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hesewt】我曾想要过的一切 04
04 你的故事,你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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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In the book of the destiny, we together between a row of characters. (我们早已入住命运之书,我们在同一行字之间)——William·Shakespeare
04 你的故事,你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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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In the book of the destiny, we together between a row of characters. (我们早已入住命运之书,我们在同一行字之间)——William·Shakespeare
【Thesewt】我曾想要过的一切 02
02 阿尔忒弥斯
“你的孩子?”
纽特又破了音,他感觉自己几乎是吼出来的,直到忒休斯在他对面示意他轻一些。
“我的,或者说,暂时是我的孩子”。
忒休斯站起身来,偏了偏头,示意纽特靠近一些:“是莉塔,她从孤儿院里领养了她。”
“你知道的,战争刚刚过去,孤儿院里到处都是这样子的孩子。她本来想领养一个男孩子的,作为对她弟弟的一种怀念……但是阿尔忒弥斯一把抓住了她的裙摆。”
忒休斯说到这里微微笑了,不经意地流露出了一些自豪的神情,就像天底下每一个愚蠢又幸福的父亲那样觉得自己的孩子总是那么独一无二。
“莉塔只是经过了她,她那时正回头和我说着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但是阿尔忒弥...
02 阿尔忒弥斯
“你的孩子?”
纽特又破了音,他感觉自己几乎是吼出来的,直到忒休斯在他对面示意他轻一些。
“我的,或者说,暂时是我的孩子”。
忒休斯站起身来,偏了偏头,示意纽特靠近一些:“是莉塔,她从孤儿院里领养了她。”
“你知道的,战争刚刚过去,孤儿院里到处都是这样子的孩子。她本来想领养一个男孩子的,作为对她弟弟的一种怀念……但是阿尔忒弥斯一把抓住了她的裙摆。”
忒休斯说到这里微微笑了,不经意地流露出了一些自豪的神情,就像天底下每一个愚蠢又幸福的父亲那样觉得自己的孩子总是那么独一无二。
“莉塔只是经过了她,她那时正回头和我说着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但是阿尔忒弥斯抓住了机会——她牢牢地拽住莉塔的裙子。那么用力,以至于那些修女甚至掰不开她的手。”
纽特的指尖触碰到了小阿尔忒弥斯的脸。那皮肤柔软得近乎不真实,就好像是将手缓缓探入一池清水,震荡开的圈圈涟漪几乎在刹那间化作了深海里的涡旋。纽特心觉不妙,他感觉到一种沉沦,一种无法抑制的怜惜,就像他在面对一窝失去了母亲的鸟蛇宝宝时一样。他几乎已经要张开双臂去拥抱她了。
但是他还不能。纽特紧了紧拳,这关系到他的哥哥。他的态度理应更加坚定。
“随即,我和莉塔达成了某种一致。”
“……你们决定一起领养她?”
纽特的声线仍然在颤抖,他相信忒休斯一定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百般质疑。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绝对不是。纽特心想,即便“无礼”又“叛逆”如他,大概也做不出未婚却领养一个孩子这样出格的事。时代是在改变,但是战争也并没有一把火烧尽人世间的流言和偏见。没有人能接受一个未婚“先孕”了的年轻男士,这不符合英国上流阶级社交场的游戏规则——那个时候,即便是麻瓜的嘴也能吐露出足以杀人的咒。
忒休斯确实听出来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和莉塔达成了一致。我们一致觉得,如此坚定如磐石的求生欲望,一定能够让她在这个纷乱的世界存活下来……你知道,我们相信,我们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种这个时代所稀缺的东西。”
忒休斯启唇,落下短短一个音节。
“希望。”
然后它重重砸在了纽特的心上。
纽特哑口无言。
“可是莉塔……”,他还是想挣扎一下,“这是莉塔选择领养的孩子,所以她本来应该是个莱斯特兰奇。况且你们没有成婚,这个孩子——”
忒休斯打断了他。
“你觉得莱斯特兰奇家族会接受她吗?”
“但是你也并不应该……”
“所以你希望我把她送回孤儿院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纽特被他的步步紧逼搞得筋疲力尽,“我只是想说……好吧,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所以爸妈还不知道。对吗?”
忒休斯摇了摇头。
“你觉得他们会像你一样开明吗?”
“我并不开明”,纽特语速飞快,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带着些怒意。他几乎是质问道:“所以这么久以来一直是你一个人在照顾她?”
“还有艾比。”
忒休斯捕快速捉到了弟弟脸上流露出的迷惑,补充道:“钱斯理街那套旧宅,母亲的房产,艾比是那里的家养小精灵——”
“我当然知道艾比是谁。”
纽特恶狠狠地回道。
我只是没想到,你情愿找一个家养小精灵帮忙也没有想过来问问我。
纽特腹诽着,然后想到了他的不辞而别。虽然,虽然,忒休斯确实没有向他开口请求帮助。但是在过去的十个月里纽特也并没有朝他的哥哥迈出过任何一步。
他仍然矜矜业业地扮演着一个不懂事的、天真的、不善言辞的的弟弟,一次次地对兄长的转身离去不置一词。他以为他能够处理好一切的——以为他总会舔舐干净伤口,然后重新套上笔挺的西装,一次次重返伦敦、巴黎、纽约,职场、战场、名利场。他以为他无坚不摧、无往不利、无所不能。他看他就像是每个世人看他,看他高高在上灿若明星,永远正确,永远光明。
纽特只是没有想到,他对忒休斯和世人对他似乎也无甚差别。
于是他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她很乖巧,很少哭闹,艾比说她和你截然不同”,忒休斯笑了,语气轻松,似乎也是想缓和下这间屋子里的氛围:“我还记得你刚出生时的模样,皮都皱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在扑腾。妈妈哄你哄得累了就会把你交到我的怀里,我那时候也不过才八岁,可是已经学会怎么带孩子了。”
纽特红了脸。他总是对这些童年往事有些生理上的敏感和排斥。他和忒休斯差八岁,这意味着他尚且在咿呀学语的年纪里,忒休斯却已经年长到足够步入社交场了。他们一前一后,步入或是踏出霍格沃茨的门,就好像是一段预言,提前昭示了他们的一生都将在小径分叉的花园里一次又一次地错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走越远的呢?纽特忽然在想。
曾经的他与忒休斯亲密无间。纽特从不怀疑,起码在人生的前二十年里,忒休斯确确实实把他所有的耐心、信任和爱都交托给了那个记忆里的少年。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哪一刻开始,纽特不再愿意接收那些爱意了呢?
纽特的记忆忽然间被拉回十多年前的一个深夜。约莫也是这样一个晴朗的天,一个在校园中饱受歧视、排挤和欺侮的少年一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地想要对他的哥哥坦白。他知道他永远那样善良、包容、严明、克己。他曾经是级长,他现在是傲罗。他是一个正义与律法的执行者和守护者。所以他会告诉纽特,你没有去反击,这是对的。暴力只会滋生暴力……我亲爱的阿尔忒弥斯,请放心地在林间跳跃吧,我会永远守护你的。
然后他敲开了哥哥的门,在影影绰绰的烛火下一眼睹见沾满血的布条。
那不是他的血,忒休斯慌张地解释道,阿尔忒弥斯,听我说,这只是别人的血。我今天破例了,我搞砸了。特拉弗斯希望我能对那个犯人用吐真剂,因为他的嘴实在是太严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突然暴起——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我从魔法部一路追到了翻倒巷,我的魔咒击中了他。阿尔忒弥斯,纽特,我……我太慌乱了。我根本想不起来最后念出的是哪句咒语。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躺倒在地上了。阿尔忒弥斯,噢,我的阿尔忒弥斯……他受了很重的伤。我把他抱回了圣芒戈,我浑身上下沾满了他的血。
忒休斯双膝跪地,紧紧拥住了他面前这个半大的少年。他抱得那么紧,就像是要把纽特给生生按压进他的身体里面。
可是少年僵直住了,他的双手抬在半空,却迟迟落不到他的哥哥身上。
十多年来,他的父母只教会他如何拥抱他的哥哥。拥抱这个光明、正义、希望与和平的使者。
但是从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拥抱一把破碎的刀。
如果他此时原谅了忒休斯,那他有什么理由不原谅那些校园里面向他砸过来的拳头?
如果他此时接受了忒休斯,那他有什么理由不接受所有尘世间向他倾轧而来的“不得已”、“老规矩”、“总是如此”和“学会放弃”。
于是,纽特生平第一次地,从他哥哥的身边逃开了。他跑得那样匆匆,那样慌不择路,却真的从此将他那最善于追捕的哥哥彻彻底底地甩在了身后。纽特开始一次次反抗,一次次地选择和忒休斯走上截然不同的路。他要成为一个独立且自主的人,他要用自己力量摆脱所谓“忒休斯弟弟”的头衔。无论纽特承认与否,他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在为了离开忒休斯而拼命努力。
然后,现在,他成功了。
28岁,他出版了闻名全世界的神奇动物书籍。他的名字将永远地留在魔法界的编年史上,后面将会跟着一行批注,或是两行,关于他前半生的足迹如何踏遍了西欧、南美、中亚和东印度洋。父辈们留下的名誉没有桎梏住他的脚步,亲兄弟之间的龃龉没有磋磨尽他的锐气,他在动物与自然间找到了他人生的航向,一切都指引着他走向更远的远方——书本或许会这样写,他想。
但是此时此刻,在经历了美利坚的一场暴雪与两个月的海上漂泊之后,纽特看着那个弱小的身躯,只觉得他自己筋疲力尽。
他忽然哪儿都不想去了。
28年过去,纽特看着那把支离破碎的刀,第一次想做回“忒休斯的弟弟”。
他想补上那迟来了十多年的一个拥抱。
“我总觉得你们兄弟两个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母亲说出这句话时正慢条斯理地切开一小块面包。锐利的眼如鹰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纽特,以至于他不得不回想起他的母亲是个毕业于拉文克劳的女巫。
纽特顿时呛得满脸通红。
“不过我不在意”,女人哼着小曲,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为这段对话做了总结:“三十岁的男人当然可以有点秘密。而且我相信你们懂分寸,对吗?”
“咳咳咳咳……咳咳……”
纽特都流泪了。他的脸红透了,眼前蒙着一层潮湿的雾。他恶狠狠地撩起眼皮扫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忒休斯——不出他意料的,后者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与他母亲切面包的动作如出一辙。
梅林的臭袜子,纽特在心底骂了一句,偷偷养了一个私生女的人又不是我!
“法国东南部的一个村庄深夜发生暴乱,一夜之间,无人生还。”
父亲放下报纸,望着忒休斯道:“我猜这又是那位黑巫师的手笔?”
“我确实接到了邸报,有黑魔法的痕迹。”
“你们的那位部长——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福雷,是吗?”
“赫克托·法雷。”
“好的,赫克托·法雷,他是怎么想的?他打算把这场战争拖到什么时候?他在等什么?第二次世界大战吗?”
“我想他和张伯伦先生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沉默了一会儿后,忒休斯这样评价道。
父亲很显然对于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好像德意志的战线又一次地压到了他眼前眉间。那潜在的、不可捉摸着的“魔法界的动荡”使他坐立不安——确实,没有什么比知晓你所坐的桌子底下藏着一颗炸弹让人更胆战心惊的了。如果你不知道它在那儿,或许你还可以谈笑风生——可是现在你知道了,你知道有另外一个世界,一群使用魔法的人,一个咒语就能轻易夺去一屋子人的性命,现在你该怎么想呢?
身为一名伯爵,以及一名上议院的议员,斯卡曼德先生希望那颗炸弹能被桌子下的人给尽快得处理掉——埋了,丢了,或是被哪个倒霉蛋给抱走然后随便在哪里被引爆,这些都不重要。
但是身为一个父亲,当他的两个儿子每夜每夜都与那颗炸弹抵足而眠,他只能祈祷那颗炸弹炸得越晚越好。
与此同时,纽特坐在父亲旁边,同样蹙紧了眉头。
他不知道格林德沃的集会为何选在一个法国无名的小村庄,但他确信一点:只要邓布利多还在,血盟还在,这颗炸弹绝不会在英格兰的土地上面引爆。
想到这里,纽特忽然生发出了一个极自私的念头。
如果能有什么办法能永久地把忒休斯给留在英国就好了。
于是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了当天傍晚。
他们和他们的父母一同坐上马车,身着西装、长裙,准备去赴赛夫顿伯爵夫人的宴。距离上次纽特在姑妈家出丑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而随着社交名媛成年舞会的正式举办,伦敦的社交季也彻底拉开了帷幕。从各个乡郡赶过来的适婚的年轻人们都将齐聚在一场又一场的晚宴之上,从四月到八月,尽情地享用精美的食物、展现博学的魅力,女士以她们的曼妙身躯或是丰厚嫁妆作为邀请,而男士以他们的头衔、家世和金钱做为回应。随后他们会在这个夏天参加无数场舞会、晚宴、赛马会、板球赛、网球赛……大萧条的经济与世界各地的烽火都无法阻止伦敦的上流阶级迎来一场盛大的夏天。
当然,也无法阻止他们的母亲试图为纽特找一个合适的女伴。
赛夫顿伯爵夫人今天显然兴致很高。她的头发被烫成了法国时尚杂志上面所绘制的那种最流行的大卷,浑身上下缀着成百上千条耀眼的水晶流苏。她把手交到了纽特手里,后者尊敬地牵过并回了个礼。
克制、谨慎、小心,以至于他感觉手心微微冒了些汗。
“夫人”,忒休斯为纽特找回了这场社交的主动权,“纽特一直想为上一次的失礼向您致歉。”
“不要放在心上,我可是你们俩的亲姑妈”,赛夫顿伯爵夫人说笑着,将手自然地挽上了忒休斯的手臂,“看看我们的大英雄,岁月对你真是偏爱。如若不知道你是我侄子,乍一见面,倒是要把我这颗老气横秋的心都勾出几分春意来了。”
纽特闻言顿时满脸通红。
这样的话不是可以公开说的,尤其不应该由一位伯爵夫人对着她的侄子打趣。
但是忒休斯却无比坦然——他甚至朝纽特挤了挤眼睛,示意他放轻松。
“我很荣幸”,忒休斯回复道:“但是今年的社交季我恐怕是参加不了了。”
“是了……那些规矩。你要节哀。但是,忒休斯,记住,时间可不等人”,赛夫顿伯爵夫人戳了戳他的胸口,“超过35岁还不结婚,就算你再完美,你的身价也要开始在伦敦贬值了。”
忒休斯耸了耸肩。
“好吧,让我们放任忒休斯耽于悲悼之中吧,今天的主角是小纽特。”
说着,赛夫顿伯爵夫人挽上他的手臂,目光在舞池里不断逡巡。
纽特出神地望着她的侧脸。不知为何,他想到了非洲的草原上那些在晨昏交际之时伏在树杈上的猎豹。它们也是一样,常常观察,偶尔出击。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最强的捕猎者,只有足够肥美的猎物才能吸引到他们的目光。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但我还是需要再次警告你,就算爱上了谁,也要提防着她是不是完全冲着你的钱来的。战争过后,你在街头随便丢一把苞米,十个里面五个是乞儿,两个是下岗工人,还有三个都是那些没落贵族。”
赛夫顿伯爵夫人的话把他的思绪从那片热带草原拉了回来,但是倏然之间,纽特竟然觉得这里和那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看起来并不同意我的观点”,赛夫顿伯爵夫人笑了笑,“觉得我太古板了,是吗?”
纽特张了张嘴,尚未发出声音,便被夫人再次截过话头。
“婚姻是种买卖关系,我亲爱的阿尔忒弥斯,即便在1930,或是2030,我打赌,它永远都将会是一种买卖关系。你有什么?爱情、姿色、才华、财产、地位?你一定有什么我没有的东西,我需要的东西,所以才值得我出人出力。”
赛夫顿伯爵夫人说着,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纽特眼前点了点人群中的一个姑娘。纽特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后者一头细软的金色齐腰长发,纱织的白裙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莱文顿子爵家的姑娘,论样貌、论才情、论地位,都是今年这些姑娘里面最拔尖的。她的嫁妆足够你们下半辈子不愁吃喝,而且这是她参加的第一个社交季。”
“我显然配不上她……”
“你确实配不上”,赛夫顿伯爵夫人比他想象中更直白,“但是你不是想跟我谈爱情吗?”
纽特有些不解。
“婚姻是种买卖关系,但是爱情可以不是。爱情永远纯粹。”
赛夫顿伯爵夫人牵着纽特,不容置疑地引领着他朝她走去。
“去,让她爱上你。”
不过十步的距离,纽特走得磕磕绊绊,几乎快要摔倒。他没办法喊伯爵夫人停下,于是他下意识地开始人群里寻找忒休斯的身影。沙发、长桌、座椅……怎么也找不到。这座上百平米的舞厅里挤满了人,更不要说舞厅外的花园,楼梯间的拐角——春日烂漫,无人的角落里有无数的爱情正在月光之下萌芽。他不敢想他的哥哥是不是也在其中。
迟疑之间,赛夫顿伯爵夫人已经带着他走到了少女面前。没什么的,他给自己打气没什么的,把她想成一只猫狸子、狐媚子,或是任何什么其他神奇动物,然后随便攀谈几句,他就可以装作话不投机地离开了。
没什么的。
纽特深深吸了口气。
“夫人”,那位小姐首先行了个礼。随即她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纽特的身上。
“伊丽莎白,希望你今晚过得开心”,赛夫顿伯爵夫人把手搭上纽特的臂膀,“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侄子,纽特·斯卡曼德。斯卡曼德伯爵先生的次子。”
纽特磕磕绊绊、战战兢兢地回了个礼。
现在好了,他感觉他的手心背后都已经湿透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赛夫顿伯爵夫人很有眼力见地见好就收,“纽特,为我照顾好伊丽莎白小姐。”
二人再次行了个礼。
送走了赛夫顿伯爵夫人,纽特紧绷着的情绪总算稍微放松了几分。他不能在姑妈面前出丑,但是他可以在这位小姐面前“临阵脱逃”——这样的事他做过绝不止一次了。
纽特轻车熟路地开了口:“我能不能……”
不远处的钟声忽然响起。原本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的人群倏然之间自动分开,就好像是被魔法给劈开了的一条川流,男士和女士自觉地开始走向不一样的两边。纽特那句到嘴边的“出去吹吹风”顿时卡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就如他此时一般不左不右。
“……您要邀请我跳舞吗?”
少女清澈如甘泉般的嗓音在他身边响起。
“什么?”
“您不打算邀请我跳舞吗?”
纽特愣怔住了。
看来手足无措的人确实只有他一个。
“我就当作同意了。”
少女跟随人群退到了大厅的一侧。一首三拍子的圆舞曲首先响起,纽特这时才意识到他自己离开伦敦上流阶级实在是太久太久了——那些原本在童年里刻入记忆里的舞蹈动作几乎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人群已经开始舞动起来,而纽特却仍旧站在原地,笨拙得仿佛是在向一头毒角兽跳求偶舞。
“您可以跟着我的步子”,伊丽莎白似乎并不在意。她主动牵起了他的手,把手搭着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这并不难,我会带着您的。”
“……谢谢。”
纽特嗫喏道。
“理论上面来说,我们应该聊些什么”,伊丽莎白转了个圈,“我的性格比较直白,所以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无礼。”
纽特微微摇了摇头。
“那么,或许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
“那么……忒休斯·斯卡曼德”,少女带着一丝羞怯的情意,薄唇微启,吐露出的音节都仿佛化作了塞壬女妖满含爱意的歌声:“请问他是您的……?”
哦,太棒了。
纽特一时如释重负。
“哥哥”,纽特这回答得飞快,“他是我的哥哥。”
“他今天也来这里了吗?”伊丽莎白快速地说,但是话出口后似乎有察觉到一丝不妥:“我的意思是……或许你可以跟我讲讲你的哥哥?我听说过他在战场上的英勇。传闻都说他的面容就连阿多尼斯都要自惭形秽。”
“是吗?”
纽特快速地瞥了一眼伊丽莎白的脸。他觉得有几分好笑,并在心里牢牢地记住了这些“传闻”以便之后打趣他的哥哥。随后他开始斟酌起话语,试图劝退这位勇敢的姑娘的爱意,毕竟他的哥哥今年并不能够参与社交。
但是伊丽莎白很快提出了一个纽特无法拒绝的邀请。
“接下来的每一支舞,我都可以和您跳”,伊丽莎白补充道,“至于我和您今晚的交往情况——您的姑妈,赛夫顿伯爵夫人,一定会得到一个她想要的答复的。”
于是纽特成功地把他的哥哥给卖了,卖得彻彻底底。
今晚过得比他预想中更轻松、愉快——纽特不得不承认伊丽莎白是个可爱的生物,她甚至有时会让他想起灵巧又纤细的玛格达猫。纽特不记得自己具体和她跳了几首舞曲,伊丽莎白将他照顾得很完美:他没有再打翻任何香槟,也尽可能地减少了踩别人脚的次数。他和伊丽莎白从八岁的忒休斯聊到二十八岁的忒休斯,纽特滔滔不绝,就仿佛是聊起他的那本《神奇动物在哪里》一样——忒休斯·斯卡曼德是一个他观察了整整三十六年的神奇生物。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位“忒休斯·斯卡曼德”研究专家,那一定是纽特。
“他最近温柔了许多,就像被安抚了背脊的怪物书……”,纽特陷入在回忆里,并没有注意到舞会即将临近尾声。
“您的比喻一直都很有趣。”
“这是真的。二十岁的忒休斯就像一本会咬人的怪物书,他会追在你的屁股后面,直到确认你会乖乖听他的话,完成作业,或是成为一名……”
纽特顿住了,他把到了嘴边的“傲罗”两个字给咽了回去。
“总之”,纽特的脸微微泛着红,“谢谢你,伊丽莎白。如果你能帮我在我姑妈面前说几句话,我想,或许这整个社交季我就都可以幸免于难了。”
“我会的,请放心”,伊丽莎白朝他行了个礼,“再见,纽特。”
青年人立在原地,目送着那只白色的蝴蝶翩跹飞远。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纽特心想,或许忒休斯确实会喜欢上她。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忒休斯喜欢什么样的人呢?纽特随即想起了莉塔。哦,莉塔,莉塔。纽特至今都不知道忒休斯和莉塔是怎样开始的。忒休斯爱过莉塔吗?或者说,忒休斯现在还爱着莉塔吗?
纽特不禁想起一年多以前。在他的新书发布会上,忒休斯第一次带着他的未婚妻出现在大众面前。母亲挽着他的胳膊去和莉塔问好。她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的哥哥应该结婚了,虽然她并不是一个很完美的选择。
“应该”、“选择”,纽特并不觉得这些词语应该被用来与“婚姻”挂钩。
他还听到了许多加分的理由,比如“同事”、“战友”、“莱斯特兰奇家族”和“几万英镑的嫁妆”;当然,他也听到了许许多多的减分项,比如“私生女”、“性格孤僻”、“险些被退学”和“幼年时与纽特走得很近”。
纽特笑了。没错,他一直都是个减分项。
只不过纽特始终都不知道他的哥哥是否真正知晓他与莉塔间的那些“过去”。那些霍格沃茨阴暗又晦涩的长日和狭窄又封闭的阁楼里,到处都是他和莉塔相扶相守的痕迹。你可以说那是萌芽中的爱情,也可以说那是两个可怜人的彼此怜悯——甚至纽特自己都无法给那段过去下个定义。
但不重要。纽特知道,他的评判并不重要。因为当一这段蒙着灰的过去被大喇喇地铺陈在阳光下时,魔法界和麻瓜社会总会有自己的评价。
于是莉塔·莱斯特兰奇的存在好像成了外界流言中的斯卡曼德家兄弟不睦的最核心原因。
英国的魔法界不大,上流阶级更是小的出奇。就像赛夫顿伯爵夫人所说的那样——一把苞谷丢出去,十个人里有五个都沾亲带故。流言轻若草芥,却被一阵阵的风言风语吹得四处扎根。斯卡曼德家的两位兄弟并不亲近,因为什么?因为爵位,财产,名望——不不,这些陈词滥调听起来都不够刺激。还有没有什么,什么足够博人眼球的事。什么?比如,兄弟两个争夺爱情。
纽特有些耳鸣。他的眼前、身周,熊熊烈火在刹那间包围了他。莉塔站在火里,回头望着他和他的哥哥。
他的哥哥。
哦。天。
他忽然想起,今天他是和忒休斯一起来的。
“艾比!”
纽特站在暗红色的木门外,有些诧异地看着前来为他开门的家养小精灵。
“小少爷”,艾比朝他行了个礼,“小阿尔忒弥斯刚刚睡下,小少爷要进来吗?”
“我哥哥呢?”纽特有些迟疑,“忒休斯在家吗?”
“大少爷还没有回来,大少爷嘱咐过艾比,要等他回来了艾比才能离开。”
“他没回来?这么晚他还没回来?”
