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雅夏】残茧生枝(中)
现代AU 前任文学 非典型破镜重圆
正文部分已完结 字数共2.7w+
含夏老师猫塑及大学时期夏雅捏造
本部分字数6k+
前篇传送门:【夏雅夏】残茧生枝(上)
后篇传送门:【夏雅夏】残茧生枝(下Ⅰ)
Chapter 4.
一夜未眠的屋主人又一次在清晨时分来到客厅,添满了食盆中的猫粮。与昨天不同的是,那只薄荷绿色的小猫不再是始终躲在暗处的观察者。做好心理准备后,他缓缓从茶几下方钻出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全身。
如他所料,正准备回到卧室的阿格莱雅在他身...
现代AU 前任文学 非典型破镜重圆
正文部分已完结 字数共2.7w+
含夏老师猫塑及大学时期夏雅捏造
本部分字数6k+
前篇传送门:【夏雅夏】残茧生枝(上)
后篇传送门:【夏雅夏】残茧生枝(下Ⅰ)
Chapter 4.
一夜未眠的屋主人又一次在清晨时分来到客厅,添满了食盆中的猫粮。与昨天不同的是,那只薄荷绿色的小猫不再是始终躲在暗处的观察者。做好心理准备后,他缓缓从茶几下方钻出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全身。
如他所料,正准备回到卧室的阿格莱雅在他身前蹲下,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向他道了一声早安。
同样如他所料……他下意识选择了逃跑。
整个身子缩进冰冷的茶几下方时,那刻夏在心里把所有能骂的东西都骂了个遍。
他阿那克萨戈拉斯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算不上顺风顺水,但他至少是一条清晰笔直的线,一把上了膛的枪,总能准确击穿预设的目标,从不拖沓。
而现在,自己面对那女人时简直窝囊得不成样子……思来想去,那刻夏还是骂到了自己头上。
不算这两天,那刻夏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她那样柔和的表情,多久没有听过她那么温柔的声音。
曾如蜜糖般诱他陷溺之物,如今却像是一片浸了毒的泥沼,仅涉足半步便会被滞住呼吸。他迟迟不愿聆听心底那道声音,更不愿承认……自己无法坦然面对她的事实。
偏偏命运弄人,纵使掩耳盗铃也无济于事。曾紧捂住双耳的手犹疑着垂落,他想,作为一名致力于追求真理的学者,亦或是仅作为阿那克萨戈拉斯,他应该尝试去聆听,去理解,去接纳,去面对。
所以,当屋主人再次走出卧室时,他勉强压下种种异样的想法和诡异的羞耻心,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她身前绕了半圈……大概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样的举动让阿格莱雅感到十分惊喜。她知道人类和刚到家的小猫相处时应注意把握分寸,却还是忍不住蹲下身摸了摸眼前这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被柔软的掌心触碰时,小猫全身轻颤了一瞬,迟疑了一秒才移开身子。那双粉蓝相间的大眼睛飘忽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她的身影和眼中雀跃的光一并映在其中。
“已经适应这里的环境了吗?来,我带你看看我的卧室。”
身体先于大脑作出了反应,那刻夏就这样跟在她身后,猫的视角让他的视线游移在她下半身。来到这里后,他留意过阿格莱雅的穿着,可惜猫的视力很差,只有凑近看才能确定对方究竟身着何物。
他看到她身上的真丝睡裙仍然是从前那件,拖鞋也还是穿了很多年的那双,她的卧室却令他感到一丝陌生——一米八的双人床依然摆在那里,但床品不再是他们热恋时共同选购的那款。他送她的台灯、画框、饰品和各种摆件曾遍布这间卧室,如今却杳无踪影。
那刻夏知道,阿格莱雅是永远看向前方,为不断前进而乐此不疲奔走的人。她从不为过去停留的特质曾令他着迷,此时此刻,他却感到了一丝……残忍。
明明他也一样,不执着于过往,总以不懈追求更高深的理论为目标,在没有终点的道路上疾驰。
他们……其实都一样。
“无聊了可以来卧室找我,你愿意的话也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不过你不能上桌子和柜子。”走神的小猫被对方的话语拉回现实,他微微抬起头,撞进了那片漾着清浅笑意的青黄色水潭。
“至于床……你想上的话也可以。”
小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恍惚间,阿格莱雅觉得自己在那双独特又漂亮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那个人的样貌逐渐在她脑海中浮现,眼前冷暖色交织的猫眼和记忆里熟悉的双眸一点点重合。
像是为了甩开杂念般,她摇了摇头,对着薄荷绿色的小猫扯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
就在这时,一连串电子提示音突兀地响起。屋主人径直走到桌前拿起iPad,莹白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触两下,英国本地工坊发来的加密邮件被打开。
附件的下载进度条流畅地自左向右滑过,几张高清图片显示在屏幕中。阿格莱雅用双指放大图片逐一观察细节,几分钟过去,她的眉心越蹙越深。
“……我得去忙工作了,抱歉。”她看着那只好不容易才愿意和自己互动的小猫,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和iPad走向了书房。
她错过了小猫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和……不易被觉察到的失落。
……就像他们从前那样。
阿格莱雅走进书房后,那刻夏也小步跟了上去。但他只是蹲坐在门口,没有朝前多走半步。
欧式挂钟的时针缓缓转动着,落入室内的金色光痕淌过乌金木材质的定制书柜,在橡木地板上沉默地晕开时,他仍在静静望着她的背影。工作过程中,阿格莱雅仅仅喝了几口水,捏了几次肩,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即使用这双不够清晰的猫眼,那刻夏也不难看出她现在的状态算不上好。在他的印象里,阿格莱雅的情绪调节能力和抗压能力都很强,平衡忙碌的工作和生活完全不在话下,就算偶尔有了情绪波动也不会持续太久。
以猫的形态住进这里以来,那刻夏大多数时间都藏在客厅的各种角落,而这并不影响他对阿格莱雅生活节律的掌握度。他知道她这两天昼夜颠倒且不吃早餐,整个人看起来一直提不起兴致。爱美如她居然会熬出黑眼圈,素颜的面色也肉眼可见地略微发白。
总以事业为优先级的大企业家兼艺术家终于要被工作逼疯了吗?
……她到底怎么了?
想到这里,那刻夏也想问问自己到底怎么了。抛开这次的孽缘不谈,他和那女人早已是不会再问候彼此的前任,是余生不会再发生交集的陌生人。是啊……他当然明白,她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他关心。
那女人迟早会知道这只猫是他变的,若是日后狭路相逢,她肯定少不了一顿嘲讽。光是想想与此相关的烦心事都够他受的,亏自己还有心思关心她。
总之,停止一切胡思乱想,静待外界救援的同时为恢复人形后需要进行的实验备足精力,这才是他——以追求真理为人生目标的学者阿那克萨戈拉斯该做的事。
小猫移开了在屋主人身上停驻许久的目光,像今天下午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他若无其事地回到客厅,吃完半盆猫粮后趴在了茶几旁小憩。
嗯,一切如常,本该如此,他在心里想道。
直到傍晚,阿格莱雅的加班工作才暂时告一段落。她的晚餐依旧是外卖,清爽的三文鱼蔬菜沙拉配上黑松露滑蛋Tapas,食物带来的满足感抚平了烦躁,她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这世界上不存在无法消散的坏情绪,对她而言更是如此。阿格莱雅这样想着,哼着歌走到飘窗前坐下,落日的余晖如轻薄的纱一般落在她身上,与那头微卷的齐肩金发十分相称,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漾着光晕的金边。
她想去楼下里散散步,初夏的傍晚气候还算适宜,阵阵晚风会吹散发闷的热气。她所居住的小区很重视绿化,郁郁葱葱的浓荫和一簇簇明丽的花缀在道路两旁。她想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走,走到修建了许多设施的娱乐场地,坐在秋千上发一会呆,然后再回到家里给浴缸放满水,加入浴盐,一边看剧一边泡澡,慢悠悠地消遣假日时光。
遗憾的是,她既不能去楼下散步,也不得不推后泡澡的时间。一个小时后,阿格莱雅要和英国工坊的负责人开一个短暂的线上会议,告知对方设计稿中存在的问题并下达备选方案。
光是想想一会要在电话里逐一指出问题痛批负责人都觉得头疼……这种漏洞百出的电子设计稿还敢直接提交过来,阿格莱雅甚至怀疑对方这次选定的设计师是个纯靠关系推上来的外行。
她在客厅里踱着步,尝试着在会议开始前稍稍调整心情,以免一会说出的话太难听。客厅的吊顶上有一个嵌入式蓝牙音响,音质和混响效果都非常好。不过阿格莱雅现在倒是没什么心思放音乐,她就这么小声哼着歌从客厅一侧踏着优雅的舞步来到另一侧,即便穿着睡裙和拖鞋,她的身姿依然轻盈得像一只在花丛中翩然起舞的蝶。
她轻轻跃至窗前,再顺势流畅地转身,即将再次迈步时,阿格莱雅发现趴在茶几旁的小猫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小猫专注的神情在她眼里可爱极了,她停下动作,转而去摸那只薄荷绿色的毛茸团子。都说猫对动态物体更感兴趣,果然,她的小猫也不例外。
“喵。”不出意料地,小猫拒绝了对方的互动请求,还将身体一缩钻进了茶几下方。
“唉……好吧。”阿格莱雅按亮手机屏幕,锁屏界面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四十五分,“一会我要开个线上会议,你九点之前不能进书房哦。”
呵,无可救药的工作狂……如果现在容纳他灵魂的不是这具猫身,那刻夏一定会对着阿格莱雅道出这句带刺的,充满个人情绪的怨言。
“一年到头休息不了几天的学术疯子没资格这样说我。”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在他周身降下了一层霜。那刻夏猛地从茶几下方探出身子,却发现书房的门已经被关上,空荡的客厅里只剩下他自己。
那只是……存在于回忆中的声音。
Chapter 5.
又一次站在紧闭的书房门前时,一向善于剖析问题的学者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逻辑谬误。
他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默念着阿格莱雅的名字,这么多年来,唯独那女人能扰乱他阿那克萨戈拉斯的思考和行动模式。
他不想待在这里,也不想走。书房内的声音若隐若现地渗入他的耳膜,阿格莱雅亲自选购的室内门隔音效果很好,在这道木门的阻隔下,屋内的声音那刻夏只能听出个大概。
“我们先确认三个基础项。”
“第一处。这款西装的标准针脚密度应该达到每英寸14针,当前样品仅达到12针。”
“第二处。设计稿上的袖口间距公差太大,误差已经超过了我们品牌的工艺标准三倍。”
“第三处。袖口接缝角度存在偏差……”
……真是一点也听不下去。
但他不得不承认,阿格莱雅的审美水平和业务能力都是领先行业的超一流水准——这一点那刻夏一直深信不疑。
他第一次见到阿格莱雅是在真理大学的报告厅里。彼时正值盛夏,暑期的燥热和期末考后的懒散氛围充斥整座校园。那天下午,在阿格莱雅主持的服装设计讲座结束后,那刻夏要以助讲的身份配合他的专业课老师恩贝多克利斯完成一场化学实验讲座。
他在服装的搭配上颇有讲究,对设计却没有半分兴趣。没错——他会坐在那里仅仅是因为六月底酷暑难耐的天气。为了保证体力不被消耗,恩贝多克利斯提前预约了两个服装设计讲座的入场名额,好在上台前带他的助讲学生进来蹭空调。
在此之前,那刻夏听过不少关于阿格莱雅的传闻:即将升入大三的服装设计生,跨国服装公司“金织如梦”董事长的独生女,专业课成绩稳居年级第一,曾多次参加国家级竞赛,她们专业的所有教授乃至院长都对她的能力赞赏有加。
他本对这类传闻丝毫不感兴趣,能知道这些完全拜他的室友和同班同学所赐。这群低级趣味的人总喜欢觊觎貌美的女生,就像现在,能够容纳八百人的报告厅几乎座无虚席,但那刻夏能轻易看出——这其中近一半人都不是为聆听讲座内容而来。本应弥漫着学术氛围的交流场地却尽是些浅薄轻浮的庸俗之辈,何其可悲……他默默感叹着。直到讲座正式开始,那刻夏的心情才因为注意力得以转移而变好了些。
“在‘月神’系列长裙的设计上,我尝试了古希腊双面织法的现代化演绎。”演讲台上,身着法式露肩连衣裙的金发少女正在向众人介绍她的获奖作品。月白色斜裁长裙在追光灯下闪着莹润的光泽,垂坠的丝绸仿佛凝住了流动的空气。她抬指抚过人台腰间的绞索纹腰带,数十层乔其纱如同轻盈涌动的云雾。
阿格莱雅的讲座很精彩,她将个人设计理念与古希腊的文化渊源结合着进行讲解,在台上展现出了一幅贯通古今的精美画卷。不知不觉间,坐在观众席的那刻夏听得入了神。
……很美。无论是她的艺术作品,思想内核还是外表,都很美。
这场讲座结束后,准备上台的助讲仍意犹未尽。他一边整理着刚刚披上的白大褂,一边对帮他预约了名额的老师表达了感谢。
“你对设计学也感兴趣啊,看来我们学院帮服设专业竞赛生测试面料强度的工作可以交给你一部分了。”恩贝多克利斯半开玩笑地说道。
结果是——那刻夏隔天在简单尝试过后真的接下了这份工作。此后,他和服设竞赛常驻选手阿格莱雅开始慢慢熟络起来。
真理大学的实验室里,秋日的灿阳被百叶窗裁成一条条金箔,平整地铺在灰白色塑胶地面上。那刻夏仔细调整着夹具角度,台面上的真丝绡发出了细微的崩裂声。
“停!”阿格莱雅急忙上前阻拦,“这块布料我只剩下最后半米了。”
“测不出极限强度,你要怎么保证服装的耐用性?”说罢,那刻夏抬手拨开垂落的发辫,准备拧动力矩扳手。
“从之前测出的数据来看,它的强度是可以算作达标的。我很欣赏学长精益求精的态度,可是过度拘泥于此也会给我带来困扰。”
为了示意对方停下动作,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那刻夏的手臂。短暂的肢体接触让两个人都愣了一瞬,然后阿格莱雅率先开了口:“啊……抱歉。但学长你真的不能再测了。”
一方面出于对阿格莱雅执拗性子的无奈,另一方面那刻夏也自知自己比常人较真。在对方认真又诚恳的注视下,他难得做出了让步。
那刻夏并不习惯“学长”这个称呼,实际上他和阿格莱雅同岁,只是因为高中跳过级才比她早一年升入大学。所以那天分别前,他告诉她:不要叫他学长,叫他阿那克萨戈拉斯。
“好的,阿那克萨戈拉斯学长~”
后来,她对他的称呼变成了阿那克萨戈拉斯,再后来变成了那刻夏。再后来啊……他就很少再听到她叫他的名字了。
“请你们根据共享加密文件夹中的修正示意图尽快调整设计稿,如果在两天内无法完成首批修正,我会立刻启用爱丁堡厂的备用生产线。”
“期待在周三零点前看到符合A级验收标准的样品。”
线上会议已经接近尾声,阿格莱雅刻意加重语气的几句话传入那刻夏耳中时,他的意识才逐渐回笼。他几乎能想象出对方此刻的神情:暗藏愠色的眼、微微蹙起的眉,以及因抑制怒意而绷得有点僵硬的面庞。
那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曾经能流露出各种生动的表情,鲜活得令他着迷。
可是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
那刻夏知道她家的企业在他们相识、相恋那年效益开始大幅度下滑,自那时起,她不再整日沉浸于设计服装。为了撑起这座公司,阿格莱雅决定跨考金融学研究生,并在备考和读研的过程中把忙里偷闲画的手稿全部提供给了公司的设计部门。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接手的事务愈发繁重,私人时间被不断压缩,联系恋人的频率也随之不断降低。
阿格莱雅顺利出国读研的那年,那刻夏在真理大学上研二。她很忙,他也是,加之他们对于陪伴的需求不多,两人对此都没有什么怨言。
他们同一年研究生毕业。那刻夏留校任教,由于科研成果显著,不到半年时间就从助教岗破格晋升为讲师。阿格莱雅家的企业在那一年明显好转,作为功臣之一,回国后的她顺利接任了CEO和创意总监的职位。一切都在好转,两个分别已久的恋人再次拥有了同居的机会。可是,当他们再次望向彼此时,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
她剪去了如瀑布般的长发,穿着和举止都比从前成熟了许多。她不再是她,或许他也同样不复往昔,他们就这样怀着无声的默契渐行渐远,直至今天。
直至今天,那刻夏终于意识到……他在想她,很想很想。
于是,这一晚,他睡在了阿格莱雅的——也是他们曾经共同的卧室里。蜷成一团的小猫趴在屋主人身旁,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令他感到舒适,他觉得屋内唯一的不和谐因素只有床头柜上的那盏小夜灯。
这曾是他们共同生活之初的矛盾点。那刻夏睡眠浅且入睡慢,一点点光源都会让他更加难以入眠。阿格莱雅从小就怕黑怕鬼,睡觉时屋内没有光会让她感到不安。他们尝试过各种解决方式:尽管阿格莱雅总是吐槽那刻夏的大地兽连体睡衣幼稚又缺乏审美,她还是亲手给他做了一个和睡衣颜色相配的大地兽眼罩。那刻夏则是亲自为她做出了一个连她都连连称赞其外观的低功率柔光台灯。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便迎刃而解。同居半个月后,阿格莱雅表示:那刻夏比台灯更有用。有他睡在身边,自己就不会感到不安。
但现在……摆在床头柜上的台灯不再是他送她的那盏。它映出的光并不亮,却像一束束浅金色的针,密密麻麻地刺痛着他的双眼。
阿格莱雅睡得很熟,这一点倒是让他放心了些。他就知道她的睡眠质量不会出问题,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是倒头就睡,他早已习惯了在黑夜里聆听对方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薄荷绿色的小猫朝身边那团隆起的真丝被上靠了靠。思绪在一片朦胧中飘远,那份埋藏于心底的愿望在半梦半醒间逐渐凝成实体,明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想主动向她提出复合……在恢复人形后。
TBC.
上篇中篇加起来已经有1w2+字啦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关于我自己也没想到中都写完了还没让夏老师变回人形这件事。。。。。(作者纯血p人 无大纲无构想 想到哪写到哪orz
终于写到了夏雅酱大学相处日常🥺青涩时期的豹豹猫猫sukiiiii
以及 本部分中涉及一些服设专业性名词 全是我写的时候现学的🥲作者是日专生 此前完全没有涉猎过服设相关 不严谨之处还望老大们多多谅解
最后!依然!想看到!宝贝同担们的评论!!🥺🥺
一件内衣的七百年售后服务
约稿成品。经单主许可,现将稿件公开。
非常感谢单主 青玉案 垂青约稿,并提供主题灵感!
Thanks♪(・ω・)ノ
原作:米哈游《崩坏:星穹铁道》
CP:刃恒、应枫
设定:恒枫单方面性转
单主声明:本人百分百刃恒洁癖,性转只是xp,因为我好色,谁说我是嬷嬷我就要把二十斤刃恒本砸它脸上根它24小时对线(大奈只是我好色,爱好大雷音寺)
应星推开百冶工坊的门扉,缓步踏入,目光扫过满室狼藉,最后稳稳落在炉畔的矮榻上——果不其然,持明侍从遍寻不得的龙女大人,又藏在他这方私人天地,悄悄补觉。
这矮榻其实并不舒适,未设枕褥,...
约稿成品。经单主许可,现将稿件公开。
非常感谢单主 青玉案 垂青约稿,并提供主题灵感!
Thanks♪(・ω・)ノ
原作:米哈游《崩坏:星穹铁道》
CP:刃恒、应枫
设定:恒枫单方面性转
单主声明:本人百分百刃恒洁癖,性转只是xp,因为我好色,谁说我是嬷嬷我就要把二十斤刃恒本砸它脸上根它24小时对线(大奈只是我好色,爱好大雷音寺)
应星推开百冶工坊的门扉,缓步踏入,目光扫过满室狼藉,最后稳稳落在炉畔的矮榻上——果不其然,持明侍从遍寻不得的龙女大人,又藏在他这方私人天地,悄悄补觉。
这矮榻其实并不舒适,未设枕褥,木质冷硬。它本是工造司仓库里积灰的旧物,被应星拖回来权当行军床使,随手堆些作废的图稿作垫子。工造司任务繁重,他时常熬夜打铁,困劲上头,就倒在榻上合衣浅眠片刻,再起身接着赶工。
此等仅供牛马续命的廉价硬床,当然比不得禁邸寝殿中的云锦软衾,奈何龙心莫测,丹枫偏偏就是更青睐前者。
此刻,丹枫正枕着满榻兵器图谱,裹着应星的工造司制服外袍,闭目小憩。
工匠的外袍对龙女身形来说过于宽大,如同朱红晚霞松垮披在肩头,衣带垂落在地,露出内里一痕碧色——冰蚕丝织就的肚兜短衫,裹着两捧未化的春雪酥山,金线青莲停驻在心口,随呼吸泛起涟漪。
“龙尊的朝典礼服呢?”
应星习以为常地叹气,走到榻边,俯身拾起滑落的衣带。
丹枫未睁眼,发间龙角在炉火映照下流转华光,青碧龙尾轻轻扫过满地乱堆的华美衣饰:“太重,压得骨头疼。”
这话不假。每逢持明朝会大典,龙尊必须昧爽起身,提前梳妆,穿戴起五色璎珞、九重衮服、十二旒珠冕……这些繁复端严的沉重衣饰,既撑持起汤海龙裔的族威脸面,也打造出一套密不透风的金锁玉笼。
所以,散朝之后,龙女总是悄悄撇开仪仗,御水遁出鳞渊境,一头钻进百冶那间乱糟糟的私人工坊,摘卸冠服,放松补觉。
龙尊脱起朝服,比下训累成狗的景小骁卫卸甲还迫不及待,鲛绡衮服与明珠玉带委顿成堆,上身只留一件素白透气的肚兜短衫。这件衣物,看似渺小,可是由罗浮百冶亲自设计纹样,亲自配比质料,亲自测量尺寸的。持明族内的尚衣局绝不会将舒适置于礼制之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龙女又料理不来这些琐碎,天才工匠在这等微物上费尽心思,只为帮丹枫在厚重朝服之下缓解几分憋闷压抑。
不过,应星可没想到,龙女居然直接穿着这件肚兜在工坊里乱晃。此前,他头回见她这样补觉,又担心龙尊受寒着凉,又怕迸溅火星烫伤了她,无可奈何,只好解下自己的工造司制服外衣,像晚霞拢住寒月般,以朱红宽袍拢住龙尊,衣襟上还沾着昨夜的铁屑。
未料这冷面龙尊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竟像寻着暖巢的雏鸟,隔三差五便要来工坊栖枝。散朝补觉,午休打盹,把百冶的工作服理直气壮穿成了自己的睡衣。似乎龙尊的音乐品味独树一帜,应星那“大锤八十小锤四十”的锻铁号子,才是她最受用的催眠曲。
应星拾起衣带,又抬手想替丹枫掖好外袍,忽见金线青莲的右瓣蜷起一角。
作为谙熟材料的设计工匠,他立刻察觉出绣纹走势的偏差,说明冰蚕丝与金线绞缠时受力不均。这对龙尊而言无关痛痒,但对百冶来说,不亚于发现星槎引擎少拧了颗螺丝。
“此处绗缝走线有误。”工匠职业病发作,指尖鬼使神差戳向青莲根处:“长期摩擦会导致……”
“啪!”
龙尾如蒲鞭扫过手腕,应星这才惊觉自己手掌触到一团温软,如握暖玉,又如抚云絮。他呼吸一滞,粗粝指腹竟微微发抖。
丹枫不知何时睁了眼,碧瞳里幽光潋滟,宛若鳞渊深水。
应星维持僵硬的姿势,尴尬到想声称自己是突发魔芋爽脑子抽风……哦不对,老子是短生种,没有得魔芋爽的机会。
“百冶大人改良衣物的手法,”龙女倒未认真动怒,只是用龙尾慢条斯理地卷住工匠发烫的手腕,“倒是比赤膊锻刀更见胆色,比开着大金人上阵更显鲁莽。”
应星触电般缩回手,急急辩解:“我,我是看那里绗缝走线有误,冰蚕丝遇热收缩,刺绣产生位移,长期摩擦可能会硌到……”絮叨到一半,突然卡壳,眼睁睁看着丹枫裹着红袍翻了个身,青丝间漏出半截发红的耳尖。
“是有点硌。”龙尊闭眼,脸埋进沾着铁锈味的工服衣襟,龙尾尖轻敲矮榻,“既是百冶测量尺寸时打的版,便该负责到底。在我睡醒之前改好。”
应星语塞,怏怏在榻边盘膝坐下,低头默默捣鼓针线盒,第无数次诅咒自己给肚兜设计立体刺绣的创意。
那个炉火摇曳的下午,应星在针脚翻飞间绝不会想到:七百年后,造化弄人,他真的得了魔芋爽。那时,自己会从罗浮百冶转岗成星际通缉犯,丹枫会从持明龙尊转岗成高铁乘务员,两人会从相亲相爱的情侣变成相爱相杀的宿敌……而且,都这样了,他居然还得给饮月的内衣提供售后服务!
七百年后的这次鳞渊境约架,丹恒的枪势比往日慢了半分。
这也不全由于她最近跟刃的斗殴频率少了,更多是因为:新买的内衣尺寸实在不合,她每次旋身,束胸都勒得肋骨生疼,呼吸间沉甸甸的乳肉随动作轻颤,宛如被封印的玉兔在月宫里横冲直撞,让本该行云流水的娴熟枪法滞了一瞬。
——就这一瞬,猩红的剑光已劈至面前。
“铿!”
