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撕碎这剧本》
那年的出道,战在马来西亚
我们曾哭着,闹着去追线下
青春是抢不到的票,黑粉和对家
向着峰峻大声喊,还我养成团
八月盛夏,老登出家
是谁的钱交给李飞
台风吹过,还剩谁啊
皇子还在楼上
一辈子都见不到我的爱豆
专辑却不停歇的买入
一整晚,出道战
命中注定你我在此刻分开
那年的出道,战在马来西亚
我们曾哭着,闹着去追线下
青春是抢不到的票,黑粉和对家
向着峰峻大声喊,还我养成团
哟诶
在所有内娱的男团
就属老登最没有团魂
故事被写下的那夜
就是我们最后的团聚
翻开我们的五年
的序章 的友谊
感觉所有的安排
全都是 ......
那年的出道,战在马来西亚
我们曾哭着,闹着去追线下
青春是抢不到的票,黑粉和对家
向着峰峻大声喊,还我养成团
八月盛夏,老登出家
是谁的钱交给李飞
台风吹过,还剩谁啊
皇子还在楼上
一辈子都见不到我的爱豆
专辑却不停歇的买入
一整晚,出道战
命中注定你我在此刻分开
那年的出道,战在马来西亚
我们曾哭着,闹着去追线下
青春是抢不到的票,黑粉和对家
向着峰峻大声喊,还我养成团
哟诶
在所有内娱的男团
就属老登最没有团魂
故事被写下的那夜
就是我们最后的团聚
翻开我们的五年
的序章 的友谊
感觉所有的安排
全都是 是出戏
曾经我们淋过的大雨
在我的眼前成浮云
想起我们写下的誓言
现在看来都是儿戏
推开挡在我面前
的高山 翻过去
站在顶峰望过去
是天晴,是未来
汗水蒸发,流过脸颊
是谁的泪一起流下
我的青春,没有童话
只有无尽打压
就算生长依然在疼痛
我的背后也不会轻松
一整晚,一首歌
就算失败我也一定要唱完
那年的练习,奋斗都有意义
我们曾笑着,闹着在大声唱
青春是身边的兄弟,和台下的你们
向着剧本大声喊,惧怕你才怪
转过身再回头看,你们一直在我身边
遥远的的未来有清风,朋友相伴
那年的练习,奋斗都有意义
我们曾笑着,闹着在大声唱
青春是身边的兄弟,和台下的你们
向着剧本大声喊,惧怕你才怪
那年的练习,奋斗都有意义
我们曾笑着,闹着在大声唱
青春是身边的兄弟,和台下的你们
向着剧本大声喊,惧怕你才怪
那年的练习,奋斗都有意义
我们曾笑着,闹着在大声唱
青春是身边的兄弟,和台下的你们
向着剧本大声喊,惧怕你才怪
出道夜
马来西亚的夜下着大雨,却浇不灭那群小女孩们的激动与热情,她们期盼着最后的环节赶紧到来,却又在一次次的表演中热泪盈眶哭到不能自已
“接下来,工作人员已经将台本给到我手里,到了各位最期待的环节,出道人数会在大屏幕上揭晓,最后停留的数将会是最终出道人数”杨若天“各位,请看大屏幕”
随着数字12出现,全场尖叫,一些女孩拼尽全力喊着全员出道,但是数字变化的越来越快。
11
10
9
8。
数字到八停止了,大家紧张的看着大屏幕的数字希望他不要再动了
穆祉丞看着屏幕上的八,转过身想告诉...
马来西亚的夜下着大雨,却浇不灭那群小女孩们的激动与热情,她们期盼着最后的环节赶紧到来,却又在一次次的表演中热泪盈眶哭到不能自已
“接下来,工作人员已经将台本给到我手里,到了各位最期待的环节,出道人数会在大屏幕上揭晓,最后停留的数将会是最终出道人数”杨若天“各位,请看大屏幕”
随着数字12出现,全场尖叫,一些女孩拼尽全力喊着全员出道,但是数字变化的越来越快。
11
10
9
8。
数字到八停止了,大家紧张的看着大屏幕的数字希望他不要再动了
穆祉丞看着屏幕上的八,转过身想告诉粉丝们就是八,但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数字变成了7,穆祉丞余光看见变化的数字,不可置信的看着数字,眼里的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
一些粉丝的心跌落到谷底,哭的撕心裂肺
可是,还没结束,数字接着变化,变成了六,台上的少年们没有转过头,,但是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们。
终于数字不再变化。
“好的,出道人数已公布,时代峰峻第三代男团人数为六人,请少年们转过身接下来要公布出道人员”杨若天“在此之前各位有没有想说的”
台上的各位哭的泣不成声,天哥给他们递上了纸
……
“好,现在公布出道人员,请看大屏幕”杨若天
左航
张泽禹
张极
苏新皓
朱志鑫……
最后一个位置
余宇涵
小穆疯狂的呐喊着,“不是说八人团吗?为什么要改?”他尝试着用麦克风,但是被关了,张峻豪想把麦克风给他,邓佳鑫也拍了拍话筒,可是,没有声音。
小穆无助地扶着张峻豪的肩膀,“哥,他们骗我”
邓佳鑫搂着陈天润,让他靠在自己的颈窝,自己却也默不作声的眼含泪花
童禹坤安慰着穆祉丞,黄朔也眼眶通红的走过去
“最后请成团成员转身,与同伴告别”杨若天
穆祉丞拿着话筒拍了拍,无奈的摆摆手,将话筒扔了,朱志鑫张极见弟弟受这样委屈也将话筒扔了
苏新皓看着邓佳鑫,邓佳鑫温柔地看着苏新皓,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在说“小苏带着我的梦想,勇敢向前走”
门慢慢关上,里面的人向观众也向自己的梦想告别
“现在我宣布,TOP登陆少年团今天正式出道,接下来请各位成员带来出道的第一首歌曲《让我完整》”杨若天
前奏响起,大家的耳麦里传来幕后各位的哭声,和穆祉丞爆公司不公的声音,“为什么要改?为什么?”穆祉丞坚决跳下高台跑了出去
成员们听着兄弟们的哭声,没有唱,耳麦中传来工作人员的谩骂声“张嘴啊?嘴烂了?都不想出道了?”
