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姑的爱情故事
—
我3岁那年姑姑高考,考上了一所很有名的大学,家人们都很高兴。
据妈妈回忆,那年除夕,大家吃完年夜饭就在沙发上聚着看爸爸妈妈的婚礼录像,姑姑把我搂在怀里给我编麻花辫。
—
姑姑好像一直特别喜欢女孩子的头发,有一次我跟着她去公园散步,然后来了一个笑起来特别好看的姐姐,她还送了我一个棉花糖。姑姑一直摸她的头发。
—
爷爷奶奶在感慨爸爸妈妈婚礼的盛大,爷爷说爸爸的那场婚礼他的战友来得特别全,那两天酒喝得开心,奶奶说那场婚礼亲戚朋友来得特别全,在外地的孩子们也都去了,那两天她心里特别高兴。
爷爷又说“等以后我姑娘结婚时一定办得比这次还热闹!”...
—
我3岁那年姑姑高考,考上了一所很有名的大学,家人们都很高兴。
据妈妈回忆,那年除夕,大家吃完年夜饭就在沙发上聚着看爸爸妈妈的婚礼录像,姑姑把我搂在怀里给我编麻花辫。
—
姑姑好像一直特别喜欢女孩子的头发,有一次我跟着她去公园散步,然后来了一个笑起来特别好看的姐姐,她还送了我一个棉花糖。姑姑一直摸她的头发。
—
爷爷奶奶在感慨爸爸妈妈婚礼的盛大,爷爷说爸爸的那场婚礼他的战友来得特别全,那两天酒喝得开心,奶奶说那场婚礼亲戚朋友来得特别全,在外地的孩子们也都去了,那两天她心里特别高兴。
爷爷又说“等以后我姑娘结婚时一定办得比这次还热闹!”
姑姑握着我的小辫的手突然停住了,接着她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哎呀……爸……我才多大啊,那种事儿还早呢……”
大人们好像又换话题了,我随手拿起旁边的镜子想看看姑姑把我的麻花辫变成什么样了。
“哎呀姑姑!编错了编错了!”
—
最近奶奶和姑姑生气了,因为奶奶嫌弃姑姑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
“高中的时候答应我答应的好好的,说上了大学就留头发,结果呢,把毛寸留成了什么狗尾狼尾的,一条裙子也不穿……”
结果姑姑一通视频一顿撒娇,就把奶奶哄好了,咦惹,姑姑不害臊。
“哼,臭丫头,这次放假回家你不把头发弄得像个正常人,你就别回来了。”
我凑到奶奶旁边看姑姑,结果她扮了个鬼脸,就把视频挂了,气得奶奶动画片都忘记给我放了。
—
今年我上六年级,姑姑还是没有男朋友。爷爷奶奶很着急。
姑姑一直说工作忙,学业忙,有论文要写,有病人要接……
其实上一次姑姑回家的时候我看到了,姑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只是对方不是“男朋友”。
—
当时我帮奶奶去楼下买盐,看到姑姑和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姐姐在一棵树的阴影下拥抱,姑姑一直抚摸那个姐姐的头。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姑姑喜欢那个漂亮姐姐,连我都看出来了,我好像不能告诉其他人,但是我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不能说。
—
就在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家人的时候,姑姑和那个漂亮姐姐的事好像败露了。
我被奶奶的骂声吵醒了。
“你这是大逆不道!你……你!这是反社会的行为你知道不知道!你让家里的亲戚怎么想?你让他们怎么看你,怎么看咱们家!”