击云枪横挡,勉强格住了支离剑这一击。
刃却讥诮一声:“动作又慢了。龙女大人,你怎么变钝了?”
随着话音,支离剑锋陡然偏转,剑气如虹,直指丹恒心口。
丹恒及时后撤,让剑气堪堪擦着胸前划过,只是挑破了衣襟。
她下意识回手掩襟,动作稍猛,耳畔忽闻布料发出垂死哀鸣——但见上裳破口处,那拼夕夕特惠款内衣已应声崩断,劣质蕾丝如败絮纷飞,显露勒出红痕的玉脂凝肤。更要命的是,胸前钢圈失控弹开,丰润玉团呼之欲出,把内衣图案的小浣熊笑脸挤成痛苦面具。
在跟毕生宿敌厮杀期间,突然上演爆衣戏码,还露出了图案幼稚的拼夕夕劣质内衣……
丹恒僵住,一时间不知该先捂脸还是捂胸。她绝望地想:这定是饮月君过去未来千百世中最尴尬的一幕,前无古龙,后无来龙。
没想到,这尴尬的巅峰纪录居然马上就被刷新了,甚至还能杠上开花,再翻一层。
丹恒僵住的时候,刃正乘胜追击,向前猛冲。
因着对手突然停下,他收势不及,整个人直愣愣撞入了龙尊的胸口。星核猎手那张阴鸷的俊脸,就这么严丝合缝埋进了晃悠悠的乳波里,莫名其妙享受了一次超豪华限定版龙尊洗面奶。
“堂堂龙尊转世,现在杀敌弃枪不用,改行窒息战术?”
即使陷在追杀对象的雪峰深谷,刃也不忘抓住机会闷声嘲讽。他喷出的热气在丹恒胸口烫出片片红霞,鼻尖蹭过被钢圈磨肿的肌肤,激得丹恒浑身泛痒。
丹恒羞愤交加,抬起长腿,飞起一脚,把埋胸的刃狠狠踹开。
刃的丰饶体质十分抗揍,生受了这一脚,微退几步,很快便稳住了身形,再次展现起自己的不积口德。
“你买的这是什么,时尚刑具?”刃冷笑,盯着丹恒锁骨下方新鲜出炉的钢圈压痕,“七百年前,丹枫只穿最清爽舒滑的冰蚕丝肚兜,金线勾画莲花,暗纹遍绣龙鳞,必须由百冶亲手测量设计。”
说着,他剑锋一挑,点向那残破的小浣熊内衣:“现在倒好,龙尊的品味竟沦落到看上此等粗滥幼稚之物。”
丹恒肠子都悔出青花瓷。她悲愤地想起此前星举着手机蹦来的傻样:“恒宝你看!拼夕夕上新,特惠款小浣熊主题束胸内衣,满两件打三折,跟我凑单好不好嘛~~”
那浣熊崽用流泪猫猫头表情包连番轰炸,硬是磨得丹恒无可奈何,也点头入手了一套——谁知这所谓的“大胸显小神器”,穿起来像硬给灯昼龙鱼套铁箍,分分钟要炸。
如今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况,丹恒的脚趾都抠不动了,恨不得用击云枪就地给自己掘个三室一厅的跃层坟茔,顺带把星那个傻缺也捎进去陪葬。
最好再立碑为诫:
【此处长眠两位星际大冤种,一位死于穷鬼购物,一位死于闺蜜诈骗。
愿世界没有拼夕夕。 】
“转世七百年,别扭性子一点没变,审美倒是退化得彻底。”刃好像陷入了什么奇怪的回忆,剑尖挑起丹恒内衣的断茬,继续碎碎念,“七百年前,百冶设计的金线绣莲你都嫌硌,现在反能忍这种粗糙面料?尺寸也错得离谱,莫非,前世生活白痴的龙女大人活到今生,还是——”
“住口!”
在刃抖出更多黑历史之前,丹恒终于忍无可忍,耳尖红出珊瑚色,一声断喝,击云应声旋起,将喋喋不休的星核猎手轰然撞飞,卷动满地纷乱烟尘。
“——连自己的罩杯都不会量吗?”
刃坚韧不拔地吐完最后一句槽,脑袋一歪,嘴角含着胜利的笑,昏死在烟尘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刃独自徐徐醒转,最先感受到的是胸口的莫名凉意。
他以肘撑地,支起身来,发现自己的精壮胸膛正暴露在鳞渊境的清风朗日之中。原先的墨绣风衣已被掠走,大概是那凶残龙女夺去作遮羞之用了。改天要去趟地衡司,告她一个强抢民财。
胸膛留下的伤处,倒是被裹了绷带,洒了药粉。那绷带的扎绑手法,干净利落,与七百年前坐镇丹鼎司的持明龙女别无二致。
刃低头细看,雪白的绷带上,还用朱红眼影笔题着几行秀逸小字:
【再提此事,下回连裤子都给你扒走,自己裸奔回星核猎手基地吧。】
当晚,丹恒裹着刃的墨绣风衣回到星穹列车。
星核猎手的外袍过于宽大,披在龙女清削的肩头显得空空荡荡,穿行过列车走廊时,衣摆猎猎翻涌,如同夜色暗潮。
两个不会读空气的闺蜜认出这身衣服,不明就里,都啧啧称赞她穿男友风外套好飒。三月七把相机快门按出残影,星还声情并茂地双挑大指,毫不吝惜溢美之词:“恒宝厉害!看来这回约架,不仅爆了二舅的头,还爆了二舅的装备,打劫到了一套全新皮肤……”
丹恒扒拉开这两个二百五,把风衣领子拽到鼻尖,遮着脸夺路而逃,闷头扎进智库找替换衣物,发誓明天就把这缉犯时尚单品扔进太空垃圾站。
然而,夜间噩梦惊醒,她又不由自主披上它——不知为何,这染着淡淡血腥的衣裳,像七百年前将熄未熄的炼炉星火,总能暖得丹恒眼皮发沉,安稳睡去。
于是,好几个“明天”之后,丹恒凌晨独坐智库整理文献,依旧裹着那件早该进垃圾站的通缉犯时尚单品。青碧龙尾从黑色衣摆下探头晃悠,过长的袖口卷了几道,才勉强能露出手指敲键盘,倒是格外暖和。
星际快递的无人机就在此时闯入,嗡嗡盘旋几圈,将一个包裹精准扔进她怀里,不等丹恒反应便旋身扬长而去,可能是急着向谁返航复命。
低头看去,那小小的包裹附着短笺,草草题着一行仙舟文字,字体峭拔,点画瘦硬,笔锋收稍初却有隐约颤痕,似乎执笔的手难以维持稳定的精细动作:
【售后服务,七百年有效。】
没有落款。可丹恒心头已然隐隐浮现一个猜想。
她轻轻解开包裹:一领冰蚕丝织物如月光倾泻而出,金线青莲无声盛放,龙鳞暗纹随呼吸明灭,与七百年前的百冶手造别无二致。
试穿上身,尺寸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想到这厮是抓住什么机会量的尺寸,丹恒耳尖发烫,心中暗唾,手指却诚实地抚摸体味起来:冰蚕丝触感凉滑如鳞渊春水,游龙暗纹恰在起伏处收束,金线青莲的刺绣走势都顺着肌理蜿蜒,胸前玉兔终于摆脱刑具桎梏,原先被勒伤的地方像被云絮温柔托住……整体舒适度,大概也就甩了拼夕夕内衣两百条星际高速公路吧。
不再是龙女的龙女披衣默立,凝望着智库星图荧幕上的倒影:她的月白短衫掩在刃的墨色风衣下,重叠依偎,难分彼此,就像七百年来交织的情愫与恨意。那些被血浸透的、被火淬炼的、被岁月啃噬出破洞的,缠着缠着就成了茧衣,裹着七百年前不肯冷透的炉灰,与七百年后尚未褪色的月光。
既然注定无法退订,这强买强卖的售后服务,应该还会一直心照不宣地生效下去,永远延续在两人解脱不开的纠缠宿命里。
END
重生之霸道牛牛爱上藕
约稿成品。经单主许可,现将稿件公开。
非常感谢单主 @做法清心太太更新 垂青约稿,并提供主题灵感!
Thanks♪(・ω・)ノ
原作:一汪空气《非人哉》
CP:红孩儿×哪吒
“我重生了,重生在了初见他的那一天。上一世,我被他男生女相的皮囊迷惑,错将他认作高强仙娥,满腔痴情尽付东流,徒留笑柄;这一世,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红孩儿迷蒙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纯白空间之中,耳畔还回响着一段莫名其妙的重生宣言。
这语音虽陌生,风格却熟悉,活脱脱是那些铺天盖地的重生爽文标配。此类小说的广告总蜷缩在网...
约稿成品。经单主许可,现将稿件公开。
非常感谢单主 @做法清心太太更新 垂青约稿,并提供主题灵感!
Thanks♪(・ω・)ノ
原作:一汪空气《非人哉》
CP:红孩儿×哪吒
“我重生了,重生在了初见他的那一天。上一世,我被他男生女相的皮囊迷惑,错将他认作高强仙娥,满腔痴情尽付东流,徒留笑柄;这一世,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红孩儿迷蒙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纯白空间之中,耳畔还回响着一段莫名其妙的重生宣言。
这语音虽陌生,风格却熟悉,活脱脱是那些铺天盖地的重生爽文标配。此类小说的广告总蜷缩在网页边角,如同顽固的电子牛皮癣,与澳门新葡京的赌场弹窗争奇斗艳。手滑点开,便会被狗血剧情浇个透心凉,内容统统遵循爽文铁律:前世必眼盲心瞎,今生必外挂加身,渣男永远在等打脸,闺蜜永远在等揭穿,而主角永远开着系统金手指,逆袭归来,夺回一切。
作为热爱学习的卷王小朋友,红孩儿素来对这类降智文学不感兴趣,但也被迫耳濡目染。因为狐朋龙友们躺在沙发上刷手机时会听着玩,相当于把灵台方寸暂时抵押给电子鸦片,换一刻大脑清空的轻松。
开场宣言播放完毕,一个机械化的AI系统音徐徐响起:
【欢迎用户[牛圣婴]进入[圆满初恋重生系统],[月老牌红线补丁]正在加载中……】
红孩儿睁大红瞳:“等等,我睡前明明在复习《金牌奥数》,怎么突然掉进了这个啥重生系统?”
【系统解答:鉴于多数仙友的初恋往往不是美满的故事,而是尴尬的事故,为了帮助各位弥补遗憾,热心的月老同志特别推出了这套[圆满初恋重生系统]系统。使用者一旦登录,就会被强制重生,回到记忆中的初恋现场,再度审视当年的‘事故’,从而学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过,因为是半成品测试版,所以登出机制还比较死板……】
“管它什么系统,赶紧放我出去,我还有奥数竞赛要备战呢!”
【系统警告:在这段尴尬的‘事故’转变为圆满的‘故事’之前,使用者的意识将会一直滞留在系统里,现实中的肉身则会沉睡不醒。所以,请用户正视自己的内心,圆满完成初恋任务是离开系统的唯一途径。】
初恋?红孩儿挠头不解。可我明明没有什么初恋啊。
虽然,最近的姻缘市场确实竞争激烈,本土的月老和外来的丘比特混战不休,经常到处乱缠红线,乱射金箭,乱点鸳鸯谱。但红孩儿外形毕竟还是个孩子,月老和丘比特就算抢业务抢疯了,也不至于抢到六年级小学生的头上,否则……那可真是太刑了。
等等。昨天,月老确实造访过大士家。小媒神从窗户飘进红孩儿的房间,从绿色背包里神秘兮兮掏出一根红线送给他,说这是新姻缘产品的尝鲜装,请他帮忙试用。当时他忙于奥数题,随手收下,把那团红线丢到了床头桌上……早该知道,这个朝天揪小子要作妖!月老正在和丘比特争夺“最强爱神”称号,业绩赛卷到白热化,看来这黄毛崽已丧心病狂,想靠“初恋事故变故事”的佳话压丘比特一头,把身边仙友都当成KPI工具人。
“为何偏偏挑中了我?”红孩儿欲哭无泪地发现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了根红线,另一头正往云层深处延伸。
系统有问必答:
【用户匹配度分析中……】
【匹配理由1:您是观音大士座下首席童工,大士向月老介绍过您:这我弟子,能当驴用。】
【匹配理由2:您的初恋事故堪称天庭社死案例top3!】
【匹配理由3:系统检测到您最近频繁搜索“如何报复一根藕”等关键词!】
【综上,您是本系统最理想的测试用户!】
“太过分了!”红孩儿发出悲鸣,但很快就被系统欢快的提示音打断。
【系统检测到用户在千年之前有一段惨烈的初恋事故,因当事人操作失误导致结局尴尬。现在您已重生,请珍惜这次圆满通关的机会。】
红孩儿几乎抓狂:“初恋总得有个对象吧?我哪有?”
“红孩儿同学,骗自己就得了,别把兄弟也骗了。”系统铁面如山,“鉴于你马上就要重临与初恋对象的初见现场,建议你还是不要死鸭子嘴硬。”
话音刚落,红孩儿突觉头上一凉,身上一轻。
原本蓬松微乱的红发,忽然变回了刚皈法受戒时的童子发型:一鬌垂额,状如桃尖;双髽拱顶,形若兰芽,脑袋剃得整齐又分明。同时,身上的现代服饰也忽然变化,改作了千年前在潮音洞修行的侍童装束:肩绕粉绣飞帛,身穿金绫肚兜,面如傅粉三分白,唇若涂朱一表才。
这个重生系统,服务居然很是到位,还有一键换装旧皮肤功能?
纯白的系统空间开始变化,脚下云雾骤生,头顶天风浩荡,红孩儿已然站在天庭云端。他尚且怔忡,猛听得茫茫云海间响起观音的慈和声音:“善财,哪吒来了,快过来打个招呼。”
这套介绍词似曾相识,红孩儿心生不祥之感。他循声迈步,踏出白霭,没看到观音,只看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双鬟垂髫,两耳悬环,金圈绕颈,红绫飘肩,正乃传说中的九重天外总元戎,十万魔王都领袖——哪吒三太子是也。
哪吒?
红孩儿终于反应过来,系统所言的初恋对象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喜欢哪吒?”红孩儿对无形的系统怒吼,“胡说八道,胡言乱语,胡搅蛮缠……”
他还想继续“胡”下去,对面的哪吒淡淡抬眸,默不作声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抬眸,就让红孩儿迅速想起,“前世”的自己为何会第一眼将哪吒认成女孩子。
对方尚是与自己相仿的孩童身形,甚至还要略矮几分,幼洁面庞莹若初雪,却挂着一副淡漠神色,鸦羽长睫下掩着黑沉沉的眸光,无悲无喜,端立云头,骨秀更清妍,神澄自朗润。这般姿仪,哪里瞧得出是那个闹海屠龙的祸主,移星转斗的煞神,剔骨还父的烈魂?
单看外形,哪吒确实是一根没有性别的藕。想当年,就是这般雌雄难辨的殊胜妙相,害得圣婴大王平白折了百年道心,常被与哪吒混淆的怒气瞬间消散,化作脸颊上两团可疑的红晕。没办法,黑发大眼、长相可爱、高冷强大,完全是正中他的好球区!
思及此处,更多尴尬回忆涌上红孩儿心头:
从这初见的第一眼起,纯情的善财童子就深坠爱河,频频约哪吒私下切磋。多次被打趴在地,反令他更倾心于这位飒爽强大的小仙娥,甚至满怀激情地与“她”约定:“哪吒,你果然很强!我很中意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要向你学习,长大后成为可以和你比肩的男人!”
面对如此直球表白,小仙娥可能是太感动了,沉默片刻,只“羞涩”地答了一个字:“……哦。”
这算同意了吧?红孩儿心中小牛乱撞。
与哪吒的玩耍切磋越来越频繁,红孩儿的初恋幻梦持续发酵,膨胀成一颗巨大的粉红泡泡。直到某晚,两人一起在池塘泡澡,惊恐地瞧见那条“藕鞭”,红孩儿才恍然发现,自己爱了这么久的女娇娥,其实同样是个男儿郎。而哪吒这厮从未澄清的原因,竟只是“感觉太麻烦,懒得解释”。
那个晚上,一个清纯的小男孩悄悄地碎了,连同他的初恋粉红泡泡,碎得比玉兔捶烂的月饼还要碎。
是夜,红孩儿重归紫竹林潮音洞,越想越气,悲愤交加,一怒之下变回牛犊原形,冲出去嗷嗷哭着闷头耕了几十亩地,把整座普陀落伽山都给犁了一圈。观音大士次日发现,还欣慰夸奖自家童子真是勇猛精进,修行都快赶上哪吒了。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现在的红孩儿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年的初恋确实是一场惨烈的事故。
“既然有这个重生的机会,”红孩儿握紧拳头,那句经典的重生宣言不自觉冲口而出,“这一世,我要夺回失去的一切!不蒸馒头争口气,三昧真火烤藕精!”
【系统提示:检测到用户情商过低,建议加载临时恋爱辅助插件。】
红孩儿一掌拍掉系统弹窗,心意已决,要在今生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挑衅哪吒,将前世的耻辱彻底洗刷。
这回,他不等叙礼寒暄,便大步踏过祥云,径直朝哪吒走去,双手绰枪,张口喷火:“菜精!来战!”
尽管初见就被莫名其妙地挑衅,哪吒的面瘫脸依旧毫无变化,只是轻轻抬手掐诀。那混天绫顿时暴长,先如游龙舞空,后似灵蛇摆尾,将红孩儿卷了个结实,连翻九个筋斗,每翻一圈就收紧三分,最后轻轻一抛,让他栽进软厚云层里,“扑通”一声溅起丈高云浪。
红孩儿从云堆里挣扎起身,待要再战,却见哪吒早已踏着风火轮飘然而去,那双金轮在云间划出两道绚丽的火线,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自此之后,红孩儿便与这根藕杠上了,在仙界变着法儿地找茬:今天约哪吒在南天门决斗,明天在蟠桃园设伏,后天又在紫竹林上空摆擂台。每次都是气势汹汹地冲上去,然后被混天绫捆成个牛肉粽子丢进云絮。
最气牛的是,哪吒从来不多说一个字,每回顶多淡淡地“哦”一声,连个正眼都不给他。
接下来,系统贴心地拉快了进度,只集中体验与哪吒的“初恋主线”,把重生后的千年岁月都压缩成快进片段。每当红孩儿想试试重生能否改变其他历史事件,眼前就会弹出【请用户专注主线任务】的警告框,逼得他只能围着那根可恶的藕打转,活像只被红线拴住的烦躁小牛。
期间,红孩儿不遗余力地试图抹杀前世这场尴尬的初恋,反复找哪吒的麻烦,但哪吒始终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瘫脸。
转眼云卷云舒已千年,一晃又来到现代小学,红孩儿仍不气馁,继续变本加厉地处处针对哪吒,而哪吒也淡定回敬。
红孩儿在哪吒课桌上刻“牛圣婴到此一游”,第二天发现下面多了一行小字“到此一游的牛需要检疫证明”;红孩儿把哪吒的作业本换成《莲藕的100种烹饪方法》,结果自己的作业本变成了《牛犊肉的100种料理方法》;红孩儿戴着红袖章,跟在哪吒身后碎碎念:“红领巾系歪了扣一分、走路太快扣一分、踩散落叶扣一分!”哪吒反手就把红孩儿用混天绫捆在椅子上帮自己写作业,顺便拿他代替微波炉热便当,美其名曰“劳动改造滥权干部”……
【系统提示:恭喜用户点亮“相爱相杀”成就,主线完成度上升。】
一通操作猛如虎,反被红线缠成股。
红孩儿沮丧地想,都怪那根混蛋藕。
人上学上久了都会失去人性,同理可推,神上学上久了也会失去神性。哪吒长不大,上了这么久的小学,就算从神仙堕落成了神经,也是情有可原。但问题是这货似乎既没神性又没人性……可能是因为,他本来就只是一根藕。菜市场三块钱一斤,买五斤还送根葱的那种。
由于红孩儿的种种行为,太过经典,完全是一个疯狂挑衅吸引心上人注意的傲娇小学鸡,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用脚踹。哪吒的同学们都忍不住窃窃私语,甚至悄悄问哪吒:“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哪吒面无表情地回答:“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这八卦从龙女口中传到红孩儿耳里时,他正在写作业,气得火冒三丈——字面意义地火冒三丈,把手上刚写完的数学练习册都点着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围观群众对两位关系的认可,主线完成度上升。】
红孩儿抱着练习册的骨灰,咬牙切齿,恨不能马上冲出去找哪吒辩个清白:混蛋莲藕人,你在胡咧咧什么?!还一年两年呢,我连一秒两秒都没有喜欢过你丫!我重生就是为了修正这错误的初恋!
但他没有。因为他失控的火焰点燃的不止是自己的练习册,还有旁边龙女的练习册。龙女立刻直呼“祸从天降”,捉住红孩儿脑后的小辫子,迭声要求红孩儿赶在明天交作业之前,帮自己补写完全部习题。虽然,根据这女孩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她的内心真实感受应该是“喜从天降”。
于是,红孩儿被迫蹲在房间里连夜补写两人份的练习册。他边补作业边构思复仇计划,草稿本面画满了Q版小藕,笔尖在纸上戳出十几个焦黑的洞,旁边标注着“清炖藕汤”“糖醋藕片”和“油炸藕盒”的分级方案……不,这都太便宜他了,我要让那菜精知道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系统提示:检测到用户正在痴迷手绘初恋对象,主线完成度上升。】
“啊啊啊啊啊啊才不是那样呢!”
功夫不负有心牛,过几天就迎来了七夕节,学校门口必输客的广告立牌闪着粉红光芒,滚动播放着促销标语:“七夕甜蜜情侣三人餐——三人同行,一人免单!”
早有预谋的红孩儿冲进餐厅,左手拽着哪吒的混天绫,右手拖着龙女的衣角,活像牵着两只不情不愿的风筝。哪吒面无表情地被拖着走,脚不沾地;龙女则一脸嫌弃地吸着奶茶,显然是被临时抓壮丁拉来的。
“确定吗?你们三个小朋友要点七夕甜蜜三人餐?”点单大叔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
红孩儿胸有成竹,立刻挺直腰板,一把抓住哪吒的手,用整个餐厅都能听到的声音宣布:“我们早恋!这是我男朋友!”
正在吸溜奶茶的龙女一口呛住,疯狂咳嗽,当场喷出了生猛海鲜喷泉。
点单大叔眉毛快挑到发际线了,指着龙女:“那这位是?”
红孩儿振振有词:“她是电灯泡!专业照亮我们的甜蜜爱情!为凑单蹭饭而来!”
说完,他展开手臂,以霸道总裁强拥小娇妻的姿势,将哪吒生硬拽进自己的怀抱。可哪吒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仿佛被搂住的不是自己,而是一根人形立牌。
红孩儿见对方毫无反应,胜负欲瞬间爆棚,凑近哪吒的脸,近距离数着他的睫毛,挑衅道:“菜精,这你都不生气?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哪吒淡淡“哦”了一声,竟然平静地点了点头,“你当年表白说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子,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了吗?”
红孩儿当场死机。CPU过载的火星子从耳朵里往外蹦,三昧真火从鼻孔不受控制地窜出,把桌上的餐巾纸盒都点着了,逼得龙女急忙吐水灭火。
等红孩儿终于重启完毕,发现自己的小指已经和哪吒的缠上了红线——还是打死结的那种。
【最终提示:您已与初恋对象完全绑定红线,圆满结束主线任务!】
【系统即将下线,祝您恋爱愉快。】
“等、等等!这不算!系统你作弊!”红孩儿绝望大喊。
【正在退出重生系统,请耐心等待……】
红孩儿在自己房间床上迷迷糊糊地睁眼,最先映入眼帘的,居然还是那张熟悉的面瘫脸。
不过,这个哪吒一头清爽的黑色短发,身穿蓝白色的小学生校服,颈戴红领巾款的混天绫,是原生的现代版本。他定坐床前,双手交合,神色专注又关切,两只漆黑杏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榻上的红孩儿。
“哪吒?”红孩儿惊喜又诧异,“难道说,在我昏睡期间,是你一直默默守着我?”
哪吒轻轻颔首,语气温暖:“你睡了半日,终于醒了,我一直守在你身边,等着……”
真没想到,这个讨厌的原生款哪吒竟也如此牵挂自己。红孩儿一时间怀疑自己其实还深陷那个虚拟重生系统,没有真的醒来。胸腔里的小牛又开始乱撞,撞得他不得不按住心口,生怕心跳声太响被对方听见。
幸好,原生款哪吒及时讲出了下半句话,当场击碎了红孩儿的幻觉:
“……等着你额头上的红薯烤好。”
“……哦。”
红孩儿木然伸手,摸向自己的额头,抓到几个热乎乎的东西。他这才意识到,此前,哪吒两只漆黑杏眼其实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额头上的烤红薯。那几根红薯不知什么时候放上去的,被火云洞洞主的体温炙烤得恰到好处,皮若炭煨,壳似糖晶,金浆流溢,琥珀凝脂。
好吧,才刚涌起的感动之情一扫而空。
红孩儿顶着香气四溢的烤红薯,望着哪吒面无表情的漂亮脸孔,心中五味杂陈。
此情此景,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家爹娘的爱情故事——他妈铁扇公主格外钟情于有蹄类动物,热爱亲手保养老公牛魔王的双角与皮毛,他爸曾经含泪质问过:“老婆,你爱的根本不是我,而是牛吧?!”他妈回答得斩钉截铁又深情款款:“说什么傻话呢?我爱的当然是牛啊!”