可是,12个人的歌,6个人怎么唱?
他们依就没张嘴,左航向右边看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他的右边不会再有人了,他不甘地锤地板
就这样的低气压一直到演唱会结束,他们都下了台,回到了化妆间,穆祉丞愤愤不平的喊声荡在长廊
打开化妆间的门,张峻豪用手轻轻拍着穆祉丞的背,小穆哭的失声
邓佳鑫还是那么冷静,但是冷静的有点可怕,他左手一个陈天润右手一个童禹坤,将他们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们的背,子墨和黄朔相互安慰着
他们打开门见这个景象泪突然涌上心池,他们不知道说什么,他们没由来的有了一种负罪感
“对不起。”朱志鑫低下了头
“爪子嘛?鑫鑫儿,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嘛,道哈子歉”邓佳鑫笑着对朱志鑫说,当然不看他通红的眼睛的话
朱志鑫看着邓佳鑫这样子更想哭了,其他人看邓佳鑫这样子也不好受
“小苏要继续跳舞哦,跳你喜欢的舞,张极要快快乐乐的,Zack,以后阿兰不在了也要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哦!小鱼儿你的十八岁终于不是一个人了”邓佳鑫对着每一个人说
“还有,左航,以后鞋带系紧点”
说完后,左航终于抬起头看邓佳鑫,快步走向他
“读完了依赖,我很快就离开”黄朔
“对不起,二哥没能带你们回家”左航
“以后你不用斜眼了,因为你看不见我了”邓佳鑫
“不是八人团吗?哥他们骗我”穆祉丞
大梦一场,一梦七年
这是最好的时代,又是最坏的时代;他们是最狂妄的一代,又是最特别的一代;他们是最离经叛道的一代,又是鲜活热血的一代。信仰与怀疑,光明和黑暗,一路来往的过客,陪伴了他们的曲折青春。从悄无声息到人声鼎沸,从落寞无望到为梦欢腾。大梦一场,一梦七年。
“素人,练习生,残‖杀,出道”四个词简短的概括了他们的练习生生涯。从大逃杀的枪声响起开始,每天陪伴他们的就是无休止的谩骂与造谣。曾经网络上对他们的评价是“最失败的养成系”,可如今醒来,他们真的失败吗?是30天22个舞台的“蝴蝶效应”,是15天23.....................
这是最好的时代,又是最坏的时代;他们是最狂妄的一代,又是最特别的一代;他们是最离经叛道的一代,又是鲜活热血的一代。信仰与怀疑,光明和黑暗,一路来往的过客,陪伴了他们的曲折青春。从悄无声息到人声鼎沸,从落寞无望到为梦欢腾。大梦一场,一梦七年。
“素人,练习生,残‖杀,出道”四个词简短的概括了他们的练习生生涯。从大逃杀的枪声响起开始,每天陪伴他们的就是无休止的谩骂与造谣。曾经网络上对他们的评价是“最失败的养成系”,可如今醒来,他们真的失败吗?是30天22个舞台的“蝴蝶效应”,是15天23个舞台的“生于火焰”,是10天26个舞台的“让我们不顾一切”,是一周多12个舞台且出了2首原创歌曲的“齿轮”,又或是四公三天五个小时13个舞台的“登陆日”。
从最开始的“希望再也看不到空空的座位”到如今的“五彩斑斓的灯海”,稚气的脸庞慢慢变得成熟,面对镜头时原本迷茫的眼神也不知何时变得坚定。他们是公司的试验品,却是三丝的小福星。
出道站的最后,一墙之隔,迎接他们的却是两种人生。墙的正面迎接他们的是漫天飞舞的彩带与呐喊声,而墙后的人只能望着那些为了他们来到海外的粉丝们,满怀愧疚的鞠躬进行无声的感谢与道歉——“谢谢你们能来看我,但我却让你们失望了。”这七年乃至九年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一场梦。
年轻不会失败,逆蝶终将飞舞。
“那年的相遇分开都飘着花,我们曾笑着闹着去追晚霞。”那群在江边长大的少年终于抵达了约定的海边,可身边人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一群少年,船票有限,人生无限。无论身处何方,都希望你们坚定心中的这份热爱,路遥朝前走,人往未来看,念念不忘,必有回响。TF家族三代练习生们再见,让我们封存好这一场梦。
“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没有哪个港口会永远的停留,脑海中有一个凤凰花开的路口,有我最亲爱的朋友。”
祝君武运昌隆,愿君顶峰相见——
突发奇想,涂了一整天,然后有很多颜色还不正,手机拍出来的色差特别明显,一整个就是直接变了颜色,尤其是余宇涵的那个变色特别明显(呜呜呜对不起😭)
本来想带墨墨玩的,但是又想到咱张子墨solo,不应该被束缚(一时半会没想起来别的词)在三代里,就没画上,但是我后期可以单独画一个🌹
(tag太多了实在放不下了,真的不好意思😭)
突发奇想,涂了一整天,然后有很多颜色还不正,手机拍出来的色差特别明显,一整个就是直接变了颜色,尤其是余宇涵的那个变色特别明显(呜呜呜对不起😭)
本来想带墨墨玩的,但是又想到咱张子墨solo,不应该被束缚(一时半会没想起来别的词)在三代里,就没画上,但是我后期可以单独画一个🌹
(tag太多了实在放不下了,真的不好意思😭)
我想见你,不远万里
我曾在人山人海的星光里为你呐喊,那些最美好的岁月都与你相关。
我终于见了他,在歌里的人。
未曾谋面的也终将会相遇,无论现在还是未来。山城重庆,早已成为了执念,不着急,我们总会遇见🥺🥺🥺
我想见你,不远万里
我曾在人山人海的星光里为你呐喊,那些最美好的岁月都与你相关。
我终于见了他,在歌里的人。
未曾谋面的也终将会相遇,无论现在还是未来。山城重庆,早已成为了执念,不着急,我们总会遇见🥺🥺🥺
(本集包含抵制私生,请大家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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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素人不知道在高贵什么”
“别人能拍就你不能拍吗”
“打扰什么正常生活啊?”