纽特有些震惊。他在舞厅里面望了两圈,就连他的父母都说未曾看见忒休斯的行踪——于是纽特下意识地以为忒休斯先行回来陪阿尔忒弥斯了。出于一些奇怪的好胜心,他不希望忒休斯误以为他会因为社交舞会而忘记阿尔忒弥斯,因此纽特几乎是跑着离开了那座府邸,随意找了一个小巷幻影移形到了这里。
可是忒休斯没回来。
他能去哪里?
纽特的脑海霎时间一片空白。
二十八年了,纽特第一次感觉他完全不认识他的哥哥——他甚至报不出任何一个他能够想象到忒休斯会去往的地点。
他不了解忒休斯的工作,不了解忒休斯的交友,不清楚忒休斯下班后会选择在那家酒馆喝一杯解乏的杜松子酒。他一个月前才知晓他的哥哥原来会抽烟,好,那么或许他的哥哥也可以酗酒。他可以在任何一个酒馆,找一个姑娘陪他——这有什么不可以呢?纽特几乎想骂自己,他的哥哥有足够的理由寻欢作乐。他有钱、有相貌、有地位、有品格,他有一千万种理由足以催使着他向下坠落——但即使他没有,即使他依然克己、恭顺、谨慎,守着一个绅士应该有的本分,忒休斯也依然可以“寻欢作乐”。他可以有最偏爱的香水款式、最偏爱的高档餐厅、最偏爱的酒馆、最偏爱的床榻。他可以和朋友——不仅仅是特拉弗斯,他有那么多的朋友,他可以和其中任意一个,在海德公园聊聊诗歌、文学、新的科学发明,或是头顶那颗刚刚被天文学家们命名为“冥王”的星星。当然也可以和春夜里的一场爱情不期而遇,在蓝花楹的花架之下谈一夜的莎士比亚和雨果。
纽特这样想着,觉得甚至连舌尖都泛着苦涩。
他本想用阿尔忒弥斯来谴责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但是他的心在开始思索的那一刻就已经软了。阿尔忒弥斯是他的责任,是他的爱,他生命的延续,他可以为阿尔忒弥斯付出一切——但他理应被允许离去。
就像纽特,阿尔忒弥斯,他是他的责任,是他的爱,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忒休斯的付出显得如此自然,好像从纽特有记忆开始,他的哥哥就把自己给捆在了纽特身上。为他喜、为他忧,为他四处奔波打点前程,为他成为一个足够称职的、严肃的、两点一线的、宛若一个工作机器的哥哥。
可是他的哥哥并不是个机器。他是个人,纽特心想,和他一样的人。在他过去的三十六年里,他也有过他的七情六欲。
而纽特对此一无所知。
“我……”,纽特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你回去吧,艾比。今晚我会留下。”
“可是大少爷说过了……”
“我会帮你和他说的”,纽特轻轻摸了摸艾比的头,“放心,忒休斯是不会责怪你的。”
“艾比明白了。”
她一边往壁炉走去,一边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嘱咐道:“小少爷,如果半夜小主人醒了,不用担心。大少爷临走前把奶粉冲好了,就在床头,用魔法保温过,您可以直接喂给她。小主人很乖巧……吃饱了她就会睡的。”
纽特点了点头。
两个小时之后,一个身影倏然闪现在了这个深夜空荡又寂静的小巷。
大约五个小时以前,忒休斯的怀表在舞会上开始发烫——这是特拉弗斯在召唤他。这意味着有一场新的冲突正在发生。依照规定,忒休斯需要在召唤来临之时第一时间握住怀表。随后,这个改装过的简易的门钥匙就将把他送往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可能是魔法部的会议室,也可能是西欧的哪个战场。
特拉弗斯并非心软之人,忒休斯比谁都明白这点。他的领导并不会因为怜惜他的手下而放弃将他送往一场黑巫师集会的中心。
每一次的召唤,对于忒休斯而言都有可能意味着有去无回。这个常识在他的脑海里深深烙下刻印,以至于他在过去的十多年里时时刻刻都怀揣着死的决心。可是死亡总是慢他一步,神明对他过分宽容,以至于他一路磕磕绊绊、大灾小难不断,竟也勉勉强强地活到了三十六岁。
这三十六年来,他亲手送走了无数的人。他在纽伦堡埋葬下跟随他四年的战马,他在白令海送别了相处六年的战友。巴黎公墓没烧死他,马恩河和埃纳河的炮弹没炸死他——东普鲁士的集会,近百人在那座教堂当中厮杀,一共活下来了十一个人,忒休斯依然是其中的一员。
他有时甚至会在深夜发问。伟大的梅林啊,这是恩赐,还是惩罚?
没有人能回答。甚至莉塔也不可以。
她是一直一个“对的选择”,一个“好的妻子”——一面镜子,用以匡扶忒休斯的种种行径。他曾经很确信,只要莉塔还在,他就可以坚持下去。因为莉塔和他实在是太像了,像到忒休斯能在她身上看见另一个自己,一个在黑暗里苦苦追着光的自己。他爱莉塔,就像是爱着他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但是莉塔并不爱他。忒休斯比谁都更明白这点。她心里有一束火种,一份希望,一个天真又自由的精灵,他始终飘荡在远方。
所以最后莉塔的离去几乎像是一个预言。午夜梦回,忒休斯一遍遍看到他自己站在了火里,站在莉塔曾站过的位置。他回过头去,纽特就在他的面前,他听到自己开口说了一句什么。
“阿尔忒弥斯”,忒休斯站在婴儿床前。
“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希望。”
“……艾比?”
忒休斯轻轻地推开了门。
房间有些过分安静。艾比不应该会睡着,她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小精灵。所以她理应在忒休斯回家的瞬间出现在他的眼前。
或许是方才的那场会议使他的神经依旧紧绷,在这样一个月明星稀的夜里,忒休斯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情况朝着最坏的方向判断。他给脚步试了静音咒语,手中攥紧魔杖,蹑手蹑脚地缓步靠近卧室。一个“速速禁锢”咒已经被他咬在舌尖,如同利箭在弦,时刻准备勃发。忒休斯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因为紧张而张开,他甚至不敢去想象门后可能出现的画面。
如果,如果。
没有如果,忒休斯想,一个战士不应该思考如果。
于是,下一秒,卧室的门被他猛地一把推开!
“……”
没有黑巫师,没有索命咒。没有所谓如果。
只有透过天窗洒下来的月光,织成一床绸纱般的薄毯,盖在床上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身上。此时万籁俱寂,星河在他们的身上流淌。那个挺直的、紧绷的、宛若山脉一般坚不可摧的脊梁忽然间弯曲了。忒休斯感觉他鼻腔一酸,双腿一软,浑身就像被抽走了所有气力,几乎险些就要跪倒在地上。
没有任何词句可以形容忒休斯此时的感觉。
他人生的全部支柱,他的重心,他的世界,此时都静静地卧在这间小小的卧室里。
在他的家,他的眼前,他触手所可及的床沿边缘。
如果有一天他终将面临死亡。忒休斯想。
希望他脑海里的走马灯,能够带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回这一刻。
那样,他几乎就可以欣然地赴死了。
【🌸景和】你■是神一般的好孩子
*个人向同人,再次用了这个题目,从现在的角度来写。
*神一般的好孩子与面包超人,望务必看到最后。
————
△
盲人眼中的世界并不是黑色的,他们所见到的是“无”,是一个连黑暗都没有的世界。
并没有失明的樱井景和蜷缩在沙发上,安静睁开的双眼有些失焦。他什么也没有在思考,也并没有在忧伤,只是正在因一种突如其来的不真实感而愣神。
即使窗外是艳阳高照、即使外面草木生息也无法真切地感受,玻璃的这一边,他仿佛已经陷落于那种什么都没有的虚无之中。
听说健康的人闭上一只眼睛时,仅剩一半视野而另一半仿佛根本不存在的感觉就类似于此,樱井景和想起这个不知从哪个新闻上看到的说法,尝试着闭上了左眼...
*个人向同人,再次用了这个题目,从现在的角度来写。
*神一般的好孩子与面包超人,望务必看到最后。
————
△
盲人眼中的世界并不是黑色的,他们所见到的是“无”,是一个连黑暗都没有的世界。
并没有失明的樱井景和蜷缩在沙发上,安静睁开的双眼有些失焦。他什么也没有在思考,也并没有在忧伤,只是正在因一种突如其来的不真实感而愣神。
即使窗外是艳阳高照、即使外面草木生息也无法真切地感受,玻璃的这一边,他仿佛已经陷落于那种什么都没有的虚无之中。
听说健康的人闭上一只眼睛时,仅剩一半视野而另一半仿佛根本不存在的感觉就类似于此,樱井景和想起这个不知从哪个新闻上看到的说法,尝试着闭上了左眼。
的确,左侧的视觉瞬间消失了,并不是看到了黑色,而是世界被切掉了一小半,就像是从未存在过的“无”。
画面也变得更暗、更朦胧,原本双眼清晰可见的那些明亮的白光、温柔的绿草、鲜艳的红花,似乎也都变成了虚假的东西。
但这种虚幻反倒更合适他感知的不真切。
于是樱井景和就这么一直看着窗外, 甚至去直视令人目眩的太阳。
他长久地盯着,不肯挪开目光,久到单边睁开的眼睛开始刺痛、发抖、流泪,柔软茂密的睫毛随着眼皮不断垂落,最终败给地心引力,沉沉地盖住了他的眼瞳。
他不得不合上了双眼,却没有被黑色所吞没,此刻眼中所见的,反而是更加清晰的红白色的光。
那些光芒无死角地从各个方向扑来把他彻底包围,甚至仿佛能从这明亮的色彩中感受到舒适的温暖。
沉沉浮浮,宛如悬于光明之中的安心感让他睡去了,这个无的世界里,并没有会令他寒冷的漆暗。
△
“景和真是好孩子呢。”
“是呀是呀,又体贴又礼貌,真可爱。”
“谢谢小景和哦,上次帮我去车站取东西。”
开完自治会的邻居们围着十一岁的景和唠嗑,时不时亲切的拍拍他的脑袋,提到他,所有人都是夸赞的话。
“没事的!举手之劳,我才是应该谢谢阿姨们送我家的蔬菜。”
景和开心地笑着,眼睛弯起一个明亮的弧度,道谢后便挥挥手道别,蹦跳地朝着家的方向跑去——他总是没法逗留太久,因为还得赶回家去给姐姐做饭。
众人也不挽留,作为邻居他们也多多少少知道樱井家的状况,父母意外早亡,只剩两个孩子相依为命,大姐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弟弟则一边上学一边担起了全部家务,两个小孩活得辛苦,他们看在眼里也挺不好受,偶尔也会帮衬帮衬。
好在两个孩子性格坚强,并没有因为这可怕的变故而消沉下去。
“唉,还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懂事,看着都心酸。”
“樱井夫妇也是很好的人,可惜了,倒霉事专挑好人缠上,命苦啊。”
“肇事者可真该死,但听说到现在都没抓到人,犯人好像人间蒸发了。”
“那岂不是连赔偿都没有?”
“也没有别的亲戚愿意照顾,真是可怜。”
邻居们又这样议论了一会儿,最终都带着惋惜散去了,他们终归是无亲无故外人,并没有什么实际能帮上姐弟两的。
即使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善良,可以后的日子,到底还是只有两个孩子自己去面对。
-
小景和回到家就立刻熟练地开始洗菜切菜,饭也是每天新煮的,除了晚餐外,还要准备第二天姐姐和自己的便当,一锅的量正正好。
上学,放学,买菜,回家,做饭,等姐姐回家,一起用餐之后抽时间复习功课,这便是景和不断重复的日常。
社团活动自然是没可能再继续了,可能够帮到姐姐,能看着姐姐每天展露的笑容,小景和便已经觉得满足。
其实邻居们的那些话他不是没有听到,甚至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他很感谢那些叔叔阿姨的关心,却也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多么悲惨。
虽然倒霉是有一些吧,可他至少还有姐姐,只要精打细算一点,吃饱穿暖还是不成问题的,想必父母在天有灵,也一定不想看到他天天抱怨生活不幸。
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全靠沙罗含辛茹苦地供养他、维持着家计,他决心必须要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虽然现在还没有力量保护姐姐,可哪怕一点点也好,他希望能帮上姐姐的忙。
他期盼着,能让姐姐也获得幸福。
“我一定得笑起来呀。”
-
时钟走过了9点,饭菜早就凉了。小景和捧着课本在灯下温习,肚子不停地叫唤,但姐姐不回来,他就绝对不会开饭。
直到咕噜声音响过好几轮,门锁转动的声音才终于响起,景和连忙放下书冲到门口,然后第一时间拿过了姐姐手上的挎包。
“抱歉啊景和。”沙罗一边皱着鼻子苦兮兮地道歉,一边拍了拍弟弟软乎乎的脸颊,“公司突然要加班,你一定饿坏了吧。”
“晚点吃饭没关系的。”小景和拉住沙罗的手,瘪着嘴叹气,“倒是姐姐加班要告诉我一声啊,要不是你的电话能打通,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我很担心你呀。”
弟弟的关心冲淡了一天的辛劳,胸口涌出一阵温暖,沙罗简直真想要哭了。
“呜呜,我们家景和真是个好孩子,姐姐我好幸福~”
沙罗蹲下来用双手把小景和整个圈住,正想好好抱一抱自家可爱的弟弟充充电,却发现景和抬起阻止的手臂上多出了一条新鲜的伤疤。
“景和,你手臂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啊?哦,这个啊。”
小景和看了看伤口,又看了看姐姐着急的神情,安慰一样拍拍姐姐的手背,“没什么,回来的路上帮隔壁姐姐救了一下屋檐上的小猫,大概是挂到哪里了,我都没注意到呢。”
“真是的,怎么这样不小心!”
“姐姐太大惊小怪啦。”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说教,虽然比起沙罗的教育,更多的时候是景和让姐姐快别摇晃自己了。
沙罗让他别总为了帮助别人让自己受伤,帮助他人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危。
她还说景和很善良,但他不需要成为多么伟大的人,只要能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了——可景和却并不这样认为。
能够帮助更多的人,能让更多人获得幸福,像他和姐姐这样不幸的人就能减少吧,只要幸福的人够多,姐姐、还有和姐姐一样单纯的人们也一定能得到更美好的人生。
更何况,善良、为他人着想,这些也都是爸爸妈妈和姐姐一直教给他的东西,他只是想坚持下去。
景和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错,甚至开始思考,究竟怎么样才能一下子帮助所有人,让大家全都幸福呢?
小景和想了很久,甚至慢吞吞地考虑了一整个吃饭的时间,却终究没能得到答案。最后他把这个疑问告诉了姐姐。
沙罗哭笑不得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可作为姐姐的自尊心绝不允许自己让弟弟失望。
最终,她看着电视机中正在报道的关于武装冲突的报道,勉强给出了一个不会错的答案
——“世界和平吧,只要世界和平,就没有那么多流血和牺牲,人们都能友好的交谈、互相帮助,如此一来大家也一定能幸福起来,是吧景和?”
“原来如此!”
那么,只要把目标定为世界和平就好了吧,只要世界和平,大家都一定可以获得幸福了!
小景和的眼睛亮了起来,郑重地把这个愿望刻进了心底,又激动地站起来对姐姐保证。
“以后,我一定要让世界和平!”
△
“吱——”
刹车的声音响起,樱井景和不得不睁开眼睛,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正准备下车叫骂的人,沉默地退回了人行道。
他懒得理会他人的愤怒,比起此刻灰暗的世界,他倒宁可在鲜明的回忆中多沉浸一会儿。
樱井景和茫然地行走在街道上,没有要到达的目的地,也没有能回去的地方,只是无意识地随着人流行走。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很久,到这个交叉的路口时,已经连前行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还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往哪走才对。
樱井景和又一次的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姐姐,但连他自己都很意外,第一时间占据大脑的并不是绝望或者悲伤,而是一种不真实的荒谬,以及不出所料的无奈。
他无奈地发现了自己的无能,发现了自己的弱小是一种从根本上就不可能改变的东西,就像蚂蚁变不成大象,就像乞丐成不了富翁。
他曾想象过要做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可现在他发现了,自己没有成为英雄的资本。
成为英雄是需要幸运的,但他很不幸的并没有这种东西,所有好的愿望最后都会和最初的希望背道而驰,所以他救不了世人也保护不了家人。
然而发生过太多次,以至于已经开始习惯开始麻木。
没有幸运加持的普通人没有成为英雄的可能性,能被载入史册的一定都是被世界眷顾的幸存者。
至于运气不够好的普通人,早就死了。
景和想到自己复活所有人的愿望忽然感到一阵好笑,他知道错的不是愿望,而是许下愿望的人。
要是自己能幸运一点,或者干脆换成英寿来许这个愿,说不定就会变成“复活很多好人伟人,所以世界和平”了吧。
只是英寿不会许这种愿望,他总是有属于自己的的目标,总是能考虑到很多,也不会去赌那1/2的可能性。
英寿,为什么又要想到英寿呢,
他曾说再也不愿相信对方,结果直到现在还是不由自主地相信着——或许把对方换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中,也一定还能有逆转的方法吧。
自己对英寿,是羡慕,是憧憬,是曾想亲近的喜爱,也是不愿再见的厌烦。
景和站在原地,闭上眼看向了炽烈的太阳。
他是个一事无成的半吊子,所以他依然有那么一点点想再见到他、想再见到他们吧。
-
樱井景和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甚至说得上是笨拙,总被人称作实心眼的老好人。
偶尔,也不是没被叫耿直傻瓜——而因此吃过的亏,光是在DGP里也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简单来说他就是个单线条的笨蛋,一个一贯信奉真善美,宁愿牺牲自己的利益也不想做坏事的傻子,所以他不会明白世人的底线和处理方式各不相同,也没法在超脱常理的世界中辨明那些真真假假。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夺走人们幸福的神明不用被处罚,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拼命救的人会将别人推下深渊,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buffa要杀了自己,不明白为什么英寿要把麻雀救下。
他的心情他的感受似乎无关紧要,他对他人的善意被背叛也无关紧要,世界并不在意蝼蚁的心思,所有人都只会问他,为什么不搞清楚一点,为什么不能清醒。
可他真的太笨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去理解未来、去理解那些宏伟的计划、去理解那些从来没人说明的意思,更无从去预知一个好的愿望会有怎样不好的结果。
即使他甚至摒弃了善良、摒弃了人格,不顾一切不惜代价想要完成的“希望”,最终也只留给他一个谁都无法幸福的世界。
他所有的信任、善意、期盼,全都成了证明他不幸和愚蠢的东西。
想要保护家人——到底一次也没能保住。
想让世人幸福——结果世间一片混乱。
不想伤害他人——却让很多人被伤害。
他想要反抗想要力量想要报复——结果仇人依旧活着,给了他力量的茨木里反而成了唯一被牵连进他的复仇中的存在。
而他甚至做不到像buffa对自己那样,干脆把那些可恨的家伙们也丢进万丈深渊。
事到如今,他唯一能奢望的,竟然只有自己那巴掌大的一方世界,能回归平常。
真是无能的半吊子啊,他自嘲地笑起来,自己真的完全不是做“创世神”的材料。
他只是个运气不好还一无所有的普通人,不被这世界选择的“命运”,注定了他的失败。
而他曾经报以世界的善良,他所帮助过的人,他对同伴的救助,都会因为这“错误”变成仿佛没有发生过的事,从而一笔勾销,然后他自己,立刻就成为了十恶不赦的混蛋。
樱井景和看着面前的交叉路口,嘈杂的人群和混乱的车流来来往往,他看着他们,不知道自己改走向何方。
他走来的这条路,只能依靠那些可恨的家伙,来换取一根浮沉的稻草。
而之后好像无论走上哪一条路,最后都能只能通向最恶、最糟糕的未来。
-
樱井景和踟蹰在路口无法前进,手臂轻轻地发着抖,接着逃避般闭上眼睛去看那些红白的光。
恍惚间记忆又回到了那个普通的日子,回到了自己和姐姐那寻常的对话,然后又一次想起了自己世界和平的誓言。
“可我还能做到吗?”
“我还能做一个好孩子吗?”
他低声自问,他已经没办法相信自己。
我真的还能继续自己的心愿吗?
如果还有悲悯的命运能听到呼喊,那么拜托了,请接受我的祈愿。
“我想让世人幸福,让我的家人幸福。”
“我的愿望是 ,世界和平。”
△
樱井景和见到了想要见到的人中的一个。
虽然对方是跑来挑战的,好像真的就只是想解决他和自己的问题一样。
对方还是不厌其烦地说着他变了,然后他告诉他其实自己并不讨厌原来的那个老好人。
“这不是你想实现的世界吧,所以变回来吧,你的姐姐也可以得救的!”
“我一定要让你清醒过来。”
那个人以史无前例地诚恳的态度这样说了,焦急地、充满歉疚的,仿佛樱井景和突然成为了他的责任。
可景和只想笑。
“我自己的家人,我自己会救。”
至少,不是由你来。
景和打退了来找他的buffa。
明明曾的你甚至不愿给我一个好脸,明明就是你把那个碍眼老好人丢进了绝对无法存活的深渊。
把他从死亡中救出来的,反倒是那个不安好心的呱呱啦和可恨贝罗巴。
可是你现在对我说,快变回去把,那时候的老好人才是真的我。
可笑到头都开始痛了
——倘若在被你推下去前、不,哪怕在姐姐去世前被你告知了这些,我或许会很高兴吧,因为我的确很多次很多次,想要成为你的朋友。
但是现在,我不需要了。
“你到底还想让谁遭遇不幸?”
口吐鲜血的人趴在地上持续不断说着,眼里是混杂着愤怒与悲伤、以及难言的痛苦,他口不择言,想要让他回应,让他“清醒”。
景和冷漠地看着对方的表情,只觉得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唯独你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让谁遭遇不幸我的姐姐就能回来了吗?让谁不幸这个世界就能和平了吗?
非要说我想让谁不幸,真是奇怪的逻辑啊。
我明明,连自己的和平都无法挽回了。
又或者让我把Nago的不幸也背起来吗?那就如你所想吧,无所谓了。
樱井景和混沌的大脑阵阵发痛,可他也不想再理会了,直接转过身想要离去。
“我相信geats。”
身后又传来了buffa的声音,复仇的将军停下了片刻的脚步。
“是吗。”
可是你以前让我不要相信他。
△
“大哥哥!大哥哥等等我!”
樱井景和觉得声音莫名有些熟悉,他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一个孩子抱着一只小狗远远地朝他跑来。
他上下看了看,最终因为那只一直没发出声音的小狗,想起了对方是谁。
“还是那只小狗吗?”
“是的!哥哥还记得啊!”
那不过是一段偶遇,在面试的路上帮这个孩子救了他的小狗。那仅仅是恰巧,只是其他来往的人都没有时间伸出援手而已。
没想到就算世界改变,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保留了下来。
樱井景和弯下腰微笑着拍了拍孩子的头顶,莫名的满足感让他一时间忘记了那些令人想吐的混乱。
孩子开心地把已经长大了许多的小狗递给了景和,接着便叉起腰气鼓鼓地大声说到:
“新闻都说哥哥是个坏人,可是我根本不信,所以我一直都想找到哥哥。”
“大哥哥明明就是好人!”
“如果没有你,小白当时就死了。”
男孩指了指小狗,炯炯的眼睛崇拜地盯着他:“是大哥哥救了小白也救了我。”
樱井景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能低着头沉默地揉了揉小狗蓬松的绒毛,但满心憧憬的孩子完全没打算停,反而开心地抓住了景和的手臂摇晃起来。
“哥哥让我也要帮助其他人,我一直都记得哦,我都有努力做一个乐于助人好孩子!”
“是吗?真是太好了。”
“嗯!我说了,以后也要做大哥哥这样的人!像是面包超人一样!超级勇敢、超级温柔!”
“嗯……嗯……是这样啊。”
樱井景和猛然蹲了下去,仿佛全身,包括眼睛都被地心引力狠狠地拽住向下拉扯,几滴温热的水滴掉落在地上,晕开墨色的痕迹。
“诶?大……大哥哥你怎么哭了!我说错话了吗?”
看到景和脸上滑落的眼泪,孩子着急慌忙地想用手去擦拭,小小的年纪还不明白大人哭泣的理由,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然而景和只是揉揉他的脑袋,然后用手背揩去了那些泪水。
他没意识到自己哭了,只是有一阵湿润的暖流从自己的胸口扩散、满溢,贯通他的肺腑,然后不由控制地从眼中滑落。
“没事的,哥哥没什么的。”
景和蹲下身,握着孩子的双手,一边安慰着他,一边哽咽着嗓子笑起来。
“面包超人啊,大哥哥以前也非常非常喜欢哦。”
那是一块无论牺牲自己多少次,都还是会微笑着帮助那些遇到困难的人们的面包,他善良、无私、充满勇气。
舍己为人的面包超人和忍者,一起构成了小小景和对英雄全部的向往。
“嗯!我就知道!喜欢面包超人的大哥哥绝对不会是坏人!”
