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KTK】当这地球没有花 10
贝夏贝预警!
2023
自从昨晚克罗斯恶意拆穿克洛泽的自导自演后,小古板就不理他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友谊赛,克洛泽和所有人都交流良好,偏偏把克罗斯当成空气——这也影响了小古板的状态。上半场,他的表现可以用梦游来形容。中场休息时,他被弗里克骂了个狗血淋头,教练先生用高亢、尖锐的态度指责了全队,尤其是克洛泽,“缺乏专注和决心”、“上半场踢得非常糟糕”、“无法容忍类似错误,消耗了我对你的信任”,最后干脆剥夺了克洛泽在下半场出场的权利,他的位置由哈弗茨顶上。
克罗斯猜测,弗里克或许误以为克洛泽被欧冠冠军的荣誉冲昏了头脑,这也是年轻人的通病,世界杯期间,教练也用类似的态度提点...
贝夏贝预警!
2023
自从昨晚克罗斯恶意拆穿克洛泽的自导自演后,小古板就不理他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友谊赛,克洛泽和所有人都交流良好,偏偏把克罗斯当成空气——这也影响了小古板的状态。上半场,他的表现可以用梦游来形容。中场休息时,他被弗里克骂了个狗血淋头,教练先生用高亢、尖锐的态度指责了全队,尤其是克洛泽,“缺乏专注和决心”、“上半场踢得非常糟糕”、“无法容忍类似错误,消耗了我对你的信任”,最后干脆剥夺了克洛泽在下半场出场的权利,他的位置由哈弗茨顶上。
克罗斯猜测,弗里克或许误以为克洛泽被欧冠冠军的荣誉冲昏了头脑,这也是年轻人的通病,世界杯期间,教练也用类似的态度提点过哈弗茨。
克罗斯明白,不是那样的,小古板不是那种自以为不可一世的性格,而另一方面,只有他知道克洛泽状态跳水的真正原因…
好吧,或许还有穆勒——
他贼兮兮地凑到克罗斯身边:“我靠,小古板什么情况啊?你拒绝他了?”
克罗斯费事搭理他。
穆勒以为克罗斯默认了。
“你快对他说点什么啊!”穆勒急切地催促克罗斯,“你想要毁了德国足球吗?”
对于穆勒式的大惊小怪,克罗斯报以嗤之以鼻的态度:“我不知道德国足球原来这么脆弱?”
穆勒也意识到自己太夸张了。
他换了种说法:“你想要毁了小古板吗!”
刚刚那种潇洒的、无所谓的表情凝固在克罗斯脸上。
这一回,穆勒还真的恐吓到他了。
敏锐地察觉到克罗斯情绪上的转变,穆勒立刻伸出胳膊、先斩后奏地招呼克洛泽:“小古板!来这里,托尼有话和你说!”
克罗斯看到克洛泽明显愣了一下。
克洛泽犹豫一会儿,最后才不情不愿地向克罗斯的方向磨蹭。
或许他还是不想和自己交流,但迫于压力,向来遵守规则的小古板不愿悖了前辈穆勒的面子。克罗斯心想。
穆勒拍拍克罗斯的背,叮嘱老友:“多说点软话,别老一副硬邦邦的样子,至少给年轻人一点信心吧。”
说完,他转过身去找诺伊尔,看似给了克洛泽与克罗斯私人谈话的空间,但依旧留了个心眼,意图偷听托尼究竟会如何表现。
“克洛泽先生。”克罗斯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糟糕…这个开场白,基本上已经完蛋了。穆勒在心里抱怨不解风情的老友,托尼这是在把小古板当儿子训啊…
克洛泽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克罗斯不知道小古板究竟在为刚刚被教练训而沮丧?还是为昨晚的乌龙而沮丧?亦或是两者皆有?总之,他又退化成初入国家队时那副模样,腼腆到连半句话都不肯多说。
丧得还蛮可爱的。
克罗斯不擅长安慰人,这并非谦虚,而是实事求是。他想了半天,依然对穆勒口中的“软话”毫无头绪。
于是,他选择做自己擅长的部分,那就是说实话:
“把私人感情带到比赛中,这是一种很不成熟的表现。”
“对不起。”克洛泽垂着脑袋,避免和克罗斯有任何视线接触,“下次不会了。”
克罗斯有点不知所措,他并非想要克洛泽道歉,但既然克洛泽都这么说了,他只能一板一眼地用前辈的态度说:“你能明白就好。”
上帝啊,小古板究竟造了什么孽?穆勒哀叹。
他开始为小古板默哀了。
友谊赛结束,波兰通过密集防守和高效反击、以1-0的比分赢下比赛。这个成绩对于波兰而言绝对是一剂强心针。
莱万的脸上带有显而易见的喜色,下半场被提前换下的他重新走进球场,作为队长与诺伊尔友好地握手,又热情地找老队友穆勒寒暄,最后居然对克罗斯提出了交换球衣的请求。
“比起你的俱乐部球衣,感觉你的国家队球衣更值得收藏。”他半开玩笑地说。
克罗斯总觉得这家伙不安好心。
克罗斯在拜仁的时候,莱万在多特蒙德,就在克罗斯去皇家马德里的节骨眼儿,莱万姗姗来迟地转会到了拜仁,谁又能想到多年之后,莱万居然归宿巴萨。他们两个就好像命中注定的国家死敌,也难怪克罗斯觉得莱万话里有话、不安好心。
但面对莱万友好的请求,克罗斯没有拒绝的理由。
就在他双手揪住领子,准备把球衣脱下来的时候,克洛泽突然横插一脚:“莱万多夫斯基先生,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和我交换球衣?”
“噢…”莱万愣了一下,看向克罗斯,“可我已经和托尼说好…”
克洛泽面无表情地抢白道:“拜托了,我一直把您当作目标。”
后辈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倘若莱万再拒绝,就违背了他一直以来塑造的个人形象。
果不其然,莱万温和地笑了笑,回复克洛泽:“当然可以。”
克洛泽板着脸,一言不发地将球衣利索地脱了下来。
两位中锋之间完成了交换球衣的友好仪式。
而克罗斯关注的重点却是:
什么嘛…这么热的天,克洛泽居然还在球衣下面穿功能性内衣。
说他是小古板,真没冤枉他。
克罗斯和诺伊尔陪同弗里克参加了德国队的赛后发布会。
由于德国队多场不胜,来自不同国家的记者将长枪短炮对准他们,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弗里克会不留情面地指出球员的问题,但仅限于更衣室内的交流,对外他总会强调团队责任、维护球员们的形象。
所有问题直指教练与队长,克罗斯乐得做一个装饰用的“花瓶”,所以当有记者围绕着新生代球员的竞争力向克罗斯提问时,克罗斯还颇觉得有点惊讶。
“今天的比赛过后,哈弗茨、萨内、穆夏拉、维尔茨…这些球员,你更看好谁的表现?”
克罗斯抱臂、沉默了一会儿,就好像正神游天外。
诺伊尔刚想提醒克罗斯,突然听到他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一定是德国记者吧,只有他们才会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克罗斯满脸匪夷所思,然后回答了一个不在问题范围内的答案,“当然是克洛泽。”
他嘲讽道:“怎么?你们现在的标准已经高到这种程度了?连刚拿欧冠冠军的球员都入不了你们的法眼了?”
他没有直接地指出德媒的症结,这帮人喜欢推出有拜仁或勒沃库森经历的球员,这种造星思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他不想被媒体的提问牵着鼻子走,更何况,他强调过的,他只说实话:
“克洛泽就是最好的。”
克罗斯有点后悔了,之前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应该把这个事实亲口说给小古板听的。
所以他又说了一遍:
“他就是最好的。”
克罗斯的私人飞机降落西班牙。
他开车把莱昂和艾米莉从弟弟菲利克斯家接回来。孩子们都知道他回德国是为了国家队友谊赛,于是安全座椅里的艾米莉一直对克洛泽问个不停:
“见到米洛了吗?”
“米洛好吗?”
“米洛有没有提起艾米莉?”
“米洛什么时候能过来看我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令克罗斯感到难以招架,毕竟他可以对任何人冷言冷语,却不敢用怠慢的态度对待他的公主殿下。
相比艾米莉,米洛的狂热粉丝反倒一言不发。莱昂降下车窗,支起手肘托着腮,专心地欣赏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貌似对于妹妹的问题丝毫不感兴趣。
真是奇了怪了,克罗斯在心里嘟囔。
克罗斯自认拥有顶级的职业的态度,为了足球,他甚至能够戒掉最喜欢的甜食以优化竞技状态。新的赛季,绝不容许他怠慢或分心——
但克洛泽已经一反常态地好几周没给他打电话了。
克罗斯面对屏幕发了半天呆,最后还是选择把手机扔回床头。夜灯熄灭后,他辗转反侧,从床的左边翻到右边,又从右边翻到左边,最后认命地趴着支起身子,在床头摸索到手机。
刺目的光线晃得他眯了眯眼。他思索片刻,点开浏览器,开始搜索国际米兰的相关资讯:
拜仁慕尼黑的两位球员,索默和帕瓦尔,转会国际米兰。同在德国踢过球的经历或许会让他们和米洛成为朋友,也可能不会。但毋庸置疑的是,国际米兰在下一赛季的硬实力仍旧不可小觑——他们有卫冕的野心。
米洛染了金发,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国米发布的训练现场照片里,米洛的发根已经冒出了一点深棕色。克罗斯不得不承认,虽然不知道小古板是听了谁的建议,但还蛮好看的,明亮的发色让他温吞的美丽骤然变得锋利起来。
他的意大利语居然已经说得这样好了。克罗斯不懂意大利语,但陌生的语言往往会为一张脸赋魅——克罗斯只能这样想,否则就无法解释当小古板的意大利语响起时,他那颗不安分的、砰砰乱跳的心。
看来心跳比钟摆诚实。
克罗斯开始后悔了——
他原本是因为睡不着才搜索克洛泽。
但搜索以后,反而更睡不着了。
夏窗,皇家马德里最引人注目的引援当然是与多特蒙德交易贝林厄姆,一笔价值1.13亿欧元的转会,绝对足够吸睛。
本周的训练中,亿元先生首次在伯纳乌亮相,皇马主教练安切洛蒂向大家宣布,贝林会参加周末的热身赛。
贝林厄姆更像一个典型的Gen-Z,他喜欢追逐潮流,穿一些嘻哈风格的时装,满口听不懂的流行语,发消息时穿插一堆表情;更重要的是,他热情、健谈、对胜利保持饥渴,没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年轻Alpha,这使他迅速和所有球员打成一片。
令克罗斯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是,贝林没有和队里的年轻人抱团,反而黏起了自己。安切洛蒂对此乐见其成,他认为增加与同位置前辈的交流能够促进贝林的成长。受到主教练鼓励的贝林更加肆无忌惮地缠着克罗斯,他们甚至开始在训练后约晚饭。
克罗斯分析,一种可能的解释是,贝林在多特蒙德的前辈、也就是自己的国家队队友、马尔科·罗伊斯曾向贝林不止一次地提起过自己。
请饶恕这种听起来有些自恋的想法,若非如此,克罗斯就不得不更加自恋地怀疑贝林可能喜欢自己。全都怪某人,现在面对年轻人的仰慕,克罗斯都有点犯“创伤后应激障碍”。
克罗斯原本是一个逃避聚会的人,他将工作与生活分得很开,工作之余的时间,他喜欢和他的孩子呆在一起,但出于上述考虑,再加上他对旅德的球员天生有种责任感,他还是会同意贝林的晚饭邀约。
贝林的德语说得不怎么样,西语更是起步阶段,所以克罗斯和他交流时,往往德语和英语混着来。
这年轻人似乎对德国队在夏休期的友谊赛非常感兴趣、追着克罗斯不停地问。
克罗斯最开始没在意,但当贝林厄姆第三次旁敲侧击地提起穆夏拉时,克罗斯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不得不说,身为母亲的第六感、以及长久以来抓莱昂早恋的经验帮了大忙,而克罗斯是有话直说的性格,于是他打断了贝林、并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喜欢贾马尔?”
贝林厄姆一下子噎住了。
“也不对啊…”克罗斯觉得自己怕不是糊涂了,迅速否认了自己刚刚的猜测,“你们都是Alpha,你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贝林保持沉默,没有附和克罗斯的话。
克罗斯脸上的笑容凝固。
他现在感到问题正在变得棘手:“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们两个是gay?”
贝林始终默不作声。
克罗斯烦躁地把用发胶固定好的头发挠得乱七八糟:“还有谁知道你们俩A-A恋的事情?”
“多特的队友马尔科…贾马尔的弟弟杰瑞尔和妹妹拉蒂莎,还有我的弟弟乔布…我的妈妈可能也有察觉吧…但我不知道她知道多少…现在又加你一个。”
“就这些?”克罗斯有点惊讶,他还以为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爱得满城风雨呢。
贝林苦笑:“还来不及有太多人知道,我们就分手了。”
“也不算是件坏事。”克罗斯真的不擅长安慰人,“至少对你们的职业发展有好处,你知道的,现在的环境…呃…总之对你们这样的取向不太友好…”
“我从他口中听到过一模一样的话。”虽然贝林没说那个“他”是谁,但克罗斯已经大概明白。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对的,但倘若我能控制自己的情感,那又怎么叫‘爱’呢?”贝林的眼神透露出迷茫,“贾马尔说不定没有真正爱过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情感困局,局外人永远无法真正地感同身受。
克罗斯梳理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所以说,你接近我,是为了从我这里套出更多关于贾马尔的消息?”
“一半源于这个原因。”贝林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还有一半是因为,如果球队里能有人接纳真实的我,那一定是身为Omega的你。”
好吧,年轻人的示弱击中了克罗斯最柔软的心肠——他确实没办法置之不理。
他觉得贝林厄姆说不定把自己当闺蜜了,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感觉恶寒。
但贝林厄姆和克罗斯确实开始同进同出,其中包括但不限于:
一起晚餐;
训练时一组;
飞机上坐在邻座;
在年轻人的vlog或plog中,德国球星出现的频率直线上升;
还有比赛,下半场,克罗斯被换下,他侧过身子,挤在替补席的两排座位间横着走,在膝盖撞膝盖地越过好几双腿后,他经过贝林厄姆,年轻人居然猝不及防地抱住克罗斯的腰,一头黑色小卷毛的脑袋贴在年长者的胸口蹭了蹭。
克罗斯下意识地拍了拍贝林的头。
随后又被这样的互动腻得打了个寒颤。这是什么小学女生行为?
非常显然,鉴于贝林厄姆的性取向是个秘密——
他和克罗斯的桃色绯闻要被传到明年了。
绯闻甚至传到了意大利。
时隔一个多月,克罗斯终于再次接到了克洛泽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米洛大着舌头:“真没想到…托尼…你居然会接我的电话,我还以为你不会接呢…”
克罗斯直觉米洛的声音不对劲:“你喝醉了?”
“没有。”小古板一板一眼地回答。
克罗斯意识到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那你喝酒了吗?”
小古板的反应变得慢半拍,他隔了好几秒才回答:“他们告诉我,这是啤酒味的饮料。”
克罗斯差点笑出声,谢天谢地,他忍住了。
酒壮怂人胆,米洛终于有勇气问:“你和贝林厄姆…你们是什么关系?”
“你是谁?有什么立场问我?”克罗斯游刃有余地回答道,“耳熟吗?当时我问你为什么要假装和因扎吉打电话,你就是这样回答我的。”
米洛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别折磨我了…求你告诉我吧…是真的吗…你和贝林厄姆…”
克罗斯语焉不详:“我们确实非常亲密…”
他还没来得及说那个“但是”,米洛带有酒意的怒吼就从听筒爆发:“你拒绝一个比你小十二岁的男人,转而去接受一个比你小十三岁的男人?他甚至只比你的儿子大四岁!”
伴随着米洛的声音,还有其他人的嬉笑和叫好声,克罗斯怀疑米洛正在被戏弄,更有甚者,小古板正在出糗,于是即刻停止玩笑:“嘿,米洛,听着,等你清醒之后我们再说,好吗?你先回家,好好睡一觉…”
“我不要!”米洛胡搅蛮缠,“除非你先说明白,同样比你小那么多,我到底差在哪里了?凭什么你可以接受他的年龄?”
为了让小古板乖乖听话,克罗斯随口胡诌了一句:
“没办法,真喜欢了谁还顾得上年龄啊,脑子一热什么都拦不住。”
这样的想法脱口而出后,克罗斯愣了一下。
这导致他没来得及对米洛的话做出反应。
“好的,我明白了。”他听到米洛这样说。
但他还没把更多的话说出口。
“嘟——”忙音就从耳边传来。
TBC.
下一章就可以在一起了吧(大概)!
【KTK】当这地球没有花 番外
克洛泽的采访
米洛斯拉夫·克洛泽在接受德媒采访时有一项固定流程,那就是被反复提起他的妻子,托尼·克罗斯。
两位身为德国足球的灵魂人物,家庭生活素来非常低调。克洛泽几乎不在公开场合提起妻子,那个名字成为了“You know who”一样的存在,如果实在有必要,克洛泽也会用“孩子们的妈妈”来代替。
四年前,克洛泽转会拜仁慕尼黑,一直对皇马球星(当然也包括他的家庭)的动向持续关注的马卡报跟踪报道了这一转会、以及皇马球星一家移居德国的消息,并戏言:皇马球星终于原谅了拜仁慕尼黑!
克洛泽以梅开二度的惊艳表现完成了在拜仁的首秀,赛后接...
克洛泽的采访
米洛斯拉夫·克洛泽在接受德媒采访时有一项固定流程,那就是被反复提起他的妻子,托尼·克罗斯。
两位身为德国足球的灵魂人物,家庭生活素来非常低调。克洛泽几乎不在公开场合提起妻子,那个名字成为了“You know who”一样的存在,如果实在有必要,克洛泽也会用“孩子们的妈妈”来代替。
四年前,克洛泽转会拜仁慕尼黑,一直对皇马球星(当然也包括他的家庭)的动向持续关注的马卡报跟踪报道了这一转会、以及皇马球星一家移居德国的消息,并戏言:皇马球星终于原谅了拜仁慕尼黑!
克洛泽以梅开二度的惊艳表现完成了在拜仁的首秀,赛后接受采访,他分享了关于转会的一些细节:
“我得承认,这是多方面考虑的结果…我的女儿艾米莉到了上学的年纪,我和孩子的妈妈一致认为应该让她呆在熟悉的语言环境中,西语或德语,没有第三种选择。所以妈妈带着孩子们留在西班牙,我独自在意大利,等没有比赛的时候、我再搭私人飞机赶去和他们团聚,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绝对值得。”
“我们一直想要停止这种两地分居的煎熬,而拜仁慕尼黑给了我们这样的契机。”
“一切都顺利,孩子适应得很快,反而是孩子们的妈妈经常抱怨德国的天气和治安…噢…请原谅他,他只是太喜欢阳光了,而关于治安问题,如果你也有女儿的话,或许就能理解我们。”
“我挺享受现在的生活,说实话,是有点过于沉溺了,前段时间,我甚至失去了对足球的兴趣,总是最后到达球场,最早一个离开,只想待在家里。”
“幸好孩子们的妈妈把我骂了一顿,他对我进行了特殊训练,现在的我已经不敢再有消极怠工的想法了。”
“但我放弃了早起晨练的习惯,这是我最后的坚持,孩子们的妈妈会赖床,我起来的动静可能会打扰他…”
穆夏拉经过。
他听到这里,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那个托尼·克罗斯还会赖床啊?”
全场寂静。
他打破了“You know who”的潜规则,说出了那个不能说的名字!
多亏这位好队友,克洛泽接受采访的黑历史又多一项。
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回家后会死得很惨。
于是他对家庭生活更加三缄其口,到后来,连“孩子们的妈妈”这个代称都很少出现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
既然克洛泽喜欢玩一些文字把戏,将他的妻子和足球巨星托尼·克罗斯作为两个分割的角色,那媒体们就干脆遂他的意。
这一回,他们又故技重施。
明明采访对象是拜仁球星克洛泽,但他们偏偏要把克罗斯见缝插针地塞满每个角落,最后甚至拿出一段克罗斯的集锦,用大公无私的态度、让克洛泽谈谈如何评价皇马名宿克罗斯的表现。
年近三十的克洛泽依然在这一声声的“克罗斯”中迷失了自我,他的脸部充血,害羞到像个刚初恋的小伙子,即使他已经和那位克罗斯先生造出了三个孩子。
他求饶道:“我们能不能不要再提他了。”
德媒貌似放过了克洛泽,然后又开始问他心中的历史最佳十一人。
当克洛泽接过答题板,发现中场的位置上已经写好了“托尼·克罗斯”的名字。
“你们现在都默认是他了,对吗?”他的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采访的记者大笑:“怎么?难道你敢说你心中的最佳中场不是托尼·克罗斯?”
克罗斯的名字再一次出现。
记者善解人意地提出:“如果你不满意这个答案,可以划掉修改。”
闻言,克洛泽拿起笔。
记者还以为他真要划掉。
镜头移向答题板——
克洛泽把Toni中的“o”涂成了爱心。
FIN.
怎么会有人正文都没写完去写番外的啊!
哦,原来是我啊。👀👀👀
【KTK】当这地球没有花 09
2023
克罗斯知道克洛泽这臭小子绝对在扯谎。
什么蒙内?什么忘年恋?通通都是狗屁!要是托尼·克罗斯真的听了这小子的鬼话,信小古板能够这么快地回心转意,那他就白比这小子多活这么多年了——被自己以年龄为理由拒绝,就要寻一个更老的家伙、编一段假得不能更假的桃色绯闻存心气自己,这种幼稚的行为,比正处叛逆期的莱昂成熟不了多少。
但克罗斯偏偏不能提出质疑。
开玩笑。如果他真的戳穿这小子,岂不是显得他很在意?克罗斯自认为绝不会将这种小男孩的恋慕放在心上,所以他必须若无其事,甚至还要祝福米洛和蒙内的恋情,倘若他表现出躲躲藏藏、畏首畏尾、患得患失的怂样,又岂不是幼稚到和克洛泽没什么区...
2023
克罗斯知道克洛泽这臭小子绝对在扯谎。
什么蒙内?什么忘年恋?通通都是狗屁!要是托尼·克罗斯真的听了这小子的鬼话,信小古板能够这么快地回心转意,那他就白比这小子多活这么多年了——被自己以年龄为理由拒绝,就要寻一个更老的家伙、编一段假得不能更假的桃色绯闻存心气自己,这种幼稚的行为,比正处叛逆期的莱昂成熟不了多少。
但克罗斯偏偏不能提出质疑。
开玩笑。如果他真的戳穿这小子,岂不是显得他很在意?克罗斯自认为绝不会将这种小男孩的恋慕放在心上,所以他必须若无其事,甚至还要祝福米洛和蒙内的恋情,倘若他表现出躲躲藏藏、畏首畏尾、患得患失的怂样,又岂不是幼稚到和克洛泽没什么区别?
瞧吧,道理他其实都懂。
但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收到克洛泽发来的合影时,依旧坐不住了。
“把你和因扎吉家的合影发给我干嘛?”电话刚接通,克罗斯的指责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有病?”
“什么合影?”
克洛泽的语气带有一分疑惑,一分茫然,以及八分的无辜,克罗斯差点就要给他的演技鼓掌了。
“噢…我想要发给父母的,结果不小心误发给了你。”克洛泽“真诚”地致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托尼。”
并非不小心。
百分百故意。
克罗斯顺着克洛泽的话:“发给父母?他们知道你和因扎吉的事了?”
“是的,他们都想看看我的男友。”
“因扎吉好歹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不会自己上网搜?非要你发给他们?”克罗斯语带嘲讽,“还是说小古板的父母是一对老古板?”
克洛泽貌似完全没有被克罗斯的含沙射影所伤,恰恰相反,他一派天真地与克罗斯鸡同鸭讲:“怎么会呢?我的父母非常开明。他们都喜欢蒙内,愿意支持我们。”
“情有可原吧。谁让因扎吉和他们是同龄人,他们应该挺有共同话题的。”
“很高兴你也这样觉得。我用类似的道理劝过蒙内,他还不信呢!”
“我没有在夸你…”克罗斯悻悻地止住了话茬——他放弃了,无论他说出多么阴阳怪气的话,都会被克洛泽用“真善美”曲解成积极的意思。
克洛泽可以是单纯的肥皂剧“女”主角,但克罗斯不愿意陪他演那个恶毒的反派了。
克罗斯再次看向那张合影——克洛泽被夹在因扎吉兄弟中间,笑得纯洁又无害,活像一只误入狐狸窟的雏鸡。
“这是在哪儿?”克罗斯从背景里的陈设推断道,“因扎吉家里?”
“是的,蒙内邀请我参加他的家庭聚餐,顺便和他的儿子们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克罗斯觉得好笑,“因扎吉的大儿子能够接受一个比他还要小一岁的继父?”
“托尼,你不必为我担心。”
谁担心你了?克罗斯腹诽。
克洛泽继续说:“我和蒙内的感情不会影响我和托马索的友谊,我们约好了不会用继父子的关系约束彼此,还可以像原先那样做朋友。”
好超前的家庭关系…因扎吉管他叫儿子…你管他喊兄弟…克罗斯已经无力吐槽这一点…
“至于洛伦佐和安德烈亚,我觉得我已经完全进入继父的状态了。安德烈亚非常喜欢我。我不在的那些天,这小男孩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问他妈妈:‘米洛去哪儿了?他什么时候能来陪我玩?’你可能不信,但这就是事实。”克洛泽得意地向克罗斯炫耀他有多么受小孩欢迎。
克罗斯当然相信克洛泽的话。
因为他这些天已经快要被艾米莉问到崩溃了。
“那还真是了不起。”他讪讪地说。
克洛泽开始得意忘形:“蒙内的哥哥也很友善,还有蒙内的妈妈,她把做番茄意面的祖传手艺传授给了我,真的很好吃,等下次见面,我说不定还可以给你露一手。”
“因扎吉的母亲。”克罗斯冷笑,“她的年纪岂不是足够做你的祖母了?”
“托尼,你不乖。”克洛泽用严肃的口吻说出恶心的话。
克罗斯的小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克洛泽一本正经地接着说:“你应该学会尊重蒙内和他的家人,因为你不尊重他们就是在不尊重我。”
克罗斯简直败给这小古板了。
“所以你和因扎吉的感情非常稳定?”
“千真万确。”
“那他为什么在上周的访谈里极力否认了你们俩的恋情?”
克洛泽反应很快:“这是我们商量之后的决定…毕竟他是我的教练,为了我的前途考虑,他决定暂时隐瞒。”
“噢——这样啊——”克罗斯刻意地拖长尾音,“但我是骗你的。”
“什么?”克洛泽惊愕地问。
“采访的事情是我编的、我说着玩的。”克罗斯自以为扳回一城,“因扎吉上周有没有接受采访?我压根不知道,于是我刚刚查了一下,貌似是没有。怎么,你也不知道吗?”
“我…我不清楚…”克洛泽意识到克罗斯在给他下套,紧张地结巴起来,“或许没有吧,但我们确实在私底下交流过这个问题…”
“如果他真的为你的前途考虑…”克罗斯打断克洛泽的支支吾吾,又指出:
“他就不应该选择和你在一起。”
电话那头只剩沉默的白噪音。
“我们不是你。”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恢复冷静,“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无私地为他人着想,克罗斯先生。”
克罗斯听出来小古板生气了,却选择火上浇油:“他比你大这么多,你们还在同一支球队,这么多不利因素叠加在一起…”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在说谁和谁:
“你真的觉得你们能走到最后吗?”
“我不清楚。”克洛泽回答。
一颗心沉到谷底。
克洛泽话锋一转:“我只知道,迄今为止,凡是我想要的东西,我全都得到了。”
那颗心又迅速跳动。
“当我还是个木匠时,我想要踢球,就有球探及时地向我递出了橄榄枝。然后我想要踢德甲,结果在我加入的第二个赛季,云达不莱梅就幸运地升上了德甲。下一个目标,我想进国家队,于是弗里克教练接受了我的自荐。我想要冠军,你也看到了,国际米兰在今年称霸欧冠。”
“所以呢?”克罗斯干笑,“你想向我炫耀什么?你是个该死的幸运儿?”
“这绝非幸运,仅仅因为我足够坚定,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当然也包括…”那个欲说还休的对象被克洛泽咽回胃里。
“总之,你相信我,托尼。”
“我相信你有什么用?”克罗斯欲盖弥彰,“因扎吉足够相信你就行。”
克罗斯杀死了比赛!
手下败将克洛泽重重地叹气:
“你说了算,老大。”
直到入睡前,克洛泽的话还在克罗斯的脑子里阴魂不散地盘旋——Q版的天使和恶魔正在混战,他的脑子就是主战场。
恶魔扯着他耳朵大喊:少自作多情了!米洛在说他和因扎吉呢,关你屁事!
天使把恶魔一脚踹开:别听他的鬼话,我们都清楚他和因扎吉不是那种关系,你还不明白吗,米洛一直在暗示你!
克罗斯几乎快要投身天使的怀抱了。
结果恶魔在历经千难万阻后重新爬回他的肩膀: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啊?这些猜想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吧。等到明年,你可能会收到米洛和因扎吉的结婚请柬也说不定?
天使背后翅膀的羽毛一根根立起,他发怒了:你胡说!
恶魔无所谓地耸肩:就当我在胡说吧。但你不是想要把危险的情愫扼杀在摇篮里吗?米洛装傻岂不是正好?
克罗斯愣住了,天使也愣住了。
恶魔狞笑:难道说,其实你想…
天使张开大嘴,一口将恶魔连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吞进肚子里。
克罗斯的世界安静了。
随即又开始地动山摇。
他从梦里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正在震动。
“太好了,你还没睡!”穆勒咋呼的声音响起。
克罗斯都快无语了:“有事快说。”
“弗里克托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参加接下来对波兰的友谊赛。”
“这种事为什么不找我的经纪人?”克罗斯心里憋着火,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去!知不知道带着两个孩子从西班牙赶往德国有多累?”
“都是借口!”穆勒抗议,“莱万也在西班牙,他怎么不嫌累。”
“噢——原来你在担心在老队友面前输得体无完肤啊。”克罗斯挖苦穆勒。
“哪有?单纯是我想你了,不行吗?”
克罗斯被恶心得打了个寒颤。
“来嘛,托尼。”穆勒出馊主意,“干嘛把孩子们随时随地绑在身上,友谊赛只有两天,你把他们放在西班牙,自己回德国不就好了?”
“真羡慕你们Alpha,可以没有心理压力地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克罗斯“哼”了一声。
“好吧…”眼看克罗斯油盐不进,穆勒只能遗憾地表示,“那我只能转告米洛了。”
“等等。”克罗斯叫停穆勒,“为什么要转告他?关他什么事?”
“在这通电话前,我先打给了米洛。”穆勒似乎对克罗斯的态度早有预料,胸有成竹地说,“他说,关于友谊赛,你去他就去。”
“什么意思?我不去他就不去了?”
“是这样。”
克罗斯气得心梗:“他以为他是谁?居然敢对国家队的征召拿乔,他还想不想混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小古板全靠你拯救了,托尼。”穆勒大笑,“你该不会对他见死不救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克罗斯还能怎么办呢?
“告诉克洛泽,做好友谊赛的准备。”克罗斯咬牙切齿。
“你同意了?”
“我劝你在我后悔之前尽早闭嘴!”
克罗斯恶狠狠地恐吓。
再一次见面,克罗斯发现小古板是真的今非昔比了。
在异国经历过磨练,又有欧冠加身,当小古板独身一人坐在那儿的时候,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复存在,反倒显得冷峻又严肃,与以往腼腆、羞涩的特质背道而驰,穆夏拉、维尔茨这些同龄人被他衬托得生涩稚嫩。克罗斯觉得有趣,或许下一位更衣室大佬即将诞生也说不定。
到分配房间的时候,这一次,克洛泽主动将房卡递给了克罗斯。
“干什么?”克罗斯瞥了克洛泽一眼。
克洛泽一本正经地说:“我不介意你很晚睡,也不介意你把电视的音量调得很高,当然,打呼、磨牙和梦游也影响不到我。”
穆勒在旁边憋笑憋得很辛苦。
克罗斯感到有点害臊:“你胡说八道什么?”
