哨兵。高阶哨兵对自己精神世界的掌控力本就比普通哨兵强上很多,除非受到剧烈的精神攻击,轻易不会失控。于他们而言,疏导的质量远比数量重要,让等级相差过多的向导做疏导无异于饮鸩止渴。

 

很不幸,中岛敦是高阶哨兵中的异类。

或者说,中岛敦甚至不是一个正常的哨兵。

 

襁褓之中遭遗弃,辗转被送入孤儿院,未经过基因检查,直到8岁时因受到足以威胁生命的电击而觉醒成为哨兵之前一直作为“普通人”活着。此后,又因为藏匿哨兵/向导是重罪*,觉醒后的敦长期被幽禁在孤儿院的地下室中,此后六年再未见过院长以外的人。

14岁,他终于逃离了禁锢自己的噩梦,本以为此后的人生是光明的坦途,却不想从此陷入了另一重梦魇。双手一旦沾上了他人的血,便再也洗不净了,只能任由鲜血浸染皮肉,直至深入骨髓。

一年前,17岁生日的那天,他的手生生洞穿了那个他一直仇恨的人的胸腔,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以极度扭曲的姿势被那个人拥入怀中。

从此,他再也忘不了,将人撕裂的感觉。

也正是那一天,原本精神世界就极不稳定的他彻底沦为了黑暗哨兵。

 

 

夜幕降临,是狩猎时分。

 

“救命啊!”

“呜啊啊啊啊!别过来!!”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唤不起猛兽一丝一毫的慈悲和理智,只是死亡的前奏。

什么被折断的声音,什么被砸碎的声音,某种有点黏稠的液体溅洒在墙上、地上的声音,当夜晚再次归于寂静,迎接敦的便是项圈上的铆钉刺入皮肉的疼痛,以及强效抑制剂又一次对精神的压制所带来的更惨烈而持久的折磨。

 

敦照例拒绝镜花的好意,孤身一人穿梭在被黑暗笼罩的小巷里。

唯有在这段时间里,他才得片刻喘息。

 

但是这一天,他察觉到自己身后有别的生物。

少年感到恐惧,不敢回头,屏息快步逃离,它紧追不舍。

经过某个路口时,在转角的广角镜里,他看到了——

黑暗中,一双金色的曈眸正盯着他。

——黑夜,是狩猎时分。

 

 

1

芥川龙之介的精神体是一只黑猫。

这是据本人所说的,事实上武装侦探社的各位从未见过芥川的精神体,因为自打他成为社员以来,这只黑猫一直处于出走的状态。

“在下也不知道。”主人本人一脸早就习惯了的淡漠,“应该还在横滨的地界内。”

“……”

见过心大的,没见过心大到这个地步的。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谷崎问。

芥川不解:“为什么?它需要熟悉战斗环境,而且想回来的时候总会回来的。”

“猫科是这样的。”织田冷不防地解释道。他的脚边趴着几乎整日与主人形影不离的美洲豹,蹭着他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喂喂,你不觉得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格外没有说服力吗。

国木田无力地扶了扶眼镜。

槽多无口,他选择沉默。

 

最后,乱步以一句高深莫测的“它大概在寻找着什么”结束了这段闲聊。

 

 

芥川龙之介其人,一介B级向导,精神力类型不特殊,能量等级也不突出,放眼向导界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存在。

不过,芥川也有不那么普的方面。

比如?

芥川龙之介是向导界的黑户。

芥川龙之介不会做精神疏导。

芥川龙之介武力值吊打哨兵。

芥川龙之介被侦探社捡到了。

 

第一点就不提了,出身贫民窟还奢求什么证件呢。

第四点也不提了。

第三点……本人非常谦(bu)虚(xie)地表示:“是他们太弱了。”

至于第二点,是得到整个武装侦探社盖章的。

“乱七八糟。”——国木田独步。

“乱七八糟呢。”——与谢野晶子。

“感觉……稍微有点混乱。”——谷崎润一郎。

“有点像被疯狂的公牛犁过的地。”——宫泽贤治。

“不太好形容。硬要说的话,像是硬得咬不动的硬豆腐,但是味道是好的。”——织田作之助。

(国木田:建议不会比喻就不要比喻。)

“芥川君还是不要主动给别人做疏导比较好。”——江户川乱步。

 

“……”——芥川龙之介。

反正他本来就不打算给任何人做精神疏导。社里人才济济,根本不缺向导,更不要说还有与谢野晶子这种外挂级别的高级向导,怎么想都轮不到他这个疏导新手出场。

与其提升这种华而不实的能力,不如多精进一下异能,争取早日打败织田前辈,然后找到黑衣人,杀了他并夺回妹妹。

大概正是基于这样的心态,芥川只将精神体看作是战斗时的侦察辅助,平时基本不关注它的动向,任其自由来去。

 

 

只是,最近,它好像确实出去得太频繁了。

 

 

 

2

中岛敦,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的直属部下,人称“白色死神”。

人人都道他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鬼魂都怕他三分——此处并没有过度使用夸张的修辞手法。殊不知,他是重度恐猫人士。

原因无他,只是他的精神体,一只白虎,是他长久的噩梦的主要组成部分,也是他恐惧的载体。

大猫也是猫,他平等地恐惧着一切猫科动物。

 

 

所以,那天晚上,当他看清自己正被一只黑猫直勾勾地盯着时,一时心头狂跳,想要拔腿狂奔,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却将他钉在原地。

逃不脱的。

那双眼睛告诉他。

鬼使神差地,他转身走近眼睛的主人,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向这只因为上吊眼而显得有些凶狠的小家伙伸出手,不想黑猫用爪子打掉了他的手,后腿稍一使力直接跳上了他的肩头。

敦一动也不敢动。

我的脖子会被利齿刺穿。

他的额角沁出一滴冷汗。

它会杀死我。

然而,预想中疼痛并没有到来。黑猫只是抬脚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又低头蹭了蹭他的下巴,便跳回了地上。

细软的绒毛和温暖的肉垫令他慢慢放松下来。

 

接下来,仿佛受到了什么无形的指引一般,敦径直向路边的座椅走去。困意很快席卷了他,他仰面躺在椅子上,猫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腹腔深处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夜风吹拂,被漫天的繁星笼着,敦做了一个特别的梦。

梦里不再有幽暗狭长的甬道,脚下是无垠的草地,头上是广阔的夜空,无星无月,却不是完全的黑暗。这是敦第一次能够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自由地走动,虽然草色是唯一的景色,但他却不知疲倦地向前迈步,从小心翼翼的试探,到没有方向和目的地的四处信步,再到恣意奔跑。

他不停地跑。那只黑猫突然出现在了不远处。于是,他有了方向。

他追逐着黑猫,奔跑,奔跑,唯有奔跑。

他不知疲倦。

一直到远处的天际出现一线白光。

敦向着光伸手,身体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

他醒了。

 

敦早已不记得他的人生中是否有过没有噩梦相伴的夜晚,所以那一夜也可以是他人生的一个重要开端。

早上醒来时,晨曦的光洒在他的身上,晨风微凉,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好似环绕着他的污浊被一下带走了。

他没有看到那只黑猫,但心中十分确定,这一切美好都是那只小家伙带给他的。

下巴上似乎还残留着被猫舌倒刺划过的粗粝感。

 

他第一次平和地走在回港黑大厦的路上,甚至鼓起勇气去便利店买了两个肉包。他吃了一个,另一个给了小镜花,于是第一次在少女的脸上看到了名为“惊讶”的表情。

肉包很美味,是他能记一辈子的味道。

 

 

 