…………
我看到的
是一个个闪着光的手机
是一堆堆看不清面容的视频
是一张张漫天飞舞的人民币
是一滴滴心酸害怕的泪水
我还看到
是追逐梦想的孩子被阻挠
是奋力逃却逃不出的黑夜
是九年义务教务的漏网之鱼
是无数张嘴不分青红皂白的诋毁
你用不成熟的行为毁灭他对世界的希望
字字句句的泣血之词也变成了过往
你划在他身上的伤口始终无法愈合
那是因为你说撕裂伤口......
(本集包含抵制私生,请大家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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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素人不知道在高贵什么”
“别人能拍就你不能拍吗”
“打扰什么正常生活啊?”
…………
我看到的
是一个个闪着光的手机
是一堆堆看不清面容的视频
是一张张漫天飞舞的人民币
是一滴滴心酸害怕的泪水
我还看到
是追逐梦想的孩子被阻挠
是奋力逃却逃不出的黑夜
是九年义务教务的漏网之鱼
是无数张嘴不分青红皂白的诋毁
你用不成熟的行为毁灭他对世界的希望
字字句句的泣血之词也变成了过往
你划在他身上的伤口始终无法愈合
那是因为你说撕裂伤口是你的“职责”
你把他当成玩偶肆意掠夺他的自由
却口口声声说着那是我爱你的标记
你要他时刻像个奴隶匍匐在你的脚底
他散发一点独立你都发疯般哭泣
可你忘了他不是玩偶也不是奴隶
他不会因为你的低贱就掉下谷底
他会站在高顶拿到属于他的星星
而你只能跪在地上忏悔你的过去
我们追星同时也是在追自己,携着他的手前进,而不是肆无忌惮的贬低,为什么我们花费时间陪他们长大,正是因为我们热爱自己也热爱他们,我心疼我的小孩,可我却常常感到无能为力,一些人的放纵导致时代峰峻现在的局面,所以我们应该真正的做到抵制私生的一切活动,一切行为,杜绝看非官方的路透,杜绝花钱买一些of,给小孩一个自由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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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很沉闷了吧,看看三比之后我们一起努力
p6.7.8发带小左限时返厂😍
p9一张很有氛围感的阿顺和朱朱,我说你俩别太帅
p10一张绝美风景图(微修)
ps(说实话我看完今天这一期其实很难受,看到小孩四五点还不能睡觉,在路上奔波,但却不是为了他的梦想,真希望粉丝可以抵制私生的一切)
pss(今天没怎么截图,内容过于沉重,下次补偿给大家😖)
【极禹】听说黑道太子爷有了金丝雀
*心狠手辣黑道太子爷极×为爱勇敢哑巴小狗禹,1w+
*ABO纯甜|伪豪门|【桃色月雾】系列文带同事出场
深夜。地下赌场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一楼都是散客,金额大小一般,人却是最多的,鱼龙混杂。
“小兄弟你这手气……”
难得有一群人围着,叼着棒棒糖的年轻面孔俊美又陌生,骰盅里的声音停下,那张脸上依然波澜不惊,看不出半分喜悦之色,围观的人却是都倒吸半口气。
入场的200块钱已经在最基础的赌局里翻了几百番,各种花色的筹码摞在桌子上。又“添砖加瓦”地多了半箱的量,夸张的像是耀武扬威的堡垒,同少年的神情一般睥睨着在场的一切。
大概是差不多了。他看着二楼走下来的人 ...