“我不管你们这种关系维持了多久,立刻给我断了!不然…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真是……真是……混账!”是爷爷。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爷爷这样生气,还是对姑姑。爷爷向来最疼的就是姑姑了,还帮着姑姑劝奶奶别再给姑姑物色相亲对象。
“妈!妈!……”是姑姑的喊声。
一片混乱。
—
奶奶住院了。
家人们又陷入了另一阵忙乱。
爸爸妈妈把我送到了姥姥家,什么都没说。
等奶奶再回家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有些不适应。
—
我晚上起床上厕所,透过阳台隔断看到姑姑和爸爸在说话。
姑姑,竟然会抽烟。
我看到姑姑用手抹了把脸,爸爸拍了拍姑姑的肩膀,低头叹了口气。
姑姑长得特别高,小的时候坐在她的肩头虽然比不上爸爸的高,但那个视野也让我迷恋了很久。
记得当初姑姑病过一阵,然后就开始锻炼身体了。她虽然瘦,看起来也不会弱不禁风。如今透过那层玻璃看着月光下的姑姑,竟觉得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走了。
—
姑姑走了,临走的时候她在爷爷奶奶的房间门口站了很久,从奶奶出院后,爷爷奶奶就没正面和姑姑交流过。
—
姑姑走了半年,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听爸爸说姑姑每隔一个月就会给家里汇一笔钱。
爸爸妈妈带我去杭州旅游,为了庆祝我成功小学毕业。
我在酒店自助餐厅挑鸡腿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漂亮姐姐,抬头一看发现眼熟。
是姑姑喜欢的那个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把头发剪短了,以前齐腰的长发现在在肩头俏皮地舞动。
—
“呀,漂亮姐姐,对不起!”我看呆了,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道歉。
漂亮姐姐把头发别在了耳后,我看到她的右手无名指上戴了指环,我在姑姑手上见到过一个一样的。
她转头看我的时候好像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顺了顺我的马尾辫,和姑姑当年的动作如出一辙。
“没关系,小妹妹。你长得,也很漂亮。”
—
告别了漂亮姐姐之后我突然明白漂亮姐姐为什么愣神了。
我长得和姑姑特别像。
漂亮姐姐知不知道我是姑姑的家人呢,如果猜到了,会不会让她伤心呢。
我的出现会让漂亮姐姐想到姑姑吧,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我在厕所,听到漂亮姐姐在隔壁打电话,对方绝对是姑姑。
“我今天在餐厅看到一个小姑娘,长得和你很像,她还叫我‘漂亮姐姐’诶。”
……
“我还有两天就可以回去啦,清风,半年了,叔叔阿姨年纪都大了,到底是我们被发现得突然,他们终究是你的父母,不会真心怪你的,你也该给他们打个电话了……”
……
—
姑姑的名字是她当语文老师的外公起的。
清风,徐清风。
这份缘分怕是上天注定的。
多年以后我得知漂亮姐姐的名字。
明月,肖明月。
—
清风明月苦相思。
姑姑磨了家里三年,从我初一磨到了我中考。
我上高一后歇的第一个寒假,爷爷奶奶终于松了口。
“今天过年,带着明月一起回来吧……”奶奶和姑姑打电话时说。
—
我看到姑姑牵着明月姐姐进门时,不禁有些恍惚。
一转眼,姑姑已经是三十的人了。
年夜饭大家举杯时,爷爷奶奶说完那套总结和祝愿,又多说了一句,
“清风明月啊,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啊。”
我看到姑姑碰杯后一饮而尽接着仓促低头,我坐在明月姐姐旁边在余光中扫到她们在餐桌下紧紧相握的手。
不,现在应该是明月姑姑。
—
我高考那年,家里又照了一张全家福,一张7个人的全家福。
考完之后姑姑和我去楼下公园散步,姑姑笑着和我聊天,
“我和明月啊,高一的时候在一起,高考那年私定了终身。如今你都高考了,我们竟然在对方身边都这么多年了。”
—
最近姑姑向医院申请了年假,打算和明月姑姑一起去环球旅行,姑姑把明月姑姑一直很喜欢的婚纱偷偷买下来了,她说,
“我想让明月穿婚纱的模样留在世界每个角落。”
她们回来的时候,恰是两个人相爱二十周年的日子。
—
“月落星辰
暮色深深
秘密小路镌刻着往日恋痕
你说一生 我也默认
我们在这月光下十指生根
仿佛远方传来悠扬的恋曲
见证了此刻甜蜜
终于我在你怀里翩翩舞蹈
从此再不怕衰老
天意让我拥有今生的你
完整了我的意义”
—end—
————————————————————————
¹最后的黑体字来源于歌词《芬芳一生》by毛不易
²一篇流水文,没有亮点没有波澜,灵感乍现,可惜栽我手里给写废了。
如何成为一具完美的尸体
1.
