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许时分】如果孟宴臣得了白血病(中)
相比于剧里,我这里的许沁更像是脱离了剧情的木偶掌控有了自己独立人格的姑娘
这一章个人认为很有氛围感 但依旧ooc
——
为何爱判处终身孤寂,不放手不还手
孟宴臣的病理结果出来显示的并不乐观。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依旧停留在上一次许沁让他体检的界面处,自从两人不欢而散后,孟宴臣没再给她发过消息,曾经孟宴臣总是最主动的那个,他喜欢将两人的关系靠着文字拉近一些,聊天记录里几乎每一次都是孟宴臣主动发过来的,鲜少有超过几天的间隔,但是这一次在两人那次意见不和后,孟宴臣没再和她说过话。
许沁在手机界面处敲敲打打,她发过去一些注意事项,又发过去给孟宴臣治疗的安排,良久,...
相比于剧里,我这里的许沁更像是脱离了剧情的木偶掌控有了自己独立人格的姑娘
这一章个人认为很有氛围感 但依旧ooc
——
为何爱判处终身孤寂,不放手不还手
孟宴臣的病理结果出来显示的并不乐观。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依旧停留在上一次许沁让他体检的界面处,自从两人不欢而散后,孟宴臣没再给她发过消息,曾经孟宴臣总是最主动的那个,他喜欢将两人的关系靠着文字拉近一些,聊天记录里几乎每一次都是孟宴臣主动发过来的,鲜少有超过几天的间隔,但是这一次在两人那次意见不和后,孟宴臣没再和她说过话。
许沁在手机界面处敲敲打打,她发过去一些注意事项,又发过去给孟宴臣治疗的安排,良久,许沁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哥,你还在生我气吗?”
黑压压的云层不断累积,一道闪电在天际划破,压抑了许久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激烈的雨水不断拍打着玻璃将许沁扰的心烦意乱。
铃声响起的手机被许沁果断接起。
“喂,沁儿,你哥让我打电话问问你晚上怎么回去,有没有人接你,一会我开车去你那边接你下班啊。”肖亦骁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回事啊,你们兄妹俩吵架啦?”
发现不是孟宴臣,许沁的神色难掩失望,“没有,我们没有吵架。”
“诶唷真没事啊?你哥给我打完电话就关机了,我怎么打都打不通。”
许沁心里一紧,“他手机关机了?”
“是啊,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应该也没什么事,等会用不用我去接你啊。”
“不用。”
许沁匆匆挂了电话,她终于抛去心里的一点小别扭,不断给孟宴臣打过去电话,但是那边却始终显示关机。
许沁心里愈发不安,只能再一次去询问肖亦骁。
“我哥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啊,就说外面下雨了怕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接你,怎么回事啊?你俩没事吧。”
“没事的。”
许沁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她想不出孟宴臣能在哪里。
抱着侥幸的心理,许沁去了孟宴臣的家里,她开了门,家中一片昏暗,许沁摸索着想打开灯,一道闪电在天空划过,冷冽的光将黑暗的房间照亮了一瞬,许沁这时才看见落地窗前坐着的孟宴臣。
男人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他正背对着许沁,沙发前的桌子上罗列各种各样的酒瓶,空的满的都有,透明的玻璃杯倒在一边,里面残留的液体在桌子上蔓延出一道痕迹又滴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许沁心里打鼓,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像是怕惊动了孟宴臣。
“哥?”
孟宴臣没有回头,他的手里还攥着半罐啤酒,许沁叫他时,他正仰头喝了一口。凑到孟宴臣身边,许沁闻到了浓烈的酒味,她借着落地窗前高楼大厦照射进来的昏暗灯光,发现她哥的面颊正染着不自然的薄红。
“哥,你现在不能喝这么多酒。”
孟宴臣抬起眼皮瞧她,他像是才发现许沁的存在一样,反应了一会,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慢慢的说,“我只是…想看看哪个比较好喝。”
他确实醉了,薄薄的镜片下向来清明的眸子已经有些涣散,但是他喝醉后说话却很清晰只是会照往常慢上许多。
孟宴臣边说边俯身又要去拿酒,许沁哪里还敢让他喝,她拦住了孟宴臣的动作,将人半搂着扶回了原位,“哥,你有点发烧,你不能再喝了。”
她伸手去拿孟宴臣手里紧攥的啤酒,可是男人的力气很大,许沁没有掰动,她哄着孟宴臣想把啤酒罐松开,却听见男人询问道。
“怎么来的?”
许沁愣了一下,回道,“打了网约车。”
“嗯。”孟宴臣接着说,“几点了?”
“十点…”
“十点…”孟宴臣眨了眨眼睛,伸手去摸口袋,“我给肖亦骁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天晚了你该回去了。”
许沁按住了他的胳膊,“哥,我不走,我留下来照顾你。”
孟宴臣闷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用你照顾。”
他没能在口袋里找到手机,踉跄着就要起身,许沁心里一紧,他身边瓶瓶罐罐太多,一旦碎了哪个碰到他,对于现在的孟宴臣来说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事情,许沁将人强制性按住。
“孟宴臣!!”
也许是她焦急的表情里掺杂了担忧,孟宴臣被她吼了一声后愣在了原处有些反应不过来,许沁在心底叹息一声,又将声音柔了下来。
“哥,你坐在这里先别动,我把这收拾一下,再带你去休息。”
许沁用最快的速度将桌子上危险的玻璃瓶全都收了起来,期间肖亦骁打电话过来询问,许沁说了几句话搪塞了过去,孟宴臣说灯光刺眼,许沁就只开了远处的一个小台灯,就是在这样幽暗的环境里,孟宴臣的神情隐匿在暗处,他始终沉默的注视着许沁的身影,那涣散有些不聚焦的瞳孔顽固又执着的不肯移开视线,没人知道孟宴臣在想些什么。
他黑色衬衫的袖口被卷上去一半,搭在沙发背上的那条胳膊曾经有针孔的地方现在已经是一大片青紫,许沁看见了心里不是滋味,她轻轻抬起那条手臂小心避开了伤处,将其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许沁想将她哥扶起来,但是孟宴臣只起身动了一点,就紧皱眉头,脸上由于发烧唯一的一点红晕也褪了个干净,他头晕的要命,膝盖也软的没了力气,许沁只扶着他起来了一点,孟宴臣就重新跌了回去。
冲击力下许沁护住了她哥的后脑,没有让他岌岌可危的浆糊脑袋再一次受到重创,她当然知道孟宴臣现在很难熬,这样的身体状况又喝了顿醉酒,人还发着烧,恐怕现在都能难受的晕过去。
孟宴臣走不了了。
许沁无奈只能将人安顿在沙发上,她给人找了个小毯子盖上,又去倒了点蜂蜜水插上吸管喂到孟宴臣嘴边,她怕他呛到,一只手穿到他后脑微微抬起了些,但是孟宴臣没有张口,他半眯着眼睛,镜片的反射下他的眸子里像是敛了一层水光,孟宴臣无声的看着许沁。
“怎么了?”许沁轻声问道,“很难受吗?”
她伸手去探孟宴臣额头上的退烧贴,他喝了酒,很多药都是不能吃的,家里储备的药也不够,如果孟宴臣再这么烧下去,她必须要带他去医院。
许沁这么想着,动作上已经拿出手机想要找肖亦骁过来帮忙,但是沙发上躺着的人甚至没有去看她,就伸手制止了她想要打电话的动作。
孟宴臣握住了她的手机,许沁只得放弃。
“沁沁。”
“嗯?”
“为什么过来找我?”黑暗里,孟宴臣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掺杂着不可忽视的虚弱感。
“你不回我消息,手机又关机,我担心你,当然要过来找你。”许沁一边说着,又一次抬起了她哥的脑袋,将吸管凑到他嘴边,“你喝点水,发着烧呢,要多喝水才行。”
孟宴臣依旧没张口,他喊着许沁的名字,“沁沁。”
过了半晌,许沁没有听到他的下文,只能低下头去看他,“怎么了?”