*心狠手辣黑道太子爷极×为爱勇敢哑巴小狗禹,1w+
*ABO纯甜|伪豪门|【桃色月雾】系列文带同事出场
深夜。地下赌场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一楼都是散客,金额大小一般,人却是最多的,鱼龙混杂。
“小兄弟你这手气……”
难得有一群人围着,叼着棒棒糖的年轻面孔俊美又陌生,骰盅里的声音停下,那张脸上依然波澜不惊,看不出半分喜悦之色,围观的人却是都倒吸半口气。
入场的200块钱已经在最基础的赌局里翻了几百番,各种花色的筹码摞在桌子上。又“添砖加瓦”地多了半箱的量,夸张的像是耀武扬威的堡垒,同少年的神情一般睥睨着在场的一切。
大概是差不多了。他看着二楼走下来的人 咬碎了口中的糖,将黑色外套用手指勾着披在肩上,当着那几人的面颇有些挑衅意味的将最早买的那两枚筹码落在了最高处——又轻轻一推——
巨大的声响中价值几百万的筹码轰然倒塌落地。围观的赌徒不知谁先开了头,都蜂拥而上,哄抢着零乱的筹码。
“找我?”他挑眉,看向为首的人,身后一片哄闹喧哗。
“是的先生,我们老板想见你一面,请问怎么称呼?”那人表情有点崩坏,却依然恭敬地问着。
“啧,”男生有些不屑,“喊我少爷就行,赶紧带路。”
安保已经出现清场,他被带到二楼。进了会客厅就被黑布蒙住了眼睛,有人钳住他的双臂,仍是毕恭毕敬的说,请谅解。
男生没有挣扎,耳朵动了动,猜测是进了电梯。大概是向下三层楼的高度,冷气涌过来,约莫已经到了地下,他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句老奸巨猾。
眼前的黑布被扯开,有个刀疤脸的男人坐在高椅上,一脸凶相,声音难听,开口便问他耍了什么花招,是哪家赌场派来的。
少年挑眉没说话,细细的看过周围一圈的环境,过于花里胡哨的布置,让他啧啧两声,颇有些不屑地摇头,最后将视线落在一旁正在倒水的“佝偻老人”身上。
“这年头还流行双簧么?”
他走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扯下了那件填充过的伪装外套,眼中尽是冷意地对上那双阴翳的眼睛。
“谁家的人?”那人声音沙哑难听,眼神阴翳狠厉,“有胆子来这儿闹?”
“陈老板演够了?”
还不等其他人反应,电梯天井上方已经传来喧闹声,对讲机中一片嘈杂。刀疤脸面露凶色,刚要出拳已经被男生抬腿两个侧踢生生踹飞,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肋骨,两根。他默数,抽空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惊恐地退到其他人身后的陈老板,轻轻歪头,语气中似乎有些无奈和惋惜,“唉,他们来早了。”
刚才引路的侍应生已经握着匕首和电击枪冲了过来,少年游刃有余的躲过攻击,甩出袖中收缩的长棍,面不改色的痛击每一处要害,四人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的倒地哀嚎,不过几秒,已经纷纷落败。
有零落的血迹溅在那张脸上,少年嫌弃地擦了擦,坐在了那个高椅上,像是审判一般,神情漠然,拿起桌上的皮毛去擦自己的武器。
“贩卖器官,拐卖人口,强买强卖,还真是牲口不如的东西,他妈地不想活了。”
被称作陈老板的男人依然嘴硬,从后腰去掏枪,却发现枪袋里空空如也,原本自己拿来保命的利器,正在少年手上像玩具一般旋转。
“现在多了一条,私藏枪械。”
对着黑黝黝的枪口,方才还装着架子的人已经腿软地跪在地上,浑身微微颤抖着,强撑着开口,“年轻人,大家都是混道上的,我有的你也能有,金钱,权利,omega,还是其他什么你都会应有尽有……”
“极少。”电梯井里已经有人赶到,恭敬地行礼,似乎习惯了这般场景,径直略过了满地哀嚎的人。
男生微微点头,示意直接汇报。
“已经全部清理掉了。”很简洁。
地上原本还打算说服这个不速之客好好谈一笔生意的陈老板闻言浑身一震,惊恐地去抓男生的裤脚却被旁边的手下毫不留情地踢开,用长棍锁死。
“少爷……不是,大人,饶我一命!我的钱都可以给你,我、我还有很多omega!我都给你!我没碰过他们,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男生起身,垫着巾帕捏住了他的下巴,宛若阎王临世,将枪口对准了男人的太阳穴。
嘭——。
一声枪响。
“老子是你爹,张极。”
02.
临到家门口的时候作为司机的手下有些怯地看了好几眼副驾驶位上的副手江玉。后者视线飞快地扫过后视镜偷偷看张极的神情,清了清嗓子,假装随口一般故作镇定地问了句,“少爷,那枪……”
那一枪他扣下扳机前就动了手腕,枪口的温度足够灼伤那人的左耳,子弹擦肩而过也是足够的威慑——倒不是没杀人的胆子,不过有些事情,他转了性,不愿再做。
“人交到余警官手里了?”原本阖眼养神的人睁开眼睛,有些头疼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神情没什么温度,却比凌厉时好了许多,“喊你买的黄桃罐头和桂花糕买了没?”