克洛泽笑了:“我只是想要向你声明,我是个百分百好室友。”
“抱歉。”克罗斯婉拒,“我已经和托马斯说好了…”
“嘿!曼努!”穆勒大吼一声,吓得话说到一半的克罗斯差点咬到舌头。
穆勒走向诺伊尔,他们给了彼此一个熊抱,他又夸张地亲了诺伊尔的两边脸颊,发出响亮的“啵”声。
诺伊尔用手背擦脸上的口水:“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穆勒深情款款地注视诺伊尔队长:“曼努,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室友,我认定你了。”
“搞什么?”虽然感到穆勒病得不清,诺伊尔依然尊重了他们之间的Bromance,“我们是室友,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看完这一出大戏,克罗斯嘴角抽搐。
“看来你和穆勒并没有说好。”克洛泽拆穿了克罗斯的谎言。
“那又怎么样?”克罗斯提醒克洛泽,“我有特权,Omega可以单独安排房间。”
“别那么扫兴,托尼。”克洛泽倒打一耙,“一个人多无聊。再说了,我们是室友,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别学诺伊尔说话!”克罗斯炸毛。
他压低声音警告克洛泽:“你不知道避嫌吗?就当为了因扎吉!”
“他不会因为这个无理取闹,这就是有一个成熟恋人的好处。”克洛泽笑得甜蜜。
克罗斯觉得这小古板在内涵自己不够成熟,可惜他没有直接证据。
“更何况,我都有蒙内了,你在担心什么?”克洛泽步步紧逼,“我们之间非常清白,有什么可避嫌的,还是说你心虚了?”
说完,他朝克罗斯摊开手掌,那张房卡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克罗斯愤恨地拿走了克洛泽手中的房卡。
获得胜利的克洛泽得意极了:“你好,室友。”
真可恶啊,即使知道对方在使用激将法,可总有蠢货明知故犯——
没错,克罗斯在骂自己。
克罗斯已经开始怀念那个小古板——那个喜欢害羞、动不动就脸红、还是个哭包的克洛泽。
如今的克洛泽原原本本地展露出身为中锋的侵略性,只要有他在场,克罗斯的私人空间就会被挤占,缠人极了。
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克罗斯在心里嘀咕。
用餐的时候也是如此。克洛泽端着餐盘来到克罗斯身边,连半句话都没说,诺伊尔就自觉地站起来、往右边移了一个座次——连带着基米希、格雷茨卡、穆夏拉…一连串人通通往右移了一个座次。
克罗斯怀疑诺伊尔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克洛泽神态自若地落座,甚至没向他的诺伊尔队长道谢;当然,诺伊尔并没有介意,一副习以为常的窝囊模样。
克罗斯索性当克洛泽是空气,逃避般闷头吃饭。他正把没有味道的干瘪西兰花撇到边上,突然有别人的餐盘入侵他的视线,他下意识抬头,发现是克洛泽把餐盘移到了他的手边。
面对克罗斯的目光,克洛泽挑眉:“不喜欢吃就挑到我碗里吧,别浪费食物。”
穆勒正在喝水,不幸被呛到(显然克洛泽是那个罪魁祸首),水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餐厅里,除了穆勒的咳嗽,鸦雀无声。
感受到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暗戳戳的视线,克罗斯自觉倒了大霉。他认栽似的叉起西兰花放进嘴里,把它当成克洛泽,用力的咀嚼,鼓着腮帮子回怼:“谁说我不吃了?”
“嗯,不挑食。”克洛泽表扬年长者,“很乖。”
穆勒被水呛到,第二次。
哈弗茨和布兰特交头接耳,穆夏拉懵懂地没搞清楚状况,基米希偷偷地瞥向克罗斯,眼神里透露出一言难尽…
诺伊尔清了清嗓子:“你们注意场合。”
克罗斯这下是真的颜面尽失。
晚餐后,克罗斯逃难一样躲在穆勒和诺伊尔的房间里,为了避开危险的克洛泽。
“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和小古板恩恩爱爱,跑来我这里干什么?”穆勒调侃。
克罗斯白了他一眼。
“不是吧…”穆勒察觉到不对劲,“小古板还没搞定你吗?”
“谁搞定谁?”克罗斯指了指穆勒,示意他说话注意点。
“他搞定你行,你搞定他也行,总之,只要你们能搞在一起,怎么都行。”穆勒大大咧咧地胡言乱语。
克罗斯心烦意乱地质问老友:“干嘛总撮合我和克洛泽?我们在一起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都是为了谁啊…”穆勒自觉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你也该给自己找个伴了。我看小古板就挺不错。”
“你觉得他好,那你找他谈恋爱啊。干嘛拉我下水?”克罗斯嘟囔。
“说什么呢!我都有曼努了!”穆勒插科打诨,同时做作地朝诺伊尔拋了个媚眼。
诺伊尔“嗤”了一声,屈服于穆勒的淫威之下。
穆勒问克罗斯:“小古板究竟哪里不好了?”
“我比他大整整十二岁!”
“不就是十二岁吗?你怎么不说马茨最近谈了个小十二岁的模特女友?”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还是说你认为只有Alpha能和小十二岁的年轻人谈恋爱,Omega不可以?天啊,托尼,你可是性别平权的倡导者,怎么能有这种双标的落后想法?既然Alpha可以频繁地更换越来越年轻的女友,就像换衣服一样,凭什么Omega不可以?”穆勒散播歪理,“就当玩玩呗,不喜欢了一脚踹开就行,你比他大这么多,成名也比他早,怎么想都不会太吃亏。”
克罗斯懒得继续搭理他,干脆硬邦邦地说了句:“走了。”
“加油啊!祝你早日被小古板拿下!”
克罗斯抓起床上的靠枕,气急败坏地往穆勒脸上砸去。
从穆勒那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克罗斯惊讶地发现克洛泽还没睡。
这可真是有点稀奇。克罗斯和小古板做过室友,深知他虽然嘴上声称自己是喜欢夜生活的Gen-Z,但其实是个雷打不动地遵守“早睡早起”规则的好宝宝。到后面被克罗斯戳穿,他甚至都懒得装了,即使克罗斯开着电视,也能兀自酣睡,完全不受噪声影响。
难道克洛泽这么晚不睡是为了等自己吗?克罗斯不这么认为,他还没有自作多情到这种程度,毕竟克洛泽晚睡的真正原因已经摆在台面上了:他得和因扎吉打电话。
“蒙内,今天德国的天气还算不错。”
“蒙内,想你妈妈做的肉酱意面了,看来我的胃已经完全被因扎吉们改造了。”
“洛伦佐和安德烈亚乖不乖?…噢…你帮我告诉他们,我也很想他们…坏掉的玩具就放在那里吧,等我回来修。”
“明天吗?我应该能首发。你别忘了关注我的表现…知道…但你是我的教练先生,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克罗斯被酸得牙倒了。
当时小古板刚去国际米兰、每天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脸上也挂着这种表情吗?
说不定是真的,克洛泽和因扎吉的恋情。
克罗斯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否准确。
他看向克洛泽。
结果被望进对方的眼睛里。
偷看被抓现行的克洛泽慌里慌张地收回视线,欲盖弥彰地提高音量:“蒙内,我在听…我一切都好,你别担心…嗯…我也想你…”
某种猜测在克罗斯心里升起。
以身体为掩盖,他偷偷在背后点亮手机,悄无声息地给克洛泽拨去电话。
几乎是同时——
理应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响起震耳欲聋的铃声。
小古板懵了。
憋屈一整天的皇马球星终于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接电话啊,愣着干什么?”克罗斯朝克洛泽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解释一下吧,克洛泽先生。”
TBC.
Šťastlivec Sulla (1991): Lentulus单人cut
BGM原曲:赵海洋《夜色钢琴曲》
朗厨的胜利,偶然看到了这部老电影。
不仅还原了有朗有喀的苏拉统治时代,更还原了朗的美貌。演员Ondřej Vetchý先生把他在苏身边得到的重视、内心的单纯与感性,和权力重压下的破碎诠释得非常到位。看到这个角色的一瞬间,我立马就……“我心里的朗,或许也是长这副模样的”。
曾经梦过许多次,如果遇到合适的影视就给朗一个剪辑,今天总算实践给大家看。虽然他在共末那个天才辈出的时代显得那么笨拙、踌躇又脆弱,虽然他的缺点比起真正伟......
Šťastlivec Sulla (1991): Lentulus单人cut
BGM原曲:赵海洋《夜色钢琴曲》
朗厨的胜利,偶然看到了这部老电影。
不仅还原了有朗有喀的苏拉统治时代,更还原了朗的美貌。演员Ondřej Vetchý先生把他在苏身边得到的重视、内心的单纯与感性,和权力重压下的破碎诠释得非常到位。看到这个角色的一瞬间,我立马就……“我心里的朗,或许也是长这副模样的”。
曾经梦过许多次,如果遇到合适的影视就给朗一个剪辑,今天总算实践给大家看。虽然他在共末那个天才辈出的时代显得那么笨拙、踌躇又脆弱,虽然他的缺点比起真正伟大的历史人物有那么多,但他永远是平民最好的友人、尤里亚最好的丈夫与安狼们最好的爸爸。这些情感的破灭会成为罗马的一道永恒的伤痕。而作为后世人的我会记住这些年来梳理关于他的各种资料的时光,也谢谢这些年来和我一起了解朗的朋友们。
剪的时候就在想,这个视频可以拥有无数个题目:“尤里亚真的是幸福的”、“安东尼你爸爸长得好漂亮”、“西塞罗你怎么忍心的”、“优雅小曲一响,共末颜霸登场”、“朗图拉家族祖传美貌恐怖如斯”、“venustatis并非白写”……可是标题栏装不下这么多字,就都收录在这里吧。
愿历史的洪流,不曾卷走你忘乎自我的爱。
【KTK】当这地球没有花 08
2023
艾米莉和克洛泽抵达医院的时机刚刚好。
贝尔剪了脐带,新生儿被放在妈妈的胸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他们迫不及待地看那小婴儿一眼,再发表对于生命的赞美。
其中当然也包括贝尔。
他握住妻子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护士清理他的小女儿,激动到热泪盈眶,又语无论次地对妻子说:“她真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小姑娘。”
所有人都笑了。
贝尔调侃家人们:“难道你们有异议?”
当然没有人会提出异议。
艾米莉被挤在包围圈外,就好像被遗忘了。
护士用干净的襁褓将小婴儿包裹住,贝尔又迫不及待地接过,手掌小心翼翼地托着女儿的后脑和小屁股,动作称得上娴熟。
他用鼻尖吻上女儿的额头,又说了一遍:...
2023
艾米莉和克洛泽抵达医院的时机刚刚好。
贝尔剪了脐带,新生儿被放在妈妈的胸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他们迫不及待地看那小婴儿一眼,再发表对于生命的赞美。
其中当然也包括贝尔。
他握住妻子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护士清理他的小女儿,激动到热泪盈眶,又语无论次地对妻子说:“她真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小姑娘。”
所有人都笑了。
贝尔调侃家人们:“难道你们有异议?”
当然没有人会提出异议。
艾米莉被挤在包围圈外,就好像被遗忘了。
护士用干净的襁褓将小婴儿包裹住,贝尔又迫不及待地接过,手掌小心翼翼地托着女儿的后脑和小屁股,动作称得上娴熟。
他用鼻尖吻上女儿的额头,又说了一遍:“我的公主…世界上最完美的小姑娘…”
艾米莉扯了扯与克洛泽交握的手。
克洛泽一直在关注她:“你想要什么?”
艾米莉低着头,从克洛泽的角度,只能看到小姑娘金色的头顶。
她的声音很轻:“我想要一个抱抱。”
克洛泽托住艾米莉的腋窝,把她抱起来。
艾米莉坐在克洛泽的小臂上,脑袋软趴趴地窝在克洛泽的肩颈。
贝尔全家为新生儿唱起生日快乐歌。
克洛泽认为贝尔大抵忘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同样在今天生日。
他敏锐地意识到艾米莉的情绪不高,于是问这小姑娘:“你想要出去透透气吗?”
他感到艾米莉的脑袋在自己的肩膀上蹭了蹭,似乎在点头。
他们安静地退出病房,克洛泽悄悄阖上推拉门后,他听到艾米莉对自己说:“我好像是个坏孩子。”
“怎么会?”克洛泽感到非常意外,“你不可能是个坏孩子。”
“我就是坏孩子。”艾米莉委屈地嘟着脸,“我讨厌妹妹…她抢走了爸爸,抢走了我的生日。”
克洛泽瞬间明白了,或许艾米莉的英语没那么差,她其实能够听懂。
他把艾米莉放在地上,又蹲下来、与她对视:“听着,艾米莉…”
艾米莉用一双蓝眼睛看着克洛泽。
克洛泽的心化成了一汪温暖的泉眼。
他一字一顿地对艾米莉强调:“你不是坏孩子,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小姑娘。”
“可是爸爸说…”
“别听你爸爸胡说。”克洛泽用食指点了点艾米莉的鼻尖,“世界上只有一个最完美的小姑娘,那就是我们的艾米莉公主。”
艾米莉眨了眨眼,睫毛上沾了晶莹的水珠。
“我想要给你一个抱抱。”克洛泽问她,“我能给你一个抱抱吗?”
艾米莉没回答,身体却倒向克洛泽。
克洛泽接住她。
“我想DaDa了。”艾米莉的声音带着哭腔。
克洛泽把小姑娘搂得更紧: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DaDa。”
深更半夜。
克罗斯被门铃声吵醒。他趿拉着Adidas拖鞋,哈欠连天地打开门,所有的瞌睡虫又被一瞬间吓跑。
克洛泽站在门口,背上是熟睡的艾米莉。艾米莉的羊角辫散了一个,粉色的发圈缠在克洛泽的手腕上。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克罗斯问。
克洛泽摇摇头,懒得多说:“先让艾米莉躺下吧,她累坏了。”
克罗斯给克洛泽放行。克洛泽背着艾米莉摸黑进入她的卧室,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艾米莉的脑袋沾上枕头,边梦呓边翻了个身,克洛泽屏住呼吸观察她,确认她依然熟睡后,才松了口气,开始帮艾米莉脱掉鞋子。
“解释一下吧。”克罗斯压低声音质问克洛泽,“到底怎么回事?”
克洛泽做了个手势,示意克罗斯出去说。
克罗斯把门锁上后,克洛泽才开口:“艾米莉想妈妈了,我就带她回来了。”
“加雷斯知道吗?他允许了?”
“为什么要获得他的允许?”
克洛泽和艾米莉的组合完全就是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克罗斯早就预感到了现在的局面,又对面前只会添乱的大孩子无可奈何。
克罗斯点亮手机。
克洛泽问他:“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打电话给加雷斯说一声…”克罗斯边说边点进通讯录,屏幕却被克洛泽捂住。
“别打给他。”克洛泽皱起眉头,“你还没意识到吗?”
“意识到什么?”
“从医院到这儿,我和艾米莉花了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贝尔有没有找过你、向你询问过艾米莉的下落?”
克罗斯被问得愣住了。
克洛泽似乎从克罗斯的表情读出了问题的答案。他残忍地直言:“他没有,对不对?他根本没有发现艾米莉不见了,因为他完全沉湎于新的家庭、新的女儿,艾米莉对他而言已经无关紧要。”
“你给我住口。”克罗斯冰冷地警告克洛泽,“新生儿获得更多关注、本来就情有可原。我劝你少挑拨艾米莉和她爸爸的关系。”
“你真的能这么大度吗?”克洛泽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如果艾米莉在你眼前哭,你还能这么大度吗?”
克罗斯脸上的怒气转变为茫然:“艾米莉哭了?”
“你会在乎吗?还是继续一昧地偏袒加雷斯·贝尔?即使贝尔当着艾米莉的面宣称他的小女儿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克洛泽加重了“最完美”这个词。
克罗斯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
这一次,他没有再在克洛泽面前开免提,但事实上,最后的结果和开了免提也没什么区别:
“艾米莉在我这。”
“别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如果你真的在乎,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艾米莉失踪了?”
“不是故意的?也对,毕竟你只记得今天是你小女儿的出生日了,你有当面对艾米莉说过生日快乐吗?上下嘴皮碰一碰的事情有这么难吗?”
“对你而言,艾米莉是什么?一个成为爸爸的试用版本?还是一个扮演家庭和睦的工具?”
“我没有想要让你难堪,也没有故意在这个节骨眼儿给你找不痛快。噢…我的天,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无论生多少孩子我都不在乎,我只为了我的艾米莉。”
“是的…是的…别心虚,大胆点,你当然没有错。是我从未要求过你的忠诚,我甚至没奢求过你能对艾米莉全心全意,我只是想要让你扮演好艾米莉爸爸的角色。”
“我说过多少次了,别让艾米莉伤心,就连这点小事你他妈的都做不好吗?”
克罗斯挂断电话,把手机摁在桌面,靠桌子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胸口随着喘息不断地剧烈起伏。
“托尼。”克洛泽把手搭在克罗斯的肩膀上,发现对方浑身抖得厉害。
他后悔了。他不该对托尼说那些话的,他明明想要保护他,最终却伤害了他。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克罗斯扭过头,月光下,克洛泽看到对方朝自己苍白地笑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道歉?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克罗斯转过身、面对克洛泽,“抱歉之前指责你自以为是。”
“噢…没关系…”
克罗斯摇摇头:“那个自以为是的人其实是我。我并不愿一味地忍让加雷斯,只是因为…”
他在这里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咽了好几口唾沫、才得以继续说:“因为莱昂没有爸爸,所以我想,至少艾米莉应该拥有爸爸…”
克罗斯的解释戛然而止——
克洛泽紧紧地抱住了他。
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多么僭越的蠢事后,克洛泽慌里慌张地松开克罗斯:“对不起对不起…因为你刚刚的表情和艾米莉很像…我以为那代表了她想要一个抱抱…”
克洛泽的道歉也戛然而止——
克罗斯重新环住了他的腰,头眷恋地窝在他的肩颈线条里。
姿势也和艾米莉一样。
克洛泽反手环住克罗斯,手掌摩挲他的脊背。
“叮铃哐啷”的刺耳噪音响起,克罗斯和克洛泽同时转头,发现莱昂正手忙脚乱地扶起被撞倒的椅子。
莱昂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椅子又“乓”得一声倒在地上:“我只是路过找点水喝!”
意识到他们的姿势还处于拥抱的状态,克洛泽和克罗斯像被彼此烫到那样松开对方。
克罗斯尴尬地在T恤上蹭干净手心的汗,虚张声势地瞪了莱昂一眼:“还不快去?”
莱昂贴着墙,像螃蟹一样走路,做贼似的从冰箱拿了瓶装水,飞也般蹿走。
现在又只剩克罗斯和克洛泽两个人了。
他们沉默一会儿,最后克罗斯率先开口:“对不起。”
“又来了。”克洛泽语带无奈,“为什么我们今天总在互相道歉?”
克罗斯被逗笑,又很快地严肃起面孔:“我说真的。我很抱歉,米洛,我不能接受你。”
“上帝啊,我做错了什么。”克洛泽耸肩,“我又被莫名其妙地拒绝了一次。”
“我只是觉得你值得一次更为正式的拒绝。”克罗斯微笑,“不是随口的气话,而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们两个不合适。”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你太年轻了,米洛,太年轻了。”克罗斯闭上眼睛,让酸涩的眼球获得片刻的缓解,“你值得更加年轻漂亮的Omega,再谈一段正常的同龄人恋爱,等你体会过那种滋味,相信我,你会来感谢我的。”
“我不喜欢年轻的Omega。”克洛泽反驳,“更何况,你就很漂亮,没有人比你更漂亮了。”
克罗斯原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对于夸张的恭维面不改色的年纪,但他此刻却因为克洛泽的赞美面红耳赤。
“你是个很好的年轻人,米洛。说实话,我欣赏你,只要你能踏实地踢球,未来的成就肯定能超越我。”这或许是克罗斯最谦虚的一次,“前提是你不应该和我在一起,一个比你大十二岁的国家队队友,听起来就像事态升级版的办公室恋情,米洛,你会被流言蜚语淹没,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
“你在给我建议?”克洛泽沉着面孔,“你不是说你从来不给别人建议吗?”
克罗斯突然意识到这小古板也有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如果我说,我不在意流言蜚语呢。”
“我在乎。”克罗斯深吸口气,“我在乎还不行吗?谁要和小十二岁的国家队队友在一起啊,你会让我惹上大麻烦的。”
克洛泽安静地看了克罗斯一会儿。
“你其实不必说这么多的。”他冷静地说,“想要拒绝我很简单。托尼,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现在轮到克罗斯沉默了。
他冷笑了一声。
克洛泽面色不虞:“你笑什么。”
“我笑你幼稚。”克罗斯哂笑,“整天把喜欢挂在嘴边,满脑子只剩这档子事,太可怕了,完全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告诉克洛泽:“听着,这根本不是单凭喜不喜欢就能做出的决定,不然我们就太轻率、太自私了。我还有两个孩子,他们才是我面对所有问题的首要考虑,让莱昂接受母亲的约会对象只比他大五岁,莱昂会怎么想,你考虑过吗?别人又会怎么看待莱昂,你又考虑过吗?”
克洛泽木讷地盯着克罗斯。
“真的麻烦死了。”克罗斯移开视线,不去看克洛泽的眼睛,嘟囔到,“清醒点,谈一段正常的恋爱吧,就当我求你。”
“我知道了。”克洛泽面无表情,“这两天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克洛泽的松口并没有让克罗斯感到如释重负,恰恰相反,某种说不清的恐慌包围住他。
他扯起嘴角:“还是朋友,对吧?”
克洛泽满眼失望:
“如果你想的话,如你所愿。”
消失一段时间的克洛泽重新回归公众视野。
电视采访的邀约纷至沓来。本周六晚八点,克洛泽登上了意大利本土电视台的体育节目。
他只穿了件短袖白衬衣搭配牛仔裤,最简单的那种款式,头发随手抓了一下,凌乱到有些不正式,看起来不像化妆师的手笔,但没关系,观众买账就行——克洛泽出现在台前,仅仅抬起手调整了一下话筒,现场的尖叫声就已经快要掀翻摄影棚的屋顶。
可怜的米洛被意大利人的热情吓住了。他不敢再做多余的动作,手僵在半空、进退两难,无辜地眨巴起一双鹿眼。
“你们吓到他了。”主持人对观众插科打诨,“矜持点,好吗?”话虽如此,他把手放在克洛泽的手臂上,借着安抚的名义捏了捏,很难说不是在揩油。
克洛泽被怂恿着表演了一段颠球,可能由于太过紧张、以及时不时响起的尖叫、再加上他的脚下技术确实差强人意,这段表演可以说洋相百出,克洛泽本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但主持人叫他不用在意:“拜托,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想要看颠球吧。”
克洛泽大概明白主持人的意思,这并没有安慰到他,反倒让他更加无所适从,于是他红着脸笑了笑。
幸好主持人放过了他。他们坐下来,开始聊天。
“你的俱乐部队友集体控诉你不合群!”主持人打趣克洛泽,“他们包下整间Club庆祝,连国际米兰的厨师都去了,你是唯一缺席的那个人!”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克洛泽一本正经地回答,“行程有冲突。”
同声传译将他的话如实相告。
“什么行程?回德国了吗?”
克洛泽摇摇头,思考片刻,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我去西班牙度假了。”
“为什么是西班牙?是意大利不够好吗?”主持人佯怒。
“绝对不是…意大利很好…但是西班牙有我的好友,呃…我的国家队队友,托尼·克罗斯。”
主持人面露惊讶:“你们是好朋友?”
“是的…最好的朋友。”克洛泽加重了“朋友”这个词的发音。
然后话题又绕到克洛泽在国际米兰的好友,克洛泽喜欢的意大利美食,最后来到大家最为津津乐道的部分——关于欧冠冠军。
“真够火辣啊,你和西蒙尼的热吻。”主持人身后的大屏幕适时地放出夺冠欢庆时的录像。
这还是克洛泽第一次从如此清晰的第三视角看到自己被教练“强吻”,腼腆的年轻人脸红了个彻底:“噢…我可以解释…因扎吉教练太激动了…我被亲了一下之后完全懵了,只听到他向我道歉,那我还能怎么办,我当然说了‘没关系’,哪成想他直接亲了我第二次。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在他第一次亲我的时候就控诉他非礼的。”
Alpha和Omega之间的亲密行为确实引人遐思,但克洛泽半开玩笑的态度和他纯洁无害的脸冲淡了许多旎思。
“可别说我不帮你们啊。”主持人对在场的观众喊到,示意他要放大招了。他拷打克洛泽:“喜不喜欢意大利美人?有没有可能找个意大利女友或男友?”
“意大利人当然很好。”克洛泽模棱两可地回答,“听上帝的安排吧。”
“喜欢哪种类型?Beta还是Omega?”
“Omega吧…我比较传统。”
现场又传来小范围的骚动——欢呼声的来源或许是晋级到下一轮的Omega们。
“年龄范围呢?”
“我喜欢比我年长的。”
主持人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喜欢熟女?”
“差不多吧。”克洛泽红着脸回答,“你可以这样认为。”
“长相有没有要求?”
“…身材好,腿长,眼睛好看…”
“真俗气啊,米洛。”主持人调侃他。
“没办法,我好像就是这么俗气的人。”
“对另一半的职业有要求吗?”
“我希望她也在体育行业工作,至少能够喜欢足球,这样我们会比较有共同话题。”
主持人突然针对性地问:“你会介意自己的另一半是单亲妈妈吗?”
克洛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当然不。”
“噢——”主持人对克洛泽挤挤眼睛,“其实你喜欢西蒙尼吧!”
“什么?”克洛泽否认,“当然没有。”
“可西蒙尼完全吻合你的那些要求。”
克洛泽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主持人安排好的陷阱:“上帝啊,杀了我吧,我已经预感到自己会被国米的队友嘲笑得有多惨了…”
主持人大笑:“真爱的代价。”
克洛泽完全无力反驳。
这期节目播出的当晚,意媒拍到克洛泽与因扎吉家族在当地一家有名的餐厅聚会。
西蒙尼·因扎吉的三个儿子都在,除此之外还有他的哥哥菲利普·因扎吉和他的一双儿女。
爆料的意媒写到:克洛泽看起来完美地融入了因扎吉一家,他与因扎吉兄弟相处融洽,除此之外,他和因扎吉的长子托马索年龄相仿,两人也不失为一段极好的姻缘。
走出餐厅的时候,小因扎吉看起来醉得不清,需要哥哥和儿子的搀扶才能勉强直立,但他仍不忘对克洛泽送出贴面热吻,欧冠决赛的胜利之吻再次上演。
虽然两人都没有正面回应过,但他们的亲密程度显然已经超过了Alpha和Omega的界限,这段忘年恋会走向何种结果,让我们拭目以待…
克罗斯的电话打进来时,克洛泽刚回到意大利的公寓。
托马索说得果然是真的,有两样东西会把温和的因扎吉教练变成疯子,一个是足球,另一个就是酒精,谁能想到因扎吉教练喝醉以后喜欢见人就亲呢?
克洛泽一边把沾了酒气的T恤脱下来,一边接起电话。
“嘿,托尼,我的好朋友,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吗?”克洛泽夹枪带棒地说,显然还没有消气,“我这里比较忙,如果没要紧事的话就先挂了。”
“我打扰你和因扎吉约会了?”克罗斯的语气硬邦邦的。
“别那么想,托尼,你知道我们都不会介意的。”克洛泽把换下来的T恤扔进洗衣机。
“所以是真的?你和因扎吉?”克罗斯对克洛泽的鬼话半信半疑。
克洛泽没有正面回答克罗斯的问题:“不是你说的吗?要我去谈一段恋爱。”
“我要你去找个同龄人,谈一段正常的恋爱。”
克罗斯在“同龄人”和“正常”两处加重了咬字:“我劝你放弃一个比你大12岁的男人,不是为了让你转而去追求一个比你大26岁的男人!”
他濒临崩溃:“天啊,他的儿子甚至都比你大一岁!”
克洛泽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取向。我对同龄人不感兴趣,我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
克罗斯无言以对。
“早知道这样,那还不如…”他在这里刹车。
克洛泽明知故问:“还不如什么?”
听筒里非常安静,安静到克洛泽有一瞬间以为托尼已经睡着了。
“托尼,我会听你的话,好好享受恋爱的。”他单手撑在洗衣机上,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开玩笑一样调侃,“先这样吧,蒙内在叫我了。”
说完,他挂断电话。
洗衣机的轰鸣声响起。
克洛泽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哪来的什么蒙内?
TBC.
【KTK】当这地球没有花 07
2023
阿塔图尔克奥林匹克体育场,2022-2023赛季欧冠决赛,曼城与国际米兰展开对决。
克罗斯在院子里拉了张帆布充当投影的幕布。
莱昂叫了很多朋友来家里一起观赛,其中不乏克罗斯皇马队友们的孩子,然而,作为克洛泽最忠实的球迷,莱昂在当天明目张胆地穿上了国际米兰的球衣,这让克罗斯颇感汗颜,自觉儿子做了皇马的“叛徒”。
一直进行到下半场,比赛始终僵持不下,双方均以谨慎的防守为主。
直到第68分钟,罗德里推射破门打破僵局。
胜利的天平瞬间朝曼城倾斜。
导播给了进球的罗德里和助攻的席尔瓦许多镜头。屏幕里,克洛泽的脸一闪而过。
和世界杯那时候不一样,面对对手的进球,他英俊的脸...
2023
阿塔图尔克奥林匹克体育场,2022-2023赛季欧冠决赛,曼城与国际米兰展开对决。
克罗斯在院子里拉了张帆布充当投影的幕布。
莱昂叫了很多朋友来家里一起观赛,其中不乏克罗斯皇马队友们的孩子,然而,作为克洛泽最忠实的球迷,莱昂在当天明目张胆地穿上了国际米兰的球衣,这让克罗斯颇感汗颜,自觉儿子做了皇马的“叛徒”。
一直进行到下半场,比赛始终僵持不下,双方均以谨慎的防守为主。
直到第68分钟,罗德里推射破门打破僵局。
胜利的天平瞬间朝曼城倾斜。
导播给了进球的罗德里和助攻的席尔瓦许多镜头。屏幕里,克洛泽的脸一闪而过。
和世界杯那时候不一样,面对对手的进球,他英俊的脸上再没有显露出太多颓丧。
他好像成长了许多,克罗斯心想。
反倒是莱昂,开始哭天抢地。
他堵住自己的耳朵,脸埋进妈妈的肩膀,求饶般表示心理承受能力不够,没法继续看下去。
今晚第二次,克罗斯冒出莱昂很丢他脸的念头,即便这是他的亲生儿子。
莱昂每隔几秒就问一次:“国际米兰进球了吗?”
克罗斯回答:“没有。”
“国际米兰进球了吗?”
克罗斯郁闷死了:“你就不能自己看吗?”
“所以国际米兰进球了吗?”
“……没有。”
这时候,莱昂的伙伴们爆发出欢呼。
莱昂迅速抬起头:“谁进球了?”
“是你的国际米兰。”克罗斯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米洛进球了吗?”
“不…不是他,但他也算不赖吧,至少混了个助攻。”克罗斯为儿子解释,“他的头球击中横梁,队友补射成功。”
莱昂站上椅子,猩猩一样上蹿下跳。
克罗斯纳闷了。
他助攻的时候怎么不见莱昂有这么兴奋?