窗外电闪雷鸣,一声轰鸣响过,房间里充斥着暴雨拍打玻璃的嘈杂声音,她怕听不见孟宴臣的声音只能凑近了些,她稳定心神,便听见孟宴臣轻声的说。
“沁沁,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生病才来靠近我的。”
许沁愣在原地。
“如果我会死,那就别再来找我,我也不希望用我最后这段时间来强迫你留在我身边。”
“那样会显得我的爱太廉价…”
“轰…”
天边又是一道惊雷闪过,暴雨渐渐地小了,雨水拍在玻璃上的声音逐渐弱去,大厅里显得寂静了起来,许沁后背晕在落地窗前的光晕中,先前遗落在桌面最边缘的玻璃杯在流干酒水后终于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许沁依旧僵在原地,她内心的情绪太过于复杂,以至于表情显得呆滞了起来,唯有颤抖的手和已经红透的眼圈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孟宴臣这次终于肯喝了几口水,他就着许沁的手喝了一点,就重新偏开了头示意自己喝不下,许沁失神着将水杯拿走,她站起来两只手无措的将两侧的头发捋顺在而后,在周围扫视一周,思索了好半晌,才去拿扫把扫掉了地上的玻璃碎渣。
“沁沁。”
孟宴臣又一次喊她的名字。
许沁这一次不肯回应他,她弯下腰去看地上还有没有遗落的玻璃渣,几滴晶莹的眼泪顺势掉落在地上。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孟宴臣却依然自顾自的开了口。
“你说如果我死了,你以后要怎么生活?”
许沁站起了身,她伸手将孟宴臣的眼镜摘了下来。
“哥,你喝醉了。”她隐忍的声音里满是哽咽的颤抖,许沁几乎已经无法她即将崩溃的情绪,她抖着嘴唇,“什么事等你醒酒了再说。”
许是听出了许沁的狼狈,孟宴臣没有再说什么,他顺着妹妹的意思说了句好,就真的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发烧又醉酒的男人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几乎在一瞬间,孟宴臣就陷入了昏睡当中,许沁听着孟宴臣平缓的呼吸声,给他拿来了枕头,轻手轻脚的摘了他手腕的手表,又去给他脱了鞋,小毯子盖住她哥的双脚时,许沁又恍然间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照顾她哥,两人的身份位置似乎发生了对调,而这一系列的行为在过去二十年里几乎如水一般融入了孟宴臣的生活,也融进了她的生活。
在这一刻,许沁终于控制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她埋在孟宴臣的枕边,眼泪无法控制的涌出。
外面的雨彻底停了,皎洁的月光照在屋内姑娘单薄的身影上,沉默的姑娘终于回答了她醉酒的哥哥抛给她的难题。
许沁低声的哭泣着,她小声开了口,“哥…我不知道…”
——
其实这篇不是很长捏
期待宝子们的评论 爱你们么么哒
黑帮AU | 无止之境 II
* 潘帕斯教父梅,本章教父做局扮羊吃狼
* 涉及人物较多,梅中心,婷人为主,一切纯属虚构
* 可直接食用,也可以先看上一篇铺垫
01
梅西走出舱门的一刹那,所有等候的黑帮成员都看向他挥舞的右手——西装衣袖下滑的瞬间,手表在右腕间露了出来。
像得了什么信号一般,原本从塔台下来欢闹一团、此刻脸上尤挂着欢喜的小伙子们,瞬间收敛笑意站直了身体,在悬梯旁边形成了两道颇有气势的人墙。
不速之客们对气氛突然的转变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刚还友好客气的氛围,怎么就紧绷起来了?
奥塔门迪的目光落在教父罕见地没有带戒指的双手,...
* 潘帕斯教父梅,本章教父做局扮羊吃狼
* 涉及人物较多,梅中心,婷人为主,一切纯属虚构
* 可直接食用,也可以先看上一篇铺垫
01
梅西走出舱门的一刹那,所有等候的黑帮成员都看向他挥舞的右手——西装衣袖下滑的瞬间,手表在右腕间露了出来。
像得了什么信号一般,原本从塔台下来欢闹一团、此刻脸上尤挂着欢喜的小伙子们,瞬间收敛笑意站直了身体,在悬梯旁边形成了两道颇有气势的人墙。
不速之客们对气氛突然的转变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刚还友好客气的氛围,怎么就紧绷起来了?
奥塔门迪的目光落在教父罕见地没有带戒指的双手,神情异常严肃。在大家都上前迎人的时候,他默默地退后,钻进了迎接队伍尾部的车辆——教父已然做了决定,不同寻常的计划就要开始运转了,这可能是异常凶险的一次战斗,他需要提前安排好所有的布局人。
与其他人相反,飞机上下来的几位看起来很是轻松。梅西看向迎接队伍——阿根廷两大执政党,与圣金杯历史相关、也是阿根廷财富集中的几大家族,都派了分量或轻或重的代表人。
圣金杯回归在阿根廷的意义早已超越了黑帮的层面,作为人民的信仰符号,当权者若能用好了,那就是民心。而它此刻却被一个长期呆在欧洲的黑帮领袖带回来,各大势力不得不谨慎对待。
更何况潘帕斯黑帮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只染指地下营生的帮派——他们的势力一直在默默地野蛮生长,从金融地产到核心矿产全有覆盖。
当权贵开始重视和关注他们时,才发现雄鹰翅下的阴影已经无处不在。
此时,有人想拉拢收归,有人想谋求合作,有人想直接铲除而后快……
看着心思各异的众人之相,梅西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保持了面上的热情。
这次选择在小型公共机场而非私人机场降落,更没有过分严谨地隐瞒行程,他就是要让所有的有心人浮出水面,表一表态度。
这些代表人大都不太熟悉梅西,却无比熟悉他在南美大陆上过于有影响力的帮派。因而当他们见到这位教父丝毫不用伪装就看起来相当温和友好的面容时,还是有些吃惊的。
比起走过来主动和他们握手的利昂内尔·梅西,他身后怒目金刚一般寸步不离瞪视众人的贴身保镖罗德里戈·德保罗,才更像是一头难以征服的猎豹。
更何况此时站在机场不知什么时候已对他们形成合围之势的黑帮成员们,个个看起来都是能把人生吞活剥的狠料。偏偏个头不高、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梅西却是他们的领头羊。
梅西本人的亲切是有目共睹的,他甚至能叫上来每个和他握手的人的名字——
是表达友善,也是给这些人提个醒:你们的底细我一清二楚。
几方势力在相互周旋中与教父寒暄片刻,梅西看起来没有邀请他们移步自己城堡参加欢迎会的意思,也并不想去贵宾室座谈。
于是大家全都只好站在空荡荡的停机坪前继续说话。
潘帕斯黑帮的三把手塞尔希奥·阿圭罗基本上是梅西的发言人,深谙政治的他将大多数试探性的言辞交锋都含糊其词地搪塞过去。
终于,有人开始沉不住气提到圣金杯的落脚问题。话里话外暗示着,作为整个阿根廷的圣物,梅西不应该据为己有。
然而梅西并不接话,也不回答问题,只是微笑,看着阿圭罗应对。
直到有人明确提到,它应该被安放在政治核心。另一波人立即反对,说应该安放在制造金杯的家族博物馆。
梅西突然向远处招了招手。
刚刚被派出去的利桑德罗·马丁内斯从阴影里走过来,看见梅西招手小跑几步,来到他身边。罗梅罗也一起走过来,只是没有走入人群,在不远处的灯影里停下脚步。
利马的到来如同一把冰凉的尖刀,不知从何处带来的湿冷气息,插入了方才的一团和气里。
年轻人和其他人一样西服革履,头发却湿漉漉的,滴着水。
梅西握着他一只手,抬起来,拳峰处的血迹尚未擦干净。喧腾的人群刹那噤声了。
梅西开口道:“让你去照顾几位客人,怎么还把手弄伤了?”