同理可推,哪吒爱的根本不是红孩儿,而是红孩儿超高体温烤出的烤红薯。
初恋系统里发生的故事,果然只是虚拟重生的一场幻梦吗?
“我一直坐在这里,除了等烤红薯,还因为这个。”这时,哪吒俯身凑近,向他展示手上缠绕的红线,“我今天早上发现手上多了一根红线,连到你的手上,打了死结,怎么也解不开,只好被绑定在此陪你躺尸。”
红孩儿低头,发现两人不知何时缠上的小拇指,试着动了动手指,红线却纹丝不动。脑门瞬间更烫,把红薯烤得冒烟。
哪吒拿过红薯啃起来,眉眼淡漠,发顶却开出一朵朵茂盛莲花,意味着这根藕现在非常开心。
红孩儿盯着哪吒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所以……”红孩儿声音有些发颤,“我们真的被月老的红线绑定了?”
哪吒头顶的莲花开得更盛了,他慢条斯理地舔掉指尖的红薯渣,举起两人相连的小拇指:“你觉得这是假的?你重生后,不是还在必输客餐厅里当众宣布我们是情侣吗?”
红孩儿的脸烧了起来,比红薯还红。他猛地抽回手,却因为红线绑得太紧,反把哪吒拽了个趔趄:“等等!你怎么知道重生系统里发生的事?”
哪吒淡定地亮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傲娇红孩拼命挑衅哪吒的各种画面。
“月老这套重生系统还开发了红线转播功能,”哪吒平静解释,“通过红线连接两人的姻缘记忆,让一方在系统中重温初恋,另一方则可以通过直播功能实时观看,既能修复感情,又能增进了解,一举两得。”
“你全都看到了?”
“可能全天庭都看到了。”
哪吒轻描淡写地将手机屏幕切换到《仙界时报》的最新头条:原来,凭借这套[圆满初恋重生系统]的创新设计,月老已经成功击败丘比特开发的[金箭速配APP],在爱神年度KPI竞赛中大获全胜,照片上的腮红娃娃脸都要笑裂了。他还将红孩儿这段“初恋事故变故事”的经典案例精心包装,制作成爽文短片《重生之霸道牛牛爱上藕》,在姻缘业绩报告会疯狂播放,对丘比特大肆夸耀:能把冤家对头改造成欢喜鸳鸯,这才是神秘的东方力量!
所以,全仙界都知道了自己重生后的种种骚操作。红孩儿羞愤至极,尴尬得想再度变回牛犊冲出去耕地。
他正准备变身,眼角突然扫见了新闻评论区的置顶留言:
感谢[圆满初恋重生系统],让我终于用红线将这头笨牛牵回了家。by 藕丝泥霸
“喂,菜精。”红孩儿呆滞半晌,终于福至心灵,将红线小心翼翼在哪吒眼前晃动几下,“你不会是像重生系统里说的那样……真的喜欢我吧?”
哪吒把剩下的红薯塞进红孩儿嘴里,面无表情,再次重复了那个字:“哦。”
随着“哦”字落下,一阵簌簌轻响,哪吒的黑发顶端开出两朵新生的并蒂莲,鲜明、幼嫩又蓬勃。
END
【曜青三人组】谁把我中药换成冰美式了?!
*很雷,很欢愉
*cp是曜青三人组的排列组合
*飞霄:椒丘不让你玩他的举办,你玩不玩?告诉我孩子,你玩不玩?你死都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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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霄在吞噬赤月后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突然出现什么奇怪的能力。
但在某一天,她听闻将军府中侍卫谈论自己的两个属下搞基的留言,心中产生了...
*很雷,很欢愉
*cp是曜青三人组的排列组合
*飞霄:椒丘不让你玩他的举办,你玩不玩?告诉我孩子,你玩不玩?你死都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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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霄在吞噬赤月后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突然出现什么奇怪的能力。
但在某一天,她听闻将军府中侍卫谈论自己的两个属下搞基的留言,心中产生了怀疑。
“嬷一下怎么了嬷一下怎么了,椒丘都长这样了生来就是让人嬷的,小女孩一个人出门在外带点武器保护自己怎么了?牛牛可拆卸的懂不懂啊?!”
椒丘看起来是个男的吧,还是直的吧......
她想起了椒丘超绝丹鼎司衣品和孱弱的身体,不像那种会在健身房里卷得起飞的男同。
至于貊泽,飞霄从不怀疑他的取向,毕竟性取向这种东西仅限于人类,貊泽是人机。他甚至会站在天台大喊:“好像成为人类啊——”
其实不只是属下搞基的流言,还有关于她的,其中首当其冲的是曜青龙尊青风君和以他为首的一群飞霄公公。
“女人中的女人!!!!”
“猛1中的猛1!!!!!”
“飞霄不能参加高考,她每次过安检时金属检测仪都会大声地响,监考官换了几十个检测仪都没有用,最后才发现滴滴作响的是她钢铁如山的举办!”
可是我没有举办......飞霄这样想着,突然,耳畔传来欢愉的笑声,她的口袋里多出来了个什么东西,她伸手一摸,好家伙,长长的,粗粗的,硬硬的......飞霄心里一紧,左顾右盼确认自家幕僚没有来查岗,然后把那东西掏了出来。
她刚还在想自己没有举办,这就给她发了一个?
那东西通体修长,顶端微微泛红,飞霄稍微比划了一下长度,嗯,绝对够用了。
原来真的是可拆卸的吗?飞霄心虚地把牛子收了起来。
对了,椒丘今天怎么还不过来...他干什么去了?
椒丘干影卫去了。
只见二人在将军府角落的厢房中大汗淋漓,椒丘把食材通身擦拭一遍,用精湛的手法将肉质揉捏松软,将内含的水分一点点逼出,正当他要用尖刀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时,他的作案工具被没收了。
像是突然不翼而飞一样,他的胯下平坦了起来。
“什么情况?”椒丘看不到,只能摸摸,小小脑门上有大大的疑惑。
食材见过去这么久都没进来,有些心急:“你行不行啊...嗯?”
他的举办呢?
“事已至此,那就我来吧。”貊泽坐起来,想把那只疑惑的狐狸压到身下。
椒丘见势不妙,也不管牛牛了,连忙捍卫起了自己的后面。
“不行不行,我可是直男,直男的皮燕只出不进,神圣不可侵犯。”
貊泽不解:“直男会和男人上床吗?那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同事啊。”
“上了床还是同事?”
“对呀。”椒丘说到,“我们的同事情不是这么脆弱的关系吧,不会因为我们亲过几次嘴上过几次床就破裂的吧?”
“也对。”貊泽逐渐理解了一切,“那你会和其他同事上床吗?比如飞霄将军。”
“会啊。”
貊泽点点头:“嗯,我也去试试。”
此后,椒丘仍在纠结自己的橘瓣不翼而飞的原因,他旁敲侧击的告诉了自己的另一名同事,飞霄想起了自己口袋里的东西,心中冒出了一丝不安。
不会吧......我就说那根东西怎么这么眼熟.....
她可不敢告诉椒丘,总不能说老天爷是椒丘嬷嬷,用无形的大手把他的举办摘下来重分配给了她,实现几把扶贫,达到物尽其用各取所需的结果吧。
只能在之后想办法还给他了。
他试图通过网上冲浪来找到线索,却找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椒丘的胯下鼓鼓囊囊,公公说是他的昂扬,嬷嬷说是他的小雪,椒丘狡黠一笑,从胯下掏出一把花椒八角桂皮小米辣......”
这条帖子下面还有无数赞同。
“hhhhh”
“椒丘厨子就是这样的人。”
“太真实了!”
常言到,帝弓司命会回应凡人希冀,当民间祈愿强烈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引来星神垂怜。
那自己的举办变成火锅料居然是帝弓垂迹?!
椒丘准备去厨房查一下食材是不是多了一部分,当他刚要把玉兆锁屏时,余光撇到了一条。
“飞霄的腿间是平坦的,没有音岛和钢们,只是一片平原和一根印经,巨大的平原上似乎能足以修建上百条银灰色的柏油马路。她的嬷嬷们几乎是目眦具裂地嘶吼:‘你的批呢???’,她们一边怒一边大哭,可她只是淡然的望向远方,说:‘大捷已定!’”
......?
他已经失去了牛栀,不能再让将军失去她的比啊!!!
椒丘冲进了厨房,但没有检查火锅香料,而是熬起了中药。
将军一定是被青风君影响了,他让将军变成了女同,还引导无辜民众祈愿帝弓吊销她的比!!!
椒丘完全没管飞霄上一个扣的人是他自己的事实,端着中药冲到飞霄案前。
飞霄见幕僚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连忙把藏在公文案牍下用来摸鱼的玉兆关上,结果就被椒丘按着后脑勺灌下去一碗中药。
“将军,让我来捍卫你的完整!!!”椒丘大义凛然,俨然要为了飞霄对抗民愿对抗巡猎的悲壮。
“我很完整!!!!”飞霄一边吼一边又被咕嘟咕嘟地灌下一碗。
不仅完整,最近还多了点什么。
“但你马上就要不完整了!!!”椒丘又一碗灌下去。
“就算我拿来你的,咕噜咕噜...你也不能这么...咕噜咕噜...我是多了一根...咕噜咕噜......”
“已经开始长银经了吗?哈基飞,你这家伙......”椒丘沉痛地说。
飞霄很快就抱着马桶把中药吐了出来,只见她抱着星际和平公司最新研发的电动智能马桶,马桶盖夹着她的头,还往她的脸上喷水。
飞霄把自己的头从马桶盖里救出来后,感慨一句:“感觉在吃电动马桶的比。”
椒丘沉痛,椒丘不解,椒丘很担心下一次帝皇战争无机生命崛起后这个智能马桶会不会找飞霄报仇,但现在他只是抓着貊泽的领子问他:“你是不是把我给将军熬的中药换成冰美式了?!”
彩蛋是事情败露后椒椒找飞霄麻烦,看到这里的请点亮小蓝手去创死更多人吧
【克中心论坛体】有人看过美食区的新人UP全自动许愿机的做饭视频吗?
★☆★小克生日快乐★☆★
※末日后,第六纪,半原作向,私设科技树已回到旧日社会水平,公认有神论且超凡不再隐秘,全民八卦型轻松小甜饼。
※克中心番外,正文见合集,塔罗会/莫雷蒂家CB向,伦克CP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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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有人看过美食区的新人UP全自动许愿机的做饭视频吗?
今天中午无聊随便点了个美食区视频下饭,点到全自动许愿机的做饭视频,宝藏UP手艺不错做的饭看上去也挺好吃的,讲解步骤的声音还很温柔,重点是一手刀工出神入化,看他视频传了不少了,但粉少少的播放量也少少的,给你区推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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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有人看过美食区的新人UP全自动许愿机的做饭视频吗?
今天中午无聊随便点了个美食区视频下饭,点到全自动许愿机的做饭视频,宝藏UP手艺不错做的饭看上去也挺好吃的,讲解步骤的声音还很温柔,重点是一手刀工出神入化,看他视频传了不少了,但粉少少的播放量也少少的,给你区推荐一下
№0 ☆☆☆=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哦?是会做饭的男孩纸?
№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我对这个ID有印象,看过一次他的直播,很独特的手艺,看上去有点像罗塞尔菜系,但更重辣一点
№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罗塞尔菜系?难道是我老乡
№3☆☆☆=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刚好想找视频下饭收了楼主安利,刀工是真的好,这技术可以去表演魔术了,怎么在美食区屈才
№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声音好听诶……好温柔的
№5☆☆☆=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感觉声音有点耳熟但不记得是在哪儿听过了
№6☆☆☆=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为什么做饭直播只拍手不拍全身啊,不会很不方便吗?还得换地方
№7☆☆☆=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唔,研究了一下,应该有人帮他拿摄像机
№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啊我喜欢他的菜谱,做法挺简单的但看起来很好吃,学了
№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这种重油重味的做饭方法绝对就是罗塞尔菜系!不过我也算资深罗塞尔菜系粉丝了,他的菜谱里有一些是罗塞尔菜系提到过的,比如那个把土豆切成细丝和青椒一起放在油里翻炒的酸辣土豆丝,但还有一些明明就是典型罗塞尔做法但我从来没见过
№1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他的菜谱用到的辣椒比一般罗塞尔菜系更多一些
№1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不过他也做甜点啊,只是卖相一般
№1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手艺确实不错,而且声音确实很好听www
№13☆☆☆=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
up讲解太好听了一不小心把所有视频都听完了(恍惚)现在对up本人这个温油的男子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还有救吗
№6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他都不露脸直播诶,小心见光死了
№7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虽然看不见脸但那双手真的很好看,特别是捏着刀噔噔噔就把胡萝卜切成细丝的时候,好帅哦
№7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我喜欢那个,做生日蛋糕的切片!
№7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真的吗(嫌弃脸)那个生日蛋糕做得好丑,奶油都没抹平
№73☆☆☆=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虽然丑丑的但up讲解比别的视频还温柔了99个百分点啊……!他说是做给妹妹的生日蛋糕,其实没想自己做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做的菜不太好看,但是妹妹一定想要哥哥亲手做的蛋糕,所以只好自己上。哇那个一半无奈一半纵容的语气,你楼快去听!
№7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我也想要这样的哥哥呜呜呜
№75☆☆☆=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生日蛋糕视频后面有小彩蛋的,应该是妹妹看到蛋糕时的录音,好可爱的兄妹俩
№76☆☆☆=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切了一段过来
【兄:之前就说过我做蛋糕不好看……你看,确实不太漂亮吧
妹:很可爱的,我很喜欢
兄:知道你在鼓励我,好啦,许个生日愿望吧
妹:需要付一便士吗?
兄:我们的生活应该不需要那种奇迹吧?
妹:嗯,也是,不如说,我已经获得了我想要的奇迹啦
兄:那么,有什么愿望是我能为你实现的呢,美丽的小姐
妹:魔术师先生,我希望明年也会有您帮我做生日蛋糕
兄:(笑了两声)明年不会也是这个愿望吧?
妹:被你发现了
兄:好啊,明年我争取把蛋糕做得漂亮点】
№77☆☆☆=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好温馨……
№7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虽然蛋糕丑丑的但up兄妹太可爱了我溺爱
№7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哦草这个视频因为配图太丑我都没点进去,这就去一键三连
№8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总感觉这个丑丑的奶油都抹不平的蛋糕在什么地方见过长得很像的同款
№8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
这一个也很可爱【血族朋友来做客,给他做一杯石榴籽气泡水.avi】
№9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血族朋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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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用红色饮料伪装血浆欺骗血族啊!
№10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讲真,up视频内容除了做菜以外和其他人的互动也很萌啊,楼上的兄妹切片就不说了,这个血族朋友也很乐,为什么不火
№10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我已经开始为up主糊糊的数据打抱不平了!家人们来给我们全自动许愿机一键三连啊!
№103☆☆☆=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去看了血族朋友那一期,好好笑,他怎么真的能用石榴籽气泡水骗到人
№10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笑死了彩蛋里血族朋友特别惊喜地评价气泡水的色泽像最好吃的新鲜血浆,喝了一口以后声音都变调了
№105☆☆☆=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他怎么骗到的,我看神秘学入门里说血族鼻子都挺灵的
№106☆☆☆=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既然有血族朋友,up应该也是个非凡者吧,可能是用了什么小手段骗过了血族朋友的鼻子
№107☆☆☆=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了彩蛋以后再回看正片,难怪up这个视频的讲解语气都特别轻快,敢情是在脑补着血族朋友被骗的表情做饮料的
№10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温温柔柔的up主也有这么调皮的一面哦!
№10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萌到了有点
№11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
咦,up主难道是新白银城的人吗,他的菜谱里唯一一道罗塞尔菜系以外的菜是特亚提瓦诶
№14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特亚提瓦?那是什么
№145☆☆☆=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就是这个视频【每天吃蘑菇对身体不好,改良一下特亚提瓦.avi】
№146☆☆☆=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不,我觉得up可能只是去新白银城旅游过,因为新白银城的人绝对不会说吃蘑菇对身体不好……!
№147☆☆☆=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可能是去新白银城朝圣过的愚者信徒吧,特亚提瓦是愚者教会的圣餐
№14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信徒会改良圣餐吗,感觉有点亵渎
№14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诶,这个视频也有彩蛋
№15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另一个人的声音是很年轻的男性的声音
№15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他们的争论听起来有点可怕啊!
№15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你楼应该自己去听一下,我这个文字搬运描述不出年轻小伙语气里的虔诚!真的很可怕!
【up:我把里面要放的牛奶用你们当地也产的果汁取代了
小伙:啊,可是不放牛奶少了很重要的营养
up:……奶牛生产的牛奶请随意,但蘑菇生产的牛奶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有点太刺激了
小伙:我们还没有很成熟的奶牛养殖技术,用奶牛的牛奶特亚提瓦成本会很高
up:如果你们不觉得蘑菇生产的牛奶有问题,那你们永远也不会有成熟的奶牛养殖技术了
小伙(苦恼语气):这可怎么办
up:(委婉)我知道会是这样,所以干脆把牛奶用果汁替代了,味道也不错,试试看?
小伙(突然精神):啊!真的很好吃!奶味被带点果酸的甜果汁替代了,很清香的味道!不愧是您!】
№153☆☆☆=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等等,什么奶什么蘑?
№15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
№155☆☆☆=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蘑菇产奶是新白银城当地的特色风土人情
№156☆☆☆=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真假?我没去过新白银城你楼别骗我
№157☆☆☆=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我也可以证明是真的,我第一次去新白银城的时候,看见一个特别高的老乡在卖牛奶,尝了一下小纸杯试用装味道不错,很醇很浓,就让老乡给我弄一杯,结果老乡当场掏出一个蘑菇开始挤奶
№15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好奇心起来了,我要订票
№15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推广
№16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不是,蘑菇产奶还是太诡异了一点,你们就这样接受了吗!!
№16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还好吧,反正不管是蘑菇出的还是牛出的,都不是我挤,我只管喝
№16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那个奶蘑似乎是专门给新白银城培育的,有人想过带出来,但是蘑菇的孢子一离开新白银城就会失活
№163☆☆☆=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我吃过的愚者圣餐里难道都是蘑菇产的奶吗(恍惚)
№16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up主看起来也不太能接受的样子hhhh还捣鼓着想改良,圣餐可是神的食物,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改啦
№165☆☆☆=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
"
他这些视频虽然也没啥拍摄手法没啥剪辑技术,但彩蛋里和客人的互动倒是很有意思,怎么不放进正片,吸引一下观众
№19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主要彩蛋是完全黑屏只有声音的嘛,现在视频站都喜欢看影像,纯音声也吸引不到什么人
№19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但是很有趣啊!数据粉着急!
№20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楼主安利的时候也只说声音好听刀工美丽,没想到宝藏在彩蛋呢
№20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说实话还是觉得up技术力不行,不是做饭的技术,是摄影剪辑的技术,他这个手艺和梗,给他配个会剪会拍的妥妥的火了
№20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他真的好会整活,这还有个给狗做饭的【今天的客人是一位金毛女士,给她做一份红烧猪肘.avi】
№203☆☆☆=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噫,听起来好腻,给狗狗吃这么腻的ok吗
№20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这个猪肘挺讲究的,肥瘦相间,还都保留了骨头,狗狗应该会喜欢
№205☆☆☆=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狗饭是这样做的吗
№206☆☆☆=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他还给狗饭摆了盘削了胡萝卜花,草
№207☆☆☆=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兄弟的狗客吃得比我好,我自己做饭都不摆盘
№20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up自己说的:今天的客人是一位淑女,所以学着做了几朵胡萝卜花
№20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可以不用削的……
№21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好丑的胡萝卜花(对不起
№21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up主这么童真的吗还给狗狗备菜
№21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怎么这个频也有彩蛋啊!不会还要让小狗吃完了汪两声吧!
№213☆☆☆=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似乎没有狗叫,是一位女士的声音
№21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
№215☆☆☆=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有点怪,不确定,再听一下
№216☆☆☆=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两位女士的声音,哦,最后确实也有狗狗很开心地叫了两声
№217☆☆☆=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两位女士都是好标准的贝城贵族口音啊,up你小子,招待贵族小姐不写在标题,只写给狗狗做饭?
№21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草,等一下,我怎么感觉其中一位女士很像奥黛丽·霍尔啊,
№21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嗯嗯嗯?
№22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刚刚没注意口音,只是觉得声音像,在想可能是巧合吧,但这口贝城贵族口音和特别优雅的声音,这不就是霍尔女士吗?
№22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这也是可以听出来的吗?
№22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当然我是霍尔女士的小粉丝
№223☆☆☆=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妈呀,我要重新调整对up主的认知了
№22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他难道是
№225☆☆☆=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霍尔家的大厨?
№226☆☆☆=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霍尔家的大厨不能做这么丑的蛋糕吧,会被开除的
№227☆☆☆=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也许是朋友?霍尔女士那么富她的朋友一定也很有钱,难怪不在意自己的视频数据点击率
№22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可能就是平时做饭随手发发啦……
№22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
好想知道up本职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么温和会教,感觉是老师呢
№25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老师会有这么好的刀工吗,我会担心他手下的坏学生的
№25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不过确实很像老师,刚刚把他最新上传的视频看了,就是那个【教不会做饭的家伙做饭,从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开始.avi】
№26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这个似乎是从头到尾的双人视频诶
№26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啊,原来不会做饭的家伙是确有其人不是在骂我啊!
№26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up很温和的怎么会这样说观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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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出了一点up和这个不会做饭的家伙的亲昵感捏
№26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看完了,up是不是不好意思在封面写教老公做饭所以用不会做饭的家伙替代了啊!受不了了进去学做饭结果狗粮吃吐了
№265☆☆☆=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楼上提醒晚了,我也吃了满嘴狗粮出来了
№266☆☆☆=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没想到up主你这个浓眉大眼的竟然是有对象的人!!!
№267☆☆☆=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搬运一点你们品品
【up:西红柿用开水烫了以后拿刀背刮……算了,你拿给我,我来
不会做饭的家伙:别啊,不是说好了你只指导,我来做的吗
up:靠你我感觉吃不上饭了
不会做饭的家伙:你说好了要教我做家乡菜的(委屈语气)
up:够了,不要用那种表情对着我
不会做饭的家伙:好不好嘛,教教,你平时发视频讲那么仔细的,怎么换我就不行了
up:我也很仔细的跟你说了呀(无辜语气)
不会做饭的家伙:先生,我比较笨,可不可以手把手教学
up:炒个蛋有什么教学的必要……你这家伙】
№26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其实也没什么暧昧的,哈哈,不就是说个话像打情骂俏吗,哈哈,up主你标题诈骗把我这种狗骗进去秀恩爱啊!!
№26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手 把 手 教 学
№27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怎么说呢,up的单人视频都是很温柔的那种,但为什么这个频显得那么,呃,娇俏?这是可以说的吗
№27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小情侣的气质是藏不住的
№27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恋爱的酸臭味太重了我一定要把这一段搬给你们看……求你们去看这一期好不好,虽然都是狗粮但是萌得我想死啊
【up:你把鸡蛋壳搅进去了……
不会做饭的家伙:用科学一点的说法,可以补钙
up:你还要补钙?
不会做饭的家伙:好吧,我只是觉得有一点蛋壳也没关系
up:还是出去吃吧
不会做饭的家伙:我都已经跟大家发了消息说今晚在我们家里庆祝了
up:你把人家叫来,就给人家吃这个?西红柿炒鸡蛋壳?
不会做饭的家伙:我就只掉了一点点蛋壳进去,你凶我!
up:厨师就是有资格凶不会做饭的家伙(哼了一声)
(沉默)
up:把手机拿过来点外卖……别那个表情,点个蛋糕而已,过生日并不想吃长得太抱歉的蛋糕。
不会做饭的家伙:明明很可爱的。】
№273☆☆☆=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我真的觉得声音好耳熟啊
№27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你楼已经有好几个人觉得声音耳熟了,up是有大号吗?
№275☆☆☆=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扒出来大号记得来楼里说一声,这点做饭视频根本不够看
№276☆☆☆=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这一期像故意发出来秀恩爱的,受不了,我是什么喜欢看人谈恋爱的很贱的人吗?对不起我真就是啊
№277☆☆☆=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太可爱了……
№27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虽然没有拍到脸,但是看身材也能看出这个不会做饭的家伙可以把up完全搂进怀里的感觉……噫
№27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之前没觉得up很纤细,为什么在不会做饭的家伙身边一站感觉怪小只的
№28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体型差……吧?
№28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
啊,这个频最后好像有另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问他什么,up超温柔地说”还要稍等一下,宝贝“
№30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这么美好的男孩纸不会已经是小女孩的父亲了吧!
№305☆☆☆=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他和不会做饭的家伙是情侣吧,我不信都这么亲密了还只是朋友兄弟同事那种关系
№306☆☆☆=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应该是侄女?我用黑科技把声音调到最大又做了个降噪,听见小女孩在叫”克莱恩叔叔“
№307☆☆☆=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果然,我就说应该不是女儿
№30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等一下
№30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这个名字???
№31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这个名字,不会是我想的那个……
№31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什么什么
№31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前面也有说声音耳熟的
№313☆☆☆=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我去看看,你们在此不要走动,我去听一耳朵就回来
№31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这还用听一耳朵再回来???我草啊,这不就是他本人!!!
№315☆☆☆=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霍尔女士,血族朋友,妹妹,不会做饭的对象,还给愚者教会改良圣餐,这不是齐活了
№316☆☆☆=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你们在说什么谜语,克莱恩是什么很有名的人吗
№317☆☆☆=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楼上家住何地,可通网了,有没有信什么教?