接下来双方都没有获得太好的机会,比赛进入补时阶段。
国际米兰通过角球、由克洛泽头球攻门——
第93分钟,克洛泽完成绝杀。
尖叫声像海浪一样朝克洛泽袭来,他乘着这浪,凌空跃起,身体柔韧又舒展,最后平稳地落地,同时朝看台上的球迷们意气风发地指了指。多亏他那张脸,这样的行为虽然狂妄却不引人生厌。
队友奔向他,轮番把他托举起来。
现在他是当之无愧的王了。
他们的庆祝时间久到引发曼城的抗议。距离胜利仅一步之遥的狂喜,无法接受几分钟后即将失利的焦躁,无数的情绪裹挟着汗水和信息素的气味,将球场填得满满当当。冲突差一点爆发,幸好裁判及时化解,送出几张黄牌后,比赛继续,仅仅两分钟后,吹哨声又响起——
国际米兰时隔十三年再次捧起大耳朵杯。
场面沸腾。
莱昂吼到嗓子都哑了。
因扎吉教练失态地趴在地上亲吻草皮,他的西装和掌心沾满了草屑,他却浑然不觉,挥舞着手臂走进绿茵场,从跑向他的球员中揪住了今天夺冠的最大功臣。
教练难掩激动之情,一手托住克洛泽的后脑,一手掐住他的下巴、在他的脸颊印下胜利一吻。
这也没什么,人在激动的时候难免会…
克罗斯的腹诽在这里戛然而止。
因扎吉将克洛泽的脑袋掰向另一面,在他另一侧的脸又狠狠地亲了一下,用力到克洛泽的脸和因扎吉鼻尖的软骨全都变了形。
哦,这么激动啊。克罗斯心想。
克洛泽捧起全场最佳球员的奖杯,接受现场媒体的采访。
采访即将尾声的时候,他突然面对镜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这个进球也为了你。”
媒体问他:“谁?”
克洛泽腼腆地笑,神秘地保持缄默。
艾米莉的生日快到了。
为了她的生日派对,克罗斯请了工人到家里,为女儿建了她一直想要的、像童话城堡一样的树屋。
艾米莉才高兴了没两天,偏偏莱昂那混世魔王呼朋唤友、在院子里踢球,也不知道是谁踢偏了,直接把木屋轰出个大洞。
公主殿下哭成了喷泉。明天就是生日派对,如今再责怪莱昂也于事无补,克罗斯只好打电话请人今晚赶过来修补。
门铃响起时,克罗斯还以为是工人来了。他想当然地打开门,一位不速之客站在门口。
这太奇怪了。
对方理应出现在庆祝派对上、出现在数不清的采访与杂志封面里、出现在球迷们的赞美和拥戴中——
他唯独不该在这里现身。
克罗斯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听你的回答。”
“什么回答?”克罗斯装傻。
“你没看我的比赛吗?”克洛泽披着漫天的星光,胜利女神就站在他的肩膀上,“国际米兰是欧冠冠军了,托尼。”
克罗斯停顿了几秒。
然后他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克洛泽笑了:“你忘了吗?国际米兰11号寄给皇马8号的球衣。”
…都怪可恶的莱昂。现在克罗斯纯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托尼!是修城堡的人来了吗?”莱昂的声音从克罗斯背后传来。
“是的!”克罗斯敷衍地吼了一声,同时开始用力地往外推门,想要把门强行阖上。
“嘿,你还没有给我答案!”为了阻止克罗斯的动作,克洛泽甚至把手伸进门缝。
克罗斯为此犹豫了半秒。
就怪这半秒!
“我的天…”莱昂背着妹妹赶到,碰巧透过门缝看到克洛泽。
他尖叫:“米洛!”
“托尼请你来的吗?”他看起来快要激动到昏厥了,“你是生日派对的神秘嘉宾吗?”
“噢…谁的生日,唔…”克洛泽被克罗斯肘了一下,只能乖乖噤声。
克罗斯给他使了个眼色。
克洛泽会意、改口道:“没错,我是神秘嘉宾。”
“天啊,妈妈。”莱昂完全忘了明天并不是他的生日,“我好喜欢这个惊喜。”
“那修城堡的人呢?”艾米莉还在心心念念她的树屋。
“对哦…”莱昂探头朝门外张望,“刚刚不是说已经到了吗?”
“这就是第二个惊喜!”克罗斯深吸口气,然后撒了今天的第二个谎:
“欧冠得主克洛泽亲手帮我们修城堡!意不意外?!”
“你居然真的会修树屋?”
克罗斯傻眼。
克洛泽坐在树屋边,双脚伸出围栏,自由地悬在半空晃荡。
他告诉克罗斯:“我有木匠资格证。”
“这事儿原来是真的?”克罗斯瞠目结舌,“我还以为你在采访里是开玩笑的呢。”
“哪个采访?”克洛泽满脸疑惑,“我有在采访里说过我以前是个木匠吗?”
将克洛泽本人都记不清的采访内容牢记于心,这让克罗斯感到一点点不好意思。
“没有。”于是他火速否认,又叉开话题,“还没修好吗?”
“洞已经补上了。”克洛泽在工具里翻找,“我想看看现有的材料够不够给艾米莉做个秋千。”
“秋千?”克罗斯的眼睛亮起来,“麻烦吗?”
“当然不。”克洛泽笑了,“前提是我得找到足够承重的树干。”
“如果找不到怎么办?”克罗斯失望地说,“是不是就做不成了?”
“是不是呢?”克洛泽买了个关子。
克罗斯抓起地上的石子儿,奋力掷向克洛泽:“你敢戏弄我?”
“很疼!”克洛泽蜷缩起来。
“很疼吗?”克罗斯慌了。他抓住软梯,想要登上树屋查看克洛泽的情况。
没想到克洛泽早有预谋。
他蓦地探出树屋边沿,只要克罗斯再往上一级踏板,他们的脸就会撞到一起——
幸亏克罗斯临崖勒马。
他被克洛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为了艾米莉的生日派对,树上点缀了许多灯带,现在那些光都落在克洛泽的发梢上,像繁星的碎片。
克洛泽俯身,前胸几乎贴在地上——他与克罗斯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近到克罗斯可以闻见他的呼吸。
克罗斯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结果一脚踩空。
最终,他四仰八叉地仰面摔在厚厚的草地,姿势不算太雅观。
幸运的是,当初,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他没有同意艾米莉将树屋建得太高的请求。谁能知道艾米莉还没摔过,先从树上摔下来的人居然是托尼·克罗斯呢?
克洛泽从树屋上跳下来,轻盈落地。
这让克罗斯觉得自己更蠢了。
“你还好吗?”克洛泽将手伸给他。
克罗斯赌气似的拍开克洛泽的手,靠自己利索地爬了起来。
“放心吧,如果没有合适的树干,我就搭一个秋千架。”克洛泽向克罗斯保证,“不会多花太多时间的,你还是可以坐上秋千。”
“和我有什么关系?”克罗斯口是心非,“不是为了艾米莉吗?”
“你说得对。”克洛泽温驯地笑。
这倒让克罗斯脸热起来。
他结结巴巴地问:“那个…你要喝什么吗?果汁?啤酒?还是艾米莉喜欢的酸奶?”
“水就可以。”
等克罗斯端着水回到院子的时候,秋千已经初具雏形。
“这么快?”他把托盘放在门廊的台阶上。
“掌握诀窍很简单。”克洛泽很帅地打了个响指,“关键在于如何打出足够牢固的结。”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再掌心朝上、向克罗斯伸出手:“好了,来试试。”
“行不行啊…”克罗斯觉得有点别扭,夸张地向克洛泽强调,“我很沉的。”
“别开玩笑了。”克洛泽的话令人浮想联翩,“我抱过你,你根本不沉。”
克罗斯还想拒绝:“可是…”
“没有可是。”克洛泽打断克罗斯。
他的手始终在等待年长者:
“相信我,我永远不会让你跌倒的,只要你有勇气试一试。”
简直像被蛊惑一样。
克罗斯将自己的手放在克洛泽的掌心。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秋千上了。
“坐稳了。”克洛泽在他耳边悄声说,随即他的后背感到一阵推力——他的身体被拋起来,眼前的景色疯狂地往脑后跑,在最高点停滞一瞬后,失重、不安全感、最后极速坠落,胃像被紧紧攥住,心跳到喉咙口…
他以为自己又要摔倒一次了。
结果他被一双手稳稳地接住,避免了粉身碎骨的命运。
“好玩吗?”克洛泽问他。
“还行…”违心的话被尖叫吞没,克洛泽再一次推动了秋千。
克罗斯逐渐对这种失重感上瘾。
直到克洛泽抓住两边的绳索、将秋千停稳后,催促克罗斯下来:“试驾结束了,托尼。”
克罗斯意犹未尽地跳下来,转过身后,发现克洛泽正在拆开秋千的绳结。
“怎么了?有问题吗?”克罗斯语带不舍。
“没有,秋千很结实。”克洛泽在繁忙的活计里抬起眉头、对克罗斯笑了一下,“我得把绳子稍微放长,这样才能适应艾米莉的身高。”
克罗斯才意识到,刚刚五分钟的秋千貌似是克洛泽只为了他做的。
克洛泽继续向克罗斯说明他的设计:“如果是艾米莉,我得给木凳加装围栏,这样艾米莉可以坐在篮子里,会更安全些…”
“米洛。”克罗斯鬼使神差地唤对方的名字。
克洛泽停止喋喋不休,看向克罗斯。
克罗斯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好努力地找话题:“为什么会想要当一个木匠?”
克洛泽手里的活不停:“我的学习成绩太差了。”
“太差了?”克罗斯难以置信,“可你明明长了一张很会读书的脸。”
克洛泽笑了:“什么是很会读书的脸?”
克罗斯不知道如何回答。
克洛泽没有为难他:“我出生在波兰,七岁的时候才跟着爸爸来到德国。进入德国的学校时,我连半句德语都不会。这种情况下,如果我的学习成绩还能好,那才真是有鬼。”
“更糟糕的是,因为语言不通,我交不到朋友,学校里的人都说我是个怪咖。”克洛泽语气平静,就像在讲别人的经历,“于是我甚至开始逃避上学…”
“拜托,托尼,别摆出那副难过的表情。”克洛泽让克罗斯放轻松。
“我看起来很难过吗?”克罗斯笑着问。
克洛泽点点头、又摇摇头:“没你想象中那么难,至少还有足球陪我。”
说完,他继续专注于眼前的木工活。
克罗斯就坐在草地上陪着他。
克洛泽没让克罗斯等太久。他收起了榔头:“好了,这样就差不多了。”
克罗斯握住秋千两侧的绳索,用力扯了扯,确认克洛泽的工作确实完成得非常稳固又漂亮:“艾米莉会开心疯的。”
克洛泽也伸手握住绳索。他的手悬在克罗斯的手正上方,小拇指距离克罗斯的大拇指只差几毫米。
“但愿如此。”他笑着说。
克罗斯像被烫到那样松开绳索。
克洛泽没有在意:“你家还有别的东西要修吗?栅栏、橱柜、甚至不亮的灯具或漏水的下水管道?”
克罗斯咋舌:“这么全能?”
“你得相信我。”克洛泽自吹自擂,“十五岁的时候,我就靠这些手艺从邻居那儿赚外快了,从无差评。”
小古板难得鲜活的表情令克罗斯感觉心情很好。他顺着克洛泽的话开玩笑:“那么,你的收费标准是什么呢?”
“如果是我的邻居,我会收他们五欧元。”克洛泽突然收敛笑容,目光沉沉地注视年长者,“但如果是你的话,只需要一个答案。”
又来了。
失重时那种心脏被挤压的悸动感再次光临了托尼·克罗斯。
真奇怪,他的双脚明明踏实地踩在草地上。
继续装傻可不像大人的作为。
“等艾米莉的生日派对结束吧。”克罗斯想要为自己判一个缓刑。
他向克洛泽承诺:“届时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第二天是艾米莉的生日派对。
她收到了无数礼物——皇冠、公主裙、玩偶、甚至珠宝。
但克洛泽的礼物仍然赢过了所有其他。
童话城堡一样的树屋和垂下的秋千成为在场孩子们的宠儿。大家在树屋前排队,由新科欧冠得主克洛泽为孩子们保驾护航。
他和孩子们约法三章,每人都会获得两分钟的飞行时间。但克罗斯看得出来,克洛泽食言了,属于艾米莉的时间显然比别的孩子长。
菲利克斯同哥哥耳语:“他还不错。”
克罗斯正在捕捉女儿的笑脸。
镜筒对准艾米莉,他漫不经心地回复:“谁?”
“克洛泽。”
艾米莉被克洛泽举高高,于是克洛泽强势地占据了克罗斯的镜头。
通过镜头,他的一切细节在克罗斯眼中展露无遗——他腮部的痘痘几乎消失了,整张脸瘦削不少、变得富有棱角,手臂却壮上许多。
克罗斯刻意地将视线从取景器前移开,又问弟弟:“他哪个方面让你觉得不错了?”
菲利克斯一脸“你就可劲儿装吧”的表情:
“当然是成为艾米莉的继父。”
克罗斯差点把手里的单反摔了。
“噢…你在和我开玩笑?”克罗斯掩饰尴尬。
“谁和你开玩笑了?”菲利克斯侧过头,崩溃地捂住自己的脸,“天啊,他又在看你了,我数不清这是今天的第几次了,他总在看你!”
他控诉哥哥:“都这么明显了,你还要狡辩吗?”
克罗斯感觉冤枉:“我没有!”
菲利克斯依旧不信:“那你邀请他干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和孩子们培养感情?”
克罗斯感觉更加冤枉:“我没邀请他!是他自己不请自来的!”
这时候,有车驶进来,克罗斯忙于招待新客人,于是匆匆给弟弟留下一句“回头再收拾你”,就离开了。
姗姗来迟的客人是贝尔的父母。他们送给艾米莉一套芭比和一辆新的自行车、车把上还系了缎带。克罗斯扶着艾米莉的背,教她去谢谢爷爷奶奶,却被艾米莉挣脱。小姑娘躲在妈妈身后,怯生生地望向爷爷奶奶。她的英语说得不好,与贝尔的父母缺少交流,所以祖孙一直不太亲近。
幸好贝尔的父母没有介意。
艾米莉被包围在爱里,与所有家人一起唱响了生日快乐歌,又在哥哥和妈妈的帮助下切开了她人生中第五个生日蛋糕。
派对结束,宾客散尽。
克罗斯抱着艾米莉,指挥弟弟把车从车库里倒出去。菲利克斯女儿的脸贴在车窗上,与克罗斯怀里的艾米莉依依不舍地道别。
菲利克斯一家离开后,贝尔的父母找到克罗斯,提出要带上艾米莉一起走——
贝尔的妻子进入产程,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想要全家人一起见证这神圣的时刻,其中当然包含艾米莉,贝尔希望艾米莉能够见一见她新生的妹妹。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克罗斯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几乎已经准备答应了。
克洛泽又在这时候横插一脚:“艾米莉不能跟你们走。”
别说老贝尔夫妇了,克罗斯都被吓得够呛。
“别听他胡说。”克罗斯朝贝尔的父母尴尬地讪笑,“艾米莉当然要去。”
“不可以…”克洛泽还想反驳,却被被克罗斯狠狠瞪了一眼。
“稍等,我收拾一下艾米莉要带的东西。”克罗斯向老贝尔父母赔罪,又压低声音、语气不善地命令克洛泽,“你给我过来。”
克洛泽被克罗斯拉着进入艾米莉的卧室。
落锁声“咔哒”响起。
没有外人后,克罗斯的表情迅速垮下来,他厉声质问眼前鲁莽的年轻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克洛泽答非所问:“你会陪艾米莉去吗?”
“当然不。”克罗斯否认,“这是贝尔家的重要时刻,我凑什么热闹?”
“那艾米莉就不能去。”克洛泽执拗地表示,“她不能一个人和贝尔家的人在一起。”
克罗斯耐着性子同克洛泽解释:“你不明白,艾米莉崇拜她的爸爸,她经常在贝尔家度过假期,所有人都很喜欢她,更何况贝尔是个好爸爸,不会让她有危险…”
“不行。”克洛泽打断克罗斯,好像铁了心要给克罗斯找不痛快,“如果艾米莉必须参加,你又不愿意陪她,那我就陪她去。”
克罗斯仅剩的一丁点儿耐心被耗尽了。
“该死的。”克罗斯意识到老贝尔夫妇还等在门外,又立马将音量压低,“你有什么资格?艾米莉会和她的爸爸、爷爷、奶奶、表亲在一起,而你又算什么身份?”
“贝尔会伤害艾米莉。”克洛泽依旧不退让,“我至少不会伤害艾米莉。”
“他是艾米莉的亲生父亲!”克罗斯觉得荒谬至极,“又怎么可能伤害艾米莉?”
“他没来参加艾米莉的生日派对。”
“那是因为他的妻子正在生产。”克罗斯为贝尔辩解,“他不是没考虑过艾米莉,为了艾米莉的生日,他甚至将医院选在了马德里。”
“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克洛泽不认可克罗斯的话,“艾米莉出生的时候,他有全程陪同吗?”
克罗斯愣了一下,语速很快地说:“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这个。”
“你可以不在乎,但他不可以不去做。”克洛泽向克罗斯细数他的发现:
“艾米莉是个很酷的小姑娘,她根本对娃娃不感兴趣,但他选的礼物却是芭比。还有那辆自行车,坐凳的高度根本不适合艾米莉的身高。我和艾米莉只接触了十几个小时,都能察觉到这些事情,可他们却毫无所知!这说明他们对艾米莉根本没那么上心,他们甚至不清楚艾米莉到底长多高了…”
“够了!”克罗斯大喊,“别再说了。”
有哪个母亲能接受这种情况?当有人告诉一位母亲,你的女儿没有受到珍惜,她根本没被爱,没有母亲能忍受这个,克罗斯没有直接给克洛泽一拳已经算很客气了。
“你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吗?”克罗斯攥住克洛泽的衣领,“那你现在听好了。”
他给他们的关系下了判决:
“我永远不可能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小鬼交往,明白吗?”
克洛泽与克罗斯对视,无措地眨了眨眼。
仅一秒,他的目光又变得坚定:
“我要陪艾米莉去。”
克洛泽还真把自己当成艾米莉的继父了?克罗斯简直快败给他了,这年轻人已经不是顽固,而是冥顽不灵。
“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
“我知道。”克洛泽抢白道,示意克罗斯不用再拒绝自己一次:
“但你拒绝我是你的事情,我想保护你是我的事情。我们互不干涉。”
“他们就麻烦你了。”
贝尔的母亲坐在副驾,车窗大开,克罗斯不好意思地向她赔笑脸。
克洛泽坐在另一侧的后座。他的脸变扭地面朝窗外,赌气似的不去看克罗斯;艾米莉被固定在儿童座椅里,已经睡着了。
克罗斯叹了口气,再次向贝尔的母亲致歉:“真的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贝尔母亲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克洛泽,随即大度地表示,“我们都明白。”
她的明白反倒让克罗斯不明白了。
“明白什么?”
贝尔的母亲意味深长地说:“克洛泽先生想要跟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他会成为艾米莉的…”
“不是!”克罗斯打断对方,“我是说…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他下意识地看了克洛泽的反应,但克洛泽依旧用背影面对他。
“噢…”贝尔的母亲笑了笑,“那可能是我误会了吧。”
克罗斯尴尬到不知如何是好。
他有点心虚地对贝尔的父亲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
最后目送贝尔家的车消失在夜色里。
TBC.
【KTK】当这地球没有花 06
2023
“意甲锻炼了我。在意甲,你需要更敏锐的跑位,这与德甲的快速冲击不同。这里的后卫不仅身体强壮,战术预判也极强。与德甲相比,意甲更考验中锋的全面性。”
“国际米兰是具有历史底蕴的豪门,能为她效力是我的荣幸。”
“世界杯的经历确实让我心潮澎湃,我在十七岁考木匠资格证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够为国家队效力,克罗斯、穆勒、诺伊尔,能和这些巨星成为队友就好像一场美梦…我在世界杯收获了很多赞美,也听到了更多的建议与批评,可国际米兰选择信任我,我很感激这个。现在世界杯已经结束了,我应该将目光放在意甲联赛和接下来的欧冠上,能为国际米兰取得成绩目前是我的首要目标。”
“意甲更加开...
2023
“意甲锻炼了我。在意甲,你需要更敏锐的跑位,这与德甲的快速冲击不同。这里的后卫不仅身体强壮,战术预判也极强。与德甲相比,意甲更考验中锋的全面性。”
“国际米兰是具有历史底蕴的豪门,能为她效力是我的荣幸。”
“世界杯的经历确实让我心潮澎湃,我在十七岁考木匠资格证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够为国家队效力,克罗斯、穆勒、诺伊尔,能和这些巨星成为队友就好像一场美梦…我在世界杯收获了很多赞美,也听到了更多的建议与批评,可国际米兰选择信任我,我很感激这个。现在世界杯已经结束了,我应该将目光放在意甲联赛和接下来的欧冠上,能为国际米兰取得成绩目前是我的首要目标。”
“意甲更加开放多元,特别在性别平权方面。意甲的Omega球员比例位居五大联赛之首,我的教练因扎吉曾经就是其中一位Omega球员。这些因素让我一直对意甲很有好感。”
“和比利时球星的位置冲突?不…不…我和他的关系很好,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我们的风格也完全不同,他更强壮,力量与速度都是世界顶尖的,但我可能更加擅长预判与跑位。我不会对竞争感到胆怯与紧张,我只需要信任因扎吉教练,他会针对战术做出合适的判断。”
“劳塔罗?他是我们的绝对核心,我从不怀疑这一点,他全情投入的精神值得尊重。”
“我的足球偶像…克林斯曼?盖德·穆勒?或许可能是罗纳尔多吧。他是国际米兰名宿,也是世界杯进球记录的保持者,这是我想要追逐的目标——获得内拉祖里的认可、以及获得更多进球,差不多就是这样。”
足球偶像是罗纳尔多…?
你的足球偶像不应该是我吗?
克罗斯不满地腹诽道。
他陪莱昂看完了克洛泽在意甲的首秀。赛后,克洛泽接受了天空体育的连线采访。
米兰城的阳光是不是没那么充足?克罗斯觉得克洛泽好像变白了一些,当然,也有可能是深蓝非常衬他的肤色。剧烈运动之后,年轻人的头发湿润成了黑色,配合他眉眼的轮廓,古典优雅的气质满到快要溢出屏幕了。
这样的克洛泽对着镜头羞涩又腼腆地抿了下嘴唇——
克罗斯觉得国际米兰的这笔交易绝对值了,光靠卖球衣,克洛泽就能让他们值回票价,球迷会爱死他的,克罗斯对此深信不疑。
“我想要国际米兰的球衣!”莱昂嚷嚷。
瞧吧,他说什么来着?这里就有一个。
克罗斯糊弄儿子:“你可以去国米的亚马逊品牌商店购买,用你的零花钱。”
“我要米洛亲笔签名的球衣!”
“噢…那确实有点棘手。克罗斯先生,或许你可以去私信克洛泽试试,看看他愿不愿意向你提供帮助?”克罗斯向莱昂摊手,“总之,我爱莫能助。”
“米洛根本没有公开的社媒账号。”
“什么鬼东西?”克罗斯瞠目结舌,“社媒都没有,他到底是不是Gen-Z啊?”
“求你了,托尼,我知道你是全世界最有本领的妈妈。”莱昂抱住克罗斯的胳膊撒娇,“你能帮我搞到米洛的签名球衣的,对吧,妈妈?”
太荒唐了!为了一件球衣,莱昂居然连喊自己“妈妈”这种招数都用上了!
简直击中了克罗斯的软肋。
所以克罗斯必须给克洛泽打电话了。
没办法,为了莱昂,克罗斯完全是被逼无奈,谁叫这是他的儿子的愿望呢?
西班牙与意大利没有时差,电话接通的时候,听筒那端传来乱哄哄的嘈杂笑声和交谈声。
克罗斯猜想,比赛刚结束,克洛泽应该还与国际米兰的球员们在一起。
“给我寄一件签过名的国际米兰11号球衣,之后我把地址发给你。”克罗斯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他欲盖弥彰地用了“国际米兰11号”这个代称。
克洛泽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笑着说:“想要谁的签名?也是国际米兰11号吗?”
“要不然呢?”克罗斯硬邦邦地回答。
一点莫名其妙的羞耻困扰着他。
“可以。”克洛泽答应得很快,“但我要一件皇马8号球衣作为交换。”
“皇马8号同意了。”克罗斯一本正经地说。
克洛泽得寸进尺:“那皇马8号会给国际米兰11号签名吗?”
克罗斯觉得克洛泽这小子在戏弄自己,但这种模式完全是他自己挑起的,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皇马8号会考虑的。”
克洛泽低沉的笑声敲在克罗斯的耳膜上:
“国际米兰11号非常感谢皇马8号。”
该死的,这根本不像克洛泽,谁教坏他的?
克罗斯与克洛泽寒暄:“在意大利怎么样?都还习惯吗?”
在一阵脚步声后,克罗斯听到对面的噪音渐弱,最后变得很安静——克洛泽应该找了个独处的地方。
“这也是皇马8号想要知道的吗?”克洛泽语气轻快地说。
“能停止这种无聊的游戏了吗?”克罗斯缴械投降,“我认输了,行吧?”
克洛泽快活地笑起来。
他回答:“我一切都好,托尼。”
“吃的呢?吃的也习惯吗?”
“不能更好了。唯一的问题在于我需要控制自己的食量,避免自己发胖太多。”
“天气呢?”
“我都能忍受德国的天气,貌似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打败我了。”
克罗斯想了想,觉得克洛泽说得有道理。
他接着问:“国际米兰的人有没有为难你?语言不通的问题解决得怎么样了?交到朋友了吗?会不会孤单?”
克洛泽完全无法掩饰言语里的笑意,即使他已经努力过了:“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我应该先回答哪一个?”
克罗斯被问住了。
他咳嗽两声掩饰尴尬,又跳过了这些他自己问出的问题:“我在米兰也有一些相熟的朋友,我和他们在皇马合作过一段时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他们介绍给你。”
“如果你指的是特奥和布拉欣的话,那还是算了吧…”克洛泽委婉地提醒克罗斯,“我们貌似是同城死敌。”
关心则乱的皇马球星完全忘了这一回事!
“噢噢,你说得有道理…”克罗斯努力维持镇定。
“但还是很感谢你关心我,托尼。”
“托尼”的发音在克洛泽的唇齿间变得缱绻。
他说:“能听见你的声音,我很开心。”
克罗斯条件反射般挂断了电话。
该死的,小古板绝对在意大利学坏了。
他把发烫的脸埋进掌心。
克罗斯决定再也不要去惹克洛泽这个麻烦了。反正他在西甲,克洛泽在意甲,互不干扰。
克罗斯投身于繁忙的赛程中。与此同时,贝尔携家人前往马贝拉的五星级酒店度假,有个好消息传来,贝尔的妻子怀孕了,于是克罗斯借此机会将艾米莉接了回来。
克罗斯又开始围绕着俱乐部和孩子们转,他根本没功夫理会克洛泽的事。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不去找麻烦,麻烦自会来找他。
“托尼,意大利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托尼,意大利今天下雨了。”
“托尼,今天吃到了一家很好吃的肉酱意面,真想带你也去尝尝。”
“托尼,我今天首发了!你有看吗?”
“托尼,昨天没有打给你,因为我输比赛了…你会觉得我很没用吗?”
克罗斯甚至能想象出克洛泽此时此刻的表情——
眼睛永远湿漉漉的,好像受了什么委屈,轻易地勾起你的保护欲。
这太犯规了。
克罗斯举白旗:“没有…没有!你怎么可能没用呢?你最有用,行了吧!”
克洛泽笑了:“托尼,你生我的气了吗?”
生气?
谁会对克洛泽生气?当他用那双犯规的眼睛盯着你看的时候。
幸运的是,克罗斯正在与克洛泽通电话,于是克洛泽的必杀技无法施放。
所以他能够没有心理负担地撒谎:“是的,我很生气。你好烦,别打给我了。”
但克洛泽还是在第二天打过来了:“托尼,我已经努力抑制给你打电话的欲望了…我差点就成功了…可惜我看了你今天的比赛…”
事实上,克罗斯明明在等克洛泽的电话。
但他脱口而出的却是:“你真的麻烦死了。”
克罗斯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如此虚伪。
克洛泽笑着说:“你听起来心情不错。”
克罗斯下意识反驳:“谁说的?我没有。”
“托尼。”克洛泽严肃地说,“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
当克罗斯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触到了自己的鼻梁。
该死的,又着了他的套!克罗斯满心愤慨。
如此这般,在克罗斯的日常生活中,克洛泽虽然不在,但他又好像无处不在。
克罗斯接受ICON EL PAÍS专访,期间被问到了那个经典的问题——你心中的最佳11人是谁?
几乎没有犹豫,克罗斯在前锋的位置先填下了“克洛泽”的名字。
西班牙人不熟悉这位德国新秀:“克洛泽?”
“我的国家队队友。”克罗斯向他介绍,“世界杯小组赛独进五球,目前在国际米兰,从替补到首发,只花了三场。”
西班牙记者问:“你很看好他?”
克罗斯耸肩:“他还算不错吧。”
还有一件机械降神的东西,能把两个联赛的人强行捆绑在一起——那就是欧洲冠军联赛。
克罗斯的电话如期而至:
“你们和拜仁慕尼黑还有巴萨在一组?”
克洛泽没正面回答克罗斯的问题:“你在担心我吗,托尼?”
“没有。”克罗斯硬邦邦地说,“就是想要提醒你,给拜仁和巴萨点颜色瞧瞧,别让他们太得意了。”
欧冠小组赛,克洛泽的头号球迷莱昂穿着国际米兰11号的球衣观看国际米兰的比赛。
他默数着,已经是第11次了,这已经是托尼第11次装作不经意地经过了。
“克罗斯先生,你想看欢迎直接坐下来,能不能不要再走来走去、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了,行吗?”莱昂郁闷地对克罗斯说。
克罗斯悻悻地坐下来,又刻意地强调道:“我只是想看拜仁倒霉,可不是为了国际米兰啊。”
事实证明,克罗斯与其担心克洛泽,还不如多担心一下自己——
国际米兰大败AC米兰晋级决赛;而皇家马德里却在半决赛次回合0-4败给曼城,最后以1-5的总比分被淘汰。
赛后,克罗斯果然等到了克洛泽的电话。
“托尼…我很抱歉…”
“你为什么要抱歉?”克罗斯的声音很疲惫,“这又不是你的错。”
“等着吧,托尼。不就是曼城吗?等我在决赛为你报仇。”
克洛泽难得展现出如此狂妄的姿态,这终于让他摆脱掉小古板形象,开始像真正的Gen-Z。
“克洛泽先生。”克罗斯调侃克洛泽,“请你注意言辞。我们是踢球的,又不是黑社会。”
克洛泽被逗笑了。
当笑声止息,他重新开口:“克罗斯先生。”
“什么?”克罗斯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克洛泽就开始称呼他为“托尼”,陡然又变得如此生疏且正式,倒让克罗斯有点不自在了起来。
克洛泽的声带发紧,显而易见地紧张:“如果我真的打败曼城成为欧冠冠军,你能给我点奖励吗?”
克罗斯的心里升起某种预感。
“搞什么?”他强作镇定,开始装傻,“现在可不是世界杯那时候,我们不是队友,我恐怕没办法陪你在场上胡闹。”
但克洛泽看起来已经打定主意、不愿再陪克罗斯玩一些文字游戏:“我不是指这个。”
“克罗斯先生,如果我获得欧冠冠军,你能跟我出去约会吗?”
克罗斯无言。
“我思考了很久…你说得很对,我的力量太薄弱,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保护你。”克洛泽说,“我努力地想让自己变得强大…我想,如果我成为欧冠冠军,是不是就能有爱你的资格了呢?”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呢?托尼?”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克罗斯恼羞成怒,“你用自己的成绩和前途要挟我,那你和贝尔又有什么区别?”
“是我的错。”克洛泽急切地为自己辩护,“我太心急了,因为我多么害怕与你失之交臂。”
“等着我…你要等着我…”克洛泽向克罗斯发誓:
“等着我把胜利献给你。”
TBC.
【KTK】当这地球没有花 05
2023
克洛泽站在罚球点,拇指擦了擦鼻翼两侧的汗,低着头、抬起眉毛看向球门。
裁判的哨声响起。
克洛泽闭上眼,深呼吸,又重新睁开眼——
世界杯淘汰赛,德国对阵摩洛哥。加时赛结束,双方依旧0-0战平,进入点球大战。
弗里克向球员们宣布主罚球员的名单:
“哈弗茨,京多安…”
说完前两个名字,他的视线移向克洛泽:
“克洛泽。”
克洛泽目光沉沉地与教练对视一眼。
“等一等,他不行。”克罗斯提出质疑,“他根本没有点球经验,脚法又很粗糙,不应该把关键的第三轮交给他。”
弗里克没有理会克罗斯的质疑,反而问克洛泽:“你呢?你认为自己可以吗?”