3

泉镜花是在一年多以前被尾崎红叶带进港口黑手党的。

 

她模糊地记得,最初的最初,白发少年给她的印象不过是个有点腼腆,又有点胆小的同事哥哥。

她可以感受到,与她的麻木不同,那个少年是厌恶杀戮的。每次出任务之前,他都会向首领再三确认是否要“彻底消灭”任务对象,仿佛在试图寻求一个不杀人也能解决问题的方案,但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依然会出于忠诚完成命令。

她曾以为,少年终有一天会脱离这个世界,到光的那边去。

那个在知道她就是“35人斩”之后依然会微笑着接纳她的少年,那个会给她抓兔子玩偶、买可丽饼的少年,那个会在击杀了敌人之后强忍不适安慰她、关心她的少年……

从某一天起,笑容彻底从少年的脸上消失了。

镜花不知道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那之后,他丢失掉了心中最重要的东西。他看向任务对象的眼神开始令她胆寒,他对杀戮麻木;他外溢的负面精神力令所有靠近他的人不适,精神体的边缘模糊成黑色的气息。

——精神体难以聚形是堕入黑暗哨兵的征兆。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陪在他的身边。

至少,如果被谁需要着的话,他会为此多撑一会儿吧。

 

 

但最近,少年有些不一样了。

 

变化发生在一个月前的某个晚上。

通常,敦会在执行完杀人任务之后要求一段独处的时间,至多三小时,他一定会回到港黑复命。

那一天,他照例说要一个人走走,却是离开了一整夜。

她等了一宿,很担心他遇上了什么意外,或是被人寻仇。但第二天早上,敦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还给她带了好吃的肉包。

 

那之后,敦的精神力日趋稳定,像是有什么人在一点点将他从悬崖边缘拉回来。

“敦,你有向导了吗?”除此之外,镜花想不到任何其他的解释。

少年像是无法理解她的问题似的,困惑地眨眨眼:“向导?没有啊。小镜花知道的吧,拜托别人给我做疏导只会害了那个人,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最近的状态,和以前很不一样。”镜花努力选择准确的措辞,“总感觉,比以前要,轻松很多。”

“噢,那是因为我最近遇到了一只,诶?等等,向导,向导,难道……原来如此!”敦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谢谢你,小镜花!”

“诶?”

不,她不明白……

 

 

又过了几天,敦突然问她:“小镜花,给人谢礼的话,一般该送什么呢?”

“谢礼?”

镜花也没有送过他人谢礼,她只隐约记得,在母亲和自己生日的时候,父亲都会送她们美丽的花和她们喜欢的物品。她收到过很多可爱的玩偶。

“选对方喜欢的。”

“可,”少年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喜欢什么。其实,我不认识他,或许也可能是她?”

“不认识?”镜花警觉起来。

敦比她的警惕性更强,不露脸就能让他产生信任甚至想要表达谢意的人,倘若是刻意为之,恐怕不是善茬。

不料少年却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嗯,我只见过他的精神体。他应该是个普通向导,而且,是个很好的人。”

普通向导?

“他就是最近给你做疏导的人吗?”

“不是不是,他没有给我做过疏导。”敦连连摆手,“是他的精神体啦。怎么说呢,它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不会做噩梦。我原本想给它买点小鱼干,但是精神体没法进食,所以就想至少应该感谢一下它的主人。”

镜花点点头。

“或许,你可以直接问问它,它的主人喜欢什么。”

“诶,”敦睁大眼睛,“可以吗?但精神体不会说话。”

“如果它想告诉你的话,一定会通过某种形式传达的。比如,在梦里。”

“我试试。”敦郑重地说。

 

 

能够通过精神体施展远程疏导的向导,在向导界大概占五分之一。而倘若是精神体能够自发选择进行精神疏导,那具备这样能力的向导,可谓是凤毛麟角。

但这样的向导偏偏被敦遇上了,或者说,他的精神体偏偏主动找上了敦。

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她本应该把这一情况上报给太宰治,但不知为何,看到努力思索要送什么礼物的少年,她决心替他保守这个重要的秘密。

 

 

 

4

这天,芥川龙之介刚睡下没多久,就被爪子扒拉门的声响吵醒了。

打开门发现是自家失踪了一个多月的精神体,丝毫没有扰了主人清梦的自觉,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芥川面色不虞:“你又没有实体,敲什么门。”

黑猫听了也没脾气,只是向他摇了摇尾巴,转身从门旁叼出了一个商超的塑料袋子。

青年蹲下身捡起,发现是袋无花果。

“这就是你这一个月的战利品?”他剥开一个尝了尝,挺甜,“倒还记得在下喜欢吃的。”

 

吃完一个,意犹未尽,他又剥开第二个。

黑猫安静地等他吃完,一个化形出现在了芥川的肩上,将前爪贴在他额上。

“嗯?你说你捡到了一个小子,是个哨兵。”这是他们的交流方式,“不能让在下知道他的样子,因为他是危险分子,实力很强,有钱,但是,是个废柴?”

芥川笑出了声:“呵,你这是什么自相矛盾的说法。”

黑猫不满地扫了扫尾巴。

“什么叫‘感谢我给你找了个金主爸爸’?在下在你眼里就这么穷?”有一只主体性太强的精神体,有时也叫人哭笑不得,尤其是当它对主人挑三拣四的时候。

他拎着猫脖子将嫌弃主人的精神体扔到被褥上:“依在下看,你是给自己找了个饭票。想来,那位可怜的哨兵能被你看上肯定是因为精神世界不稳定,噩梦缠身。”

青年重新在铺上躺下,转头看向那双金色的眼睛:“毕竟,你以此为食。”

“至于给在下的这些‘回礼’,算是意外之喜吧。”

猫半眯起眼,象征性地蹭了他两下,消失在空气中。

 

 

芥川原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精神体其实是可以细分为很多种类型的,生物学上的专业名称一般人记不住,因而会用一些比较好记的说法代替。芥川的精神体类型俗称“吞噬型”,顾名思义,会在疏导中把造成哨兵精神不稳定的源头“吃掉”。

由于芥川在觉醒为向导之后从未给人做过精神疏导——这是废话,毕竟他在一个多月前还在贫民窟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他的精神体会在离家流浪的途中寻找精神不稳定的“幸运儿”,“吃掉”他们的噩梦。

大概是因为长期吃着“百家饭”,他的猫儿甚至还挑食,只会为它中意的对象带去一夜好梦,而且总是换着对象,认真践行着好马不吃回头草的原则。

 

 

现实却超出他的预想,打那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能在门口收到不同的谢礼。

有时是无花果蛋糕,有时是各色中式糕点,后来甚至出现了某新晋网红店(排队2小时起步)的招牌红豆年糕汤,还特地换了密封饭盒防止汤水洒出。

真是贴心。

由于一个人实在是吃不完,冰箱也放不下了,芥川便将一部分带到侦探社分与其他人。

他很快就后悔了。

有人在疯狂追求芥川龙之介的小道消息在武侦不胫而走,并且很快传到了当事人的耳中。

正当他努力思考要如何解释的时候,出现在门口的花束又让事态直升了好几个level。

住在隔壁的国木田经过站在门前风中凌乱的芥川时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

“芥川啊,你要是不想接受的话,还是早点跟对方说清楚,不能总是吊着别人。”

芥川的有苦难言丝毫不亚于被织田前辈坑去照顾15个孩子的时候。

在下可是连那人的面都没见过。

 

“在下也不知道是谁。”

“啥?”与谢野发出了惊呼,“你不怕对方是冲着害你来的吗?”