“他们非要进来等人,我只好请去他们护城河里等。” 利马老实巴交地答话。
此刻权贵代表人们的表情相当精彩——他们各自支持的黑帮或安保力量都没有按时到来,而利马的出现便是最好的答案。阴影里的罗梅罗为什么没有走到灯光下也不言而喻——此刻,他身上恐怕比利马更不“整洁”。
“叫你去接待,怎么能杀人呢?”梅西继续轻声问。他的声音很平和,甚至漫不经心,与问出的字句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反差,让人毛骨悚然。
“没有杀啊,他们都在河里的船上好好坐着。” 利马解释着,刚才的肃杀气场收殓无遗,此刻面对教父的神情甚至已经从老实变成了委屈,这份生硬的演技看得梅西身后的恩佐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好吧,好吧,做得很好。” 梅西哄孩子似的拍着利马的肩膀,让他去把头上的水擦干净。
被利马这么有意无意地一打岔,之前的话题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
代表人们都不是傻子,他们已然从刚刚那番表演中看明白,梅西毫无商量余地的强硬态度方才表达地很明确了。而且这态度不只是对圣金杯,也是针对他们。
此刻并不具备发作的条件。于是,他们只得目送阿圭罗捧着圣金杯,跟梅西上了潘帕斯黑帮的头车。
剩下的年轻人一个都不友好,也不再掩藏锋芒,直接推开他们各自上车。
几方势力勉力隐忍下来,准备先回去复命。
“太傲的人,必须倒霉。”
其中,一位代表人冷笑着拨通了家族的电话,宣告着清除计划的开始。
如果不在梅西刚回来的时刻就将他彻底铲除,未来怕是会非常麻烦。而为了这一刻,他们也联合酝酿了很久。
02
德保罗要疯了。
此时,教父在他眼皮子底下中了枪,子弹击中左胸,看不清是不是心脏的位置。
精力旺盛的阿根廷年轻人们为了欢迎教父回家,得到了教父去欧洲时驻守阿根廷掌管一切事物的斯卡洛尼的首肯,提前准备了异常热闹的庆祝场面——当然了,满场乱飞的舞蹈和泡沫漫天的香槟大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嗨皮,因为教父通常只会坐在厅堂一侧略高出地面的特殊位置,跟年龄稍大的几个人喝酒聊天,然后心情愉悦地看着他的孩子们玩闹。这几年的拼杀太辛苦了,他们应该放松一下。
德保罗不肯离开他半寸,直到被教父踹了一脚,方才混入狂欢的人群。
同样是年轻人的恩佐也没有去疯玩,而是安静地坐在教父身旁不远处,用笔记本电脑处理着耽搁不得的金融事务,任由教父欣赏的目光时不时扫过自己的后颈。
私人小岛上有潘帕斯黑帮的严密把守,绝不会出问题。人们都说,上帝和魔鬼都无法进入罗勒尔小岛,除非地狱的守门人埃米里亚诺·马丁内斯打盹了。
然而马丁内斯是不会打盹的,他给教父守门以来,从未有一次失手。
所以,当安全感爆棚的潘帕斯黑帮看到雇佣兵居然能带着武器闯入罗勒尔城堡大厅的时候,年轻人们瞬间就震惊了,然后是震怒。大厅的水晶灯被入侵者打得粉碎,黑暗中的交火比海上的风暴来的更急。
冲进来的人似乎并不想正面交手。他们只是破坏照明和电力,制造着混乱。德保罗疯狂地冲向梅西——他有一种可怕的预感,这似乎不是大战,而是刺杀。
这种预感在他终于分开人群冲到梅西前面时应验了。
虽然教父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拼命保护他,却并不能阻止狙击手的存在——一发“冷箭”从无法探知的方向射进来,子弹瞬间将梅西冲到在地。
德保罗疯狂地冲上去,教父在昏迷的前一秒竟然还能匀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随着教父的倒下,拥有潘帕斯黑帮本部和教父城堡的罗勒尔小岛彻底混乱起来。
小岛的保卫中心并非在地面上的保卫处,而处于底下隐秘的核心——一个绝不为外人所知的地堡。被地面上骂成筛子的大马丁,正和奥塔门迪肩并肩看着重要的监控画面。
早在梅西中枪之前,奥塔门迪已经通知黑帮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海边的私人医院准备接诊心脏中枪。
此刻,马丁内斯正指挥地库将直升机升上地平面,接应受伤的教父迅速送往医院。
作为为数不多的能够知道这次计划全貌的人,他们必须保持十二分冷静。
待到直升机起飞后,马丁内斯直接从中控切断了小岛的电力系统。
整个岛屿陷入了巨大的黑暗,所有意图不明的混战都在大海无声无垠的黑暗中被淹没,黎明之前,在无人知晓这座沦为地狱的小岛上会发生什么。
外界唯一可知的,就是在梅西归来的这一天,潘帕斯黑帮本部遭到了剧烈冲击,教父生死不明,黑帮群龙无首。
03
如果有人静心观察就会发现,私人医院的防御居然比黑帮本部更加严密。这里是真正的密不透风,没有防御系统的许可,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飞进来。
一切探知秘密的人都被挡在门外,但许多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潘帕斯黑帮一再强调,教父没有被杀,只是受了伤在休养。
然而,潘帕斯黑帮大大小小的产业表现出来的混乱,却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则消息的真实性。
而这场刺杀的始作俑者,潘帕斯曾经的第一大黑帮的头目老罗伊尔德,此刻却真正是洋洋得意。
在西欧伯纳乌势力的牵线运作下,他得以雇佣到世界上最好的刺杀团队,来自乌拉圭的杀手们以极强的专业能力给他交上了一份理想的答卷——他们确信子弹正中教父心脏。同时,他们提供了潘帕斯内部叛徒给到的准确信息:
教父已死,达米安·马丁内斯作为本次最大的失误人员,也已经被黑帮秘密处死。
斯卡洛尼和阿圭罗正在争权,他们只是同样选择压下消息,以利用梅西的余威震慑外人,避免有人从内斗中渔翁得利。
于是,在财团家族的支持下,老罗伊尔德早已准备好的力量开始迅速扑食侵吞潘帕斯黑帮的产业。
处在风暴核心的私人医院此刻却显得异常风平浪静。
三天以来,它的外围迎来了第一位外来人。
伪装成高级医生的路易斯·苏亚雷斯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随前来迎接的阿根廷人私人医院的大门。
帕雷德斯领着苏亚雷斯走进院子,跟高塔上防御无人机监控的值班员挥了挥手。第二道门打开,才算是正式入园。
高大的院墙上方架设着银灰色的防御网,能够阻挡窥探却不会阻止阳光的进入。
这几天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天气极好,院内大片的草坪上,几个人影正在玩足球。其中担任守门员的,正是被外界传闻已被处死的马丁内斯。
苏亚雷斯抽了抽嘴角。
帕雷德斯看了他一眼,驻足,跟那群人打了个招呼。年轻人们看见苏亚雷斯,脸色都不太好看;都不同程度地叉着腰,瞪着眼。
苏牙只好尴尬地挥挥手,在心里把梅西骂了一百遍——
为了陪他演戏,他自己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不说,这群阿根廷小混蛋那目光真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幸好,善解人意的蓝眼睛帕雷德斯并没有让这种气氛发酵,他引领着苏亚雷斯来到梅西的病房前,而后者正坐在床上袒胸露怀地和阿圭罗、德保罗玩牌。
苏亚雷斯看到绷带从腋下穿过,缠上梅西左肩和左肋。
“路易斯,见到你可真高兴。” 梅西主动张开怀抱,苏亚雷斯再黑着脸也无法抵挡这种诱惑,只得缓和下神情,跟梅西碰了碰右半边怀抱。
“我可一点都不高兴。”他真心实意地说。
梅西笑了,示意帕雷德斯帮他把凳子搬过来。
三个月前,开着车的苏亚雷斯接到老主顾推荐的客户电话的时候,差点开到马路牙子上——
那边爆出了天价,目标是刺杀梅西。
梅西和苏亚雷斯的好友关系这世界上没几个人知道,所以接到这样的订单也不能算奇怪。苏亚雷斯第一时间跟梅西通了气,被好友恳请邀约顺势参加他的“大局”,帮助梅西在阿根廷清除掉最后的那些根深蒂固的反对势力。
“需要我做什么?” 苏亚雷斯问。
“杀死我。” 梅西说。
然后苏亚雷斯真的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了,还撞上一棵老树。
等梅西解释完他的计划,苏亚雷斯沉声道:“我明白了。在‘你没死’的消息公开之前,你的拥护者都会追杀我。在‘你没死’的消息公布后,我的名声就会臭掉,再也不能干这一行了。”他精辟地总结道。
“我下了令,没人敢对你动手。你当然可以继续干这一行——潘帕斯黑帮会给你最好的价格。” 教父的声音懒洋洋,电话里传出吸马黛茶的声音。
苏亚雷斯爆锤方向盘。
但他还是答应了。
毕竟,谁能拒绝里奥呢?