克洛泽点头:“我行。”
弗...
2023
克洛泽站在罚球点,拇指擦了擦鼻翼两侧的汗,低着头、抬起眉毛看向球门。
裁判的哨声响起。
克洛泽闭上眼,深呼吸,又重新睁开眼——
世界杯淘汰赛,德国对阵摩洛哥。加时赛结束,双方依旧0-0战平,进入点球大战。
弗里克向球员们宣布主罚球员的名单:
“哈弗茨,京多安…”
说完前两个名字,他的视线移向克洛泽:
“克洛泽。”
克洛泽目光沉沉地与教练对视一眼。
“等一等,他不行。”克罗斯提出质疑,“他根本没有点球经验,脚法又很粗糙,不应该把关键的第三轮交给他。”
弗里克没有理会克罗斯的质疑,反而问克洛泽:“你呢?你认为自己可以吗?”
克洛泽点头:“我行。”
弗里克无声地看了克罗斯一眼。
克罗斯被看得窝火,刚想反驳、被穆勒制止了:“你想干什么?公开和教练叫板?”
“克洛泽他不行,他的优势在于跑位和头球,点球并不是他的强项。”克罗斯急切地说。
“他自己都说自己行,你凭什么说他不行?”
“他才几岁?能懂什么?”
“你对他的保护欲是不是有点太强了?”穆勒觉得好笑,“要我提醒你一下吗?我们的第一主罚手小凯只比你的宝贝大了一岁。”
“你不明白…他根本没有准备好…”
弗里克宣布完名单,球员们四散开。
克罗斯扭开穆勒的钳制,动作硬邦邦地朝克洛泽走去,不由分说拉住他的手肘:“谈谈?”
克洛泽咧开嘴傻笑,眼睛一如既往地湿漉漉的:“自从你和诺伊尔队长换房间以后,这还是第一次你主动找我说话。”
克罗斯被克洛泽的话噎了一下。
他装作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自说自话:“教练还没有把名单提交上去,你还有时间反悔。”
克洛泽的声音像在叹息:“诺伊尔队长的气场有点太强了,搞得我都有点睡不好。”
“该死的!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克罗斯低沉着声音骂道。
“等踢完点球吧。”克洛泽郎心似铁:
“等踢完点球,我们再谈。”
在摩洛哥三球皆进、而哈弗茨和京多安相继罚失后,克洛泽的这一球成为关键。
克罗斯捏紧拳头。
他能做得事情好像只剩下了祈祷,但问题在于,作为一个出生在东德的人,他从没信过什么狗屁上帝。
克洛泽动起来。
好吧…好吧…如果真的有用的话,现在开始信仰上帝应该也不迟。克罗斯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在胸口画了个虚虚的十字。
克洛泽的点球展现出务实的态度,没有花里胡哨的假动作,而是执着于选择门将难以扑救的边角。可惜正如克罗斯所言,克洛泽的射术并没有打磨完全,足球击中门柱、再反弹回来。
白祈祷了,就知道上帝这糟老头子不可靠。克罗斯在心里骂骂咧咧。
摩洛哥的球员们欢呼着冲进球场,与茕茕孑立的克洛泽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停滞了,克洛泽感受不到痛苦,他的指尖发麻、感官变钝,灵魂被挤出肉体,漂浮在半空中,以第三者的视角冷漠地观看这场闹剧——
直到克罗斯的声音把他唤醒。
“擦擦你脸上的眼泪。”他听到克罗斯说,“一场失败而已,别做个孬种。”
克洛泽动作慢半拍地摸上自己的脸,后知后觉地发现满手潮湿,遂面带惊愕,牵着脖子转向克罗斯。
忽然之间,他的后脖颈感受到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下一秒,他的额头就撞上了克罗斯的肩膀。
“嘘…”克罗斯的嘴唇贴在克洛泽的耳廓上,呼出的热气让克洛泽的胸口发烫。
“你做得很好了。”克罗斯告诉克洛泽,再一次重复,“你做得很好了。”
克洛泽反拥住克罗斯,靠在年长者的肩膀上,哭出了压抑又支离破碎的呜咽。
在摩洛哥的笑声中、在德国队的崩溃中,克罗斯像盔甲一样给予克洛泽保护。
他等了克洛泽一会儿。
“眼泪擦干净了吗?”克罗斯问克洛泽。
克洛泽在克罗斯肩膀上蹭了蹭,又点了点头。
克罗斯拍了拍克洛泽的后脖颈,松开了对方。
克洛泽看到皇马球星走向人群。有摩洛哥球员走向他,他很有风度地恭喜了对方,又与对方握手、交换了球衣。
他赤膊着上身,肌肉薄薄的一层,线条流畅又漂亮,球裤松松垮垮地卡在胯部,露出半个燕子纹身。他一手握着摩洛哥的球衣,另一只手把瘫坐在地上、体力透支的老朋友穆勒拽了起来,又转身与队长诺伊尔无奈地拥抱,然后给予哈弗茨、穆夏拉、基米希等年轻球员许许多多鼓励…
克罗斯是对的,克洛泽心想。他确实不需要自己的保护,而自己确实也还不够格。
出发回国前,克罗斯回到与克洛泽共住了十天的宿舍、收拾遗落的物品。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踢那个点球。”克洛泽问克罗斯,“在2012年的欧冠决赛上。”
“什么嘛…”克罗斯埋怨克洛泽,“怎么随随便便地揭别人的疮疤?有没有人教过你这样很不礼貌?”
克洛泽目光忐忑:“对不起…”
“算了。”克罗斯轻易地原谅了克洛泽,并告诉了他答案,“我拒绝主罚,因为我坚信自己的判断,当时的我肯定进不了那个点球,所以我就没踢,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对不起…”克洛泽又在道歉了,他的声音染上哭腔,“如果我当时能够听你的建议…”
“打住!”克罗斯唯恐克洛泽又开始哭了,“我的天,我就是预感到这种情况有可能会发生…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我不去踢那个点球,因为我认为自己没办法罚中,当我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那罚失点球对我而言已经成为必然。可你不一样,既然你觉得自己能踢进去,那就去做!”
“可你当时明明对我说…”克洛泽讷讷。
“所以我现在对你道歉了,还不够吗?”克罗斯心烦意乱地搓了把脸,“你整场的表现都太急躁了。你被对方研究透了,他们在刻意地盯防你,你越想进球,小失误就越多,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点球大战…”
“真不知道我对你解释这么多干嘛。”克罗斯放弃解释了,“我明明从不给人建议的…”
克洛泽笑了。
他指出克罗斯话中的矛盾之处:“可是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建议了。”
“杀了我吧。”克罗斯求饶。
“所以…”克洛泽问克罗斯,“你在足球方面得到的最好建议是什么?”
克罗斯认为,克洛泽貌似有点得意忘形。
但他还是回答了:“来自于我在勒沃库森的教练海因克斯,他告诉我,不要总想着有球了以后能干什么,多思考一下,不拿球的时候能干什么?”
他笑着看向克洛泽:“你呢?你不拿球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想你。”克洛泽脱口而出。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旖旎起来。
克洛泽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是说…我在想、想你会不会传球给我。”
“我…我当然知道啦…”克罗斯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么,再见了。”克罗斯拖着行李箱,向克洛泽告别。
皇马球星不跟随大部队回德国,他会搭乘私人飞机直接前往西班牙,和儿子一起。
除了“再见”,克洛泽再没有资格说出别的话。
属于他的热烈的冬天就此结束了。
自从德国队淘汰赛一轮游,莱昂就一直处于意志消沉的状态。克罗斯有考虑过把他重新送回冬令营去,最后还是没舍得。
于是他们在这个冬歇期成为了迪士尼的常客。在迪士尼酒店里,莱昂面无表情地看着阿根廷捧起大力神杯。
克罗斯看得出来,他的男孩伤心了。
他想要安慰儿子,说出来的语言却很匮乏:“没关系,下一届世界杯还有机会的。”
莱昂哭丧着脸:“那又怎么样,反正你都不会再参加了。”
怎么说呢?
克罗斯觉得他的儿子还是很了解他的。
德国队16强出局,成绩不算令人满意,舆论又开始寻找那个令比赛失利的罪魁祸首,教练弗里克当然承担了最多的骂名,但令人意外的是,争议人物克罗斯居然避开了所有的战火。
大众的讨论主要集中在克洛泽身上——他是帮助德国队小组赛出线的功臣,但他同时又是最后罚丢点球的那个人、是德国队出局的直接原因。这使有关他的评价开始走向两极分化的极端趋势。
“他们懂什么?米洛分明就是最好的!”
很显然,莱昂属于力挺克洛泽的那派。
克罗斯想了想:“他会成为最好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沉淀。”
“你怎么这样啊。”莱昂对妈妈的态度非常不满意,“你就不能和我统一阵线吗?”
克罗斯直截了当地说了“不”。
“克罗斯先生,两边我都不站,为了追求‘年少成名’而揠苗助长可不是什么好事。”他笑着说。
但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
在中锋紧俏的大环境下,已经有一些豪门对小组赛表现亮眼的克洛泽虎视眈眈了。
克罗斯这天接到了克洛泽的电话。
“我想要问问你的建议。”克洛泽对克罗斯说。
克罗斯翻了个白眼,即使电话那头的克洛泽看不到:“我告诉过你,我从不给人建议。”
“我知道。”克洛泽声音带笑,“但你在拜仁待过,所以你的意见对我而言很重要。”
“拜仁?”
“拜仁正在和我接触。”克洛泽很坦诚,“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克罗斯犹豫了一会儿。
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公允:“当然,只要你去拜仁慕尼黑,就等于将沙拉盘收入囊中,哪个傻瓜会拒绝这种买卖?”
真是感天动地,托尼·克罗斯居然表扬了拜仁慕尼黑。
然而,仅仅七个小时后——
克洛泽接到克罗斯的回电。
电话接通的瞬间,克罗斯的问题就砸了过来:“你答应拜仁慕尼黑了吗?”
克洛泽回答:“还没,我们约好了明天面谈。”
克罗斯说:“别去。”
克洛泽没听明白:“什么?”
克罗斯对着听筒大声嚷嚷:“你是聋子吗?我叫你别去!”
“你喝醉了吗?”克洛泽意识到不对。
电话那头沉默好几秒。
然后克罗斯干巴巴地回答:“没有。”
克洛泽笑了:“那你喝酒了吗?”
电话那头彻底不说话了。
“托尼,你还在吗?”克洛泽问。
“不在。”克罗斯很凶地指挥克洛泽,“总之你别去拜仁。”
克洛泽想了想:“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克罗斯回答:“因为拜仁欺负我。”
他竹筒倒豆子似的诉说自己的委屈:“他们都是一群性别歧视的混蛋。我一直被摁在板凳上,最后被迫租借去勒沃库森。赫内斯总说Omega就应该留在家里生孩子,让Omega出现在球场上只会影响所有Alpha的发挥。欧冠里,我为拜仁撕裂了两条肌肉纤维,结果那个混蛋赛后告诉媒体,我一受伤,拜仁突然就变得势不可挡,比赛也变得流畅,如果我这个Omega在场上,拜仁就不可能获胜。”
“拜仁还拿650万欧元的年薪羞辱我。我要求同工同酬,结果拜仁的高层趾高气昂地说:‘Alpha和Omega的工资怎么能一样?’他们通知我,只要我在拜仁,就永远拿不到1000万欧元的年薪。”
克罗斯说:“他们是不是都很坏?”
“嗯。”克洛泽安抚克罗斯,“他们都坏得要命。”
原本这通电话只是一段小插曲。
直到克罗斯在两天后看到了《踢球者》的报道:在世界杯表现亮眼的德甲新秀克洛泽即将登陆意甲。
国际米兰以2100万欧元的转会费将米洛斯拉夫·克洛泽收入囊中。在冬窗大大小小的转会中,这个价格显得有些不够看,但已经是意甲的标王了——这还是国际米兰教练西蒙尼·因扎吉坚持后才达成的结果,因扎吉教练喜欢一些进球机器,而克洛泽碰巧对他的胃口。
克洛泽还接受了《踢球者》的专访:
“确实有一些国内俱乐部对我表达了兴趣,但我告诉云达不莱梅,我想去海外踢球,他们尊重了我的意见。那些经历过不同联赛的球员都说这有利于球员的成长,克罗斯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狗屁!
全都是狗屁!
克罗斯根本没有这么说过!
克罗斯立马致电克洛泽:“你不是要去拜仁慕尼黑吗?”
克洛泽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改主意了。”
克罗斯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啊?”
克洛泽不假思索:“因为他们欺负你。”
克罗斯感觉事情变得有点大条了。
如果克洛泽现在在他面前,他恨不得将克洛泽倒吊着提起来、再摇一摇,沥干对方脑子里的水:“我只是随口说的!怎么可能有人因为这种理由就草率地决定自己的前途啊?”
克洛泽回答:“但我不是随口说的。”
“我当时说要保护你,不是随口说的。”
TBC.
【KTK】当这地球没有花 04
2022
战胜日本队后,德国队的小组赛第二场与西班牙展开强者对话。莫拉塔首开记录,克洛泽在第83分钟扳平比分,最终1-1战平。小组赛的最后一场应战哥斯达黎加,凭借克洛泽的梅开二度、以及哈弗茨和格纳布里的进球,德国队进入淘汰赛环节已无任何悬念。
小组赛五球的记录让米洛斯拉夫·克洛泽这个名字高高悬挂在世界杯射手榜上。他三战成名,再不是无名小卒。
但克洛泽也不太在意这个。
他在意的事情,除了胜利,就只有克罗斯——他缺席了今天上午的训练。
作为一位诚信的家长,既然德国队出乎意料地进入了淘汰赛环节,就到了克罗斯兑现承诺的时候。
克罗斯见到儿子,差点没认出来:“我的老...
2022
战胜日本队后,德国队的小组赛第二场与西班牙展开强者对话。莫拉塔首开记录,克洛泽在第83分钟扳平比分,最终1-1战平。小组赛的最后一场应战哥斯达黎加,凭借克洛泽的梅开二度、以及哈弗茨和格纳布里的进球,德国队进入淘汰赛环节已无任何悬念。
小组赛五球的记录让米洛斯拉夫·克洛泽这个名字高高悬挂在世界杯射手榜上。他三战成名,再不是无名小卒。
但克洛泽也不太在意这个。
他在意的事情,除了胜利,就只有克罗斯——他缺席了今天上午的训练。
作为一位诚信的家长,既然德国队出乎意料地进入了淘汰赛环节,就到了克罗斯兑现承诺的时候。
克罗斯见到儿子,差点没认出来:“我的老天,你怎么晒黑这么多?”
“克罗斯先生。”莱昂有点不满,“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克罗斯搂了一下儿子的肩膀:“冬令营怎么样,好玩吗?”
“还算凑合。”莱昂皱了皱鼻子,“如果没有世界杯的话。你和艾米莉都在快活!只有我一个人在受苦。”
“拜托,在德国队踢球,受苦的人明明是我好吗?更别说你妹妹了,威尔士的成绩不太好看,那小妞还哭了两回鼻子。”
他们边说边往训练基地里走。
“哦,那她看到德国队的比赛就可以笑啦。”莱昂强调,“尤其是克洛泽进球的时候。”
克罗斯的脚步停顿。
他问儿子:“你知道他?”
“废话,《踢球者》评价他重现了德国中锋的辉煌,简直酷毙了。”
“他这么有名啊?”克罗斯忍俊不禁,继续逗儿子,“那《踢球者》有没有评价我?”
“不知道,不关心,不在乎。”莱昂装酷,“你感兴趣不会自己去看啊?我只关心克洛泽!”
“好吧。”克罗斯摊手。
既然莱昂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想必也对他的室友不感兴趣吧。
他的室友就是莱昂心心念念的克洛泽——看来这个消息也不必告诉莱昂了。
谁叫莱昂不感兴趣呢?
克洛泽走进游泳馆,发现有其他人在。
游泳池变成了游乐场,穆勒正在和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孩打水仗。克罗斯也在。
克洛泽几乎立刻就明白了男孩的身份。
对阵哥斯达黎加的时候,球员通道里,克罗斯还笑着让自己加油,因为这场比赛的结果决定了他的莱昂能不能来看世界杯。
莱昂渐显颓势,克罗斯加入战局,但他没有助阵自己的儿子,反而帮着穆勒,双手兜了水、朝莱昂当头淋下。
莱昂自觉被背叛,生气地叫嚷,这引来了穆勒和克罗斯得意的大笑。
笑声是那么刺耳。
他们三个好像一家人那样。
克洛泽简直是落荒而逃。
走出游泳馆的时候,他迎头撞上了穆夏拉。
穆夏拉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又对他怪异的行为表达不解:“怎么了,米洛,不是约好了一起游两圈吗?”
克洛泽没理会他,机械地迈着步子。
“喂!”穆夏拉喊他,“至少披件衣服再出去吧!”
有个问题一直悬在克洛泽心上。
经过健身房时,当他发现里面只有穆勒和诺伊尔队长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是莱昂的父亲吗?”
穆勒被克洛泽的话绊了个趔趄,差点在跑步机上摔了个狗啃泥,幸亏诺伊尔替他眼疾手快地摁下暂停键。
“你能不能别讲这么吓人的话?”
“所以是不是呢?”
“为什么有这样的误解,难道我和莱昂长得很像吗?”穆勒难以置信地摸自己的脸。
“那倒也没有…”克洛泽讪讪地说出自己的推测,“但莱昂看起来非常依赖你,更何况时间上也对得起来…莱昂出生前的那段时期,你和克罗斯先生已经成为队友了…”
在一旁看热闹的诺伊尔再也没能维持住严肃可靠的队长形象,开始狂笑。
穆勒气急败坏:“那你为什么不怀疑曼努?”
克洛泽恍然大悟:“所以是诺伊尔队长…”
“不是!不是!”诺伊尔唯恐引火上身。
他狠狠地拍了一记穆勒的后脑勺,像在提醒,又像在泄私仇。
“打我干嘛?”穆勒后脑的头发被他挠得乱上加乱。
诺伊尔赤红着脸:“你胡说什么?”
“你的模样就像我当年。”穆勒忍俊不禁。
“我也不是第一次被怀疑了。当年我和托尼都在拜仁慕尼黑U19,好像是为了热身赛集训?我也记不清。总之,那天早上,我的宿舍门被那家伙敲响,打开门后,天啊…我真的要回忆这个吗…”
克洛泽和诺伊尔都好奇地盯着穆勒。
穆勒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那个家伙连站都站不直了。他跪在地上向我求救,说他的肠子好像断了。我吓得魂飞魄散,背着他去敲教练的门,教练立马叫了救护车,我跟着上车的时候,教练问我是不是也受伤了,我还感到疑惑呢,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居然满手都是血…不是我的血,是那家伙裤子上的。”
克洛泽的眉心拧起来:“他怎么了?”
诺伊尔无语:“还能是什么?”
穆勒示意诺伊尔打住:“米洛这个年纪,不懂很正常。我们那时候也不懂,反正我真的信了他的鬼话,以为他的肠子断了。他被推进急诊室的时候、已经痛得开始拿脑袋去撞床边的护栏,我可能吓得哭了,跟在床边跑边叫,‘医生!医生!我朋友的肠子断了!快救救他!’像肥皂剧里演的那样。”
穆勒的描述非常生动。
诺伊尔被逗笑了。
但克洛泽没有。
穆勒接着说:“医生对他进行了初步检查。他们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凝重,对身旁的护士窃窃私语,我以为托尼真的得绝症了,眼泪流得停不下来。然而,下一秒——”
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拔高音量:“我就被两个安保扭送到另一间屋子里,三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围着我,审讯我是不是强迫了托尼·克罗斯!我依然完全不明白,以至于我傻乎乎地问:‘什么强迫?我强迫他听我自己编的冷笑话算吗?’”
诺伊尔快要笑得躺在地上。
克洛泽依然没有笑。
穆勒说:“他们让我别装傻,又直截了当地拷打我,问我和托尼之间是否存在非自愿性行为。我瞬间不哭了,大脑一片空白,谁和谁性行为?我和托尼?”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未成年Omega保护协会的,而他们怀疑我的原因在于,一个小时后,托尼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生下了莱昂,而我是那个陪他就医的Alpha。”
“等等。”诺伊尔意识到不对劲,“你说托尼一无所知?”
“是的,他和我差不多懵吧。他可能在剧痛中被告知,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好消息是你的肠子并没有断,坏消息是你马上就要有儿子了。”
克洛泽警告:“这不好笑。”
“好吧。”穆勒看向克洛泽,“但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托尼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已经进入第三产程,这说明他至少痛了整整一晚上。后来我们按照月份逆推,他在U17世界杯时就已经怀孕六个月了,但他没有妊娠反应,又碰巧在接受信息素治疗,再加上他根本完全不懂,于是没人知道他怀孕了,包括他自己。”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端倪,托尼期间意识到了自己体重上涨、腰围变粗,但他还以为这是由于自己不够自律,甚至加倍节食。更离谱的是,他还真的成功了…我们最后得出结论,托尼怀着孕踢完了密集的赛程,在他十七岁的时候。”
诺伊尔瞠目结舌:“他是超人吗?”
“谁说不是呢?”穆勒叹气。
克洛泽垂着头,穆勒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以你要想想清楚,如果没那么喜欢他,就不要再继续了。”穆勒对克洛泽说。
克洛泽猛地抬起头,惊愕地盯着穆勒。
“干嘛这样看我?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我又不是瞎子!”穆勒笑骂,“那家伙很容易感动,又很容易原谅别人。前几年他和贝尔,虽然他们都没有将其视作一段正式的关系,但我和曼努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很久,毕竟他们都有了艾米莉。”
诺伊尔抢白道:“结果贝尔被皇马租借去热刺,火速和英国的青梅旧情复燃,那时候艾米莉还不满一岁!后来托尼居然还同意让艾米莉在贝尔的婚礼上担任花童!”
他义愤填膺,显然颇有微词。
穆勒收敛了笑容,严肃地看向克洛泽:“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如果你让他感动了,就不要仗着他会原谅你,轻易地离开他,明白吗?”
“我当然不会。”克洛泽正色,“我永远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穆勒自以为很酷地放狠话,又把旁边的诺伊尔推出来,狐假虎威道:
“否则小心队长让你在德国足球界混不下去!”
克罗斯与儿子道别。
莱昂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将签名板塞到妈妈怀里:“别忘了帮我要克洛泽的签名啊!”
克罗斯都有点吃醋了:“你个臭小鬼…”
莱昂唯恐克罗斯不同意:“求求你了,我最亲爱的托尼,我都求你了!”
克罗斯无奈地望向儿子的脸,这个孩子陪他度过了最艰难的拜仁时期,陪他一起捧起大力神杯,又陪他转会皇家马德里…他第一次做家长,完全摸着石头过河,也不知道这么小小的一团肉是如何能长成眼前的小少年模样的?他是只属于他的孩子,而他对他亦有数不清的愧疚。
这些可能就是他不忍心对莱昂说“不”的原因。
“烦死了,我知道啦。”克罗斯装出嫌弃的表情,“明天让舅舅带你在周边逛逛,记得注意安全。”
“我不要逛,我还要来找你!”
“我不训练啦?天天陪你?”话虽如此,克罗斯的拇指却不舍地摩挲儿子的侧脸。
“克罗斯先生。”莱昂严肃地说,“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吗?你都不想我的吗?”
“不就十一天吗?矫情什么?”克罗斯摁住儿子的肩膀,把他塞回车里,“快滚回去睡觉,看见你就来气。”
然后他对副驾驶座上的弟弟菲利克斯道谢:“莱昂就交给你了。”
“说这些…”菲利克斯脸上明晃晃地写满了“我真是欠了你们两个”的无语。
车都开出去了,莱昂又把头探出来,回头对克罗斯大声嚷嚷:“别忘了我的签名啊!”
“操,很危险!”也不知道莱昂能不能听见,克罗斯对着汽车尾气大喊,
“莱昂·克罗斯!你下个月的零花钱没了!”
克罗斯拿着签名板回到宿舍,克洛泽碰巧也在。他正盘算如何才能在维持住前辈威严的前提下、开口找这位小室友要个签名,他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对面是贝尔:“恭喜你们晋级。”
“谢谢。”克罗斯思忖片刻,“我就不安慰你了吧。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这个。”
“没关系。”贝尔的声音里带有疲惫的笑意,“艾米莉安慰过我了,她给了我很多很多个吻。”
“噢…那真是听起来很可爱。”克罗斯发出甜蜜的叹息。
“谁说不是呢?”
贝尔话锋一转:“托尼,我准备退役了。”
托尼沉默一会儿:“加雷斯,你还好吗?”
“当然很好…我是说,没什么不好的,我在足球上可能早就没有以前那种心气了。接下来我终于可以和我的家人在一起…我们甚至已经做好了度假的计划…”贝尔犹豫几秒,还是提出,“我想让艾米莉和我们一起。”
克罗斯觉得荒谬。
他很难不多想。贝尔把话说得绕来绕去,最终亮出他的目的。既然如此,贝尔将退役的消息透露给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是不是想让他感到抱歉与同情,不忍心将拒绝的话说出口,最后把艾米莉拱手让人?
更荒谬的是,贝尔还真的成功了。
在克罗斯开口之前,另一道声音响起:“贝尔先生,你不能这样做。”
该死的,克罗斯第一次觉得喜欢开免提是个坏习惯。但谁又能知道克洛泽会突然发疯呢?
“谁?”贝尔疑惑地问。
“没有谁。”克罗斯想要粉饰太平,于是不断向克洛泽使眼色,示意他噤声。
可克洛泽就像没看到那样:“贝尔先生,你刚刚的行为属于道德绑架。你故意向克罗斯先生示弱,利用他的心软要挟他,这太卑鄙了。他没必要为你的退役负责,这又不是他的错,更何况你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虽然克洛泽基本上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但克罗斯还是想要给他两拳。
再说了,他和贝尔哪里没有任何关系了?贝尔是他的女儿的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克洛泽好像能听到他的内心想法似的:“即使你是艾米莉的父亲,但她也是克罗斯先生的孩子。请你正视克罗斯先生的权益,他有权拒绝你,或者你可以问问艾米莉本人的想法?”
被劈头盖脸地指责一通,贝尔倒没有生气,只是一头雾水地问:“你到底是谁?”
“真的没谁!”克罗斯上手捂住克洛泽的嘴,防止这小孩又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就这样吧,加雷斯,你的要求我会考虑的,退役快乐。”
克罗斯一鼓作气说完,迅速挂断电话,然后面向克洛泽兴师问罪:“你想干什么?”
克洛泽看起来比克罗斯更生气,低沉的气压在他周身涌动:“他在欺负你。”
“胡说八道!”克罗斯反驳,“小孩子懂什么?”
“我不是小孩子,我成年了,是你的队友,并且为德国队取得了五个进球。”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了还不行吗?”克罗斯的头痛得快要爆炸。
“他欺负你。”克洛泽再次说。
克罗斯真的恼火,穆勒说得没错,克洛泽就是个认死理的小古板:
“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我要保护你。”克洛泽专注地看向克罗斯。
“你要什么?”克罗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保护你。”克洛泽坚定地说,再一次。
克罗斯想要嘲讽对方,他最擅长这个,但他张了张嘴,下巴抖动两下,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谁要你保护?”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别发抖,“你以为你是谁啊?有能力先去保护自己吧!”
克罗斯落荒而逃。
走出房间以后,他又想起莱昂对自己的嘱托,于是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硬着头皮返回。
克洛泽看到去而复返的克罗斯,总是湿漉漉的眼睛亮起来,反射出深邃的光。
克罗斯将签名版拍在克洛泽眼前:“签个名,再写上To莱昂,L-e-o-n,字写得好看点啊。”
克洛泽乖乖照做。
他还问克罗斯:“要给艾米莉也签一个吗?”
“我女儿才不可能喜欢你。”克罗斯凶巴巴地抽走克洛泽手中的签名版,色厉内荏地补了一句,“神经病。”
穆勒打开被敲得震天响的房门。
“托尼?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他看到门口的克罗斯,惊讶地问。
“你跟那个小古板说了什么多余的话?”克罗斯质问老友。
“噢——他出击了?”穆勒满意地摸了摸下巴,“很有行动力嘛。”
“果然是你这家伙在兴风作浪。”克罗斯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他对穆勒的室友诺伊尔扬了扬下巴:“你,去我的房间睡。”
“等等,曼努去你的房间,那你怎么办?”
“当然是和你独处一室啊,亲爱的。”克罗斯阴恻恻地对穆勒笑了一下。
“救命!我的桃色绯闻会被传到明年的!”穆勒向诺伊尔求救。
诺伊尔表示爱莫能助。
然后立马溜之大吉。
TBC.
【KTK】当这地球没有花
⚠️年龄操作!!!K比TK小12岁(最近想吃点年下饭…)
有ABO背景,但不确定有多少ABO情节。
通篇造谣,胡说八道!!千万不要深究!
2022
和弗里克打完电话,克罗斯瘫在床里,思索自己的脑子究竟是搭错了哪根筋。
早在四年前,他就暗自发过誓——谁再去服务那群不知好歹的德国人,谁就是傻帽儿。
而在四分钟前,他又主动请缨,争先恐后地去当这个“傻帽儿”。
他还记得那些羞辱他的言论。14年世界杯、德国队捧起大力神杯后,他就被戏称为冠军班底的最弱环节,再加上转会皇马的风波,他成为众矢之的。之后的每一次国家队比赛,他的一举一动被显微镜无限放大,那些不存在的失误令他成为败局的罪魁祸...
⚠️年龄操作!!!K比TK小12岁(最近想吃点年下饭…)
有ABO背景,但不确定有多少ABO情节。
通篇造谣,胡说八道!!千万不要深究!
2022
和弗里克打完电话,克罗斯瘫在床里,思索自己的脑子究竟是搭错了哪根筋。
早在四年前,他就暗自发过誓——谁再去服务那群不知好歹的德国人,谁就是傻帽儿。
而在四分钟前,他又主动请缨,争先恐后地去当这个“傻帽儿”。
他还记得那些羞辱他的言论。14年世界杯、德国队捧起大力神杯后,他就被戏称为冠军班底的最弱环节,再加上转会皇马的风波,他成为众矢之的。之后的每一次国家队比赛,他的一举一动被显微镜无限放大,那些不存在的失误令他成为败局的罪魁祸首。
而18年世界杯前的意外怀孕风波将这场有意为之的“围剿”推上高潮。
争议人物托尼·克罗斯再一次站上风口浪尖。
他不信教,没有那些反堕胎的腐朽思想,而他当时的约会对象、亦是他的俱乐部队友加雷斯·贝尔愿意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他,也就是说,他可以随意处置腹中还不能称之为生命的生命。他几乎立刻做出了决定:他不会留下它,并且将在休整之后出征2018年的俄罗斯世界杯。
但这个消息不知道被谁透露给了媒体,并迅速引爆了轩然大波。大众用最下流的污言秽语将他的私生活编排得煞有其事,他在十七岁时生下大儿子的轶闻又被拿出来供人取笑。
克罗斯真的感到心力交瘁。
虽然这并不是他的风格,但他将自己懦弱的行为全部推卸给了激素水平的失衡,总之,他在当天晚上很没有骨气(他自己说的)地打电话给弟弟菲利克斯,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骂道:
“如果我是Alpha,我的两个孩子有两个妈妈又会怎么样,他们屁都不会放的。”
没错,一切争议的根源可能在于,托尼·克罗斯是一个Omega。
这成了他的原罪,人们不尊重他,用狎昵的眼神审视他,他凭什么照单全收?