№318☆☆☆=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我服了!!!!
№31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我伦堡人,通网了,信知识之神,怎么了?
№32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好吧,愚者教会救赎天使的真名确实没上神秘学课本,你是不是只读书不看报啊!
№32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谁????
№32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发做饭视频也不通知大家一声!!!我都多久没看到我们亲爱的救赎天使了!!!
№323☆☆☆=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难怪我觉得耳熟……哦……难怪我觉得那个生日蛋糕丑的很面熟……哦……原来……原来是你啊!救赎天使殿下!
№32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
不过,既然他什么也没有提过,那就应该是不想声张吧,我们悄悄地干活,打枪的不要
№369☆☆☆=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悄悄地一键三连关注up主
№370☆☆☆=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好可爱的id啊全自动许愿机,好配救赎天使
№371☆☆☆=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嗯,在这个楼没有什么救赎天使,也没有什么克莱恩莫雷蒂,只有很会做饭的up主全自动许愿机
№372☆☆☆=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你楼真体贴
№373☆☆☆=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咦,他们刚刚是说了要订蛋糕吗?谁过生日啊
№374☆☆☆= = 于xxxx-03-04 xx:xx:xx留言☆☆☆
应该不是伦,哦,不,不会做饭的家伙,不会做饭的家伙的生日是二月十四嘛,这个大家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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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了……不,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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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是up主本人的生日?他们在家里邀请了很多朋友来庆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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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小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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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妹妹应该也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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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地祝愚者教会最好的救赎天使生日快乐,大声地祝很会做饭的美食区新人up主全自动许愿机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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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以消息的散播速度,我猜很快他就不能是糊糊的新人up主了,你楼的数据粉也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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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丝数量正在指数级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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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悠着点,别把做饭up主全自动许愿机大大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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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像在他生日收到了一份送给我这个小粉丝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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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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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楼已转型为做饭up主全自动许愿机粉丝专楼)
Fin.
【莫雷蒂家】若你独行长路
summary:很显然,这叫应尽告知义务
又名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苏醒后末日前
擅长与热衷是两回事,班森从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是的,班森确实能在暗流涌动的部门工作中轻松周旋,不着痕迹地将谈话内容发展成自己希望的方向对他来说就如呼吸一般自然,但这并不代表他享受这个过程,毕竟班森也不明白为什么大部分古板的贵族上司即使从小受着所谓精英教育,眼界却始终与一只卷毛狒狒不分伯仲。
热情地表示赞同,谦虚地提出疑问,只要适时架好台阶他们就会忙不矢的往上跳,至于台阶的朝向他们并不关心。高位者享受于事情在自己的掌控下发展,而副手要做的就是为他们打造大权在握的精美错觉——班......
summary:很显然,这叫应尽告知义务
又名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苏醒后末日前
擅长与热衷是两回事,班森从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是的,班森确实能在暗流涌动的部门工作中轻松周旋,不着痕迹地将谈话内容发展成自己希望的方向对他来说就如呼吸一般自然,但这并不代表他享受这个过程,毕竟班森也不明白为什么大部分古板的贵族上司即使从小受着所谓精英教育,眼界却始终与一只卷毛狒狒不分伯仲。
热情地表示赞同,谦虚地提出疑问,只要适时架好台阶他们就会忙不矢的往上跳,至于台阶的朝向他们并不关心。高位者享受于事情在自己的掌控下发展,而副手要做的就是为他们打造大权在握的精美错觉——班森拿着手中的文件,上面许可的签署新鲜出炉,他清楚上司在自己刚刚的概括性陈述中始终在用一言不发的默许掩盖无知,但这并不妨碍对方高抬贵手为文件放行。班森看着上面的签字,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事实上这位财政副部长的每个笑容看起来都很真诚,他向上司行了一礼,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感谢女神,程序性文件终于到手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安排人员、确定合作方...
现在正值下午四点整,班森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在心里再次确认一遍今日剩余的工作事项。二十分开完组会,二十五分完成任务分配,四十分与同事确认完投标商名单并签字,四十五分搞定工作对接,等到离下午五点只剩五分钟的时候,班森已经收拾桌面上的所有公文,端正地坐在自己办公室的皮椅上,眼神满怀期待地跟着秒针在表盘上赛跑。
三——二——
一!当,当,当——
悠远的钟声从广场方向传来。下班了!班森在心里无声地欢呼起来,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沉稳可靠的样子,他抓起早收拾在一旁的公文包,不急不缓地推开门。于是下属们又看见这位副部长在微笑了,他将手中最后一叠文件交由一位可靠的同事,吩咐几句后便步履稳健地迈出财政部大楼。
“看来心情不错啊,怎么,项目终于有进展了?”
路过的同僚向班森打个招呼,班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算作回应,绷住几秒后还是忍不住弯起眼睛道:“露丝今天轮休,她说晚餐会做南大陆风味烤肉,我的胃从中午起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同僚抽了抽嘴角,抬手轻拍两下班森的肩膀,笑骂这个妻女双全的成功人士:“行了行了,知道你有个好老婆了!快回去吧你,明天还有早会要开,你们俩可别一起迟到了...”
班森礼貌地笑了笑,和对方挥挥手算是道别,他一回想起昨天在家中两位女士的指挥下放入橱柜上层的小牛排,步子似乎都更轻快了些,恨不得像克莱恩那样一步从星界迈回家里。太阳早已开始下坠,霞光平等地为每位行人镶上一层明亮的金边,班森与熙熙攘攘的人潮一起向地铁站涌去,感觉自己就像走在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里。
莫雷蒂们如今的收入早已足够支撑他们每日都雇佣马车出行,但除非工作或社交需要,班森其实更乐于选择地铁。这不是说他因为早年贫困的生活而养成了过分节俭的习惯,班森只是喜欢这些人群的氛围——疲惫,但又不乏活力与生机。希望大约也是一种传染病,行走于他们中间便会不知不觉被感染,即使是在路边徘徊的流浪汉,此时也下意识地稍稍挺起胸膛。
若是有财政部的同僚看到他们副部长的这副模样定会感到诧异,班森的表情管理向来无懈可击,但与此刻的表情比起来,他那在办公室中被众口称赞的诚挚笑容也显得有些生疏了,班森与人群一同拥挤在地铁的站台前,防护栏上的玻璃忠诚地映出每个人的影子,只要稍稍抬头,便能发现几乎每个人眼里都洋溢着相似的光。
罗勒叶,欧芹,一小撮黑胡椒是点缀的关键,或许还有适量的砂糖?班森在摇摇晃晃的车厢中放空自己,脑子里便自动冒出曾听克莱恩念叨过的厨艺秘诀来。愚者先生从祭台的烛火中伸出触手,卷着把锅铲气势十足地挥舞,立志要将自己的独门厨艺传授给莫雷蒂们,就连小混蛋都兴高采烈地抱着调味瓶凑在一旁。她眼巴巴看着无所不能的触手叔叔在厨房中忙忙碌碌,每有一盘菜新鲜出炉,便学着故事里那些特工的样子猫猫祟祟地摸过去。而克莱恩也相当配合,在百忙之中从锅碗瓢盆间抽出触手,悄悄给小莫雷蒂塞上一小勺解馋,叔侄俩故作隐蔽的浮夸互动简直把厨房弄得像非法交易现场,看得三个大人在背后直乐。
班森也一直试图积极参加这项家庭活动,只可惜在连女儿都能煮出完美的温泉蛋时,他还在为“适量”“少许”等量词而苦恼。班森几乎是迷茫地看着触手在案板和铁锅间飞舞,一顿大餐就魔法般出现在了餐桌上,平日里和大人物们周旋的灵巧和机敏在这时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要没有把白糖当作盐放进锅里班森便激动得要感谢女神。
不知道今天克莱恩要做什么花样,上回他尝试的牛奶布丁就很受梅丽莎她们欢迎来着,嗯,还有厨房,是时候扩建一下了,总是和露丝挤一个锅铲实在是妨碍他们俩全力发挥...或许周末可以去百货大楼看看?多添一套厨具也好...
金斯特街二十六号一如既往地立在夕阳里,傍晚时分的住宅街道总是平静安宁,但只要走上台阶靠近些,嬉笑和吵闹便止不住地从门缝里溢出来。而这时候只要啦响门铃,在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上三下——“爸爸回来了!”——欢声笑语的一部分就会自己打开门扑进来者怀里。
班森一把捞起叽叽喳喳的女儿,让她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肩上,梅丽莎也紧跟着小莫雷蒂的脚步出现在门廊里。
“小混蛋,你又忘记开门之前要看看外面了!万一有坏人闯进来把你抓走怎么办...”
小莫雷蒂不堪其扰,躲闪着把自己藏进爸爸的脖子后面,她揪住班森的袖子指挥坐骑前进,班森也就乐呵呵地帮着小骑士一边躲避梅丽莎的念叨一边向餐厅走去。桌上已经摆好了几只热气腾腾的盘子,被班森挂记了一整天的南大陆烤肉就在煤气灯下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他抱着小骑士降落到她自己的位置上,便转过头去看桌上的菜肴。
烤肉,奶油炖菜,还有面包和蘑菇浓汤...嗯?班森回想了一下两位执掌莫雷蒂炊事权柄伟大存在的交谈,又朝厨房看去,只见妻子一个人在灶台前忙碌,往常缩在瓶瓶罐罐间帮忙的触手这时却不见踪影。
“克莱恩呢,他不是说今天要实验新甜品吗?”
梅丽莎絮絮叨叨地声音顿住了,她张了张嘴又闭上,迎着班森询问的目光犹豫了一会,最终才模模糊糊的说道:“他说今天突然有些教会的事要处理,晚上不回来了。”
“‘他说’,”班森敏锐地指出,“‘他说’。”
“我不知道,班森,我不知道。”梅丽莎摇摇头。
“事实上我也只是比你多了解一点点,你也清楚,他从来不和我们说这些...我只知道有些事只有他能处理,只有,‘愚者先生’才能做到。”
梅丽莎在说出愚者先生这个词的时候诡异地停顿了一下。他们都不是很习惯如此称呼自己的家人,好像只要将仪式精油和调味罐塞在一起就能掩盖某些事实,生活似乎依旧平淡而幸福,但这些无可奈何的缺席和一遍遍颂念的咒文却又让他们的伪装昭然若揭。
擅长与热衷是两回事,班森脑子里又突然蹦出这句许久前萌生的感慨。
班森当然熟悉克莱恩的许多小习惯,这位孩子气口味的家人总是热衷各式各样的餐点冰凉凉的甜冰茶,他喜欢陪着亲爱的小侄女一起在房间里闹腾,一个又一个有趣的故事总也讲不完——但是愚者先生,那位在虚幻与现实间奔波的灵界主宰,传闻中长于创造奇迹的伟大存在,一但谈及那些命运和隐秘,本该亲密无间的家人却又飘忽起来,煤气灯打在愚者圣典上照亮“生灵救主”一类的句子,而他们对愚者先生的了解也不比煤气灯丰富多少。
兄妹俩一同沉默了下来,只有小莫雷蒂还在愉快地哼着歌。这样的无言已经在他们之间出现过许多次,有时是因为一些小小的分歧,但更多时候只是在一同目送家人远去。诡秘之主的事务向来繁忙,但他们仍旧不习惯那把空荡的餐椅,直到露丝端着苹果派出现在厨房门口才打破这片短暂的僵持。
“各位,开饭啦,劳驾帮个忙——”
班森回过神,急忙过去帮露丝准备餐盘和刀叉,不知为何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他习惯性地从橱柜里拿出四只玻璃杯,愣了一下,又苦笑着把其中一只放了回去。
——————
“不对,班森,”
克莱恩表情严肃地指正道。
“你应该等洋葱碎变成焦黄色再把它捞起来,而且不能加水——你要相信这口锅的质量,它没那么容易糊。”
班森讪讪放下手里的木锅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站在炉灶旁很是不好意思地看着克莱恩抢救那锅洋葱碎。占卜家神话生物形态的优势这时候就充分显现出来了,洗菜切菜炒菜装盘一条龙全被触手承包了下来。班森看了看同样围着围裙守在锅边严阵以待的克莱恩,今天他并没有像通常那样直接从烛火里伸出触手,而是用一截脱离祭台的灵之虫捏回了正常人类的形态,身周却依旧环绕着数不清数量的青黑触手。
班森试图仔细观察那些触手究竟是从克莱恩身上的哪里冒出来的,但真顺着滑溜溜的肢体向源头看去时,却发现在半空中凝成实体的触手到了根部又变得透明虚幻起来,这让克莱恩从远处看就像被包裹在一层柔软触手组成的肉茧里。
呃,海参?
班森脑子里突兀冒出了之前出差时曾在海边的餐馆尝过的一种海鲜。虽然他心里也清楚海参和,唔,好像是叫神话生物来着,本质上并不是一回事,但这确实让班森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既视感。
我记得之前克莱恩维持人类形态的时候也没这么多触手啊,自己的弟弟变成了海鲜...班森轻咳两声,在克莱恩疑惑的目光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我刚才的步骤都看清楚了吗?下回要是再有这种情况,我是说,如果家里没人,而你又恰好需要一顿健康的伙食,你可以试着自己做点。”
班森点点头,虽然刚刚他确实在对着那些占据了厨房大半空间的柔软肢体发呆,但这并不妨碍他把克莱恩说的厨艺要点记在脑子里。只不过记住是一回事,真要自己上手又是另一回事了,班森努力试着将一份牛肋眼肉切成形状均等的小块,但在那把乖巧仿佛克莱恩双手延伸的菜刀到了他手上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班森看着那些样貌古怪的肉块们,很是忧愁地叹了口气。
作为一早就被莫雷蒂们公投剥夺了锅铲使用权的人,班森本是没机会再穿上围裙出现在砧板边上的,但今天确实是特殊情况。
“就是这样,今天是家庭女子会!我们上个星期就已经计划好今天的日程啦。”
露丝对着落地镜仔细地打理着,一顶边缘缝有碎花的宽沿遮阳帽被以一种恰到好处的角度戴在了头上,她又稍微理了理衣领,随后对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
“亲爱的绅士们,今天就麻烦你们看家啦,我们会在晚饭之前回来的!”
左手挽过一身深蓝碎花衣裙的梅丽莎,右手拉起特意带上了小皇冠发饰小莫雷蒂,三位女士在玄关换上漂亮的小皮鞋和牛皮短靴,回过身向站在门廊里送行的男士们挥挥手。
“我把昨天腌过的鸡胸肉放在左手边的第一个橱柜里了,蔬菜都在窗台边上,午餐你们得自己解决了。班森,帮忙的时候多听克莱恩的,我不希望等回来的时候发现厨房变成战场。”
梅丽莎郑重其事地将一位哥哥拜托给另一位哥哥,虽然还是一副有点不放心的样子,但仍旧跟着露丝和小侄女上了马车——慕斯蛋糕和香喷喷的果茶正在商场里等着她们呢!于是大门咣的一声便严丝合缝地关上了,留下兄弟两人在屋里面面相觑。
午饭是亟待解决的,肚子饿是燃眉之急的,班森是万万不能负责掌勺的,于是做饭的重任便落到了堂堂诡秘之主的头上。
“克莱恩,你得相信我,”班森强烈表示抗议,“就算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自己的教学成果吧!我都跟着你们学了这么久厨艺了,总归还是有点进步的...”
“其实,比起亲自动手,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克莱恩语气平静地提议,两根触手在他脚边卷成一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班森,你是知道的,”克莱恩睁着漆黑无光的眼睛,右手做出打响指的姿势对班森笑了笑。
“其实你只要对我许个愿就可以了,完全用不着那么麻烦。”
班森看着克莱恩的微笑,不知为何背后生出一点凉气来,下意识地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比起非凡能力,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手一点。而且我已经好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克莱恩,最近你总是很忙,连晚饭都不回来吃。”
班森指了指那些堆在窗台底下的土豆和胡萝卜,对他点点头。
“我也会帮忙的,我是说尽量...至少这也能检测一下我的学习成果不是吗?”
不过,那是什么——克莱恩的瞳色有那么深吗?
班森把帮着把切好的土豆块放进锅里,半成品炖菜的香气开始在厨房中散溢,但他现在却并不觉得很饿。他看着弟弟在炒锅前忙忙碌碌,制作程序已经进入到了收尾阶段,但克莱恩周围的触手却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多,有一小部分甚至已经开始和自己纠缠起来,就像和尾巴打架的猫。至于克莱恩本人,班森看了看依旧守在炒锅前的弟弟,他用轻松的语气讲了个广受莫雷蒂欢迎的卷毛狒狒笑话,却只得到了对方相当有限的回应。
克莱恩今天不对劲,即使是在这方面了解不深的班森,此时也察觉出明显的怪异来。他紧紧地盯着自家弟弟逐渐扭曲的背影,生物的求生本能像坏掉的防空警报一样在脑海中尖叫,班森很快回想起梅丽莎和克莱恩曾向自己耳提面命的那些警告。
记住,班森,在世界上想要活的更久就必须遵守这些规则,踏入了非凡的两位莫雷蒂对他再三强调到。
不要轻易探究奇怪的现象,不要试图了解诡异的真实,不要,不要随意颂念隐秘存在的名——
“克莱恩。”
班森毫不犹豫地喊了一声,他挤开那些已经快堵满厨房的触手,上前一步想拍拍对方的背。
“克莱...”
毫无征兆的,克莱恩在班森的手碰上背部的那一刻融化了,或者说崩解了。组成身体的灵之虫像沙一样散落下来,就连衣服都没剩下,只是一次呼吸的时间,原本和班森差不多高的身影便完全溃散开来,灶台和地面上撒满了还在挣扎和翻滚的灵之虫,组成手部的那些甚至直接与锅铲一起落进了锅里,在沸开的奶油和植物茎块中蠕动着蜷缩。
班森还维持着举起手的姿势,几乎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他的指尖也勾着只灵之虫,班森茫然地看了看手里半透明却又看不真切花纹的小虫,悚然一惊。
“克莱恩!你没事——”
然后班森就陷入了沉睡。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天穹上挂着血色的眼睛,纸人轻飘飘地碎成肉块,右手背叛了心脏,班森浑浑噩噩地走在一条湍急的河流里,不能称为手的物体抓着肩膀下坠,一片碎掉的银色擦肩而过,他听到什么人在低声哭泣。
别哭啊,班森想,他费力地想要抬起手,指尖传来布料柔软的触感。好像不是卧室那张床,我这是在哪...不对,克莱恩!
班森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猛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对上一双有些眼熟的绿眼睛。
“你是...克莱恩的同事,米切尔先生?”
班森看了看周围,发现狭长的落地窗外横过几根飞扶壁,熟悉的建筑风格立刻让他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圣塞缪尔教堂。
“别紧张,班森先生,我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克莱恩现在问题不大。出于一些保密条款,早些时候我把你拉进了梦里...嗯,没做噩梦吧?”
这位黑夜教会的高层试着在又一位莫雷蒂面前维持稳重的风格,可惜成效显然不大。也许是因为面前这位是克莱恩的哥哥,又也许是莫雷蒂这个姓氏上有着奇异的魔力,伦纳德忍了忍,最终还是撩开挡在脸侧的长发把脚翘了起来,他向后随意靠在椅背上,年轻而热情的活力此时从厚重的主教袍后泄露出了一点,让人得以窥见那些旧日的一角。
“待会你就能先回去了,我走之前有在你们家的餐桌上留了张字条,如果你的家人先回到的话会看见的...”
“那克莱恩呢?”
班森难得无视了向来认真遵守的社交礼节,他打断伦纳德的话焦急问道。“克莱恩怎么样了?我看到他突然就化掉了,真的,请相信我...”
伦纳德依旧轻松地靠在椅背上,他平静地看着这位莫雷蒂,于是班森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眼前的人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奇妙的氛围,让身边的人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安宁下来。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年轻的主教多半和克莱恩是一类人,而他们对克莱恩,对愚者先生的了解可比自己要深刻的多。
“具体情况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只能说克莱恩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
伦纳德指了指上面,然后对着班森摊开手。
“请相信我们...会让他没事的。当然,如果你想帮忙的话可以选择向克莱恩祈祷,这能有效帮助他恢复状态。”
黑夜教会的大主教以一种介于玩笑和认真之间的口气说道,随即起身拍了拍班森的肩膀。
“教会的马车就在门外,我们会负责把你送回家的。”
班森默然地点点头,努力露出一个诚挚的笑容。
“谢谢您的帮助,米切尔先生。”
伦纳德摆摆手,表示自己还要处理其他公务,便离开了房间。
窗外的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地板,班森沉默着在床上坐了一会,然后拢起双手,低下头。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班森坐在床边,几乎变成一座雕塑。夕阳在地毯上缓慢地向前流动,在那些红色终于淹没了另一侧的墙角时,班森安静地站起身,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在家中做饭显然不需要身着正装,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虽然露丝总会认真的熨烫每一件衣服,但现在上面也已经有了些许褶皱。班森慢慢地抚平那些褶皱,下床向外走去,离开时轻轻地关上门。
——————
班森本以为克莱恩至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再次完好的回来,但没想到在第二天的祈祷中,克莱恩就被某些存在强制遣返回家了。
小莫雷蒂正准备如往日蹲在祭坛面前嘀嘀咕咕地向叔叔分享学校里的趣事,但她刚一念完咒文,烛火便噌地扩大开来,橙色的火光几乎要把整个祭台都囊括进去。小小的祈祷者还没来得及感到惊讶,一大团青黑色的物体就从烛火里飞出来砸在面前,带着宁静的黑暗一闪而过,烛火恢复了正常的状态,留下惊喜地飞扑过去的小莫雷蒂和仍在奋力挣扎的诡秘之主。
过了好一阵克莱恩才终于把自己捏回人类形态站起来,他立刻看向门外,刚刚的动静让楼下的大人们闻讯赶来,班森与他对视一秒,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这大概也算一种家人之间的默契,关于那天中午的意外无论是班森还是克莱恩自己都没有向其他莫雷蒂提起过,噩梦和真相一起隔绝在不能言说的角落里。
于是从这天开始,克莱恩终于不再只是通过仪式传递一部分力量和他们交流,金斯特街二十六号准备已久的空卧室派上了用场,克莱恩从此长住下来。
“这是祂们的讨论结果。”
克莱恩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一根触手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小侄女拎下来放回地面。
“你们就当我被放了个假吧——人活着总是需要休息的,不是吗?”
克莱恩可以休假,但愚者先生可没有假期可言,信徒的祈祷依旧等待着他去处理,只不过办公地点从源堡转移到了客厅柔软的沙发里,于是莫雷蒂们原本就不大科学的家庭氛围变得更加奇妙起来。每天班森他们下了班,推开家门就能看到一片悬浮在半空的红色星辰,整个客厅仿佛都变成了锈色的湖泊,而克莱恩则静静地伫立在湖底,身周的光点有些下沉熄灭,另一些则上浮发亮,然后消散在虚空里。
每当这个时候,莫雷蒂们总会默默地将客厅让出来,有意不去打扰克莱恩的工作时间。客厅和餐厅只隔着一个半人高橱柜,除了梅丽莎之外的莫雷蒂们毕竟都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他们都隔着橱柜顶端的花瓶好奇地向那边张望。他们看着克莱恩的身影在锈红色的浪潮中若隐若现,每当班森错觉克莱恩将要完全被那些浪吞噬,几乎要冲上前将他拉起时,克莱恩总会在下一刻重新浮出水面。
他快要溺死了。
班森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另一个世界,明明从背影并不能看见克莱恩的神情,他却总觉得下一秒克莱恩就会真正消失在眼前,而自己却只能站在岸边,眼看着对方被淹没。
好在这场景出现在家中的次数并不多,除了处理必要的祈祷,克莱恩在大部分空闲时间里都更乐于都自己的小侄女玩。奇迹师的能力在小孩子面前简直所向披靡,班森有时甚至会错觉那些凭空盛开的鲜花和水银般流动的阴影才是世界原本的模样,一个个微小的奇迹构成了生活的日常,日落后金斯特街二十六号的大门仿佛是秘境的入口,诡异而瑰丽的幻想与现实仅一门之隔,他几乎要分不清那些梦境的边界。但当第二天早晨,太阳照常升起时,班森提着公文包迈入同样步履匆匆的人潮中,嘈杂的喧闹声又会再次将他拉回地面。
这里才是我的现实,班森在心里告诫自己,写不完的文书,接不完的项目,工作一个又一个,这些才是我可以触碰、可以参与的现实——我不过是有幸参观一场奇异的梦罢了,甚至没能力参与其中改变什么。
瞎掺和那些事只会让克莱恩更加忙碌,班森冷静地得出结论,就像是在说服什么人。不要在自己无能为力的领域逞强,除非你是个血统高贵的卷毛狒狒,有一堆时刻准备着帮自己擦屁股的副手在一旁严阵以待,这是班森工作多年得出的实际经验,他试图在面对克莱恩的事情上也贯彻这条真理,却又总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
但是,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呢?一个真正踏入那个世界的机会,一个真正去了解他的机会,一个让你有资格伸出手的机会——
班森看着眼前这瓶倒映着奇妙光影的液体,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沉稳样子,他感觉自己一半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而另一半却是全然迷茫的空白。
他今天一早被带来传闻中的军机九处,本以为是上层出现了什么大案让自己收到了牵连,没想到被带进一个地下的小房间之后却是这样的情形。
“班森·莫雷蒂,这是一次珍贵的机会,而现在,我将它交给你。”
对面看不清面孔的大人物如此说道,班森试图辨认对方的身份,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生不出仔细观察的念头,这本应让他感到恐惧,但诡异的是他现在甚至连恐惧的情感都生不出来,好像情绪被操控了一样平静。不行,不能这样下去,这太被动了,班森摇摇头试着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惜收效甚微。
“我能问问这是为什么吗?”