周围正吃着“不知道是谁”送的昂贵网红小蛋糕的八卦群众也纷纷表达担忧。

芥川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摇摇头:“不会。在下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谷崎疑惑:“但你不是没见过……”

“在下的精神体信任他,说明他对在下没有恶意。”

“原来如此。”众人又纷纷点头,“你打算去见他吗?”

“不,在下……”

太麻烦了。

说实话,这几天芥川一直很烦恼,在他看来,被偶然遇到的精神体实施精神疏导算不上什么大事,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就不能把这件事当成自己撞大运,就此揭过。

又或者,回礼送一次够了,偏生搞得像是什么天大的恩情。

不见面已是如此,见面了他怕是招架不住。

 

很不幸,从某种意义上,一语成谶。

 

 

 

5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上午,下着雨的上午。

芥川坐在楼下的咖啡厅里,一边往红茶里加方糖,一边思考那位神秘哨兵的事。

一块,两块。

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了。

三块。

最重要的是要尽快找到本人,把话说清楚。

四块。

“嗒。”糖块与杯底相触发出明快的轻响,将芥川从烦乱的思绪中唤回现实,他才发觉自己不小心加入了比平时更多的糖。

罢了。

他举起杯子正欲品尝四颗糖的甜度,门口传来的铃音昭示着他即将与某个陌生人分享吧台——

以及午前清净的闲适时光。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孩,黑色的外套被雨水打湿,几近全白的头发在水滴的映照下闪着微弱的光。

他很强。

是个哨兵。

纵然少年的神情那样温和柔软,像是连一只小虫都不敢伤害的无害,芥川依然绷紧神经,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在与自己隔着一个座椅的位子坐下。

他能察觉到,被压抑在安静的表象下的,随时都可能炸开的恐怖的精神力。

“一杯咖啡。”少年点完单之后便不再说话,像一座雕像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但芥川能感受到,对方也在暗中观察自己。

他突然间向芥川转过头来:“不好意思,请问这附近是不是有个侦探社?”

“是。”芥川点头,“在这里的四楼。”

“太好了。”少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我要去那儿送点东西,但是迷路了,又下起了雨,只能进来躲躲雨。

“是么。”芥川低头抿了口茶。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少年的身上有一种熟悉感,但他又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又是一阵沉默。

少年尝试向他搭话:“请问,我们是否在哪……”

“您的咖啡。”

“啊,谢谢您。”少年慌忙从老板手里接过杯子,又有些慌乱地开始往里面加方糖。

一块,两块,三块。

理论上,从小就由有关方监管兼养育的哨兵不可能有这种“底层人的习惯”,恐怕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个例外。

意识到芥川在观察自己,少年有些局促地笑笑,收住了再次伸向糖罐的手。

“在下这杯,放了四块。”芥川静静地看着他,说。

少年怔住了:“你也?”

“不,在下的出身比你还不堪。”他站起身,向年轻的哨兵走去。他能看到对方黑色皮衣下渐渐绷紧的肌肉。

“你恐怕是在孤儿院一类的设施中长大的。”芥川无视了少年一脸“你怎么会知道”的震惊神情,在他身后站定,“从小生活在缺糖的环境中,长大后会报复式地摄入糖分,加上习惯与人保持至少一米的距离,并且过于在意他人的一举一动,恐怕你在孤儿院也处在被孤立的位置。”

他拿起吧台上的镊子,从罐子里夹起一块放糖,扔进那杯咖啡里。

“如果在第一口的时候没有得到满足,你会想再放三颗进去。”他又拿起搅拌棒,加速糖分的溶解,“不过,被别人加过东西的咖啡,你还会喝吗?”

答案是“不会”。

而且通常不会有人有这个机会。

但这一次,敦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而后又像是担心对方不相信,他立即捧起那杯咖啡喝了一大口。

甜度刚刚好。

 

芥川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能感觉到,少年的精神力没有刚进来时那么紊乱了。

红茶入口,有些凉了,不过没关系。

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6

中岛敦感到从未有过的开心。

虽然出于本能,他无法彻底放下对这位陌生青年的戒心,但是他现在真的很想跟对方就着方糖的话题继续聊下去。

他清楚地推测出了自己的出身,那接下来问问对方的应该不过分吧。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关于纸笔和巧克力棒的事呢?想必一定是知道的。

他努力地想要从灰暗的过去和那间阴暗的地牢里找寻任何一丁点明快的记忆,然后迫不及待地要拿出来与青年分享。

在他终于想好要如何开口时,只听见青年冷冷地说:“我就是侦探社的社员。”

“真的吗?那太好了。”敦依然沉浸在激动中。

“我必须先检视你要送去侦探社的东西。”

他终于注意到了,对方看向自己的眼中满是戒备。

就好像重新跳动的心脏再次归于死寂,融化了一线的坚冰再次被冻结。

终归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罢了。

敦冷着脸取出怀中的信递给对方。

青年打开信封,将其中的东西倒出来,是两张照片。看到其中一张的一瞬间,他变了脸色。

“怎么了?”他不解,凑上去。叠在上面的那张照片里是银小姐。

青年眯起眼,他能感受到对方暴涨的怒气,却不知是为何。

“哈,看来你们想找的人正是在下。”那人怒极反笑,“照片里的人现在在哪里?”

啊啊,这个问题,原来他们是敌人。命运永远予他残忍,他只庆幸自己没有暴露软弱。

他也站起身:“询问银小姐下落的人,都得——”

他伸出手。

“死。”

对方比他遇见过的任何一个敌人都敏捷,居然堪堪躲过了他的指刃。敦看着指甲上的一线鲜红,忍不住将之舔去。

温热的,腥甜的,不可思议地令他感受到一丝安定。

青年一脸难以置信地按着脖子上的伤口。

“这是组织的规定。”敦的声音带着凉薄的遗憾,“银小姐全天候辅佐在首领身侧,打她的主意,就是对首领的威胁。”

青年却像是听到了他最想听的言语,露出满意的笑。下一刻,他的外套鼓动起来,上面的布条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在青年背后摩拳擦掌,然后向他袭来。

敦先发制人,向青年奔去。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从旁人的视角看来就像是瞬移到了对方面前。顺着惯性,他将敌人摁倒在地。

他能感到背后绽开的布条化作利刃要将自己洞穿撕裂,但一定是他更快。

他左手死死按住对方的肩膀,右手再次伸向那截项颈。

这一次,他不会失手。

 

“喵。”

一道黑色的影子极快地窜到缠斗的二人中间。它用前爪用力拍开虎掌,又冒着被关禁闭的风险,用精神干扰阻止了自家主人的攻击。

“是你。”被挡开之后敦迅速调整位置,正要继续攻击,却错愕地发现挡在中间的是帮过自己很多次的那只精神体黑猫,当即偏离目标,五指深深砸碎了大理石地板。

芥川只能一脸不爽地躺在地上——他的布条全部服服帖帖地回到了外套中,短时间内无法施展。

“你想弑主就直说。”芥川看着自家精神体无辜的眼神就来气,而将他推倒在地的那位则呆呆地看着黑猫,“还有你,从在下身上起开。”

“哦哦哦,对,对不起。”少年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想帮芥川,被无视了。

芥川起身整理了一下外套,重新打量眼前的少年。

看来他就是那位连续一个多月给他送回礼的哨兵。

而他的精神体“噌”地一下跳上吧台,紧紧盯着他,仿佛在说:这是我中意的人,你动他试试。

吃里扒外的家伙。

芥川无语。

一旁的少年一会看向黑猫,一会又看向他,几次张口欲言,十分局促。

几分钟前还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样子发狠揍人的人,现在却拘谨地红着脸,转变过于诡异以至于芥川一时失语。