最后,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缺席了2018年的世界杯,并在德国队败给亚洲球队、折戟小组赛出局的时间点,得意地在社媒上Po出了女儿出生的照片。
一个6.2斤的小姑娘,非常健康漂亮。
在意志消沉的日耳曼战车中,他好像成为了唯一胜利的那个。
很难说这是不是他的报复。
“DaDa。”
他的小姑娘散着头发,跌跌撞撞地朝他走来,毛茸茸的模样像个小动物。
克罗斯伸出花臂将艾米莉捞上床,失重的感觉令她笑着尖叫起来。
他把脸埋在女儿的金发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有点感谢那些性别歧视者的冷嘲热讽了。倘若为了一团乱麻的德国队放弃了这样的完美的天使,那真是值得懊悔终身。
“睡得好吗,天使。”
克罗斯正在训练她独立入眠的习惯,不然的话,艾米莉总在他出门比赛的时候哭闹,保姆搞不定她。
艾米莉不说话,她紧紧搂住克罗斯的脖子,一只手捏住妈妈的耳垂,委屈地撒娇。
真不知道她喜欢捏住自己耳垂睡觉的坏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改掉,克罗斯叹了口气。
他抱着女儿下楼。
保姆已经将早饭准备好了。
但他的大儿子莱昂坐在餐桌边,完全没有动叉子,反而对着手机傻笑。
“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克罗斯突然开口,打莱昂一个措手不及。
他手忙脚乱地锁屏,差点没把手机掉进汤里。
克罗斯把女儿放进儿童座椅,装作不经意地问:“早恋了?”
莱昂用沉默应对所有提问。
“我警告你,别在这个年纪搞大Omega的肚子,否则的话…”克罗斯狞笑,“哼哼…”
“你自己还不是在这个年纪就被搞大了肚子…”莱昂完全不怕他。
“对啊,只有我行,你不行,我就是这样独裁的家长。”
他又觉得这样的用词不太好,于是改了口风:
“反正你给我小心点,改天我找加雷斯来陪你聊一聊,至少弥补一下你缺少的Alpha生理知识。”
“不要。”莱昂拒绝,“他是艾米莉的爸爸,又不是我的爸爸。”
祸从口出,莱昂立刻就后悔了,他的话有可能会伤了托尼的心。
他偷偷瞥了眼妈妈,发现对方神色如常。
克罗斯似乎没在意,他清了清嗓子:“我有个事情要宣布…”
有视频电话打断了克罗斯。
是菲利克斯。
克罗斯开了外放,弟弟咋咋呼呼的声音立刻填满了空旷的房子:
“什么情况?怎么都在传你要回归国家队?”
“消息这么快?”克罗斯差点当着孩子的面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他们至少能憋到明天,看来某些人真的很怕我反悔。”
“是真的?”菲利克斯惊得差点咬到舌头,“不是…为什么啊?”
克罗斯纠结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做了个梦,梦见德国今年再一次在小组赛败给亚洲球队,又没出线,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说疯话?”
菲利克斯没介意克罗斯的疯话,但他觉得哥哥确实是疯了:“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的脑子里塞得是狗屎吗?还真把自己当超级英雄了?”
“hey,老弟,注意点,我开着外放,你的外甥和外甥女都在呢。”
“你说脏话哦。”艾米莉的金脑袋凑了上来。
菲利克斯立刻换上笑脸:“公主殿下,你的婶婶帮你买了Elsa的裙子,下次见我带给你,希望你没有长高太多…”
“就这样吧。”克罗斯打断弟弟,“下次再聊,回见,菲利克斯。”
挂断电话后,他叹了口气,又对孩子们说:“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酷!我们要去卡塔尔了!”莱昂兴奋地大喊。
“是的…我们全家,但不包括你,先生。”克罗斯给莱昂的心浇了盆凉水,“还是原定计划,你会被送去童子军冬令营。”
“为什么!”
“你不是很期待冬令营吗?”
“可那是世界杯!”
“不就是世界杯吗,德国队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你又不是没去过。”
莱昂指向妹妹,抗议道:“那为什么艾米莉就能去?”
克罗斯回答:“她可以顺带见一见她的爸爸。”
“我也可以见一见她的爸爸。”莱昂想起妈妈之前的建议,“不是你说的吗?希望我和贝尔叔叔多沟通。”
“迟了,克罗斯先生。”克罗斯对儿子微笑,“我改主意了,与同龄Alpha共处或许更有利于你的成长。”
“你故意的。”莱昂怒气冲天,“你在蓄意报复。”
被戳中的克罗斯完全没有心虚,只是轻飘飘地说:
“对啊,被你发现啦。”
抵达卡塔尔,弗里克召集所有球员,开了个动员会。
他依次介绍大名单上的球员,踢什么位置,来自哪个俱乐部…每说出一个名字,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掌声就响起来。
拜仁慕尼黑为这份大名单贡献了七名球员,而这些球员也获得了更多拥戴。克罗斯在心里冷笑,每次都是这样,比赛还没有开始,球场之外的竞争已经悄然拉开序幕。
“托尼·克罗斯。”提起克罗斯时,弗里克没有介绍他,“恭喜你们再次获得欧冠冠军。”
所有人的目光向这位全场唯一的Omega球员聚集。
没有人鼓掌。
更没人敢吹口哨。
在场面降到冰点时,角落里传来坚定、清晰的鼓掌声。
所有人朝声源望去,当然也包含克罗斯——
克罗斯没见过他。他的腮边有两颗青春痘,长相腼腆秀气到像个大学生,总之不像个踢球的,并且该死的年轻,克罗斯怀疑他比自己的儿子大不了多少。
在众人的沉默中,他看向克罗斯,掌声从未停歇。
然后穆勒笑起来,加入了他的掌声:“恭喜你,托尼。”
既然拜仁的领头人已经表了态,更多的掌声加入进来。
但依然没人敢吹口哨。
弗里克笑了笑:“那么,接下来向大家介绍,米洛斯拉夫·克洛泽,来自云达不莱梅。”
关于这个名字的印象在克罗斯的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浮现。
这一赛季,云达不莱梅重登德甲、在中游苦苦挣扎,可克洛泽的名字却高居联赛射手榜第二名,这或许就是弗里克选他的原因。
对于这样一位连德甲经验都欠缺的年轻小将,其他人不会买账的。
果然不出克罗斯所料,属于克洛泽的掌声稀稀拉拉的,如同他的背景一样惨淡。
好吧,本届世界杯,德国队的第二个异类找到了。克罗斯心想。
到了分配宿舍的时候。
按照惯例,宿舍是双人间,这是德国队传统,也是弗里克的阳谋——合宿听起来是个增进默契的好方式。
克罗斯才不会配合这样的表面功夫。
他选好了房间,同时说:“事先声明,我很晚睡,而且喜欢全天开着电视。睡觉时还会磨牙、打呼噜、不排除有梦游的可能,不计较的人尽管来吧。”
无人应答。
老熟人穆勒凑到他耳边嘀咕:“你也用不着这样抹黑自己吧…光凭你是Omega这一点,就已经没有人敢和你做室友了…”
克罗斯一个眼刀杀过去。
穆勒乖乖闭嘴。
除了克罗斯以外,有世界杯经验的球员开始邀请一些“新兵”,而同龄人也迅速抱团。
克罗斯看到了那个例外——
米洛斯拉夫·克洛泽站在墙边,像一朵独自绽放的壁花,美丽又寂寥。
非常莫名其妙的,克罗斯动了恻隐之心,他能够感同身受,他在这个名叫米洛的小将身上看到了往日的自己。
在他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嘴已经做出了行动。
“喂,那边那个,过来。”他听见自己说。
克洛泽愣了一下,茫然地环顾四周,意识到周围没有别人以后,察觉到克罗斯可能在喊自己。
他指向自己的鼻子,呆得滑稽。
克罗斯装作不耐烦地招了招手。
克洛泽走向克罗斯。
克罗斯比克洛泽稍微矮了一点,但气场却不知道比小将高出了多少。他抱臂、昂着下巴,没头没尾地问克洛泽:
“睡得早吗?”
克洛泽想了想,乖乖地摇头。
“所以你肯定不会介意我整晚开着电视喽?”
克洛泽点点头。
“你也不会介意我打呼和磨牙,对吧。”
克洛泽又点点头。
“很好。”克罗斯满意地微笑,把手中的另一张房卡递给了他,“就你了。”
克洛泽木讷地接过,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克罗斯已经转身离开。
穆勒拍了拍还在发呆的克洛泽。
克洛泽茫然地看向穆勒。
“还愣着干什么?去你的宿舍休息吧。”穆勒被克洛泽的模样逗笑了,“还没反应过来吗?你被托尼邀请为室友了。”
“那家伙总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他都是在唬你的,别放在心上,习惯了就好…”
克洛泽没听进去穆勒接下来的话。
他死死攥住那张房卡。
掌心发烫。
克洛泽刷开酒店门禁,满怀忐忑地打开门——
房间里空空如也,克罗斯并不在。
这让克洛泽松了口气,但很快,无穷无尽的失落感又把他攻陷。
路过穿衣镜,克洛泽的脚被粘在地上,他扭过头,审视镜子里的自己,从不臭美的他开始摆弄自己的头发,却怎么弄都不满意。
他打开行李箱,开始翻找妈妈把他的发型产品放在了哪个口袋里,最后突然想起自己貌似无视了妈妈的好意,临出发前把发蜡剔除出了随身物品清单——即使妈妈劝说:“有一个好发型才能顶出漂亮的头球。”
现在看来,妈妈说不定是对的。
他懊恼地咬了咬嘴唇,然后继续对着镜子研究自己腮边的青春痘。
一声轻笑响在克洛泽耳边。
他蓦地扭头,发现克罗斯正双手插在运动裤兜里,斜靠在门框边,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
克洛泽的脸烧起来。
他慌不择路地向前,结果一头撞上了镜子,最后晕晕乎乎地跌坐在地。
克罗斯很不客气地发出狂笑。
他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我就这么可怕吗?你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洪水猛兽。”
克洛泽把头摇出了残影。
克罗斯又笑了。
他把手递给克洛泽,克洛泽犹豫两秒后握住,然后被他一把拽了起来。
年长者的手很温暖、手臂很有劲,就和克洛泽想象中那么好,不同于其他任何的Omega。
他听见克罗斯问自己:“几岁了?”
克洛泽回答:“20岁。”
“原来你会说话啊?”克罗斯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只会点头或摇头呢。”
克洛泽意识到克罗斯正在揶揄自己之前的行为,脸变得更红了。
“20岁…”这个数字被克罗斯放在嘴里咀嚼,“果然没比我家那小子大多少。”
克洛泽低垂目光,无措地舔了舔嘴唇。
“真是个很好的年纪。”克罗斯话锋一转,又接着说,“我第一次参加世界杯,也是20岁。”
现在——
除了脸以外,克洛泽的心也变得滚烫了。
“对了。是我考虑不周,互选室友的时候,还有件麻烦事忘了问你。”克罗斯将自己的行李甩在床上,“我是个Omega,你介意吗?”
克洛泽想了想,回答:“我能理解你因为生活习惯方面的差异、需要与室友达成共识,但我不认为你刚刚所说的‘问题’是个麻烦。或者说,这个问题理应由我来问你:我是一个Alpha,你介意吗?”
说完,他平静地看着克罗斯,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没…没有。”这让克罗斯反倒有点结巴起来,“我不介意。”
克洛泽说:“那就好。”
克罗斯有点难以置信:“你真的不介意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如果被媒体知道你和托尼·克罗斯成为了室友,你的桃色绯闻会被传到明年的。”
“那让他们去说吧。”克洛泽眼神倔强。
他们对视良久。
“一点过来人的忠告。”克罗斯开口。
克洛泽站直,像个小古板,准备接受来自前辈的训导。
结果克罗斯说:“千万别再用手挤痘痘了,会留下坑的。”
“这么漂亮的脸,留下坑就太可惜了,对吧?”克罗斯朝那小孩眨眨眼,故意逗他。
克洛泽好不容易降温的脸又烧起来了。
TBC.
To:@大口吃饭!大吃特吃!
希望我在有生之年能够戒掉写生怀流的毛病🙏🙏🙏🙏🙏🙏🙏🙏
[奥维德中心]所止
正文之前:
这不是终点。你会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在以后的以后。
自从少年奥维狄乌斯·那索来到这座别墅后,就常能听见徐徐的纺车声。与父亲见他捧起诗集就宣泄打骂、憔悴的母亲避之不及的苦痛不同,房屋的女主人柯塔总会给他准备好新鲜的莎草纸和笔墨,把他写好的诗放进漂亮的封筒;男主人梅萨拉则在白日里出门议事,傍晚回来便读他的诗,教他比对自己与前人的辞句。
“你写的新诗太出色了,那索。不仅超出了你的年纪,还超过了许多比你年长的诗人。我想再过十年,你会……”
这个黄昏原本一如往常,溢美之词从...
正文之前:
这不是终点。你会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在以后的以后。
自从少年奥维狄乌斯·那索来到这座别墅后,就常能听见徐徐的纺车声。与父亲见他捧起诗集就宣泄打骂、憔悴的母亲避之不及的苦痛不同,房屋的女主人柯塔总会给他准备好新鲜的莎草纸和笔墨,把他写好的诗放进漂亮的封筒;男主人梅萨拉则在白日里出门议事,傍晚回来便读他的诗,教他比对自己与前人的辞句。
“你写的新诗太出色了,那索。不仅超出了你的年纪,还超过了许多比你年长的诗人。我想再过十年,你会……”
这个黄昏原本一如往常,溢美之词从惊诧地捧着书卷的保护人唇间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几乎就要把他托举到圣山之上——直到最后那个缄默的片刻。梅萨拉·科维那斯抿住嘴弯了弯腰,让人想起他在广场上每次欲言又止的姿态。他昨天刚刚拒绝了奥古斯都赋予的高位,这点留在家中的奥维德也知道,柯塔忧愁的脸色瞒不了人。但梅萨拉坚持与妻子和视若己出的少年诗人说,他总归无法承受这个职位,无法接受那种剥夺。至于更多的话,他没能讲出来,只是让自己把新写好的诗拿给他看。
奥维狄乌斯还不认为自己的诗能达到一鸣惊人的程度。至少从小延至今日,他都是仰赖着灵光的指引,而非罗马人挂在嘴边的耐劳与苦功。然而每当他露出自怨自艾的脸色,梅萨拉都会用力拍打他的后背,使他直起肩与身,望向后院里那四季不败的景色。这些名贵花卉是作为将军的科维那斯多年征伐收藏的战利品,在少年刚来的那天,恰好还有棵柑橘树新抽芽,他便给其命名为“希望”。
“梅萨拉先生。”怀着渺茫的希望,奥维德忍不住问出了声,“您刚才想说,再过十年我会怎样?”
回给他的先是一抹被后辈无忌拆穿的笑。科维纳斯合起手里的诗卷,像藏起儿子的剑与鞋的埃勾斯,把诗小心地压到桌面的铁盒下。他观察着眼前的少年和燎过那浅褐发丝的夕照,终于放弃了自己匍匐着维系的欲言又止,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十年之后,你要有把握超过他。”
有某种比夕阳更烈的火焰,在扮演父亲角色的政治家眼中开始了灼烧,
“要知道他很忙,也不爱见人,最近来罗马也只有极少数的密友知道。我之前没有带你去见他,是因为不想你受他的影响……不,并不是因为他是个恶徒,那索。与许许多多的罗马人同调,我非常爱他。只是,他与我们不一样。他的理念,他的志向,他心灵的归属,永远都不是你在我的教导里能听到的。但今天看见你的诗,我想是时候带你去见他了。听说他这两天随时可能动身,我们要抓紧点。”
“您说的人是谁,梅萨拉先生?”
这是第一次,关爱自己的保护人没有给出任何回答。那被不计其数的名贵戒指掩盖战争留下的伤痕的手,骤然抓住了自己的手。戒指的边沿恰好碰到自己那一颗新被笔杆磨出来的软茧,有些刺痛,奥维狄乌斯带着惧怕的心跳想。
梅萨拉让信使跑在前面,自己则领少年坐上了一辆藏在后室的简单马车,全然抛却了平日的光丽浮华。即使在奥古斯都本人面前,他都没有如此谨慎过——这般暗叹的小诗人,还不懂得奢靡表象存在的必要。他们就这样翻过罗马一座又一座傲慢的山头,赶在晚霞还未褪却的时候。
“马罗!”
奥维德几乎要在紧绷的气氛里失神,但他身边的长辈已经朝窗外伸出半个身子,向狭窄车厢里目不可及的某处高声招呼。
逃亡似地,他被梅萨拉拽着跳出了车。肩披紧抱着傍晚的狂风向后拉扯,把少年纤细的身体撑成了一团泡沫。飞扬的草叶几乎让他看不清天地,除了山巅尽头某个受邀等待着自己的,格外清晰的影子——
泪水填满了他,诗行织起了他。
不知怎么,单是望见对方,奥维狄乌斯·那索的灵魂深处就响起了琴音与坊间歌者的咏唱;他曾无数次在意大利的大街小巷听到过那些诗,而那些诗背后的答案只有一个。
“你好,那索。”迎霞光前进的诗人,伸出了自己的手,“普布留斯·维吉留斯·马罗。”
几人在棵粗壮的古树边站定,层叠横枝搭就了他们的避风港。罗马的七丘曾经遭受过无数次雷暴,但脚下的树总是微妙地幸免于难。怀着孩童的好奇仔细打量过对方后,奥维德才意识到,与从小听说的不同,那个享尽恺撒的优待,使剧场掌声雷鸣的第一诗人维吉留斯,并没有光鲜的穿着与得志的样貌。他看上去几乎比个最平常的骑士还朴素,不,应该他就是个骑士,和自己一样。
意外的是,处事柔滑的梅萨拉此刻是这身份错落的队伍中最不自在的。他费尽力气与维吉尔解释自己打搅行程的用意,又乍逢神谕般地给对方引介自己,普布留斯·奥维狄乌斯·那索,罗马出身的天才少年诗人,笔下的诗句比宝石更光亮。
“别担心,马罗。这孩子会一直跟着我学习,你不用把今天的见面告诉麦凯纳斯……可能他还在生我的气吧。我不是不肯配合奥古斯都的安排,我的立场从当年代表元老院奉他尊号起就没有变过,只是我没有勇气担当那么重要的职位……而已。”
没有诘问,也没有奉承。继政治家的话音落下又过了片刻,维吉尔也没有给出言语回应。羞涩又慎重的微笑定在诗人瘦削的脸上,少年能窥到的只是礼貌的颔首。
“咳,不谈这些了。”为击破停滞的现状,梅萨拉迅速放下了方才的姿态,“我只空口推荐也没有用,你来读读那索的诗吧。不过这孩子才十六岁,我再夸奖恐怕这些文字也入不了你的眼,也请你多宽容。”
奥维狄乌斯的目光追了上去。他的前辈诗人有着令他陌生的平静,不过恰恰是这份平静,越过了夕阳的威严,极尽温柔地落在了他的文字上。就连维吉尔身后坐着的那个青年,那个在他们自报姓名的寒暄里被唤作“埃罗斯”的文书,也收敛起了最初对自己的警惕态度而与主人一起专心地读进诗去。
暮景迟迟,无人闲语。少年敏锐的眼睛能捉到那两片嘴唇间轻微的翕动……勿须多疑,因为这也是他作诗的方式。阵阵灰蓝色的泡沫从莎草纸的深处升腾起来,又在维吉留斯的唇边化作月华漾荡出去,映亮了入夜的天穹。科维纳斯逐渐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因为他没想到维吉尔会读一个少年后辈诗人的习作如此之久,心中焦虑又不敢打断,只能围着古树一圈圈地绕步。
“那索的诗,写得很好。”
等到把少年漫长的注视凝结到了只有“一面”之遥,维吉留斯终于抬起头,脸上现出或许应被描述为释然的笑容。
“是吧?”保护人从树干背后冲出来,惊喜瞬间漫过了他的理智,“那索将来一定会成为诗坛的希望!我能保证!”
“仅凭天赋不会达到这些诗文的程度。他对格律的把控很巧妙,遣词造句也足具创造力……科维那斯,这个孩子是罗马的珍宝。”
真挚的赞美飘在少年的心上,仿佛在这片土地的夏季才有的雨,亦温亦冷。从维吉尔手中接回自己的诗文时,梅萨拉那些热烈的谢辞奥维狄乌斯都听不到了,他的两耳被连绵的雨声遮了过去,某种沉浊的义务感正在向他内心渗透。此刻为止,他忽然醒觉了自己在那栋百呼百应的房屋里被叮嘱的一切:关于自己会受“他”影响,关于自己会受“他”何种影响。诗歌应当为祖国而作,奥古斯都·恺撒的党徒是不是在暗示这个?愈是深入思索,细雨中的凉意就越锐利,少年的心如渔网般坚韧又凌乱,臆想的权力腥臭在他的血液里挣扎……
“那索?”
他听见有人从寥落的水上呼唤他,仿佛在这个名字也沦为禁语之后。
“……你看起来,好像有些心事。”
面前的诗人半蹲下去,克制又亲昵地抚了抚他的额头。这高挑的身体骤然在夜幕里折叠起来,好像母亲趁父亲酒醉后为他卷好的被子。那时他最不懂诗,但也最幸福。
“维吉留斯先生……”年少的诗人仍未决心对眼前的长者袒露心绪,但那双帷幕般的双眼里的影子终于变得无可忽视。那影子对他言语着,在以后的以后。
“如果我有天失去了一切,我该怎么与这个世界对话?如果我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甚至失去了我的纸和笔;如果我有天失去了自由,不得不像囚犯一样生活,世界还会听到我吗?”
他知道身边的保护人正对这番突如其来的妄语瞠目结舌。但他的心激荡着,他必须要说。
“会听到的。因为……”
那影子宽容地、柔声地答复他,
“保留悲悯,保持愤怒。这才是诗人与世界沟通的方式。”
“还有……”
年轻的诗人向来骄傲自己的好记性,但他会迫使自己忘记这句重若千钧的话,直至被漫长时光卷来的一个冷寂的夜中。
遗憾在海湾里翻滚煎熬,在被剥夺自由之后,奥维狄乌斯已然把少时听到的一切毫不犹疑地看作前辈诗人的讥语。他怎么能不知道,是那个人合力塑造了罗马如今的自由?那在他看来不过是所有人都安稳地守在牢笼里,就能同牢笼一起任意漂流的自由?早慧的青年认为自己无比明白那些诗句里提前开始铺垫的用意,因此对于这位看上去把自己的全身全心都献给了奥古斯都·恺撒——“屋大维”是什么名字?这名字令后生的他倍感陌生——的文匠,他每次深思都感到无话可说。
一只黑蜘蛛从他破落的房顶吊下来。可怜的生物,诗人想。竟然敢与神明叫嚣,困于如此结局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即便被变作虫豸,即便被剥夺得一无所有,她也没有放弃织作。她甚至拥有了某种神明的特权,只要自愿,她就能生出无数个自己。她们生活、织作,一代接着一代,永不停歇。神明以为自己惩罚了她,其实是给了她最大的解脱。”
是影子开了口。奥维德匆忙地跑到铜镜前,尝试去寻找自己的踪迹,或是那个人的——
然而这次他看到的,是重叠的镜片里千千万万个自己,不,是千千万万个诗人,顶着不同的性别、不同的肤色、不同的神态,有的在树叶上费力地书写,有的在倦懒地用泥板习作,还有的敲击着自己认不得的乐器,书声泠泠,笔耕不辍。但无一例外地,是字句。是无限的字句,从这些诗人们的身体里喷涌出来,直到某天罗马也不复存在,直到某天战胜者也一无所有。
“这种胜利,有意义吗?”奥维狄乌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视野,毕竟凡躯的束缚依然存在,他恐怕这种盛景只是灵魂自我麻醉的借口。
“这不是胜利。”诗人们回过头来,齐口同声地对他说,“这是报复。”
直到这时,流落的诗人才终于说服自己,放弃忘怀那位前辈留给自己的最后的话——
缀满星光的树荫下,幼小的身躯如迎接命运的水手般大胆向前迈步。他想给出一个拥抱,那是母亲最早教他表达爱的方式。那宽大的襟袍,温暖的胸怀,还有从自己的发梢上徐徐传来的低语,往日今时恰如出一辙。
普布留斯,你是骑士家庭里的珍珠。普布留斯,若父亲不懂你,你就带着自己的才华,到懂你的地方去。普布留斯,保存好你的天性,相信你的名字值得传颂千载万秋。普布留斯,你是我的骄傲,离开家以后,你一定要记住……
“只要你的心是自由的,无论在何处都能拥有自由。”
金雀的鸣唱擦破了少年的喉咙。他不舍得眼前人就这样离开,可是梅萨拉及时扯住了他,告诉他对方已在此耽搁了许久,全无理由与他们在罗马满是眼睛的夜幕下继续延误行程。于是他不得不咀嚼掉余留的告别吞进腹中,既然那是保护人让他信服存在的枷锁。至于枷锁是否真实存在,少年暗暗地想,大概就与自己内心偏见的答案同样,除了眼前正要启程的旅者之外无人知晓。
维吉留斯·马罗就是如此带着平静的笑容别过了他。托加的白尾襟在草叶间流连,希腊式的长发在晚风中飘舞。等候已久的文书扶着他上了马车,不知怎地,这位首席诗人清瘦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太灵动。
“请您教我如何报复吧。”于是他说。
在离开那个拥抱之后,奥维德从未感觉自己离另一位诗人如此之近。天顶的黑蜘蛛顺着细丝潜入了阴影里,她与她幼子们的数目也因此变得繁众而不可清数。
“你想报复谁?”影子在墙上轻颤着回应他。
“我也不知道。”流放者的眼睛里灼烧着映出那影子的火,“或许您也在内。如果我说也包含恺撒,您恐怕会更失望吧。”
没有激烈的抗辩,只有温柔的沉默。
如他所想。
“是啊,您总是这样,和传说里所讲的一般,如此圣洁,如此完美;不顺从,又不抵抗……”诗人怒意翻滚,咬住了牙,“所以我是那么忌妒您。就当我是古今落难文人的代表吧,我愿意承受这些人所有的哀怨,然后把它们传达出去,让百代之后的生灵也知晓你们的所作所为。您不配和我谈什么自由。因为是您创造了它,又是您毁了它。我宁愿您是自请死在君王的船上,这样会显得您像个斗士……多少人期望您做个斗士,您肯定也知道吧?可惜无论我的保护人怎样规劝、后世流言怎样编排,都不如我所亲眼见过的真实的您:像一朵赫利孔山顶的神花,一抹宇宙虚空里的温度,一种冷酷父训中的慈心……是人能在宏大神圣的茫然中能拥抱的唯一的存在,我知道,这样的您能带我回到人的起点。但也正是这样的您,最让我敬爱也令我憎恶。”
奥维狄乌斯如岩间乍起的狂风倾吐完全部的心绪。他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渴望这次发泄的,或许是梅萨拉鼓动他超过维吉尔的那天,或许是他趴着为农事诗里的传说心生好奇的时刻,或许是他听茱莉亚讲自己在父亲举办的宴席上和诗人们交流的傍晚……那女孩微笑着,感谢他为自己瞒下那些秘事,而他早已忘了,和那句话一样,逼迫自己忘了……自己曾把多少个脱出牢笼的机会递给她;如同母亲对自己般对她说,飞吧,金鸟。直到巨石滚下,千思万情都被碾碎,所有人都互爱互念,所有人都罪有应得。
在诗人的余光未能察觉的角落,破晓的晨浪正染上晦暗的天空。他听见自己口中传来的召唤,被渐慢的心跳驱动,最后一次,
“其实你想报复的是你自己,那索。”
“正如我,想要燃烧掉我自己一样。”
“从开始动笔写诗时,你就知道这一切都是错的。柏拉图把诗人逐出理想中庄严的国土,这并不是强迫,有哪个诗人不需要流浪呢?有哪个诗人不恨自己,不恨自己写过的诗,不曾想过要葬身在某个无人留意的天涯海角呢?可惜你自小就渴望作诗给别人读,多么美妙的谎言,用文字谋生的可怜人,你只能靠这点口耳相传的虚荣过活。然而当你的诗散出后,有多少人在乎你的本意?人们需要你幸福,你就幸福;人们需要你窘迫,你就窘迫;你会沦为烂纸糊成的油灯、标语做成的尸鬼,人们每日每夜都举办你的葬礼,为他们渴望的新时代降生做铺设。这样看来,那索,你不如从未生在罗马,不,你应该遵从哲人那骄矜的成见,你不如从未有过国家,更毋谈报复它们……罗马的石柱倒塌对你又有什么意义?罗慕路斯和瑞摩斯在襁褓里忍受的漂流,哪里比得上你客落四方的痛苦?谁又会迟钝到以为,一朝王公贵族的覆灭足够成为你所受非难的补偿?”
“正如我所无数次想过的那样,我会为我爱的人民缔造一个国家,会为他们歌唱和平的生活。至于我自己……你不会在那往生者行进的行列里看到我。我不是任何故土的英雄。除了创造出那让后人无尽曲解谣传的诗歌的我自身以外,我无人可以报复。”
“但是你依然创作。”
“但是我依然创作。”
自作自受地,本心本愿地创作。
金鸟离开影子,飞上了海面。
晨醒的鱼群在彩色的泡沫下骚动,凶猛的鹰隼和水鸥夸炫地掠过它的身旁,但它对此毫不介意,只是继续向前飞扬。随它飞过的水域,彩霞与海浪织出无穷的绣缎,绵延的礁石铸成不闭的画框。它向那连希望也遥不可及的起点飞,直到它变得比日轮更广、更亮——
那时它已不再是它。是无数只形貌各异、斑斓光耀的飞鸟。
END
*标题出自《诗经·商颂·玄鸟》。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所止,所知,所指,所至。
Flipped也有一些构思了、却没有用上的脑洞,统一记录一下:
01
Miro40岁、Toni28岁的那篇番外中提到了——
Miro见过Federico。
他俩的交集发生在什么时候呢?
事情的起因应该是Toni把送给男友的生日礼物po在社媒上了。
或许是个领带夹吧。
他可能还做了什么记号。
就比如别出心裁地(其实很土味)在领带夹上刻了“K & K”的记号。
然后得意洋洋地拍了照片,在社媒上显摆。
Toni当然在Federico的关注列表里。
所以Federico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条动态。
同时——
他完全数不清Toni的文案...
Flipped也有一些构思了、却没有用上的脑洞,统一记录一下:
01
Miro40岁、Toni28岁的那篇番外中提到了——
Miro见过Federico。
他俩的交集发生在什么时候呢?
事情的起因应该是Toni把送给男友的生日礼物po在社媒上了。
或许是个领带夹吧。
他可能还做了什么记号。
就比如别出心裁地(其实很土味)在领带夹上刻了“K & K”的记号。
然后得意洋洋地拍了照片,在社媒上显摆。
Toni当然在Federico的关注列表里。
所以Federico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条动态。
同时——
他完全数不清Toni的文案后面到底附了多少个❤️❤️❤️。
总之,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
Toni每多点一个❤️,Federico的心🫀就多一道裂痕💔❤️🩹。
原本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
但命运偏偏如此巧合。
Miro所在的投行去伯克利做宣讲。
因为是Miro的母校,这项工作当然落在了他的头上。
大家都知道,Federico也在伯克利就读——想要追随Toni的脚步。
会后的派对上,作为志愿者的Federico原本只是想向业内大佬递名片的。
在递出名片的时候,他的眼神向下瞥。
真可惜,他的视力超群。
一下子就看到了领带夹上的刻字。
二十分钟后——
Miro和Federico面对面地坐在快餐店里。
Federico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Miro问工作人员要了一大沓纸巾。
每当Federico悬在鼻尖的鼻涕泡要淌下来的时候,就递给他一张,提醒他擤一下。
Federico没心情感到难为情。
Miro倒先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现在这种场面,Federico真的很像被社会人士骗身骗心的清纯男大。
而Miro显然替男友背了这个黑锅。
Miro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问Federico:“你到底迷恋Toni什么呢?”