可爱的孩子又笑了起来,一旁晃悠悠地小白狗也开始哼唧哼唧地蹭景和的手。
“谢谢你。”
樱井景和感觉自己的内心再次被填满了,那些不真切的虚无被此刻的感动击退溃散,他又笑了起来,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催动了他的嘴角,改换了他的神情。
幸福,他终于又一次感受到了真实的幸福。
原来那些善良并不是无用的的,他的付出并不都是浪费的。
那些善意竟在被他帮助过的人的心中种下了种子,它们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不断的蔓延扩散到下一个、下下个被帮助的人身上。
就像这个孩子一样。
即使无法拯救世界,即使他依旧是那个倒霉的普通人,但或许只要这善意的种子在更多的人心中扎根,或许总有一天,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的日子就会到来把。
而做错了那么多事的我,是否也能迎来宽恕自己的那天呢?
“我……是不是真的为世界和平做到了什么呢?”
“当然!大哥哥就是我的英雄!”
-
景和把孩子送回了家,他终于不用再踟蹰自己究竟该走哪个方向。
他似乎又可以前进了,无论前方是战斗、是祝福、还是更凄惨的景象,都已经获得了足以面对的勇气。
他真正想要拯救的,是像他、像他们一样,连哭泣的声音都无法被听到的普通的人们。
他是樱井景和,是一个有点笨拙的老好人
他向往着世界和平,也向往着家人平安。
他是个无论怎么被骗也还是愿意信任的笨蛋。
他也是个即使没有回报也愿意行动的的傻瓜。
他是个容易被骗容易迷茫的普通人。
他会做错事,他会伤害别人。
他也会逃避会怯懦会对无法承受的痛苦视而不见。
可他也是一个拯救了无数人的温柔的家伙。
无论哪一边,都是真实的他,无论哪一种想法,都是他的一部分。
他是芸芸众生中无比平凡又不凡的一员。
也是同样应该获得幸福的其中一个。
眼前不再是沉沉的灰黑,行走的青年看着天空耀白的日光,哼起了儿时的他最喜欢的歌。
“面包超人就是你,打起精神来~”
“无论何时都是你,面包超人~”
“竭尽全力,闪闪发光”
“你是温柔的英雄~”
△
你不是神一般的好孩子。
你好,帮助了我的、平凡又温柔的Hero。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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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超人的主题曲是从钻A了解到的,一边挥棒一边唱着面包超人的画面真的触动了我的心灵,一直到多年后的今天也难以忘怀,大家有兴趣也可以找来听听。
另:小孩和小狗是上一篇景和同人《神一般的好孩子》中出现的角色,一起看看大概能更明确他们出现的意义。
在我看来,景和就是面包超人一样温柔的英雄,无论高桥还打算怎么写,景和曾经付出的真心和善良不会被抹消。
不如说,一群什么好事都没做过的人,谩骂一个处处为他人着想、帮助流浪动物、照顾福利院的孩子、不惜舍弃生命也要救人的好人是“伪善”,才是再好笑不过了。
谢谢你,温柔的,善良的,平凡的英雄。
【假面骑士剑续】悲伤终结之处 第二章(2021.9.21修改)
第二章
如果可以让过去发生的事情再发生一遍,你会做些什么呢?
对相川始来说,这个答案是很明确的。
知道事情原本的发展无疑是一项巨大的优势。就像他可以事先来到天文馆附近,在红心7藤蔓undead出现之时立刻将它驱赶,可以直接找到红心8飞蛾undead所在的森林,一击击中它的弱点将它封印,也能直接找到红心10蜈蚣undead藏身的洞窟,一刀砍下它身上的抗体,将它封印之后,将抗体交给医院,救助那些先前被它袭击中毒的人。
因为天音的父亲还活着,所以她不会来到那个洞窟试图听到父亲的声音,也不会中蜈蚣undead的毒。他不需要再寄住在蓝花楹,飞蛾undead也不会去袭击那里。虽然天...
第二章
如果可以让过去发生的事情再发生一遍,你会做些什么呢?
对相川始来说,这个答案是很明确的。
知道事情原本的发展无疑是一项巨大的优势。就像他可以事先来到天文馆附近,在红心7藤蔓undead出现之时立刻将它驱赶,可以直接找到红心8飞蛾undead所在的森林,一击击中它的弱点将它封印,也能直接找到红心10蜈蚣undead藏身的洞窟,一刀砍下它身上的抗体,将它封印之后,将抗体交给医院,救助那些先前被它袭击中毒的人。
因为天音的父亲还活着,所以她不会来到那个洞窟试图听到父亲的声音,也不会中蜈蚣undead的毒。他不需要再寄住在蓝花楹,飞蛾undead也不会去袭击那里。虽然天音依然喜欢自己这个大哥哥陪她玩,但已经不像原本那么过分依恋,也就不会为了找寻自己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确实地改变这一家人的命运,避免他们卷进这场战争中。
如果一切都能和自己所知道的一样发展的话,之后的一段时间应该暂时应该不会有undead出现了。只是再过不久,上级undead就要开始行动了,到时候,一切还能有这么顺利吗……
按照原本的发展,最早登场的是方块类别Jack的孔雀undead,他化名为伊坂,变幻作人类的样貌在人类社会活动着。他的战斗力在上级undead中算是中等水平,但他厉害的地方在于拥有一定程度的精神控制能力,不仅控制了几只下级undead作为手下,还洗脑了许多人类,建立了实验室,进行着制造骑士系统的研究,是前期颇为棘手的敌人。剑崎和橘,甚至包括自己,都一度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还害得橘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始就前往他所建立的实验室基地。如果能在他未成气候之时就将他封印起来是最好不过的了。可始却一无所获。尽管他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但那个地方却什么也没有。这不禁令他感到担忧,自己改变过去的行为是否会引发不可知的蝴蝶效应,令事情的发展偏离原本的轨道。如果未来失去控制,自己所掌握的信息优势也就不复存在了,还能顺利地达成目标吗?
无论如何也要做到。自己亏欠栗原一家人的已经偿还,亏欠那个人的,更应该偿还……
始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牌。
和封印了undead的卡牌很像,但上面并没有绘制生物的图案,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蓝色的花纹组成的心形图案。
“剑崎……”始摩挲着这张纸牌,喃喃自语。
几天前,在自己击退藤蔓undead,带着天音回到蓝花楹时,终于又见到了一面。
压抑着想要说出口的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面对剑崎的自己选择匆忙离去。从自己手下逃脱的藤蔓undead却找上了剑崎。这时候的剑崎还很青涩,完全不熟悉力量的使用,打斗起来毫无章法。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自己出手将undead封印了起来。
“等一下,你到底是谁,你是我的同伴对吧,你会和我一起作战对吧?”
记得当初剑崎也曾这样问过自己,却被自己毫不留情地砍倒在地。
仔细想想,自己一开始对剑崎的态度真的差到了极点。出手伤害过他好几次,对他口出恶语。可即便这样,在自己被打落桥底的时候,剑崎依然选择一再地救助自己。尽管自己要求剑崎别再管他,剑崎却从没放弃过。在Chalice的卡牌被夺走时,在自己被睦月攻击时,在橘试图封印自己时,在自己压抑不住Joker的本性时,在自己被夺走了所有卡牌时,在自己险些被类别King封印时,甚至最后,在自己即将导致世界毁灭的时候……
“我们最好不要成为伙伴比较好。”
只要自己不出现在他面前,不和他结下深厚的羁绊的话,他便不会再为了自己付出,为自己成为Joker,放弃人类的身份,从此过上平凡幸福的人生,这样就好了……
拿出手机,读了遥香刚刚发来的短信,始皱起了眉头。
答应陪天音去游乐场是之前就商定好的事情,只是当时不知道剑崎也会跟着去,这样的话,就又不得不跟他接触了吗……
理智告诉自己应当尽量远离他,可内心却有另一种声音,希望能多接近一点现在的剑崎,不是作为一起战斗的伙伴,就只是以普通人类朋友的身份和他相处,体验作为人类的平凡的快乐。
“这样的愿望,太过奢侈了吗……”
始这样想着,将手中的纸牌贴近了胸口。
始最终还是赴了游乐场之约。看着剑崎像个孩子一样地傻乐,和自己没有营养地说笑,对着自己倾诉悲伤的过往,始既为自己终于能说出一直以来憋在心里想对剑崎说的话而感到满足,又担忧两人太过靠近。
这样就足够了。送天音回到蓝花楹后,独自一人骑在车上的始想着。有着这样的回忆,自己作为人类的一生已经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
白天还是阳光明媚,此刻已经乌云密布。风呼啸地吹着,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你当自己已经成为人类了吗?Chalice。你几时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和过去一样,伊坂使用自己的精神力与始的意识对话。终于来了吗,上级undead。始停下了车,试图感应undead的位置。
“不,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Joker才对吧?”
像是配合这句话带来的冲击力,一声惊雷在天边炸响。一股寒意流遍始全身百骸,冷汗从额角渗出。
怎么回事……在这个时候,伊坂应该只当自己是化身为人形的Chalice才对,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安的感觉在心中不断扩大。不行,得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对方这个时候现身的目的应该是什么……
不好!剑崎!始忙将机车掉转方向,向着脑海中感应到的剑崎的方位飞驰而去。
傍晚时分,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深泽诊疗所内,橘正仰躺在椅子上,似乎正在想着什么而出神。
“橘,橘?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啊。”橘从一个人的沉思中清醒过来,看向深泽小夜子,“抱歉……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啊,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吗?前一段时间有不少去过呼子的洞窟的人都原因不明地发烧了,用了各种手段治疗都没有效果。可是啊,有个神秘人寄了一份液体送到医院,说是含有抗体的血清。医院经过尝试,发现真的有效呢。现在所有的病人都已经康复了。”
“啊……这样啊。”橘愣愣地回答。
前几天,听小夜子提了这桩怪事之后,橘本能地感觉到这又是由undead引发的事件。在接近现场的时候,他手机上安装的undead搜索器也有了反应。可等他赶到时,却已不见undead的踪影。
最近两次都是这样,undead的信号很快消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undead的出现了。如果不能封印undead的话,那自己的身体……想到此处,橘又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橘……”见到橘的状况,小夜子担忧地蹲下身,握住了橘的手。“不用担心,从医学角度看,你的身体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的。”
“你懂什么……你哪里会懂啊!”
橘暴躁地用拳捶打这桌子。小夜子被他这幅样子吓得后退了几步。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了,橘冷静了下来,向小夜子道歉:“对不起……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今天先回去好了。”
橘正准备离开,小夜子却开口叫住了他:“等等……留下来休息吧。这里是最能让你放松的地方……听到你这么说时,我真的非常高兴。我还有学会的事情要查,就先回去了,你躺在床上休息吧。”
临走的时候,小夜子给了橘一个鼓励的笑容。望着关上的大门,橘在心里低声向小夜子又道了一声歉。
走出大门的小夜子见外面的雨停了,便收起了撑着的伞,进入自己的车中,正准备离开时,一个男人敲了她的车窗。
“你和橘认识是吧。”那个男人问道。
“你是哪位?”小夜子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
“我姓乌丸。已经没时间了,我长话短说,帮我传话给橘。”
“你和橘认识吗?”小夜子问。
对方点了点头。小夜子见状,稍微放下了戒备的态度,将车窗放下。
“骑士系统并没有缺陷,但是,如果是在心底有恐惧感时,在到达一定程度时,脑的一部分会将其增幅,而在心中留下毁灭的想象。除此之外,这个情况还会对心脏与其它脏器产生影响。”
“那橘的病果然是来自精神层面的……”
“正是如此。而想要根除这个问题,就唯有根除他的恐惧感才行。”
乌丸正说着,不远处两辆开近的大卡车的车灯照亮了他的脸。
“找到了!他在那里!”车上的人这样喊道。
乌丸转身逃跑,两辆卡车鸣着喇叭追上前去,留下小夜子在车内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说是乌丸讲的?”
对着返回诊疗所的小夜子,橘讶异地问。
“他的确是这么说。他说这是由于恐惧感才造成的现象,你不用担心的。”小夜子回答道。
“恐惧感?这么说我的身体,已经被恐惧给渗透了吗?”橘像是难以置信般地嗤笑了起来。
“谁的心中都有恐惧感的。”小夜子这样安慰橘,“呐,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工作吗?人类基盘史研究所到底……?”
窗外,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悬浮在空中,戴着墨镜的双眼正注视着室内的男女。
此刻在他的脑海中,Joker——相川始的声音正不断向他发问。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你在哪里?你有什么目的?”
伊坂却答非所问。“成为人类是一件这么有乐趣的事情吗?居然能让一个只为战斗,为了毁灭一切而生的战斗机器变成现在的这幅样子。”
始正想说些什么,伊坂却又紧接着说下去:“嘛,或许我得承认,我对人类的了解远远不够。上一次正是因此,我才会一败涂地。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室内,橘和小夜子的对话仍在继续。
橘:“我说了我不想谈这件事!我不想让任何人替我操心。”
小夜子:“但真的很奇怪嘛。那个姓乌丸的人,还不知道被什么人追着……那些人会是谁啊?”
橘:“被人追?你说乌丸?”
小夜子点头回应。
“究竟是怎么回事……”
橘正思考着,窗户的玻璃却突然炸裂开来,小夜子尖叫起来。
“小夜子!”橘急忙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小夜子的身体免受碎玻璃的伤害。他看向窗外,看到了悬浮在空中的男人。
橘:“难道是……undead吗?”
从橘的怀中探出头的小夜子,难以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人为什么会飞……”
“小夜子,你快跑!”橘一把将小夜子推向房间门口,同时从口袋中掏出腰带,插入类别Ace的卡片。
“变身!”
“Turn up”的音效响起,光幕从腰带向窗外弹射,伊坂向后一飘,避开了光幕。同时橘向窗外跃出,身体穿过光幕,变身为假面骑士——Garren。
继续借着这一跃的势头,橘向伊坂挥出了拳头,伊坂往旁一闪,避开了橘的攻击。
橘用左手撑地着陆,右手拔出醒枪,转身向伊坂所在的方位射击。伊坂抬起一只手,发射出火球抵消掉醒枪的子弹。伊坂的火力密集比橘更胜一筹,橘只能狼狈地一边在地上打滚躲避伊坂的攻击,一边勉力回击。
“橘!”一旁突然传出小夜子的惊呼。橘转头一看,几个戴着防毒面具,像是特种部队成员一般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正抓着小夜子拖向一辆卡车。
“小夜子!”橘本想前去搭救小夜子,却因这一时的分心而中了伊坂的攻击,惨叫着向后摔了好几米,本就因恐惧感而不稳定的变身状态也因此解除。
“Garren,你也一起来吧。”伊坂向那群黑衣人招了招手,其中的几个人向橘走了过来,将他从地上架起。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把小夜子放了!”橘一边叫喊,一边拼命挣扎,可刚从战斗中受伤的他根本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伊坂得意地笑着,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中。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不知从何处突然飞来像是蜘蛛丝一样的物体,将那些黑衣人缠住,使他们倒在地上。
伊坂还没来得及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数作出反应,一团旋风便向他袭来。他用双手护住身前,向后一跃,堪堪避开风势。
可恶,这力量……类别King?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了那家伙的建议,不杀了那个女人,而是抓住她来要挟Garren,竟然功亏一篑……伊坂愤恨地命令道:“立刻撤退!”好不容易解开身上蛛丝缠绕的黑衣人再顾不上橘和小夜子,跑上他们开来的卡车扬长而去。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Garren。”伊坂一跃而起,落在了正在远去的卡车顶,只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小夜子!你没事吧!”橘将小夜子从地上扶起。小夜子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一时之间还没缓过神来,靠在橘的身上不住地啜泣、颤抖着。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橘抬眼望去,两个身影逐渐变得清晰。
“乌丸所长!”
其中的一人,正是橘心心念念要找寻的乌丸启。而他的身边,是一个高大俊朗,却穿着不似这个时代的奇怪装束的男子,手上还提着一个鸟笼。
“你好啊,Garren的变身者,橘朔也。”乌丸身边的男人向他打招呼。
“敝姓嶋升,是乌丸所长的好朋友,此番前来帮助你们的。然后,”他将手中的鸟笼举起,“这是金丝雀,奈雀儿。”
剑崎和虎太郎终于在码头边上找到了广濑。经过剑崎的一番劝慰,原本因为得知父亲放出undead的真相而情绪低迷的广濑终于振作起来。就在这时,广濑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是所长寄来的!”看了手机的广濑惊讶道。
“那你白天见到的果然真的是乌丸所长!”虎太郎道。
广濑点头,低头看短信的内容。
“快逃,离开那里,有危险向你们逼近了,快点逃……这是什么意思啊!?”
广濑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两辆大卡车向三人的方向开来,停在他们的身前。几个身穿黑色作战服,戴着防毒面具的人从车上下来,其中几人的手上拿着枪、甩棍等令人畏惧的武器。
“他们是什么人啊……”感受到对方来者不善,剑崎将双拳架在胸前,将虎太郎和广濑护在身后。
几个黑衣人向剑崎袭来,剑崎挥拳打倒了数人。另一边,广濑也慌乱地推搡着袭向他们的黑衣人。剑崎忙上前帮他们驱赶了对手,自己却被数人抓住了双手。
“剑崎!”广濑尖叫。
“别管我!快带着虎太郎逃!”
“我明白!”知道自己和虎太郎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剑崎的负累。广濑立刻拉上虎太郎逃进旁边的小巷。剑崎终于将刚刚围住自己的几个黑衣人打倒在地,却没注意到身后,一个黑衣人劈掌向他砸下。
眼看着剑崎将要中招,突然,一条飞来的藤蔓缠住了那只袭向剑崎的手,接着那条藤蔓猛地一收,将那名黑衣人抽翻在地。
剑崎讶异地回头,只见之前搭救过自己的那名骑士骑着机车向自己赶来。刚刚的藤蔓是从他手上像弓一样的武器中射出的,样子和之前袭击过自己的那个藤蔓undead的一样,应该是他使用了那个undead的能力。
“是你……”剑崎看着迷之骑士从机车上跃起,跳到自己身前,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轻松地将所有黑衣人打倒。
“为什么不变身战斗!”那个迷之骑士回头质问剑崎,语气中带着些许愠怒。
“变身什么的……对方不是人类吗?”
“你真是个笨蛋!”对方喝斥道。见那群黑衣人跑回了卡车上准备撤退,迷之骑士也跃向自己的机车。
“等等。”剑崎叫住对方,本想问清楚对方的身份和意图,对方却回头向他说道:“快去保护天音他们!有人准备在蓝花楹里放炸弹。”
“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啊,喂!”被他话语的内容震惊的剑崎来不及再问出其它自己原本想问的话,对方却不再理睬他,驱车追赶向黑衣人开着的卡车。
【死敌夹心/里纲川平】蜉蝣
*温冷CP,极圈夹心。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这对夹心行就行,就这样,听我的。
*原著代理篇结束时间点。reborn已解除诅咒未恢复身体。
*有私设,可能有bug,无视就好。
闹钟尖锐的叫声已经持续三分钟了,缩在被窝里的少年却依然一动不动地酣睡,只露出一撮暖棕色的头毛。
身着黑西装的婴儿站在他的枕边,高举着记忆变色龙变成的十吨锤,稚嫩可爱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漆黑的眼睛却一片深潭冷冰。
“起床了——”
犹如恶作剧般挥舞着手中的重锤,家庭教师重重一击锤在少年的头上。
沢田纲吉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强制拉出了睡眠,他从床上弹了...
*温冷CP,极圈夹心。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这对夹心行就行,就这样,听我的。
*原著代理篇结束时间点。reborn已解除诅咒未恢复身体。
*有私设,可能有bug,无视就好。
闹钟尖锐的叫声已经持续三分钟了,缩在被窝里的少年却依然一动不动地酣睡,只露出一撮暖棕色的头毛。
身着黑西装的婴儿站在他的枕边,高举着记忆变色龙变成的十吨锤,稚嫩可爱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漆黑的眼睛却一片深潭冷冰。
“起床了——”
犹如恶作剧般挥舞着手中的重锤,家庭教师重重一击锤在少年的头上。
沢田纲吉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强制拉出了睡眠,他从床上弹了起来,捂着肿出一个大包的脑袋,向外表稚幼的恶魔怒目而视:“reborn!你 干什么啊?!”
“阿纲怎么也喊不醒,只能靠这样的手段了。”reborn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哎呀,真是个贪睡的孩子啊。”
“你就不能用正常点的手段叫醒我吗?!”沢田纲吉的表情很崩溃,他看了眼旁边的闹钟,被上面显示的时间吓得一骨碌摔下了床,“那么晚了吗?!”
“阿纲你昨天晚上不是很早就睡了吗?”reborn可爱地歪了下脑袋,黑沉沉的眼瞳有不知名的情绪起伏,“可是今天还是很累的样子。”
褐发少年急急忙忙地脱下睡衣换上校服,一边小声嘟囔着:“我也不清楚啊……”
距离彩虹之子代理一战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事态都已经尘埃落定:现任彩虹之子的诅咒被解除;彩虹之子机制被摧毁;没有同伴死亡。
这是最理想的结局。
——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reborn默不作声地看着沢田纲吉穿上校服衬衫。即使已经十四岁,但比起同龄人相比体型矮小的少年将过长的衣袖挽到手肘处,手腕清瘦,小臂纤细,柔和细腻的象牙白肌肤透着点浅淡的粉。
少年的外表绝大部分继承了温婉秀丽的母亲,看上去和“强悍”“力量感”毫无关系,但就是这样的纤细身体拥有着堪称世界上最强的战斗力,凭借觉悟点起的死气之炎绝艳瑰丽,刺穿黑暗燃尽一切。
他被这样的少年拯救了。
沢田纲吉套上了毛衣背心,蓬松的褐色头发被衣物摩擦着胡乱翘起,嘴里嚷着“要来不及了”,手指不甚灵活地系上细领带,冲出卧室门口。reborn毫不意外地听见身体滚下楼梯的巨大声音和接壤而来的痛呼声。紧接着乒乒乓乓一阵混乱响声后,沢田纲吉叼着吐司慌慌忙忙地冲出了家门。
reborn站在窗台边沿,透过明晰的玻璃看着沢田纲吉差点摔了一跤,幸好被早就守在沢田家宅门口的黑发少年一把扶住。黑发少年露出爽朗的笑容,伸出另一只手揉揉对方的头发。站在一旁的银发少年怒气冲冲地打开他以下犯上的手,转头看向褐发少年时却瞬间变脸,满是殷切地接过他手里提着的书包,碧绿眼瞳里是闪烁的星辰。
三人一行打打闹闹地往並盛中学走去,留下站在二楼卧室窗沿的婴儿。
reborn看着折过街道拐角消失在视线的少年,眼瞳倒映着微光,宛如月光下涨落的潮汐。
今日放学归家的沢田纲吉精神萎顿,连头发都无精打采地软软垂下。他婉拒了山本和狱寺的共同写作业的邀请,自己回到房间随意地写了几道题目就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一直到reborn狠狠踹了一脚喊他吃晚饭,他才揉着眼睛艰难地爬了起来。
“哎呀,怎么了?”奈奈妈妈惊讶地看着沢田纲吉咬着筷子,坐在座位上头一点一点打着瞌睡,担忧地问道,“纲君,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迷迷糊糊的少年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他慌忙地摆着手,一开口却被嘴里还没有咽下去的米饭噎到了:“没——咳咳咳——”
蓝波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大笑:“哈哈哈哈,蠢阿纲真是没用啊咳咳咳——”
他也被嘴里的牛肉呛到了。
满脸通红的沢田纲吉一边锤着胸口,一边端起味增汤咕嘟咕嘟地大口灌下,好不容易缓过劲,满头黑线地对呛到咳嗽的蓝波说道:“你就不要嘲笑别人了。”
奈奈妈妈给蓝波递过一杯温水,轻声细语地哄着他喝下,转过头看着纲吉,眉头轻蹙:“感觉纲君今天很累呢,不要紧吗?”
“没事的,妈妈。”好整以暇坐在软垫上夹着饭菜的reborn开口了,“现在正是年轻人长身体的时候,多睡点是正常的。”
奈奈妈妈明显放松了下来:“是这样吗?那纲君今天早点睡觉吧。”
沢田纲吉放下手里的碗,抬头笑着:“好的,妈妈。”
情况并没有好转。
沢田纲吉的怪异睡意接下来连着持续了三天。除了夜间睡眠长时间增加以外,白天时间里,他上课、吃饭、久坐都会不知不觉地睡着。在第二天的晚上,沢田纲吉甚至在泡澡的时候睡过去了。如果不是和他一起泡澡的reborn及时发现,少年可能差点溺死。
少年一反常态的嗜睡表现,使得他周围的人都开始隐隐躁动起来。除了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这两个对沢田纲吉日常保护欲过剩的家伙对reborn不断侧击旁敲外,就连向来桀骜不驯的云雀恭弥和六道骸都暗地里试探过几次。
reborn用各种理由搪塞过这群首领控,笑容软甜语气如常,在转过身时眼里闪过的光却如同刀锋般锋利冷彻。
这天吃过晚饭,沢田纲吉待在卧室里补写白天还没有完成的作业,reborn则盘着腿坐在旁边的吊床上,翻看着手中的一叠纸张,头也不抬地问道:“蠢纲,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异常?”