“余少……余警官那边说交给他就好,东西都在这儿呢,桂花糕还热着,您待会儿拿回去正好。”那手下应得极快,却是被江玉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小臂,立刻神情有些紧张起来。
“没事小玉,”张极看了眼衣服上溅到的血迹,皱着眉拍了拍副驾驶上的江玉,又看了一眼司机,“你把外套换给我——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蒋垚。”大概是年纪还小,第一次接触这种地方,蒋垚有些僵硬,眼神却是亮的。
张极没看这个小手下的眼神,接过江玉的外套来换上,又接了装着黄桃罐头和桂花糕的餐盒,交代了两句,“新人?行,以后你跟着江玉,嘴严实点,没别的要求。”
车门被打开,张极骤然没了那副凌厉凶煞的阎王样子,像个普通下了班买了吃的赶回家的白领一样,连脚步都带着几分不自觉的轻快,轻车熟路地绕进了巷子里。
“回神了。”江玉打了个响指,又解释了两句,“少爷的住处保密,让你买的吃食保密,你方才看到的也都保密,嘴严实点,这就算是最好的工作了,嘴要是漏风,那位有个什么好歹,你的结局会比陈老板惨一百倍。”
那位?蒋垚咽了咽口水没问出口,乖乖闭了嘴,黄桃罐头桂花糕,这般甜口,大概就是道上都在传的那位金丝雀吧。
两点钟的街上没来由地有一阵冷风吹过,江玉踹了他一脚,又点了根烟,“赶紧开回去啊,你还打算在这儿等着少爷出来吗?”
“是、是!”
回到家中的时候客厅沙发边还有一盏小灯亮着,张极轻声地走过去,沙发上那个正在等自己的身影裹着毛毯已经有些困倦地睡着了。
今天回来的有些晚了。
餐盒放在茶几上,张极放慢了动作单膝跪下来,准备将沙发上睡着的人抱起来,却还是闹醒了原本就睡的不踏实的人。
张泽禹没想到一睡醒就是在张极怀里,有些懵又有些不确定地捏了捏自己的手,确认过痛感之后才又示意张极给自己拿手机。
“怎么醒了?做噩梦了?”张极下意识地以为张泽禹这是睡得不好,将人搂在怀里拍着后背,“最近有点忙,回来太晚了你就别等了。”
张泽禹乖乖点头,似乎对这般亲密的动作还有些说不出的抗拒,脊背微微僵硬着,却还是向张极的方向靠了靠。
有血腥味。张泽禹猛地睁开眼睛,有些紧张地攥住了张极的衣领,捧着那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焦急地寻找伤口,又去扯那两颗往日不曾系好的衣扣。
张极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小狗这般突如其来的主动是为什么,随即意识到了张泽禹在扯自己的领子,是想要确认自己的伤口,连忙将人拉进怀里解释。
“我没受伤,别怕,小宝,没事的,血味是别人的,我不小心沾到了,别怕。”
张泽禹没有再挣扎了。说不出话的小狗只是攥着他胸前那块衣料,一点点安稳下来,乖乖地躺在他的怀抱里。
说不心软是假的。张极有些懊恼自己今天冲动地选择自己动了手,还没有清理干净血腥味就匆匆赶了回来,让张泽禹平白又担心了一遭。
已经很久了,距离他上一次听到张泽禹的声音。
张极拍着张泽禹的后背,像是哄着小孩子一般,将人轻搂着抬起对方的下巴,却看见那双已经泛红的眼眶,心尖一颤,用手捧住那张脸对视,柔声又坚定地许诺道:
“不会再受伤了,我答应你,你还在家里等我,我就再也不会受伤了。”
张泽禹张了张嘴,只是点头。
只是一瞬间的惊讶和期待,张极不动声色地掩去了眼中的情绪,指腹擦过张泽禹的眼角,假装刚刚想起来一般喊他来吃刚买的桂花糕和黄桃罐头,像个话唠一样絮絮叨叨个不停。
“诶小宝你来吃今天这个桂花糕,新做的还热乎着呢,顺子都说好吃肯定是好吃了……哦还有这个黄桃罐头,有点凉了,你今天晚上要是想吃只能吃一个哦,糖水喝完了再去刷牙……这个是你们那边的牌子吗?我专门问了,阿姨说是东北产的,就是不知道和你小时候吃的是不是一个味道啊……”
房间里太安静了。
只有张极一个人讲话的声音。
张泽禹似乎意识到了这件事,垂眸看着张极扯着笑又有些手忙脚乱地去拆那些包装盒,还是伸出手压住了张极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怎么了小宝……”被打断的张极有些懵,张泽禹却只是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事情……”张极有些慌张地起身,蹲在茶几前握住那只按住自己手腕的手,看着坐在沙发上和自己对视的张泽禹带着些无措,“是不是等我太晚了身体不舒服?我去找邓……”
他没说下去。
张泽禹努力地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挤出一个笑来,用力地点了点头。
似乎是看他愣住了以为他没有理解,张泽禹又去拿手机给他打字,一个字一个字,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出来: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一直在家等你。】
【我的嗓子会好的,我还想……】
张泽禹低头打字,这一刻有好多话想说出来,刚打到第二句话的一半却被张极拉进怀抱里,他贪恋这温度,大概张极亦然渴求这样一般完全信任的拥抱。
他们久久都没有松开。直到张泽禹感觉到自己后颈处那块衣料被什么浸湿了,张极闷闷地在他耳侧开口,已经带了鼻音。
“不急小宝,我们不着急,慢慢来。”
像是在肯定自己,又像是在确定什么,张极在他耳边又重复了一次。
“慢慢来,别怕,慢慢来。”
黑暗里张泽禹一愣,拍了拍张极的后背。一直到被人送回房间后,才又将手指放在喉咙处,像是努力地想要发出一点声音,嗓子里却只有空荡荡的气流声滑过。
他的眼泪落下来。
03.