这种语气很容易被误解为挑衅。
Federico当然也是这样觉得的。
他立刻不哭了,然后滔滔不绝了整整十分钟——
关于他的Kroos老师究竟有多么完美。
遗憾的是,他赞美Toni的观点,被Miro滔滔不绝地驳斥了。
Federico:“他很英俊。”
Miro:“当然,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也包括他本人,于是这个客观事实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你都不知道他在睡前的护肤流程有多么繁琐,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变得越来越多,还有他的兔子头箍,甚至还是粉色的…”
Federico:“他有纹身。”
Miro:“天呐,求你告诉我,你没有跟着他学,对吗?说真的,我真后悔让他见到了我的纹身。他现在对纹身开始上瘾,我可能难辞其咎。你应该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崇拜,Toni现在的纹身真的有点太多了,这可不是件好事。”
Federico:“他有一辆非常帅的道奇战马!”
Miro:“…噢…那是我买给他的。”
Federico:“他的口才很好,经常能把人怼到哑口无言。”
Miro:“…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我总担心他因为自己的心直口快和其他人结了仇,他还傻乎乎地一无所知。”
Federico:“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他能应对所有问题,简直无所不能!”
Miro是真的感到无语:
“你和我谈论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如果你口中的Toni是真实的,我那个整天问题一大堆的家伙又是谁?”
“Miro,你帮我熨衬衣了吗?”
“Miro,我的皮带在哪里?”
“Miro,今天吃什么?”
“Miro,洗衣机为什么不转?”
“Miro,我又忘记把耳机从裤兜里掏出来了!现在它已经在洗衣机里转了!”
“Miro…Miro…Miro…”
Miro说完一长串,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Federico气急了。
他站起来,指着Miro的鼻子挑衅:
“既然你觉得他哪儿哪儿都不好,为什么还要霸占着他不放?他值得一个觉得他好的人!”
Miro完全没有被挑衅到。
他反而笑了:“就比如说你吗?”
Federico底气不足地说:“没错!”
Miro摇了摇头:“我没有觉得他不好,我只是觉得,你没有看见过他。”
“所以还是算了吧。”Miro温和地说,“他需要被看见,我不会把他放给一个看不见他的人。”
貌似胜负已分。
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
为什么Federico对年长者的追求失败了,但我们的Toni却能成功呢?
从追求者的角度考虑,可能是他们对于“完美”的定义不同吧。
Federico认为Toni是完美的。
因为在Federico心中,Toni就是毫无缺点的神祇,他看不到他的缺点。
Toni同样认为Miro是完美的。
即使Toni对Miro许许多多的缺点心知肚明。
他失望过、放弃过、又回想起那份爱与崇拜,他依旧觉得Miro是完美的。
他看得到Miro的缺点,但他又会爱那些缺点,并将其归因于那本不存在的“完美”。
并且,他永远坚信自己能够配得上这份完美。
所以——
如果你想要摘下他,就不该将他贡上神坛。
你也不能用朝圣的心去亲吻神像。
你要去亵渎他。
但从被追求者的角度考虑。
Miro看起来就像那种会喜欢小男孩的人(他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Daddy气质)。
Toni则完全相反,即使他很招小年轻的喜爱,也经常date年级比他小的人。
他们能获得Toni的青睐。
却无法得到Toni的钟意。
一点微妙的区别。
某种程度来说,Toni其实更享受担任那个“被照顾的角色”。
差不多就是这样。
02
年轻的Miro其实是个嬉皮士。
他是个放浪形骸的狂徒。
好吧,其实也没那么夸张。
但根据他年轻时的朋友圈子,各位观众或许也可以窥见一二。
这样的Miro居然愿意陪Toni站在小朋友堆里、排队领气球。
也难怪他会被朋友取笑。
所以,他本质上还是个无可救药的好人,才能对Toni展现出绝佳的教养和耐心。
经历玩世不恭的校园时期,他以火箭一般的速度改邪归正。
这也是Miro后来想要结婚的原因之一吧。
因为他已经见识过所有,觉得也不过如此。
生理的刺激过后,阈值被提高,需要心理上的刺激。
再后来,就有Toni填补他的所有情感需求了。
这就是Miro的全部人设。
天使面孔。
魔鬼身材。
03
Toni和Miro在讲婚礼誓词时,现场播放的音乐是:All of me。
是Miro选的歌。
04
有一个if线,那就是——
假如机场的风波没有发生,Toni顺利地抵达意大利。
飞机落地前,Toni已经做好全部计划:
他可能会逗逗Miro,故意吊他胃口。
来点不经意的肢体接触。
像小时候那样叫他Miro哥哥。
故意提醒Miro,他遇到了Sarah。
Sarah还提起了她婚礼上的对话。
最后逼Miro开口,向他求爱!
真是很好的计划。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Miro开着车来机场接小宽。
Toni,一只斗志昂扬的雄鸡,在打开副驾驶车门的那一刻,成了一只落汤鸡。
因为副驾驶座上坐了Simone。
顺带一提,Simone就是当年Miro最后没做成的艳遇对象,在大老板的婚后派对里。
他们本来就在同一家公司,所以Simone会被大老板邀请。
于是,Miro去意大利分公司就会顺理成章地遇到Simone。
他们成了不错的朋友。
当Miro提出要去接不请自来的Toni。
Simone也跟去了。
毕竟久仰Toni的大名。
好了,现在Toni知道了,意大利的妖精就是当年崩断Miro扣子的人。
他快要气死了。
还要碍于Simone在场,无法发作。
等到三个人回到Miro的公寓。
Miro的两只手都被Toni的行李占据了。
Simone帮他解开了密码锁。
Toni如临大敌:“你怎么知道Miro家的密码?”
Simone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
很迷人。
他没有正面回答Toni的问题。
反而回答:“我们经常聊起你。”
说真的…Simone没有说谎。
这个“我们”让Toni脑子里警铃大作。
和Miro做了这么久朋友,他精神懈怠了,都忘了Miro究竟有多么受欢迎!!
Toni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等Simone一走。
Miro还没来得及问Toni的来意。
就被Toni扑倒了。
Miro刚想开口。
嘴又被Toni堵住了。
所有要说的、想说的话都被咽回了肚子里。
故事殊途同归地走向相同的结局——
他们大做特做。
所以Simone为什么会知道Miro公寓的密码呢?
“因为Mone是我的房东啊。”漂泊在意大利的打工人Miro如是说。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Toni感到满意。
“叫这么亲密啊。”他酸溜溜地说。
05
在Toni的41岁,Miro的53岁。
Miro钓鱼夜归时脚下踩空,摔下斜坡,被同行的人送往医院。
他的膝盖、手肘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擦伤,但这些都算小事,比较严重的是他的肩膀,必须动个小手术才行。
Toni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进入病房后,Miro没有躺在病床上。
他肩膀上了夹板、一只胳膊被固定在胸前,但仍然神采奕奕,甚至热心地帮同病房的小伙子调整病床的坡度。
Toni气急败坏地数落Miro:
“为什么不躺好?”
“早就告诉你少去钓鱼了。”
“路都走不好,像个老头子一样。”
Miro无奈:“我的年纪本来就是老头子了。”
“胡说!”Toni分分钟打脸自己,“谁敢说你是老头子,我要他好看!”
Toni在医院为Miro忙前忙后。
和主治医师交流完、预约好手术时间后,他又提出要回家帮Miro带点住院要用的必需品。
Miro劝他别操心了,他只在医院住两天,更何况这些东西医院都有。
然而,倘若Toni真的乖乖听了Miro的话,他就不是Toni Kroos了。
Toni显然高估了自己。
他甚至找不到洗干净的袜子放在哪里。
因为平时他从来不需要操心这些。
这些琐事都有Miro代劳。
无奈,他只能打电话给伤员Miro。
Miro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在Miro的指示下,Toni才找齐所有东西。
出发去医院前,Toni又想起Miro貌似还没有吃过晚饭。
于是他心血来潮地想要为Miro炖汤喝。
他在网上找了半天攻略,手忙脚乱地准备好所有食材,倒进锅里。
等待的过程中,紧绷的神经陡然松懈下来。
他的精神疲惫到极限,没忍住打了个盹。
不知道过去多久——
Toni被一股糊味叫醒。
睁开眼时,厨房里烟雾缭绕,水漫金山,防火警报响个不停。
他慌里慌张地关闭炉灶。
最后悲哀地发现Miro最爱的那口锅被烧穿了个大洞。
对此,Toni并不觉得心虚或愧疚。
恰恰相反,他委屈得要命。
全怪Miro。
他把迈入不惑之年的Toni宠爱成了一个白痴,又擅自生病了,都没有征求过Toni的同意。
Toni完全无法想象没有Miro的生活。
他该怎么办呢?
真是可恶极了。
Toni在附近中餐厅打包了食物,回到医院。
Miro看到他的第一句话:“怎么这么久?”
然后他愣住了:
“你哭过了?”
“才没有。”商务精英Kroos先生红着眼、冷着脸、凶巴巴地说。
他把食盒从袋子里拿出来:“先吃饭。”
“可是…明天早晨的手术。”Miro提醒Toni,“现在要禁食。”
Toni茫然地站在原地。
Miro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你吃吧。”
“我看着你吃。”
夜晚,隔壁床的病友鼾声如雷。
Toni嘀嘀咕咕地抱怨:“怎么不是单人病房,我要投诉他们。”
“好啦,一点小伤而已。”Miro安慰Toni,“你也完全没必要整晚呆在这里,回家休息吧。”
Toni不吭声。
沉默地拒绝。
Miro把被子掀开一角:“那要上来休息吗?”
Toni看了眼旁边的病床:“被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Miro笑着说:“别担心,如果有人来,我提前叫醒你。”
这让Toni更加犹豫:“你会休息不好的。”
Miro扯谎:“我还从没做过手术呢。太紧张了,本来就睡不着。”
Toni听完,想了一会儿,还是爬上Miro的病床。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唯恐压倒Miro的伤。
Miro用被子把Toni包裹起来。
Toni躺在Miro怀里:“你怕什么呀?一个小手术而已,傻不傻?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Miro笑声低沉。
他说:“我突然想到,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还是在婶婶家里,你那时候还是个小不点。”
Toni和Miro紧紧依偎在一张床上。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啊。”
Miro的手术是当天的第一台。
即使是个小手术,还是要签署同意书。
签字的人当然是Miro的家属,Toni。
他仔细阅读了所有可能的风险,比工作还要认真,最后郑重地在末尾签下名字。
进入手术室前,Toni安慰Miro:“别害怕,别紧张,就当睡一觉。”
Miro听出了Toni声音里的颤抖。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回答:
“嗯,有你在,我就不紧张了。”
进了手术室。
Miro从轮椅上站起来,利落地趴在床上。
总之完全不像个病人。
麻醉师进来,还和他攀谈了两句。
他看了眼Miro的记录,夸奖Miro:“你完全不像五十多岁了。”
“没办法啊。”Miro笑着回答,“完全不敢老啊。”
Miro的手术很顺利。
正如之前反复强调的那样,这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手术。
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Miro只在医院观察了两天(还是Toni执意坚持的)就回家了。
他们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Miro的钓鱼活动被明令禁止了。
于此同时,他收到了一口新的铁锅。
Miro还挺高兴的。
“可我原来的那口铁锅去哪了呢?”他问。
Toni将这个问题蒙混过去了。
但愿Miro永远不会知道问题的答案。
FIN.
【KTK】流言伴侣 5
老克洛泽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餐桌对面的儿子。
失去发型产品和发型师的加持,头发变得软塌塌的,萎靡不振。
每根手指都缠满创可贴,可那原本是宝石戒指的最好展示架。
定制西服换成了Adidas三条杠运动外套,袖口的位置已经磨出白边,甚至还短了一截,令他的手腕滑稽地露在外边。
“现在知道我给你提供的生活条件有多优渥了吧。”看到儿子窝囊的模样,老克洛泽气不打一出来,“这就是忤逆我的代价…”
在父亲的滔滔不绝中,米洛沉重地叹了口气。
老克洛泽以为儿子已然服软,有点高兴,但又不想让他过于得意忘形:“知道错了就好,你现在向我道个歉,我或许会考虑既往不...
老克洛泽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餐桌对面的儿子。
失去发型产品和发型师的加持,头发变得软塌塌的,萎靡不振。
每根手指都缠满创可贴,可那原本是宝石戒指的最好展示架。
定制西服换成了Adidas三条杠运动外套,袖口的位置已经磨出白边,甚至还短了一截,令他的手腕滑稽地露在外边。
“现在知道我给你提供的生活条件有多优渥了吧。”看到儿子窝囊的模样,老克洛泽气不打一出来,“这就是忤逆我的代价…”
在父亲的滔滔不绝中,米洛沉重地叹了口气。
老克洛泽以为儿子已然服软,有点高兴,但又不想让他过于得意忘形:“知道错了就好,你现在向我道个歉,我或许会考虑既往不咎…”
“超市的鸡蛋居然有10%打折券。”米洛懊恼的声音打断了老克洛泽先生。
“你说什么?”
“我亏了整整0.23欧!折合每一枚鸡蛋都买贵了0.038欧!”米洛算得飞快。
老克洛泽先生感觉有一股气横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我大费周章地把你送去哥伦比亚商学院,是为了让你计较这个的?”
“不行。”米洛对父亲的话置若罔闻,“我得去找超市把差价要回来。”
“你给我住口!”老克洛泽气得太阳穴突突跳。
他又放柔声音:“我最近新拍了一副毕加索的真迹,就挂在给你新买的滨海别墅里。”
“哦。”米洛语气冷淡,“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可能没听清楚。”老克洛泽强忍怒火,“我刚刚说…”
“知道,滨海别墅嘛。”克洛泽打断父亲,再一次,“你那些情人和私生子呢?你送给他们好了,我不在乎。”
“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老克洛泽忍无可忍。
“谁嘴硬了?”
“你是什么身价?居然沦落到给人洗衣服做饭谋生的地步,不觉得羞愧吗?”
“有什么好羞愧的?”克洛泽坦然地面对父亲的鄙夷,“你知道如何拆卸并清洗Dyson吸尘器的尘盒吗?你知道把猪肉炖得软烂入味的火候吗?你知道面包房在七点之后就会打折吗?你知道一个空的可乐瓶就值0.25欧吗?”
“而我都知道了。”他一本正经地说,“比起我在哥伦比亚商学院混日子学到的东西,我觉得这些事情有意义得多。”
“看来你尝到的教训还不够多。”老克洛泽咬牙切齿,“那你知不知道这样和我说话的后果。”
米洛笑了起来。
老克洛泽狐疑:“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还活在烂俗的言情剧里呢?喜欢玩一些冻结账户的小把戏。”米洛回答。
他挥挥手叫来waiter,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张信用卡交给对方:“这顿我来请吧。”
老克洛泽目露惊讶。
米洛与父亲对峙:“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不会再被你的三言两语吓到了。我也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价。你想要抽走我的股份、断我的资金?先问问董事会答不答应吧。更何况,我还有妈妈给我留下的信托基金和一些零零碎碎的投资。”
他挑衅地笑:“想把我变成一个穷光蛋好像没这么容易呢,爸爸。”
老克洛泽没有被激怒,他反而有些满意,这才像他的儿子。
只是有一件事情,他还搞不明白:
“既然你知道自己有钱,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装穷给谁看呢?”
米洛没有回答。他反而问父亲:“你应该吃不完这么多东西吧?”
“啊…是的。怎么了?”
“您好!”米洛又叫来waiter。他看似随意地往桌上指了几下,“这个…这个…和这个,这些都帮我打包起来。”
“什么?”只服务VIP客户的侍者哪见过这阵仗,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说…”即使穿着运动服,当米洛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时,依然能够迷死人:
“能给个打包盒吗?”
米洛拎着打包盒和超市购物袋,单手插在运动裤兜里,悠哉地离开餐厅。
老克洛泽嘱咐身边其中一位保镖:“你跟上去看看,他想要搞什么名堂?”
十分钟后,另一位保镖收到蓝牙耳机里的消息,向老克洛泽汇报:“少爷进超市了。”
“少爷在和收银员理论。”
“少爷把原来的鸡蛋退了,重新买了一份,并且用上了打折券!”
“少爷离开超市了…不!他还没有离开,他开始翻超市的垃圾桶了!他找到了四个空可乐瓶,能够兑换整整1欧!”
保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很久没见少爷这样笑了…”
老克洛泽先生现在真的认为自己可能活在烂俗的言情剧里。
他已经在找心梗的药了。
时间倒回两周前——
依然是这对父子在对峙。
自从酒店失火,克洛泽就知道自己注定该有这一劫,老头子铁定会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
但他没想到,糟老头子根本没有过问酒店的损失,反而对自己冷嘲热讽:“当你把酒店事务抛在脑后,整天忙着和消防员谈情说爱之后,就应该考虑到今天这样的后果。”
克洛泽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你对他做了什么?”
“放心吧,他好得很。”糟老头子露出得意的坏笑,“他收了我的一百万,现在估计已经离开德国了。”
克洛泽提高音量:“你强迫他!”
“我可没有。他答应得爽快极了。”糟老头子讥笑自己的情种儿子,“认清现实吧,你在他心中只值一百万。”
“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太天真了。”老头子想要骂醒儿子,“马尔科·罗伊斯就是这样爱慕虚荣的人!”
空气沉默一瞬。
克洛泽开口:“谁?”
“马尔科·罗伊斯啊。”老头子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在和谁谈恋爱,你自己不知道?”
“知道…知道!”克洛泽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这也不能怪马尔科。谁会不喜欢钱呢?我尊重他的决定。”
老克洛泽震惊于儿子的死不悔改:“他为了钱放弃了你,这你都可以接受?”
“我对他的爱是无条件的。”
“即使他并不爱你?你还要执意和他在一起?”
克洛泽说不定有点表演型人格。他饱含深情地说:“当然。他离开了德国又如何?我会追随他到天涯海角。”
“疯了,都疯了…”老头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好吧,如你所愿!你去找他吧,前提是必须放弃我给予你的一切!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谁稀罕?”
克洛泽正要走,又被父亲叫住:“站住!”
他提醒克洛泽:“你的手表、戒指、领带夹,这些也是花我的钱买的。”
克洛泽轻蔑地笑了一声,脱下腕表、将戒指从手指上捋下来、然后干脆直接扯掉了领带,那些价值不菲的物件像垃圾一样、被七零八落地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落地声。
他抻了抻西服的领子:“我飞去意大利找老裁缝定制的,可能不适合你的身材,你还要吗?”
但他又没等父亲回答,那件听起来就很贵的西服就被他脱掉了、像破抹布一样被团成一团,照旧扔在地上。
“衬衣也送你好了。”他边说边解扣子。
最后,他赤膊着上身站在满地狼藉中,征求他父亲的意见:“裤子能给我留着吗?毕竟你也不愿意看到克洛泽酒店的前继承人光着腚在街上走吧?你会被取笑的,父亲。”
老克洛泽被儿子的操作气到说不出完整的话:“滚…给我滚!!”
飞来的烟灰缸在门上砸得粉碎。幸好克洛泽关门够快,不然遭殃的可就是他的脑门了。
他哼着歌,怡然自得地走入酒店的公共电梯。
面对造型怪异的未来继承人,电梯里的上班族们有种惊掉下巴又不能表现出来、想看肌肉又不敢看的纠结感。
有人壮着胆子和克洛泽搭话:“克洛泽先生,您的身材练得真不错。”
克洛泽彬彬有礼地向她微笑:“谢谢。”
激起一阵小声尖叫、以及兴奋地倒抽凉气的声音。
走出电梯,克洛泽迎面撞上穆勒。
经过穆勒时,克洛泽压低声音对他说:“干得不错。”
穆勒装模作样:“您说什么?我不明白。”
克洛泽笑了:“你的西装外套,借我一下。”
穆勒叹了口气:“我无法主动向你提供帮助,毕竟我现在还要在他手底下做事。”
“噢…”克洛泽了然,“那你是被迫的不就行了?”
“什么?”穆勒感觉大事不妙。
“右边脸,有点疼,你忍一下。”
出租车停在克罗斯家楼下。
克洛泽从车上下来,双手拢成喇叭状,面对托尼家的窗户大喊:“托——尼——”
结果除了托尼(其实还有马尔科)以外的所有人都出现在窗边。
诺伊尔惊喜地喊:“是克洛泽!”
格策说:“今天怎么没开豪车?”
交通部的同僚克拉默晕晕乎乎地自言自语:“现在真空穿西装是什么流行吗?”
“有点酷。”施魏因施泰格对波多尔斯基说,“要不然下次我们也这样穿试试?”
克洛泽笑着喊:“你们怎么都在?”
波多尔斯基举起香槟:“我们借着探病的名义来开派对啊!你要加入吗?”
“好啊。”克洛泽乐意至极,“前提是你们先来个人行行好,帮我把出租车钱付了。”
“你说什么?”窗户边沿冒出半个头戴毛线帽的秃脑袋,“你的钱呢?你甚至可以直接把出租车买下来,怎么可能需要别人垫付打车钱!开玩笑的吧。”
“如你所见。”克洛泽张开双臂,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却笑得开怀,“我现在好像是穷光蛋了。”
五分钟后——
克洛泽坐在克罗斯家的沙发里,被一众消防员团团围住。
拉姆在帮他倒饮料,格策凑到队长耳朵边嘀咕:“克洛泽已经是穷光蛋了,我们把托尼托付给他的计划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拉姆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噤声。
克罗斯抱臂、面对克洛泽:“说说吧,怎么回事?”
克洛泽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马尔科呢?”
“他去度假了。”拉姆回答,“就连明年的年假都被他透支了。”
“哦…那他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克洛泽回答,“他收了我爸爸的一百万欧。爸爸不满意我和消防员走得太近,正巧,我也对他的自作主张非常不满,我们大吵一架,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
“你说什么?他怎么能这样!”克罗斯头昏脑胀的,有很多不满堵在喉咙口,但又不知道这些情绪从何而来。
于是他完全搞错重点:“你甚至愿意给他一千万,可他拿了一百万就满意了?他真是毫无远见可言!”
“等一等。”格策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指指克洛泽,又指指克罗斯:“不是你们两个在谈恋爱吗?关马尔科什么事?为什么你爸爸要给马尔科钱?”
克洛泽沉默…
克罗斯沉默…
众人沉默…
又后知后觉地异口同声:“所以…”
克罗斯屈辱地点头。
最懵的人是格策:“但马尔科不是gay啊?”
克罗斯和克洛泽同时叫出声:“他不是gay?!”
格策不解:“他哪里像gay了?”
克罗斯&克洛泽:“他哪里不像gay啊?”
克洛泽:“他打耳洞、带耳钉。”
克罗斯:“他有事没事就爱琢磨自己的发型。”
克洛泽:“他还喜欢穿紧身T恤!”
这些质疑令格策的反驳没什么说服力:“但马尔科连女朋友都有了。”
克罗斯嚷起来:“可他明明还在我们的消防队单身群里!”
“呃…那是因为他认为你们在群里思春的犯蠢模样很好笑…所以舍不得退出…”格策为自己的朋友找补,“一点小小的恶趣味…”
克罗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他满腔郁闷无处发泄,只有指着克洛泽的鼻子骂一句:“你这个笨蛋,被一个直男骗到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克洛泽无辜地撇了撇嘴。
“克洛泽先生,真可怜啊。”拉姆带有笑意的声音响起,“鉴于马尔科是我们的一员,我们貌似有责任和义务对苦主伸出援手…”
他一锤定音:“这不巧了吗?托尼最近养伤,需要一个照顾他的人,不如让克洛泽先生暂住在托尼家,各取所需。”
“我觉得可行。”克洛泽答应得飞快。
“我哪里就伤到需要有人照顾的程度了?”克罗斯抗议。
“你的质疑完全欠缺说服力。”拉姆回答,“你忘了吗?我们刚刚从你的冰箱里寻找午饭的食材,结果除了巧克力和冰淇淋以外一无所获。”
“我不会做饭又怎么样?”克罗斯不服气地指向克洛泽,“难道这种公子哥就会吗?”
克洛泽很有诚意:“我可以学。”
格策在克罗斯耳边煽风点火:“拜托,有个免费的奴隶有什么不好的?”
拉姆队长添了最后一把柴:“克洛泽先生也算我们的老熟人了,你真的忍心看他露宿街头吗?”
“好吧…好吧!”克罗斯屈服了。
他指向克洛泽,恶狠狠地恐吓他:“先说好了,我这儿可不收吃干饭的人!”
时间拨回到现在——
克罗斯回到家,马马虎虎地蹬掉鞋子,又随手把外套甩到沙发背上。
克洛泽跟在他身后,弯下腰把鞋子摆正在鞋柜上,又把外套扔进脏衣篓里。
克罗斯往饭桌上瞥了一眼:“晚上吃什么?”
克洛泽老老实实地回答:“煎蛋、焗蛋、班尼迪克蛋。”
“怎么全是蛋?”克罗斯皱眉,“到底是在吃早饭还是吃晚饭?”
“今天买鸡蛋有九折券诶!买越多越划算。”克洛泽解释,“我整整省下了1.15欧,还找到了四个空可乐瓶,今天净赚2.15欧!”
他向克罗斯邀功:“我厉不厉害?”
“哦。”克罗斯绷住嘴角,不让笑意露出来,“马马虎虎吧。”
“对了,今天的焗蛋还可以搭配这个。”克洛泽把鹅肝和鱼子酱摆在焗蛋上。
“这么贵的东西?你哪来的钱?”
克洛泽抿着嘴唇,不说话。
克罗斯瞬间炸毛:“你爸爸又来找你了,对吗?”
克洛泽依旧不说话,等于默认。
克罗斯冷着脸问:“他又说你什么了?”
克洛泽:“他说我现在很窝囊、很难看…”
克罗斯:“他放屁!也不瞧瞧自己长什么样子,谁能有你好看?”
克洛泽笑起来:“他嫌弃我捡空可乐瓶。”
克罗斯:“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等到世界末日,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克洛泽得寸进尺:“他还笑我的衣服丑。”
克罗斯上下打量了一下克洛泽,好像确实挺丑的…有种奥黛丽赫本穿麻袋的既视感…
他尴尬地搓了搓鼻尖:“怕他干嘛?一会我带你出去买身新的!”
“你怎么这么好啊。”克洛泽赞叹。
如果克罗斯有尾巴的话,恐怕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但他还要假装谦虚:“一般般啦。”
晚餐过后,在克洛泽的强烈要求下,他和克罗斯还是去往了二手服装市场。
克罗斯嫌弃地在衣服堆里翻来翻去:“干嘛不去正经的服装店…我明明有钱…都和你说了,这些破烂根本不衬你…”
在克罗斯的唠叨里,克洛泽翻到一件花里胡哨的双排扣西服,随即立马捂住价签。
克罗斯感觉不对:“怎么了?”
克洛泽压低声音回答:“这件是阿玛尼。”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怎么说?要买吗?”克罗斯用手掌比了比克洛泽的肩宽,“但你穿的话好像有点小了。”
“当然得买。”克洛泽高深莫测地说,“谁说我要穿了?我们可以改短一点,卖给菲利普。”
“怎么改短?”克罗斯来兴趣了,“你会吗?”
“我可以学。就像我很快学会了使用吸尘器、洗衣机和炖菜那样。”克洛泽对克罗斯挑眉,“相信我吗?”
克罗斯的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又重重地点了头。
他们逛遍了整个街区的二手店,淘到四大袋阿玛尼、范思哲或Prada。
从最后一家店出来以后,天已经黑透了,街上没什么行人。克罗斯抡圆了手里的塑料袋,意图袭击克洛泽,而克洛泽伸出手臂格挡,然后找机会反击…
很无聊的游戏,但他们俩都笑得非常夸张。
追逐打闹间,克洛泽突然停住脚步。
由一大袋旧衣服组成的“锤子”猝不及防地砸在他背上。
“你怎么不躲啊?”克罗斯又急又气,“痛不痛?”
克洛泽没在意这个,反而对克罗斯说:“这里离我之前的家很近。”
克罗斯莫名其妙地有了点危机感:“干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有样东西我忘在那儿还没拿走。”克洛泽强调,“很重要的东西。”
“那怎么办?”
克洛泽将克罗斯的手包在掌心里:“跟我来。”
克洛泽拉着克罗斯来到围墙,把两大袋旧衣服放在墙根,很轻松地一跳,双手就扒住了墙顶边沿,再借力翻了上去。
他蹲在顶端,向克罗斯伸出手:“上来。”
克罗斯不配合:“会被发现的!”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克洛泽将手更往下伸了点,“快来,托尼。”
克罗斯犹豫再三,还是把手伸给了克洛泽。
两个人做贼似的潜入大门。
“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警告你,可不能做小偷啊…”克罗斯环顾室内的装潢,“有钱人家里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富丽堂皇嘛。”
“严格意义上,这里还不算室内。”克洛泽边翻杂物边回答。
克罗斯看了眼头顶上的天花板,手指头向上指:“那这又算什么?”
“杂物间,洗衣房,门厅…”克洛泽心不在焉地回答,“总之不能一推开大门就看到客厅吧,这多不妥当。”
克罗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他只觉得有钱人事真多。
“找到了!”克洛泽拖出一个巨大的箱子,“我就知道会被他们放在这里。”
克罗斯好奇地凑上去:“到底是什么?”
克洛泽用随身的钥匙划开封箱带,一千本消防员日历整齐地码放在箱子里面。
克罗斯震惊了:“这就是你说得很重要的东西?”
“对啊。”
克罗斯翻了个白眼,酸溜溜地说:“马尔科的照片在11月。”
克洛泽却直接翻到8月,然后发出一声惊天爆笑。
克罗斯对他的行为尽收眼底。
他羞恼地嚷嚷:“你笑什么!”
说罢,他抢走了克洛泽手里那本日历。
没关系,被抢走一本,克洛泽还剩九百九十九本。他继续从箱子里拿出一本,照旧翻到8月:“哇…你怎么这么白…哇…你有很标准的腹肌啊…”
克罗斯被说得面红耳赤:“不许你再看了!”
“为什么不能看?”克洛泽笑起来。
克罗斯懒得和他废话,他又想故技重施,从克洛泽手中抢走日历,但克洛泽这次没有让他如愿。
就在他们闹成一团的时候。
“什么人!”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好!快跑!”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朝外狂奔。
手电筒追光般射向他俩,他们一前一后地翻过围墙,克洛泽还想捡他那两袋破衣服,被克罗斯拉走:“快跑啦!还拿什么衣服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久到他们同时力竭地坐在地上,等确定没有人追过来以后,他们再也没忍住狂笑。
“居然有人回自己家被当成小偷。”克洛泽无奈地摇头,“就是可惜了我的日历和衣服。”
“管他呢,都是些破烂。”克罗斯不以为然,“等我给你买更好的。”
“什么更好的?”
克罗斯想了想:“先得换一套房子吧。我以前从来不在家做饭,觉得共享公寓还挺方便的,但你现在还得和别人共用厨房,多委屈啊,所以必须换成有独立厨房的公寓…”
“你盯着我干嘛?”他停止滔滔不绝,狐疑地看向克洛泽。
克洛泽伸出手,摸了摸克罗斯的耳廓。
克罗斯没有拒绝。
于是克洛泽的脸向克罗斯靠近。
克罗斯紧张地闭上双眼。
有光一闪而过。
克洛泽停下了所有动作。
预期的发展没有降临,克罗斯迷茫地睁开眼睛,有点失望地问克洛泽:“发生什么了?”
克洛泽目光沉沉地望向街对面楼房的顶层。
他摇摇头:“没有。”
“什么都没有。”
TBC.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完结!
古罗马脑筋急转弯大战!
从半年多前开始写的古罗马脑筋急转弯,目前已有十二题。现在先发这一版,未来还会继续更新的~欢迎大家来参与猜猜!在plq分享出自己的答案吧?
1.加图是几只猫?
2.喀提林是几只猫?
3.根据“苏”字的字形,说出一种苏家军的代称。
4.统帅马略给军队指路,打一成语。
5.(图片题,请参考本条帖文附的图片)打一种食物。
[图片]
6.马略和汉尼拔,谁走日谁走田?
7.鱼吹泡泡的声音,打一对古罗马伉俪。
8.哪个成语里含有庞培的家名和绰号?
9.加图的家里很简朴都没有家具,打一成语。
10.已知恺撒=马略+苏拉,那么一个苏拉等于几个马略...
从半年多前开始写的古罗马脑筋急转弯,目前已有十二题。现在先发这一版,未来还会继续更新的~欢迎大家来参与猜猜!在plq分享出自己的答案吧?