少年刚好在这时打了个哈欠,褐瞳迷蒙润泽。他闻言懵懵地停下手中晃动的笔,不自觉抓了下蓬松的头发:“欸?好像没有吧?”
沢田纲吉停了一会,有些迟疑地开口:“……就是感觉很累。真奇怪啊,明明没有做什么。”
“是吗。”
reborn意义不明地应了一声,盯着手中夏马尔提供的沢田纲吉体检资料,微微皱起眉毛。
'一切正常。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吊儿郎当的医生咬着烟头吐出烟圈,虚着眼对着面前神情肃穆的小婴儿说道,'但是沢田纲吉这样子绝对不正常。你要不要考虑其他方面的因素?'
年幼的女孩满脸歉意,代代相传的橙色花朵印纹盛开在眼角:'很抱歉,reborn叔叔。我的能力对沢田先生不起作用,不知道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也无法看到他的未来。'
……其他方面的因素。
翻看了半天资料也没有找出异常数据的reborn不耐地咋舌。动用了彭格列力量和自身情报网也没有找出沢田纲吉精神不振的原因使得魔鬼教师极为不悦,在心里给这个总是不让他省心的蠢徒弟又记上一笔。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糟透了——尤其对象是沢田纲吉。
reborn终于从资料上移开视线,看向自己的蠢徒弟:“喂,蠢纲——”
刚刚还应声的少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没有握紧的签字笔滚到作业本上,停在半页空白上显得格外醒目。少年的刘海软软垂下,搭在眉眼处,遮掩住了紧闭的双眼,脸色苍白。
——这样子与躺在棺木里的二十四岁沢田纲吉的脸庞重叠在一起。
心脏刹那间空了一拍。
黑色西装的婴儿呼吸节奏丝毫不乱,无人能够透过他平静得近乎漠然的外表下奔涌在血肉骨髓里的沉郁寒潮。
从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挣脱,reborn跳到写字桌上,伸出手搭在沢田纲吉颈部侧大动脉上,感受到手指下平稳有力的搏动后,眼底才褪去一层极薄的暗色。
这样下去不行。
reborn在心里轻轻念道,将翻腾着的所有黑暗情绪强制压下,犹如最为精密机械的大脑有条不紊地迅速分析现状,理智清醒得可怕。
看来要去找白兰了。那个惹人厌的家伙至少比那群一遇到沢田纲吉的事就大脑集体短路的首领控们有用。
一阵夜风拂过垂在窗台两侧的轻薄帘布,扯开犹如晴朗天空的浅蓝色,带来清新的气息。
reborn指尖一钩,列恩转换而成的手枪瞬间出现在他的手掌里,枪口精准地对准某个方向:“出来!”
鼓起的窗帘随着风的消逝重新垂落于窗户两侧,露出成年男子修长的身影。
身着松青色麻质和服的白发青年揣着双手,清俊斯文的面容上勾出一抹笑容,圆框眼镜上的亮光隐藏了镜片后的眼睛。他泰然自若地朝浑身紧绷的reborn打招呼:“还是老样子啊,reborn。”
庞大杀意在婴儿小小的身躯里暴戾游走,却最终蛰伏成不动声色:“有什么事吗?伽卡菲斯。”
被称为伽卡菲斯的男人,笑着扶了下眼镜,腰间的漆制佩饰在灯光下折射出鎏金的“川平”字样:“我是来帮助沢田纲吉的。”
“原来是你搞的鬼吗?”
reborn冷声问道,手指微屈扣在扳机上,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子弹就会以0.03秒的时间洞穿他的头颅。
——前提是,这个对象不是伽卡菲斯。
这个披着人类外皮的怪物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物种——不知岁数,不知能力,能够轻易释放出比世界上战力最强人类还要庞大数十倍的火焰。身为人类无法理解他的存在,窥视到的实力也只是冰山一角。
身为世界第一杀手,reborn自认无论是近身格斗还是枪械武器,他都是最顶尖的。远超常人的头脑和理智也是他立于不败之地的重要武器。reborn有自信战胜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除了伽卡菲斯。带着西洋跳棋花纹面具的男人,轻笑着将最强的人类们玩弄与掌间,犹如幽灵般来去无踪,所展现的火焰实力也远超想象。
那是深不见底的地心、黑暗寂静的深海、吞噬一切的黑洞。
是人类永远无法战胜的领域。
没有使用跳棋面具伪装的白发青年,丝毫不理会reborn的杀气,抱着双臂慢条斯理地靠近趴在矮桌上沉睡的沢田纲吉,弯下腰细细打量着他。
“看起来快到临界点了。”川平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少年柔软的脸颊,犹如把玩有趣玩具般往外扯了一下,“啊,真软。”
他身前婴儿的杀气升腾而起。
川平掐着沢田纲吉的脸颊没有松手,垂下眼睑半遮着的瞳仁却极黑极冷:“他的火焰消耗太多了,如果不补充火焰的话,一个星期内就会死。”
reborn端着手枪的手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川平看了过来,视线是无限近乎于神明的洞悉漠然:“你也有所察觉了吧?世界第一杀手先生。”
reborn微微眯起眼睛,举起的手枪慢慢放下,变回通身碧绿的记忆变色龙灵活地爬上主人的手臂,趴在西装帽帽檐上,嫩黄的眼不安地转来转去。reborn安抚地摸了摸列恩,眼底一片冰寒。
川平说的没错。自代理战结束之际,reborn就开始担心沢田纲吉的身体状况。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在超死气状态下再次强制进入死气状态。沢田纲吉第一次进入超死气状态后,就因为肌肉负担过重导致休克,修养了一个星期才恢复过来。即使沢田纲吉经过半年的强化训练,身体素质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但到底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谁都不知道这次的强行催化,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沢田纲吉与百幕达的最终一战,战胜的希望极为渺茫。reborn也是因为相信沢田纲吉的可能性,才选择赌一把——所幸他赌赢了。但是,这一战到底还是对沢田纲吉产生了影响。刚结束战斗时还很正常,过了一个月后,沢田纲吉精神开始出现了萎靡状态,注意力、反应力、思考能力都逐渐下滑。reborn面上不显,私底下却哄骗沢田纲吉去做检查,利用所能掌握的势力调查他嗜睡的原因。
无论因为他是彭格列下任继承人,还是因为他是自己悉心教导出来的徒弟,或者是其他无法述之于口的理由,reborn都不允许沢田纲吉有半点闪失。
人类的生命如果用纵线来表示的话,那么被诅咒的彩虹之子就是点。外貌停留在婴儿外表,欲望被囚禁于畸形身体中,引以为傲的实力也被封印。无论身为是最强者的尊严还是身为人类的尊严,全部都被狠狠碾碎了。
原先的REBORN无法接受这样荒谬的事实,在经过数十年的各地旅行后,找到了当时初出茅庐却已经声名鹤起的夏马尔,委托他消除了自己被诅咒之前的记忆。记忆和情感相互联系,消抹掉记忆就能忘记作为“正常人”的骄傲,些许释怀的他被自己强迫接受作为“彩虹之子”的新身份。
自命运之日那天起,reborn就已经看到等待他的是什么结局。
理智冷静的杀手缄默不语地和自己的命运对视,倒映进眼瞳的稚嫩婴儿身体可笑到令人笑不出来,他也就无所谓地使用这具身体,开始浮夸多样的装扮。
他从未奢想解除诅咒,得到安宁的死亡。
在世界各地游荡的杀手,与其说是旅行,不如说是流浪。他徒劳地在这个世界上寻找一个能够暂时安放灵魂的地方,又因为空虚而不断离开。
成为家庭教师是一个意外。
多年前他受过加百罗涅首领的恩惠。但是加百罗涅家族因为这位首领身体状况的每况愈下走向衰弱,在他弥留之际,他心心念念的事就是让他过于懦弱的儿子成为加百罗涅的合格首领。他为此拜托了世界第一杀手reborn,而感觉有趣的reborn也接受了。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他花了数年的时间教导迪诺,把他培养成为和加百罗涅相称的首领。又收到了彭格列九代目的委托,远到日本来教导沢田纲吉。和教导迪诺一样,他只要将沢田纲吉培养成为合格的彭格列十代目就结束了任务。
——本应该是这样的。
事态的脱轨,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呢?是彩虹之子代理战,是和西蒙的对战,是穿越到未来,抑或是更早以前?
这连reborn自己都不清楚。
也许是寒风中少年围在他身上的围巾,也许是深夜里少年倒好的一杯温牛奶,也许是少年看向他的熠熠生辉的暖棕色双眼。
他每天安静地观察着沢田纲吉,为他制定魔鬼成长计划,强硬地推动他往前走,独自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少年和同伴们并肩欢笑。站在人群最中心的少年左顾右盼,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每每精准地找到他的位置,眼睛亮了起来,微笑着朝他伸出手。
笑起来真蠢。
他这么想着,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跳到少年的肩膀上盘坐下来。
铁血无情的家庭教师,被少年抱怨着,痛诉着,却毫无保留地依赖着。也因为两人坚不可摧的羁绊,在代理战时,两人第一次产生了争吵。
接受命运的彩虹之子和拒绝命运的贝之指环持有者。
不希望沢田纲吉压上性命去死的家庭教师和不惜拼上性命拯救reborn的弟子。
少年凭借觉悟燃起的火焰,绝艳明丽得宛如烈阳,刺穿黑暗,照亮他晦暗的灵魂,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活下去”的想法。
想要活下去,看着少年的成长,看着他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只有沢田纲吉,绝不能死。
房间里如春冰般薄脆的平静一瞬间融化成为刺骨的寒冷杀意,reborn抬起眼睛,看着高深莫测微笑的白发青年:“你说是来帮助阿纲,那你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唔,我想想从哪里说起。”白发青年单手摸着下巴,圆形镜框折射过一道白光,“对了,要从你们建立的新7^3体系说起——作为能量核心的夜之炎总量不够。”
川平朝reborn摆了一下手,将对方一瞬间的惊愕尽收眼底:“沢田纲吉的设想是很合理,但是他没有考虑到一件事,就是夜之炎是由绝望而产生的。而负责提供夜之炎的百慕达,可能是因为从我手中夺取了自己的未来,现在的绝望和原先相比减少,产生的火焰纯度下降,因此想要达到与预计相同效果,所需要提供的催化七种火焰总量也相对应的必须增加。而很不幸的,你们所提供的火焰总量刚好缺了一点点。”
reborn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知觉地握紧。
“这任彩虹之子的诅咒被解开了,但是接任的新彩虹之子却没有诞生。根据奶嘴建立之初就设定的规则,沢田纲吉成为了奶嘴指定的下任彩虹之子的大空头号候补。奶嘴所缺失的火焰量,优先从身为彩虹之子首领的大空身上汲取。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倒也不会对他的身体产生过大影响,但是——”
reborn接过他的话说下去,语气沉沉:“但是阿纲同时还是这任彭格列指环的继承人。”
“Bingo。”川平打了个响指,唇角扬起的弧度却犹如笑容僵硬的彩绘面具,“奶嘴的唯一人柱,贝之指环的持有者。看来你已经明白是什么意义了啊?”
婴儿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眼神阴冷得惊人。
“两份极大需求量的火焰抽取,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几分钟就死了吧?”川平口中说着骇人听闻的事,脸上的笑容却无懈可击,“即使是你们,也大概只能坚持一两个星期。不愧是沢田纲吉呢,靠着自己的火焰就能一直坚持到现在——虽然也已经要到达极限了。”
他笑着,揉捏着少年柔软脸颊的指尖忽地燃起了小小的一撮火焰。
稳定跳动着的火焰看上去貌不惊人,但是reborn能够敏锐感知到,里面压缩着的精纯能量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庞大。
被火焰直接炙烤着肌肤,原本应该被灼伤的褐发少年却表情变得舒畅,犹如某种缺失的生气被补充般,他苍白的脸庞也随即一点点变得红润起来。
指尖的火焰被少年不自觉地运转吸收,川平控制着释放火焰,保证他既不会因为过于精纯的火焰撑裂身体,又不会因为火焰不足而再次陷入虚弱状态。这玄妙的把控之度,除了沢田纲吉本人,也只有并非人类的川平能够做到。
“可以了。”川平收回手,指尖的火焰消失,因为能量消失而下意识用脸颊轻蹭对方手背的沢田纲吉获得银发青年的一声轻笑,随即被摸了摸头,“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哦。”
他的手指滑到了少年的刘海上,拨开了遮住眉眼的一撮头发,动作温柔,语气却凉薄:“跨越人类的界限,是会死的。”
reborn冷冷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川平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沢田纲吉的额发,修竹般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着柔软的褐色发丝,绕成一个个小小的圈:“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了。”
街道两侧的路灯,有细小的蜉蝣围着昏黄的灯泡打转。一只蜉蝣冲得狠了,撞在灯壁上被滚烫的温度灼死了。烧得微焦的飞虫尸体掉落在地上,混入了尘土中。
世人皆蜉蝣,生于微末,死于寂默,消逝于尘土之间。
“脆弱、自大、愚蠢,可笑又可怜。”
时光长河奔腾不息,他从遥远到自己都无法记清的彼岸跋涉而来。氤氲的江流水汽打湿他的衣角,浩渺的蒸腾白雾遮迷他的眼睛,奔腾的汹涌水浪击疼他的肌肤。漫长到灵魂都陷入倦怠的旅途,消磨掉原本就稀薄的感性和同理心,只剩下唯一也是最初的坚守——守护奇迹之星(地球)。
这条江河实在是太宽广、太长了,他光是行走就已经竭尽全力,也自然而然地无法对其他存在产生多余的关注。
细小的微不足道的蜉蝣被裹挟在河流中上下沉浮,从诞生到死亡不过瞬息,喜怒哀乐还没有来得及溅出一点水花,便湮没了。
脚掌无知无觉地碾碎了河底的蜉蝣,他目不斜视地途经过去,即使注意到了,内心也波澜不起。
披着人皮的怪物看着默不作声的婴儿,笑着说道:“以人类的标准来说,你的确很厉害。头脑,才能,心性,毅力,都是最优等的。”
“——但是像你这种程度的人,我也见过不少,也仅仅只是这样了。”
白发男子以一种平静的陈述口吻说道,镜片下无机质的黑色瞳孔倒映出的是虚无。
“但沢田纲吉,和你们不一样,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于时间洪河中,一只弱小的蜉蝣在拼命挣扎着。由于对方是这任7^3的持有者之一,他投来了漫不经心的一瞥。
其实在7^3中,最重要的主体就是奶嘴,彭格列指环和玛雷指环只是补充不足量火焰的辅助装置。因此只要提供的火焰总量足够,他不会随意干涉指环现任持有者,他只需要维持奶嘴存在,在彩虹之子接任时出现施下禁锢。
沢田纲吉虽然强大,说到底也仅仅只是江海中一蜉蝣罢了,并没有那么重要。在对方和另一任玛雷指环的持有者跨越无数个平行世界的战斗里,他一如既往地吃着拉面当一个旁观者。
他见过沢田纲吉亿万万次的悲愤,亿万万次的失败,亿万万次的死亡。但即使如此,面对白兰堪称作弊的平行世界知识共享能力,他也从未见过任何一次沢田纲吉的绝望。
无论处于何种绝境,哪怕伙伴全部战死,哪怕身心皆受重创,只要是'沢田纲吉',他就没有绝望过,眼瞳燃起的金红色烈焰熠熠生辉,仿佛能焚尽一切。
——人类说不定是个有趣的生物。
他第一次这么想,端着拉面碗,慢悠悠地走到被撞得哗啦作响的拉门处,一把打开川平房地产的拉门,侧身躲过摔进来的黑发马尾女孩,对门口的一群灰头土脸的少年们说道:“你们怎么还呆站在门外?快点进来吧。”
他笔直地看向站在最中间的呆愣愣的褐发少年,透过无数个平行世界的命运,向“沢田纲吉”发问——
“你们不是被追杀吗?”
在亿万万分之一的,唯一能够逆转的可能性前,他看着那只即将溺死的蜉蝣,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捞了它一把。
——不要那么轻易死了哦。
“如果不是因为他提议出一个更好的7^3系统,我倒是很想让他成为下任的大空彩虹之子呢。”川平松开了沢田纲吉的额发,“他的火焰纯度精纯,产生的火焰总量也远超常规,一定能够很好地支撑奶嘴吧?”
六连发子弹短短一秒便朝人体脆弱处袭去,握着枪支的婴儿目光冰冷:“我不会让你对阿纲出手的!”
“真奇怪啊,”身前突然燃起的焰盾将子弹全数吞噬,轻松格挡下对方足以使一般人当场毙命的枪击,川平状似困惑地摩挲下巴,“明明我和你做的都是同样的事,你为什么那么敌视我呢?”
想让沢田纲吉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reborn和想让沢田纲吉成为彩虹之子的伽卡菲斯,在川平看来,两者都是在做同样的事。
推着无辜的孩子走向残忍的道路,不顾他的意愿强制将荆棘之冠戴在他的头顶,用沾满血迹的华袍裹住他的身体,从此禁锢在所谓的命运中。
“别把我和你这家伙混为一谈。”婴儿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培养阿纲,可不是为了让他受到这种荒谬诅咒的。”
婴儿漆黑滚圆的眼睛满是坚定:“他会成为最了不起的彭格列首领,在里世界留下无人能及的辉煌历史,而不是拖着一副被诅咒的畸形身体痛苦苟活。”
“哦?”川平发出低声的喟叹,“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想的,看来你相当中意沢田纲吉嘛。”
“那家伙是我的东西。”reborn勾起唇角,那张软糯可爱的脸一瞬间映射出属于成熟男人灵魂的睥睨傲慢,潜伏于内心深处的占有欲撕开无害的婴孩皮囊,如巨兽般盘踞于他的眼中,“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的。”
被诅咒的畸形躯体无法去爱别人,也无法被别人爱。但是,从沢田纲吉燃起火焰开始那日,照亮的不仅是他晦暗的灵魂,还有他压抑在内心深处多年的欲望。自己划下的界限,被他人硬生生消抹,从此一方牢笼变成了无所忌惮的世界。
放出瓶中魔鬼的渔夫还什么都不知道,温温软软地笑着,眼中满是纯粹的光。
看着他的表情,川平笑出了声:“沢田纲吉还真是不幸呢。”
reborn轻哼一声:“那个家伙运气本来就很糟。”
沢田纲吉的确运气不好,单纯又愚善,不知情便放出了魔鬼。既然如此,就要做好被魔鬼吞食的觉悟。
川平伸了个懒腰,转身朝窗口走去:“我也不想管你们这些事,既然沢田纲吉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最后一个问题,”reborn抬眼看他,眼瞳幽深,“你为什么会来帮助阿纲?”
男人停住了步伐,回过头。
在对方那宛如能面般虚假变化表情的脸上,reborn第一次见到了他属于'人类'的神情。
“因为我很感激他哦。”
川平微笑着,镜片下的眼眸里倒映出了沢田纲吉沉睡的侧脸。
“说实话,我已经厌倦了。为了保护地球,带上可笑的面具伪装身份也好,牺牲一部分人类也好,这些对我来说,都已经做得太久了。我啊,只想吃着拉面随心所欲地活着。”
旧人类的生命并不是永无止尽的。虽然他们的寿命远远长于人类,可毕竟会结束,甚至因为比起新人类过于强大的力量,他们只能隐藏自己,束缚自己,将所有可能对人类产生影响的自我欲望通通消抹,只剩下一具无欲无求的躯壳。他的族人们为了7^3奔波劳碌,漫长的一生都只为了一个使命而奉献自己,最后耗尽力量悄无声息地死去。这个种族的繁衍过于困难,和新人类结合所诞生的,也只是继承新人类血统的普通人。族人们一个个死去,到最后,活在世界上并且还记得这些族人的,也只剩下他一个人而已。
如果说7^3的持有者是人柱,是傀儡,是能量块,那么他们也只是7^3的下仆罢了。
人类于他是蜉蝣,他于世界亦是蜉蝣。
“沢田纲吉建立了一个更好的7^3体系,帮了大忙呢。”
基于一时兴起救下的蜉蝣,抖掉了透绿色翅膀的水珠,飞了起来。旅人的视线随着那飞翔的身姿眺望,却讶异地发现被雾气遮掩的岸上树立着一个终点牌。
——无望又漫长的旅途终于结束了。
川平走了。
他可能会再来,也可能不会来。
也许连沢田纲吉本人也没有想过,他的举动不仅仅拯救了彩虹之子,还间接帮助川平脱离束缚。并在自己生命垂危之际,获得对方的帮助。
reborn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不轻不重地朝昏睡着的少年的额头上踢了一脚,冷眼看着对方因为疼痛下意识地皱起眉毛嘟囔句什么:“魅力真大啊蠢纲,连这种棘手的家伙都为你倾倒。”
婴儿又踹了一脚,唇角缀着刺骨逼人的冷意:“而且,当时说好了不能随便死掉,你这家伙倒是差点就给我死了啊。”
发泄完心头的怒气,看着自家蠢徒弟委委屈屈皱起的脸,reborn收回脚嘲讽道:“真是的,这个蠢货,总是令人操心。”
“——看来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这里毕业了。”
If(七十)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想起第五十章是去了海边…
那么,第七十章,去探险啦啦啦!~
龙马:怎么遇到你总没好事?!
迹部:喂!小子!明明是你发现了那个机关我们才掉下去的!
龙马:那也是你家的训练场!你父母给你建造的!你怎么会不知道那里有机关!
迹部:……
龙马:终于发现比我父母还奇怪的父母了…
And
好久没更这篇文,几乎忘了之前的铺垫和...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想起第五十章是去了海边…
那么,第七十章,去探险啦啦啦!~
龙马:怎么遇到你总没好事?!
迹部:喂!小子!明明是你发现了那个机关我们才掉下去的!
龙马:那也是你家的训练场!你父母给你建造的!你怎么会不知道那里有机关!
迹部:……
龙马:终于发现比我父母还奇怪的父母了…
And
好久没更这篇文,几乎忘了之前的铺垫和设定,如果哪里有写错或者逻辑不通的地方,请大胆帮我指出来!
还有,我的读者请不要在评论区用表情刷屏哦!
更新求踢也请使用文字,谢谢你们啦,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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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如果命运能够改变,你是否愿意付出那代价?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升到了半空,驱散了晨雾,也驱散了二人初入这里时的朦胧感。
波光粼粼的池水倒映着阳光和迹部的身影,像是在他的身上同样撒了一把淡金色的粉末。
“为什么这里会刻着这个词?”
龙马将自己背着的网球包卸了下来,放在一边,蹲下身子细细向水池底部看去,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现在任何涉及到“命运”的事都让他警觉…
“本大爷怎么知道!”
迹部抱着双臂也望着水池摇了摇头,他早在刚才弯下身子查看池底刻字时就已经把网球包扔在一旁了。
“啊?这不是你父母给你建造的吗?”
迹部还是摇头。
他小时候来这里都是为了训练,他从没进过这个门廊,自然就从没注意过这池水里还有刻字。
“你干嘛跑到这里来?”
迹部看着龙马,忽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注意过的地方,这人不过第一次来就发现了呢。
“我想去配电室把电闸拉起来啊。“
龙马指着门廊后面写着配电室的一道门,理所当然的道,
“不然怎么开发球机?”
迹部望着龙马指向的位置,眨了眨眼。
确实…他每次来训练时都是有人将一切准备好了,并不需要自己去做什么…
好吧…
那么,问题来了,就像越前龙马说的,这里是父母为自己建造的,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刻着这个词呢…
是父亲的意思?还是?…
迹部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词就是写给自己看的,只有他们知道自己喜欢希腊神话,又懂希腊文。
他们是故意将这个词刻在这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自己不会去留意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呢?…
迹部沉思着,忍不住将手伸进了水池里,常年的雨水侵蚀,池底已经积了一层泥沙,他想拂开泥沙看看那里除了这个字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线索。
就在迹部的手触摸到“Μοῖρα”的字母上时,他听到池底传出一声“咔哒”的响动,接着,就像有齿轮在履带上转动一样…
“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从地板下面传来…
连蹲在池边的龙马都听见了,他看了一眼迹部,似乎想问他是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等龙马来得及开口说话,他脚下的地板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
龙马完全没时间反应就被一道巨大的吸力带着向地板开裂的地方掉了下去!
还是迹部反应迅速!
“喂!小子!”
他此刻站在水池的另一端,眼见着龙马掉进了分开的地板里,反身就扑了上去,一手抓住了龙马的手臂,一手抓住了水池边缘…
“啊!猴子山大王!”
突然失去了脚下坚实的地面,把龙马也吓了一跳!身体悬在半空的失重感扯得他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他回头一看,身下是一片黑黢黢的地下空间,而且,就好像有人在下面扯他的腿,他能感觉到那巨大的黑暗里一股呼呼的风席卷着向上飘来…
“这是怎么回事?!”
龙马冲着迹部喊了一声!
“不知道!”