TMD。
后来,一颗特质的子弹,一次内部防御的放水,让苏亚雷斯得以在最佳位置将子弹推入梅西左半边身体,轻巧而精准地卡在两根肋骨之间。
血液奔涌出来,但只是静脉血。
教父受的伤也不过深层次一点的皮外伤。
苏亚雷斯在小岛断电到来之间秘密潜水撤走了。
一切都恰到好处,立了大功的苏亚雷斯再次受邀来到潘帕斯黑帮,却没有得到欢呼叫好,而是刚刚仍然被年轻的阿根廷人们用眼神杀死了一百遍。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教父当然知道乌拉圭人的不满,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臂,邀请他坐下来玩牌。
几个人一边玩一边商议着后续的计划。
那是一个令外人胆寒的扫荡计划——先以教父扑朔迷离的“死“让外界躁动起来,以确认精准目标;然后通过欧洲切断敌对势力的输血管,釜底抽薪,关门打狗。
而打响战役的第一枪不在本土,却在欧洲;
不是自己人,而是新伙伴。
04
此时,老罗伊尔德正按照约定给他背后欧洲方面最大的支持势力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老罗伊尔德得意的跟对方说明了此战取得的成就,以争取对方给自己更多的资金支持。然而,曾经的伯纳乌领袖之一、如今已对外宣称外出休养的塞尔吉奥·拉莫斯却没有什么耐心继续听他说下去。
“不好意思,这个生意我不感兴趣了。之前的输血没有让我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回报,到此为止吧。” 拉莫斯玩转着手中的钢笔,并不多听一句电话中的喋喋不休,直接挂断了电话。
此刻他正坐在巴黎街道上的一座私人酒庄里,对面是衣冠楚楚的大学教授安赫尔·迪玛利亚。
他把手机扔在一边,端起红酒杯品了品,露出满意的神色:“教授,酒酿的不错啊。产地技术这么好,我开始想要预订秋季这批葡萄了。”
天使也端起酒杯,跟拉莫斯碰了碰,“会跟我们的合作一样令人期待的。”
tbc.
这波先打完仗,再和小狗们过美好生活😌
写到目前好像还只是梅中心,刚入坑tag不熟先这么打,有问题请告诉我。
龙族
路明非现在非常累。
毫无疑问,柔软的床已经缓解了大部分身体上的疼痛,但他还是疲惫不堪,除却龙化之后重伤的身体,还有那张在噩梦中闪现的面具——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牵动伤口疼得他咬牙切齿,倒吸着气又重新摔回床上。
面具下那张熟悉的脸,分明就是被众人遗忘的楚子航。
邵公子适时的出现,一针氯胺酮毫不拖泥带水的注射进身体里。路明非大惊失色,他张张嘴想询问楚子航的下落,又在突如其来的疑惑间隙反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问诺诺——他不知道,或许是氯胺酮的原因也说不定,也可能是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面瘫师兄来八卦了,如今再次遇到难免喜不自胜。
路明非对此没有头绪,他来不及想诺诺见到自己龙化之后该是什么反......
路明非现在非常累。
毫无疑问,柔软的床已经缓解了大部分身体上的疼痛,但他还是疲惫不堪,除却龙化之后重伤的身体,还有那张在噩梦中闪现的面具——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牵动伤口疼得他咬牙切齿,倒吸着气又重新摔回床上。
面具下那张熟悉的脸,分明就是被众人遗忘的楚子航。
邵公子适时的出现,一针氯胺酮毫不拖泥带水的注射进身体里。路明非大惊失色,他张张嘴想询问楚子航的下落,又在突如其来的疑惑间隙反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问诺诺——他不知道,或许是氯胺酮的原因也说不定,也可能是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面瘫师兄来八卦了,如今再次遇到难免喜不自胜。
路明非对此没有头绪,他来不及想诺诺见到自己龙化之后该是什么反应,望着天花板再次陷入了沉睡。
他再醒来时已经和诺诺一头雾水地回到了卡塞尔。
当然,是作为一个龙化的高危混血种监视起来的。拥有同样待遇的还有戴上奥丁面具差点杀死自己现在仍在昏睡当中的楚子航。
路明非坐起身,是间非常陌生的病房,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家医院略显浮夸的装修风格,和某位学长的品味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醒了?”
门口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路明非虽然一肚子的疑问,可在见到诺诺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时也难得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那个——”路明非又看了一圈病房,另一个名字在呼之欲出的瞬间又被舌尖卷了回去。
“我很好,这里是凯撒安排的医院。”
她今天穿了一身浅色的连衣裙,依旧带着那对四叶草耳坠,难得给人一种教养良好的淑女的感觉。路明非突然想起她之前在金色鸢尾花学院修习过新娘课程,现在看来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
“好消息,先恭喜你被学院列为高危混血种监视了。”她把手里略显俗气的探病必备果篮放到桌上,走了没两步又恢复了之前大大咧咧的模样。
“坏消息,凯撒在等你。”
路明非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最后只能无奈地应了一句。
“确实是坏消息,把他的未婚妻带走甚至差点没了命这种事,谁知道都会不舒服。”
诺诺看她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踩着高跟鞋走到床边,恨不得徒手把这颗榆木脑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虽然她一向讨厌高跟鞋,但此刻不得不承认,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确实对面前这个小鹌鹑的威慑效果很好。
“你真的觉得凯撒会因为你带走我生气吗?”诺诺站在病床前恨铁不成钢。
“他比你更清楚你心里想着谁,只是你从来都不肯承认而已。。”
路明非仍旧低着头,他脑子里突然闪过面具下楚子航的脸,平静中带着绝望的迷茫。
还好是他。在看到楚子航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欣喜若狂——
无论他是谁,总好过不在我身边。
“其实你早就意识到了。”她见路明非不说话,又转身坐回原处,尽量保持一个合格的淑女形象,“从一开始醒的时候,你的潜意识就已经开始在寻找他了。”
路明非一时间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至少这样当面拆穿他——不,这不是拆穿,但却会让他有种莫名背叛的错觉,背叛这么多年暗恋的青春,以及对另一份感情的视而不见。
“他在隔壁房间。”诺诺见状起身离开,“他应该也很想见你。”
“他醒了?”
“我还没说是谁呢。”
“总不可能是老大。”路明非笑起来,他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有些不太习惯肌肉被拉扯的细微疼痛,“他知道后会立刻开枪杀了我。”
“可‘他’不会,你知道的。”
路明非没有接话,等到诺诺走后兀自在床边呆坐了一会。床边放着一双拖鞋,他正在犹豫先去找老大还是去看楚子航。
很不巧,在这犹豫的几秒钟上帝收回了他的选择权——凯撒·加图索正在门口打量这位失踪已久的倒霉兄弟。
路明非在见到他的瞬间便明白了为什么诺诺今天穿了浅色的连衣裙,因为凯撒有一套十分般配的浅色西服。
“醒了?”
连两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都一模一样。路明非简单吐槽了一句,还是乖乖坐在床边等着凯撒的询问。
但他有点着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面对凯撒总有一种奇怪的愧疚。路明非当然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但现在这种愧疚不同以往。
之前是因为诺诺,现在却是因为正躺在隔壁的楚子航。
“你不去看看他?他刚醒,第一句话就是在问你。”
凯撒坐到刚才诺诺坐的地方,优雅的翘了个二郎腿说道,还不忘揶揄他这个大病初愈的伤员。
“可真是用情至深啊。”
路明非摆弄拖鞋的脚停住,他抬头,一脸的空白茫然。
那颗早已经平静的心脏,开始因为另一个热切的信仰跳动,生生不息。
“他…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认识路明非吗?”