1.加图是几只猫?
2.喀提林是几只猫?
3.根据“苏”字的字形,说出一种苏家军的代称。
4.统帅马略给军队指路,打一成语。
5.(图片题,请参考本条帖文附的图片)打一种食物。
6.马略和汉尼拔,谁走日谁走田?
7.鱼吹泡泡的声音,打一对古罗马伉俪。
8.哪个成语里含有庞培的家名和绰号?
9.加图的家里很简朴都没有家具,打一成语。
10.已知恺撒=马略+苏拉,那么一个苏拉等于几个马略?
11.为什么克拉苏擅长炒房?
12.朗图路斯·克劳迪亚努斯争辩说:“我是看霍腾修斯也同意了,才把我哥从元老院赶走的!”打一成语。
有一些口嗨过的、但没有展开写的、关于学者AU世界的脑洞,还提及一些58和贝居,就不打tag了,自行避雷:
01.
双胞胎出生以后,一年里至少有八个月,克洛泽都会在马德里。
他当然会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啦。
只要有他在,关于两个婴儿的所有劳动,克罗斯都不用插手。
与此同时,他不再是一个好教授了。
他出现在工业大学的次数屈指可数,身份更像一位名誉教授或客座教授。
总之,他当起了自己以前最看不上的那种甩手掌柜。
但克洛泽教授最擅长与自己和解。
也有另一可能——
对于克洛泽教授而言,成为“全职太太”实在有点太爽了。
...
有一些口嗨过的、但没有展开写的、关于学者AU世界的脑洞,还提及一些58和贝居,就不打tag了,自行避雷:
01.
双胞胎出生以后,一年里至少有八个月,克洛泽都会在马德里。
他当然会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啦。
只要有他在,关于两个婴儿的所有劳动,克罗斯都不用插手。
与此同时,他不再是一个好教授了。
他出现在工业大学的次数屈指可数,身份更像一位名誉教授或客座教授。
总之,他当起了自己以前最看不上的那种甩手掌柜。
但克洛泽教授最擅长与自己和解。
也有另一可能——
对于克洛泽教授而言,成为“全职太太”实在有点太爽了。
02
但总有些时候,德国有一些推不掉的事物,催克洛泽教授回去。
克罗斯教授往往会跟他一起回去。
倒不是因为多舍不得。
而是因为身为家务白痴的克罗斯一个人根本搞不定两个小孩!
在德国的时间里,两个人的身份转换,克洛泽出门工作,克罗斯成为那个“全职太太”。
这点令克罗斯教授非常不满!!
所以,在克洛泽上班前,总会去亲亲还在睡觉的克罗斯。
在他的耳边说:“克罗斯先生,克罗斯太太要去上班啦,就没有一个早安吻吗?”
被吵醒的克罗斯先生很生气。
更令他感到生气的是,他不明白克洛泽之前都是哪来的精力,白天应付完两个混世魔王,晚上还能帮他改论文。
他才过了两天这样的日子,就已然形容枯槁,像个黄脸婆。
所以克洛泽实在精神焕发地令人生气。
在上述想法的驱使下,起床气严重的克罗斯先生扯住梳妆整齐的克罗斯太太,泄愤般乱亲一通,还故意抓乱了克罗斯太太梳得很有型的头发。
克罗斯太太心满意足去上班。
电梯上,邻居盯着他的鸟窝头看。
克罗斯太太很开心地主动解释:“我老公抓的啦。”
“他就是这么调皮啦。”
03
莱万多夫斯基教授的学生在研究光谱学方法与并行计算结合。
这个课题听起来很玄。
实际上也是的。
学生当然搞不动。
莱万想了想,让他去联系“半退休”的克洛泽院长,请他出山。
学生打电话过去。
克洛泽院长耐心地给了很多建议,让学生受益匪浅。
挂电话前,学生感激地问他:“教授,你在哪里任职啊?”
克洛泽大笑。
他说:“你搞错了,其实我不是教授,我是教授夫人啊。”
学生懵了。
但这位教授夫人在光谱学领域还是比较专业的,他的工作确实多亏了教授夫人的指点才顺利推进下去。
他给莱万汇报工作的时候,莱万教授也感到很满意。
但学生最后没憋住,问莱万教授:“你和那位米洛先生什么关系啊?”
莱万教授想了想,回答:
“他老婆是我老婆的闺蜜吧。”
学生:所以到底是老公还是老婆啊?
如果克洛泽教授听到莱万的话,肯定会觉得对方过于大男子主义。
一点夫妻情趣都不懂!
04
克罗斯一直看莱万不顺眼。
虽然他和莱万合作过很多次,发过不少好文章,莱万还参与了他牵头的基金项目,分钱的时候也很愉快——莱万在工作过程中展现出了务实、高水准、且价格公道的优秀品质。
总而言之,莱万还挺好用的。
但这并不代表克罗斯能够认可他!
他对于莱万总有种微妙的嫌弃感。
类似于嫌弃闺蜜男友的那种感觉。
与克罗斯完全不同。
罗伊斯觉得克洛泽实在是棒极了。
当然,身为教职工,他也不敢公然嫌弃院长。
更何况他确实应该感谢克洛泽。
毕竟现在回想起来,他能在实验室事故责任认定中逃过一劫,好像多亏了克洛泽。
05
虽然都是师生恋,但和克洛泽和克罗斯不同,穆勒和拉姆的年龄差没那么大。
研究生新生报到前,穆勒参加了学院组织的联谊会。
名义上是联谊会,但实际上…
咳,大家懂的。
他和一个娃娃脸男生看对了眼,穆勒认为对方是大学新生。
这个晚上,天雷勾地火,枯木又逢春。
穆勒接下来两天再约都找不到那种感觉。
于是他开始在所有的新生社区征集那个男生的线索。
男生还没找到,邮件回复倒是先来了。
对于找导师这件事,穆勒秉持着广撒网的态度,连教授们的具体信息都没看,就给学院通讯录里的所有教授都发了邮件。
邮件内容也很敷衍。
没想到有教授这么快地给他回复。
第二天,穆勒去见邮件里联系好的导师。
由于前一天嗨得太晚,等到穆勒醒来时,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想着至少别迟到吧,他套了件卫衣就出门了,不良的睡姿使一头鬈发被压得往一边乱糟糟地倾斜。
他以这样的形象推开办公室门。
老板椅里的教授有一张他熟悉的娃娃脸,正对他似笑非笑。
“我看了你的CV,说实话,还挺让人印象深刻的。”娃娃脸的教授开口了,“你给我发邮件,为什么收件人写着克洛泽教授呢?你是不是给他先发了邮件,然后忘记改了?”
“新生欢迎会里,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即使你在CV里的证件照已经有些年头了。”
“菲利普…”穆勒神游天外地喃喃。
“你得喊我拉姆教授。”拉姆警告他,“我并不是那种能和学生打成一片的类型,如果你想在我的组里生存下去,就必须懂我的规矩。”
穆勒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你愿意接受我?”
拉姆直接说:“双选意见表呢?给我吧。”
随着拉姆签下名字。
穆勒终于能够问出自己的疑惑:“所以你早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拉姆随口“嗯”了一声。
穆勒问:“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和我做呢。”
“一定很有趣吧。”拉姆对穆勒微笑,“我在想,等你约见导师的时候,届时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吧。就像你现在这样。”
穆勒又问:“我已经在你面前洋相尽出,你为什么还愿意收我做学生呢?”
拉姆笑着,没有回答。
“好吧,菲利普。”穆勒也在表里签下自己的名字,“那就承蒙厚爱了,菲利普。”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
“是的,菲利普。”穆勒打断他。
他摇了摇手中的表格:“但没办法,菲利普,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菲利普。”
“你被我赖上了,菲利普。”
06
“我好像恋爱了。”
穆勒向他的朋友们宣布。
罗伊斯和格策正在联机打格斗类游戏,克罗斯正在啃文献——他准备把克洛泽院长所有的成果全都看一遍,然后去找院长对峙,为什么不回他的邮件。
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
罗伊斯头也不回地随口说:“哪个?”
穆勒回答:“菲利普·拉姆。”
格策笑起来:“学院好像也有位教授叫这个名字,真巧啊。”
穆勒说:“不巧。”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穆勒淡定地说:“就是他。而且他已经是我的导师了。”
“你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吗?”克罗斯难以置信。
他在大学时期被无良导师坑得很惨,所以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
他说:“怎么会有PhD candidate爱上PI啊?受虐狂吗?”
07
众所周知,机器学习获得了诺奖。
但莱万多夫教授作为广受认可的理论先驱,却并没有被纳入获奖名单中。
因为他的贡献更多体现在基础理论与多领域技术探索中,而诺贝尔奖更注重技术链中直接促成应用与商业化的环节。
这种遭遇类似于锂电池领域的Michel Armand。
许多同行向莱万教授表达了惋惜,这倒让莱万开始真心实意地难过起来。
他奋斗半生的领域得了诺奖,而他本人却没有,多么讽刺啊。
克罗斯的电话打进来时,接电话的却是罗伊斯:“你也是来慰问莱维的吗?”
克罗斯没有否认:“他怎么样?”
罗伊斯叹了口气:“如果你是来瞧他笑话的,那我会告诉你,他很好,照常健身、去学校、跑程序、批论文,就和他那台计算机一样,从不停歇。”
“但如果你是真的想来安慰他,那我会告诉你,他其实很在意,我能看得出来,至少他昨天晚上就失眠了。”
克罗斯大笑。
他还问罗伊斯:“你怎么不笑?那个莱万居然吃哑巴亏诶!多么难得一遇的奇观。”
“去你的,克罗斯。”对话那头的声音换成了莱万,“别再打电话来了。”
挂断电话,莱万转身就走。
罗伊斯问他:“去哪儿?”
“工作!怎么能被克罗斯那家伙看扁!”
罗伊斯偷偷从门缝往书房里瞧。
他的莱维确实没有继续面对屏幕发呆,敲代码的手晃出残影。
总而言之,托尼的电话带来了奇效。
罗伊斯终于能够松口气。
然后给克罗斯发了句:“谢谢帮忙。”
08
真正解救莱万教授心情的,是他和罗伊斯教授的小儿子,小哈。
已经上小学的小哈拆掉了纸箱,将硬纸板剪出圆形,帮爸爸做了块奖章。
可惜小哈并没有见过真实的诺贝尔奖章,不知道上面应该有些什么?
于是他在硬纸板画上了蓝天、白云、糖果、巧克力,还把背面涂成了足球的图样。
他把自己喜欢的所有物品都堆了上去,送给爸爸。
他还对老爸说:“我长大以后要成为像你一样伟大的科学家!”
莱万拿着小儿子授予他的奖章,非常感动,且欲哭无泪。
我的儿!都已经上小学了,怎么还能把“Prize”拼写成“Price”的啊!
虽然这块“奖章”对莱万教授而言,确实是“priceless”,但他已经对自己的儿子们能够子承父业不报任何期望了。
他摸着小哈圆滚滚的脑袋瓜:“别勉强自己,你还是像你哥哥一样去踢球吧。”
09
克罗斯教授爱吃飞醋的毛病一辈子都没有改。
就连克洛泽教授退休之后、赋闲在家,寻个空出去夜钓,都会被拷问:“钓友帅不帅?身材好不好?”
世界上哪有真的钓友?全是竞争对手!
直到克罗斯看到克洛泽教授的钓友,对方是个普世意义上真正的老头,他才作罢。
克洛泽完全有理由怀疑,托尼根本不是真的吃醋,他从来只是想要寻个由头整蛊自己。
有危机感的那个人明明应该是年长的克洛泽,但隔三差五地被托尼这般胡搅蛮缠一番,克洛泽的危机感倒是减轻了大半。
10
遥想当年,米洛和托尼刚确立关系、还在飞来飞去做周末情侣的时候。
托尼把自己大学时的同窗,拉尔斯·本德介绍给克洛泽教授做博后了。
还煞有其事地写了一封推荐信。
但大家都知道,即使他什么都不写,克洛泽还是要收他推荐的人。
不然等克洛泽下次去马德里的时候,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了。
本德到工业大学以后——
助研阿拉巴在克洛泽组的群里发消息:
“新来的博后入驻院长办公室了!”
“一个新的托尼·克罗斯即将出现!!”
“😱😱😱”
一瞬间,许多条消息刷屏。
“帅吗?比克罗斯师兄还帅吗?”
这是见过克罗斯的师弟。
“托尼·克罗斯是谁?”
这是没见过克罗斯的师弟。
“阿拉巴师兄!真为你感到不值!你在组里这么多年都没有这待遇!他怎么一来就有?让你情何以堪!”
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师弟。
“啊?这算优待吗?被院长天天盯着干活,多恐怖啊!”
这是超绝天然呆的师弟。
很显然,阿拉巴只记得,新来的本德暂时没被拉进群里。
但他忘记了,托尼·克罗斯还没被踢出去。
克罗斯教授的电话下一秒就来了:
“你怎么能让他在院长办公室办公呢?”
克洛泽尴尬地打哈哈:“毕竟他是你推荐来的人嘛…总要给点优待的。”
“可这明明是只属于我的特权!你就不能公事公办吗?”
公事公办?
天地良心。
克洛泽院长绝对公事公办了。
他带着助研阿拉巴,对本德的到来表现出热烈的欢迎,亲自领他在实验室和研究生办公室转了一圈,并且以春风拂面般的师长态度、温和地询问本德喜欢哪张工位,可以随便坐。
本德问:“托尼以前坐在哪里?”
阿拉巴是个大嘴巴:“他不坐在这里啊,他坐院长办公室。”
本德说:“那我也要坐院长办公室,就坐托尼坐过的位置。”
院长明白了。
他懂了。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所以院长真是有苦说不出。
和情敌一起办公的感觉真不好受。
他觉得托尼现在完全是恶人先告状。
面对托尼的质问,他真想反过来质问托尼:“他到底喜欢谁你真不知道吗?”
11
说起暗恋。
很多人问到小居和贝林的后续发展。
别期待了!小居的暗恋注定会失败的!
因为师兄贝林唯爱成熟姐姐。
必须比他大,就算只大四个月也要大(没错,说得就是穆夏拉)。
从大四个月的初恋,到大五岁的阿诺德,再到大十三岁的克罗斯。
他的取向已经可见一斑。
所以,在马德里自治大学里,他最后会和谁在一起呢。
应该是巴尔韦德吧!
一些“失意者联盟”;
借酒消愁;
酒后乱那啥;
最后情敌变情人!
旧的“58”被新的“58”替代,贝林还是那个贝林,但他的8号从克罗斯换成了小82。
他也可能只是唯爱8号吧。
12
更何况,贝林是完全没有暗恋雷达的。
不暗恋他的人他乱猜,真暗恋他的人他完全get不到。
之前就说过了,可能在贝林三十多岁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突然反应过来,惊坐起:
“我去,小居那时候不会是暗恋我吧!”
13
再插播一条关于自治大学的消息。
克罗斯教授一直觉得小年轻们非常和谐:
贝林和法国交换生姆巴佩关系一直不错啊,安切洛蒂组的维尼修斯和莫德里奇组的罗德里戈也不错,大家都是关系很好的好孩子。
莫德里奇看到,只觉得师弟貌似完全不了解他的学生…
昨天晚上这四个人聚餐。
罗德里戈发了四人合照,维尼发了三人合照,姆巴佩发了两人合照,贝林发了自拍。
贝林是第一个发的——
别人怎么样我不care,今天的我也很帅。
姆巴佩发了和贝林两个人的合照——
力图破除不和传闻,谁说他们在争一作的?他们明明合作很愉快。
维尼修斯是第三个发动态的,发的是与姆巴佩和贝林的合影——
有人在下面评论“自治大学三叉戟”,还竖起三个大拇指。
贝林和姆巴佩也去他的评论区团建了,分别贡献三个大拇指👍👍👍。
最后只剩下罗德里戈。
他发出的四人合照,角度、构图均与维尼修斯的三人合照完全一致。
答案很明显了。
他是被裁掉的那个人!!!
罗德里戈发文:“大家好,我很高兴我们的文章被大子刊接收了,这是我们共同的进步。上周,人们谈论三叉戟贝林厄姆、姆巴佩和维尼修斯,但他们需要加上罗德里戈的R了。我们有进攻四重奏和课题组的其他成员。每个人在项目里都有其重要性,并将在我们各自擅长的领域中展示其价值…”
大概就是这样,如有雷同,纯属虚构。
【KTK】明知做戏 11 (完)
还是原来的结局,只是补充了部分内容!
仪式开始的十分钟前。
克洛泽被工作人员叫走。
正当克罗斯感到无所事事的时候,某位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对方将名片递给他:“Angew的副主编。”
克罗斯与面前的知性女士对视。
他接过名片:“久仰大名。”
副主编省略了互相吹捧的环节、直切正题:“我代表Angew邀请您撰写一篇综述,你可以选择与MOFs配体工程设计相关的主题。”
“为什么是我?”克罗斯笑了一下,“在这个领域里,我的导师安切洛蒂更具有权威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推给他。”
“根据统计,前年,中国学者在Angew的发文量显著,已经占总发文量的50%,而德国学者仅...
还是原来的结局,只是补充了部分内容!
仪式开始的十分钟前。
克洛泽被工作人员叫走。
正当克罗斯感到无所事事的时候,某位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对方将名片递给他:“Angew的副主编。”
克罗斯与面前的知性女士对视。
他接过名片:“久仰大名。”
副主编省略了互相吹捧的环节、直切正题:“我代表Angew邀请您撰写一篇综述,你可以选择与MOFs配体工程设计相关的主题。”
“为什么是我?”克罗斯笑了一下,“在这个领域里,我的导师安切洛蒂更具有权威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推给他。”
“根据统计,前年,中国学者在Angew的发文量显著,已经占总发文量的50%,而德国学者仅占23%。”副主编冷静地陈述,“基于这些数据,我们希望Angew能够出现更多本土学者的工作,如果他正好是莱布尼茨奖的最新获奖者,那就更好不过了。”
“这里还有很多符合你要求的人。”克罗斯不以为然,“你问问他们吧。”
即使克罗斯表现出油盐不进的态度,副主编也并不气馁。
“不用急着回绝,可以考虑一下,这真的是个难得的机会。”她笑着游说,并强调道:
“毕竟每期的综述邀稿全球只有两篇。”
“另一篇是谁?”克罗斯鬼使神差地问。
“米洛斯拉夫·克洛泽教授。”
即使早有预料,克罗斯依然心跳漏半拍。
副主编注意到克罗斯微表情的变化。
她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我知道您是克洛泽教授的学生。说实话,我和他还算有点交情…”
“但是,当我拜托他向你发出邀请时,却被他拒绝了。”
克罗斯问:“为什么?”
“他告诉我,他无法预测你的想法。即使在当年、你还是他的学生,作为导师的他也无法笃定你会全盘接受他的意见。”这位漂亮的女士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她继续说:“他的原话是——虽然他做过你的老师,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在你这里享有特权。你和他一样、都是‘教授’,所以你并不是他的附庸,你们是平等且独立的。于是他建议我自己来问你,因为你值得一次体面、正式的邀请。”
克罗斯笑了。
“你早就计划好了吧。”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分明知道,只要你提起他,我就会答应邀稿,可你却没有在最开始露出杀手锏。”
副主编也笑:“我赌对了吗?”
“好吧…”克罗斯摊手,“看来我只能答应了。”
“下一期全球唯二的综述邀稿,我和米洛会参加的。”
【记者】成为评委的感觉如何?
【克洛泽】棒极了。终于轮到我对别人评头论足了。
开玩笑的。
总之感谢委员会的邀请与信任。
【记者】可我注意到本届的获奖者中的托尼·克罗斯,他貌似是您曾经的学生?
【克洛泽】您在暗示什么?
【记者】绝无此意,只是想要请您回应一下关于托尼·克罗斯年龄层面的争议。
【克洛泽】我知道,他还很年轻、却获得了这么重的奖项,难免有嫉妒者试图将他的成功与外界因素挂钩,就好像只有这样,其他人的失败才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事实上,克罗斯教授的入围并非我的提议,他最终获奖是除我以外的其他评委综合考量的结果。当然,过程中也产生了争执与疑虑。这个时候,我劝评委们别再瞻前顾后了——你们需要这么长时间、才能证明自己的眼光是否正确吗?我从不知道年龄和资历才是莱布尼茨奖的先行条件。
莱布尼茨年仅27岁就发明了乘法器、并敲开了英国皇家学会大门。他开始发明微积分的时候也不过31岁。年龄论似乎违背了这个基金设立的初衷。
我们必须允许、接纳一个概念,那就是——天才确实存在。
即使这些天才确实可恨。
【记者】另一方面的争议在于,克罗斯教授目前在西班牙工作,他大部分近期成果的第一署名单位都不是德国的科研机构。
【克洛泽】那我想委员会确实应该多给本土的学者一些激励,以吸引他们归国任职,克罗斯教授就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记者】难道克罗斯教授有回德国工作的意愿吗?
【克洛泽】我的天,难道我是托尼的发言人吗(笑)?
【记者】非常抱歉。
那我们换个角度:克罗斯教授是您最喜欢的学生吗?
【克洛泽】这真是个刁钻的问题。
如果非要回答的话,那我想答案应该为:
不是。
【记者】这个答案真是出人意料。
【克洛泽】怎么了?
【记者】因为在前面的交谈中,你给予了克罗斯教授极高的评价。
我以为这是你非常欣赏他的表现。
【克洛泽】如果他未来不能成为行业新星,那我也没有继续在科研界工作的必要了。我对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
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教学的行为是相互的,我从他身上也学到了许多东西,从某种程度上,他甚至是我的老师。
所以我不想将托尼简单地框定在学生的身份中。
【克洛泽】你笑什么?
【记者】留个悬念,您之后可以去看看克罗斯教授的访谈结果,到时候就知道了。
【克洛泽】那我拭目以待吧。
【记者】很高兴您能接受我们的采访。
【克洛泽】是我的荣幸。
克洛泽走出用于访谈的会议室。
他的前一任妻子就靠墙站在门口。
她一手端着化妆镜,另一只手忙着从手提包里翻找口红。
克洛泽心知肚明,这绝非偶遇。
于是他索性主动开口:“见到托尼了?”
这位Angew副主编始终懒得给自己的前夫半个眼神。
她专心地补口红,漫不经心地从鼻腔里“嗯哼”了一声。
克洛泽笑了:“他怎么样?”
副主编抿了抿嘴唇,然后回答:“就像你说得那样难搞。”
“我可没有说过托尼难搞。”克洛泽脸上的笑意扩大。
他举起双手,好像在投降:“绝对没有。”
“啪嗒”一声。
副主编阖上了化妆镜,深重地叹了口气,终于瞥了克洛泽一眼,又很快地移开视线。
她有一口漂亮的英音:“But love is blind, and lovers cannot see the pretty follies that themselves commit.”
克洛泽脸上的笑容收敛。
他没有多余的慌乱,仅仅平静地问:“你知道了?”
“你真的确定吗?”副主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
克洛泽平静地阐述:“一万个确定。”
“他都不害怕,我没理由退缩的。”
“好吧。”副主编将手提包挂在肩膀上、潇洒地转身。
高跟鞋敲在地板上,踢踏作响。
“你不再劝我了吗?”克洛泽对她的背影说。
“有用吗?”副主编侧过头,“如果我的劝说有用的话,你就会同意结束DINK,也不会变卖财产捣鼓你那些破仪器了。”
她说:“我已经为此失去一个还算合格的丈夫了,不想再失去一个还算合格的朋友。”
“你还是老样子。”克洛泽失笑,“真难以想象,他居然觉得我们两个很有默契。”
“那他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样。”她满脸郁闷地看向克洛泽。
“各方各面的不怎么样。”
会议流程还是和以往别无二致。
先是德国研究基金会简单地介绍克罗斯教授的贡献。
然后组委会与他握手,再将写有“250万欧元”奖金数额的泡沫塑料板递给他。
但最终的环节有些与众不同。
授予金质奖章的颁奖嘉宾是莱布尼兹奖的往届获奖者,克洛泽教授。
克罗斯专注地仰望克洛泽。
克洛泽骄傲地俯视他的学生。
他郑重地将那枚闪着金辉的奖章别在克罗斯的胸口。
像旧王为他的新王加冕。
克罗斯也郑重地向克洛泽躬身致谢。
像骑士向他的国王宣誓。
然后他们并肩站好,容在场的记者拍照。
克洛泽站在后面扶着克罗斯的肩膀,克罗斯再侧过身揽住克洛泽的腰。
这样的场景好像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但这次却是与众不同的。
有位年轻人跋山涉水,终于抵达他当年所憧憬的应许之地。
这里是终点,亦是起点。
时间倒流回最初的最初——
某个下午,克洛泽正和助研正在谈工作。
弹窗蛮不讲理地占据了电脑屏幕的右下角,提醒院长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
克洛泽没有考虑太多,直接点开。
发信人署名“托尼·克罗斯”。
邮箱页面的预览直接跳出克罗斯的CV。
助研阿拉巴凑过来看。
“我去,小天才啊。”他发出赞叹。
“这么漂亮的履历…”他又看了眼CV右上角的证件照,“看上去还挺乖的。”
证件照里的克罗斯安静地看向克洛泽。
乖吗?
院长倒不这样认为。
见克洛泽没声音,阿拉巴胆大包天地揶揄他:“是不是心动了?”
克洛泽哑然失笑:“心动什么?”
“把他招进我们组啊。”阿拉巴回答,“送上门的天才,为什么不要?”
“怎么?你很缺人手吗?”
“那倒也没有…”
克洛泽露出一副“那不就得了”的无语表情。
他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研究员说:“本学年我们组都不会再进新人,为此,我已经把招生名额送给拉姆了。”
他与证件照里的“小天才”对视半刻。
最后摁下了网页右上角的叉。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托尼·克罗斯作为初出茅庐的新生,单枪匹马地杀进院长办公室,并且不知天高地厚地对克洛泽院长大放厥词:
“如果你错过我的话,你就等着抱憾终身吧!”
克洛泽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好像是真理。
各种意义上都是真理。
感谢托尼的勇敢。
扮演老师与学生的戏剧或许应该落幕了。
颁奖仪式结束后,所有获奖者以及组委会成员涌上台、进行合影留念。
克罗斯侧身进行闪避。
不经意之间,他的手背与克洛泽的手背接触、撞击、摩擦。
克洛泽反手把克罗斯的手握在掌心。
克罗斯下意识地就想挣脱。
克洛泽却耳语道:“没人会看到的。”
克罗斯放弃抵抗,在人群的遮掩下,乖乖地纵容克洛泽教授牵起自己的手。
克洛泽绷着嘴角笑了一声。
克罗斯直视前方,只将脑袋轻微地侧向他的教授、压低声音问:“你笑什么?”
克洛泽回答:“没什么。”
“骗人…”
“真的。”克洛泽想了想,又说,“只是突然有点高兴。”
克罗斯乐了:“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
克洛泽回答:“我的学生获得了莱布尼兹奖,我不能高兴吗?”
“……就因为这个啊?”
“不然呢?你想要什么好事?”
克罗斯佯怒。
他试图抽走自己被握住的手。
“别动。”克洛泽一本正经地提醒,“合影要开始了。”
快门声响起。
摄影师比了个OK的手势。
所有人重新开始动起来。
喧闹中,克洛泽只看向克罗斯:“这么完美的人,即将成为我的。”
他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
克罗斯意识到,克洛泽正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
克罗斯和他的教授对视良久,才开口说:“等会儿的晚宴,你会参加吗?”
“大概吧…基金会的秘书邀请了我…”
面对克洛泽痴傻的表情,克罗斯笑了一声。
克洛泽反应过来,无可奈何地问:“你又在笑什么?”
克罗斯狡黠地看向克洛泽:
“我也高兴啊,不行吗?”
打开房门前,克洛泽再次向克罗斯确认:
“你知道跟我回家意味着什么,对吧?”
“你好啰嗦。”克罗斯不满地嘟囔,“真把我当小孩啊?”
克洛泽笑了:“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克罗斯猝不及防地揪住克洛泽的西装领子,把他的教授推在门上,又压了上来。
克洛泽的视野里,托尼的鼻尖突然凑得极近,眼神里透露出“我倒要让你看看,我还是不是小孩”的狠劲。
克罗斯毫无章法地啃住克洛泽的嘴唇。
克洛泽教授对这只张牙舞爪的咬人野猫充满无底线的纵容。
他的五指伸进托尼后脑的金发里,揪住发根,将他扯离自己。
克罗斯被迫仰起头,呼吸粗重,不解又委屈地瞪了眼克洛泽院长,同时伸着脖子、急不可耐地追逐米洛的嘴唇。
克洛泽微微后倾,单手握住克罗斯的下巴。
“我必须要纠正你了。”他低头注视托尼潮红的脸,玩味地说,“别继续屏气,接吻时应该学会用鼻子呼吸。”
克洛泽重新吻住托尼。
主导权完全由克洛泽掌控,这个吻染上了他的性格特质,变得安静又克制。
楼道里的声控感应灯熄灭。
黑暗里,视觉外的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
克罗斯索性闭上眼、放弃无用的视觉,睫毛不安地颤抖。
米洛的手指正沿自己五官的轮廓游走。
绵长、滚烫的呼吸喷在侧脸上。
克罗斯伸出手臂,紧紧勾住院长的肩膀,借此加深这个吻。
衣料细碎的摩擦声挠得耳朵痒痒的。
克洛泽抱着克罗斯翻了个身,将他反压在门板上。
他一边执着于接吻,一边摸索指纹锁的位置。
门猝不及防地开启。
靠着门的克罗斯失去重心。
幸好有克洛泽及时将他拉住。
这点小风波令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当然,应该还有种期待许久的礼物终于要被拆开般的紧张。
克洛泽摸着鼻子说:“或许你可以先去洗澡,洗漱用品和浴巾的位置你都知道的,就在洗手台旁边的架子上。”
“当然。”克罗斯目光躲闪,侧身溜进浴室。
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让克洛泽更加心焦,附带口干舌燥。
他打开酒柜,开了支红酒,连灌两杯后,才勉强冷静下来。
十几分钟后,克罗斯从浴室出来。
他仅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
克洛泽扫过一眼,即刻被酒液呛得不停咳嗽。
克罗斯问:“你喝酒了?”
“噢…一点点…”克洛泽直勾勾地盯着克罗斯的腹部,有只燕子在浴巾的遮掩下振翅欲飞。
克罗斯举起醒酒器:“你应该不介意我在你洗澡时也来一点吧?”
克洛泽回答:“当然。”
等到克洛泽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时,克罗斯正趴在床上,翻阅他的相册。
克洛泽有些惊讶:“你从哪里找到这东西的。”
克罗斯头也不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相片:“就在你的书柜里。”
他抽出其中某张,向克洛泽展示。
克洛泽莫名得感到无地自容。
因为那居然是他上一段婚姻的结婚照。
“真帅啊。”克罗斯挑眉,“你年轻的时候。”
克洛泽从克罗斯手中抽走那张相片。
克罗斯有所预感。
他抢回相片,又把它插回相册中。
克洛泽问:“不扔掉吗?”
“为什么要扔掉?”克罗斯凑上来吻克洛泽的下巴,“把你拍得这么帅。”
克洛泽看向克罗斯,惊讶地挑眉:“转性了?怎么突然这么乖?”