迹部现在哪里有空想这些,多年打网球练出的速度和反应力让他来得及抓住龙马,却来不及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在与一种看不见的吸力在拔河!
按理说越前龙马又瘦又矮,自己拉住他本是件容易的事,可是为什么任凭自己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把他拉上来!
“…轰隆隆…轰隆隆…”
随着机械齿轮一般的响动声更加清晰、巨大,地板还在向两边分开,连迹部所在的位置都要陷落了…
“见鬼!刚刚那个词——‘Μοῖρα’——可能是个机关!”
“什么?!”
“我碰了它一下,就触发了机关!”
迹部咬着牙,拽着龙马的胳膊的手因为出汗而变得湿滑,已经渐渐从龙马的小臂窜落到了手腕,才终于将他稍稍拉上来了一点。
“啊?这不是你家的训练场吗?怎么会有什么机关!?”
龙马被迹部抓着左臂,同时右手试图在掉下去的地方找寻能抓住的东西借力,然而地板已经分开两边,离他太远,他够不到…
眼见着这机关就快要敞开到迹部脚下…
龙马终于发了狠,
“你松手吧!这样你也会和我一起掉下去的!”
迹部却不说话,只盯着龙马,幽蓝的眼眸阴沉的发黑。
然而手上的力道不仅没松,反而将龙马的手腕攥得更紧了。
时间又僵持了几秒钟。
可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糟糕!自己刚刚一时情急,抓住的是他的左手!据手冢说,他的手腕前几天才出过问题!怎能承受现在这样的拉力!会受伤的!
这样的讯息极速划过脑海,甚至用不着再深入思考,迹部已经松开了自己抓着水池边缘的手,纵身一跃,直接跟着龙马跳入了地板下面的黑暗里。
“喂!你…”
还没等龙马反应过来迹部做了什么,他就被身前的人使力一扯,拉进了怀里。
他的头被按在那人胸口,后脑也被一只温热的手护住了。
“闭上眼!”
有人命令道。
迹部…
龙马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一切像是忽然进入了慢动作…
龙马闭着眼,感觉上自己似乎在沿着一个环形的旋转坡道向下滑行,阴寒又冰冷的风划过脸侧,一股混合着水汽和泥土的腥味充斥于鼻尖,再加上急速的转弯让他有些恶心,脑海中也跟着天旋地转…
其实即使不用闭眼,他的头也被身前的人按住了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只能隔着胸腔听到这人沉稳的心跳声…
咚…咚…咚…
洞穴有多深?时间过了有多久?
龙马统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有规律的心跳让他安心…
突然,失重感再次降临,似乎坡道到了尽头,两个人直接摔向了空中。
就在龙马做好了准备等待疼痛的降临时…
“砰!”…
“哗啦”…
身下触碰到的…竟是…软软的…
不是坚硬的地面?是…稻草堆?
“咳咳咳…”
准是稻草堆没错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稻草发霉的味道,可能因为刚刚他和迹部两个人的重量直接砸在了草堆上,扬起了尘土,才把他呛的直咳嗽。
哈?洞穴下面竟然有草堆?!
龙马睁开眼,推开迹部,转身跳下了草堆。
他先拍了拍自己身上和头上的灰尘…
网球包放在上面了,帽子刚刚掉下来的时候应该也掉在上面了,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
好在这房间里倒还有些光亮。
龙马四处张望了起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完全封闭的矩形房间,并不大,大概只有刚刚上面那个训练场三分之一的面积,墙壁是用巨大的砖块垒起来的,棚顶很高,由房间四角的四根巨大的圆型石柱支撑。
与上面那宽敞亮堂的训练场不同,这个房间光线昏暗,还隐隐透着些森然,那唯一的光源来自顶棚四周一圈毛玻璃一样的天花板。
他们此时所在的草堆正位于矩形的一个短边上,而在他们对面另一条短边的墙壁上刻着一些人像和物体的浮雕。
最奇怪的地方在于,在这个矩形房间里除了草堆,没有放置任何其他东西,只有几十条银色的丝线悬挂在半空中,从矩形的两个对角,到地面,到棚顶,交叉纵横排列,将整个房间切割成了毫无规律的几部分…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倒是比上面那个高科技的训练场看起来更阴森诡异,更像是个神庙呢…
龙马越看越疑惑,刚要回头询问迹部…
等等,高科技训练场…毛玻璃天花板…
龙马想起了之前在上面的主殿时看到的那个和训练场地完全不搭调的奇怪地板…
“这里是训练场的下面!”
少年清亮的声线在空旷的房间里荡出了回音。
“显然…”
迹部这时才从草堆上坐起身,跟着跳了下来,淡定地站在了龙马身旁。
他刚刚趁龙马打量房间的空挡,悄悄按了按自己的肩膀,那里有点痛。
也许是在水池边上自己着急去拉住越前龙马,所以拉伤了少许。
不过,不打紧…
迹部也随着龙马的目光向房间里面看去…
他们就是从训练场旁边的门廊里掉下来的,还能掉到哪里去…
只是…
“没想到这个训练场下面竟然还有机关….”
“没想到?”
龙马这才收起目光回头转向了迹部,
“这不是你小时候你父母给你打造的训练场吗?!”
“那又怎样?”
“你不知道这里有机关吗?!”
“本大爷要是知道我们还会掉下来吗…”
迹部摊了摊手,回答的十分无辜。
额…
龙马被迹部堵的哑口无言。
确实…他也跟着自己掉下来了…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他跟着自己跳下来了!
龙马的心里莫名有点堵。
“我刚刚明明叫你放手的!”
迹部却摆摆手,没理会龙马的话。
他向房间里面走了两步,蹲下身来,拂了拂地砖上的灰尘,又站起身来仔细观察着房间正中悬挂的这些交错的丝线…
他现在没有空去思考龙马的疑问,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从不知道这个他小时候用过的训练场地下面居然还有隐藏的空间,而这里,看风格和摆设明显是照着古希腊神殿的样式而设计的,和自己在书里读过的场景一模一样…
如果去掉上面那个现代化的训练场,这里,加上外面的建筑组合起来才更像是一座完整的古希腊神庙呢…
越前龙马或许不懂,可是,自己懂了…
而自己唯一不明白的是,这个地方是谁设计建造的?
是父亲和母亲?
但是,为什么呢?就算是他们做的,供自己玩耍、探险的地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他们有什么目的?…
“喂…猴子山大王…”
龙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迹部这才收起思绪,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越前龙马想问什么。
“我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个机关。”
迹部肯定的道。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出去,不过,我想,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他说着又来到了两人掉下来的地方向上张望了一下,黑黢黢的洞口什么也看不见,也许,那让他们掉下来的地板缝隙已经又一次合上了…
“刚刚我们掉下来地方是个坡道,根本没有落脚处,不可能爬上去…
所以,只能向前走。”
迹部分析道。
“向前走?”
龙马看着迹部挑了挑眉,又扫视了一圈这个封闭的矩形房间,连个门都没有,他完全没明白哪边是“前”。
龙马怀疑的眼神让迹部笑了,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看这个小子露出各式各样的表情。
他疑惑,他倔强,他对着自己发脾气,他和自己吵架…
可是他从不害怕,从不退缩,从不逃避…
不管是网球,还是遇到了别的什么…
哪怕是和自己一起掉入了这么个奇怪又神秘的地下洞穴里,也没见他露出任何受惊吓的神色…
迹部的心情瞬间变好了许多,他顺手拨了一下脸侧的一绺碎发,注视着龙马问道,
“越前龙马,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咚!
龙马感到自己的心脏颤动了一下。
他不信。
他从无宗教信仰,也无精神寄托。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神,也不相信宇宙之中有命运的存在…
直到他…从23岁回到了现在…
然而龙马还是答道,
“我不信。”
迹部似乎也并没有在意龙马的答案,只听他继续问道,
“那你读过古希腊神话吗?”
“知道一点。”
龙马在美国长大,对西方的神话自然有过了解。
迹部点点头,他就知道这个越前龙马能懂。
他来到龙马身边,面对着房间里密密麻麻交错的丝线,解释道,
“在古希腊的神话里,神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坚不可摧的存在。
古希腊人认为,在诸神之上,还存在着一种连神明也无法抗衡的力量,那就是宇宙本源的规则。
这个规则织成了一张密密的网,将众神与人类全都笼罩在下面,组成了名为‘命运’的丝线。而这些丝线被放置在一个叫做‘命运神殿’的地方,由命运三女神掌管…
‘Μοῖρα’…
也就是刚刚我们在上面水池里看到的那个词,在希腊语里是‘命运’的意思,它的来源就是古希腊神话中这掌管命运的三个女神。”
龙马看着迹部,命运三女神他知道,可是…
“你是说,这里就是‘命运神殿’,这些挂在半空的丝线就代表着命运?…”
“不错…至少是仿照着神话里的‘命运神殿’设置的…”
迹部指着对面墙上的浮雕给龙马看,
“你看,那里雕刻着纺车、量尺和剪刀…
传说命运三女神是三个姐妹,大姐负责纺线,横线代表灵魂,纵线代表时间,两股丝线编织在一起才能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二姐则用量尺丈量丝线的长短决定一个人可以拥有的时间,最后再由最小的妹妹剪断丝线,终结命运。
当一个人的命运丝线被剪断,命运也就走到了尽头…”
“你再看这地面…”
迹部再次蹲下身子将自己刚刚拂开了灰尘的地砖指给龙马看,
“这上面的每一块地砖上都刻着一个希腊字母。我想,我们如果想要出去…
就要穿过或者拉开这些细线,找到正确的地砖…去到对面…
整个房间里,只有那面墙壁上有浮雕,所以,如果有出口,一定在那里…”
“啊…”
龙马明白了。
最初的疑问过后,他很快就适应了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清晰的思维开始运转,头脑也跟着迹部的思路分析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我想,我们应该要按照‘Μοῖρα’这个词的顺序一个一个按动这些地砖,扯动上面的丝线…
刚刚在上面掉下来之前,我听到了齿轮转动的声音,如果这些机关都是用机械策动的…”
“不错。”
迹部笑了,他喜欢和聪明人交流。
房间里光线昏暗,两个人只能模糊的看到彼此的轮廓,可是,龙马还是知道迹部笑了。
明明早上见面的时候两个人还处于一种尴尬又别扭的状态,自从掉下来后,奇迹般的居然可以正常聊天了。
反正他也别无选择不是吗,如果他们想要出去的话…
“那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才能开始训练…”
龙马说着,率先来到了字母‘Μ’所在的位置前,就要迈步…
“等等,”
迹部却一把拽住了他。
“我先走。”
说着,他已经踏上了刻着字母‘Μ’的地砖,正当他要抬手去拉扯那根位于地砖正上方的丝线时,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袭击了他的肩膀…
糟糕!刚刚拉伤的地方好像有些疼,他只好不动声色的想换用另一只手臂去扯那根线…
“你受伤了?!”
龙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并迅速绕到了迹部的身前。
为了确认两个人刚刚分析的是对的,他可是一直在仔细地盯着迹部的动作呢,也就看见了那人悄悄皱起的眉角和换手时那微微不自然的神色…
“没事,可能刚刚掉下来的时候摔了一下。”
迹部轻描淡写的道。
“摔了一下?”
龙马不信,他们掉下来的地方明明是个软软的稻草堆,除了有些脏,可是一点儿也不疼…
迹部平静的看着龙马,没有说话。
他忽然明白了眼前这小子为什么每次都试图掩饰自己的伤情…
因为…有些话确实无法说出口啊…
我是刚刚在上面拉住你的时候弄伤了肩膀…
这种事怎么可能告诉他!
迹部不说话,龙马也没强迫。
他只是来到迹部身边,示意他放手,自己则伸手去拉住了那根下垂的丝线。
双手触碰到这些线,龙马就明白了,他们并没有猜错…
刚刚光线太暗他们没看清楚,这些银白色的线比他们想象的要坚硬、结实的多…
“这根本不是丝做的,倒像是一种钢丝,还是两股编织在一起的…”
龙马说着用力拉扯了一下…
“轰隆隆…轰隆隆…”
机械转动的声音再次传来…
同时,在他们对面那堵刻满了浮雕的墙上,一扇隐藏的石门正在缓缓打开缝隙…
“看来我们找对了方法。”迹部道。
“嗯。”
龙马点点头,继续拉拽着钢丝线,直到这根线被他拽到了底,一抹细弱的光亮从对面的门缝外照射进来。
龙马迅速观察了四周的地砖,确定了字母“ο”的位置,跳了过去,并示意迹部跟在他身后。
随后…
“ῖ”
“ρ”
“α”
两个人一个地砖一个地砖的拉动了对应的钢丝,那扇门也就一点一点的打开了…
直到他们已经踩着正确的地砖来到了门前,从打开的门里走了出去,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怎么回事?!怎么还有?!”
龙马看着呈现在眼前的第二个房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以为他们破解了那个房间的机关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怎么还没完了?!
“这里是…”
迹部一直走在龙马身后,比他稍晚一步进入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与刚刚的完全不同。
如果说刚刚那个房间可以用空旷来形容,这个房间则是“满”的…
满满的都是一堵堵巨大的石墙,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几乎与顶棚齐高。
除了棚顶上用了和刚刚房间里一样的毛玻璃来照明,脚下的地砖也消失了,变成了简陋的土地,上面还不规律的撒着一些石子…
而他们此刻站着的门边,一眼只能望到几步外石墙的入口,看不到出路。
“有点像个迷宫?”
龙马打量着眼前的景象,感叹道。
“这是…关着米诺陶诺斯的迷楼…”
迹部肯定的道。
“米诺陶诺斯?不是那个怪物吗?”
龙马回头看了一眼迹部,又转身向迷宫里走了两步,来到了第一堵石墙中间,一个明显像是入口的地方,他想看的更清楚点…
“不错。”
迹部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觉得有点奇怪,这样的机关到底有多少个?
父母到底想通过这些告诉他些什么?
第一个房间的机关并不难解,这第二个,看起来也只要走出迷宫就好了…
他只是不明白,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就在这时,突然又一阵“轰隆隆”的响动声传来,打断了迹部的思考,他抬头一看,只见房间顶棚的天花板正在迅速闭合,在他身后,二人刚刚走进来的那扇门也在关闭!
龙马也慌了!
他刚才只是用手去触摸了入口处的那堵石墙,就听到了熟悉的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随即顶棚和石门就都合上了…
这是要将他们关在这个房间里吗?!
龙马转身想回去寻找迹部,然而随着光源被闭合的棚顶和石门挡在了外面,还没等他确定迹部的位置,整个房间已经陷入了一片彻底的黑暗…
“迹部?”
龙马叫了一声。
他以为自己没有发出多大声音,结果在这封闭的空间里,他的声音却被无限放大了,几乎吓了他自己一跳。
迹部没有回答他。
“砰…”
龙马又想顺着原路回去寻找迹部,却砰的一下子撞上了一堵墙。
“唔…”
龙马揉了揉自己被撞痛的鼻子。
在黑暗中完全辨不清楚方向呢…
“迹部!”
他又喊了一声,连语调都变了。
这人怎么不回答他?!
这么大声音都听不到吗?!
迹部当然听见了龙马在喊他。
他只是没想到,除了在医院里二人吵架那次,他居然还能听见这小子叫自己的名字…
可惜…他翻了翻自己的制服口袋,身上什么也没有,手机、录音机…
连网球包都落在上面的训练场里了,他还是没办法把这些录下来…
真是太遗憾了…
“喂!猴子山大王!”
龙马见迹部还是不回答他,心里火大,称呼在不知不觉间又变了回去…
这人不会被石门压到或者被关在外面了吧?!
可恶,他刚刚肩膀不是还受伤了吗!…
黑暗中,迹部蹙起了眉头。
哼,又开始叫自己外号了。真是个不华丽的小鬼!
“咳咳!”
他这才清了清喉咙,发出了声音,
“我在这里。”
听到了迹部的声音,龙马的心终于落了地,不由得抱怨道,
“这是什么鬼地方!”
“你别横冲直撞的了,米诺陶诺斯的迷楼不是那么好出去的。你站在原地,我去找你。”
迹部说着,在漆黑的空间里凭借着记忆向龙马所在的迷宫入口处摸索而去。
一步…两步…
其实龙马并没有在迷宫里走多远,可是当四周是全然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人的脚步自然就会变慢,迹部也无法迅速移动。
“跟我说话。”
龙马突然道。
“什么?”
“声音。声音可以帮助辨别位置。”
“好主意。”
迹部赞了龙马一句。想了想,说道,
“Μινώταυρος,也就是‘米诺陶诺斯’,是希腊神话里克里特国王米诺斯的妻子帕西淮与海神波塞冬赠与的白牛所生的怪物…”
三步…四步…
迹部的声音从黑暗中由远而近的传来,沉稳又有力。
龙马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
“…传说他牛头人身,身高有常人两倍,大吼一声,可以震撼全城。国王米诺斯为了怕他作恶,就命建筑师建造了一座迷楼,用来困住他…“
五步…六步…
“结果连建筑师也一起被困住了…”
龙马道。
“这个故事我听过。”
“不错。那么…你知道要怎么走出这个迷楼吗?…”
迹部边继续向龙马的方向移动着边问道。
“不知道…”
龙马坦白道,
“如果是白天我们可以试探着一点一点走,可是现在又没有亮光,连路都看不见…”
“你错了,没有光更好。”
“啊?”
龙马更疑惑了。
七步…
随着迹部的声音越来越近,连他走过来时脚下踩着的石子发出的响声都已经清晰可辨…
黑暗中,两个人看不见彼此,却让其他感官都变得更加灵敏…
龙马甚至觉得自己嗅到了那独属于他的气息…
忽然,一点冰凉又柔软的触感袭上了他的脸颊,将他吓得心脏几乎漏跳一拍。
他下意识地就要向后躲,却瞬时被一个人捉住了手臂,拉到了身前…
手臂上的力道让龙马僵在了原地,他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在随着他的脸侧轮廓移动…
从上到下…缓缓下滑…
凉凉的…又痒痒的…
就像划在了他心里…
“迹部?…”
这个称呼冲口而出…
“咦?原来你知道本大爷的名字啊?”
黑暗中,迹部收回手指,挑眉轻笑。
漆黑的环境似乎将他声线里特有的慵懒和暧昧放大了。
“咳…”
龙马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他的问题被迹部的话完全堵在了心里。
他从未想过这个…
他对迹部的称呼,一直都是随口叫出的,不管是他的名字,还是绰号…
见龙马语塞,迹部也放过了龙马,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主动开口解释了自己刚刚的动作,
“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不需要看,只凭记忆,我也能准确的触碰到你的脸…
对于迷宫来说…迷宫之所以能迷惑住人,就是因为心理和视觉上的叠加造成的恐惧…
当你怎么走都是死路,怎么走都好像走不到尽头的时候,人就会失去信心…
所以…没有光更好。
看不见的时候记忆会更可靠…
理论上来讲,只要我们一直沿着迷宫的其中一侧墙壁走,总会走出去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
龙马听着迹部的话却有些犹豫…
“怎么?害怕了?”
“不是…”
龙马摇了摇头,他倒是不怕他们会被困在这里,走不出去…
他只怕耽误了太久的时间,学长们会担心自己…
“不知道这个迷宫有多大,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后面又会不会还有其他房间?
他们…青学和冰帝的比赛已经开始了吧,我们却还困在这里呢…”
龙马的话让迹部有些气闷,原来这小子不是害怕,而是在想他青学的学长们呢…
“哼…”
迹部从鼻子里挤出一道轻哼,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青学是赢不了的…”
“你怎么知道!”
迹部的语气让龙马很不爽,
“上次,也不知道是谁输了呢!”
“哼…”
迹部又哼了一声,上次输给青学,让他们失去了参加全国大赛的资格,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不服气…以冰帝的实力明明是全国大赛的水平,结果就因为这小子…
所以那日在比赛中轻敌的日吉一直在深刻反省,努力练习…
所以岳人也接受了教练的训练计划,弥补体能上的短板…
所以这阵子即使是假日,只要他去到学校,都能看见有冰帝的部员们在网球场上辛苦的训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再次站在赛场上,一雪前耻…
“走吧!本大爷这就带你出去!让你见识见识冰帝如今的实力!”
迹部突然道,说着就要伸手去摸迷宫的墙壁。
“等会!我先走!”
气归气,龙马却还记着迹部刚刚受伤了。
他绕过身前的迹部,先迹部一步摸索到了迷宫的墙壁,随后对着身后的迹部道,
“你抓着我衣角。跟着我。”
抓着衣角?!
这人竟让本大爷抓着他衣角?!
迹部的眸子眯了眯,却是没听龙马的,反而抬手准确的抓住了龙马空着的那只手臂。
“走吧。”
迹部吩咐道。
龙马很想回头扔给迹部一个白眼,又因为两人现在身处黑暗中而作罢。
两个人就这样在漆黑的迷宫中一前一后的向前走着…
迷宫里的空气又冷又潮湿,四周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
龙马的手在墙壁上慢慢挪动着,摸索着,指尖因为粗糙的石壁而感到微微疼痛,另一只被迹部握住的手臂,却因为他的体温而有些灼热。
二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迷宫里只有脚步踏在石子路上的声音。
忽然,龙马的手摸到了一处棱角。
“到转弯处了。”
龙马停下了脚步。
“嗯。我们只要一直顺着同一个方向转弯,总会出去的。”
迹部说道。
“我标记一下。”
龙马想了想,蹲下身子来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子,在石墙转角的突起位置上划了一道深深的记号。
“这样如果我们以后又走回来了,也能发现。”
“挺聪明的嘛,小子。”
迹部夸赞道。
龙马没有说话,他在想另一个问题。
从刚刚突然在地板缝隙中掉了下来,到破解机关走出第一个房间,自己只顾着想尽快从这里出去,却没有思考过为什么…
现在,随着感官都被黑暗屏蔽,思维和头脑反而达到了最佳状态,变得冷静而清晰了起来,让他终于有机会思考…
为什么?
这个地下空间里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为什么迹部小时候使用过的训练场下面会有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隐藏空间?
为什么这里会被设计的如同古希腊的命运神殿一般?
为什么他们落下来的地方会有稻草堆接着?
为什么第一个房间里的丝线是悬在半空中,甚至挂的有点低矮?
很明显,这里的机关精巧却不会伤人,与其说这里的设计初衷是为了困住谁,不如说,是为了提醒某个人…
龙马回头看了迹部一眼,居然有比自己父母还奇怪的父母吗…
“为什么遇到你总是没好事啊?”
龙马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哈?”
迹部被龙马这没头没尾的话都气笑了,
“明明是你看见了那个水池底有字才害我们掉下来的吧!”
“那也是你家的训练场!你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那里有机关!”
“那又怎样!本大爷可没有你那么无聊!对什么都好奇!”
“可是你本应该发现的!”
龙马随口反驳道,已经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迹部…
“那是你父母为了!!!…”
龙马突然不再说话了,他说的太多了是不是…
这是迹部的家事,与他无关…
“我父母怎么了?!”
迹部也生气了,他松开了龙马的手臂,也停了下来,面对面的看着龙马。
当然,因为四周的黑暗,他们并未真的看见彼此。
可是,二人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诡异、狂躁的纠缠在一起…
此时,迹部的心里则更加复杂,今日发生的一切,这隐藏的神殿,父母的意图…
他能猜到一点儿,他没想到的是,这小子居然也猜到了!
然而,他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自己!
迹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有些话在胸腔里已经憋了很久了,他觉得再不说出来他就要爆炸了!
“喂!小子!明明是你先来惹我的!
又擅自给本大爷起外号!又非要找本大爷比赛!又晕倒在本大爷面前!
本大爷还要问你呢!为什么偏偏要来找我?!”
……
龙马被迹部吼的愣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找他吗?…
确实…
是自己主动去找他的…
那时候,自己想改变部长的命运,又无法从部长那边入手,于是就想到了他…
直到此时此刻,被困在这个漆黑的地下迷楼里,龙马才突然深刻地意识到,他改变的不止是部长的命运。如同蝴蝶煽动翅膀,他触及到的还有自己的…和别人的命运…
是自己太异想天开了…
以为只是帮部长避免过早退役的命运,结果…已经影响到了其他人了吗?…
是啊,菊丸前辈之前手臂上的那道伤痕在上一次是没有的。
自己和迹部这些日子里的数次见面,也没有发生过。
还有什么?
哦,还有,momo前辈从都大会决赛后就开始和海堂前辈一起训练,印象中上一次没有这么早的…
还有,菊丸前辈也进行了更多的体能训练…
还有,乾前辈因为自己的身体数据无法提高而制定了各种各样的训练方案…
还有,千叶海边,轻井泽的山坡上,自己和不二前辈的对话,上一次都没发生过吧…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轨迹吗?