那是她还小的时候发生的故事。
在十字路口当中,有人架起了两个笼子。
左边的笼子上围了一块黑布,那里面可能关押着一个人,一头野兽,或者随便的什么东西,鉴于牢笼外根本没有人能看到里面的情景,那里也可能根本什么都没有。
右边的笼子没有任何遮挡物,相比而言应是透明到令人讶异的地步。但是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围观者们早已不为此而大惊小怪。他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有人往前推搡,他们迫不及待更近一步观赏笼内的东西。
在毫无温度的光芒的阴影下,她在人影的缝隙中看到,那里蜷缩着一个尸体。...
1.
那是她还小的时候发生的故事。
在十字路口当中,有人架起了两个笼子。
左边的笼子上围了一块黑布,那里面可能关押着一个人,一头野兽,或者随便的什么东西,鉴于牢笼外根本没有人能看到里面的情景,那里也可能根本什么都没有。
右边的笼子没有任何遮挡物,相比而言应是透明到令人讶异的地步。但是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围观者们早已不为此而大惊小怪。他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有人往前推搡,他们迫不及待更近一步观赏笼内的东西。
在毫无温度的光芒的阴影下,她在人影的缝隙中看到,那里蜷缩着一个尸体。
尸体在前两天还不是尸体,
而是一个女孩。
彼时这里刚出了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具体细节被公布在了两个笼子之间的小木牌上。人们搬来两个投票箱放在笼子两侧。现在他们要对两个当事人进行审判——没有什么好感到疑惑的,无论哪个时代哪个国家,很多时候就是会发生这样的事。判决罪名本来应该是猫头鹰们的工作,但是普通的人类显然不甘如此,他们审判的对象没有任何局限性,一只猫、一只狗、人类或者尸体,都可以被他们推到笼中进行判决。即便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流程是不可错过的。
于是每个人投出了他们手中宝贵的一票,黑笼子、白笼子、黑笼子、白笼子、白笼子、白笼子、白笼子……最终,尸体以多数票被判为有罪。
有人感到不可思议,在人群中高声大叫:
“你们在干什么?那个黑笼子里关押的可是一个杀人犯啊!”
人们在短暂沉默后爆发出哄堂大笑,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所谓“教导者”的口吻说:“你还是太年轻了,这点道理都不懂。问题的答案你已经说出来了啊,因为他是个杀人犯,惩罚他是猫头鹰的事情。我们人类能做什么呢?难道判他有罪会让其他杀人犯不再杀人吗?不会,杀人犯可不会听你讲话啊!”
“但是,她不一样,你知道她做什么了吗?她在深夜里下班回家,画着浓妆穿着工作服的裙子,打了一辆司机是男人的滴滴却毫无防备坐在了副驾驶,目的地还是一个人独自住的公寓,她是一具不完美的尸体!假如她更为谨慎而低调,那天的事件就不会发生。我们的有罪判决,就是为了减少这样的尸体的存在!”