————
路明非穿上拖鞋,慢吞吞地挪到门口。凯撒坐在原处没有动,明显没打算掺和两人的事。
隔壁病房没有人,床头放了一个和诺诺带来的一模一样的果篮。
他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心里忐忑,奇怪地想是不是进错了房间,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就在路明非松了口气打算转身离开时,身后响起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你是谁?”
一句话就让原本欢喜的路明非如坠深渊,手脚不由得一阵发冷。
他木然转过身。楚子航还是之前那副模样,眼睛恰到好处的微微上挑,斜眉入鬓,给人一种冷漠又凌厉的感觉。病号服下的身体似乎瘦了许多,松了两颗扣子的衬衫毫不吝啬的展示突出的锁骨,大病初愈后的皮肤异常苍白,衬得那双黄金瞳愈发炽热,仿佛在灼烧所看到的一切。
包括他。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是从楚子航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很奇怪。他又打量了自己一眼,最后邀请他进了病房。
“你认识我?”楚子航坐在床边,略微嫌弃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果篮,又转过头看向对面的人。
路明非注意到他似乎不太愿意和他多交流,又或许是在惧怕什么,手指蜷缩,一直在无意识的紧攥床单。
“嗯…认识。”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诺诺来过楚子航这里,可她并没有告诉他关于楚子航失忆的事情。
“那你是谁?”
“我叫路明非。”他决定实话实说,“你的…学弟。”
楚子航似乎是惊讶了一下,乖坐在床边对他眨眨眼。
“那我应该很喜欢你。”他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张破破烂烂的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名字,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
路明非接过纸条,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们说这是从我衣服里找到的纸条。”
“我每天都会回忆不想忘记的人,因为害怕自己忘记。”
楚子航抽走他手里的纸条,又坐回床前。
“你对我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
“所以我写在纸上,不会忘记你。”
路明非转过身。他感觉到一阵奇异的喜悦,像是啤酒泡沫炸开时微醺般的幸福,小小的,暖暖的,仿佛在晒满了阳光的庭院里睡了个懒觉,一睁眼身边就和爱人四目相对。
——我不记得你,但我记得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在楚子航面瘫已久的脸上看到一丝笑容。
“你是有喜欢的人吗?”楚子航对他的反应很奇怪。
“嗯,有啊。”他坐在他身边笑着回答,“他平时话很少,人很厉害,虽然整天面无表情却意外的温柔。”
“但有时候也很八卦,说一些奇怪的话。”
“有时候会为自己眼睛苦恼,但我感觉他的眼睛很好看,像太阳一样。”
“虽然平时像一块木头一样,可关键时候却非常靠谱。”
“嗯,我很喜欢他,可我没有亲口后他说过,你一定要替我告诉他。”
佐鼬佐 - 不舍昼夜[七]
弄了半天,结果还有一章才完结,但我还没想好解局。
—————————————
7.
尖叫声。
耳裡充斥着尖叫声。
男人、女人、小孩、老人、亲人,一个都不可以放过,这是命令、这是任务,只有他可以做到。
满手的血腥,黏腻而滚烫,『他们』拖着五花大绑的族人到他面前,可笑的是直到他斩下对方的头颅,他都十分的迷茫。
为甚麽这些人要死?
『为了和平。』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为他押着族人的『他们』纷纷仰起头。
『他们』就是自己。
他举起手中的刀,鲜血四溅,染红了脚边的白花,那是甚麽花?是栀子花吗?
脸上炙热的究竟血,还是其他多馀的情绪,自己为甚麽要咬着...
弄了半天,结果还有一章才完结,但我还没想好解局。
—————————————
7.
尖叫声。
耳裡充斥着尖叫声。
男人、女人、小孩、老人、亲人,一个都不可以放过,这是命令、这是任务,只有他可以做到。
满手的血腥,黏腻而滚烫,『他们』拖着五花大绑的族人到他面前,可笑的是直到他斩下对方的头颅,他都十分的迷茫。
为甚麽这些人要死?
『为了和平。』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为他押着族人的『他们』纷纷仰起头。
『他们』就是自己。
他举起手中的刀,鲜血四溅,染红了脚边的白花,那是甚麽花?是栀子花吗?
脸上炙热的究竟血,还是其他多馀的情绪,自己为甚麽要咬着下唇,自己再忍耐甚麽?跟胸口那股几乎要将它撕裂的疼痛有关係吗?
既然不知道,那也许不重要吧?跟和平比起来,这些都微不足道吧?
『他们』拖着一对夫妻走到自己面前,他们背上的家徽刺眼的令他难以直视。
为甚麽双手抖得这麽厉害?
夫妻回头看了他一眼,眼裡饱含着某种情绪,丈夫的嘴一开一阖的,他明明一个字也没听清楚,男人的字字句句却震的他浑身发麻。
——託付给……
谁?他要把谁託付给谁?手中的刀,毫不迟疑的挥下。
在一片血雾之中,他从眼角馀光裡看见远远的站了一个小男孩,视线裡全是血,看不清楚。
下一刻他却看清了,因为『他们』将男孩推到了自己面前。
不只双手,连身体都在发抖了,为甚麽。
他看不清男孩的表情,甚至有股要蹲下来与他平视、想和他说话的冲动。
可是他不能,刀柄上凹凸的触感令他有种违和感,似乎在提醒着他甚麽重要的细节。
『为了和平。』声音又说话了,但『他们』开始扭曲变形,变得和男孩一样的身形与面貌,用平板的声音又说:『为了报仇。』
报仇?你为甚麽要报仇?他抹去手上的血污,扔掉手中的刀,伸手想去扶男孩的双肩。
男孩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怀里。
他低下头,感觉胸口一阵湿润,原来男孩手裡还拿着一把匕首,匕首贯穿了他的胸膛。
遍地红花。
如释重负的心情令他整个人都放鬆了下来。
『任务完成了。』『他们』语气欢快地说,又开始变换样貌,男男女女长幼妇孺,都带着各村忍者的护额,以他们为中心手舞足蹈,他们就像祭坛上的祭品,人们用他们换取生活的安乐。
『世界和平了。』
他有些怀疑,他们高兴的究竟是和平,还是祭坛上的不是他们自己。
啊啊,但是为了和平,这样应该就⋯⋯
——哥哥
他在阖眼前似乎听到一个微弱的呼喊,几乎淹没在一片欢笑声中,但他还是听见了,眼前逐渐昏暗下来的画面又亮了起来。
——哥哥
他看见那个男孩……不,应该说是一个男人,他紧紧抱住自己,单手环在自己腰上,自他脸上落下一串泪珠,晶莹的水珠碎在他脸上。
——哥哥!不要……
好热。鼬居然是被热醒的,这几年体寒的问题似乎被佐助在不知不觉中调理好了?鼻尖的汗珠在正午的阳光下,在他眼中呈现出一圈光晕,他凝神看了一会儿,抬起手想抹掉时才发现自己身体两侧各被两个佐助绑住,小佐助像个八爪章鱼一样的捲住他的手臂,佐助就比较含蓄了,掐着他的手腕,不管他用甚麽角度想拔出手腕都闻风不动,被佐助死死的钳住,更要命的是他身上这一床厚冬被,他自己捲成毛毛虫,两个佐助却睡在棉被之外。
你们俩个,一个是章鱼一个是螃蟹吗。鼬的额角也开始渗汗,难怪自己会被热醒。
正苦恼着是不是要等他们醒来,还是把其中一个叫醒时,佐助就先醒了,并且放过他有些发疼的手腕。
「醒了?」佐助也发现了鼬有些发红的脸颊、无奈的表情,自动掀开一边的被角让鼬透透气。
「你们是打算把我热死吗?」鼬好气又好笑的说:「我有体虚到这种程度?」
佐助挑眉道:「你昨天忽然昏倒,还一直发抖,难道不是怕冷的表现吗?」而且一边抖还一边流泪,搞得他头大的不行,偏偏还叫不醒。
应该是作恶梦了。他昨晚将小佐助安置在床上后,便一直守在鼬身边,紧握着鼬发颤的手心,直到天微微亮时,鼬终于停止了颤抖,他才慢慢睡去。
「欸?是这样吗……」鼬顿时有些尴尬,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房间摆设不太一样,瞬间就回想起昨天在饭馆的画面,太阳穴又开始抽痛,他忍着不伸手按住额头,问佐助:「那……昨天……」
「没事了,我带你们转移了地点,都处理好了。」
鼬半坐起身,决定不问佐助是如『处理』那些村民,就算佐助直接将他们灭口,他也没有指责的馀地,换作是他怕也是会这麽做吧,但小佐助呢?