“我会接手您父亲的所有财产。”
“包括你。”
张泽禹还是会想起来那一天,张极接他回家那一天。
传言总是能听到的,但张泽禹不想解释,也解释不了——他其实不是什么张极养的金丝雀,也并非生来就是个哑巴。
他叫张泽禹,是城北张家的独子。说起来他可能更应该被称为私生子,老张家底子不干净,他那个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可能是遭了报应,正房夫人一连流产了许多次也没生出一个孩子来,在外面找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也因为各种原因早早夭折,直到那个男人年近花甲,才查到在外还有一个孩子,一个男孩,已经平平安安长到了七岁。
那个男孩就是他。
其实张泽禹的妈妈是个很年轻漂亮的女人,爸爸对他们也很好,即使知道张泽禹不是自己的孩子,依然一口一个“小宝”地喊着,经常带他和妈妈去游乐场玩,还给他买很多很好吃的冰淇淋和蛋糕。只是那一天爸爸妈妈吵架吵得很凶,那段时间家里陆陆续续地似乎一直有人找上来,妈妈很害怕,抱着他躲在衣柜里,爸爸也被推到了,脸上紫了好大一块。
他也很害怕,他那时候太小了,他只记得躲在妈妈怀里很小声很小声地哭,他只知道就像不能被怪兽发现一样要无比小心的藏好……
然后。他记不清了。
好像是说要去找姥姥姥爷的。张泽禹坐在汽车的后排,妈妈给他系好了安全带,爸爸在往后备箱里塞东西,他们出发往城外走。期间他还怯生生地问了妈妈,“我们还会回来吗?小宝答应了周一要给小美老师和朋友们带小饼干……”
妈妈像是要说什么的。只是下一秒刺眼的光亮让他失去了视觉,张泽禹只能记得耳边有很多,很大声,很嘈杂的声音。
妈妈在哭。他闻到很刺鼻的味道。
再次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告诉他说,他是他的儿子,他的妈妈和那个所谓的“爸爸”都已经死掉了。
张泽禹就这样被养到十五岁,他一次又一次地想方设法想要杀掉那个男人,却一次又一次地被发现、拆穿、出卖,被拳打脚踢到奄奄一息。
直到那一天,他第一次被带进“场子”里。那个男人要他接手产业,不管不顾他第二天还要参加学校的月考,喊人将他拖进裘马声色的场合里,却正撞上城南张家来清算。
根叔有点像张家的老管家,是个还不错的人,只是带着他藏进更衣室,将骨架尚未长成的他塞进更衣室的柜子里,像是妈妈那样要他噤声。
他不记得躲了多久,只是柜门被打开了,他被发现了,被扯住衣领有些粗暴地扔在了地上,抬眼时正对上一双眸子。
一双藏了江南烟雨色的眸子。
——同样初出茅庐的少年一身黑色暗纹的中山装,身上还带着一丝很淡的玉兰香混着中草药的沉香,正低头看向他,语气淡淡。
“谁带你来的?”
张泽禹没敢说话,呆坐在地上还有些懵。大概是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回答,少年有些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又问了一次,“小孩,我问你是谁带你来的这个地方?”
“……”他说不出口那个称呼,只能摇头。
一旁的手下有些看不下去地想要上前动手,却被少年拦下来,另一侧跟着的长者似乎明显不是一般身份,只低头同少年说了几句,被少年皱着眉挥手赶开。
其他人也一般被赶出去,只剩下他和少年两个人待在不大不小的更衣室里。
似乎是听到他们走远,门也落了锁。少年也收了脸上有几分骇人的神情和充满压迫感的气场,表情柔和下来,走进了弯下腰拉他起身。
先是蹙起眉轻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那双如水如碧的眸子里有什么已经初见端倪——“我叫张极。”
张极对他很好,即使将他接回家的第二天便查到他是私生子,是那个男人唯一的血脉,也只是愣了愣,喊人将根叔带上来,叫他和张泽禹一起住进了阁楼。
说是阁楼,倒是比他在“自己家”时的环境不知道好了多少。根叔也不说什么,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只是偶尔会摸着他的头感叹一句,“因果报应啊。”
他也去上学,张极只是不许他寄宿,由根叔和一个叫江玉的哥哥接送放学,偶尔周五也可能会是张极来接,会有些生疏地拿出一块蛋糕,问他喜欢不喜欢。
连同他的家长会,张极也是不曾缺席过的。起初的时候经常有人会问,毕竟这般年轻俊美的“家长”并不多见,张极也只是点点头,说是哥哥,爸妈常年在国外做生意,由自己管弟弟的学习和生活起居,然后拍一拍小孩的头,替他拎起书包牵着他回家。
每一次看见那个背影,张泽禹都会不自觉地低下头去看两个人的影子,心里有一个声音被放大数倍。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喜欢他啊。
张极24岁生日前正赶上张泽禹所在的学校参与了市里音乐节的选拔,他和张峻豪穆祉丞他们一起组了个小乐队,在学校顶楼的音乐教室排练。
张极说要来接他。穆祉丞若有所悟般冲他使眼色,随便找了个理由假装生气,骗着张峻豪回班里拿书包回家,还不忘发个消息提醒他到家了记得打电话。
张泽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捧着下午活动课和穆祉丞以排练名义溜出去做的生日蛋糕,在音乐教室等张极来接,心里雀跃着想了很多很多话想要和张极说。