对面的人影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轻笑起来。
“因为...一些必要,还有一些善意。”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毕竟这是相当重大的决定,我不会干涉,”
那大人物意味深长地说道,“或许你可以问问你家人的意愿,我相信他们能提供足够的建议。”
班森猛地抬起头,愤怒和恐惧姗姗来迟,对面的座位上却已经不见人影,只是一阵恍惚的时间,他就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刚那人的声音和体型,如果不集中精力去回忆甚至都想不起刚刚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但现在的重点不是那位大人物的身份了。
班森低下头,那瓶看上去既虚幻又凝实的黑色液体依然在他眼前,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有点像克莱恩触手的颜色,不对,好像要更混浊一点...
地下室的氛围并不舒适,煤油灯几乎晃得刺眼,可这时候班森又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些平淡的日常来,他记得自家弟弟非人形态时的触感,柔韧而冰凉,好像一块软化的冰,但对方拿起糖勺时却和有着温暖双手的露丝一样沉着,有克莱恩在的厨房永远是香气四溢的,就连本不贪吃的小莫雷蒂都更爱往锅炉边跑了些。
班森沉默地坐在桌前,良久,终于伸手拿起那瓶魔药,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的包里。
——————
“我想成为非凡者!”
小莫雷蒂大声宣布到,她似乎很是自豪地仰起头,眼神亮得惊人。
“我也要成为非凡者,就像姑姑和叔叔一样!”
金斯特街二十六号短暂地寂静下来,随后无声地炸开了锅。这下可不得了!梅丽莎合上书本,班森从报纸堆里抬起头,露丝放下刚算到一半的账单,就连原本埋在茶杯里的触手都像突然呛到了一样,抽搐着把自己从甜冰茶里拔出来。三人一触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把目光移到触手上,而触手犹豫片刻,自己从烛火里落了下来,眨眼间变成了年轻学者的形象。
作为时常与神明一同享用下午茶的家族,神秘学之类的超自然现象完全是无法隐瞒的事实,而早在梅丽莎第一次带小莫雷蒂与祭台上的叔叔见面时,他们就已经私底下做好了这方面的预案,比如怎么应对人类幼崽偷玩非凡物品,又比如怎么阻止人类幼崽多余的好奇心。
克莱恩摘下半高丝绸礼帽,坐到小侄女那边的沙发上,清了清嗓子。
“亲爱的,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我是说,怎么会现在冒出这种想法,发生了什么事吗?”
“今天学校组织我们去教堂做义工,就在旁边的圣缪塞尔教堂,然后我碰到伦纳德叔叔啦。”
小侄女快活地说道,完全没注意到叔叔开始变得有些僵硬的微笑。
“伦纳德叔叔在我们完成工作后一人发了一袋小饼干,还为我们讲了一会黑夜启示录。”
好啊,诗人同学,你最好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克莱恩扯了扯嘴角,继续维持着温和的嗓音往下问。
“然后呢,总不能是黑夜教会的的小饼干太好吃,于是决定像你伦纳德叔叔一样在教会工作吧,那也不需要你成为非凡者啊?普通修女也是能享受教会福利的。”
“说得对,”班森赞同到,加入到了规劝自家小混蛋的谈话里。“并不是所有的神职人员都必须成为非凡者,我记得当初你叔叔他也曾在教会做过一段时间的文职人员,待遇也很不错的...”
“不是啦,明明我们家只有叔叔才会被小饼干骗走。”
小莫雷蒂撇撇嘴,“你们听我说完嘛!就是,启示录里面不是有一部分是圣人书信和福音吗?”
见克莱恩点点头,收到鼓励的小侄女便语气轻快地接着说道:“我后来偷偷问伦纳德叔叔,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吗,那些圣典上的天使是不是真的都住在女神的神国里,但是刚说出来我就发现自己好像问了个傻问题——既然愚者先生就是我的叔叔,那天使也没理由不存在!”
小莫雷蒂不好意思地搓搓脸,好像还在为下午的表现而发窘。
“都是真的!伦纳德叔叔说天使的存在就跟你们一样千真万确,不过并不是所有天使都住在神国里,就像叔叔也经常会回家玩,天使们大约也是会回家的。我问他天使们的家都在哪,但是伦纳德叔叔也说不上来。”
伦纳德在别人面前向来是位成熟可靠的大主教,可这会他的表情却也因困扰而生动起来,两人一起蹲在走廊里苦思冥想了好久,最终也没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伦纳德叔叔说,天使们都活的太久太久啦,也许已经久到忘记回家的路了,所以才会经常呆在女神身边的...”
太久远,太古老,即使想要认真回忆,那些曾经的温暖和谈笑都早已消失在漫长的夜里。班森试着想象了一下那会是什么感受,觉得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河从脚踝开始一点点淹没自己,他不寒而栗,随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复杂地看向对面的克莱恩,发现对方的上半身都隐藏在灯光投下的阴影里,表情像隔了一层薄纱般朦胧而不真切。
“我就想啊,如果天使也会忘记家在哪里,那你和女神怎么办,你们也会忘记吗?神和天使应该都能活很久的吧,如果爸爸妈妈,还有姑姑,甚至是我,如果我们都死掉了,那叔叔你要回哪里吃晚餐呢?”
小莫雷蒂有些犹豫地揉搓手指,最终还是决定把那些可能会被送上审判庭的话说出来。
“我不想让叔叔一个人吃晚餐,也不想叔叔忘记我们。爸爸和姑姑说过的,叔叔以前也是个普通人,如果叔叔能成神的话,那为什么我不能成为天使呢?伦纳德叔叔也说天使其实就是高序列的非凡者......叔叔!”
“嗯?”突然被点名的克莱恩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坐直了一点,低下头和小侄女认认真真地对视。
“我想成为非凡者!我要成为天使,然后住到你的神国里!”
小莫雷蒂自信满满地下了个大逆不道的结论,这话要是让学校里的神学老师听了恐怕得吓晕过去。
“虽然启示录说我们死了之后都会安眠在女神的深黯天国里,但这样你每次来看我们还得麻烦女神,这多不好意思啊...果然还是住在一起最方便了!”
她为自己完美的计划而沾沾自喜起来,就连声调也变得更轻快了些。
“叔叔,我要当你座下的天使!我早就翻过你的愚者圣典啦,只要当了天使就能帮上你的忙了!虽然你总是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你有好多工作,特别是前段时间,你还总是不回来吃饭...如果我能帮你分担一点工作的话就好啦,我们还可以在下班之后一起回家。”
“神明和祂的天使能永远在一起,我和叔叔也可以!”
大人们一时陷入了沉默,他们都对自家小混蛋的脾气熟悉的很,自然也分得出她在说这话时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心意已决,毕竟她闪闪发亮的眼睛从来不会说谎。
劝说预案出现了大漏洞。作为家里口才最好的两位,原本是由班森和克莱恩一同负责小莫雷蒂的思想工作教育的,他们就小莫雷蒂可能会对非凡产生过分兴趣的情况做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什么占卜有助于考试答题啦,什么旅行就不会上课迟到啦,两位精通人性的莫雷蒂在一个难得空闲的午后绞尽脑汁,连小莫雷蒂可能成为女神虔信徒决定向神学方向钻研的可能都列了出来,唯独没考虑过会是想和叔叔一起回家这样的理由。
天真,考虑不周,过分自信,经验不足...
班森以工作时面对实习下属的心态在心里一条条地批判小莫雷蒂的计划,最终得出的总结是漏洞百出。但是——班森看着女儿坚定而期待的眼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是能让他下意识地用对待下属的态度评估她的想法,这本身已经能说明许多,更别说那个仍静静躺在自己公文包里的小瓶。在这一点上,他似乎也没有阻止女儿的立场。
班森平静地与小莫雷蒂对视,隐约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让他稍微有些恍惚。于是班森转头去看克莱恩的反应,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会,最终班森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听好了,亲爱的。”
班森两手交叠放在腿上,严肃地向小莫雷蒂宣告最终判决。
“我们可以不阻拦你对非凡的向往,但不是现在。你还需要更全面的知识学习,更充分的知识积累...”
小莫雷蒂欢呼起来,她当即跳下沙发一头扑到父亲的怀里,班森抱着亲爱的小混蛋,手臂收得更紧了一点。
——————
那瓶奇异的液体再一次被放上桌面,金斯特街二十六号的书房在夜晚如此寂静,班森坐在绯红的月光里,他听到自己的血液在耳边奔涌。
克莱恩当初也是这样吗?班森觉得自己十分平静,但呼吸却又在微微颤抖,白日里遗忘的些许不安如气泡般冒出,梅丽莎曾向他描述过那些感受,于是班森也试着开始冥想。
他忍不住去想象克莱恩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喝下第一瓶魔药,那时还只有三位莫雷蒂,他们挤挤挨挨地住在铁十字街那件公寓里,而一便士一磅的黑面包是每天赖以裹腹的口粮。想想那些面包,或许魔药的口味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班森险些被自己逗笑,黑面包酸涩的口感时隔多年再次涌上舌尖,反而让他放松下来。他伸手拿起那只玻璃瓶,魔药半虚幻的光泽在月光下闪烁。
他想起崩解一地的蠕虫,想起吞没所有的锈红海浪,又想起放回橱柜的第四只玻璃杯,克莱恩与小莫雷蒂一起鬼鬼祟祟地缩在厨房里,用一小口牛排交换一个大大的拥抱。
班森深深地呼吸,他仰起头,一饮而尽。
翁法罗斯三人行(剧本)
约稿成品。经单主许可,现将稿件公开。
非常感谢单主@云 垂青约稿,并提供主题与指导。
本篇是云老师为《翁法罗斯三人行》系列的部分视频所约的文字剧本,欢迎大家赶往B站品尝老师新鲜出锅的香香饭!
Thanks♪(・ω・)ノ
(一)映心
地点:私人浴宫内部。
星睡眼惺忪,哈欠连天,从阳台走进房间:
“早啊丹恒,又在写日记呢?我二舅呢?”
丹恒忙于书写,头都不抬,答道:
“他?要么蹲在【哈托努斯铁匠铺】看打铁,要么就是在尾随遐蝶小姐。”
星刚睡醒,大脑尚未完全重启,听了这话只是不在意地“噢”了一声,揉...
约稿成品。经单主许可,现将稿件公开。
非常感谢单主@云 垂青约稿,并提供主题与指导。
本篇是云老师为《翁法罗斯三人行》系列的部分视频所约的文字剧本,欢迎大家赶往B站品尝老师新鲜出锅的香香饭!
Thanks♪(・ω・)ノ
(一)映心
地点:私人浴宫内部。
星睡眼惺忪,哈欠连天,从阳台走进房间:
“早啊丹恒,又在写日记呢?我二舅呢?”
丹恒忙于书写,头都不抬,答道:
“他?要么蹲在【哈托努斯铁匠铺】看打铁,要么就是在尾随遐蝶小姐。”
星刚睡醒,大脑尚未完全重启,听了这话只是不在意地“噢”了一声,揉揉眼睛,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她旋即反应过来,那个呵欠打到一半戛然而止,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不是?二舅尾随遐蝶?什么情况?”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丹恒这才抬起头来,解释道:
“自从上次他俩覆掌把世界整重启了之后,刃的【死心】还没死心,一直跟着遐蝶小姐。”
星大惊失色:
“二舅还没死心?他差不多得了吧!上回他俩试着覆掌,游戏立马崩溃重开,把我当场干回登录页面了!”
说着,她急匆匆地拔腿往外走:
“不行,我得阻止二舅的无限卡bug行为!”
丹恒也跟着起身,轻轻合上手中的本子:
“那我也去看看吧。”
“咦?丹恒老师你也要去?”
丹恒抿了一下嘴唇,神态踌躇,没有立即回答。
小青龙为何要如此热心地掺和宿敌的找死大业?
一岁零九个月的星核精同志虽然年少有为,但毕竟资历尚浅,涉世未深,最多算是“初具人形,略通人性”,很难理解男同性恨之间七百年的复杂情感。
她对这个问题略加思考,很快一拍脑门,洋洋得意道:
“噫! 好了! 我悟了!”
丹恒还没来得及问一句“该死的畜生,你悟了甚么?”,便见这脑回路清奇的星核精兴奋地开始苍蝇搓手:
“这么稀奇,确实该去看看!从来没见过二舅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
丹恒用尽全身气力,忍住没有翻她一个白眼。
可那边的星核大圣还不肯收了神通。她笑得一脸八卦兮兮,用肩膀碰丹恒:
“丹恒老师,你嗑他俩了,是吧?”
这回,丹恒用尽全身气力,翻了她一个白眼:
“我去看看,是因为,咳,我不放心遐蝶小姐。那个男人……很危险。”
小浣熊半懂不懂。凭借浣熊的本能,她隐约感觉到:丹恒老师没有讲真话,至少没有讲出全部的真话。但同样凭借浣熊的本能,她还隐约感觉到:再死缠烂打地追问下去,自己可能会喜提一记恼羞成怒的苍龙濯世。
所以,浣熊还是睁着清澈而愚蠢的大眼睛,乖乖点头:
“好,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地点:庭院里。
遐蝶一如往日,站在晨风之中,安静遥望着圣城的风景。一个长发男人无声地伫立于她的身后,一身黑沉沉的风衣,像是这永恒黎明中一道格格不入的沉默夜色。
偌大的奥赫玛,鲜少有人胆敢越过五步距离,接近她身上阴冷的冥河气息。圣城入殓师不必回头,也知道身后站的是谁。
遐蝶背对着罗浮来客,轻轻地叹了口气:
“刃阁下,上次我们已经试过了,我的触碰无法给您带来您渴望的真正死亡。为了翁法罗斯的稳定,阿格莱雅大人已经禁止我们接触了。您请回吧。”
刃并未依言退开,还是站在原处,缓缓道:
“即使时间短暂,上次我依然借您之手获取了片刻解脱,睡了一场无梦无痛的难得好觉。倘若这次触碰的持续时间再长一点,或许,我将不再醒来,能够在您的引渡之下,安然抵达冥河彼岸。”
“真是这样的吗?刃阁下。”冥河的女儿转过身来,正视着刃,认真地发问,“如今,您一颗心渴求的全部,真的只有永辞尘世,长睡不醒吗?”
“当然,我……我……”
刃一句“当然”脱口而出,后头的话语却迟疑地停滞下来。他顿住,再度陷入沉默。
遐蝶温和地摇了摇头:
“刃阁下,无论您的躯壳是如何热烈地寻求死亡,但我知道:上一次,当我以塞纳托斯的气息覆盖您的时候,我触碰到的,依旧是一颗尚未完全枯萎的心。那颗心还没有彻底熄灭,那颗心还没有被死亡的墓土填满,那颗心还在为其他的存在而跃动燃烧。”
入殓师慢慢抬起手臂,能够带来死亡的纤秀手指点向刃的风衣胸膛,指尖堪堪悬在距离心口的位置,就此停住不前。
“您的这颗心,落满了数百年的岁月尘埃,积满了漫长的苦痛与悲哀。那些过去的负累,太过沉重,并非塞纳托斯的指尖可以轻松拂去的……这确实超出了我的权柄,我很抱歉。”
刃垂下眼眸,默默注视遐蝶的指尖,神色淡漠,语气平静:
“您不必道歉。七百年来,我被死亡拒绝了太多次,早已习以为常。”
遐蝶继续款款道:
“况且,您藏在心底的那个人是不朽的族裔,注定轮回不息,长存此间。您的心告诉我,您不忍抛下他在尘世踽踽独行。您疲惫的躯壳渴望着速朽,您燃烧的心灵却渴望着与爱人一同不朽。只要能够与他携手同行于这个世界,不死的诅咒,或许也能化为不朽的赐福。”
刃抬起头,望着入殓师,面色愕然又困惑:
“您是怎么知道……”
“在触碰之下,心比言语更为诚实。”遐蝶收回手,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我无法引渡您。不过,自有人会将您从过去引渡到未来,但他并不在冥河彼岸,而在您的身后。”
刃意识到自己手上的游龙臂鞲正在发热。
他依照遐蝶的暗示,回头看去,果然望见一绿一灰两个人影正朝这边疾速赶来。
打头的灰毛正是他那个便宜外甥女,猪突猛进一路狂奔,跑到近前,二话不说就扑上来,抱住二舅那双足力健老人鞋,熟练地开始哭天抢地:
“二舅,算我求您,别老琢磨着怎么用[不死]来对抗[死亡]了,塞纳托斯的剑,怎么斩得了寿瘟祸祖的官!重启游戏好麻烦的,我光敏性癫痫都要犯了!看看隔壁提瓦特大陆,上次敢卡这种bug的哥们,已经被502胶水黏在源火之圣座上,成为真正的大世界常驻角色了啊!”
看在同事卡芙卡的薄面上,刃强行按捺住,没有把这块牛皮糖一脚蹬开。
他抱臂冷声道:
“好了,我已与遐蝶小姐谈妥,以后再也不卡这个bug了。你赶紧起开。”
胜利来得太突然。星和丹恒都一时间有些呆愣。
开拓者一肚子撒泼打滚的功夫无处施展,讪讪地松开了二舅的大腿。
丹恒一肚子准备好的劝说台词胎死腹中,站在一旁,默默观察刃与遐蝶,心中思索:
明明之前自己怎么都拦不住他往这儿跑,好像缺德地图导航把遐蝶的位置标成了【到得了的彼岸】一样。今天,只是跟遐蝶相对晤谈了一会儿,这人怎么就乖乖听话,说不死就不死了?难道真像开拓者信口开河胡扯的那样,霸道点刀爱上了……
在丹恒目光逡巡之时,遐蝶含笑开口了:
“丹恒阁下,不必猜了,他是为您留下的。”
她意有所指地看看刃,又看看丹恒,轻柔地说:
“翁法罗斯的动荡乱世之中,我也见过不少灵魂痛苦到主动求死之人。您想必也明白,对于这样的人而言,比起【愿意为你献上生命】,【愿意为你继续忍受生命】才是最为决绝勇敢的誓词。”
丹恒与刃下意识地望向对方,眼神一触即分,两人同时尴尬地别过脸去。
(二)盒家欢遗照
作为全场最后知后觉的人,开拓者反而表现得最为热烈。
她站在这尴尬而暧昧的氛围里,对遐蝶的话语略加思考,终于一拍脑门,洋洋得意道:
“噫! 好了! 我悟了!”
面对同样的星核精抽风行为,刃的素质显然比丹恒要低一些,他毫不客气地问了出来:
“该死的畜生,你悟了甚么?”
脑回路清奇的星核精兴奋地再度苍蝇搓手:
“我悟了!原来,我兄弟其实是我二舅妈呀!既然好不容易挑明心迹,必须要合影留念才行!”
她不由分说,拽起丹恒,将脸红的二舅妈拖到二舅的身边,自己在两人面前蹲下,拗了个双手比耶的造型,朝遐蝶喊道:
“遐蝶小姐,麻烦你,给我们三个吉祥如意的一家拍张照片吧!”
遐蝶当即点头,从善如流,拿起留影石机(三月七的相机),咔嚓一声,为这吉祥三宝一家人拍了照片。
拍完了一看:好家伙,这照片拍得那叫一个音容宛在含笑九泉永垂不朽。丹恒和刃面若死灰地站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夫妻相,只是这张夫妻相显然比较挂在合葬花棺上方,以供前来吃席的亲朋好友吊唁瞻仰。
尤其是开拓者的灰毛脑壳,从照片底部支棱出来,龇着大牙双手比耶,像是一款被强行p上去的喜庆氛围道具……
但乐观的开拓者还是爽朗地笑了:
“不错,盒家欢遗照,很符合我二舅的审美。”
此处插入一个未来小插曲:
星穹列车上,解冻后的三月七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一张张查看星发来的翁法罗斯系列留影:
“总算醒了,看看小伙伴们在翁法罗斯混得怎么样了……我去,丹恒老师怎么全家都寄了?!”
(三)这谜语是宝宝能听的吗?
开拓者在奥赫玛圣城街头闲逛,偶遇真言狮口,满嘴谜语强如怪物,拼尽全力无法战胜,遂发短信,紧急摇来二舅和丹恒老师帮忙解答。
他们站在真言狮口面前,听这家伙摇头晃脑地念道:
“吼吼吼!闯关弟子注意,本关考验你解谜功夫!请听题:
是谁镇守池渊上,
寒鳞铁甲映月凉。
看似冰冷又刚强,
轻轻一压泪汪汪?”
开拓者露出智慧的眼神,一双清澈而愚蠢的眼睛来回看向丹恒和刃,充满求助之意。
刃只思考了数秒,便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表情,沉声答道:
“是水龙。”
开拓者茫然不解:
“二舅,这是从何说来?”
“饮月君世代镇守于鳞渊境之上,有漂亮鳞甲,看起来高冷刚强……”说这话时,刃的金红双眼故意直直凝视着丹恒,“但其实,他只要在床上被轻轻一压,就会哭得眼泪汪汪。”
开拓者大惊:
“挖槽,二舅,这是我一个没满两岁的宝宝能听的吗?”
丹恒听得面赧耳赤,不用下高温浴池,也变成水煮小红龙了。他朝真言狮口迭声催促道:
“答错了,该罚!咬他!”
不过,真言狮口并非少林寺铜人阵的考官师叔,没有那种铁面无私的执法精神。它谄媚地干笑几声,向刃说道:
“吼吼,您虽然猜得不对,但与谜底只差了一个字,本狮就不咬您了。毕竟,您身上的气质,比万敌阁下和遐蝶大人加起来还要恐怖……本狮还是比较惜命的吼。”
丹恒黑着脸,将刃的爪子从狮口扒拉出来,换上自己的手,干脆利落地说出答案:
“是水龙头!水龙头处于水池上方,多为冰冷坚硬的金属材质,轻轻一压就会出水。”
终于可以打发走这帮煞神,真言狮口简直喜极而泣:
“你过关!”
(四)大扔子保卫战
开拓者一行三人参观奥赫玛浴场,顺便逛逛里面的健身区。
即使在勤于锻炼的翁法罗斯青年群体之中,刃宽广的胸怀和精壮的身材都非常惹眼。他长年单手握持三千磅的支离重剑,拿起最大号的哑铃也跟玩儿似的,那叫一个游刃有余,每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奥赫玛市民都热衷健身,还喜欢交流健身经验,见到如此猛男,很快就有一众社交悍匪凑过来,啧啧称叹:
“哇,这个胸肌,感觉能把我夹死!”
“你这个臀部翘到可以顶一瓶石榴汁了!”
“兄弟,肌肉不错,哪儿练的?”
刃面无表情,继续举着哑铃,淡淡答道:
“罗浮工造司打铁打的。”
群众们没听明白,交头接耳地嘀咕:
“懦夫公造室?什么地方?哪家新开的撸铁健身房吗?”
丹恒一直和开拓者站在旁边,安静低调地欣赏刃秀肌肉。
听到群众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丹恒想起跟阿格莱雅女士的保密约定,担心刃说出更多仙舟地名,泄露“天外来客”的身份,遂猛然伸手,一把捂住刃的嘴,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道:
“抱歉,他只是编瞎话吹牛而已,没有什么懦夫健身房。”
“对对对,他没在健身房撸过铁。”开拓者猛然醒过味来,生怕又被阿格莱雅绑去玩束缚play,连忙附和,“我二舅的胸肌都是……呃,科技与狠活搞出来的。”
然而,奥赫玛的民众经验丰富,火眼金睛,可不是几句谎言就能糊弄过去的。他们满脸怀疑,情绪反而更激动了:
“不可能!什么科技打造得出这样的胸肌?”
“如果是靠过量药物催生肌肉,他的头怎么没有尖尖的?”
“这胸肌是不是真货,我们摸一摸便知!”
说着,男男女女的健身爱好者们越靠越近,饥渴的爪子纷纷伸向刃饱满健硕的胸肌,眼见着就要一拥而上……
丹恒很是惊愕。翁法罗斯当地的民风,真是太他爹的开放了吧!
想当初,在民风含蓄的罗浮仙舟,丹枫和应星拉拉扯扯谈了好几年的纯情恋爱,才好不容易获得上手摸摸人家大扔子的机会,还是躲在百冶工坊的冶炼间里悄悄摸的,都不敢让外人看见,怕群众们出去哄传《持明龙尊仗势欺人耍流氓,强摸短生种工匠扔子》这种惊天八卦……
算了,应星百冶那纯情的大扔子已成过往云烟,当务之急,是守护星核猎手那并不纯情的大扔子。
丹恒当机立断,一跃而出,展开双臂,拦在刃与人群之间,朝身后低喝一声:
“观隅反三!”
文盲开拓者觉得这词很耳熟,却忘了在哪里听到过,困惑地挠头道:
“观鱼饭三?啥意思?你看着红烧鱼能吃三碗饭?丹恒老师,现在是二舅扔子的危急存亡之秋,不是讨论晚餐菜色的时候吧……”
丹恒差点被猪队友气得翻白眼。幸好,另一个队友非常给力,不需任何提示就心领神会,流畅地接了下一句:
“君命无二。”
丹恒奋力格挡涌来的健身爱好者,退了一步,正好撞在一堵坚实又柔软的墙体上。他不必回头,也知道那是刃的胸肌。
两人异口同声,喊出最后一句撤退暗号:
“凭城借一!”
话音刚落,刃左臂稳稳地抱起丹恒,右手提溜起开拓者的后领,组合成高达形态,势如奔马,一路疾驰,冲破层层阻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逃离了浴场的健身区……
END
【伦克】听说你老婆在外面做教父(上)
全文存稿三部曲,半架空贝克兰德红手套和地下无冕之王的史密斯夫妇文学w,有邓戴出场,每周五12:00发,祝小伦生日快乐!