「记忆,我消除掉了,他甚麽也不会记得。」包括那些村民,那些忍者,佐助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翻身环住鼬的腰。
鼬眼皮一跳,梦境裡那双饱含水气的眼睛与佐助的黑瞳重合,水珠落他在脸上的位置也阵阵发疼,他不禁伸手抚过佐助的眼角,没摸到湿润的液体,却换来佐助有些讶异的目光。
「抱歉。」鼬立刻缩回手,垂下眼皮,梦裡的画面开始在他脑海重播,刀剑切碎骨肉的触感是这麽清晰,好像昨天才发生过一样,那些画面如此难熬,佐助是否也为此夜夜噩梦?
但佐助现在却像做了这件事的人不是自己,一次也没对他提过那晚的事情,即使不像小佐助那般黏人,对他却也是体贴入微,每一次发病无论多麽轻微,都会被佐助发现,他煎得药虽然苦的另他头皮发麻,但他守着药炉那认真、不容任何差错的表情,鼬也看在眼里。
他知道,佐助是认真想帮他治好血继病,但佐助也说过,自己并非医疗忍者,这些东西也都是他临时补强的,他也没有多少把握可以根治,但佐助听大蛇丸说,至少可以减轻痛苦、延缓发病。
他当时就问了,为甚麽是大蛇丸?佐助一脸神秘的说他很快就会知道了,这让他想到大蛇丸一直都觊觎着他宇智波族的血统,于是他语重心长的告诉佐助:离那位『前辈』,远一点。
佐助居然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
撇开那些不说,他不知道佐助是如何放下那夜往事、花了多少时间平復心情,尤其是在知晓真相后,他是如何让自己与木叶和解的?至少他认为他是一辈子都放不下的。面对佐助时他多少是有些疏远,毕竟他们两人都经历过那一晚,鼬尚且不知道自己该用哪一种面貌来对待佐助,装成过去兄长的样子显得虚伪,他却是不忍心对佐助过于冷漠,佐助可是跨越了几十年的时光,只为了来治好自己的病。
只是,何必呢。
「又道歉。」佐助的眉目有些不悦,他语气略带抱怨的说:「实在搞不懂你道歉的原因,我连你做错了甚麽都没搞明白。」
「抱歉。」鼬又重複了一次。
「……算了。」佐助伸出两隻手指,鼬一度以为佐助学自己戳额头之类的,佐助却将指尖抵再了他的太阳穴,一股暖流逐渐减缓了鼬的头痛感,鼬坐直身子不敢乱动,直到佐助放下手。
「累死了,我再睡一下,饿了的话桌上有一些吃的,先垫垫胃吧,等小鬼醒了我们就离开这裡吧。」
「去哪裡?」
「去一些我旅行过的地方。」佐助侧过身,说让鼬可以自主下床,却再次揽住了鼬的腰,一副忘记自己已经30好几的模样,他心安理得地闭上眼,不一会儿便睡熟了。
昨晚为了善后,也是辛苦他了。
鼬犹豫了一会儿,悄悄伸手轻抚佐助如黑色锦缎一样光滑柔软的髮丝。
过去这样的温柔,他会毫不迟疑地给予他,只是现在这样的付出对他来说都是那样珍贵、必须那样小心翼翼的呵护。
在鼬看不见的地方,佐助悄悄的勾起了唇角,十分满足的又贴近了鼬几分,鼬的温柔令他有股想哭的冲动。
在佐助心中,『家人』一直拥有最崇高的地位,尤其是面对鼬的时候,有时候那份浓烈的情感几乎超越了一般的家人,他会倾尽全力守护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但对佐助来说,他在未来已经永远的失去,相比起鼬的小心翼翼,他自己何尝不是也小心守护着和鼬所剩无几的时光。
他也必须做好准备,做好让鼬可以好好活下去的准备,只是到那时候,自己可能已经不復存在了吧,未来的事情,连他也说不准。
后来的几日佐助带着鼬和小佐助走过了千山万水,去了所有他觉得美丽的地方、那些他想与鼬分享的景色,有时他也会询问鼬的意思,想知道他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可惜除了甜食,鼬基本上没有任何要求,两个佐助只好勉为其难地将『蒐罗甜点店』这件事规划进旅行裡。
于是他们乘着佐助的巨鹰,蒐罗了各地的甜食、一起坐在最高的山顶上,捕捉夜空中的流星、在遍地花海裡睡午觉、去看世界上最广阔的麦田,看一片片金黄的麦子,在微风吹拂下,就像金色海浪一般翻腾、去看碧波粼粼,一望无际的大海……
原本需要数十天脚程的距离,因为有了佐助的通灵兽方便了很多,常常是上午还在草之国的天地桥上看风景,晚上就到了雷之国泡温泉。这大概是鼬这几年精神最放鬆的一段时间,生活有佐助在照顾,被认出来的时候,佐助会先一步上去将人放倒,完全轮不到他来操心,佐助也十分满意鼬很享受这段日子。
「你开心就好了。」佐助这麽说。
「你是跟同伴一起来这些地方的吗?」
佐助抬头看着眼前的瀑布,沉默了许久,才说:「不,我自己来的。」
带着你的眼睛一起,这些景色,我只想跟你分享。
天空在瀑布的映衬下是那样的蓝,那么惬意、那么凉爽,小佐助恣意地在瀑布下玩耍,湿淋淋地从水裡捞出一颗光滑黑亮的鹅卵石,冲着他们露出一个灿烂无忧的笑容, 单纯而绵长。佐助的眼裡也带着笑意,不时开口损小佐助几句,却透着某种苦思的神情,有种褪尽光泽而黯淡的意味,鼬看着倒是感觉有些眼熟。
接着他想到,这就是他在镜子裡看见的自己,眼神冷漠疏离,墨黑色的眼仁裡毫无温度。
说来也是,佐助已经拥有了万花筒,那麽他的眼睛——
鼬张开双手,接住被瀑布淋的溼答答,朝他扑过来的小佐助。
「哥哥!瀑布下面好凉,一起来玩嘛!」小佐助的身上全是湿的,连着脸上,脖子上,冰凉的溪水顺着额间的发流下,在脸上落下了湿润的痕迹,在正午阳光的映衬下莹莹地发光。
「他要是下去,今晚又要发烧的,踩踩水就好。」佐助一口否决。
小佐助不满的嘟起嘴,但也明白哥哥确实身体不好,他甩甩身上的水珠,一头鑽进哥哥怀裡,鼬则拿出毛巾给小佐助擦头。
看着小佐助单纯淘气的样子,鼬一想到有一天他会永远退去这身纯洁,在一片肃杀血腥之中变得和他一样、眼神永远的死寂时,心裡就不自觉的抽痛,如果这个世界,人们可以用更好的方式沟通、找到和平的相处之道,那佐助是不是就可以不必面对那些可怕的事情了?