“有话就说。”

“是。我,我想问,它是你的……”

“精神体。”芥川直接补全了答案。

敦愈发不安起来:“我,我刚才,”

“行了。与其道歉,不如告诉在下银的现状,她是我妹妹。”

“可是首领不让任何人透露有关银小姐的消息。”敦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算了。在下自己去找她。”芥川不欲与之多言,正想转身离开。

 

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打破了这场三方对峙。

芥川下意识摸向衣兜,却看到对面的人已经拿出了手机。

“抱,抱歉,我接个电话。”对方捧着手机等待他的允许,于是他也只能很勉强地点点头。

在下要换个铃声。

看着对着电话惶恐应答的白发少年,芥川没来由地想。

 

只是一通不到半分钟的电话,挂断之后少年朝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首领说,明天请你去见他,以及银小姐。”

 

 

 

7

事情以十分离奇的方式迎来了转机。


出发前,整个武侦都弥漫着大战在即的紧张感,除了当事人。

“在下认为不可能是陷阱。”

“对方可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你没来多久,或许不知道他的那些事迹。”

“不,他的事在下在贫民窟也有所耳闻。在下只是信任传达消息的人。”他随手指了指与谢野正在享用的蛋糕,“诺,你吃的这个,就是他买的。”

与谢野震惊:“你是说,他就是那个哨兵?”

芥川点头。

武侦众人默默撤掉了白板上的撤(tao)退(pao)PlanBCD。

 

 

不过,从港黑回来时,芥川还是挂了彩。

“没办法,首领就是那个黑衣人。”

“那你?”

“没往死里揍。”芥川往伤口上涂药,不以为意道,“毕竟是他的上司。”

“……”

 

 

又过了几天,芥川上班时带了个人。

“这是?”国木田看着芥川旁边的黑衣白发少年问道。

“在下的精神体。”

“什,什么!”国木田惊得一下站了起来,“精神体?人形?!之前不是说是猫吗?”

芥川闻言皱着眉朝门口喊:“出来。”

只见一只黑猫不情不愿地从门框后现身,不耐烦地晃动尾巴。

“那这位是?”

芥川看向身边地少年,轻笑道:“谈判条件之一。我的哨兵,中岛敦。

 

END

 

*根据规定,所有新生儿都必须在出生后三个月内经过基因检测,没有哨兵/向导因子的孩子作为普通人发放普通的社会证件,而具有哨兵/向导因子的孩子必须由“塔”进行社会化抚养和统一管理。未经过基因检查的哨兵/向导一旦被发现,其监护人是重罪。


附上1k彩蛋(含织太),大概是很多年后的某一天……

一遥

【敦芥新年24h/08:00】关于喜欢前辈这件小事

大家新年快乐!

祝贺Beast电影上映!

献上if线黑敦白芥小甜饼一篇~

全文5.5k 依然是后半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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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除夕夜,横滨落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街上的商铺都挂上了彩灯和装饰,以最好的姿态迎接新的一年,也为即将过去的一年画上最完美的句号。

武装侦探社的一对前后辈漫步在热闹的商业街上,与归家的或是外出聚餐的人们擦身而过。

他们并肩向着共同的居所走着,雪花落在他们的发上、身上,又一点点融化,留下一小滩水痕。二人踏过的痕迹被浅浅的积雪挽留,又被落下的新雪覆盖,消失不见。

“呐,前辈,”稍矮一点的白发少年开口,呼出的水汽在空中形成可爱的一团,“我们要不要买...

大家新年快乐!

祝贺Beast电影上映!

献上if线黑敦白芥小甜饼一篇~

全文5.5k 依然是后半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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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除夕夜,横滨落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街上的商铺都挂上了彩灯和装饰,以最好的姿态迎接新的一年,也为即将过去的一年画上最完美的句号。

武装侦探社的一对前后辈漫步在热闹的商业街上,与归家的或是外出聚餐的人们擦身而过。

他们并肩向着共同的居所走着,雪花落在他们的发上、身上,又一点点融化,留下一小滩水痕。二人踏过的痕迹被浅浅的积雪挽留,又被落下的新雪覆盖,消失不见。

“呐,前辈,”稍矮一点的白发少年开口,呼出的水汽在空中形成可爱的一团,“我们要不要买点喝的,今天晚上就难得地庆祝一下吧。”

被唤作前辈的青年偏头瞥了自己的后辈一眼:“未成年不能喝酒。”

“不是说酒啦,果汁什么的明明就有很多。而且,是说前辈根本也是一杯倒吧我才不打算让你喝酒!”

然后下一秒,少年摇晃着的白色脑袋就受到了从青年风衣上抽出的大拳头的一记爆栗。

 

 

2

中岛敦喜欢芥川龙之介。

让敦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芥川前辈的是一件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

微不足道到,连他自己想起时都会不自觉地抿起嘴角。

 

那是一个大概能让中二少年说出“今日的风儿甚是喧嚣”的名台词的下午,他和自家前辈结束任务走在回武侦的路上。两旁的街景是他熟悉的,视野一隅芥川的侧颜亦是他熟悉的,在经过某个转角时,风掀起了芥川的鬓发,阻隔了他的视线。

风止时,芥川抬手撩开贴在脸颊上的发丝,顺势别向耳后,白色发尾便从勾住它们的纤长食指边滑落,一丝丝地扫过指尖,也扫过少年的心上,最后顺服归位。

“怎么了吗?”发现敦在看自己,芥川也转头看他。

敦慌忙别过视线掩饰:“不,不,没什么。”

他的前辈有点困惑地应了句“是么”,又将视线移向前方。

敦感觉自己的脸似是烧起来了,一直烧到了脖子根,不用摸也知道一定烫得可怕。

他竭力调整呼吸和心跳,又小心翼翼地与芥川错开小半步的距离,巧妙地让自己的身影消失在芥川的视线中。

不这样做的话,前辈一定会发现,自己竟然在盯着他的鬓发傻笑。

敦强迫自己屏息不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

原来,我喜欢前辈啊。

在那个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前辈了。

他心想。

可是,我怎么可以喜欢前辈呢?

 

3

自某个敦不愿意提起甚至不愿想起的事件之后,他再一次见到芥川龙之介是在孤儿院里。

这期间,他每天浑浑噩噩地待在孤儿院的某个房间里,机械似地完成维持生命体征的最基本的日常活动。

虽然他知道自己应该听从太宰先生最后的指示,去武装侦探社报道,然后跟那位将自己打得体无完肤的青年一起守护“书”和这个世界。

他应该这么做的,他必须这么做,他得报答太宰先生收留他四年半的恩情,完成他的遗志。

这明明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价值了。

但他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他怕自己不会被接纳,怕自己太弱什么都做不到,怕自己把事情搞砸,怕自己会死,怕白虎暴走,更怕自己的怯懦再次暴露在芥川的视线下,他没有办法独自一人面对自己的罪恶感,这会让他失控发疯。

可他同样也怕待在这里,怕这个连过去的噩梦都已消散殆尽的全新的孤儿院,他每天都在怕,或许某一刻这里的某个人会突然告诉他:你根本不属于这里。

进食,睡眠,连呼吸都让他感到害怕。

他怕活着。

源源不断的恐惧让他一步也无法向前。

就在这个时候,名为芥川龙之介的青年来了。

与敦所设想的不同,当他看到对方时,第一时间想起并不是那些布刃贯穿骨肉的疼痛,而是他们最初相遇的那个下午,在咖啡馆畅聊方糖、巧克力棒和童年的平静。

这短短的十分钟,正是他黑暗过去里仅有的一抹亮色。

 