---------------------------
当你发现你的大学助教男朋友是塔罗会老大,作为一名正直的值夜者,你会选择:
A.反目成仇,相爱相杀
B.若无其事,乘机举报
C.痛苦地接受,在黑白之间煎熬
D.加入塔罗会
——————————
“砰!砰!砰!”
枪声和火焰燃烧的刺鼻气味都被抛在身后,克莱恩在下街区的巷子里狂奔,直到脱离了其他人的视线才停下,把怀里的人轻轻放到墙边。
黑白...
全文存稿三部曲,半架空贝克兰德红手套和地下无冕之王的史密斯夫妇文学w,有邓戴出场,每周五12:00发,祝小伦生日快乐!
---------------------------
当你发现你的大学助教男朋友是塔罗会老大,作为一名正直的值夜者,你会选择:
A.反目成仇,相爱相杀
B.若无其事,乘机举报
C.痛苦地接受,在黑白之间煎熬
D.加入塔罗会
——————————
“砰!砰!砰!”
枪声和火焰燃烧的刺鼻气味都被抛在身后,克莱恩在下街区的巷子里狂奔,直到脱离了其他人的视线才停下,把怀里的人轻轻放到墙边。
黑白色交织的裙摆粘上了可怕的猩红,一向稳重的梅丽莎轻轻颤抖着,额头渗出汗水,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克莱恩单膝跪地,状似冷静地找到她小腿上的弹孔,用一张纸人转移走了那道伤口。纸人迅速裂成两半,而梅丽莎也突然吁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身上还有别的伤吗?”克莱恩像妹妹还是几岁的孩子一样轻柔地询问,“还有没有哪里觉得痛?”
梅丽莎摇了摇头,虚弱地说:“克莱恩,没关系,我想这只是一个意外,现在,现在它已经解决了。”
克莱恩沉默地抱住了妹妹,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他梦呓一样轻声说:“梅丽莎,我很抱歉,之前我跟你说过最近局势比较紧张,我没想到他们会在白天、在贝克兰德这么猖狂,我跟你保证,他们很快就会消失,好吗?这段时间请尽量待在家里,还有班森,我很担心你们。”
梅丽莎原本强撑平静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一下:“可是,我们也很担心你。”
“我会没事的。”克莱恩摸了一下妹妹的头发,对她笑了笑:“最近我不能回家做饭了,可别让班森把厨房占领了。”
梅丽莎勉强地笑了笑,撑着墙站起来,问:“你要回去战斗吗?”
“不用,他们会处理的,先送你回家。”克莱恩打了个响指,火焰腾然升起,烧掉了墙角残留的血迹和破碎的纸人,他背起了梅丽莎,前方的道路突然变得鲜艳、扭曲,像一幅因蒂斯流行的抽象派油画。克莱恩熟练地走进灵界,仍然在叮嘱:“之后可能会有人来调查,你们是普通人,他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只需要说出你们知道的那部分就可以了……”
……
圣教堂,值夜者总部内。
“走访结果不完全,还需要再调查一批人,值夜者队忙不过来,这批任务就麻烦你们跑一趟了。”邓恩把一沓资料放到伦纳德面前,伦纳德答应下来,粗略地翻了翻,目光忽然一凝:“克莱恩……克莱恩·莫雷蒂?”
邓恩意外地问道:“克莱恩?”
“不确定这是不是同名,这个名字很常见……”事实上他们一家的姓名都很常见,伦纳德在凛冬郡学习的时候就见过一个克莱恩,而这里是贝克兰德,足足有几百万人同时生活的希望之都。
伦纳德自嘲地轻笑了一下,把写有克莱恩名字的资料抽出来放到最后,说:“我去吧。”
昨天值夜者已经在梦里走访过调查对象的家庭,剩下这部分则是不在登记地址居住的,找起来十分麻烦,等终于轮到那个克莱恩·莫雷蒂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晚饭时间了。
根据资料所说,克莱恩·莫雷蒂在这所大学的历史系担任阿兹克资深副教授的助教,伦纳德在半路找人问了历史系的教室,向女神祈祷他们还没下课,以及,克莱恩在教室里。
万幸的是,当他赶到时,那些大学生们都还在教室里,不知道在吵什么,有人还在讲台前围着问导师问题。活动的人太多,伦纳德敲了敲打开的门板,提高声音问道:“嘿,打扰一下,哪位是克莱恩·莫雷蒂?”
学生们看到是警察,被吓得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伦纳德从胳膊肘下掏出资料夹,再次问道:“克莱恩·莫雷蒂先生在吗?”
“我在这里。”
黑板前的人镇定地搁下写到一半的粉笔,一边放下卷起的衣袖,一边转过身来。夕阳有点刺眼,他身后的玻璃窗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晕,一时之间竟看不清他的面孔。伦纳德眯了一下眼睛,没有放弃打量:这名历史教员身高中等,身材削瘦但挺拔,白衬衫、黑马甲、黑色短外套和配套长裤、棕黑色的皮鞋,胸前袋里有一只银质怀表,一名非常标准的大学教员,和学生的区别不是很大,唔,是一张温和、书卷气的面孔,隐隐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等等?
克莱恩没什么表情地说:“不要打扰艾格斯先生的课堂,我们出去说。”
伦纳德突然捏紧了手里那沓纸,惊愕地看着他,接着低下头看了看并不算详细的资料——然而印刷粗糙的文字并不能组成克莱恩的照片,生平近况寥寥几语,只勾勒出一个单薄陌生的影子。
他未曾期望女神的眷顾,但缘分真的降临了:他遇到的居然正好就是他认识的那一个、阔别了将近五年的克莱恩。历史教员……很适合他,这样得体而显得年轻的打扮也很适合他,对,那个怀表,那个怀表还是他爸爸留下来的……伦纳德几乎移不开眼睛,曾经记忆里的人影在眼前拉扯生长,那些已经远去的时光恢复了色彩、温度、气味……一点点嵌合进如今的轮廓。
克莱恩走近了,门口的警察站直了身体,抛去最开始的粗鲁,他个头高挑,身材非常出色,黑底白格的警督制服穿在他身上,效果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样。克莱恩的视线从他比自己高出一截的肩膀划过去,示意去走廊上聊。
警察没有动,左手抬起纹饰“双剑交叉、簇拥王冠”的警帽,帽檐下露出一双神情复杂的绿眼睛。
克莱恩冷静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伦纳德?”
他们沿着走廊并肩直走,谁都没有说话,最后停留在了楼梯间。
这里非常安静,对黑夜途径的非凡者来说,甚至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可能因为此时他们都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分别许久的朋友,可能他们早都拥抱、大笑、一边聊着曾经的故事,一边约好等会去哪里喝酒,而不像现在这样,尴尬得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对方。
伦纳德浅浅吸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克莱恩,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还行,”克莱恩看上去似乎恢复了平静,“……后来我们离开了廷根,我和梅丽莎靠着抚恤金上了大学,现在比以前好很多了,如你所见,我做了阿兹克先生的助教,班森的工作也很顺利。”
刚说完,克莱恩就短促地闭上了嘴,他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可能因为现在能够聊起家人的对象实在是不多,而伦纳德又是一个太过于熟悉的……朋友,或者说前男友,或者说虽然没有提分手但因为事故分开,已经很久没有联系的男朋友……克莱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他了,于是只是隐约怀念地看着那双熟悉的绿眼睛。
伦纳德似乎高兴了一点,微笑道:“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我很高兴,克莱恩,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正在不自觉地揉捏警帽,赶紧松开手指,把它戴回到头上,略显局促地继续说:“唔,我现在是一名督察,有事问你,正事。”
“好的,警官先生。”克莱恩略带揶揄地笑道,伦纳德咳嗽了一声,强压下毛茸茸挠痒心脏的喜悦,不痛不痒地问了他几个问题:一如他在看到克莱恩的那一刻所预想到的一样,克莱恩的出现完全是一个偶然,只是为了救受到帮派斗争波及的妹妹,没有参与进火并,而在昨天的走访中,已经证实他的家人是完全的普通人。
克莱恩还是和以前一样善良,一样爱护家人……他是个非常好的人,伦纳德一直都知道。他微微点头,顺势询问起梅丽莎的伤势,然后得到了“不要紧,只是擦伤,主要是受到了惊吓”的回答。
他划掉了克莱恩那一页,把资料翻过去,克莱恩若有所思地问:“那么,我是你的最后一个采访对象?”
伦纳德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天色近黄昏,下课的铃声和嘈杂的人声一道响起,某种迫切的冲动突然借此越过公事公办的闸门,胀满了胸膛,催促他冲动发问:“是的,等下你有没有空……”
“等下你有没有空……”
另一个温和的声音同时响起了,然后又同时停下。他们看着对方,如同看着五年前亲密无间的岁月,同样微笑起来。
克莱恩说:“我想,不用再问了。”
伦纳德对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不容拒绝地说:“我请你。”
重新熟稔起来好像只需要并肩行走的一点时间,在杯子相互碰撞之后,他们自然而然地聊起了这些年发生的大小事情,好像要把五年的话一口气都说干净。他们的目光总是过多的注视着对方,有时候甚至会说着说着忘记自己原本在说什么。或许话题只是一个拙劣的借口,克莱恩对这种不掺任何东西的、纯粹的关心和愉悦的氛围堪称着迷,直到怀表显示已经晚上十点,街上的马车都快歇业了才勉强停止吸自己的朋……男……前男友。
伦纳德送他上了马车,昏黄的路灯在头顶微微闪烁,克莱恩从窗口对他挥手告别,伦纳德来不及多想,仓促间上前一步,扒在窗户上问:“以后、不、明天我还能来找你吃饭吗?”
话一出口,他就看到克莱恩愣了一下,然后那双棕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带着明显的笑意。伦纳德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意图太过明显,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但还是顽强地戳在马车旁边。
克莱恩没有说话,只是打开公文包,从自己的笔记本里撕下来一张纸递给他。
那是一张手写的课表——再熟悉不过的书写痕迹。伦纳德的心跳忽然雀跃起来。
克莱恩保持着微笑的表情直到伦纳德的身影远去,才扭过头,对马车夫说:“回伯克伦德街。”
凌冽的晚风吹开了马车夫的兜帽,深蓝微卷的头发垂落下来。马车夫缓缓挺直脊背,恭敬地呼唤:“好的,愚者先生。”
接着,他有条不紊的、完全不像一名普通马车夫地汇报道:“今天的最新消息是:玫瑰学派放纵派宣称要跟极光会联手,莎伦小姐给您寄来了信件,我放在您办公桌上了;极光会还在摇摆不定,并且再次有了亚当回归的传言……”
克莱恩闭着双眼,头靠在车壁上假寐,突然轻笑了一声:“亚当再不回来,可以不用回来了。”
“……是,这次据说阿蒙也在场……”
车轮碾过轨道的叮叮声逐渐停止,“马车夫”的汇报也到了尾声。他控住缰绳,把马车稳稳泊进大敞的铁门,轻吁了一声,最后说道:“……今晚塔罗会全员到齐,欢迎回来,愚者先生。”
“辛苦了,'倒吊人'。”
克莱恩按着礼帽走下马车,一名棕黄头发的高挑少年等候在马车边,手里拿着一件黑色风衣。看见克莱恩下来,少年露出相对身高略显淳朴的笑容,仔细地将那件风衣披在了克莱恩肩上,由衷高兴地说:“欢迎回来,愚者先生。”
“谢谢,小'太阳',不用每次都出来的,”克莱恩脚步不停,身后的手下拾起铁索栓住大门,在铁索叮当的背景音中,他略带无奈地转开话题:“你的族人最近还习惯吗?”
“我们过得很好,随时为您效力。”太阳简单而颇具力量地回答道。
克莱恩微微点头,目光投向哥特式的巨大别墅。装饰华丽的门扉忽然被从里面推开,一名金发碧眼的少女走了出来。少女有一张绝美的面容,长发挽起,身穿简洁大方的黑色长裙,左手端着一只黑色托盘,上面放着一双黑色手套和一只金边眼镜。她微笑着拎起一边裙角,对台阶下优雅行礼,轻快道:“晚上好,愚者先生,倒吊人先生,小,嗯,太阳先生。”
“晚上好,正义小姐。”克莱恩微微点头,从托盘中捏起一边眼镜腿,把它戴在了自己脸上。垂落的金色链条轻轻拍打苍白的脸颊,金边眼镜折射着冰冷的光,温和的书卷气顷刻消融殆尽,转变为冷酷和隐隐的疯狂。
克莱恩拉上黑手套的边缘,低沉地说:“召集我们的人。去会议室。”
“是,愚者先生。”
似乎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太阳”的身躯激动得微微发颤,手也不由自主地抚摸上背后斜跨的斧头柄。“倒吊人”不动声色地在他手臂上拍了拍,低声说:“把你那边擅长战斗的人都叫过来,能拿下几个据点就看你们自己了。”
这不是一场战斗,准确来说,应该是蓄谋已久的铲除。克莱恩的打算是,让玫瑰学会放纵派在贝克兰德消失,同时兼并节制派。
作为盟友的极光会还在内乱,也许这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放纵派越来越肆无忌惮,已经开始在大白天公然制造恐慌,克莱恩愿意用一点可以接受的损失换威胁早点消失。
黑风衣的下摆在身后飘扬,走廊跳跃的烛光略过冰冷的镜片,在一瞬间,似乎闪过了梅丽莎倒在地上的身影,还有克莱恩抱起她离开时,瞥见横陈街道的大滩血迹,其中绝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
烛光一闪而过,黑暗接踵而至,隐没了镜片下晦涩的悲悯。克莱恩在胸前点了四下,近乎无声地呢喃:“女神啊……”
轰地,“正义”奥黛丽为他拉开了会议室的门,清一色黑风衣黑手套的塔罗众站了起来,右手抚左胸道:“晚上好,愚者先生。”
……
伦纳德突然拿开了盖在脸上的书,脚尖勾住办公桌,让翘起的椅子腿回到了地板上。
“什么声音?”
几名红手套正注视着窗外的夜空,其中一人神情凝重地说:“有高阶非凡者动手了。”
走廊上传来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邓恩推开值班室的门,几名值夜者鱼贯而入,道恩说:“收到消息,塔罗会对玫瑰学派下手……”
他话还没说完,窗外的夜色忽然被什么东西照亮了,明亮的光芒一瞬间闪得所有人都闭上眼睛、下意识卧倒,紧随其后的是一声、不,是几乎同时爆发的数声巨响,响彻整个贝克兰德!
“碦啦——砰!”
值班室的玻璃和煤油灯泡同时破碎了!
巨响后骇人的寂静中,伦纳德率先站起来,身上的玻璃碎片纷纷掉落。他打了个响指,一头半透明的狼灵自虚空踏出,向最近的爆炸点飞去。
那双和狼灵几乎如出一辙的绿眼睛紧盯着夜色中仍在闪烁的五花十色的电光、火光乃至阳光,眉头紧皱,语气却宛如玩笑地说:“呵呵,我调过来之前,好像没听说过贝克兰德这么热闹啊……请问这种情况,你们一般怎么处理?”
“额……”邓恩略显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扶起了刚被他压住的戴莉,下意识地说:“戴莉,额,执事,你有什么看法?”
“咳咳咳……”常驻贝克兰德的值夜者见状纷纷移开目光,一时之间值班室到处是假得不能再假的咳嗽声,和好像突然十分忙碌的搬动桌椅、整理资料、查看被破坏的家具等完全不必要的动静。
戴莉深深看了他一眼,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个干净。随后她也看向了窗外,视线穿过被震得格外干净的窗框,冷静地说:“玫瑰学派越界了,塔罗会比我们先动手,动作很快……他们最好没有波及太多普通人,否则塔罗会就是下一个清理对象。”
伦纳德静静地听着,虽然他内心对本地帮会为什么敢这样嚣张、而教会似乎也不打算制止有所疑问,但作为总部空降来的“红手套”队长,他并不打算发声质疑。这一方面是由于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另一方面是出于对戴莉和邓恩的信任。
“伦纳德带队协调,索斯特你们镇守总部,其余值夜者一小队负责一个爆炸点,以救援为主,发现邪教余孽给伦纳德打消息,出发吧。”
伦纳德靴跟碰了碰,回道:“是,戴莉执事。”
他带上在岗队员,在出门前突然回头对邓恩不怀好意地笑道:“邓恩队长,你身上有玻璃,小心一点。”
邓恩回过头一看,背后果然扎着一些细碎的玻璃渣,正准备脱下外套拍一拍,一只苍白、纤细的手却突然出现在视线内。
戴莉若无其事地拍打着他的外套,说:“刚才谢谢了,嗯,等忙完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饭?应该还来得及。”
……
“一个都没留下。”
滋滋的电光余韵中,阿尔杰发出了微不可查的叹息。他环视着周边被轰击垮塌、被烧得焦黑的房屋,抬手唤来一阵风,吹散了硝烟弥漫的味道。
在他脚下不远处,是一地已然焦黑的尸体,有的很明显在生前已经变成了堕落扭曲的模样。阿尔杰用风卷起这些尸首,几名手下娴熟地把它们打包装车,还有人在废墟中搜寻遗漏的非凡物品和值钱的事物。
火鸦在空中盘旋警戒,围绕着废墟中唯一一把完好的安乐椅,一名身穿黑风衣、戴着黑色礼帽的男子背靠皮质椅背、双腿交叠坐在上面,一只镶银把手的手杖挂在安乐椅的扶手上。半高丝绸礼帽垂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庞,被黑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间,一枚金币正灵活地上下飞旋。
突然,虚空中浮现出一扇虚幻的大门,一名棕发蓝眼、神情慵懒的女士拉开门,在她身后,几名身材尤其高大的塔罗会成员押着奄奄一息的邪教徒也跟着从灵界走出,在他面前列成一排,恭敬地说:“愚者先生,没有失控的放纵派教徒都带来了。”
铮——
男子手中的金币高高弹起,在空中不断翻滚与旋转,于交织的闪电与火光间折射出炫目的光彩。全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这枚小小的金币之上,直到它再次落入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掌中。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嘴角扯出一个上挑的弧度,缓缓抬起头,礼帽下的阴影不断退后,直到露出斯文的金边眼镜,与一双冷酷而蕴含疯狂的棕色眼眸。
他冰冷地微笑着,手掌翻转,对这一排邪教徒出示了占卜的结果。
——一个明显的“1”的数字。是反面。
“啊————!!!”
一名“罪犯”不知道什么时候积攒了力气,忽然疯狂地挣扎起来,然而在身后岿然不动的手掌按压之下,他的脊骨发出了可怕的咯咯战栗声,最终双腿逐渐弯曲,跪倒在地,他的思想也如同生锈的机器,缓慢地停止了运转。
在视线黑下去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那只高高翘起的、崭亮的皮鞋放到了地上,发出咯噔的轻响,一道淡漠而悲悯的声音于永恒的黑暗中响起:“赞美女神。”
他的身体软了下去,很快又如同提线木偶般站了起来,与他一起站起来的还有其他被审判的邪教徒,几人脸上同时浮现出露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值夜者终于赶到了,然而——或者说理所应当的——现场只剩还未散尽的硝烟味,以及一张废墟中毫发无伤的安乐椅。他们熟练地开始检测在场是否有漏网之鱼和被波及的无辜普通人,贝克兰德的夜晚再次被拖入梦中。
半透明的狼灵在现场转了转,不知道闻到了什么,耳朵突然背了起来,发出了可怜的呜呜声。
噔、噔、噔。
伦纳德踩着一双半高无绑带皮靴不紧不慢地沿着大道走近,幽暗的绿色眼眸注视着那张似乎刚刚被使用过的安乐椅,手掌轻轻抚摸狼灵的头颅。
“去别的地方转转。”
TBC.
其实本篇灵感来自于一则新闻,”某90后研究生竟是黑老大,被捕时硕士论文写了一半“……
月重轮
约稿成品。经单主许可,现将稿件公开。
非常感谢单主 @绯色烟雨 垂青约稿,并提供主题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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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死了。”
丹枫听见一个声音轻快地说。
这是转世蜕鳞之刑的末尾,在漫长的血腥与疼痛中,丹枫早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闻声麻木地抬起头,恍然发现自己似乎并非被捆缚于幽囚狱的刑场之中,而是身处在一个怪异的纯白空间里。
这是我的梦境吗?
丹枫漠然地想:哦,原来人疼成这样也是可以做梦的。
无垠的洁白中,那个声音不知从何处发出,继续悠然吟道:“昨日为云上之施雨神龙,今朝如肆中之失水枯鱼。祸福同道,盛衰反掌...
约稿成品。经单主许可,现将稿件公开。
非常感谢单主 @绯色烟雨 垂青约稿,并提供主题灵感!
Thanks♪(・ω・)ノ
“你要死了。”
丹枫听见一个声音轻快地说。
这是转世蜕鳞之刑的末尾,在漫长的血腥与疼痛中,丹枫早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闻声麻木地抬起头,恍然发现自己似乎并非被捆缚于幽囚狱的刑场之中,而是身处在一个怪异的纯白空间里。
这是我的梦境吗?
丹枫漠然地想:哦,原来人疼成这样也是可以做梦的。
无垠的洁白中,那个声音不知从何处发出,继续悠然吟道:“昨日为云上之施雨神龙,今朝如肆中之失水枯鱼。祸福同道,盛衰反掌,即在眼前。哎呀呀——其谁悲而怜之?[①]”
语调刻意拖长,比起同情更多的是戏谑。听到这颇含嘲弄意味的念白,丹枫立刻知道了究竟是谁在说话。
是龙心。
每一世的饮月君,都能听见体内的龙心对他说话。
龙心这玩意儿,是他们生来就必须绑定的画外音系统,就像一个永不下线的QQ好友,随时发动嘴碎功力,动辄强行打来语音电话,有事就叨上几句,没事也能叨上几句。
在这不容退货的陪聊服务长期折磨之下,多任龙尊都养成了自言自语的毛病,看起来精神状态十分美丽。外界坊间一直有八卦流言,说饮月君们长得漂亮,可都是天生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俗称疯子。
丹枫听闻这些流言,觉得人民群众的茶余饭后之谈也未尝没有道理。
有时,面对难以决断的问题,他不仅听见龙心在说话,还有无数个前世的声音交错响起。他们好比霍格沃茨校长室里的历代校长画像,争先恐后地在现任饮月君耳边发言,试图提供自己的经验与见解,并与其他前任吵作一团。那感觉,就像被关在精神病院的集体病房里,与几百个疯子同时辩经。
很难不疯。
但他即使疯了,也不能关掉龙心的声音。从【饮月君】诞生伊始,龙心就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无论丹枫如何设法想逃离龙心,都是徒劳。形与影竞走,悲夫。
更何况,作为一族龙尊,与龙心对话,与历代饮月君对话,也是丹枫生来膺承的职责的一部分。连他的梦也不属于他自己。历代龙尊均会在梦中重历龙祖的往事,潜渊阁负责将这些支离破碎的梦境誊录复述并加注释,相关文件汗牛充栋。他们不遗余力地榨取龙尊的梦境点滴,绝望地试图攥住吉光片羽,将之视为本族接近【不朽】的唯一门径。
因为这些对话的记忆,丹枫不需翻阅史册,生来便识知如海,能念过去无央数世事,见一世、十世、百世、千世、万世、千万世、无数世,往来周旋,天地成败[②]。饮月君的身影世代相继,循环相承,构成一条巨大的衔尾之蛇,不断生长,又不断自噬,在荒寂的宇宙中永无止境地吞吐盈缩。
等时间的密度积累到极致,他是否会终于坍塌成一个沉重的点,将空间都压弯?丹枫不知道。
龙心又慢吞吞地笑道:“嗨,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样子…… 麒麟作脯龙为醢,何似泥中曳尾龟?[③]”
可能是怕他看不清,龙心还体贴地在纯白的空间里投下一道倒影,与丹枫对面而立。
丹枫默默看着自己的倒影:此刻,他鳞甲尽蜕,血流被体。他的面容比深冬的月色更冷更苍白。他的龙角已然断折,残枝茬口还在滚落猩红的珠点,插在如墨黑发间,像两支血珊瑚。
丹枫确实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形象。自破壳蜕生开始,师长们就对幼小的少主耳提面命,严加训诲,不厌其烦地告诉他:君子不重则不威。作为持明一族的领袖,饮月君必须时刻正其衣冠,尊其瞻视,才当得起所有人的望而畏之。
而如今,丹枫自嘲地想:比起一位威仪棣棣的持明龙尊,他现在的风采,更肖似一根快要过期的琼实鸟串,融化的糖浆顺着断裂的签子,一滴滴红艳艳地往下流淌。
“在这么多世代的饮月君里,你也算是特立独行了。我见证了所有饮月君的临终,可以给你们编纂一部《龙尊死法大全》。他们有寿终的,有病逝的,有战死沙场的,有被同族倾轧暗杀的,有神劳形瘁倒在书案之上的……”龙心还在啧啧称叹,“但无论什么死法,谁也不如你有创意,居然整出了这么个惊天动地的大活——龙尊百战身名裂,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丹枫按捺住胸中翻涌的疼痛,语调淡漠地回答:“反正最后,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死了。我们又都活了。”
“这话听上去倒也没错。”龙心发出怪诞的笑声,“不过,这回,我想特别问问你——你还想再活一次吗?”
丹枫轻轻地笑了:“真稀奇,我不记得你曾给过我们选择的机会。”
龙心也笑:“如果现在,我真的给你这个机会呢?”