可惜,人类即便见证过多少历史,还是无法放下贪婪的本性,就像他即便明白错误无法挽回、即使知道时空忍术是禁忌,他还是内心渴望佐助可以待久一些、小佐助可以永远甚麽都不知道,因此他默许了佐助几乎是滥用的时空忍术、默许了佐助用幻术清除小佐助的记忆。
只因为他内心那不成熟的私慾。
他应该让佐助回去他们的世界的,小佐助还有忍者的学业,佐助是木叶暗部部长,肯定很忙,怎麽能在他身上耽误如此多时间……
「哥哥怎麽了?」感觉到鼬停下动作,小佐助用脑袋蹭了蹭鼬的下巴。
潮湿麻痒的触感将鼬唤醒,他放下毛巾,紧紧抱住了小佐助。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希望你……
鼬轻微的叹了一口气,他究竟希望佐助成长强大,还是希望他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但他知道,时间到了。
没想到如此冰天雪地的雪之国,也会有如此热闹的庆典,更令鼬惊讶的是,担任嚮导的佐助竟也是一脸的茫然。
「我之前来的时候,雪之国并没有这种庆典。」佐助镇定地解释道。
而且在暴风雪裡到底要怎麽举办庆典阿!?连走路都是问题好吗!佐助的困惑不比其馀两人少,自己好歹也曾在雪之国停留过一两年,怎麽就没见附近邻居邀请自己去参加甚麽庆典?他却没想过自己那冰山般的表情、刚结束第四次忍界大战后尚未消散的肃杀之气,人家都还没跟他说上话就被吓跑了,就算没听过『宇智波佐助』响噹噹的名号,从佐助的气场也看得出是个惹不起的角色,佐助定义中所谓的邻居,也只是刚好住在隔壁,每天出入难免会见面而已,佐助可是连招呼都不打的,人家就算有心也没机会跟来去匆匆的佐助告知庆典的消息。
不过现在至少是见识到了,而且跟最想一起分享这庆典的人在一起。
佐助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冬衣,将小佐助和鼬裹成两坨行走的雪人,才满意地将剩下的围巾毛帽塞回卷轴裡,不等佐助开口放行,小佐助就被敲锣打鼓的声音吸引过去,一头栽进了人群,还不忘回头喊两人跟上。
臭小鬼,只知道玩。佐助眯了眯眼,起身打算追上去,以免小佐助被人群冲散走失。
「佐助,你不也多穿些吗?」佐助回头,看见一个矮了他一颗头的雪人正仰着头,一副老成持重的皱眉道:「你这样会感冒。」
「不会,我不冷。」况且他住在雪之国的那段时间也是这麽穿的:薄衫、高领、万年风衣。
鼬看着佐助逐渐冻红了的鼻头,默默地解下了围巾。
难以想像,这麽一个大人居然是这样照顾自己的,他八岁之后的日子到底是怎麽过的,鼬不敢想。
「干甚麽,戴好。」佐助急忙要抢过围巾帮鼬戴回去。
「听话,我就不管你没穿外套甚麽的了,至少围巾戴上。」
鼬难得严肃了些,佐助立刻乖乖地动都不敢动,鼬很顺利的将被他戴的暖呼呼的围巾裹在佐助的脖子上,还需要稍微垫高脚尖。
佐助看着鼬凑近他眼前,见他斯文秀雅,一丝不苟地繫围巾,髮梢上沾了些皑皑霜雪,嘴角浅浅噙着一抹笑,似乎连鼬自已也没有发现自己愉悦的心情,佐助顿时沉迷在鼬的浅笑中,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直到鼬自觉有些靠得太近而退开,才恋恋不捨的收敛视线。
「我们、去找佐助吧。」鼬不自然的错开视线,在人群中找寻小佐助的影子。
「恩。」虽然有些遗憾,但他也不想让鼬尴尬,而且他已经决定——
手心猝不及防的被另一个温暖的掌心握住,佐助一僵,低下头看见一隻指节分明的手轻轻牵住了他唯一的那隻手。
「走吧。」鼬拉着佐助向前走,独露出有些发红的耳根。
佐助反手握紧了比记忆中还小的手掌——也许是自己的手掌变大了——心中的暖意将他填的满满的,几乎要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他抿紧下唇,避免自己笑得像个傻子,引来路人的侧目。
「哥哥哥哥!」小佐助兴奋地拉着鼬的手说:「刚刚我听店家老闆说,晚上会有烟火喔!」
佐助抬头看看飘雪的天空,有些怀疑道:「这种天气,你确定?」
小佐助急道:「你不相信我!?」
鼬无奈地一手牵着一个,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斗嘴。
好在旁边摊位老闆听见他们的争吵声,笑着解释:「几位是外地来的吧?雪之国的烟花祭典特别挑在了最容易下雪的季节,过去是家家户户都会准备特製的烟花,哪户人家的烟火能顺利在大雪裡放出图案,那户人家就会受到祝福,代表今年无论有多艰困都可以顺利度过,后来慢慢演变成祭典晚会,如果烟花能在半夜12点前顺利燃放,对着烟花许愿便可以达成愿望!」
「没想到雪之国会有这样的活动,过去从未听说过呢!」也曾经在雪之国出任务的鼬对这样的庆典也感到十分新鲜,通常祭典都会举办在温暖的夏季或春季,雪之国偏偏喜欢办在漫天飞雪的冬天,越是寒冷他们越是起劲。
「可不是吗!过去雪之国到处都有这样的庆典,后来逐渐没落,只有我们这种偏远小村庄还保留这样的习俗。」这位老闆的眉毛鬍子都花白了。但脸膛仍是紫红色的,比佐助三人还来的神采奕奕,「我们国家长年都处在这样冰天雪地裡面,生活相较其他国家来的艰困,要在这种地方求生存,当然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和团结,天气越糟糕,我们越是要乐观面对,你说是吧,小哥!」
鼬嘴角弯弯地牵挂着一抹笑容,买下三枝糖葫芦,强迫两个佐助一人一支。
当佐助们正苦着脸,考虑如何下口时,鼬顺便向老闆打听该去哪裡观看烟火视野最好。
「冒昧问一下,三位应该是家人吧?」
家人。这样的词彙轻巧的刺进鼬的心裡,他尚未想到如何答复,身后有两个声音异口同声道:「当然!」
老闆显然被两人的反应逗乐了,他朝东面只了一个方向说:「看见那边的小山丘没有,从那里可以看见最完整的烟火,这可是我们当地人的秘密景点,记得早点去佔位子,再晚些那儿就会被占满了!」
「多谢。」佐助颔首表达谢意。
「不会不会,大哥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出门辛苦了,当爸爸着实不容易啊!」
「多谢您了,我们赶紧去佔位子了。」
不等两个佐助发作,鼬便捲起袖子把两人拖走。
「谁是爸爸!」我明明是弟弟!
「谁是大叔的小孩!」谁要做他小孩⋯⋯不对、他就是我啊!