敦至今仍清楚记得,那一天,面对森鸥外笑眯眯面具下的威压,身着米灰色风衣的青年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人,在下领走了”,便强硬地将他从保护壳里拖了出来。

——斩断了他的恐惧,也终结了他所有的自欺欺人。

 

纵使他后来得知芥川那天只是恰巧被派去执行接收新成员的任务,纵使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芥川都对他爱搭不理,敦依然因为芥川在社长面前坚定为自己担保的话语而几欲落泪,并自那时起一直将芥川视为人生的前辈尊敬并感激着。

是的,他一直将芥川龙之介放在心上。

但那只是因为芥川是他的前辈。

 

 

4

正式加入武装侦探社之后,敦作为后辈总是跟在芥川的身边。

敦有了很多机会观察这个曾经与他殊死搏斗的青年,然后发现了他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一面。

他的前辈能干脆利落地在一周内完美解决一个月的外勤任务,也能把一纸报告书拖上十天半个月,最后偷偷塞进碎纸机;他会不计价格地在宿舍里囤很多方糖和巧克力,却又会掐着点抢限时半价的无花果蛋糕;打架时看似不要命不计后果,实际上却在为了逃避与谢野医生的“治疗”而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受伤。

他并非总是一脸凶相,大多时候只是面无表情而已,有时也会一脸无奈地面对织田家的其他孩子们,偶尔,很偶尔,会对敦展露微笑。

 

在侦探社的日子轻松得不可思议。

寻找离家出走的猫咪,护送老奶奶过马路,解决连异能都用不上的混混团体,帮织田前辈采买儿童用品和零食,当然最多的还是帮芥川写文书,以及在国木田先生面前为自家前辈打掩护。尽是些无聊又琐碎的工作,却让敦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稳和快乐。

春去秋来,时光在日常中飞逝,敦一度产生他会就此过完余生的错觉,直到——

 

小镜花被人袭击了。

袭击者是他们黑暗过去里的一条漏网之鱼。

对于过去的白色死神而言,这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动动爪子就能撕碎,但对于现在的中岛敦,他成了击碎平静日常表象的巨石,像一根利刺一般扎在少年心上,在那之后,每当敦展露笑容时,便用疼痛提醒他:

你不属于这里。

你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危险和伤害。

你没有资格获得救赎,也永远得不到幸福。

 

这样的自己,不应该拖住前辈。

这样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享受前辈的温柔。

 

 

5

敦开始积极地暗中向社长申请换宿舍。

自己过去惹过的人不少,想伺机报复的袭击者肯定不止一名,自己现在与芥川前辈同吃同住,早晚前辈也会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

但是武侦的宿舍实在吃紧。

但是他不能与小镜花孤男寡女。

但是国木田绝不允许有人打乱他的计划表。

但是与谢野晶子有电锯和手术刀。

但是织田先生有15个孩子要养。

但是谷崎先生有妹妹直美。

但是贤治住在农场里。

但是……

由于种种原因,换宿舍计划举步维艰。

 

更糟糕的是,这件事偏偏被芥川察觉到了。

“前辈,我,我不是嫌弃跟前辈一起住的意思,我只是担心……”

不待他解释完,便被罗生门提溜着后领一路拎回宿舍。

进门后,芥川一言不发地把人扔到一边,又控制着布条调换了两人被褥的位置。

“你以后靠窗睡。”做完这一切之后芥川终于看向了委屈巴巴的后辈,“这样敌人会先袭击你。”

敦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些震惊,却也松了口气。

自己的心思又被轻易看透了啊。

他下意识地摆弄起自己的刘海,小声争辩道:“但是,如果敌人从门那边进来就会先碰到前辈。”

芥川微微叹息一声,抽出布条扯住敦的领子,迫使他站起来。

他斜倚着墙,与自己的后辈视线相平:“难道你以为你能对付的敌人在下会解决不了吗?如果你已经忘了败给我的事,我不介意马上让你想起来。”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敦整理了一下刚刚被扯歪了的领口,小声咕哝一句,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前辈,下次能不能不要在大街上用罗生门提着我走。”脱口而出的是带着一点本人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撒娇语气。

“嗯?你有什么不满吗?”芥川也笑了。

“太羞耻了啦!!”

 

 

6

与芥川保持距离的事暂时搁浅了下来,但敦的忧虑并没有消弭。

正相反,自意识到自己喜欢芥川的那一刻起,他心中的不安就在不断膨胀,直至他无法抑制甚至无法刻意忽视的地步。

——因为这一切,早已替代白虎和院长成为了他新的噩梦。

在梦中,芥川总是背对着他,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他走得很快,明明只是迈着平常的步子,敦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自己的前辈。敦大喊着“前辈,别走”,却无法传达给芥川。于是他竭力向前跑去,伸手想要去拉住前辈的风衣,这时芥川会转过半张脸对他诉说什么,嘴一张一合,他却听不见任何一个音节。他慌乱地想让芥川正对自己,想离得更近一些,他想抱住芥川。

下一秒,他的手贯穿了芥川的胸膛。

喷溅的鲜血之中,青年向他展露笑容,然后从胸口的洞开始一点点化作烟尘。

黏稠的液体自他的手中流下,与记忆中的触感重合。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只是想拉住前辈,他只是想听听前辈说了什么。

这不对!!

他焦急地抽回手,想挽留青年的消散,却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不要——!”

中岛敦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他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大口呼吸。

下一刻,他开始疯狂地寻找那道梦中的身影,见到芥川平稳地睡在他的身边才安下心。

他转向芥川的方向侧卧,眼睛有点酸涩。

前辈明明在那么近的地方,只要他伸出手指就能勾住前辈的,但每每这时他都觉得前辈离他那么远,远到他不敢用力呼吸,怕气息会消散这场美梦,当他真正醒来身侧依然空无一人。

他的手伸向睡熟了的青年,又堪堪在他的鬓发旁顿住。他在虚空中描绘青年的样子,有什么极热的感情涌上了他的眼眶,他闭上眼,一点点收紧了手指。

“请不要抛下我,前辈。”

我已经,不能没有前辈了。

 

 

7

敦的恋情之芽彻底扎根抽枝开始疯狂生长是在他们打败组合的那个晚上。

这是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在真正意义上并肩作战的一役,大概也是他们为彼此卸下过去的包裹一同迎接未来的契机。

庆功宴上,芥川破天荒地被灌进去了好些酒,毫不意外地醉了。

他强撑着在敦的搀扶下回到宿舍,进门之后终于径直倒了下去。

敦吓了一跳,下意识拦腰捞住自己的前辈。

他圈住芥川的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向自己。

然后,敦就这样定在了原地。

他知道自己应该把前辈搬到床铺上,但从放在前辈腰上的手中传来的触感却不断拉扯着他的理智,让他动弹不得。

不,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不能动,他必须全力克制自己想要就此抱住芥川的冲动。

黑暗中,少年的呼吸声粗重了起来。

“你,怎么了。”是芥川打破了沉寂。

他不太清醒,酒精使他的头阵阵钝痛,声音也染上了一些鼻音。

“敦?”

“不,我。”敦有些慌乱地企图解释。

他催促自己移动脚步,或是移开自己的手,却都没能成功。

过了好一会儿,芥川耳边传来了少年放弃挣扎般的喃喃,他说:“前辈,抱歉。”

清亮的月色扫进屋子,在榻榻米上清晰地映出一对相叠的影子。

少年的手圈紧了芥川的腰,他的另一只手也移到了芥川的背上。

“敦?”