是我…
迹部说的没错,是我…
如果不是为了帮自己训练…他根本就不会来到这里,也就不会掉下来了…
就像在第一个房间里,命运女神手里的丝线交叉错落,本来是沿着既定的轨迹运行…
迹部的命运,部长的命运,还有青学的学长们…
就这样被自己搅乱了…
难怪命运要惩罚我…
龙马咽了一口唾液,试图压制住心中翻涌着的那股陌生的愧疚感…
这…这不是他的本意…
“很…很抱歉…”
龙马的嗓音悄然在这漆黑沉寂的空间里传开,带着浓浓的歉意,飘到了迹部的耳畔。
迹部的心倏地沉了下去,眉间竖起了一道褶皱,他垂眸看了一眼身前的龙马。
在这极致昏暗的环境里,他明明看不见他,却又分明觉得自己清晰的看见了他。
他甚至能看见少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自己的眼前泛着黯然又失落的亮光…
是自己刚刚说的太过分了吗?
该死的!为什么面对这个越前龙马总是这样?!轻易的就失了冷静!
怎么办?要道歉吗?
可是本大爷并没有说错什么吧…
“我们走吧。”
迹部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他又伸出手准确的抓住了龙马的胳膊。
龙马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继续摸索着墙壁向迷宫深处走去。
二人沉默着又走了一程,每走到一个转弯处,龙马就用手中的石子在转角的石墙上划上一个记号,遇到死胡同,再划上另一种记号。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也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久…
直到龙马觉得自己几乎已经把迷宫里的每一处墙壁都摸遍了,他的手终于触到了前方的石块间有一个敞开的缺口,像是一扇门扉,隐藏在墙后。
他伸手一推…
“轰隆隆…”
熟悉的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再次传来…
一丝极明亮的光从二人面前的门缝里一点一点的闪现而出…
“门开了!我们成功了!”
龙马瞬间又高兴了起来!他们终于能出去了!
然而他的话音还没落,迹部已经拽着他的胳膊再次将他拉入了自己怀中,同时另一只手护在了他脑后。
“别看!”
迹部道。
“突然从黑暗中离开,强光刺激眼睛,严重的话会损伤视网膜!”
他说着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唔…嗯。”
龙马的额头抵着迹部的胸口,轻轻点了点。
他明白这道理,他只是没想到迹部的动作会这样快…
再次被这只温暖的手护住了,空寂的心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他想起了刚刚两个人掉下来的时候,迹部也是这样护着自己的…
“谢谢…”
龙马轻喃道。
“嗯。”
迹部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少年的胳膊抓的更紧了。
他自认不是一个喜欢发脾气的人,却不知为什么对着这个少年就无法克制自己…
他也从不喜欢被人保护,不习惯于走在别人身后。
可是,刚刚在迷宫里,当他抓着越前龙马的手臂,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认真的在那个漆黑的迷宫里摸索,试图带着自己一起走出去的时候…
他忽然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这个又瘦又矮,性格坚韧倔强如石头一样的小子。
他注意到了自己的伤,他发现了这个机关的不同,他甚至察觉到了自己的父母建造这里的目的…
他在保护自己…
迹部的心中悄然升起一抹愉悦…
他甚至觉得他们今天被困在这里其实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呢…
还有…命运…
如果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这个隐藏在地下的“命运神殿”是父母为了提醒自己些什么…
那么,越前龙马…
感受着自己掌心下少年柔软的发丝和温热的皮肤,迹部在心中轻叹…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命运真的存在…
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的这个地方,却被你找到了,是不是也是一种命运呢…
If(六十六)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本章我想说说不二。
其实我之所以没有改动动画里的这段剧情,就是最初让不二下定决心和切原好好比赛一场是因为不动峰的橘的这段,是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体现不二性格和品质的很好的情节,也可以为我后面的结局做铺垫。
不二这个人,不止是护短,他还很有爱心和正义感。
裕太或者青学的人受伤当然能激起他的战意,让他全力以赴。
那么换成是其他人呢?
所以我保留了这一段。
我觉得,他...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本章我想说说不二。
其实我之所以没有改动动画里的这段剧情,就是最初让不二下定决心和切原好好比赛一场是因为不动峰的橘的这段,是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体现不二性格和品质的很好的情节,也可以为我后面的结局做铺垫。
不二这个人,不止是护短,他还很有爱心和正义感。
裕太或者青学的人受伤当然能激起他的战意,让他全力以赴。
那么换成是其他人呢?
所以我保留了这一段。
我觉得,他的网球虽然都是为了别人而打,但是坚持的却是自己的正义。
他现在的迷惘不是心智的不坚定,他只是还没有将一切联系起来。
嘿嘿,我从来不喜欢开挂的角色,我就爱看成长故事。即使是青学的天才也会迷茫,也需要成长啊。
And
才发现我被别的太太推荐了,所以最近多了好多新读者,欢迎你们,但是还是允许我啰嗦一句哈,我这篇文不保证会有明确的CP结局哈,可能是个开放式的吧…
因为我越写越觉得,现在的越小前无法被任何人所独享,他与大家的羁绊,因为他带来的大家互相之间的羁绊,是共通的。至于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反正十一年后他也不过23岁,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到时候,让我们再来考虑其他的。
各位跳坑需谨慎哦!~
顺便我会在下一篇文章里附上不二弹的曲子。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听一下。
因为不记得原作里不二演奏过什么曲子了,所以我自己选了一首。
我个人觉得这是一首非常适合不二的曲子。
最后,喜欢的话记得给我文字评论哦!
更新求踢的就打个“更新求踢”就行,更新了我会回复的!
谢谢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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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如果命运能够改变,你是否愿意付出那代价?
第二天一大早,青学的正选队员们和几名一年级的啦啦队就坐上了校巴向目的地出发了。
这一次,连龙马都没有迟到。
汽车一路开出了天气阴沉,似乎要下雨的东京市区,很快就行驶在了高速公路上,随着天色的好转,阳光渐渐从云层里透了出来,大家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此时,正选球员们坐在车里聊着天。
“果然出了市区天气就好起来了呢。”大石道。
“嗯嗯,你们看我们车子的前面和后面简直是两个世界!”
菊丸闻言从座位里探头出来,看着窗外的天空跟着嚷道。
“像是把暴风雨甩在身后了。”
乾手中拿着笔记本瞄了一眼车窗外极速掠过的黑沉天空也说道。
“…话说这么紧急龙崎教练还能找到合宿的地方,还真是厉害啊…”
河村也难得的加入了聊天的队伍里。
“而且还是在轻井泽啊!”
桃城坐在河村旁边的座位,听到大家在聊天,更是一脸兴奋的插嘴。
“著名的旅游胜地呢!”
“咳咳…”
龙崎教练听到了桃城的话,咳了咳,提醒道,
“我们可不是去旅游的!”
“是!”
桃城赶紧正襟危坐答应了一声。
为了缓和气氛,大石回头看着河村和桃城笑了笑,解释道,
“好像是正好龙崎教练有个朋友在轻井泽有一栋别墅…如果不是这样,这么紧急是不可能的…”
“轻井泽呢…好厉害…”
海堂正翻着车上一本介绍轻井泽的画册,看着书上各种轻井泽的照片和风景也心动了。
“唔…喵…”
这时,和他隔着一个中间过道的菊丸却不知在旅行袋里翻找着什么,嘴里还发出了苦恼的声音。
“怎么了?菊丸前辈?”海堂问道。
“喵~没什么啦~我在烦恼不知道应该先吃哪一个好!”
说着,菊丸还将自己手中的旅行袋立了起来给海堂看。
海堂只见菊丸的旅行袋里装的满满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零食,一脑门的黑线直直落了下来。
“菊丸前辈…我们又不是去春游的…你带这些干什么…真是的…”
“喵?~”
菊丸见海堂不理他,回头又转向了坐在自己另一边座位上的龙马,指了指包里的一袋零食道,
“小不点儿!~你看你看!这个是今年夏天新推出的限量口味新品,鲍鱼味的!要尝尝吗?!”
“唔…”
龙马看了一眼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菊丸,打了个哈欠。
“不用了…谢谢…”
他好困,可是又睡不着,心里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兴奋感在作怪,就像今天早上也是,闹钟都还没响,自己就已经醒了,竟然一点儿都没赖床…
可是…果然还是好困…
“小不点儿,你困啦?”
菊丸见龙马打哈欠,也收起了自己的零食,将旅行袋放在了座位下面,同时坐直了身体,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
“喏,困了就睡一会儿吧,反正轻井泽还远呢,这里给你靠!”
龙马看着菊丸眨了眨眼,怎么回事?
为什么菊丸前辈突然变得这么…可靠?
此时的菊丸心里也是暗笑不已,这一招,他可是跟大石学的,以前大家一起出去比赛时,大石偶尔会嫌自己话说的太多…
唔…只是偶尔…
他为了让自己安静下来,就总是拍着肩膀告诉自己,可以靠着睡一觉。
现在,自己也是学长了,关心一下学弟也很平常嘛!
谁想到,龙马竟然拒绝了。
“不用了,我睡不着…”
“啊?”
完全没想到会被拒绝,菊丸一直笑眯眯的双眼终于睁大了,
“小…小不点儿…你怎么…”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嘛!
不忍心吐槽龙马的菊丸只好在心里把这句话补充完整了。
“我真的睡不着…”
此时龙马也很疑惑,他虽然很困,可是又很兴奋…这种感觉…
对,就像海堂前辈说的,真有点像小学生春游吧!
可是…自己读小学真的春游的时候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觉吧…
到底怎么搞的?!
“哼!喵!~”
菊丸见龙马开始神游,也不理自己,噘着嘴哼了一声,开始继续翻找自己的零食去了。
此时,同一条高速公路上,纱织也开着一辆车前往青学的合宿地点。
她也是昨天晚上才突然接到井上前辈的通知的。
井上说,这次决赛要延期一周,两个学校肯定都有各自的备战训练,总编辑想做一个专题,详细报道两个学校的备战情况,鉴于上次她去立海大取材没什么收获,这次就让她去跟青学,自己去跟立海大了。
纱织自然高兴,能看青学的训练呢,而且,青学这次的备战是在轻井泽啊!
想想都兴奋。
临出发前,井上还特别嘱咐她要多拍一些龙马的照片,多录一些龙马的视频。
嘿嘿,这还用他说吗?
我一定会把龙马少爷努力训练的可爱身影通通拍下来的!
想到这里,纱织狠踩了一脚油门向着井上给的地址开去。
青学的人到达轻井泽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龙崎教练借到的别墅建在半山处,校车送他们到山脚下就回去了,于是大家一路有说有笑的向山里走去,抬眼只见远处群山连绵,树木葱郁,阳光透过翠绿的树冠影影绰绰地投下细碎的阴影,飞鸟鸣蝉声络绎不绝,一派生机勃勃的夏日的景象。
直到一栋陈旧破败的房子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
“这就是…”
“位于轻井泽的…”
“别墅?!”
“这个样子,怎么能把它叫做别墅嘛!”
桃城指着矗立在他们面前的这栋房子先哇啦哇啦叫了起来。
“就…就是说嘛…这房子看上去好旧哦,你们看!门口都是青苔!外墙几乎都被藤蔓植物爬满了!”
菊丸也跟着道。
“嗯…确实看上去不像别墅啊…”
海堂想起了自己刚刚在车上看到的轻井泽画册里的别墅,也有点失望。
“别说不像别墅了,这…这房子能住人吗?!”桃城继续吐槽道。
龙崎教练看着眼前的房子也愣了一下,这里看起来确实有点破旧了,可是没办法,昨天才决定来轻井泽合宿,能借到地方已经不错了。
她冲着众人一瞪眼,喝道,
“我们是来集训的!你们以为是来度假的吗?!房子旧一点儿有什么关系!不会塌就行了!”
“哈哈哈!”
菊丸闻言在一边偷笑,
“不会塌就行…教练要求好低…”
“对呀!教练说得对,反正我们也不是来轻井泽玩儿的!”
大石倒是干劲儿满满完全没被打击到。
“这间别墅…有点像…电影里的鬼屋…”
不二站在队伍后面,幽幽地道。
“咳咳咳…不二前辈你说什么?…”
站在他身边的海堂立刻警惕了起来。
“哈哈!不会吧?…”
菊丸听了不二的话则反而兴奋了起来。
“搞不好里面真的会有鬼唉!”
桃城也一反刚刚的低落,突然有了精神,
“鬼先生!你好啊!”
说着还上前两步走到门口大胆推开了门。
“嘎吱…”
随着桃城推开别墅的大门,一阵灰尘从斑驳的门板上掉落,呛的他连连咳嗽。
“咳咳咳…这门还挺重呢…”
桃城边说着边探头往里面看去,
“哇…好黑啊…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嘿嘿,鬼屋都这样子啊,漆黑一片!哪有鬼会喜欢待在阳光下的呢!”
菊丸也三步两步跳上了台阶,扑在桃城背后探着头向里面望去。
“好了!别闹了!”
龙崎教练忍无可忍走上了台阶,越过他们两人,伸手就将两扇大门全都推开了,自己先迈步走了进去。
随着龙崎教练的动作,屋外灿烂的阳光瞬间照进了这间“鬼屋”。
众人跟在龙崎教练身后,也陆续踏进了房子。
“哇!”
“啊!里面好大…”
“里面看上去很不错啊!”
他们只见,这栋别墅的里面和外面看上去完全不同,明明是欧式的外墙,内里却是日式的装潢。
一楼的大厅很空旷,以廊柱分开,走进去,左右两边各有一排间隔出来的房间,房门以木框纸格窗为主,全都敞开着,家具用白布罩好。
走廊尽头分别有两道宽敞的楼梯通往楼上,木制的地板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作响。
“嘿,你们别说,这间房子还装修的蛮好看的嘛!”
菊丸上下打量着这间屋子说道。
“嗯,日式的风格就是比欧式的古朴严肃些。”
乾也评价道。
龙崎教练听了二人的话一脸黑线,忍无可忍命令道,
“不是让你们来看房子的!菊丸!乾!你们两个把大家的行李都拿进来,搬到楼上去!堀尾!胜郎!胜雄!去检查一下后院的室外网球场地是否可以正常使用!朋香!樱乃!把我们带来的食材拿出来送到厨房去!然后开始准备午饭!不二!河村!桃城!去打水开始打扫房间!我们毕竟要在这里住一周时间呢!大家分工合作!听到没有?!”
“是!”
众人见龙崎教练生气了,赶紧答应道。
就在大家刚要动起来的时候,乾突然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奇怪…海堂怎么不见了?…”
“啊?在门口的时候他明明还站在我旁边的?”
河村挠了挠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空位置也疑惑了起来。
“龙马!去把海堂找回来!大石!你跟我走!”
龙崎教练皱着眉头吼了一声,转身上楼检查卧室去了,边走嘴里还边叨念着,
“真是一群不省心的家伙…”
“是…”
龙马答应一声,把自己的网球包递给了身边的菊丸,走了出去。
还算顺利,龙马只在别墅外围绕了一圈就找到了海堂,他正一个人在树林里徘徊呢。
“海堂前辈!”
这么快就找到了海堂,让龙马很高兴,远远地就喊了一声。
海堂听到有人叫自己,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分辨来人是谁,已经转过身挥舞着拳头辩解了起来!
“谁…谁说我害怕了!!!我是来找网球场的!!!”
“呃…”
龙马被海堂吼的一愣,
“我什么也没说啊…”
“嗯…咳咳…”
海堂看着龙马一脸被吓到的表情也后悔了,他不自然的咳了咳,
“你来找我的吗?”
“啊…龙崎教练让我来…”
龙马看着海堂那强装镇定的样子,突然回忆起了刚刚在门口发生的事。
对呀,海堂前辈是从什么时候不见的,不就是从不二前辈提到“鬼屋”的时候吗?!
哈哈哈!原来如此,这和之前自己捡到堀尾的球拍带到学校那次一样嘛!那次海堂前辈也是被吓的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龙崎教练让你来干嘛?”
海堂好不容易镇定了下来,见龙马的话却只说了一半,只好主动问道。
“龙崎教练说…”
龙马收起了自己唇角的笑意,至少他要先把海堂前辈骗回去再说。
“那间房子肯定不是鬼屋,不过这边的森林…以前常常有幽灵出没的传说呢…所以她让我来带你回去…”
“什么?!”
海堂听了龙马的话几乎原地跳了起来,只听他吼了一句“你不早说?!”就率先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两步,见龙马还站在原地不动,又回来拽起了龙马的胳膊,
“既然是教练吩咐的,那我们快回去吧…”
龙马被海堂拉着胳膊快步走在他的斜后方,伸手悄悄捂上了自己的唇,几乎笑出声来。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学长们都这么可爱的?!
等到龙马和海堂回到别墅里,大家已经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龙马只见龙崎教练站在一楼大厅的指挥着众人,
“河村,你先去厨房帮忙吧,要不然我看我们今天连午饭都吃不上了!菊丸、乾,你们两个帮忙打扫一下这边的几个房间。还有龙马、海堂,你们回来了啊?也去帮忙打扫吧!剩下楼上的部分就等我们下午去训练时留给一年级的打扫。”
“是!”
几人答应着,立马就迅速行动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楼的大厅和几个相关房间都已经收拾了出来。
窗帘拉开后,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雪白的墙壁和木色的地板上,虽然能更清楚的看到灰尘在空气中飞舞着,却又给人干净整洁的感觉,再没有一丝鬼屋的样子。
大家都很高兴。
菊丸手中提着水桶和抹布,用手背擦了一下额间的汗水,满意地道,
“看看看看,现在多干净!”
“嗯。”
不二站在他旁边也点了点头。
“没想到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一项训练竟然是家务劳动呢。”
乾说着放下了扫把,拿起了笔记本记了一笔。
“话说,海堂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拿出了笔记本的乾突然想起了刚刚海堂消失的事件,眼镜里倏然划过一丝亮光,他总觉得海堂消失的很不寻常,应该是件值得记录的事。
“我…我是去看看这里有没有网球场!”
海堂见乾举着笔记本,就知道他又要调查那些没用的数据了,赶紧解释道。
说着,还看了一眼旁边的龙马,似乎在暗示,龙马可以作证。
“咳咳…”
龙马被海堂的举动再次逗笑了,忽然不忍心拆穿他了,只听他道,
“嗯,我是在网球场附近找到海堂前辈的。”
乾看了一眼龙马,又瞥了一眼海堂,刷刷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些什么,没再说话。
这时,前方大厅尽头却传来了菊丸的声音,
“哇!我就说这块地方这么大,还用台阶垫了起来是要做什么的,原来摆了一架钢琴!”
几人来到菊丸身前,只见他已经将大厅最尽头蒙着的一块白布给掀开了,里面露出了一架钢琴的模样。
这台钢琴被放置在一块半圆形舞台状的空间之上,看起来虽然有点旧了,可是掀开琴盖后里面的琴键却都光洁如新,菊丸刚想上手去按,却在最后一刻收回了手。
只见他忽然回头对一旁站着的不二说,
“不二,你不是会弹钢琴吗?去试试!我又不会弹,让我按也没用!”
“啊?不二前辈会弹钢琴?”
海堂还是第一次听说不二会弹钢琴。
“嗯…倒是会弹…”
不二却有些犹豫,
“可是我们还没有打扫完…”
“哎呀哎呀!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啊!”
菊丸说着拖着抹布原地转了一圈,指着一楼的各个房间一一数了一遍,
“餐厅、客厅、洗手间,连我们用不上的起居室都打扫了…还想怎样啊!”
“不过这架钢琴看起来很久没有调过音了…可能会走调的….”
不二又道。
“这个要等你弹了才知道啊!”
菊丸仍然不依不饶。
“不二前辈,弹嘛!弹嘛!”
见有热闹可以看,桃城也开始起哄。
乾则拿起了笔记本,一副随时准备记录的样子。
只有龙马站在一旁看了一眼不二,没有说话。
然而他却是自动后退了一步,离开了这块被台阶垫起来的区域。
其他人见到了龙马的动作,也识趣的退开了,只把不二一个人留在了台阶上。
不二看了一眼龙马的动作,又看了一眼菊丸,在内心暗暗叹口气,他觉得一会儿他们肯定会被龙崎教练数落的,不过,算啦,既然他们想听…
不二坐在了钢琴前面。
他先是按了几个音符,踩了踏板,试了试音…
别说,虽然这琴看起来很旧了,胜在底子好,原来的主人应该也是个爱惜乐器的人。
可是,弹首什么曲子呢?
不二扫视了一圈这片被垫高的半月形“舞台”下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的众人,只有那个越前龙马微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不二的唇角露出一抹微笑,那就弹那首好了…
越前龙马,如果你听得懂,你会抬头的…
抬腕,落指,使力…
随着音符从不二的指尖流淌出来,仿佛有一片崭新的天地在众人眼前铺开了…
他们好似看见广褒无垠的苍穹下,星星宛如碎钻,被随意的撒落在夜的底色里,耀眼又神秘…
他们好似听见清静幽深的山谷里,泉水叮咚而下,敲打岩石,流入土壤,冲刷着落叶,最后汇入湖泊…
这首曲子的旋律平淡,并不激昂。
不二落指极慢,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琴键间飞舞、交错、重叠,如同情人的轻抚一般温婉、柔和。
他的头半低着,鬓边的浅栗色头发自然垂落挡住了他的表情...
双眸半睁,薄唇微抿,只关注着指下的音符。
所以不曾看见一旁的龙马那已经倏然睁大的眸子。
龙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首曲子竟让他想起了上次他们在千叶海边训练那晚的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
那个他无论怎么去回忆也完全想不起来的晚上,居然就这样随着不二手下的旋律在脑海里一点一点地浮现了出来…
他看见,自己靠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不二前辈拿着一件青学的制服外套轻轻地将自己裹紧…
他看见,明亮的月光穿透云层划破黑暗,毫无保留地落在了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
他看见,不二似乎要将自己扶起来,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甩开了他,甩开了以后却又像后悔了一般马上伸手抓住了他,并将自己拽入了他怀中…
他看见,自己的额头抵着不二的肩膀,手指深深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不知道说了什么,竟让不二都愣在了原地…
他还看见,自己倚靠在不二怀中,不二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脑,似乎在安抚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就是那晚在千叶海边发生过的事吗?!
怪不得不二前辈不愿提起!怪不得连父母都不肯告诉自己?!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去主动抱了不二前辈!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不二前辈露出那样的表情?!
该死的!海浪声太大了,他只回忆出了画面,却什么也听不清!
然而,龙马知道,这都是真的,不是想象。
因为第二天自己醒来时身上确实是披着不二前辈的衣服,因为父母和不二前辈明显都知道那晚发生过的事,却不愿自己过问。
不二前辈…
龙马注视着此时眼前正坐在自己前方弹着钢琴的人…
缥缈、朦胧、流畅的旋律从他的指尖倾泻出来,似梦似幻。
他的神情是那样专注,他的琴声是那样柔和,一如他的人。
他似乎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好,人人都喜欢他,人人都依赖他…
可是又有多少人能透过这层温柔真正看进他的内心呢?
尤其是最近,他明显比以前沉默了,也疏远了自己…
好像就是从与六角中比赛暂停那天开始的!
前一天被迹部带走后,第二日在公园里,自己想感激他为自己解围,结果只得到了一个公式化的笑容!
是的…公式化的笑容…
龙马眨了眨眼,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已经能准确分辨出不二前辈那些不同笑容里的含义了…
他弯起的唇角弧度,他偶尔睁开的眼里流露出的情绪,他的恶作剧…
还有…他的真心!
突然,乾的话打断了龙马的回忆。
只听随着不二手下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乾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边道,
“这首曲子是德彪西的《月光》…”
龙马看了一眼乾,原来这首曲子名叫《月光》吗…
难怪自己想起了千叶海边的月色…
“哇!不二!弹的真好听!”
不二走下台阶,菊丸第一个就扑了上去。
“谢谢…”
不二看着菊丸笑了笑,心中也有些开心,好久没弹这首曲子了,他也有些想念呢。
“没想到不二前辈还有这一手!”
桃城也凑了过来,夸赞道。
还没等不二回答,楼梯上忽然传来龙崎教练的喊声,
“你们干什么呢?!怎么还有琴声?一楼打扫干净了吗?!”
“是!已经打扫干净了!”
菊丸率先站出来道。
“那就把东西收拾一下去餐厅吃饭吧,吃完我们好开始下午的训练!”
“是!”
这一通折腾过后,整栋房子果然焕然一新了,午饭过后,全体正选队员们站在堀尾几个人收拾完的室外网球场里开始了来到这里的第一次训练。
只听龙崎教练道,
“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训练,大家要小心,一定要密切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要受伤了!我们来这里训练是为了在决赛中夺冠!受伤就会得不偿失了!懂吗?!”
“是!”
众人应道。
“好了,首先一开始,请大家先把球拍拿出来放进这个箱子里。”
大石指着训练场地里一边放着的几个纸箱道。
“啊?没有球拍怎么打球啊?”
菊丸看着心爱的球拍被收走,万分失望的道。
不二劝道,“虽然不好受,也只好先忍耐了。我想,这是大石和龙崎教练制定的训练计划吧。”
“准确说,是我、乾、龙崎教练,还有手冢大家一起讨论的结果!”
大石听到不二的话解释道。
“什么?!还有手冢?!”
“啊?你是说部长?!部长也参与了!”
“当然了,”大石道,
“手冢一直在关注着我们的训练情况的!”