人群立刻爆发出激烈的掌声,有人随之高声附和起来,有人开始向着尸体说教,有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暗自发誓,绝对不会让她成为一具有罪的、不完美的尸体。
年幼的她隐约觉得这些话里有很严重的逻辑错误,但在周围的一片认同的赞叹声中她根本无法开口。离开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女孩。
尸体在笼子里安安静静的,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2.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周身的大多数人们一直小心翼翼不让她成为一具不完美的尸体,而不是避免她成为尸体。
她的母亲对她说:不要一个人出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很晚才回家。
她的老师对她说,不要浓妆艳抹打扮的很漂亮,不要穿过短的裙子,你要做一个乖小孩。
她们觉得这些话语能成为一个罩子,像小王子保护玫瑰一样来保护她。殊不知这里是地球,那玻璃做的玩意加害者一拳就能击碎,反而让她失去了自由呼吸的权利。
孩童的目光是纯真的,孩子的逻辑是直白的,她们的思维如未受禁锢,理应是敏感而尖锐的。在成长的朦胧中,触摸着迷雾,她隐约意识到排除自杀、意外和生老病死,尸体是不会自己成为一具尸体的。
是加害者制造的尸体。
那么,如果不想让人成为尸体,理应优先减少加害者。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事,几乎从没有人懂得教导别人“如何不要成为一个杀人犯”,好像这句话一开口就是一个巨大的冒犯,哪怕是告知他们“不要伤害别人,不要侮辱他人”这样简单的词句,也困难的像是逼迫哑巴说相声。
她选择顺从别人的愿望做一个乖孩子,但怀疑的种子已然在她心中埋下,顺着她的血管生根、发芽。
在她不断生长的同时,她年幼时亲眼目睹的审判依然无休无止的持续着,数量众多,范围更广,人们贪婪的审视着一具具尸体的瑕疵,企图寻找到令他们安心的东西。
而她总是沉默地站在人群中,和千千万万个“她”一起,拼命压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向黑笼子投出一票。白笼子中的尸体一次次更换着,她们的名字在众人眼前一次次飞过,她们微笑的照片一次次被从笼子上揭下。有人说那是为了遮挡尸体的惨状,有人说那是给予她们最后的纪念,
她始终觉得那是有针对的一次次威胁。
3.
有些时候会出一些例外。例如说,白笼子里的人虽伤痕累累,她的心脏却依然跳动着。
于是在审判之前,流程稍微变得复杂了一些。人们要支棱起耳朵听取双方的证言,逐字逐句分析其中的真伪,必要时要和笼子里的人展开辩论。
有时的结局令人绝望地什么都没有改变,有些时候她们的努力会成为漆黑夜色的零星光点,抬起头来可以为迷路的后人指引方向。
某一天,她路过这个临时搭建的审判场,她发现人们又一次在激动的争执,他们大喊大叫,互相把对方向黑笼子推搡。唯一反常的是,这一次居然没有人敢靠近白笼子了。
她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事件的真相:几小时前这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审判,关在黑笼子里的人是女学生的老师。然后吹毛求疵的审判官们大手一挥,向将女孩判为有罪。他们给出的理由是:这个女孩没有做出激烈反抗,这种默许的行为显然是有罪的(哪怕情况相反,她依然会是有罪的)。
故事本该到此结束,人们理应说说笑笑着离开,然后立刻将这起审判抛之脑后。让一切脱轨的是,三十分钟后,白笼子里出现了一具尸体。
做出审判的人们又被全部召集回来,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发生。另一个当事人一直被关在笼子里,向女学生投出票的人早就已经离开了,尸体没有移动位置——这是一场密室杀人案。
她听着人们为自己辩解,听着他们互相推卸责任,听到突然有人大喊:“这是个罪人,她是畏罪自杀了!”
她也同时听到了自己体内的种子,以鲜血为养料,开出来一朵朵艳丽的花——然后凋谢、凋零。取而代之地,一根根尖利的刺刺破了她的皮肤,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把她的全身像个刺猬一样包裹起来。
混乱的人们安静了下来,他们用混乱的脑子梳理出混乱的逻辑,他们迅速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一具尸体制造了一具尸体。然后心安理得地松了口气,放心地让今天的跌宕起伏成为日后的谈资。
她猛然意识到了另一个事实,她从未像今天一样认识到白笼子中的尸体是何其无辜。她遵从了所有人的教导,她没有违背任何一条“道德的法律”,但是加害者没有消失,因为加害者无处不在。她在受到伤害时本极力避免自己成为一具尸体,而且差点就成功了,但她依然是“不完美而有罪”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总是强调她不要成为一具不完美的尸体,没人告诉她在即将受到伤害的时候要怎么做,好像单单提出假设就让他们脆弱的心脏受到了玷污。
她从那一天起,随身出行总要带着一把刀,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敦促着。渐渐地她周围的人都说,这个女孩的脑子好像有点问题。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任谁看到一只刺猬在街上行走,总会感到惊疑不定。
4.