随着龙心的笑声,丹枫血淋淋的倒影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等待破壳的持明卵。外壳水光泛泛,隐约可见其中蜷缩着一个黑发孩童,酣梦正甜,头顶小小的角冠,眼角斜挑飞红,容颜玉雪秀洁,白皙的手脚稚嫩如新生的藕节。
生命是如何沉重的枷锁,丹枫早已知晓,而这个尚未降生的孩子却一无所知。
要亲手给他戴上这副枷锁吗?
要亲手把这么一个无辜的小小的存在,从明净的虚无中凿取出来吗?
要亲手将他抛掷到人间的烟尘里去,经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喜乐,承受自己曾经承受过的苦痛吗?
他会感谢我吗?
他会憎恨我吗?
“其实,你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是必然的。”龙心再度开口,款款而言,“许多世前,我就曾经告诫过你。你是不朽的龙裔,是这宇宙初开就存在的神明,是祂的传续。而你,却妄图将神性拘禁在一个狭窄有限的【自我】里。在经年累月的内外压力之下,你的灵魂必将破溃撕裂。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呢?饮月。”
丹枫凝望着持明卵中的孩童,并不答话。
龙心展现出难得的耐性,几乎是在循循善诱:“只要弃绝自我,抛却你一直不肯放弃的那点凡人心窍,成为龙心的完全容器。以龙祖的荣光向你许诺,你从此将作为【不朽】的真正眷属,不生不灭,无喜无悲,永恒地存在下去。”
“哦?听起来挺不错的。”丹枫依然注视着持明卵中的小小身影,“如果在这一世弃绝自我,成为龙心的容器,那么,下一世的这个孩子会怎么样呢?”
“这个孩子的灵魂就可以不再降生。此后,千百个孩子的灵魂也不会再降生……你比谁都清楚,于他们而言,这或许是一种慈悲。”
持明卵中,那个孩子在波涛与幻梦里不知看见了什么,吮着白嫩的拇指,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丹枫不应声,只是默默看着那个小小的笑容。
龙心烦躁起来,换回了惯常的峻厉口吻,冷冷道:“你还不肯放弃?要不要让你亲眼回顾看看,这一世,你的坚持带来了什么样的结果?”
晶莹剔透的持明卵逐渐淡去。
持明卵消失的瞬间,一头巨大的孽兽猛然出现,半具龙形,长髯飘扬,形象混沌而可怖。纯白虚空里,它向不存在的墙壁发起绝望的撞击,翻滚着,挣扎着。嘶哑的凄厉哀鸣令人耳孔流血,如同一千柄残剑相互交击。它在祈求解脱,从这受诅咒的第二次生命里解脱。
似乎是响应它的呼唤,一线寒冷的月光终于凌空斩落。
“你一意孤行,反天救物,妄图起死回生,最终不仅玷辱了死者的哀荣,还逼得生者亲手诛杀复活的挚友。”
虚空闪动,无数张面孔从四面八方垂现,无数道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们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的惊恐,有的愤怒,有的在尖叫,有的在咆哮,有的挂着泪水,有的挂着鲜血。
他们都生着与丹枫一样的秀美尖耳。他们是他的子民,他的族人,他的持明同胞。
“在这场你酿就的大祸中,持明一族伤亡惨重。护珠人伤两百五十三人,医士伤一百一十六人。更有因灾入灭者一千二百八十五人,再也无法进入轮回,迎来新生……依照持明族规,染同胞血者,当受入灭永罚。你且检点自己手上所染的血迹,足够你入灭多少次呢?”
突然,整个空间寂静下来,那无数面孔与声音被同时抹去。
一个男人无声地倒在丹枫面前。
那头飘逸的银发浸泡在血泊里,染满污浊的孽物血肉。那身飒爽的黑色风衣此刻残破不堪,露出千疮百孔的躯体。那双天才的匠作之手松垂在身侧,被层层叠叠的伤痕所覆盖,从此再也握不住任何锻锤。
“这是你亲自选定的所谓爱人,所谓伴侣。他纵容你的任性妄为,甚至还持剑一路护卫你。一个脆弱的短生种工匠,居然不自量力地想反过来保护龙尊,多么可笑?你们两人的狂悖傲慢,真是如出一辙。在你受蜕鳞之刑的此刻,作为从犯,他也被判了大辟之刑。”
此世的一幕幕光影从眼前闪过。六百余年凡尘中,如梦尽是空。
丹枫听到龙心的话语低沉回荡在耳畔,如同亘古的钟声:
“河决不可复壅,鱼烂不可复全。你救不了白珩,救不了应星,救不了持明,即使在垂死的最后的梦里。丹枫,饮月君,你什么也做不到。所以,来吧——抛弃可怜的【自我】,成为祂的【眷属】。”
就像一个在火宅中跋涉的人,众苦煎迫,热浪逼面,而腰上其实一直挂着一个水壶,盛满液体。清凉,解渴,唾手可得。
即使知道里面是鸩酒,也无法抗拒这种即刻解脱的深重诱惑。只要伸手够到,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永远结束。只要伸手。
恍惚间,丹枫再度看见了那枚持明卵。卵中的幼龙恬静地睡着,对卵壳外这场决定自己命运的对话一无所知。
龙心作出幽冷的预言:“如果这孩子的灵魂果真降生,他将生于囹圄,长于羑里,在黑暗里度过孤寂的童年,再被自己的故乡驱逐流放。在孤身飘零星海的时候,他会遇见前生的爱人……”
“他还会与应星重逢?”丹枫霍然抬头。
“他们重逢,未必是好事呢。”龙心嘲讽地嗤笑,“告诉你吧,你的应星还活着。虽然他被判了大辟之刑,但他不会死的,永远不会——他助你妄为,僭越地染指了倏忽血肉,终于堕落成了自己最憎恶的丰饶孽物。他将带着你们的罪孽,永无止境地活下去。”
薤上露,何易晞。
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在仙舟人尚未获赐长生之前,他们的葬礼上会唱起这样哀凉的丧歌,感慨生命的短暂。在果真求取到长生之后,他们不再这样唱了,开始煎熬于漫长的无尽形寿。
这些丧歌,在化外的短生种族之间还有所流传。丹枫记得,应星醉酒时曾唱起过这样的歌,但他的神情不含苦涩,反而满怀洒脱的快意。这位天才的短生种工匠一向如此骄傲:宁如飞萤赴火,不作樗木长春。
丹枫心中剧痛。比剥落鳞甲更痛,比锁龙针穿体更痛,比入狱以来经受的一切敲扑榜掠更痛。
莫可名状的巨大痛苦中,他听到龙心玩味地问:“你觉得,在无数次死亡与重生之后,他会不会恨你?”
丹枫的指甲深深掐入自己的掌心:“……我希望他恨我。如果这股恨意能够撑持他的存在。”
“你会如愿的。在魔阴身的无尽折磨之下,他的记忆将会凋零,爱恨将会混沌,对后世的你展开漫长的追杀与复仇。”
丹枫只是笑了笑:“……好。”
龙心看破他的所思所想,语调生寒:“莫非,你还对下一世的重逢抱有期待?好,且教你看看,数百年后,所谓的云上五骁再度聚首,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丹枫脚下的空间微微颤抖,泛起涟漪,浮现出模糊的未来景象。仿佛一面澄明的光镜,又像是轮回的漏窗,让他得以窥见故人们踏碎镜花水月而来:
还是在鳞渊境的亘古涛声之间,还是在雨别雕塑的不变垂影之下,昔日酌酒欢会的挚友又一次相聚。
此刻,白珩的笑颜不再,英魂早已消散;景元站在稍远的地方,满怀疲惫,眉眼间再无少年时的轻松跳脱;镜流以黑纱障目,表情淡漠,周身萦绕着玄冰般的冷意;不再是应星的应星立在她的对面,曾经的满头苍发如今浓黑如墨,银紫的瞳孔也灌满血色,用低沉的嗓音向故人索取报酬……而下一世的年轻的自己,抹去了龙相角冠,面容轮廓尚且青涩,沉默地旁观这一切。
金铁交击之声响起,镜流与“应星”竟然朝彼此刀剑相向。剑气相映,银蓝的霜华寒彻天地,血红的彼岸花开遍视野。这场激战,以贯穿“应星”胸口的剑光作结。
可是,片刻之后,这个本该死去的男人就从血泊中坐起。扭曲的丰饶赐福再度注入伤痕累累的躯体,他大口喘息着,从这短暂如梦的死亡中醒来,无可奈何地重归人世。他睁开血色双眸,眼中满是深重的遗憾与痛苦。
龙心森然道:“看到了吗?数百年后,云上五骁风流云散,故友们分崩离析,你的爱人求死不得,永远辗转于生死的缝隙之间。如果你让你后世的灵魂降生,这就是你将遗赠给那孩子的命运。”
丹枫不语,依旧低头静静地注视脚下的光镜,继续观看未来时空的发展:
随着“应星”的重新起身,那个转世的自己也举步前行,走向男人,在他面前默然站定。
绀色长发的男人冷冷地看着年轻的持明:“我们俩只能继续这场追逐了,这就是你我应付的代价。”
持明少年的青绿眼眸凝望着对方,决绝地回答:“我会奉陪到底的。 ”
“后世的你与后世的应星,将无休无止地纠缠下去,对彼此奉陪到底。”龙心揶揄道,“你不会觉得这种挚爱变宿敌的狗血戏码很有意思吧?”
“……这样也未尝不可。”看着后世自己与爱人互讲狠话,丹枫的唇角居然牵起一个柔和的笑容:“萧散弓惊雁,分飞剑化龙。悠悠天地内,不死会相逢。[④]”
“你真是……”龙心觉得这代龙尊简直不可理喻,对他的反应不解、失望又愤恨。
“好了,快做决定吧。”龙心恼怒地重复最初的提醒,“你要死了。”
丹枫默然垂首,发现脚下的光镜消失了。到处都是血迹。他自己的血迹。
龙血混合着松扇般的青翠鳞片,猩红地盈满了整个纯白的空间。看来这场漫长的蜕鳞也要结束了。丹枫强迫自己依旧挺拔地站立着,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血迹从他身上垂落,昭示着生命的流逝与死亡的迫近。
那颗持明卵漂浮在前世的血水之上,还是晶莹剔透,不染纤尘。
“你将这样的命运遗赠给这个孩子,难道他就承受得住吗?”龙心居高临下地劝说,语气竟透出几分真实的哀怜,“何苦呢?即使你这回不肯放弃,也无法扭转必然的结果。时间的积灰轻盈又沉重,终有一日,你的【自我】将逐渐磨损到不可辨识的程度,最终还是归于寂灭,融入龙心,融入祂……这是你的宿命,也是这孩子的宿命。”
丹枫并不回答,只是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持明卵中的孩童睁开了眼睛。
两汪青色的湖水,明净地映出眼前的一切。年幼的小龙好奇地观望这个世界,目光洁白,尚未经历任何摧折与破碎。
他看见一个摇摇欲坠的修长身影涉过血海,走到自己面前,俯下身,伸出手,隔着持明卵的外壳,与孩童小小的掌心相贴。
“我将我的功业、罪孽与自由都遗赠给你。”那个沙哑而坚定的声音宣布,“我为你取名为【恒】。丹心如恒。”
随着两枚掌心的相触,龙心发出了一声苍老痛苦的长啸。
龙啸之中,纯白的空间崩坍殆尽,生死交替,轮回旋转。
汉苑生春水,昆池换劫灰。[⑤]
他成为了他。
END
[①](日本)信浓前司行长《平家物语》
[②](东晋)竺昙无兰《佛说寂志果经》。
[③](唐)白居易《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感事而作(其日独游香山)》
[④](唐)白居易《重寄》
[⑤](唐)李商隐《子初全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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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向我爸求婚了
约稿成品。经单主许可,现将稿件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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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王者荣耀》
CP:马超(琥珀纪元外形)×司马懿
我弟向我爸求婚了。
甚至还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手促成的。
那天,我的热血男友愣头愣脑地登门提亲,在我家的餐桌上,当着我爸和我弟的面,向我真诚求婚。我爸是个威震三分之地的社会狠人,一向反对这段恋情,眼看当场就要发作,开大的技能图标都在蠢蠢欲动了。我急忙给我弟使眼色,让他帮忙转移一下我爸的注意力。
我弟很上道,立刻看懂了我的求救讯息,英勇地行动起来——为了不让老爸阻...
约稿成品。经单主许可,现将稿件公开。
非常感谢单主 @区区神威胆敢卖我肆佰
垂青约稿,并提供主题灵感!
Thanks♪(・ω・)ノ
原作:《王者荣耀》
CP:马超(琥珀纪元外形)×司马懿
我弟向我爸求婚了。
甚至还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手促成的。
那天,我的热血男友愣头愣脑地登门提亲,在我家的餐桌上,当着我爸和我弟的面,向我真诚求婚。我爸是个威震三分之地的社会狠人,一向反对这段恋情,眼看当场就要发作,开大的技能图标都在蠢蠢欲动了。我急忙给我弟使眼色,让他帮忙转移一下我爸的注意力。
我弟很上道,立刻看懂了我的求救讯息,英勇地行动起来——为了不让老爸阻挠姐夫向姐姐求婚,他自己向老爸求婚了。
这件事,听起来很狂野炸裂,是一个lonely的问题。
虽然确实很狂野炸裂,但不幸中的万幸,这其实并不是一个lonely的问题。
因为,我弟是我爸收养的。我爸姓司马,我弟姓马,不是同一匹马。两人之间没有生物层面上的血缘关系,双方都不属于彼此的直系血亲或者三代以内旁系血亲的。所以,日后,他俩要是疯到手拉着手跑去哪个民政局窗口扯证,也不触犯《婚姻登记条例》第六条第四款的近亲通婚禁令。
由于我弟和我爸都长得人模狗样,我爸风韵犹存,我弟英姿勃勃,负责结婚登记的工作人员多半还会姨母笑着温馨恭贺:二位如此相配,真是郎才郎貌,金童玉童,凤凤于飞,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只有像我这样了解他俩底细的知情者,才会震撼中含着几分释然地旁观,觉得二位实乃天操地设的一对逼人。
若要谈起我弟和我爸的纠葛过往,那可真是“爸爸当娘,说来话长了”。
我爸名叫司马懿,是一位黑色长发带白色挑染的美丽高冷男子。虽然已经膝下儿女双全,但他其实岁数也不大,正当盛年,跟我弟之间的代沟并不算是天壤悬隔。
司马懿是标准的美强惨人设。他童年不幸,儿时遭遇灭门之祸,好在天分极高,一路自学考入著名的稷下大学,又突然中道退学,跟随魏都集团的曹操老板开拓商界,如今已跻身高层,成为了魏都商业集团的首席顾问。
我叫乔莹,也是司马懿收养的女儿,和我弟一样,同样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由此可见,司马懿这人很喜欢到处捡孩子,好像逛地图时开启自动拾取忘了关,年纪轻轻就单身未婚带两娃了。或许因为司马懿自己幼失怙恃,孤苦仃俜,孑然无依,所以潜意识里才会如此渴望家庭的温暖,不停地给自己捡回新的崽子来养。他自己尚且年少困厄的时候,就解救了一个被家族苛待的江郡女孩,将幼小的我庇护在稚嫩的羽翼之下。
后来,他又收养了一个险些死于生父之手的西凉孤儿,就是我弟马超。
马超本是西凉某个老牌家族企业董事长的幼子,属于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然而家门不幸,马超还未记事,家族内部开始在某项重大战略决策上争执不休,父亲疑似精神失常,竟然发动同族相残,杀死了马超四个年长的哥哥。因为年齿尚幼,马超被留到了最后,得以勉强逃出老宅,在流浪路上被司马懿捡到。
待到事发,警方终于赶来逮捕了老董事长,整个西凉从此动荡不堪,混乱纷扰,族内无人有闲情去关照这个失去价值的懵懂孤儿。司马懿便索性将马超收养到自己家里,教授他基本的读写,与他师生相称,等他稍大些许,就把他送进稷下大学附属小学,做了我的学弟。
马超刚读稷下小学的时候,有次周末的语文作业布置了作文,让孩子回家去写,主题是“我的妈妈”,要求写出妈妈对孩子的爱,凸显妈妈的伟大形象。
那段时期,司马懿忙于工作,周末也在魏都大厦加班当牛马。小小的马超在家里的书房找不到老师来辅导功课,就噔噔噔抱着作文本跑到我的房间,仰着小脸问我:
“姐,我的妈妈是谁?”
马超是突然被司马懿捡回家来的,大概是怕勾起孩子的伤心过往,司马懿从未公开谈过马超的身世。我当时也就比马超大上几岁,同样是一个清澈的愚蠢的文化水平堪忧的小学生,怎么会知道这些复杂的弯弯绕绕。
但是,好不容易,便宜弟弟向我求助一回,幼稚又骄傲的我不愿在弟弟跟前丢了姐姐的面子,根据我肚里那点浅薄的生物知识,张口就来:
“这还不简单?妈妈,就是生你的人!”
马超还是满脸困惑不解:
“可我不知道我是谁生的。司马老师只告诉我说,我是他从西凉路边的垃圾桶里捡来的。”
我盘腿坐在我的芭比公主粉红小床上,冥思苦想,回忆起流通于小学生群体间的某些神秘都市传说,灵光忽闪,握手成拳,一锤掌心,信誓旦旦地宣布:
“这说明你就是义父生的,义父就是你妈!大人们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很害羞,都爱说这样古怪的谎。我同桌孙策家就这样,他妈妈也说他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小小的马超崇敬地仰望着他智慧的姐姐,努力点着他的那颗小红毛爆炸头:
“谢谢姐姐,我知道了!原来司马老师就是我的妈妈!我一定要把老师写成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妈!”
看到我的深奥见解被人接纳,年幼的我也极为得意,深刻体味到了传道授业解惑的非凡使命感,便又乘胜追击,补充了一句我最近学来的时髦知识:
“在新闻报纸上,大人们都管特别厉害的妈妈叫作【英雄母亲】呢!那你就好好写,把咱爸写成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母亲!”
马超心悦诚服地受教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在他的小书桌上摊开作文本,翻着字典,奋笔疾书起来。姐姐的英明教导和弟弟的超凡文采之间发生化学反应,两相叠加,催生出了一篇在稷下小学教育史上永垂不朽的千古雄文——《我的爸爸是一位英雄母亲》。
以下,是这篇雄文的节选片段:
我的爸爸司马懿老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母亲。
司马懿老师一个人千辛万苦生下了我,却功成不居,非常谦虚,将一切功劳都推给西凉路边的垃圾桶。
司马懿老师勤俭持家,对孩子大方慈爱,自己的吃穿条件却总是那么艰苦朴素。在家里,我和姐姐的新衣挂满了各自房间的小阳台,司马懿老师的衣橱中却永远只有两套穿旧了的衣服,一件红色,一件紫色。老师平时穿的常服,更是节约布料,甚至还没有袖子!可能是出于同情,隔壁益城集团的诸葛叔叔还送过一套衣服给他呢。老师很客气,特地跑到益城大厦的顾问办公室,爆锤了诸葛叔叔一顿当作回礼。
外面有人猜测,说司马懿老师老是穿无袖装,理由跟诸葛叔叔天天摇扇子一样,是为了散热。我觉得不是。司马懿老师身体多病,每次放学来接我和姐姐回家,他牵着我的手都凉丝丝的,根本不用散热。尤其是天气转阴的时候,他常常咳嗽,体温冷得像一块冰。但无论刮风下雨,司马懿老师都会专程来稷下小学门口,亲自接我们回家。我也学会了对老师说:“天气不好,请您注意防寒。”
在回家的路上,老师安静地开着车,我和姐姐坐在后排的儿童座椅上,哇啦哇啦地讲今天学校里的经历。我官话说得不好,还带着西凉方言的口音。同学们听不懂,经常嘲笑我,排挤我,孤立我。只有司马懿老师一直耐心地听我讲话。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听。
我很感谢他。
我的爸爸司马懿老师,就是这么一位伟大又温柔的英雄母亲。
我要快快长大,努力插秧,好好报答他!
批改到这篇神作的语文老师大受震撼,特地把马超叫到办公室,小心翼翼地问:
“马超同学,你写的这位司马懿先生,究竟是你妈,还是你爸,还是你的老师呢?”
马超同学坦荡无畏,振振有词地回答:
“性别不重要,身份也不重要!妈,是一种精神,是一种态度,是一种爱!”
当天下午,义父来接我们放学,从那位语文老师的口中听闻此事,哭笑不得。
司马懿早已在商场上磨炼出了强大的毒舌功底,真要怼起人来,一张嘴就能毒得王者峡谷不长草。
可那天,他拿着一纸字迹歪歪扭扭的作文,没有骂眼前这只傻乎乎的小狗崽子,只是摸了摸男孩的小红毛爆炸头,轻轻叹道:
“超儿,你不必快快长大……更不用报答我。”
那时候,年幼的我们都没有听懂义父的叹息。
懿家三口的生活如流水般过去,期间有笑有泪有无语,可以拍一百集《家有儿女》。
马超就像一棵从西凉移植的顽强小树,努力生存,见风就长,个子越窜越高,加上他那个爆炸头发型的加持,很快就几乎赶上老师了。他看司马懿的眼神,似乎也在悄悄变化:
十岁,被老师骂,哭了。
十五岁,被老师骂,怒了。
二十岁,被老师骂,硬了。
在司马懿的悉心培养之下,马超大学刚毕业就直接进入了魏都集团,被首席顾问亲自带教。他英气勃勃,跃跃欲试,渴望着大展拳脚,重建凋敝的家业,再现西凉的理想与纯洁。
在获准回归故国之前,马超作为魏都的新生代英才,先被选派去了益城集团作商业间谍。从益城人的第三方档案中,马超终于知晓了司马懿那句叹息背后的故事:当年,挑拨老董事长的野心、引发西凉内乱、害得马超家破人亡……这一切祸患的导火索,都是曹氏集团激进扩张的“武都战略”。如此见血封喉的神机鬼械之谋,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首席顾问司马懿的精妙手笔。
于是,马超与昔日恩师公开决裂,反戈一击,同益城集团里应外合,在乌岭收购案中重重挫败了曾经效忠的魏都集团。
对于养子的背叛,司马懿似乎并无多少意外。即使被曹操秘密约谈,想打探马超的弱点情报,他也始终缄口不言,淡漠地接受了来自最信任的学生的贯喉之刺。只是,经此风波,司马懿本就堪忧的健康状态每况愈下,日渐虚弱。
义父是个骄傲又固执的人。从伶仃飘零的少年时期开始,他就自恃天智,与命运博弈对局,习惯了独立面对所有难题,鲜少接受来自外人的帮助,更别说贴身照顾。当时,因为义父反对我与孙策的交往,我赌气出走,远远跑到了江郡暂住,并不在家中。听闻变故,又接到义父病势沉疴的消息,我生怕他独自居家又不肯请人照料,匆匆束装就道,花了好几天功夫才赶回家中。
进得门来,却发现义父的榻旁已有一人在默默侍疾,居然是新闻中刚刚叛出师门的那只小狼崽子。他在益城获知魏都首席顾问的病情,莫名去而复返,又独自跑回来照顾老师。
马超一言不发地煎药、尝药、奉药,司马懿一言不发地靠在他怀里喝药,安静的卧室中充满了沉重而无声的对话,两个人都是“冷脸洗内裤”的典范。
我承受不了这种太gay的场景,只能悄悄关门,感叹男人真是好难懂哦。
似乎一切都变了,又似乎一切照旧。
马超继续管司马懿叫老师,司马懿也继续唤他“超儿”,两人继续维持着表面上的师生关系,别扭又和谐地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不论过往如何,他们如今已然彻底生长成了彼此灵魂的一部分,无法再度分离,只是暂时都不敢向对方挑明这份情感。
而我,我被家中这种诡异的基佬氛围逼得濒临崩溃,只希望早点跟我的男友结婚,赶紧彻底搬出这个男同之家。
我的男友孙策长相英朗,性格率真,是江郡集团的新继承人。江郡与魏都,两家企业在三分之地的商界里长年缠斗不休。可能是介意伯符的敌对家世背景,更可能是出于老丈人对女婿的天然警戒,义父执意反对这门婚事。
我曾经尝试说服义父接受女婿的存在:
“爸,伯符是个很好的人,你应该试着去了解他……”
司马懿表现得非常从谏如流,只是可能没有听清某个字的发音:
“好的,我马上就去了结他。”
他说到做到,甚至在三分之地的某次商界联欢游船会上,像只大灰耗子一样突然窜出,把毫无防备的伯符当场创进水里……幸好,伯符很勇,及时发动技能,迅速自己开船上岸了。
然而,在我和伯符的长期不屈抗战之下,这段不被我爸看好的恋情还是走到了最后的求婚阶段。伯符为人热诚无畏,俗称“头铁”。无论如何,他都希望能在我全家的见证下,正大光明地履行求婚程序,得到来自长辈的认可与祝福。
可是,司马懿体质病弱,长年劳于思虑,点灯熬油,在经历乌岭事变之后,健康状态就一直岌岌可危。我真的非常担忧,伯符愣头愣脑地登门求婚,贸然告诉他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义父那颗年轻又沧桑的心脏会不会当场炸掉。
还好,我那靠谱的弟弟马超看出了我的顾虑,主动来宽慰我:“没事的,姐。只管开口,到时候,我会用一个更震撼的消息来转移老师的注意。听了那个消息,老师绝对当场瞠目结舌,自顾不暇,再没有多余的心力来阻挠你们的婚事了。”
哇,能让堂堂魏都首席战略顾问瞠目结舌的消息,得有多震撼啊?