他也要十八岁啦。张泽禹想起前段时间那个朦胧的晚上,半夜才回来的张极带着雨露的湿气靠近他,轻轻吻在他的唇上,柔声地喊,“小宝。”
他听见张极说,哥哥等你长大。
可那一天欲开的花被报复的脏手生生按进了雨后泥泞的旧巷里,残破着花朵,只剩下不堪的躯体。
——张极没有来。
他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拖进学校后巷,然后被灌下辛辣苦涩的液体,然后又被封了嘴绑住手脚扔进后备箱,颠沛着带到城郊的废弃厂房,他被绑住双手吊起来,拳打脚踢还有那些钢棍皮鞭,通通都落在他的身上,痛得快要死过去。
张极的人找到张泽禹的时候,那人已经倒在那里。
后来医生来看,说长时间缺水,又被投了微量的毒素——这小孩的嗓子废了,治愈的几率很小,怕是后半辈子都说不了话。
张极的脸几乎是瞬间阴沉下来,脸色难看到骇人,沉声叫手下的人再去找。
后来还是从严家那边托关系,寻到了江北邓家的传人,一个年轻漂亮却老成稳重的少年,那人点了点头,是能治的意思。
邓医生施了针,给开了药,张极亲自送人到门口,只得了八个字:
“心结不解,药石无医。”
张泽禹不肯开口。
张极就陪着他,日复一日,坐在那扇巨大的窗前,看冬雪一点点融化,看春芽爬上枝头,看南燕飞回巢中,却是个无声的人间。
张极只觉得痛的要死。他看张泽禹的每一眼都像是在心头放血,比他从小到大在死人堆里爬出来时断了三根肋骨还要痛。
长时间的缺水让张泽禹的唇上开裂,下唇正中央,裂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吃饭时偶尔也会裂开,溢出鲜血。
张极看在眼里,托人寻了最好的药膏,却只敢在半夜伸出手指,轻轻擦在唇中那道很深很深的血痕上,颤抖着指尖,自己又躲回房间里,不停地翻书查资料,一整夜一整夜地失眠。
大概是被绑在暗室里的关系,张泽禹被救回来以后每天晚上都睡不老实,似乎总是做噩梦惊醒,偏偏说不出话来,只能呆愣着抱住自己,大口的喘气,任凭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佣人来说的时候,只说小先生晚上睡觉有些闹腾,张极当时正寻到邓佳鑫所说的珍稀药材,对这样的说辞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继续编辑手里的邮件。
倒是有一日应酬完回来,听见一阵动静,张极进了张泽禹的房间,才发现小孩做了噩梦,被吓得目光呆滞,只有两行清泪划过那张脸。
月光有一点凉。张极走过去,将人揽在怀里,指腹擦过那道月辉中反射的色彩,失神地吻在小孩发顶,扣住了十指。
“别怕,别怕,哥哥在呢,小宝,不怕了,哥哥在呢……”
他一边说一边流下泪来,人生第一次——即使是亲生父亲当着他的面杀了娼(妓)女出身的母亲接走他,即使是十岁就被扔进修罗场一般的炼狱要求活下来,即使是他亲手开枪杀死了那个被称为“父亲”、在黑白两道叱咤风云的男人,张极都没能流下眼泪来——可是他好想哭,人生第一次拼了命地在乎一个人,他还是护不住。
张泽禹只是窝在他的怀里,然后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指尖,仰着头吻在他的唇上。
月辉里他们交换了眼泪的咸涩。
04.
次日刚好是邓佳鑫来复诊的日子。
张极一早就看见张泽禹换了往日不穿的颜色,坐在客厅看电视,似乎是在等着邓佳鑫来。他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见门铃声响了,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就见张泽禹先一步抢着开了门。
是邓佳鑫。也不止邓佳鑫。
张峻豪和穆祉丞也在,拎着蛋糕和他打招呼,又被张泽禹领着进了屋子。
罢了。张极揉了揉太阳穴,走过去简单招呼了一下来客,交代邓佳鑫复诊结果直接放在他书房门口的暗格里,又捏了捏张泽禹的耳朵,跟人交代自己出门办点事情,让张峻豪穆祉丞陪着好好玩一玩,自己拿了书房里的钥匙出了门。
连同副手江玉也并不知晓他家的具体地址,张极每次都会倒三趟地铁再从小巷里绕路到约定好的十字路口等人来接。
倒不是没有人手可以部署在住址旁贴身保护,但张极自己就是靠反水背刺爬上来的,他也清楚手底下这个以南城张家为底子发展起来的久裕集团里仍有不少恶狼盯着他的位置,也盯死他的软肋。
张泽禹的身份无人知晓,所谓“金丝雀”只是他刻意对外放出的消息。为了营造所谓人设,张极在整座城中各处购置了十几处房产,用了半年的时间带着打点好的手下在深夜往返,放出烟雾弹。
他不可能允许张泽禹再受到半分伤害。
江玉是他从小养在身边的副手,几乎是永不可能背叛的存在,是至亲至信之人——偏偏城南张家所谓传承的习俗,那个他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从挑中江玉的那一天开始,就埋了一颗小心炸弹在其胸口处,而遥控器就在张极手里——说是死侍也不为过。
即使江玉也只对这个被张极要求喊“小先生”的人略知一二,只知道张极护的紧,是要过一辈子的人。
说起小先生被绑架的事情,江玉至今想来还是后怕。那一日张极被意外投毒进了ICU抢救,人刚清醒就接到张泽禹被绑架的消息,急火攻心一口血当场就涌上来。张极却只是阴着脸将嘴角溢出来的血抹去,拔了管子就要往外走。