两个佐助气得一口咬碎糖葫芦。
倒是鼬心情颇好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没有消退,看见甜食就挑钱,没钱就望着佐助,害佐助有种自已真的当爹的错觉,比自己有个女儿还真实。
三人吃饱喝足后便往山丘前进,凭藉忍足和佐助霸道的气场,三人很快的排除异己,得到一个视野完美的座位,佐助还贴心地准备了地毯,小佐助趁机偷偷问鼬:那个佐助的卷轴是不是甚麽神奇的宝贝,要甚麽有甚麽,容量奇大。
不,他只是比较高端的卷轴而已。鼬拍掉小佐助髮上的白雪,眼中浓浓的是一层笑意。
佐助升起一堆篝火,召唤出巨鹰给他们挡风雪,三人依畏在火边,等待烟火。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飞扬。大地一片雪白,好象整个世界都是银白色的,风雪中夹杂着村民的欢笑声,喜悦的气氛在这样寒冷的国度,竟是如此和谐。
风雪中,有人举起横木,撞响祭典中心那沐浴了千年沧桑的铜钟,悠悠的迴响传向广袤的天宇。
「要开始了!」小佐助那张与鼬极其相似的面容上挂着兴奋地红晕,在鼬怀裡扭动着身子,鼬只是轻笑着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佐助身侧。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一团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着,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倾刻间便把夜空点亮,变成了烟花的海洋,五颜六色的大球重迭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一颗颗宝石镶嵌在夜幕中,最后,渐渐变成一道星光瀑布慢慢地坠落下来,流光溢彩。
烟花姹紫嫣红 , 转瞬即逝犹,昙花一现,却叫人如痴如醉。
佐助旅行过世界,也参加过不少特殊的民俗庆典,却未曾有过如此感动的情绪,他看着身边被光芒照亮的两个孩子,他们的笑容瞬间填满了他的心口,多希望他们永远可以有这麽幸福的笑容,这一个月转瞬即逝的时间,在这之后,他便不能再像这样保护他们,这之后所有的困难,都必须自己熬过去,但是⋯⋯
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佐助?」注意到视线的鼬撇过头,关切地问:「怎麽了?」
「没事。」佐助回过头,望着天空,想着方才看见的笑容。
烟花活动直热闹到了深夜,不只是烟火的施放,还有许多村民的同乐活动,家家户户拿出自己酿的酒和食物,围着沟火唱歌跳舞,面对外人他们也十分好客,好酒好菜的招待像佐助等这样的外地旅人。
小佐助原本还特别兴奋,甚麽好玩都想去参一脚,但很快就因为到了睡觉时间昏昏沉沉了起来,最后还是佐助拎起小佐助,带着鼬先行向村民告别。
「是个有趣的地方呢!」鼬难得分享了心得,还偷偷揉了一把被佐助抱在怀裡的小佐助。
有机会再来吧。佐助将这句话含在嘴裡,吐出来的却是:「我们该走了。」
鼬愣了一会儿,一下子没搞懂佐助的意思,但也很快明白了过来。
两人一时相对无语。
佐助不知道该如何道别。
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两人在风雪中沉默良久,最后还是鼬先开口了:「谢谢你,佐助。」
佐助愣愣的看着眼含笑意的兄长,有些不知所措,想着也许该说些安慰的话,但他并不是善于言词的人,比起用言语对谈,他更擅长用拳头说话,但眼前的人第一个他捨不得打,要是真的打起来,自己也没有太大的胜算打的赢兄长⋯⋯
「这几一个月对我来说就像梦一样,比做梦还梦幻,我还想是不是我的想像力太丰富了,」那张风雪里坚毅的面容,目光永远都像是大雪弥漫的寂静旷野,遥远而虚幻,「但这样的佐助,却是那样真实呢。」
「鼬⋯⋯」
「我想再抱一下佐助,可以吗?」
「⋯⋯好。」佐助眼见鼬不打算说下去,便将抱在怀裡的小佐助递了出去。
接着他却被紧紧抱住了,鼬连着小佐助将他一起抱住,对方身上的温度让他浑身发烫,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彷佛要飞起来一样在胸膛里乱撞。
「⋯⋯佐助,我知道我对你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未来你也许感到很孤独,想着要追逐我的影子,但我希望你可以知道⋯⋯」鼬收紧了双臂,将头塞进佐助的颈肩,「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过你想要的生活,无论你变成甚麽样子,你都是我唯一的弟弟。」
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我知道。」
你也是。
两人贪恋着彼此身上的起息和温度,中间还夹着一个小佐助,佐助虽然很想随手把人丢一边去,好好跟鼬做道别,但是他这一丢,鼬肯定是要回头去捡的,他不想浪费剩下的这几分钟。
「⋯⋯哥哥,」佐助看不见鼬的表情,但他自己的眼眶已经开始发酸了,难以割捨的情绪正逐渐将他溶解,「好好照顾自己。」
「恩。」鼬将下颚靠在佐助肩头,两眼凝视着远方,任泪水流到嘴边,嚐着酸涩的味道。
最终也是鼬先放开了手,他缓缓扬起头,对上佐助的视线。
佐助的眼腈,像黑色的玻璃球浸在清水里,饱含着哀伤的意味,瞳仁逐渐分离出三颗勾玉,接着凝结成一颗五芒星,五芒星中还有一个镰刀形状的万花筒,鼬认出来,那是自己的万花筒。
自己还算是有好好遵守诺言的吧。在失去意识前,鼬这麽想着。
这次的梦裡没有那些血腥可怕的画面,是他们三个人一起看烟火的幸福画面,在梦裡佐助不是独臂,他伸出双臂,把他紧紧拥入怀里,佐助的拥抱温暖的令他窒息,佐助似乎在他耳边喃喃说了句甚麽话,但所有言语都被他们身后烟火绽放的巨响淹没,他没有机会向佐助问清楚。
——佐助?
他勐然睁开双眼,半晌后,双眼才渐渐清明起来。
这是?
鼬有些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熟悉的旅馆,他想起来这是他几日前与鬼鲛分别后修整的地方,那时他似乎血继病发作的厉害,咳嗽头痛甚麽的⋯⋯
他揉揉眉心,发现那些症状好像一夜间消失无踪了⋯⋯他这到底是睡了多久,脑海裡似乎有一部分是空白的,任鼬怎麽回想都记不起这几天究竟都做了些甚麽?是睡了好几天吗?是不是中途吃了甚麽药之类的?
⋯⋯想不起来。照理来说这种记忆空白的情况,应该让他提起警戒,这也许是某个忍者趁他昏迷之时对他不利,但他却无法提起这份警觉心,好像睡了这几天,把他的警戒感都睡迷煳了。
但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而且似乎是好梦?
他决定放弃纠结这件事情,但这也表示此地不宜久留,他立刻收拾了东西,下楼退房。
一问楼下的掌柜,自己居然在这裡住了足足有一个月,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个礼拜,这次住了一个月,自己却甚麽也不记得。
鼬暗暗有些心惊,但潜意识似乎并不觉得是甚麽大事,他一边绞尽脑汁想回忆初一些蛛丝马迹,一边穿过旅馆的前厅。
旅馆一楼还兼做了小茶馆,隔壁有个很热门的饭馆,到了用餐时间经常是人满为患,他不能去人太多的地方,于是捡了旁边的小路出去。
茶馆零零散散的做了几个客人,其中一个浑身包得密不通风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男人的浏海遮住了半边的脸,但仍可看得出有些锐利的五官,俊雅剑眉下的黑眼珠如一泓清水,里边似乎隐藏着无穷的心事。
鼬不自觉的多看了男人几眼,男人也看见了他,鼬的双脚立刻就不受控制的挑了靠近男人的路走,他有些呐闷自己的行为,但眼睛都对上了,现在掉头走别的路又显的心虚,他倒要看看这男人有甚麽古怪,也许跟他这几天的『失忆』有关。
「你好。」
「⋯⋯你好。」真的走到男人面前时,男人反而有些手足无措,话都含在嘴裡说不清。
「先生是旅人吗?」鼬扫过男人的装束,猜测是途经此处的自由忍者。
「⋯⋯姑且算是吧。」
男人搓着披风的衣角,鼬竟是觉得这样的行为特别熟悉。
「这位小哥是忍者吧,你打算去哪裡。」
鼬轻轻瞥了男人一眼,淡淡地说:「与你无关。」语气裡颇有警告的意味。
男人立刻就闭嘴了,鼬也不打算继续在此地浪费时间,男人看起来对他没有恶意,想来也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与他的『失忆』无关。
「好好照顾自己。」
轻轻一句话,竟是让鼬定再了原地,动弹不得。
那些梦裡的画面顿时在脑海裡炸了开来,雪国的烟火、佐助在瀑布下戏水的身影、佐助的独臂、佐助忧虑的眼光,所有梦境同时涌上心头,他一時抓不准那些是现实,那些是梦境。
男人的面容与梦裡的佐助重合了。
如梦似幻。
「⋯⋯佐⋯⋯助?」
他瞬间意识到了甚麽,勐地回过头想在找那名男子时,座位上只剩下一盏未凉的茶,甚麽人也没有。
——怀念那些与你在一起的日子,那些烙印在心底的记忆,一辈子也无法忘怀,也许我们无法再见面,也许那段深刻的情感只能成为过去,但你却是我最感动的牵挂,即使意识有可能永远消散,我也想为你放手一搏。
——就像你说的,我不会在追逐你的影子,我要去找寻自己想要的生活,那麽这次,我要让你不再只是影子,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其实一开始结局只到这裡,佐助没有救鼬,小佐助依然毫不知情,鼬还是在黑暗的漩涡裡,不算是HE或BE,可是写着写着越觉得,佐助怎麽可能真的对鼬不管不顾,他的一切为鼬而活,又怎麽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呢!
于是就有了下一篇。
(还没写还没构思,所以拖延症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