“啊…部长…”
“嗯,这样就觉得部长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呢…”
“所以,大家都要努力明白吗?!”
龙崎教练见众人的脸上开始洋溢起了跃跃欲试的光,趁机道,
“手冢在德国也在努力的进行着恢复训练,我们决不能输给他,明白吗?!”
“是!”
“好了,现在开始今天训练的第一项内容, 负重跑10公里!乾,把负重带发给他们!”
”是。“
乾说着从一旁的备品箱里拿出了一些绑着铁片的负重护腕和强力脚踝,一个人一个人的分发着,走到龙马跟前的时候,出奇地给了龙马一块,龙马接过乾给的护腕简直受宠若惊。
他看着乾眨了眨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仿佛在问,你确定吗?
“咳咳…”
乾清了清喉咙,点了点头,这是自己和手冢商量过后的决定。
既然之前对越前龙马的训练都没有效果,他们决定稍微调整一下训练方式,看看会发生什么,但是,手冢特意嘱咐过他,千万要注意观察,如果越前龙马承受不了,一定要及时给他换下来,因为那人是不可能自己主动将负重条还给他的…
想到这里,乾对着龙马又强调了一遍,
“千万不要勉强自己知道吗?如果受伤了影响决赛那不好了。”
“嗯!”
龙马大力的点头,他高兴极了!
乾前辈一直对自己的训练计划管的很严,平日里多半kg的负重条都不肯给自己,现在居然这么大方!不可思议!
“咔嚓!”
龙马将那块护腕扣在了自己手腕上,心里美滋滋的,他真是对这次的合宿充满了希望!
说不定…这一周的时间里…他的身体素质真的能提升呢!
“青学!Fight On!”
“青学!Fight On!”
“青学!Fight On!”
随着这一声声响彻山林的加油声,青学的正选球员们正排成一行沿着轻井泽森林旁的公路跑步。
龙崎教练则举着一个纸筒做成的大喇叭骑着自行车跟在他们队伍后面,一声一声的警告着,
“河村!你慢了!”
“桃城!你怎么跑出队伍来了!跑直线都不会吗?!”
“乾!让你领头不是让你偷懒的!加快速度!”
菊丸跑在队伍的最后,只觉得龙崎教练的每一声喊声都嗡嗡的响在自己耳边,难受极了。
他朝前跑了两步,探身悄声覆在桃城耳边抱怨道,
“龙崎教练怎么化身‘魔鬼教练’了!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是呢…好吓人啊!”
桃城也感同身受,说着还回头悄悄瞥了一眼跟在最后面的龙崎教练。
“还不让用球拍…哼…好不容易来到了轻井泽…”菊丸道。
还没等菊丸的话说完,龙崎教练猛地蹬了一脚自行车,已经来到了菊丸身边,举起喇叭冲着他大吼了一声,
“不许抱怨!”
“是!”
吓得菊丸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绊倒。
“我们来轻井泽的目的是什么?!”
只听龙崎教练骑在自行车上,又来到了队伍中间,问道。
“取得冠军!打倒立海大!”
众人异口同声。
“好!既然我们的决心是一致的,就让我们回归最基本的训练方式!”
龙崎教练继续喊着,
“从基础训练开始重新做起!从现在起,忘记网球!忘记那些技巧!注重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体能!耐力!速度!这些,你们还都差得远呢!”
“是!”
众人听着龙崎教练的话,终于明白了训练的目的,也都心悦诚服。
“青学!Fight On!”的喊声再次整齐的回荡在了轻井泽的森林里。
野外的空气非常清新,森林,蓝天,溪水,河流,形成了一个个天然的训练场。
青学的正选球员们利用这些“野外设施”进行基础训练。
他们在溪流上进行障碍跑,在树干上做引体向上和俯卧撑,利用满是碎石的山坡练习平衡感和反应能力,利用湍急的河水练习腿部力量…
等到这一系列训练做完,所有人都已经累的趴在了山坡的草地上,什么也不想做了。
结果龙崎教练突然宣布道,
“大家跑回宿舍那边去,可以直接进球场!”
“进球场!”
菊丸兴奋地第一个就跳了起来,
“终于可以打网球了吗?!”
龙崎教练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直到众人回到了球场,龙崎教练把菊丸叫到场地里开始发球,大家才明白,原来龙崎教练要进行的是无拍的徒手接球训练!
只见菊丸在场地里左冲右突,前后跳跃着,以移形换影一般的速度用手接着龙崎教练打出的球。
“原来如此…”
不二看着场上的菊丸,突然明白了龙崎教练的意图,
“这是要锻炼大家的截球范围吧!”
“不错,”
这时,乾才解释道,
“借由这种空手接球的练习方式,等到真的拿到球拍的时候,多了球拍的长度,等于可以拦截到更远距离的球。”
“啊!原来是这样!”
桃城听了乾的话,也跃跃欲试了起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别墅里,一年级的啦啦队们正在厨房做着晚饭。
只听堀尾道,
“出门在外,最方便处理又好吃的食物当然就是咖喱了!”
“话虽如此…堀尾,你会做饭吗?”
胜郎看着堀尾一脸得意的神情,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
“呃…中午河村前辈不是教过一遍了吗…你们都没仔细听吗?!”堀尾道。
“我们是听了,现在是问你会不会!”
朋香斜了堀尾一眼,她最看不惯这种不懂却装懂的人。
“我…哼!煮菜能有多难!就是把所有东西都切开,扔到锅里一起煮熟就完了嘛!”
堀尾满不在乎的道。
“你让开!”
朋香看着堀尾翻了个白眼,
“按照你这个切菜方法明天也吃不上晚饭,不行,我们龙马少爷还有前辈们训练那么辛苦,怎么可以让他们饿肚子!”
说着,朋香已经接过堀尾手下的菜刀开始刷刷地处理起了土豆和洋葱,她在家里经常给弟弟妹妹们做饭,这些基本技巧还是可以应付的。
“我也来帮忙!”
胜雄说着也站在朋香旁边做了起来,
“我在家煮过许多次咖喱,应该也没问题的。”
“堀尾!你就在一边学着点吧!”
朋香看着胜雄切菜的姿势就知道这人有烹饪经验,忍不住再次吐槽了堀尾。
“哼!”
堀尾虽然面子上不服气,可是看着胜雄麻利的动作心里也暗暗佩服了起来。
随着夕阳西下,天色渐晚,训练场上,龙崎教练终于宣布今天的训练结束,大家可以去洗个澡准备吃饭了。
与此同时,纱织却还在轻井泽的森林里打转,怎么办,她好像迷路了呢!
纱织看着手上的地图,一阵头疼,早知道就坐着青学的校车跟他们一起来了,都怪井上前辈,非要她带着高清摄像机把青学的训练完完整整地拍下来,害得她最后决定开车自己来,结果迷路了…
“叮铃铃!~”
这时,手机的电话铃声响起,纱织接起,原来是井上打电话来询问情况了。
“纱织吗?是我。”
“井上前辈,你怎么打来了?”
纱织望了望自己周围的森林和夕阳,犹豫着要不要和井上说实话。
“今天我去参观过立海大他们的训练了,”
井上道,
“这个学校…他们真的很强啊…立海大用三个发球机器同时发球,正选球员通通都能接住,而且可以回击到同一个地点,真是不可思议。”
沉默了片刻,井上才又道,
“老实说,我看青学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很难…”
“井上前辈!”
纱织听到井上的话突然有些生气了,竟是打断了井上的话,
“那天早上你还说,让我们看看青学能做到什么呢!”
“而且…“
井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今日新听到的消息,
”这次我还听说…立海大…因为他们的部长好像是生病住院了,他们的网球部变得更加团结了,那种既竞争又团结的氛围…真的很好。所以…我很担心,青学他们的情况…”
“青学没问题的!”
纱织不等井上再问下去,就已经下了保证,
“采访青学这么久,他们是什么样的球队我们最清楚了!再说,青学的手冢部长不是也不在吗,他们也一路这样努力过来了!要说团结,青学也不差的!”
“所以…青学今天到底都进行了什么训练啊?”
井上见纱织说的坚定不已,不由得又问道。
“呃…”
纱织这次真的语塞了,她看了看自己周围连绵的群山和渐黑的天色,心中叹了口气,拿起电话说了一句,
“井上…前辈…我…我电话没电了…明天再向你汇报!”
说着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行,我得想个别的方法找到青学的训练地点才行!
纱织把车停在了路边,下了车,开始等待其他车辆的经过…
青学这边,大家在打扫一新的别墅里洗过澡换好了衣服,吃过晚饭,又听乾做了战术讲解和介绍训练日程,终于到了该睡觉的时候。
一年级早在二楼最大的房间里铺好了两排垫子和被褥。
海堂拉开被褥刚准备睡觉,竟然发现自己的枕头上破了一个洞,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来。
“切,这个枕头居然是破的!”
他随手一丢,好巧不巧,枕头竟然正打在坐在他斜后方的一床被褥上打哈欠的桃城脸上。
“咳咳咳!”
桃城正张着嘴,突然被一个坏掉的枕头拍中,被呛的直咳嗽,再加上抬头一看,是海堂扔的枕头,立时就急了,
“呸呸!!臭蛇!是你干的吗?!”
说着还将枕头扔了回去。
海堂反应更是灵敏,只见他随手一挥,就将几乎已经打到他脑后的枕头拍了出去,枕头正好又打中了一旁整理被褥的堀尾。
“啊!”
堀尾吓了一跳,惨叫一声!
“可恶!你到底想怎么样!”
桃城见没打中海堂,心中更是不爽。
“我想怎么样?!我就是把坏了的枕头扔掉!谁让你正好在那了!”
“你说什么?!”
桃城和海堂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这下,本来被乾的战术讲解讲困了的菊丸听到了吵架声,瞬间就清醒了,他直接从床垫上跳了起来,看着被桃城和海堂来回扔来扔去的枕头兴奋的连眼睛都在blingbling的闪着光。
“喵!~要打枕头大战是不是?!怎么不叫我!”
说着还从自己的床上和边上的空位置上拿了两个枕头分别冲着海堂、桃城扔了过去。
“喂!英二前辈!”
“菊丸前辈你干嘛!”
正吵架的两人都被菊丸的枕头砸中了,哇啦哇啦叫了起来,三个人很快闹作了一团。
“唔…好吵…”
本来睡在桃城旁边位置的龙马看着大半夜还玩的不亦乐乎的学长们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今天训练的那么辛苦,他们都不累的吗?
龙马从床垫上坐起身来,对着空中飞舞的枕头和菊丸几个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揉了揉眼睛,开始在房间里找寻安静和安全的地方。
嗯…对面最里面那个角落看起来不错,一边是乾前辈,好像已经睡着了,另一边是不二前辈,他在看书…
想到这里龙马抱起自己枕边换下来的衣服,走了过去。
“我可以睡在这里吗?”
龙马指了指不二和乾中间的空位置问道,
“那边太吵了…”
似乎很意外龙马竟会主动来找自己,不二稍稍愣了一下,才弯了弯唇,
“可以哦…”
龙马冲着不二笑了笑,这才把衣服放在了不二和乾中间的床褥上方,准备换到这里来睡。
这时,不经意间瞥见一旁的乾枕边叠好的衣物上放着的那副他从来不离身的眼镜。
咦,原来乾前辈睡觉也是要摘眼镜的…
自己似乎还没有见过乾前辈不戴眼镜的样子呢…
好奇心顿时被挑了起来,脑筋一转,龙马弯下身子轻手轻脚地越过床垫间的地板,爬了过去…
一点…再一点…
就能看见乾前辈的“真面目”了!
等会还要叫其他前辈也一起来看!唉,早知道带一部相机来就好了!
龙马的心里越想越兴奋…
就在这时!
“越前!”
忽然有一道声音在龙马的耳边悄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同时,有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了他,将他从“熟睡的”乾的身前拽了回来,
“不要试图去看乾的眼睛哦!~”
那道声音带着低柔的笑意如春风一般拂过自己耳边,龙马感到自己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他回头一看,果然是不二前辈。
只有他会这样笑…
“为什么?”
龙马看着不二忍不住问道。
“听说看到过未戴眼镜的乾的人都会倒霉的…”
不二道。
他的声线压的很低,仿佛他是在透露一个秘密…
龙马挑了挑眉,他怎么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这是不二前辈编的吧?”
龙马也压低了声音问道,
“就像上次我捡了堀尾的球拍带到了学校去,乾前辈不也编了一个故事骗大家?”
“不,这是真的。这是青学的不可思议传说第八条,你是一年级新生,可能没听过。”
不二难得的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不可思议传说?!
等等!这个他好像听说过啊!
龙马看着不二,眨了眨眼。
应该是上一个12岁的时候听过吧…他的脑海中一直有个模糊的印象的。
不过,至于都是什么来着,一共多少条,他早就忘了…
“好吧…不看就不看。”
龙马叹口气,有点惋惜的道。
不二这才放开了龙马。
“不过,乾前辈在这么吵的环境下也能睡着呢,真是不可思议。”
既然已经决定不去看乾,龙马边铺着自己的被褥边对着旁边的不二轻声吐槽道。
“谁说我睡着了…”
这时,乾的声音突然从另一边传来,把龙马吓了一跳!
他赶忙转头去看乾,结果,只见转过头来和自己说话的乾的眼睛上竟然蒙着眼罩!
这...这不是还是看不到他的眼睛嘛!
“咳咳咳…”
那一瞬间,龙马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迅速回头又瞟了一眼不二,只见不二的嘴角噙笑,眼眸微弯,好似在说,看,我刚才救了你一命吧!
“原来…原来乾前辈也没睡呢…”
笑够了,龙马终于回答了乾。
“这么吵,怎么睡…”
乾道。
“不过,我想,龙崎教练应该很快就会听到声音了,他们就快安静了….”
说着,他才将身子转了回去,继续睡觉去了。
龙马看着乾的背影,又回头望了望还在“打架”的菊丸、海堂和桃城,还有新加入队伍去“拉架”的河村,和几个无关被牵连只好躲在角落里的一年级啦啦队员们…
不自觉地再次露出了满足的笑容,那双大大的杏眸里盛满了清澈的笑意。
“你似乎很开心啊?”
不二注意到了龙马的笑容,突然问了一句。
龙马看了他一眼,表情困惑,
“为什么会不开心?”
“没什么,训练了一天你不累吗?还这么开心?”
不二道。
龙马眨了眨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反正他就是觉得开心,还是无事能阻挡,无人能破坏的那种开心。
反正能和他的学长们待在一起,就怎样都觉得开心。
不管是早上被“鬼屋”吓到的海堂前辈,收拾屋子时弹琴的不二前辈,三下两下就指导了一年级做饭的河村前辈,还是浴室大战、枕头大战…就算自己没参与,都觉得好开心。
思及此,龙马的唇角绽开一抹更大的笑容,看着不二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我很开心!”
这样的笑容,让不二的心脏又开始不规律了起来。
“嗯,那就好。睡觉吧。”
不二说着移开视线,不再看龙马。
他合上手中的书,翻了个身,平躺着闭上了眼睛。
然而…
就这样,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地跳动着…
怎么办…
为什么会这样,好像被同化了一样,看到他开心自己也会觉得开心...
以前这种事只会出现在裕太身上啊…
可是,他又不是自己的弟弟!
不二翻了个身,强迫自己不要想,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模糊的睡去。
这个晚上,不二睡的并不安稳,本就心里有事的他,轻易的被房间里桃城的呼噜声吵醒了。
不二索性翻身坐了起来。
此时也不知是夜里几点,不二回头,只见窗外月上中天,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了进来,留下一地银白。
不二的心情稍好。
这样的天气里,又是在山里,肯定能看清楚天空,他想起了睡前自己翻的那本书——《日本星空地图》,正好可以验证一下,轻井泽能看见的星座都有什么。
想到这里,不二悄悄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就在不二走出去不久,龙马也被桃城的呼噜声吵醒了。
搞什么…momo前辈为什么连睡着了都那么吵!
被吵醒的龙马坐起身望着自己斜对面正睡得四仰八叉的桃城在心里奉送了个白眼。
刚想躺回去接着睡觉,却一眼瞥见身旁的床垫上被子是掀开的,里面没有人…
不二前辈呢?!
借着窗外的月光,龙马又环视了一圈房间,大家都睡的很熟,哪里有不二前辈的身影!
难道,他出去了?!
可是…他的外套还在啊!
龙马看着不二枕头边放着的外套,还有外套上面的那本书,想道。
那本书…
龙马的目光落在了书的封面上。
《日本星空地图》…
对呀,不二前辈睡前一直在看这本讲述日本星象地理的书!
霎时间,有这样一句话涌入了龙马脑海,
“我是去观星的!…
我最喜欢观星了!越前!你不知道,夏天,在野外的空旷地方可以看见小熊星座呢!”
这是那日自己试探千叶海边发生的事时不二前辈说过的话,那时候自己以为是借口,没想到,他真的爱好观星?
可是,去观星连个外套都不带?!
龙马皱起了眉头。
怎么办…他要是感冒了…
这时,房间的另一边,夹杂在桃城的呼噜声中,一句不知是谁的梦话突然传来——
“打倒立海大…”
立海大吗?…
想到这个学校,龙马顿时也不困了。
难道不二前辈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决赛感到有压力才半夜跑出去的?
可是这也不像是他的作风呢…
不管怎么说,他就这样连外套都没穿就跑了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吧!
会感冒的!
想到这里,龙马再不犹豫!
他先将自己枕边的外套穿上了,又走到了不二的床垫旁拿了他的外套,也悄悄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龙马不知道的是,不二自然也是爱好观星的。
他爱好一切与自然有关的东西,春日的花,夏日的风,秋日的雨,冬日的雪。
而今夜,他本来也确实是来观星的,可是一躺在这里,当身心都安静了下来,那日在医院里橘说过的话就开始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播放…
“不二,立海大很强大,很遗憾以我们不动峰的实力无法与之抗衡…
特别是和我比赛的切原赤也…他的实力很强。而且,还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成长着…
决赛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又会使出什么手段…
不过,对于以青学的天才著称的你来说,我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吧…”
“青学的天才吗…”
不二躺在山坡的草坪上,望着头顶的星空,喃喃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所有人都这样说。
说我是青学的天才…
可是,我这个“天才”,连自己的网球是什么样子都搞不清楚呢…
那天在龙崎教练办公室,教练说的并没有错…
我的网球…那个只属于我的网球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当龙马找到不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他平躺在别墅外一个空旷的小山坡上,面朝星空,双手枕在脑后。
鬓边的长发散落在周围的草地上,露出了那精致的下颚弧线和线条明晰的侧颜,总是弯起的眸子此刻正大大的睁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头顶的夜空。
明亮的月色均匀的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朦胧又不真实…
夜晚的风充满了凉意,而他就那样躺在山坡的草地上…
虽然此刻是夏天,可是现在他们是在轻井泽的山林里,在野外!
他不冷吗?
龙马的眉间不由得蹙起了更深的褶皱,拿着外套就走了过去。
“不二前辈…”
少年的嗓音落在风里,神奇的竟带来了一丝暖意,也让不二惊讶的怔楞了片刻…
他怎么来了?…
不二回过神,坐起身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龙马,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件青学的制服外套…
他是来找我的?
不二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
龙马看着不二惊奇的表情,在心里默默的笑了。
那一瞬间,他再一次想起了曾经不二说过的话,那是在momo前辈因为落选正选位置缺席训练的时候,不二前辈鼓励自己去找他…
那时候他说...
“有人告诉过我,担心一个人就要去找他…说出来…”
龙马道。
“好意外呢,不二前辈竟然会大半夜的偷偷跑出来…连件外套都不带…也不怕在决赛前感冒!”
说着,他将手中的外套扔给了不二。
不二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龙马扔过来的东西…
那是…自己的正选制服外套…
越前龙马…
你…
是在担心我吗…
不二的心不可抑制地颤动了起来,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情绪在心底里翻涌、升腾…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种情绪正以一种不受控制的速度在自己的身体里挣脱束缚,翻天彻地…
最终…
半晌,不二才勉强压下那异样的感觉,柔和的嗓音听起来与往常一样轻缓温雅。
“你找到我了…越前龙马。”
那么,就不要怪我…伸手去抓住你了…
If(三十二)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本章继续迹部和龙马的互动…
最近迹越写的有点顺,所以多写了点儿。
高情商:丰富了迹部有关的剧情
低情商:给大爷加戏了
大爷:爱看不看,不服憋着
作者:不不不大爷您冷静点别赶客哈【卑微
and
大爷别生气,龙马现在只是暂时对你有敌意,请您散发魅力征服他…
我们青学的小柱子是吃软不吃硬的…
还可以顺便体会一下手冢部长的心累程度…
=========...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本章继续迹部和龙马的互动…
最近迹越写的有点顺,所以多写了点儿。
高情商:丰富了迹部有关的剧情
低情商:给大爷加戏了
大爷:爱看不看,不服憋着
作者:不不不大爷您冷静点别赶客哈【卑微
and
大爷别生气,龙马现在只是暂时对你有敌意,请您散发魅力征服他…
我们青学的小柱子是吃软不吃硬的…
还可以顺便体会一下手冢部长的心累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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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如果命运能够改变,你是否愿意付出那代价?
“龙马!你赢的真漂亮!”
“越前…你这家伙!好厉害啊!”
“小不点儿!今天真棒!”
“…但是,他们却忘记了,每一枚硬币都有两面,就像世间万物讲究一个平衡,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相应的就要付出代价…”
“改变命运?哈哈,傻小子,所谓命运,就是因为它是不可改变的啊。”
“越前,你为什么要打网球?”
“因为打网球让我开心!”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呢!”
“越前,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你不想说或者不能说,没有关系....但是你要记住,当有一天你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一瞬的犹豫就有可能直接让你输掉比赛。如果你不能解决掉这个问题,你就永远无法真正的前进。”
“部长也有什么话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越前,成为青学的支柱吧!”
“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是要付出代价的。世界上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怎么样?手腕疼吗?手掌心也已经受伤了吧…身体素质上的缺陷是无法弥补的…太过逞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哦…”
龙马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困在了暗无天日的深海里,汹涌的回忆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父亲、部长、青学的学长们,还有迹部…
所有人的声音都充斥于他的脑海…
从他回到12岁以后这几个星期所经历的种种,一幕一幕像放映电影一样在他的潜意识里播放着…
是在做梦吧?这些明明不是都已经发生过了吗?
理智告诉龙马应该醒来,这只是梦境,然而胸口却像是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着他的一举一动,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不知用了多大的毅力,龙马才从混乱的脑海里拽出了一丝清明…
手指微微抽动一下…掌心里却是钻心的疼!
在疼痛的刺激下,龙马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什么地方?…
龙马张开双眼,入目所见就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
又是这样的天花板…那么,这里是医院吗?
他又一次…进了医院了…
龙马盯着天花板,眨了眨双眸,倏而想笑…
因为从小练习网球,他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很健康,连发烧感冒都很少,结果却在回来12岁以后,三天两头的进医院呢…
“这位少爷,您醒了?”
身旁忽然传出一道陌生的声音,龙马被吓的心里一凛,慌忙坐了起来。
两道目光交错下,龙马只见一位身穿笔挺的西装,系着领结,戴着洁白的手套,打扮的十分整洁正式的中年大叔正站在他床前冲着他微笑。
这人是谁?!他不认识啊!
龙马睁圆了眼睛,再往这人身后仔细看去…
这里…真的是医院吗?
龙马环顾四周,除了身旁这些亮着灯和跳动着各种数字的医疗设备能看出些医院的影子以外…
这宽敞的房间,大大的落地窗,全套沙发茶几、电脑电视等设备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
“这里…是哪里?”龙马忍不住问道…
“这里是医院哦。”此人站在龙马床前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果然还是医院吗?
对,他记得他当时在和迹部比赛,已经打到他的赛点了,只剩最后一球他就能赢了,结果,因为改变命运带来的惩罚,他的心脏又开始痛了…
所以,最后那一球才会没有过网,所以,他才会因为痛到晕倒而再次进了医院吗?…
龙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除了左手虎口至掌心处扎上了一层绷带,动起来会疼,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异常。
他又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条电线和身旁的仪器相连,似乎上面跳动的数据就是自己的心跳吧…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胸口也已经不痛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掌心下平静的律动着…
又是这样…
一旦疼痛消失,他看起来就毫无异常…
可是,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呢,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呢…
还是说,这只是个开始…
“您还有哪里感到不舒服吗?”
似乎是见龙马在看自己的身体和手上的绷带,身边这位中年男人弯下腰来对着龙马问道,而自始至终此人脸上都挂着一抹温暖的笑容。
“那个…请问…您是哪位?…”
龙马确信自己并不认识此人,看这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医生或者医院的工作人员,而且,此人对自己的态度,十分恭敬有礼。
再加上这个不像医院的医院,龙马隐隐有种预感…
这一切,是不是都跟那个猴子山大王有关?!