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她没想过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能将一点点的错误扭曲成罪恶深重的那些恶人们,也会有纯粹彻底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只因为这一次的受害者只有四岁。
人们沉默着,嘴唇嗫嚅着。木槌不会说话,尸体不能说话,黑笼子里压根没有声息。连这里最为伶牙俐齿的人,也不知道在这样的现实中究竟应该发出怎样的声音。
“我受够了!!!”
打破寂静的是另一只刺猬,她从人群中冲了出去,奔跑到黑笼子前,
“你们真的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是无罪的吗!?”
她一把拉起了黑笼子黑色的幕布,露出在里面无所事事斜倚着的怪物——不,没有什么怪物,那是个男人,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普通的年幼的男人。
“好好看着他的脸,记住他的脸,记住他的名字,记住他犯下的罪行,记住他夺取了一个年轻女孩的生命!我不知道你们一直以来在干什么,你们口口声声说将尸体判为有罪,是为了阻止更多的尸体产生,但你们做到了吗?走在街上而被人随机砍死的女孩,大白天打车而被人杀害的女孩,才年仅四岁就一命呜呼的女孩,她们犯下任何错误了吗?可她们却依然没有活下去。你们说犯罪者不会听人讲话,但实际上你们有做出任何行动吗?我的老师、我的家人、社会公众,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告诫我:不要成为一具不完美的尸体。好像从来没有人对年幼的孩童说过:不要成为一名加害者。你们知道禁毒需要每年向孩子播放一次du品危害的纪录片,知道爱国需要处处宣传编出口号让人一次次背诵,知道安全知识需要一遍遍演习才有效果。那你们为什么从来想不通,只靠一点无意义的常识根本无法遏制血脉中埋藏的暴力,人类和世间所有动物一样需要驯养,而不是让你们的无视与逃避成为孕育罪恶的更大的温床,让你们一步步的退让成为加害者得罪进尺的筹码!”
“哪、哪来的疯子啊,快点让她下去!”
在一片嘈杂与混乱中,有无数根枝竞相生长,花儿们不断盛放,尖利在血液中流淌。她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她突然明白了一个真相:他们不断要求我们,“不要成为不完美的尸体”,因为这苛刻且不讲道理的要求困难至极,却足够引人注意。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尸体的概念,当所有人都在为彼此的不完美而羞愧,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另一个让无动于衷者更加难堪的问题——
“究竟谁造就了尸体”?
5.
在十字路口当中,有人架起了两个笼子。
人们在笼子前面的小木牌前面面相觑。
这是一个极为、极为不寻常的案子,以至于虽然吸引了一大批人们前来观看,却根本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定罪。
一个男孩为了追求女孩,旁敲侧击调查与她有关的一切,他喝酒壮胆后跟着她走向了宿舍,在一个昏暗的灯口被女孩一刀捅死。
事后调查的时候发现,男学生的手中攥紧了几只玫瑰,很大概率他原本想要告白。
人们很困扰,按以往的案例来说,这无疑不是一个完美的尸体:他独自一人在夜晚出门,喝了酒,打扮的光鲜亮丽烫着头发,毫不懂得规避风险,招惹了一个远近闻名的疯子。
但是……人们审视着两个笼子,白笼子里的男性尸体蜷缩着,黑笼子里的女孩长发几件手握刀柄。
他们迟迟没有下手投票。于是决定先去询问笼中人的动机。
少女说:“我不想成为一具尸体。”
人们更加摸不着头脑,他们更加激烈地争吵起来。
她无法忘记那一天的所见所闻,然而世界广大,这声音像是一滴清泉滴入深湖,想要让涟漪形成波涛,是一件虽并非绝无可能却极为困难的事。
她在笼中盯着众人,从未停止思考。她看到笼子前尚且年幼的男孩女孩,男孩和父母手拉着手带走了,女孩的心中埋藏着一粒种子。
她一直知道的,问题最开始出现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