我好奇之心大起,旁敲侧击,试图打听该震撼消息的具体内容。我弟淡淡一笑,摆了摆手:“提前讲出来,就没有震撼的效果了。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好吧,我便就此搁置不问。
经历诸多磋磨,我弟不再是小学那只感情外露的热血小刺猬,他的性格已被锤炼得冷锐沉着,但仍然极为仗义,言信行果,一诺无辞,做起事来更是有勇有谋。虽不知那个震撼消息究竟是何内容,但既然他主动认领了【转移义父注意力】的任务,就定会不辱使命,克尽厥职。
那个晚上,伯符如约登门拜访。
虽不情愿,出于礼节,义父还是张罗了一桌丰盛酒肴来招待客人。与看起来可以生吃小孩的阴冷外表相悖,司马懿在育儿方面很是贤惠周到,做得一手好菜,我和我弟自幼带着义父的爱心便当去上学,羡煞无数小朋友。
我、我弟和伯符三个小辈被强行按坐在餐桌旁乖乖等吃,司马懿自己系着围裙在厨房进进出出,有时坐下陪席,有时入内端菜,看起来确实是一位操劳的英雄母亲。
很快,餐桌上水陆纷陈,珍馐罗列,但伯符揣着满肚子的求婚腹稿,根本吃不下去。他张了几次口想要说话,司马懿都没有给他完整发言的机会,总是“若不经意”地恰好起身,去厨房端出新菜,打断他感人肺腑的演讲前奏。
如是几番极限拉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司马懿连锅端出了本轮家宴的最后一道压轴大菜——水煮鱼。鱼锅在桌上安安生生咕嘟沸腾着,忙碌了一天的司马师傅也终于脱去了防烫手套,解开了厨房围裙,安安生生地在桌边彻底坐下了。
伯符用眼神跟旁边的马超交流,再三确定了厨房里再也没有新菜可以让老丈人借以逃席。为免又被打断,他索性摒弃了所有冗长浪漫的铺垫,霍然站起,向我爸勇敢大喊道:
“司马懿先生,请把您女儿嫁给我吧!”
义父苍白的俊脸骤然红温,像是桌上沸腾的水煮鱼。
见势不妙,我疯狂朝马超递眼色——老弟,是你上场的时候了,快转移咱爸的注意力!
我弟确实不辱使命,成功地转移了我爸的全部注意力。
可能太成功了一点。
说那时迟那时快,我弟同样霍然站起,勇敢大喊道:
“司马懿老师,请把您自己嫁给我吧!”
餐桌上一片死寂。
义父呆坐原处,如遭雷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养子兼学生兼敌人。此刻,别说怎么阻挠女婿的求婚,他恐怕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魏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孙策想跟大乔结婚,司马懿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司马懿的养子马超同时跳出来说,他想跟爸爸结婚,司马懿就愿意调和,信息过载到顾不上阻挠女婿了。
漫长的沉默中,餐桌上没人说话,只有那条水煮鱼在锅里欢快地咕嘟着。
我坐在餐桌另一端,看看满脸怔忡的我爸,又看看满脸坚毅的我弟,再看看锅里的鱼。
我甚至开始羡慕那条鱼。虽然它熟了,但至少它已经死了,不用应对这么狂野炸裂的伦理场面。
我那头铁的男友甚至还推波助澜,让整个场面更加尴尬。
伯符傻傻地站了片刻,可能是想尝试打破这滴水成冰的僵局,故作爽朗地干笑几声,拍拍马超的肩头:
“那太好了,马超兄弟,你以后不仅是我的小舅子,还是我的小爸了!”
在恼羞成怒的义父将女婿按进水煮鱼锅里之前,我拖起伯符,夺门而逃,将两位面面相觑的男同抛在身后,把整个家的空间都留给他们捉对厮杀,尽情发挥。
以上,就是“伯符如何成为我未婚夫,我爸如何成为英雄母亲,我弟又如何成为我小爸”的事件经过。
等我爸和我弟去民政局窗口领完证,我会将这狗血又温馨的一切整理成PPT文稿,在婚礼的暖场环节作为呈堂证供,分享给三分之地的所有观礼宾客。
希望大家的心理承受力能够超越那条咕嘟咕嘟的水煮鱼。
END
翁法罗斯异闻录
(一)
被开拓者强拖着体验翁法罗斯的高温浴池后,小青龙同志盛赞高温浴池的温暖服务:一回生,二回熟。
(二)
开拓者公开批评翁法罗斯地图bug太多:到处都是若虫,找都找不完。
(三)
为防天外来客手持武器进一步激怒纷争眷属,白厄刚刚登场,就出其不意地将开拓者缴械。
白厄:抢走球棒!
开拓者:掏出炎枪。
白厄:……抢走炎枪!
开拓者:掏出礼帽。
白厄:…………抢走礼帽!
开拓者:掏出豆汁儿、安眠锤、王下一桶、钟表小子、惩戒粮食、好看的垃圾、难吃的炒饭、自动木人桩、花火脊髓剑……
白厄:(⊙_⊙)?
丹恒:( ̄ー ̄)
开拓者...
(一)
被开拓者强拖着体验翁法罗斯的高温浴池后,小青龙同志盛赞高温浴池的温暖服务:一回生,二回熟。
(二)
开拓者公开批评翁法罗斯地图bug太多:到处都是若虫,找都找不完。
(三)
为防天外来客手持武器进一步激怒纷争眷属,白厄刚刚登场,就出其不意地将开拓者缴械。
白厄:抢走球棒!
开拓者:掏出炎枪。
白厄:……抢走炎枪!
开拓者:掏出礼帽。
白厄:…………抢走礼帽!
开拓者:掏出豆汁儿、安眠锤、王下一桶、钟表小子、惩戒粮食、好看的垃圾、难吃的炒饭、自动木人桩、花火脊髓剑……
白厄:(⊙_⊙)?
丹恒:( ̄ー ̄)
开拓者:ψ(`∇´)ψ
(四)
罗浮工造司百冶离职七百年,突然再度收到一条售后维修申请。申请者还是他前妻。
(五)
翁法罗斯人集体怀疑星穹列车克扣口粮,虐待童工:来自星穹列车的一岁幼儿竟然饥饿到与大地兽抢食饲料,看得围观群众潸然泪下。
(六)
星穹列车最智慧的一老一少来到黑塔空间站紧急求援,路上偶遇实验室大门一扇,沉重紧闭强如怪物,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幸好,两人都是意志超群坚韧不拔的英雄。他们动用穷举法,蹲在门口从0001一路试到0126……
然后,发现门没锁。
(七)
在谒见博识尊的艰难道路上,在距离机器头一步之遥的地方,大黑塔女士被私闯民宅的俩头铁男子强制遣返,气得头顶尖尖的。
(八)
黄金裔集体举办宇宙粉丝见面握手会,遐蝶女士的桌前无人敢往,唯有一名自称星核猎手的男士踊跃报名。
(九)
万敌外出训练,彻夜不归,只留自己的小海豹玩偶在家与白厄作伴。
救世主很不甘心,在传信石版上变着花样催促爱人回家。
白厄:我一个人睡不着,只能抱着你的海豹玩偶睡
白厄:可它是没有温度的QAQ
万敌:哦
万敌:那你把它放高温浴池烫一下
白厄:。
(十)
开拓者初进悬锋城,竟在断壁残垣间瞥见拉帝奥教授高贵冷艳的身影,惊见义父,纳头便拜。
同行的白厄颇为讶异,问开拓者:
阁下为何突然哐哐磕头,行此大礼?
开拓者一边虔诚磕头,一边说:
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是我爹。定是义父他老人家看我半天开不了地图解密,气得七窍生烟,特地下凡指点。
白厄惊叹不已:
原来你爹是一根石头柱子吗?你们天外之人的家庭构成真是不拘一格!
开拓者抬头再看,才发现拉帝奥教授高贵冷艳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原地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石头柱子,慈祥笑纳他的二十个响头。
次日,米哈游发公告紧急通知:
抱意思啊,是系统错误,我们已经连夜把拉帝奥教授从地图里抠出去了。
所以,开拓者确实是对着一根石柱子磕了二十个响头。
(十一)
但这根石柱子给开拓者发了一百星琼的压岁钱,所以倒也不亏?
(十二)
悬锋城王储长期不归乡,原来是因为每次回家看看,都必须先花三个小时开门、搭桥、修路、解密……
(十三)
出云国一虚无令使被强征到翁法罗斯做跑图劳模,日砍小怪三千只,日啖秘技三百点,因摄入过量奇巧零食而严重消化不良,向开拓者提起劳动仲裁。
(十四)
遐蝶帮助天外来客在大地兽饲养场留影后,城内一真言狮口与时俱进,更新题库,推出全新考题。
问:黄金裔遐蝶女士与大熊猫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答:她们都只会拍黑白照片。
(十五)
开拓者觉得“黄金裔”的称号听着很高贵,但还不够高贵,建议他们集体改名“星琼裔”。
七百年有效的售后保修服务
百冶的工坊内部温度颇高。
此间长年炉火不灭,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
持明一族生于汤海,天性喜凉畏热,身为水龙的饮月君尤其如此。应星把饮月带进门来,本来备好了茶果点心与消暑糖水,让他只管在凉爽客堂里安坐吃茶,等候击云维修完毕,便可直接取枪走人。
龙尊却不肯听命,执意要跟着应星走进火光熊熊的冶炼间,默默站在匠人背后,亲眼看他一点一点修整击云。
应星素来拿这龙没办法,只好接受了这背后灵的存在,埋头专注地修理长枪。
数天之前,从百冶手中获赠击云不久,饮月君便临危受命,携枪出征,驰援一支受困的云骑军。
为了掩护同袍撤退,他孤身殿后,独力格挡蜂拥而至的丰饶民狂潮。在丹枫的支援下,...
百冶的工坊内部温度颇高。
此间长年炉火不灭,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
持明一族生于汤海,天性喜凉畏热,身为水龙的饮月君尤其如此。应星把饮月带进门来,本来备好了茶果点心与消暑糖水,让他只管在凉爽客堂里安坐吃茶,等候击云维修完毕,便可直接取枪走人。
龙尊却不肯听命,执意要跟着应星走进火光熊熊的冶炼间,默默站在匠人背后,亲眼看他一点一点修整击云。
应星素来拿这龙没办法,只好接受了这背后灵的存在,埋头专注地修理长枪。
数天之前,从百冶手中获赠击云不久,饮月君便临危受命,携枪出征,驰援一支受困的云骑军。
为了掩护同袍撤退,他孤身殿后,独力格挡蜂拥而至的丰饶民狂潮。在丹枫的支援下,众多本已陷入绝境的云骑士兵得以生还,全身而退,怀着感激返回仙舟。连腾骁将军都亲自修书,向鳞渊境送上厚礼,以示对持明龙尊鼎力相助的谢意。
这本当是一项彪炳功绩,足以教持明族得意夸口许久。但饮月君本人却保持缄默,从战场返回就深居不出,把自己关在寝宫内部,对着自己刚刚立功的长枪呆呆出神。无论是担忧的侍女,还是不悦的族老,都难以从龙尊口中探知原因。
还是听闻风声的百冶大人强行闯宫,才看出了其中的关键——由于过长时间的暴烈拼杀,击云长枪的光滑表面出现了一丝小小的裂纹。细如发丝,常人根本瞧不出来,丝毫不影响使用。
可龙尊大人就是闷闷不乐。
于是,百冶不由分说,将龙和枪一起提溜到了自己的工坊,告诉他:龙尊大人且宽坐,您喝杯茶的功夫,我马上就可以修好。
但龙尊很叛逆,即使被高温烤成龙龙干,丹枫依然要钻进冶炼间,紧紧贴在应星的背后看他操作,好像一只点击即领的漂亮游戏跟宠。
在工匠出神入化的铸造中,霜雪棱棱起,龙蛇节节成。击云再度恢复了清美修洁的面目,一丝不乱,一尘不染。
“修完了吗?”
持明族沁凉的吐息拂过工匠的后颈,让百冶险些握不稳自己使用多年的锤子。
“修完了,还顺便再加固了一遍。”应星将维修完毕的长枪交还到龙尊手中,想起前事,忍不住数落道,“喏,就这么简单——真不明白你闷声不吭在担心些什么?”
饮月抱着击云,微微移开眼神:
“……上回,景元来找你修机巧团雀。你最后修是修了,但还是赏了他一顿爆栗,把他敲得抱头哇哇叫。”
“你还记得这事?”这回答大出意料之外,应星哭笑不得,“景元那小子,当初口口声声说想给石火梦身添点配饰,缠着我硬给阵刀手柄加装了机巧团雀,结果天天把机巧团雀拆下来逗他家的雪狮玩,玩坏了又腆着脸来找我修。他不欠揍谁欠揍?”
饮月依然垂着眼睛,默不作声。
应星觉得这条龙的心思越来越难猜,只好放缓了声音:
“击云的伤口,来自不可避免的战阵磨损。为你助力克敌,本就是我当初打造它的初衷。龙尊大人居然还怕我为这发火?丹枫,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心胸狭窄 ?”
说到最后一句,应星特意加重了语气。
龙尊闻言抬头,目光在百冶风衣的胸口逡巡来回:……确实,应星的心胸绝对不狭窄。可能还太宽广了一些。
发现思绪跑偏,饮月及时收回眼神,低头摩挲着怀中的击云,闷闷地说了一声:
“……抱歉。”
击云的受损,并没有让它的创作者觉得怎样。龙尊的这声道歉,反而才真正激起百冶心底的恼怒。
在饮月反应过来之前,那只布满厚茧的工匠大手已经捏住了他的脸颊软肉,像是在严厉催问一个不省心的闷葫芦小孩:
“丹枫,你究竟在道什么歉?”
TBC
刃师傅居然早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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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师傅今天主动早退了。
此事在罗浮工造司引发了一众震惊的议论。大家难以置信,窃窃私语,好像看到一具丧尸堂堂复活,抖掉身上的墓土,爬出棺材寻找生活的热情。
按说,打工人偶尔申请一回早退也不足为奇。在广大普通社畜的心底,都觉得这个b班能少上一秒是一秒。
但刃师傅可不是普通社畜。他是罗浮工造司的首席机械师,专业从事精密仪器的设计、制造与维护和修理,年未而立,已然是独步一时的行业翘楚。尽管有着出众的样貌与傲人的胸肌,刃的感情生活却极为单调。他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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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师傅今天主动早退了。
此事在罗浮工造司引发了一众震惊的议论。大家难以置信,窃窃私语,好像看到一具丧尸堂堂复活,抖掉身上的墓土,爬出棺材寻找生活的热情。
按说,打工人偶尔申请一回早退也不足为奇。在广大普通社畜的心底,都觉得这个b班能少上一秒是一秒。
但刃师傅可不是普通社畜。他是罗浮工造司的首席机械师,专业从事精密仪器的设计、制造与维护和修理,年未而立,已然是独步一时的行业翘楚。尽管有着出众的样貌与傲人的胸肌,刃的感情生活却极为单调。他无妻无子,无欲无求,基本所有社交时间都与工坊的大金人一起共度。
刃应该不是想挣那点微薄的加班费。首席机械师的待遇优渥,薪酬丰厚,刃早已实现财富自由,年纪轻轻就在罗浮市中心全款买房,也喜提了豪华跑车——虽然他为了避免早晚高峰的车流拥堵,天天自己骑着摩托上下班,基本懒得开车。
大家都是上班上成了丧尸,而刃不上班也是丧尸。他身上总有一种“活着可以,死了也行”的淡漠感,无论多长的班都能面不改色地加下去,堪称铁打的打铁人。
此前,同事们以为刃师傅已经跟工作扯了结婚证,但最近,刃师傅似乎有了婚内出轨的迹象:比如,他舍弃了万年不变的食堂套餐,吃起了自带的爱妻便当。菜色天天不重样,外形精致,用心细腻,多是具备食疗功效的养生药膳;比如,他不再通宵达旦泡在工坊里,而是按时下班回家,还开起了那辆华丽跑车;再比如,他今天居然申请早退了!
不知是得到了什么滋润,刃师傅虽然还是保持淡漠的丧感,但无疑在生命力层面上有了质的飞跃,整个人从“死人微活”变成了“活人微死”。
曾经的工作丧尸踏着迅猛的步伐走出工造司大门,干净利落飙车离开。同事们趴在窗口遥望这场生命奇迹,纷纷猜测,前方究竟等待有什么,能令首席机械师如此迫不及待地奔赴。
某位当爹的工友嘀咕:“这么赶,刃师傅莫非是要去接孩子放学?”
“胡白!刃师傅至今单身,怎么会有孩子!”某位八卦的工友反驳,“一看就知道,刃师傅是要去跟爱人约会啦!”
其实,这两位工友的猜测半斤八两,皆不中亦不远矣——刃师傅是要去接孩子放学,然后跟他约会。
这孩子当然不是刃生的,而是他捡的。
本来,刃仅仅是想捡一只猫回去给自家猫作伴,结果超额完成指标,顺带捡了一只翘家高中生回去给自己作伴。
刃家的猫名唤“芝麻酥”,蓬松壮实,奔跑起来宛如一台黑漆漆的半挂卡车。它当年是挠遍小区无敌手的流浪猫霸主,在某次斗殴中受了重伤,被路过的小区业主刃提溜去了宠物医院,治疗结束后干脆强制收编了。
虽然从此不再有饥寒之虞,但社畜两脚兽早出晚归,芝麻酥一个猫在家,孤独无聊,闲得发慌,天天拆家,咬得家具上遍布孔洞,好像一台没有感情的猫猫打孔机。为了发泄芝麻酥的过剩精力,刃一度考虑过把这猫送进饼干厂里给苏打饼干打孔。但饼干厂不收猫猫员工,他只好另寻他路,比如给芝麻酥找个猫猫同伴。
大概数月之前的一个晚上,刃骑着摩托下班回家,听到道旁小树林里有奶声奶气的猫叫,便停车查看。没想到,拨开灌木丛,竟发现了一个神色慌乱的单薄少年,黑发绿眼,面容清秀,怀里抱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猫。从他身穿的白色校服来看,好像是附近罗浮高中的学生。
这孩子就是丹恒。尽管贵为持明医药集团的继承人,但因双亲早逝,丹恒在成年之前都必须处于族老龙师们的管束之下,时刻规行矩步。少年偶然捡到一只失去妈妈的小奶猫,藏在自己房间里悉心照顾。撞在龙师眼里,也是叛经离道,玩物丧志。他们不仅厉声诃责,还扬言要摔死小猫,杀鸡骇猴。趁族老们商议如何处罚自己,丹恒悄悄抱着小猫逃离家门,一路狂奔,中途力竭,暂时躲藏于此。
刃当时还不知道丹恒的身份,只觉眼前这个少年跟他怀里的小猫一样可怜又可爱,令人大起恻隐之心。
苍老的呵斥声由远及近,捉拿逃家少主的龙师带队追了上来。
刃猜出这帮凶神恶煞就是少年躲避的对象,一言不发,径直横过摩托挡在面前。
刃身形高大,眉眼冷峻,上了一天b班的社畜鬼气比贞子还恐怖,胯下的重装摩托更是虎虎生威。一时间唬得龙师们不敢动弹——就他们这嘎嘣脆的老胳膊老腿,被马力全开撞几下,等救护车来了得拿勺把人从路面上舀起来。
趁着龙师们畏葸不前的空当,刃伸手一拽,将丹恒连带小猫同时甩上摩托后座,一拧油门,瞬间轰鸣而去,驶入辽阔的夜幕之中。
月色浩荡,夜风尖啸,少年无措地抱紧男人的腰,脸下意识埋在刃宽厚温暖的后背上。猫崽被夹在丹恒与刃之间,从校服领口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发出迷茫的一声:“喵?”
为了甩开龙师,也为了不被他们轻易追踪到具体住址,那天刃没有按常规路线回家,而是故意骑着摩托中在夜色中绕了许多弯。
丹恒揣着猫坐在后座,感激又不安,小声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担心贸然收留自己会给这位好心先生带来麻烦。
刃听完丹恒的陈词,懒得分析与持明集团作对的是非利弊,简洁明了地介绍一番自己,直接问丹恒,在成年之前是否愿意暂住他家?他家房子还蛮大的……而且,他家猫一寂寞就拆家,迫切需要另一只猫的陪伴。
丹恒低头看看怀里懵懂的猫宝宝,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把无辜小动物送回龙师手里等死。又抬头看看前面男人挺拔如铁的脊背,心底微微一动,咬着唇说:“……好。”
在一段酷炫装逼的摩托兜风之旅后,刃将丹恒和糯米团带回自家,介绍给兴奋的芝麻酥,就此开始了两人两猫的同居生活。
那只灰毛奶猫又小又乖又黏人,被丹恒起名为糯米团,很快俘获了全家老少的心。
刃对糯米团爱不释手,芝麻酥也对刃爱不释口——它会一直咬刃咬到刃把糯米团还给它为止。
刚进门时,糯米团对这只乌云般的巨猫十分畏惧,怯生生地缩在丹恒怀里不敢探头,但马上就被芝麻酥扑上来一口叼走。在一通疯狂的强行舔毛后,糯米团实在抵挡不过,只好窝在芝麻酥丰厚的长毛里睡起了觉。
丹恒不愿白住在刃家,奈何他逃家时身无分文,成年前名下的所有遗产也被龙师控制难以调用。无以为报,他便主动包揽家务,展现人妻力量,并每日为刃准备便当,用持明祖传的药膳秘方塞满餐盒:天麻蒸鸡、陈皮焖鸭、清炒豆苗、山药桂花糕、玫瑰豆沙包、冬瓜薏仁排骨汤……
刃每天在工造司掏出花样翻新的便当,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甚至还有饭后甜点。隔壁的同事都馋哭了,纷纷猜测:莫非刃师傅在自己家里打造了一台金人版田螺姑娘?
在学业方面,刃让丹恒只管安心去上学,他负责接送。
龙师们得知逃家少主居然照常现身校园,喜不自胜。虽然为了持明形象,不好硬闯校园抓人,他们还是趁放学时埋伏在校门附近,打算伺机抓人。谁知,眼见丹恒就要踏出校门,忽听一阵清亮的鸣笛,在一排魁梧金人的护送之下,一辆深红色的敞篷跑车径直开到校门口,一个身穿工造司制服的高大男子走下来,握住少年的手,将丹恒从容引上副驾。
门口的家长们都看傻了,不知这位年轻的爹脑壳有何贵恙,要把“接娃放学”这件小事搞出抢亲般的孔雀开屏阵仗。未等各位爸妈想出答案,跑车车主便一打方向盘,率领金人卫队,在龙师们呆滞的目光里绝尘而去。
今天的“接娃放学”流程也一样。只是这回,刃没有将丹恒直接载回家吃晚饭,而是带着少年去了一家预约制的高档餐厅。
餐厅的露台上,只有他们两人相对而坐。脚下是城市的万家灯火,头顶是夜空的初升朗月,餐桌上是烛台的摇曳光晕。多重光源,将刃锋利的面容轮廓都镀上一层柔和的色彩。这位长年一身制服的社畜好像提前花时间打扮过,外穿长款黑色西装外套,内搭雪白衬衫,胸口一条暗红领带,衬得整个人越发气质卓然。
烛火轻晃,暗香浮动。丹恒自幼熟识草药,垂首品玩,嗅出此间香薰的诸多细节:前调是焚香与橡木苔,沉稳醇厚,宛如沉淀的岁月;中调夹杂着皮革的质感、薄荷的清凉与广藿的悠远;后调深邃而内敛,似乎是檀木与香根草……很像对面那个沉默的男人。
刃特地把他接到这里,半晌不开口,究竟想说什么?莫非是——求婚?丹恒不禁担心,下一秒,刃的金人卫队会捧着花束、气球、戒指盒等道具鱼贯而入,乌泱乌泱地涌到桌边,毁坏所有暧昧气氛。
丹恒悄悄抬头,正与刃略带侵略性的目光撞在一处。少年莫名羞怯,腼腆地移开眼神,清秀脸颊微微发红。
此刻,刃总算出了声,讲话内容却极为慈祥质朴:“预祝你生日快乐,丹恒。”
对了,几天后就是丹恒满十八岁的生日。他从此成年,正式获得遗产支配权与完整的人身自由,不必受龙师们的桎梏。这诚然值得庆祝,但为何不在生日当天送上贺词,反倒要提前如此郑重地吐出来?
丹恒不解,还是依礼称谢。
刃又停顿片刻,缓缓道:“成年后,你再无被强制抓回老宅的担忧,靠着遗产,可以选择任何一个地方自由生活。若你不愿再寄人檐下,想搬出我家,我……不会阻拦。”
这话太超出丹恒的意料,他睁大了青绿色的眼眸。
刃见丹恒不答,声音低了许多:“如果你去意已决,我明天就开始帮你打点行装,置办新居,免得到时你一个人太仓猝。”
这时的刃先生,眉眼低垂,再度恢复了那副丧丧的死感。丹恒呆呆看了他许久,终于笑了起来:“原来你今晚闷闷的,居然是在怕我获得自由后就马上离开?还是你想赶我走?”
“我当然不希望你走。”刃摇头,认真望着丹恒,“但是,你的家族已经剥夺了你十八年的自由,我不愿意用短暂的借住之恩来挟制你未来的自由。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我面前,你永远自由,随时都可离开,不必觉得亏负。”
丹恒撑着桌面轻盈站起:“那么,刃先生,你愿意给予我另一种自由吗?”
“什么自由?”刃神情肃穆,“但凡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
不待他说完,丹恒便倾身向前,越过飘摇的烛火与朦胧的香气,握住匠人粗粝的手,在他耳边轻声笑道:“继续借住的自由,给你做饭的自由,共养芝麻酥与糯米团的自由……永远与你并肩同行的,自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