“反正我已经是最后的赢家了。”
克罗斯笑着,向后仰倒进床铺里。
(省略…)
今夜,克洛泽家注定不同寻常。
卧室里传来从喉咙里挤压出倒抽气声。
院长的两条比格犬敏锐地察觉出了危险。
救主心切下,它们疯狂地挠着卧室门。
但这一回,平时有求必应的主人们却没有给它俩开门。
痛苦的声调又上扬成甜蜜、愉悦的音节。
小狗们急得团团转,互相追逐对方的尾巴。
随后所有声音渐渐止息。
两条小狗被完全被搞懵了。
它俩面面相觑,发出不解的呜咽。
最后缩回自己的狗窝里。
卧室内的声音陡然又变得高亢而尖锐。
它们冲到卧室门口、不断吠叫。
依然没有人理会它们。
它们忠诚地站岗,等待主人的召唤。
但它们好像注定要空等了。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卧室才重归寂静。
比格犬们对视一眼。
随后一前一后地回到窝里。
打了个哈欠。
进入梦乡。
凌晨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克罗斯和克洛泽互相交叠环抱,安静地聆听窗外的雨声。
克洛泽还在断断续续地啄吻克罗斯已经吻痕遍布的肩膀。
克罗斯痒得咯咯直笑,干脆堵住克洛泽的嘴唇。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的第几次接吻。
但感觉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好。克罗斯心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对此感到厌烦的。
他沮丧地垮起脸:“再过五个小时,我就要出发回西班牙了。”
克洛泽温柔地梳理克罗斯的头发,劝说道:“离别只是暂时的。”
但他的双臂却不舍地将克罗斯抱得更紧,安抚般拍着年轻恋人的后背,哄他:“看来小托尼还没有完全长大。”
“谁说的。我还是有些成长的。”克罗斯假装不满地抗议:
“如果是以前的我,现在肯定忍不住向全世界宣告,我已经拥有了米洛斯拉夫·克洛泽。”
克洛泽笑了:“那现在呢?”
克罗斯说:“现在的我恨不得拿着喇叭向全宇宙游行示爱,冷静理智的米洛斯拉夫·克洛泽正为我神魂颠倒!”
克洛泽明快的笑声在黑暗的房间内流淌。
克罗斯也跟着笑。
“骗你的。”他将下巴靠在克洛泽的胸膛,眼睛亮晶晶地仰视教授的脸:
“现在的我只要知道我们正相爱就很足够。”
他们深深地凝望对方。
然后再次交换亲吻。
这个温存的亲吻持续许久。
或许会持续到地老天荒?
因为故事总需要一个结局。
所以属于克洛泽教授和克罗斯教授的故事在这里告一段落。
但克洛泽和克罗斯的故事又永远不会结束。
这里不是终点。
而是克洛泽教授和克罗斯教授以全新的身份开始生活的起点。
他们可能还会经历许多事情——科研、升职、婚姻、子女、争吵、和好…
这些事情可能很重要。
但也可能没那么重要。
正如克罗斯教授所说的——
我们都清楚,他们会永远相爱。
这就很足够。
-Never End-
【DFS】心有不甘
前往檀香山国际机场的航班延误了。
距离原定的起飞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飞机却迟迟不起飞。
令马尔科·罗伊斯感到不幸的是,他本人就在这架飞机上。
航班延误有许多因素。
比如天气、航空管制、或机场运营。
但眼下显然不属于上述任何一种状况。
在乘客们因为失去耐心开始躁动的时候,一位被帽子、围巾和墨镜全副武装的男士在空姐的指引下进入头等舱。
他在罗伊斯旁边的舱位落座,然后迅速关上自动门,隔绝外人的视线。
像做贼一样,罗伊斯嘀咕。
但航班延误的原因已经找到了——
这位不知来头的贵宾让全机组工作人员和百十来号乘客整整等了他十分钟。
空乘还在那儿窃窃私语:...
前往檀香山国际机场的航班延误了。
距离原定的起飞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飞机却迟迟不起飞。
令马尔科·罗伊斯感到不幸的是,他本人就在这架飞机上。
航班延误有许多因素。
比如天气、航空管制、或机场运营。
但眼下显然不属于上述任何一种状况。
在乘客们因为失去耐心开始躁动的时候,一位被帽子、围巾和墨镜全副武装的男士在空姐的指引下进入头等舱。
他在罗伊斯旁边的舱位落座,然后迅速关上自动门,隔绝外人的视线。
像做贼一样,罗伊斯嘀咕。
但航班延误的原因已经找到了——
这位不知来头的贵宾让全机组工作人员和百十来号乘客整整等了他十分钟。
空乘还在那儿窃窃私语:
“明星吗?”
“身材看起来很好。”
“会不会饰演过超级英雄电影?”
“哪部?”
她们的声音渐行渐远。
罗伊斯的好奇心成功地被勾出来。
在接下来的航程中,他始终没关门。
对面的舱位就像磁铁一样、将他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吸过去。
空乘倒红酒的服务提供了可趁之机。
那扇门被拉开一半,疑似是超级英雄的神秘人已经脱下了墨镜和围巾。
就是一瞬间的事——
罗伊斯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那双蓝眼睛冻住了。
在对方也看过来之前。
罗伊斯迅速拉上门。
力气大到脆弱的挡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这位先生。”空乘在外面说。
“我不要红酒。”罗伊斯故意将声音压得很粗。
“呃…好的…”对面的声音明显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门是全自动的,控制按钮就在右边扶手的翻盖下面,能请您不要手动关门吗?”
“好…好的…”罗伊斯结结巴巴地回答。
真是丢死人了…
在休赛期前往夏威夷度假说不定是个错误的决定。
罗伊斯已经开始后悔了。
两个小时后。
罗伊斯穿着沙滩短裤、趿拉着拖鞋、印有棕榈树的夏威夷衬衫敞开到肚脐眼。
他走在檀香山的街道、沐浴在热带季风中。
那些后悔的情绪又被他拋到九霄云外。
当地最有名的bistro,店面奇小无比、且不接受预定。
即使罗伊斯故意避开饭点前往,门口依然有等位的人正排队。
幸运的是,服务员出来询问是否有客人愿意拼桌,里面正好剩下一个空位。
在一众成双成对的情侣中,形单影只的罗伊斯脱颖而出,赢得了那仅剩的空位。
直到罗伊斯落座前,他都认为自己撞了大运。
“马尔科?”
他的拼桌对象精准无误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怎么哪都有你?”罗伊斯脱口而出。
“噢——”对方拖长语调、又短促地笑了一声,“原来我没看错,飞机上的那个人真的是你。”
罗伊斯的脸立刻烧了起来。
他凶巴巴地质问对方:“你来这里干什么?”
“享受美食啊,享受假期啊。”
“巴塞罗那这么大,阳光那么好,沙滩那么多,还不够你度假吗?非要来夏威夷?”
“对啊。”对方理直气壮。
“你该不是故意的吧。”罗伊斯神经兮兮地说,“故意来美国偶遇我。”
“别自恋了。”狂笑令对方的话语断断续续的,“我们都分手多少年了。”
Bistro的主厨的现身打断了罗伊斯的怒火。
“莱万多夫斯基!真的是你!”他喜出望外,“送菜员说有位顾客很像你,我当时还不相信呢!”
莱万笑着与对方握手。
“你在我心中是21世纪最好的中锋!”主厨有点语无伦次,“天啊,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们你要来,我可以帮你安排座位!”
罗伊斯腹诽:说好的不接受订座呢?
“您可以帮我和莱万合张影吗?”主厨将手机递给坐在旁边的罗伊斯。
他的笑容突然顿住,表情从狂喜转为疑惑:
“这位先生,你好像有点眼熟?”
“马尔科·罗伊斯。”莱万“热心肠”地向主厨介绍,“我在多特时的队友。”
于是——
合影的人数从“两人”变成“三人”。
但罗伊斯觉得自己好像附赠的那个“非卖品”。
到了傍晚。
罗伊斯抵达预订的酒店。
他按照房卡上写的1106号,找到对应的门牌。
门居然是虚掩的。
罗伊斯没有多想,直接推门进去——
赤膊上身、正在换衣服的莱万就站在床边。
“又是你!”罗伊斯惊叫。
莱万非常淡定地套上T恤,无奈地说:“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吧…”
“你装什么无辜?”罗伊斯气得七窍生烟,“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这句话也应该我问你才对…”莱万叹了口气,“拜托你看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涨啊,莱万多夫斯基先生。”罗伊斯拉开房门,在门牌号那里示威似的敲了敲,“你才看看清楚,这里究竟是谁的房间?”
争吵的声音引来了酒店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仔细比对了两张房卡与门牌,迅速地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他的食指轻轻拨动“1106”中的数字“6”。
“6”骨碌碌地转动好几圈,在“9”与“6”之间不断切换,最终因为地心引力停在“6”上。
工作人员将门卡交还给罗伊斯:“这里确实是1109,应该是莱万多夫斯基先生的房间。很抱歉、由于我们的疏忽造成了误会,我们马上找人把门牌修好。”
工作人员走后,徒留罗伊斯与莱万在原地尴尬地对视。
罗伊斯底气不足地说:“既然是误会,那我就…”
“要留下来聊聊吗?”莱万抢白。
“第三次了。看起来我们今天必须得产生点交集才行,不然上帝他老人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莱万把一切过错都推给了上帝。
罗伊斯其实深有同感。
事实上,他们谁都不知道有什么可聊的。
莱万开了随房费附赠的红酒,又倒给罗伊斯一杯。
罗伊斯捏在手心里。
气氛依旧沉默。
罗伊斯想,他必须说点什么了。
但他恐怕找了个最坏的开头。
他瞥过莱万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这么贵的表?看来近几年赚得不少。”
这原本算一句客套的恭维。
但罗伊斯根本没想到,莱万根本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
“还好吧。”莱万看了眼自己的腕表,又看向罗伊斯,语气里充满自得:
“我在巴萨的年薪已经达到了可观的3333万欧元。”
那一连串的“3”说出口就像在说绕口令。
听得罗伊斯脑袋发晕。
“你呢?”莱万又问,“你应该也不赖吧,毕竟你现在都开始赚dollars了。”
罗伊斯可以肯定:
无论是欧元、美金、还是英镑,他的薪酬这辈子不可能比过莱万的“3333”了——希望巴萨能够意识到,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可恶啊,好不甘心。
有过类似经历的朋友一定能够理解,在前男友面前矮一头简直比当街裸奔还要难堪。
罗伊斯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所以,他刻意回避了莱万的问题:“薪酬都是次要的。”
“哦?”莱万似乎来了兴趣,“那你认为,什么是主要的呢?”
罗伊斯答:“当然是成绩。”
他专攻莱万的痛点:“真为你感到遗憾,其实波兰在欧洲杯上的表现真挺不错的,毕竟踢平了姆巴佩所在的法国队呢。”
“连出场机会都没有的人没资格说我吧?”
莱万向罗伊斯强调:“我的水平绝对配得上我的薪酬,不知道你会不会关注西甲,我们前年还得了冠军来着。”
“前年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不嫌丢人吗?”罗伊斯挺起胸膛,“站在你面前的是今年美职联冠军的拥有者。”
“美职联?”莱万短促地笑了一声,“美职联也能算联赛?”
他故意挖苦罗伊斯:“恭喜你啊,获得了soccer冠军,但我踢的是football,没有可比性。”
罗伊斯气急:“我打败了梅西!”
“你和梅西交过手吗?”莱万质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首秀洛杉矶时,已经错过了洛杉矶对阵迈阿密的比赛。”
罗伊斯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莱万为什么会对美职联的赛程如此了解?
愤怒在罗伊斯的大脑里占领高地。
他咬着牙回怼:“我的队伍打败了梅西,不行吗?”
莱万“哦”了一声。
他平淡地陈述:“那我可是实打实地打败过梅西。2020年,欧冠淘汰赛,应该无人不晓吧?”
或许他们都在不甘心。
不甘心对方比自己过得更好。
不甘心对方居然在没有了自己的前提下还能过得那样好。
不甘心自己在失去对方后、心就像缺了一块,可对方却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过得那么好。
这不是仇恨、更无关嫉妒。
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
总而言之——
他们的交锋逐渐走向某种无法控制的地步。
薪酬比不过你,成绩比不过你,感情经历还比不过你吗?
“好吧…好吧…你赢了…”罗伊斯假意投降。
他又话锋一转:“其它方面呢?听说拜仁传奇近年来的感情生活有点寡淡啊。”
莱万反问:“难道你就很精彩吗?”
“那当然。”罗伊斯翘着鼻子。
“你说谎。”莱万的呼吸变得急促,“你根本没有新男友。”
“只有傻瓜才会为了一条小鱼放弃整片海洋。”罗伊斯自以为很帅地打了个响指,“我不需要男友,数不清的床伴就够了。”
莱万沉默地盯着罗伊斯看了很久。
他似乎想要从表情来辨别对方话语的真假。
在罗伊斯怀疑自己可能露馅了的时候——
莱万笑了一声,接着问道:“在你睡过的床伴里,谁是最好的?”
“当然是托马斯。”罗伊斯随口胡诌一个。
同时在内心默默地向穆勒道歉。
莱万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为什么?他有哪点与众不同?”
罗伊斯回答:“他特别大,尺寸异于常人。”
——罗伊斯内心OS:废话…环保球裤那么薄,迎风一吹,别说尺寸了,连轮廓都看得出来。
他画蛇添足地向莱万强调:“总之比你大。”
莱万完美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罗伊斯总算扳回一城!
可还没等罗伊斯得意,他就听到莱万说: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老熟人。”
莱万又恢复那副游刃有余的做派:“他也是我睡过的人里面最好的,叫得特别浪。”
——莱万内心OS:嗓门这么大,球场上拉着我庆祝的时候快把我的耳朵震聋了。
震惊的人换成了罗伊斯:“你和托马斯睡过?”
“这很合理,不是吗?”
托马斯·穆勒,一款业内著名双插头。
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好物。
就这样再次输给莱万,罗伊斯实在心有不甘!
他硬撑着继续:“马茨也算不错吧。”
结果莱万一秒接话:“胡梅尔斯我也睡过的。”
罗伊斯尖叫:“马茨不是只当top的嘛?!”
“我能征服所有人。”莱万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
他的嘴角抽搐,但还是强忍住、说出了羞耻的话:“谁来了都得在下面,我就是这么猛。”
罗伊斯感觉自己快吐了。
一想到莱万压在胡梅尔斯身上的场面,他都觉得快要吐了。
莱万乘胜追击:“其实克罗斯也不错。”
啊?莱维和托尼居然也…??
罗伊斯咬了咬舌尖、逼自己保持清醒。
好不甘心。
他不能输在这里。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也觉得他不错。”
“你骗人。”莱万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所有人都知道,克罗斯只当bottom。”
他说:“因为他嫌在上面太累。”
罗伊斯不服气:“我也可以做top啊!我也有那个功能的好不好?”
“就你?”莱万瞥了罗伊斯下面一眼,“你会吗?”
罗伊斯觉得自己正遭遇歧视。
“怎么不会?”他气得跺脚,“我没做过,我还没见过吗?”
他夸下海口:“我不仅能做,我还能一晚上做他三次!”
莱万冷淡地“哦”了一声。
他问:“那你怎么做的?”
罗伊斯结结巴巴地说:“还…还能怎么做?我从他后面来一次,我抱着他来一次,最后他骑我一次呗。”
莱万眯起眼睛:“是吗?”
眼看莱万还要质疑,罗伊斯只想溜之大吉。
他放下未动的红酒杯,干巴巴地说:“不早了…我要走了。”
在转身的瞬间——
罗伊斯的手腕被莱万扣住。
莱万收紧手臂肌肉,将他扯回来。
罗伊斯的身体旋转365度,随即胸膛撞上莱万的胸膛。
这真是一个恶俗至极的偶像剧桥段。
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那种。
但两位当事人喜欢就好。
“都是成年人了,晚上把你留下聊天,你不会真的相信只有聊天吧?”莱万凑在罗伊斯耳边说。
罗伊斯不为所动。
莱万申请前男友再就业:“你都有这么多床伴了,不在乎多我这一个。”
罗伊斯开始动摇了。
“难道说…”莱万抽走罗伊斯手里最后的稻草,“你声称的那些床伴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罗伊斯光速否认。
莱万笑了:“那你怕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如果罗伊斯再拒绝,不就证明他输了吗?
莱万和罗伊斯迎来生命的大和谐。
诚如罗伊斯所说——
一晚上三次。
从后面来一次。
被抱着来一次。
最后骑一次。
做到莱万的后背全是深深浅浅的抓痕。
做到罗伊斯的前胸全是青青紫紫的咬痕。
做到口干舌燥,把那瓶随房费附赠的红酒喝得一干二净,又叫了两次客房服务。
做到声音暗哑,肌肉酸痛。
罗伊斯原定的度假计划全都没用上。
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
而所谓的变化就是:
罗伊斯将他的房间退掉了。
什么?你问原因?
还能为什么。
因为实在是有点太爽了。
爽到罗伊斯觉得自己之前顾虑的尊严全是狗屁。
有益身心的假期结束。
莱万回到巴塞罗那。
在皇马对阵巴萨的国家德比,皇马名宿托尼·克罗斯前往伯纳乌观赛。
赛后,克罗斯收到莱万的消息,对方态度熟稔地邀请自己留下来小叙片刻。
克罗斯感到莫名其妙。
我和你很熟吗?
我们有什么旧可叙的?
他倒要留下来看看莱万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等莱万与克罗斯见面。
克罗斯先没什么真心地恭喜了巴萨的胜利。
莱万又装模作样地开始祝福克罗斯的“退休生活”。
两个人精打过八百回合太极。
莱万终于没忍住。
他隐晦地问:“听说你被罗伊斯压了?”
克罗斯一头雾水地“啊?”了一声。
莱万又说:“就他那小身板,都能在你上面?”
克罗斯听明白了。
他沉默数秒。
脑中闪过无数诸如“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和眼前的智障对话”等哲学性问题。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只憋出一句:
“你神经病吧?”
与此同时——
胡梅尔斯接到了老队友罗伊斯的跨洋电话。
他们愉快地胡天侃地一通。
临挂电话前,罗伊斯突然神神秘秘地问自己:
“听说你后面被莱万开苞了?”
-End-
一点后续的事情:
凌晨的洛杉矶。
罗伊斯的家门被敲响。
他通过电子猫眼,看到莱万犹如索命厉鬼一般站在门口,吓得他打了个寒战——
一些类似于《月光光心慌慌》的惊悚场景。
罗伊斯刚想装作不在家。
莱万的声音伴随敲门声再次响起:“别躲了!我知道你在家!”
罗伊斯悻悻地开门。
“有件事情我还是想不明白。”莱万直截了当、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
“你究竟是怎么上克罗斯的?”
罗伊斯脱口而出:“啊?”
“你怎么摸他的?怎么抱他的?怎么让他骑你的?”莱万一脸真挚,“你能演示给我看吗?”
“什么演示?”罗伊斯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又指指莱万,“你想让我上你??”
“不可以吗?”莱万抓住罗伊斯的手、搭在自己的后腰上,“还是说你觉得我的臀部没有他的屁股好看?”
罗伊斯这回真的感到一阵恶寒。
“好啦!好啦!”罗伊斯怕莱万来真的,只能没出息地举旗投降,“我承认!我和克罗斯根本没有睡过,全是我编的,行了吧!”
莱万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让罗伊斯颇为光火。
“难道你就没有骗我吗?”他咬牙切齿地在莱万腰上狠狠拧了一把,“马茨全都告诉我了!”
“哦,你就发现了这个啊。”莱万不以为然,“还有别的吗?”
“居然还有别的吗?”罗伊斯拔高音量。
莱万大笑起来。
当然还有别的。
就比如在夏威夷,他故意捏造的“偶遇”。
又比如他会一场不落地关注美职联的比赛。
还有很多很多。
但没关系。
这个夜晚很长。
他会慢慢地讲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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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野史记载,维吉尔能够为屋大维制造具有国土防御功能的各种机械装置,乃至机器人。这种传闻当然也流通到了干员们之间。
维吉尔听闻此事,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屋大维则表现得对流言不以为然,但他的神情总好像是意味着他知道些什么……
两个月后,PAX-5V在罗德岛内装配成功了。
【活动奖励头像】
//“纾解”
诗歌的真意,唯有作诗人与诗中人方可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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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时间:4月1日16:00 - 13月14日03:59
【新增主题场景】
//大理石之城
"Marmoream relinquo, quam latericiam accepi."
“我接手一座砖坯的城市,留下一座大理石的城市。”
【新增界面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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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mo avulso non deficit alter
aureus, et simili frondescit virga metallo."
“这金枝摘下之后,第二枝金枝又会长出来,
枝上长出的新叶也是黄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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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增主题场景【大理石之城】,新增界面主题【金枝】,限时上架
礼包贩售时间:4月1日16:00 - 13月14日03:59
【新增干员】
//埃罗斯(★★★★★)
“如果不是主人乐意,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你们在这艘船里喝酒聊天。怎么还问我原因?我不喜欢船——不是向来都不喜欢,是后来才不喜欢的!”
_____________
【某青年医疗干员的手记】
看到埃罗斯哥今天走进医疗仓的时候,我真害怕他又像那天刚见面的时候一样,要给大家下马威。
他和维吉尔先生,与其说是通常理解中的主仆关系,不如说是套着这个壳子的作家与秘书、教授和助教,如果这些现代的词语能用在他们身上的话。
比如前日维吉尔先生给我们讲授法术课的时候,就是请埃罗斯哥检查的我们的表现。他对法术的理解都在我们之上,讲起话来博学妥帖,也一贯很有自己的脾气。
所有这些迹象,都让我不禁好奇起了埃罗斯哥的身份——他真的和其他罗马干员们带来的许多仆从一样,出生便是属于这个阶层的吗?
【新增干员】
//屋大维(★★★★★★)
“既然罗马会绵亘到遥远的穹宇,那么这艘尊重罗马人民的船舰渴望将和平传遍大地,想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_____________
(八)人员融入情况
1.部门融入情况:目前可以确认,有了屋大维干员加入的罗马驻罗德岛事业部,暂时没有架构改换的需要。他认同自己的父亲恺撒是此部门的最高领导,自己则安于人员统筹的工作。在他的管理下,罗马驻罗德岛事业部开展了比之前数目更多、种类更丰富的文艺活动;部门成员定期汇报的幸福感亦有明显提升。
2.团队融入情况:屋大维干员所属的近卫干员团队是作战强度较高的团队,因而在其加入初期引发了一些质疑。然而事实证明,该干员充分适应了近卫干员的职责,虽在物理强度上逊于泰拉人,但有着强大的耐受能力、战术规划能力与心理素质,并擅长在战场上协调各团队成员共同发起进攻。
3.生活融入情况:屋大维干员较好地融入了罗德岛的日常生活,除了热爱摄入果冻、小鳞干、草莓蛋糕等零食甜点,又因购买零食次数过多而引发了刻俄柏干员的注意之外。以芙蓉为首的医疗干员多次劝告其应当多用正餐以确保营养,但情况并未发生明显变化。
4.哎呀,我喜欢他当然是因为他脸长得好看啦,完全的少年颜!还有那双眼睛,耶拉冈德在上,简直是蓝宝石中的蓝宝石![哭] [哭] 对了,还有浅金色的软软的头发,传说诚不欺我,真的就像阿波罗一样!怎么会有人忍心不去配合长成这样的人的指挥啊![哭] [心]
“完了,我把和朋友聊天的话也复制进报告里了!”
【新增服饰】
//远星之望 - 恺撒
命途迭代系列/远星之望。恺撒在决策F/1000712中的迭代。作为罗马太空先遣小队里最后一个未被数字生命体同化的成员,恺撒有自己的应对方案——他把毁灭代码植入了被感染的母舰终端,并通过紧急逃生舰将自己投入太空,按事先规划好的轨道疾驰向那个保存着可能性的星体。
_____________
“这不是故事的终结。我会为人类找到一个新的故乡。”
【预言已成】
//维吉尔(★★★★★★)
“今时恰如往日,须于动乱中省察本心……如果你们决意做一场关于永久和平的梦,我会成为你们忠实的同伴。”
_____________
“物理强度标准、战场机动缺陷、生理耐受标准——”
“凯尔希,请过来看一下。”
检测员神色诧异地将体检报告单递了过去,
“这位罗马人在自己的生活地区从未接触过源石,更不可能在哪里进修过源石技艺,可是为什么……他的源石技艺适应性甚至远超于‘卓越’标准,是不是检测仪坏了?”
带着种种疑虑,在医疗部的严密监督下,罗德岛为维吉尔干员量身定制了一场源石技艺实战测试。虽然出于保密考虑,该场测试的结果仅由凯尔希、博士与阿米娅等核心人员知晓,但在罗德岛停泊周边地块爆发的剧烈法术脉冲还是引发了所有人的注意。不久,所有渴望进修源石技艺的干员便都涌回了罗德岛主舰,维吉尔也在屋大维的建议下开办了一门面向所有干员的法术课程。
然而,这位清瘦腼腆的诗人丝毫没有被聚光灯和狂热的追捧打动。他为了避开汹涌的人群,每天都沿着小路往返于宿舍和讲座厅,在外勤任务中也鲜少言语。但在没有众人注视的地方,他为罗德岛的事业做了诸多贡献:从协助修订源石技艺教材、到细心解答每一位学生的课堂疑问,再到开发源石技艺更多于再生方面的可能性——对于这种同时具备创造性与毁灭性的造物,他表现出的态度既清醒又熟悉。
至于开头的那句话,亦是他在看到那片象征希望的源石花圃之后,讲给博士听的。
【新增服饰】
//黄金时代 - 维吉尔
品牌合作服装/黄金时代。维吉尔在诗篇里勾勒的完美幸福的时代。有了源石技艺的加持,他已经能将这种畅想部分具现化:自动生长的庄稼、流淌琼浆的林木、多彩颜色的绵羊……“奔驰吧,伟大的日子”。
_____________
小型“黄金时代”体验区今天于罗德岛实验田正式剪彩!欢迎各位尽情体验各项农牧活动——只有采没有种的那种——唯一要求是不许打架!
【新增家具】
//那不勒斯塞壬小屋
依照屋大维的描述复现的维吉尔在那不勒斯的乡野别墅房间。据屋大维介绍,这个房间里终日响彻希腊罗马音乐、收集的藏书不计其数,还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是像塞壬般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虽然工程部的干员们表示,比起靠家具实现这些效果,还是处在房间里的人是谁比较重要。
新增【“那不勒斯塞壬小屋”】主题家具,限时上架
家具商店贩售时间:4月1日16:00 - 13月14日03:59
我们走进云杉林(2)
02.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空着的手里盛放了许多东西
阁下:
我必须再次地、强硬地告诉您这件重要的事,请您不要觉得我过于絮聒,只要您一日未曾记住,我就要一日对您重复一次——您绝对不可以再吸烟了。
我现在并不在您身边,没办法获得第一现场的证据,但我一拆信封,就闻到了信纸上的烟草燃烧气味,您大概在写信的时候吸了烟。我知道,您一个人应付各怀鬼胎的贵族,一定心情不佳,但烟草绝对不是令您放松的好办法。
我和罗德岛的芙蓉医生仍然定期联络,在正式离舰之前,您也亲...
02.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空着的手里盛放了许多东西
阁下:
我必须再次地、强硬地告诉您这件重要的事,请您不要觉得我过于絮聒,只要您一日未曾记住,我就要一日对您重复一次——您绝对不可以再吸烟了。
我现在并不在您身边,没办法获得第一现场的证据,但我一拆信封,就闻到了信纸上的烟草燃烧气味,您大概在写信的时候吸了烟。我知道,您一个人应付各怀鬼胎的贵族,一定心情不佳,但烟草绝对不是令您放松的好办法。
我和罗德岛的芙蓉医生仍然定期联络,在正式离舰之前,您也亲口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自己、保持健康的生活习惯。罗德岛的体检报告十分详细,您的肺一直不太好,女士们常用的薄荷烟也会引发您的咳症,更别说吸烟对矿石病的控制也有害无利。我是不愿意对心地善良的医生们说谎的,所以请您宽恕我,在此事上,我不会对您放软态度,您必须离烟草远一些。我不在乌提卡的这段日子里,新招募进高塔的侍从们会替我监督您——您就算斥责他们也没用,他们虽然不能忤逆您,却也不能辜负我的嘱托。
我在崔林特尔梅各处都走了走,这里没什么变化,依旧和我们离开时一样,只有代表权威的高塔暂时沉寂。第一批源石设备已经打包装车,按照正常的速度算,抵达乌提卡的时间是五天后,我会最后购买最精密的仪器,返程时一同带回,避免路上发生变故。
黑色的高塔虽然暂时失去主人,但赫琳玛特的代言人仍在奔走。我在崔林特尔梅收到了米夏埃尔留下的信,他仍然在坚持与各大区的贵族保持联系,希望未来能有重新连接现实与荒域的时机。我没有和他见面,自从我在崔林特尔梅再次露面之后,盯着我的双眼确实在增多,您身边的定也不会少。
我在恩典大道附近订购聚合剂的时候,那个店主索要了您签发的需求单,假借寻找库存的名义,离开我的视线,向密探报告我们的行动,在每一处售卖源石制品的店铺都是如此。跟随我的侍从中,也有人在替女皇之声监控我的动向,但适当地向他们暴露一些自己的举动,不完全是一桩坏事。我们的日程摆在女皇的案桌上,乌提卡领的建设也就不会被有心人抹黑成对女皇不臣之举,被找借口加以阻挠了。
大批量的设备和源石制品入境,想必会再次让领内的贵族有所动作。凭乌提卡的家徽,您仍然可以调令梅耶尔家的所有人,请让可靠的人负责接收运回领地的货物,不要让阴谋的泥沼蔓延到您的脚下。
如果您在处理事务之余,实在需要其他的事情来做,我可以给您提供一个建议:现在是小麦收获的季节,吉菲大叔家的麦田正等待刈收,我和他说过,等我回到乌提卡之后回去帮忙,现在的收获工作大概刚刚开始。您有意的话,吉菲大叔农庄的地址就写在您书房里的备忘单上,只要向吉菲大叔报我的名字,他们一家就都会欢迎您。我小时候曾经承蒙他们的关照,您不会在那里感觉到拘谨或危险。或许……金黄的麦田会让您感受到另一种放松。
再次强调一遍,请您务必远离烟草,否则,我只能给芙蓉医生写信,请她来劝谏您了。
愿您一切安好。
您忠诚的
莱辛·梅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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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鼻子先生:
您做我的扈从真是屈才了,我知道一个更好的岗位门路,就是现在送您去乌萨斯做警犬,用不了两年,您就会在这个岗位上建功立业,连我们建设乌提卡的资金,都可以从您当警犬的工资里出。我想就连罗德岛都搞错了您的种族,您根本不是卡普里尼,在我不知道的哪个角落,您肯定会拆下头顶那对角,露出里面藏着的犬科动物耳朵来。我一提起笔,眼前就能浮现您的笨样子,您好歹是一个相貌堂堂,带着命令出门办事的扈从,对着人家的信纸闻来闻去算怎么回事?您要是现在把这件事写信告诉芙蓉医生,我向您保证,她在和我讨论烟草的问题之前,肯定要请专家会诊,治一治您的木头脑袋。巫王老头的赃胡子辫啊,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吧,我承认您的鼻子确实很灵,刚才我写的只是气话,您不必当真给芙蓉医生写信。我向罗德岛的医生们交代过,我确实有吸烟史,但在罗德岛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我已经戒除了烟草。我的咳症是高塔的生活环境给我留下的病根。烟酒、筹码、赌桌,这些东西曾经一样不少地围绕着我,有些人想让我恶习缠身。只是酒精和烟草会让我头痛欲裂,筹码碰撞的声音只会带来晕眩,我幸运又不幸地没有对它们成瘾。所以请您放下心来,我并没有背着您吸烟。
让我慢慢向您解释信纸上有烟味的事。我一直在会见各路贵族、答复信件,前几天的小扈从还好应付,用我那点可笑的余脉就足以威胁他们,但现在,开始有难啃的硬骨头来见我了。有一位姓赫伯特的子爵,他对白色高塔的忠诚简直无以复加,他十分乐意用刁难我的方式,证明他自己的正义。因为爵位低于我,我通知他来谒见,他不得不响应。会面的时候,他又表现得傲慢无比,对我提出的合作协定百般挑剔,用拒绝开放商路威胁我,为了证明自己多不尊重我,他一进我的会客室门,手里的烟斗就没熄灭过。我的信纸就放在桌上,两小时的会谈让纸张浸透了烟味。信纸上的气味就是这么来的。
赫伯特子爵只是一个开始,其他贵族的态度有好有坏,具体的情况,等您回来我们再详细讨论。我写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您,您尽可以放下心来,不必和在罗德岛一样盯着我不放,我对自己的健康心里有数。您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送您去乌萨斯做警犬。
F•乌提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