护士拦不住,那人如再世的阎王,直直杀去了城郊,叫手下绑了所有人带回从前张家的“刑场”。
江玉赶到医院的时候张泽禹仍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纸,从脖颈到手臂都是青紫,守在床前的张极却已经晕过去没了意识。
那一日他大概是知道了,张极是要把命给张泽禹的。
这些年久裕集团其实已经洗白,张极很少再沾从前那些腌臜事情,但张家的影响力在黑道上依然只增不减,连带着张极也因早年的杀伐果断有了黑道太子爷的名号。
似乎是从接张泽禹回家开始,张极就很少参与见血的事情,一手推动了久裕集团的创立和产业的净化;而从张泽禹出事开始,张极几乎是滴血不沾。
从前江玉跟着张极从死人堆里杀出来,张极抹着脸上的血迹,目光冷冷,看着父亲的背影砸碎了手里的佛珠。
“我有自己的道。”
江玉听见那尚还稚嫩的声音,砸碎了禁锢也砸碎了那个掌权者所谓“黑道”的传承和令人心底发寒的期盼。
“不信神佛,不畏鬼神,只靠我自己。”
这些年似乎一直是这般过来的,可是江玉却看见张极日渐收敛了戾气,在张泽禹不肯开口、郁郁寡欢的第一个月去寻了城中最灵验的寺庙。
他望着殿中的佛像,双手奉香,弯下腰来,然后跪在台前,一拜,又一拜,只到三拜之后虔诚地合十双手,闭上眼睛。
他为爱人向神佛折腰。
今天是去张家祠堂,张极倒是对张家列祖列宗都毫无感情,只是手下势力所逼,有些仍掌权的年长者偏偏看中,好说歹说要他回来一趟。
——他们甚至提了要带张泽禹,即使不知道名字,但是话里话外似乎都是这个意思。张极几乎是瞬时间冷了脸,将人赶出去。
他今日放心张泽禹在家,更多是因为张家这几个酒囊饭袋还不至于老糊涂到一并将邓家、穆家、城西张家和自己一并得罪了。
上一次杀鸡儆猴的威慑效果似乎不错,这几个月手底下的人都很安分。除了这次提出来要他回祠堂看看,倒也从未有什么要求。
祠堂来了不少人,有奉香的,也有人备了茶,他被领着进去,江玉和蒋垚作为外姓人被自然拦在外面。张极没多说什么,只是皱着眉暗道了一声麻烦。
有人给他塞了把香,张极几乎是腰都没弯地粗略拜了拜,懒得理会这群人还要说什么,转身就准备走人。
门被关上了。
房间几乎是瞬间暗下来,老房子里阴沉着,牌位前的蜡烛火焰摇摆,像是预示着什么。
院中已经传来声音,估计是自己带的人和他们已经打起来。张极抵住后牙槽呈防备的姿态,随时打算出手。
屋子里的人却已经围过来,数不清的铁棍横在张极面前,让他有些不爽。
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脸上大面积的烧伤显得面目狰狞,看着孤身一人被围住的张极只是笑得很猖狂,尖锐的声音问道:“还认识我吗小极?”
是那一场反叛里本应该和自己所谓父亲一起死掉的二叔。
“没关系,没关系……”那人自顾自地笑着,“等你死了你就认识了,对,死了就好了哈哈哈哈。”
“想我死的人多了。”张极只是站着,目光冷冷,“你不也半条命折在我手里。”
“哈哈哈我三年都是为了这天!就是要你血债血偿!城南码头的交易被我拦了,你的人根本不可能收到消息,也根本不可能赶得过来!”
“你不是很能打吗?这屋子里有七十个人,你今天除了死别想走出这个屋子哈哈哈哈!你再也别想见到你那些个金丝雀了!”
几乎是毫无防备的,张极察觉到身后的风声,伸手格挡却生生撞上三指粗的钢管,骨头震得生疼,然后又是一下,打在他的后腰上。
他身手再厉害也终究是个凡人,双拳难敌四手,又何况手无寸铁地被死死围住。
张极能感觉到后腰被捅了一刀,又是一刀。他痛得已经没有知觉,眼前天旋地转,有血腥气不断溢出来,像是回到他小时候“磨砺”的死人堆里。
真的很痛。张极倒下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是不是还答应了张泽禹下周生日要去游乐园。
早知道,就不提前预支惊喜了。
早知道,提前把监护人身份转给邓佳鑫了。
早知道……就不要遇见张泽禹了。
他叹息。原来不过是一场死局。
05.
邓佳鑫日常检查了张泽禹的嗓子,又问了几句情况,便带着人回到了客厅。
在张峻豪和穆祉丞的目光中,张泽禹点点头,张开嘴,在邓佳鑫的鼓励下用力地发声,说出了一句,“好久不见。”
穆祉丞的眼泪几乎是瞬间掉下来。几年来的愧疚也终于被赎清。
倒是张峻豪忙着八卦自己是不是第一个听到张泽禹复健成功开口的,被穆祉丞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后脑勺,又转过头问张极知不知道。
“我想再练练。”张泽禹有些不好意思,指指墙角处的吉他,“生日礼物。”
邓佳鑫没说什么,笑着拍了拍张泽禹的头。后者仰起头来看他,有些费力却认真地问道,“邓哥,可以么?”
“可以的。”邓佳鑫拍拍张泽禹的头,“我们可以陪你先练练,给哥哥一个惊喜。”
张泽禹点点头,“心脏跳的好快。”
“他暂时回不来啦,张极说要晚饭才能回来呢,我们先练练。”
“嗯,好。”
太阳落下去了。
TBC.
【别管我了精神状态不太好】
【你们觉得掌机能回来就能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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