芥川甚至忘记了发动罗生门,伸手试图把后辈推开。

但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前辈,请让我抱一会儿。”少年祈求一般,声音颤抖着,“就这样,就一会儿。”

芥川停下了推拒的手,默许了这个浸染了少许不安的拥抱。

 

敦将头深埋在芥川的颈间。

他的前辈体温一向偏低,今次大抵是酒精的缘故,比平时高出不少,却是令他无比安心的温度。

他不自觉地贴着芥川的下颌蹭了蹭,于是落在他头顶的芥川的鬓发也在发间扫过,与白发交缠在一起。

已经不行了。

敦恍惚地想。

我好喜欢前辈,好喜欢,好喜欢,这样炽热的感情已经无法停止了。

他依然害怕,但即使这是镜花水月般的幸福,即使这只是一场注定会醒的美梦,那至少——

我有好好地收起爪子,我能好好地抱住前辈,我没有伤到前辈。

迄今为止,敦千万次想象着,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去回抱向他张开双臂的院长,结果会不会很不一样。

他是不是就能够马上从过去获得解脱,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之后黑暗血腥的一切。

然而他已永远不可能得到答案。

不过,没有关系,因为他遇到了芥川龙之介,得到了第二次获得救赎的机会。

而现在,他正好好抱着芥川,做他真正想做的事。

梦里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过去也不会重演。

他再不会感到悔恨和后怕了,只一心想着自己喜欢芥川这件事,他的心中便充盈着喜悦,让他不禁热泪盈眶。

怀中原本僵硬的身躯渐渐放松下来,他感受到自己的外套一角有被拉扯的力量。

敦趁热打铁:“前辈,以后我还能抱着你吗?”

对方的身体似又有僵住的迹象,他赶紧找借口掩饰:“在我,难过的时候。”

良久,他的耳畔传来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可以。”

 

8

除夕是新月,没有月光,却有漫天的星子。

独属于二人的房间里随意地挂着他们在便利店顺手塞进袋子里的彩带和装饰球,窗边的被炉上摆着一个六寸的无花果蛋糕,旁边围了一圈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

敦拧开一瓶橘子味汽水,突然生出些恶作剧的心思,便嚷嚷着什么新的一年要做出改变,就从克服自己不擅长的事开始,芥川点头表示认同,他又趁机说那前辈得带头,连哄带骗地让芥川尝尝自己中意的口味。

芥川拗不过他,只得试着抿了一小口,然后一脸嫌弃地把瓶子塞回他手中。

“难喝。”

“真的吗?”他们是挨着边坐的,于是敦凑上前去,很轻易地在自己最喜欢的前辈的唇上尝到了最爱的橘子味,“明明很好吃,我很喜欢。”

言罢他稍退开一些,舔舔唇,然后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家前辈,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动摇。

少年认真的眸子里盛着星光。

芥川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这样想着,然后掩嘴轻咳了一声,发动罗生门揪住了少年的后领。

“在下倒是可以现在就挂着你到大街上走一圈。”

“等等等等!”少年大声告饶,“我错了,我错了,前辈,唯独这个真的不要了。”

 

两个人闹了一阵,蛋糕吃了个七七八八,桌上也散落着好些空罐子。

离零点还有一些时间,敦吃饱喝足,干脆在芥川的身边躺了下来。

“你要睡了?”芥川就着手中的红豆饮料喝了一口,也不看敦,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敦偏头去看芥川,“这是我和前辈的第一次跨年,睡过去就太亏了。”

“是吗。”芥川又喝了一口。

敦盯着芥川看了许久,期间犹豫着开口好几次,却都又闭上了嘴,最终,他伸手拽住米灰色的衣袖:“前辈,你,愿意听听我的过去吗?”

芥川终于转头看向了他,一脸“你总算要说了”的神情,带着一点自得:“在下很乐意。”

“那,前辈,如果有一天,”敦的喉结动了动,鼓起勇气覆上了芥川的手背,“我是说有一天,我叫你‘龙之介’的话,前辈会生气吗?”

大概是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芥川愣了一下,思索片刻之后诚实地回答道:“在下不知道。”

“不过,”

青年复又扬起一抹笑意,他翻过自己的掌心,与后辈十指交握。

“在下不介意你试试。”

 

秒针无声划过最高点,与时针和分针相合,烟花在窗外绚烂升起。

新的一年到了。

 

——the end——


感谢大家看到最后!黑敦白芥果然是甜甜小情侣,前后辈什么的我还能嗑一万年!!

考研后的第一篇复健,大概会有很多不足,我果然还是描写苦手(土下座),不过我写得很开心,所以也希望大家看得开心w

再次,新年快乐!祝大家虎年万事顺意!!

一遥

【敦芥/if线黑敦白芥】驯兽

全文6k+

前半敦视角,后半芥视角

he 后半高甜(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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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活着是为了能为自己寻得救赎。”

在阅读织田先生的小说时,敦看到了这样的句子。

人真的是可以被允许获得救赎的吗?

或许这个问题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但至少,中岛敦明白,自己是没有获得救赎的资格的。

因为唯一一次能够得到救赎的机会,被他亲手葬送了。


“敦。”

伴随着熟悉的嗓音,一个比普通玩偶还要大一些的米棕色大拳头落在了中岛敦的头上。

“啊,疼!”少年委屈地向后看去。

坐在他背后靠窗的位置上的青年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任务说明,大拳头听话地缩回他的风衣中。......

全文6k+

前半敦视角,后半芥视角

he 后半高甜(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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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活着是为了能为自己寻得救赎。”

在阅读织田先生的小说时,敦看到了这样的句子。

人真的是可以被允许获得救赎的吗?

或许这个问题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但至少,中岛敦明白,自己是没有获得救赎的资格的。

因为唯一一次能够得到救赎的机会,被他亲手葬送了。

 

“敦。”

伴随着熟悉的嗓音,一个比普通玩偶还要大一些的米棕色大拳头落在了中岛敦的头上。

“啊,疼!”少年委屈地向后看去。

坐在他背后靠窗的位置上的青年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任务说明,大拳头听话地缩回他的风衣中。

“处理文书的时候不要发呆。”

“诶,可是这些明明是芥川前辈要处理的文书。”

“闭嘴,处理不完的话你也得留下来。”

“为什么啊?”

“难道你觉得只有我一个人留下来文书就会被自动写完吗?”

“前辈!”

 

像这样毫无实际意义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有时连社里其他向来我行我素的人都听不下去,比如有一次与谢野特意从治疗室探出头问他们:“你们每天这样都不会腻吗?”

新人敦以略带局促的笑回应之,然后继续低头干活,而芥川则一脸理直气壮地回答:“想来比日日听到国木田先生对在下的训斥好得多。”

确实如此。

于是大家(除了国木田)继续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态度由着他们闹。

 

对于侦探社和前辈,敦总是感激的。

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接纳了满手染血的他,再一次给了他全新的人生,更多的是因为,这里轻松的氛围能让他短暂地忘却恐惧与罪恶感。

芥川前辈是对的,他被困在无尽的罪恶感中,它在他的心中化成虎的姿态,在黑暗中凝视着他,那双仿佛是盯着猎物的兽的眼睛,他逃不开。一年多以前的白虎,只是他对于“活下去”的渴望的具象化,然而自那一天起,白虎便不再是他所熟悉的“自己”,变成了他看不清实质也不愿意面对的猛兽,是引发他恐惧的异物,是掏空他内心的利爪,也是他无差别撕裂他人的虚无的“恶”。

它原本只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但自从被芥川前辈点破实质之后,它便开始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他无法驯化这只异兽,只能任凭他将自己逼到角落。或许总有一天,自己会被它啃食殆尽,然后身心都变成白虎。

谁都好,中岛敦每分每秒都在呼喊,请来驯服这头恶兽,在“我”消失之前。

谁来,救救我。

 


2.

在等待着太宰治所预言的“变故”的单一得令人感到无趣的日常里,某个下午在敦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那是一个平常的下午,没有斗争,没有敌人,就像每一个他和芥川从国木田眼皮下提前溜号的下午,他们踏入一家甜品店,落座后芥川一如既往地点了一碗年糕红豆汤,而他则是一杯橙汁。

光点从桌上的白瓷碗发散出去,延伸至坐在对面的芥川龙之介,成为了敦除白虎外新的梦境。

 

“这个世界,注定是要崩坏的。”

那时,小口啜饮甜汤的芥川前辈突然挑起了某个他们自那天来一直避开不谈的话题,以仿佛在谈论着“今天的红豆汤不够甜”的平淡口吻。

“为,为什么?”梦中的自己总是带着一点天真的好奇发问。

芥川前辈的回答很浅显易懂,直白到残酷。他告诉敦,即使他们两个的异能力非常强大,单凭两个人是不可能与他国的异能者组织抗衡的,因而必须依靠武装侦探社和乱步先生的力量,然而要最大程度地依靠他人,就必然会面临乱步先生自己推理出世界真相和他们不得已告诉乱步先生真相的情况。

“完美的闭环,不是吗?”

芥川一边解释一边小幅地搅拌着食物,勺柄与碗壁不时地触碰发出非常轻微的脆响,像是扣在他心上的倒计时,每敲一下,他的身体便僵冷几分。

前辈说的很在理,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太宰先生的死不就变得完全没有意义了吗?

在港黑大厦的顶楼,顶着没有星光的夜幕,含着笑向虚空迈出一步,扑落进横滨美丽的万家灯海里,甚至没有激起一片浪花。

那个无所不能的太宰先生,筹划了这么多年,一环一环,算计了所有人甚至算计了自己,最后以那样的方式死去,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有意义。”芥川的声音轻得仿佛是一声叹息。

敦被冷意与悲伤浸没,没有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将心中所想化作了言语。

“那个‘黑衣人’所作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芥川舀了一勺红豆放入嘴中,细细品尝完之后方又开口,“他成功创造了一个微小的短暂的可能性,然后在这个可能性产生的同一时刻选择死亡。”

“什么,意思?”

敦的视野聚焦在手中的玻璃杯上,里面的果汁不自然地晃动着,他花了几秒才明白,这是自己在颤抖——他在抗拒芥川的回答。

“那个人也是闭环中的一部分,虽然他也解不开这个难题,但他所选择的死亡的时间点让‘可能性’对于他来说永恒存在。

“至于它对于我们来说会存在多久,就要看我们能挣扎多久了。”

“怎么,这样……”敦非常用力地咬紧牙关以防自己发出悲鸣,杯中的液体猛烈晃动着,“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我明明,明明已经……根本就,没有意义啊。”

“在下说过了,有意义。”

“有意义的话——”

椅子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滋啦”的声响,少年猛地站起,果汁星星点点地洒在桌上。

“如果有意义的话,前辈你证明给我看啊!”

青年的风衣上抽出的布条将少年压回座位里,后者颓然地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

“有证据,而且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但是这一次芥川没有再回答他。

大概是看着快哭出来的敦有些于心不忍,良久之后,一只由软布化成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少年的头。

 

敦缓缓睁开了眼。

他已经不会像最初那样喘息着从床上弹起,但这个梦依旧让他心情沉重。

他转过头看向躺在他身侧的芥川,芥川的侧脸被月光描绘成很好看的形状。他抬起手,在虚空中从芥川的额头开始,沿着高挺的鼻梁向下,在有些单薄的唇上稍稍停留,最后到达完美的下颌,描画出芥川的样子。

完成之后,他放下手,闭上眼沉沉睡去。

 

3

与宿命的拉扯终究还是开始了,觊觎“书”的能力者们陆续远渡重洋来到横滨。

尽管内心的迷茫与恐惧让中岛敦时刻想要逃离现实,他最终还是选择与芥川和侦探社并肩作战,一来是因为他依然相信太宰先生,二来是因为与前辈一起战斗让他感到安心。

而且,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之后,他好像有点开始明白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罗生门在脚下铺展开前进的道路,敦在上面疾走,布条在他的虎爪下被撕裂,又从裂口处延伸出更多的布条,送他向前。

最后,他一个跃起,向敌人挥出了重重的一拳。

敌方的小头目像破布娃娃一样从高空跌落下来,敦轻巧落地,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正欲转头向芥川讨表扬,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虎瞳捕捉到阳光下闪着银光向芥川飞去的子弹。

“前辈小心!”

他以最快的速度向芥川扑去,从他原来站立的地方消失,下一个瞬间就出现在芥川面前,背对敌人射击的方向将他紧紧护住。子弹擦过敦的肩头,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二人因为惯性双双倒在地上。

“管好你自己。”芥川仰躺在地上愣了两秒,随后用罗生门将敦拎起来站好,自己也起身,顺手绞住了身后的敌人,“这种程度的偷袭,在下还不至于察觉不到。”

“没办法,身体自己就动起来了。”敦伸手抹去沾到芥川风衣上的血,然后又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一一捆好。

待他做完,芥川也正好放下手机:“已经通知织田前辈来打扫了,我们走吧。”

“是,前辈!”

 

结束战斗之后去探店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他们之间不成文的约定,通常是敦陪着芥川去吃甜食,偶尔恰逢饭点时芥川也会满足他想吃茶泡饭的愿望。

在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敦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在他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那家甜品店。

芥川径直向里走,在敦无比熟悉的位置前停住,转头看着还愣在门口的他,问道:“你不进来吗?”

“来了。”

敦舔了舔上颚,压下不太平稳的心跳,走了过去。

 

这次芥川没有点年糕红豆汤,而是点了水果芭菲。

“这家店推出了无花果芭菲,在下前几天看到了乱步先生桌上的宣传单,一直想来试试。”

“嗯。”

然而直觉告诉敦,这不是芥川特意来这里的理由。

解释完之后,芥川很久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小口小口地舔着勺中的奶油。敦也点了一份布丁安静地吃着。

“总感觉,跟梦里一样呢。”敦小声地叹了一句。

“这种无聊的事情你居然也会放进梦里。”故作冷淡的语气里透着一点讶异,但敦抬头对上的眼睛里却透着“我就知道”的了然。

    “我……”

“在下要更正一下之前说的话。”芥川打断了他,“这个世界存续下去的‘可能性’并非为零。”

“诶?”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黑衣人’确实比我们想象的更厉害。”

敦看着芥川不情不愿地称赞太宰先生的样子心中愉快轻松了不少,他又咬了一口布丁,入口即化,甜入心脾。

“前辈,你觉得我们的存在是真实的吗?”

他问出了那个曾一度害怕听到答案甚至恐惧将之说出的问题。

“你觉得呢?”芥川挑眉反问他。

“我不知道。”

“在下也不知道。只不过,如果你觉得我们的存在是虚假的话,以后就由你来代替在下陪织田前辈喝酒吧。”(在日本未成年不能喝酒。)

“真是的,前辈你饶了我吧。帮前辈写文书已经是极限了,不要老是压榨后辈啊!”

芥川轻哼一声,扬起嘴角露出了笑意。

敦也看着芥川傻傻地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终于明确地知晓了,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证据便是,他和前辈在这个世界相遇了。

 

 

4

有时敦会陷入梦魇。

中岛敦被安排在他的宿舍里,又因为是单间,他们自然是一起睡的。

芥川知道这件事是在敦和镜花来到武装侦探社的第二天晚上。他睡眠向来很浅,夜半的时候被呻吟声吵醒,看到身旁的少年表情有些狰狞扭曲地喃喃着意义不明的词语或是那个人的名字。

“不要……别过来……”

“太宰先生,求你……”

豆大的汗珠沿着少年的脸颊滑下,卡在银色项圈的边缘,在月光下折出一点光辉。

加入侦探社之后,敦可以借助社长的“人上人不造”控制自己的异能力,却还是选择在脖子上套上项圈。

“疤太丑了,会吓到别人。”少年一脸羞赧地解释,“而且,有这个比较安心。”

 

在经历了很多事之后,敦做噩梦的频率变低了不少,却始终不曾归零。

就比如现在。

芥川靠墙坐着,手上略施力气将少年眉间的皱褶推平,褶子却在手离开的那一瞬间又堆了起来。

一声叹息。

他的手指落在敦的项圈上,轻轻摩挲着。与他所想的不同,金属项圈并不是冰冷的,而是将敦的体温导向了他的指尖。

呢喃在寂静的夜里渐渐清晰起来。

“别走……”

“前辈,别走……”

“别丢下我……”

不过,梦的内容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

 

芥川至今也没能完全知晓,对于中岛敦来说最令他恐惧与悲伤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并没有硬要探究他人秘密的嗜好,况且,他也有秘密。

芥川没有告诉敦,其实他的入社考试没有及格,而他之所以能成为武装侦探社的一员,是因为自己在社长和国木田面前为他做了担保。

那一天,虽然敦在炸弹将要爆炸时抱住了炸弹,但是他也在那一瞬间变成了白虎——之后芥川和织田费了好大的劲才使他变回人形。综合他以前的种种,国木田独步对此做出的评价是:“他超出常人数倍的对于死亡的恐惧以及化解这种恐惧的方式导致他看不到很多重要的东西。他不具备社员应有的特质,总有一天会失控沦为杀戮机器。”

“在下认为,‘黑衣人’对他的命令是绝对的,如果加入侦探社意味着要遵从不能杀人的办事方针,他便一个人也不会杀。”

“这样更危险,他原本就是以杀人来化解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不再杀人意味着他很快就会崩溃。”

“侦探社接纳了在下。”芥川瞪着国木田独步,又向着他踏了一步,“然后给了在下成为‘善’的道路。”

“你跟他不一样。”

国木田被他的气势逼退一步,却依然没有松口。

“中岛敦入社之后由在下来带,他之后可能会犯的所有错误都由在下承担。”芥川的眼神一如他决意孤身一人去救妹妹的那天一般坚毅,“即使他是注定会暴走的害兽,在下也会不惜任何代价将他驯服。”

国木田的表情垮了下来,他扶额叹气:“真是服了你了,你也没必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吧。”

“因为跟在下相比,他才更应该是‘善’的那方。”

最后由社长一锤定音,敦成为了武装侦探社的新成员。

 

 

5

不过,芥川后来没能想到的是,全权负责的情况还包括被寻求安慰的幼兽抱着。

感受到身上的压力与暖意,他甚至懒得睁眼确认情况。

不知何时醒过来的敦双臂圈着他的腰,脑袋搁在他的肩头。

“你不是猫吗?不要老像狗一样黏人。”

芥川将抱着他的人推开了一点。

“不要,前辈你以前说过‘可以’的。”

“那是酒后失言。”芥川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这小鬼能不能别老是揪着那一件事。

“我才不管。”敦又将头窝得更深了一点,“而且前辈的腰好软,抱起来很舒服。”

“……”

芥川发誓等天一亮他就会用罗生门把中岛敦扔出窗外,但在晚上的时候,他不会这么做。

被噩梦折磨后的中岛敦完全是一个渴求温暖的孩子,他没有冷漠到会推开一个孩子。

更何况,这个人,从各种意义上都是这个世界里最靠近他的人。


他们共享着一个秘密,是不可以同其他任何人言说的秘密。

不是“你敢说出去我们就绝交”这种程度的保密协定,而是全部由未知的恐惧和对眼前的幸福的眷恋支撑起来的承诺。一切后果皆为“可能”,或许世界会像末世电影里那样在天崩地裂中走向毁灭,或许他们会在一瞬间湮灭于虚无的白光中,又或许什么也不会发生,他们小小的幸福还能持续下去,但没有任何人会想拿当下赌一个极小概率的未来,况且他们只是两个人。

他并非没有不安,他能冷静自持是因为敦分担了他的不安。敦代替他恐惧,他才能平静地直面世界的真相。

倘若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他一人,那他必然会将之抛在脑后不去面对,一心扑在为了与妹妹重逢的准备上。

少年在战场上对他的完全的信任,让他没有办法放着少年和少年所存在的现实不管。

这个知晓了残酷真相的少年,即使迷茫着,恐惧着,悲伤着,也在继续为了自己的存在而挣扎。

芥川隐隐约约明白,那阴差阳错的四年,使得中岛敦无法成为完整的人。虽然不甘心,但‘黑衣人’大概也有同他一样的打算——如果敦无法成为完全独立的人,那么,有的东西就由芥川来思考,由他来支持敦。

 

如此,便再同他一起挣扎一段时间吧。

这样想着,芥川回抱住敦。

 

 

6

不知过了多久,芥川突然感到嘴上传来一点温温软软的感觉,他睁开眼,发现抱着他的后辈正凑近着舔他的唇,柔软细碎的白发蹭在他的眉头,有一些痒。

芥川僵住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异样,敦退开了一点,他慌乱了几秒,很快镇定下来,平静地与芥川对视。

刘海在月光中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少年的眼,却盖不住眼里透出的情绪。

芥川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敦正在与“虎”慢慢融合。

“前辈,我在17岁生日那天,杀了一个人。”

“我杀了院长老师。”

“在我杀掉他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有想从他口中听到的话,如果听不到,我就没办法成为独立的人。”

“再也,不可能听到了。”

敦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眼中却是一片清明。跟芥川料想的一样,当敦愿意将自己的悔恨化作语言的时候,便是他打算重新站起来向前走的时候。

“但是,即使听不到也没有关系了,因为现在我有了想听前辈说的话。”

“我会跟前辈一起战斗,成为前辈的剑,守护前辈,一直努力到前辈说给我听的那一天。”

这一刻,少年不再像幼兽,而是成为了一头完整的猛兽,高贵而自持,是渴求着他的兽。

永远无法得到救赎却找到了新的寄托的少年,和决意走上“善”的道路的自己,不正是绝配吗?

芥川拨开一点敦额前的碎发。

“头发,有点变长了啊。”

这样说着,他倾身吻了上去。

 

许久之后,怀中的少年悄然睡去,芥川小心地让他在自己的铺上躺平,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发。

“如果这个世界注定要崩坏,我会努力走在你的后面。”

 

——the end——


璨
有没有宝宝有这个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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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anti bot

p1beast敦芥♀

p2白敦白芥

p3敦♀

p4芥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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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敦姐别破防呢

你们。。。暴力做互打的这种是我多少年梦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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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st敦x本篇芥+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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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

       敦你衣服好像芥川,所以港黑就这一套衣服是吗()

  以及这套镜花真的超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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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牙痛中(毕业停更一个月orz

太宰幼师和黑宰哥哥(大龄幼稚园留级生?)的设定

画着画着就想起矮杉了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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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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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sex就出不去的房间(all芥)


樋口或成最大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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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肉真的啃不动了啊啊啊啊到底哪个好心人有完整的汉化版死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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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承受得了第五季的发展吗


nyaha老师灵魂发问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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