仿佛在回答龙马的疑惑,只见这位身穿西装的男人边向龙马微微弯了弯身子边道,
“啊,失礼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迹部家族的管家,目前负责照顾景吾少爷…”
果然…龙马忍不住扶额…
“那么,这里就是他家的医院了?…”
龙马问道。
“是的。这里是离春之野大学球场最近的迹部财团旗下的医院。”
“他呢?”
“少爷应该是在和医生…”
“我去看看!”
没等管家说完,龙马已经一把拽下连在自己身上的医疗器械,跳下床,穿上鞋,走了出去。
“这位少爷!您等等!”
管家也没料到龙马竟然直接扯下仪器就下床了,急忙跟着追了上去。
此时,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迹部正在和自己家族医院里的一名医生发着脾气。
“你说什么?!很健康?没有问题?!”
只见他站在医生办公桌前,挺秀的身段撑在桌角,居高临下的看着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一名年轻医生。
一只手扶着肩上披着的外套,一只手轻轻叩击着桌上的一份报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似乎还有些生气…
精致而深邃的幽蓝色眼眸微微眯起,眼角的泪痣却为这份威严平添了几分妖冶…
“他都在我面前晕倒了,你还能说出很健康这种话吗?…是吧?桦地!”
迹部说着,还问了一句站在房间角落里的桦地。
“是。”桦地自然的应道。
“本大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迹部家的医院里…”
然而,迹部的话音未落...
“小景!”
忽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听到迹部的话,忍不住喊了一声。
迹部回身,这才敛起浑身的气场,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吉田叔叔。”
“院…院长…”
在迹部身后,那个被堵在办公桌后面的医生见自家院长来了,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差点被景吾少爷的气势吓死…
“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进门的人正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他穿着一身白色医生袍,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看起来明明只是中等年纪,却有一头闪亮的银白色头发,而且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
见到迹部,露出了满脸宠溺的笑容。
“吉田叔叔,你来的正好!”
迹部没回答吉田院长的话,反而问道,
“我和一个一年级小子比赛,打到最后一球他突然晕倒了!检查报告竟然说他没问题!这怎么可能?!”
“别急,我看看…”
吉田院长走到桌前,拿起桌上放着的检查报告。
他先给办公桌后面坐着的几乎已经吓傻了的年轻医生递了个眼色,等那人对着二人鞠了个躬悄悄从房间里的另一道出口迅速离开了办公室,吉田院长才从兜里掏出眼镜来戴上,开始看起了报告…
迹部耐心的等待了半晌…
吉田院长也没说话,迹部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叔叔!”
吉田院长这才放下报告细细的打量起了今日的迹部,这一看,却是笑了。
今日的小景与平日里多有不同呢。
只见他身上披着的冰帝的校服外套已经掉下了一半,若不是他伸出一只手抓着,恐怕那衣服早就从他肩膀上滑下去了,而外套里面还穿着一般只有打球时才会穿的制服…
制服领口的扣子都扯开了,平日里熨的整洁笔挺的衣衫现在则满是褶皱,仔细看去,肩膀处似乎还留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优雅与从容。
而且…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听外面的护士议论过了…
她们说,景吾少爷抱着一个少年从直升机上下来的那一瞬间好帅好有气场…
“所以…那少年是谁呀?…”
吉田院长边说着边悠闲的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了,他的手肘支撑在沙发扶手上,微微仰头看着还站在桌边的迹部,一双眼睛已经弯成了一道弧线。
“什么少年?”
迹部蹙了蹙眉头,他怎么觉得吉田叔叔的笑容好奇怪…
“哦…”
吉田院长不慌不忙的掩饰着自己话里的漏洞,
“你不是说你和一个一年级小子比赛,最后他晕倒了吗?…”
“呃…就是…”
迹部刚要回答,心里这才惊觉不对,
“叔叔!他是谁有什么关系?!主要是这份报告!说他没有问题很健康!”
说着,迹部伸手从桌上抄起这份报告就要再次送到吉田院长的身前。
结果,却不曾想,那报告竟从他指缝中滑落,散了一地…
“小景!你的手怎么了?!”
吉田院长这才急了,只见他迅速收敛了笑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长腿一迈,已经来到了迹部身边,直接托起他的右手就检查起来…
“没什么…”
迹部任由吉田院长检查着他的右手,不在意的解释道,
“就是可能刚才‘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有点使用过度…”
吉田院长从迹部小时候起就一直是他们家族的家庭医生,甚至从更早以前开始,他的家族也一直是为迹部家族服务的,只是后来他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给更多的病人看病,才毅然辞掉了家庭医生的工作,进入了迹部家的医院,现在已经在帮他们管理着十几家医院、疗养院和医疗研究所。
所以,迹部的身体他比谁都更清楚不过。
只见他细细检查过后,判断道,
“确实没什么大碍,不过,这两天要注意休息。”
“我知道了。”
迹部对这位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一直是很尊敬的。
“小景,你要小心一点啊,”
吉田院长说着,顺手还帮将他肩上快要掉下去的外套稍稍正了正,这才又叮嘱道,
“你这只右手,不止是为了打网球而存在的吧。”
迹部的心里微微一震,眉心倏然折起一道褶皱。
他知道啊,他从小就明白…
身为迹部家的独子,他身上肩负的是什么,他手中需要握紧的是什么…
是知识是学业是家族荣誉是责任担当…
唯独没有…球拍…
“至于你说的那个一年级小子…”
吉田院长终于说出了迹部最关心的事情,
“他也没什么大碍,你大可放心。就算他在场上晕倒,也应该不是身体上的疾病导致的…”
“不是身体上的疾病是什么意思?”
迹部闻言,眉心的褶皱更深。
“嗯…从医疗检查报告上来看他的各项指标、各个器官都很正常...
不过既然是在运动中晕倒,那就有可能是比赛期间精神紧张,比赛结束后突然放松造成短暂的意识丧失也是很常见的…”
“精神紧张?!不可能!是我在和他比赛,我知道!他绝对没有精神紧张,而且…而且…”
“怎么了?”
吉田还是第一次见到小景在讲话时会犹豫呢,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是我输了…这场比赛…是我输了…
最后那个球…过网了…是我没接到…”
居然是小景输了吗?!
吉田院长略微惊讶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站着的迹部景吾,虽然已经很久不再担任迹部家族的家庭医生,但是,他完全清楚小景的网球实力在哪里…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年级小子,能让小景输掉比赛?!
而且…从始至终表现的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小景呢…
这下子,他真想去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少年了…
“咚咚咚!”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迹部这才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看了吉田院长一眼,吉田了然,出声对着门外道,
“请进。”
管家刚推开门,龙马就已经闪身进了屋子,结果最先入目的却是散落了一地的白色纸片和迹部惊讶的目光,
“越前,你醒了?!你没事了吗?!”
龙马没有回答迹部,因为他似乎瞥见地上的纸片上写着的是他的名字…
龙马向前走了两步,弯下腰随手捡起自己身前的一张,定睛一看,不错,那上面正是写着自己名字的《医疗报告》…
他粗略的扫了一眼,每一项指标后面都用红色的字体标记着“未见异常”…
未见异常吗…
果然,和上次一样呢…
上次他在与不动峰的比赛后晕倒被学长们送进医院,检查结果也是如此呢…
可是...真的没有异常吗...
龙马的眸光闪了闪,终于抬头,看着离他半个房间以外倚着医生办公桌站着的迹部,挥了挥手里的纸,轻轻的道了谢。
“看来,我没事了,谢谢你了,送我来医院。”
......
又是这样的语气…又是这样的目光…
迹部被这样的龙马看的心头微微一动。
他不知道深沉是青学的特色,还是越前龙马此人太过特别,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年级生…
在冰帝,一年级新生或野心勃勃、或聒噪冲动、或实力不够不足以进入正选队伍…
还没有出现过像面前这人这样复杂、深沉、又实力强悍的…新人…
太不可思议了。
龙马见迹部只盯着自己却不说话,也不在意,他其实来找迹部不为别的,只是希望…
“今日我们比赛的事,希望你能保密,不要让青学的人知道。”
迹部闻言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越前龙马醒来的第一个要求居然是这个。
所以,他是瞒着手冢和青学的人来找自己的?
也是,如果手冢知道,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吧。
不过,他倒是真的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关于这次比赛的事…
因为刚刚太过着急送他来医院,而没有来得及做其他事…
迹部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只轻挑了唇角笑道,
“呦,原来你是偷偷溜出来的…”
“是。”
龙马此刻却是完全没有跟迹部斗嘴的心情。
他输了这场比赛,那么,就意味着他需要重新考虑还有没有其他方法来改变命运…
而离关东大赛开始只剩两天了,他甚至没有时间了…
怎么办…
龙马简短而肯定的回答让迹部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抚上额角,他有些头疼…
本来他确实没有想过要告诉手冢或者青学的人的,此时此刻,他倒是忽然想问问手冢了…
拥有一个这样复杂、深沉、忧郁、奇特的一年级部员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龙马自然不知道迹部是如何想的,他看了看窗外渐晚的天色,匆匆跟迹部告别。
他必须走了,妈妈伦子最近管他管的很严,回去晚了他怕妈妈会生气…
“那么,我走了…”
“喂,”
眼见着龙马已经转身,迹部忍不住直起身子,向着龙马的方向走了两步,
“你不问问刚才的比赛是谁赢了吗…”
想到自己输掉了这么重要的比赛龙马只觉得他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又痛了起来,一丝苍冷的气息再次覆盖了那双本该明澈清亮的年轻眼眸…
“很明显是你赢了,不然我还能得到这么好的待遇吗…”
迹部闻言气结,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你当本大爷是什么人!?”
龙马没有说话,他可没有心情去分析迹部的心理状态,他需要好好回去想一想,下一步他该怎么做。
迹部见龙马不知在想什么,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幽蓝发黑的眸子里席卷起不知名的风暴,一阵诡异沉郁又压迫力十足的气氛再次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蔓延开来...
这时,一直沉默着站在旁边的吉田院长首先受不了了...
真是要命,小景又在散发着刚刚他进来时的那种气场了...
而且,这不是个误会吗?
眼前这两个少年现在完全被情绪牵引着根本没有好好交流啊...
“呃…那场比赛…”
吉田院长刚要出声,却被迹部的一个手势拦住了。
“那么,再见了…
越前…龙马…关东大赛见…”
迹部说着向门口站着的管家点了点头,示意他送龙马出去。
等到越前龙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迹部才终于无力的叹出一口气…
空气中那诡谲的气氛也才渐渐跟着消散了...
他怎么不知道,从小接受训练、刻意锻炼过情绪控制能力的自己,仅仅在一个下午,就被一个难缠的一年级小子打破了。
还是不够成熟吧…
迹部暗暗攥了攥自己的右手,那里,因为下午过度使用“迈向破灭的圆舞曲”还隐隐酥麻无力着…
“小景。”
吉田院长见迹部一个人盯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迹部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吉田,语气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叔叔…没事了,我也回去了。桦地,我们走。”
“等等,小景!”
还没等迹部走到门口,就被吉田院长再次叫住了。
他总觉得今日的小景有点…不同…是因为刚才的那个少年吧?
“刚刚那个就是你和比赛的人?”吉田院长问道。
迹部定住脚步转过身,瞳孔微缩,肯定道,
“是,就是他。”
“就是他赢了你?”
吉田院长似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句。
作为一个看着小景长大的人,迹部家族曾经的家庭医生,他完全了解小景打出的“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有多大的威力…
可是,只看刚刚那身量纤弱的少年,吉田实在想象不出他是如何能赢过小景的。
迹部看着吉田,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相信吗?
可是,这是事实呢…
自己输了…虽然只是一球…但是…
迹部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下午越前龙马打出最后一球时的眼神…
那是一种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祈求与不甘交织,希望与绝望并存的眼神...
那时候他说,这场比赛,他必须赢…
仿佛神话里燃尽了生命的神鸟,一瞬死去,又一瞬重生。
因为这样的决心,所以那个球,自己没有接到...
因为这样的决心,所以他赢了,自己输了…
必须赢吗?
可是,这又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赛,只是他们私下里的比赛,赢了又能怎样?
也不会影响冰帝和青学的关东大赛…
等等!不对!!!
迹部的眸子里顷刻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他想起来了!他们打过赌的!
如果这场比赛是他赢了,那么接下来的三天里自己是不能使用“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或者其他绝招的…
所以,这小子的目的…竟然真的是这个吗?!!!
只是,他以为自己输了…
“哈哈哈哈!”
思绪至此,迹部终于释然的笑了,一串宛若大提琴般低缓优雅的笑声划破空气,神奇的驱散了刚刚屋子里残存的最后一点沉闷郁涩的气息。
他转头看着吉田院长忽然问道,
“叔叔,当初你辞掉迹部家族家庭医生的工作,说要去医院里为更多人服务时,是为了什么?”
吉田哑然,怎么话题突然扯到了自己头上?!
然而迹部也不管吉田院长会不会回答,只听他继续道,
“这小子大概就如同那时候的你一样...
有他必须想要去做的事情吧…
这场比赛,他胜在了那种无论如何也想赢的决心…”
If(二十八)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本章讲述越前龙马一家人互相套路的故事(bushi…
越小前腹黑的属性一定是遗传自他妈,想看龙马撒娇也不用这样吧…
(不过,我也想看龙马撒娇呢…
and
不二真的超主动啊!连我一个之前没磕过不二越的人都要心动了!
部长你要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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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如果一切真的...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本章讲述越前龙马一家人互相套路的故事(bushi…
越小前腹黑的属性一定是遗传自他妈,想看龙马撒娇也不用这样吧…
(不过,我也想看龙马撒娇呢…
and
不二真的超主动啊!连我一个之前没磕过不二越的人都要心动了!
部长你要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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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如果一切真的重来,你是否愿意抵抗这命运?
都大会比赛结束第二日下午放学后的部活时间里,青学网球社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日常训练。
只有龙马没有到。
手冢站在场边看着认真训练的部员们,只缺那一个…
他皱了皱眉,越前龙马班级里有其他事情?还是…又迟到了?
正好龙马的同班同学胜雄端着一筐网球走进了球场,手冢忍不住问道,
“越前怎么没来?”
“这…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胜雄忽然被部长叫住问话,还有点紧张。
菊丸总能最快知道哪里有热闹可看,只见他从手冢身后探出头来对着胜雄问道,
“一定是因为小不点儿没交作业被老师留堂了吧?!”
“那只能是你吧,英二…”
听到手冢在问龙马的事,不二也走了过来。
越前龙马到现在也没有来训练,他有点担心。
昨天病成那样,不知道今天好了吗?
应该没有那么快吧,其实不二倒是希望他不要来训练了,在家多休息一下…
“啊!那不是的!”胜雄迅速否定了菊丸的猜测,
“龙马今天根本就没来学校!”
“哈?”
菊丸这回也疑惑了,
“没来上课?小不点儿怎么了?家里有事?”
手冢听了胜雄的话,本就蹙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没来学校?因为什么呢?是请假了吗?不知道龙崎教练知道吗?都没有告诉他呢…
手冢的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昨日他就觉得越前龙马很奇怪,难道…
只有不二听到胜雄的话反而是放了心,看来是请假在家休息了,那样也好。
好在龙崎教练很快就出现在了球场上,手冢询问了龙崎教练,得到了龙马确实是请假了的肯定消息,这才稍稍放了心。
然而手冢的心并没有放下多久,第二天,龙马再次缺席了球队的训练。
这次,不止是手冢,连其他人也开始担心了。
桃城首先按捺不住将一年级里和龙马同班的堀尾、胜郎、胜雄几个人都叫到了一起,问道,
“越前今天又没来上学?”
“嗯…”
三人互相看了看,同时点头。
“怎么回事啊?好奇怪呢!”
菊丸用手指托着下巴,凝视着几个一年级疑惑道,
“小不点儿从来没有连续缺席过两次社团活动呢…”
“嗯…越前最近一直很努力,两天没来确实有点让人担心…”
河村也说道。
“你们老师就没说过他为什么请假吗?”
连从不喜欢“凑热闹”的海堂也忍不住站在旁边问道。
“没…没有…”
堀尾见海堂前辈正用“凶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吓得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
大石在旁边拍了拍海堂的肩膀,示意他收敛点眼神,海堂这才别过脸去,不说话了。
“不用担心,也许只是家里有事情…”大石安慰大家道。
“可是…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呢…”
菊丸看着大石,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太对劲儿,
“你们忘了?前天比赛结束后小不点儿就不见人影了,颁奖仪式也没参加!算起来,这已经消失两天多了!”
“那天龙崎教练不是说了吗?越前的父亲来了,所以把他接走了…”
大石解释道。
“可是,会有什么急事,连颁奖仪式都不参加,招呼也没打一个呢…”
桃城也皱着眉头道。
“对了!那天最后一个见到小不点儿的是不二吧!”
菊丸细细的回忆起了那日的场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时候我在跟小不点儿说话,不二忽然插进来说龙崎教练找我…然后…我去找大石求救…”
“嗯,确实…”大石点头道,这件事他倒是记得。
“然后呢?”
桃城问,他完全忘记了当时自己在干吗,为什么都没有注意到越前不见了,还是后来颁奖仪式上才发现的…
“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得问不二了!”
菊丸说着看向了一边一直没说话的不二。
不二微睁的眼眸瞬间划过一丝光亮,还没等众人看清就消失了,他扯出一抹笑容道,
“我就是和越前说了几句话啊…嗯…告诉他比赛很精彩…”
嘛,事实也确实跟这个差不太多…
不二安慰着自己。
他不想说谎,只好模糊处理了。
几个人正在说话,龙崎教练和手冢一起走了进来,宣布为了接下来的关东大赛,青学要进行新一轮的校内排位赛。
“新的校内排位赛?这么快?”龙崎教练的话音刚落,桃城先惊讶道。
“不快了,关东大赛近在眼前了。关东大赛强手如林,和都大会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我们还是要加紧训练。”
龙崎教练看着桃城道,
“怎么?你没准备?”
“不是!不是!”桃城赶紧摆手,转而问道,
“哪天进行啊?”
“后天。”手冢答道。
“啊!可是小不点儿这两天没来呢!教练!他能赶上吗?”菊丸问道。
“对啊!越前这两天怎么都没来?”大石也问道。
“嗯嗯!越前为什么请假啊?龙崎教练你知道吗?”桃城也跟着追问起来。
“他应该明天会来吧。”龙崎教练想了想回答道。
“小不点儿到底怎么了啊?”
菊丸见龙崎教练也不说原因,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龙崎教练摊摊手,
“不知道呢,他父亲只是打电话给我说要请两天假,没说别的。明天他来了你们自己问就好了。”
“好了,大家开始今天的训练吧!”手冢站出来结束了这段对话。
这些他已经问过龙崎教练了,无奈龙崎教练也不知道其中原委。
关于越前龙马缺席两天训练的事,手冢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手冢看了一眼一个人站在一边异常沉默的不二,他隐隐有一种感觉,都大会决赛那天,除了越前龙马,还有一个人表现的也很奇怪,就是不二,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此时,越前龙马的家里。
龙马正在伦子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伦子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嘴里还一直强调着同样的问题…
“妈妈…已经两天了…我已经两天没上学了!”
“两天怎么了?”
伦子正在厨房里收拾准备着晚饭的材料,看也没看身后的龙马。
这小子已经磨了她一天了,就是想去上学嘛。
真是,从前天比赛结束一直昏睡到昨天中午才醒,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问南次郎有没有帮他跟龙崎教练请假,还特意嘱咐南次郎不要提生病的事,找个别的借口请假…
给伦子气得不轻,所以虽然龙马已经退了烧,充分休息后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了,她还是直接给龙马的班主任导师打电话给他请了两天假,不让他上学了。
“我真的已经没事了…妈妈…不信你看看我…”
龙马站在伦子身后,见伦子理都不理他,不由得放软了声调。
不行啊,他必须去学校了,主要是去网球社,现在都大会已经结束了,关东大赛马上就要到了,他记得,关东大赛各个学校的比赛顺序好像是由抽签决定的,他这两天没去学校,也不知道他们抽签了没有…
虽然按照命运的轨迹,应该不会有什么出入,他们还是会第一轮就抽到冰帝…
但是,万一呢?…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只要他们不是和冰帝比赛,是不是部长就不会遇到那个猴子山大王…
想到这里,龙马轻轻摇了摇头,不行,他必须去学校了,他已经没有时间可浪费了。
关东大赛…那场比赛…是他回到12岁的全部理由!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龙马看了看伦子的背影,脑海中迅速思考了起来,妈妈和臭老头不同,妈妈虽然看着温柔其实性格里也有刚强的一面,对待妈妈强硬和任性肯定是行不通的…
而且他也舍不得那么对待妈妈…
那就只有走另一条路了…
“妈妈~…”
龙马拖长了音又叫了一声,少年清亮的声线里竟带了点儿软糯糯的委屈。
这下伦子终于回头了,她放下了手中的碗盘,深深地看了龙马一眼。
呦!她这个从小就又冷又倔的儿子什么时候竟然还学会撒娇了?
果然,南次郎说得对,这个真的不是12岁的龙马吧?…
这样做只为了去上学吗?…
伦子心里忽而一软,语气也没有刚刚那么强硬了。
怎么办!从来不爱撒娇的儿子突然撒起娇来真的招架不住啊!
“可是…你和你爸爸两个人瞒着我跑去比赛…我很担心…”
伦子看着龙马,为难的道,
“不给你们些适当的惩罚,下次还不知道你们会背着我做些什么…”
“不会的!妈妈!”龙马赶紧保证,
“没有下一次了…我…我错了…”
龙马说着说着,耳尖都红了。
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可是,现在不这样说的话妈妈是不会放他去上学的…
伦子看着这样的龙马,惊讶的张大了嘴,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听见龙马的道歉…
伦子悄悄抬眼瞥了瞥一直躲在一边假装看报纸实则在观察着她和龙马的南次郎,南次郎也冲着伦子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这个绝对不是12岁的龙马…
龙马没有看到伦子的眼神,却一眼就看到了报纸上方没能遮挡住的南次郎的眼神,他狐疑的盯着他老爸,他总觉得老爸今天表现的怪怪的…
龙马眯了眯眼睛,忽然转向伦子问道,
“妈妈!你刚才说要给我们两个人些适当的惩罚,什么惩罚啊?只有我被惩罚了吧?!老爸什么惩罚也没有啊!”
“喂!臭小子!你!…”
南次郎立刻放下手中的报纸冲着龙马大喊一声,这小子真是过了河就拆桥!
伦子愣了一下,“惩罚”一事刚才只是她随口一说,没想到龙马竟然揪着不放了。
然而她反应也不慢,心念一转,忽然笑了,冲着龙马眨了眨眼睛,招手示意他贴近自己。
龙马立刻上前,踮起脚尖将耳朵凑近了伦子,他倒要看看妈妈会给臭老爸什么惩罚!
只听伦子放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龙马说道,
“我把床底下他珍藏的写真集全都扔了…”
“哈哈哈哈!”
龙马终于笑了,情绪刹那间变的极好。
伦子看着儿子本来皱成一团的小脸儿瞬间绽开,也满意的笑了。
只有南次郎茫然的坐在一边,听着二人的笑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晚上,龙马都表现的十分乖巧,又是帮妈妈洗碗又是夸奖妈妈厨艺,终于得到了妈妈的许可,告诉他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早上看他状态再决定要不要让他去学校。
吓得龙马早早跟父母道了晚安就上楼睡觉去了。
等到龙马终于上了楼,南次郎看着一整晚都心情极好的伦子,这才问出了他一直疑惑的问题,
“之前我听你给他学校老师打电话请假的时候不是说请两天假吗?所以我也是这么告诉龙崎教练的…”
“我确实就只请了两天假啊。”伦子答道。
“那你刚才跟龙马说看情况再决定让不让他上学…”
“噢…不告诉他,给他个教训,顺便还能多听到他跟我撒撒娇,不是挺好的吗~”
伦子手里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才看着南次郎语气轻快的回道。
“哈哈哈哈!”
南次郎听了伦子的话哈哈大笑,不愧是他的亲亲老婆!~
当然,此时的南次郎还不知道,他的亲亲老婆为了达成和儿子的“约定”已经决定明天要将他床底下的写真集通通扔掉了…
第二天,等龙马终于出现在了青学网球社的训练场上,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越前!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小不点儿!你怎么两天都没来啊!”
“越前!怎么了?没事吧?”
龙马看着这些他的同学和学长们,胸口盈满了暖意。
唔…还是他的学长们好…他们是真的担心他、关心他…
虽然无法对他们袒露实情,但是,这份感动,他会一直铭记于心…
“没什么,我家里有点事情。”
龙马微微垂下了头,不敢看学长们的表情,他没有办法对着他们的眼睛说谎的…
“回来了就好。我们明天开始要进行校内排位赛了!正好能赶上!”
不二的声音忽然出现,及时转移话题解救了龙马。
“校内排位赛?”龙马还来不及感激不二,就接收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他都忘了,原来关东大赛之前他们还进行过校内排位赛吗?
“对了,我们关东大赛的对手知道了吗?”
龙马忽然想起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唉?小不点儿!你都已经想到这么多了?”
“越前你已经在考虑下一个对手了?”
菊丸和大石不愧是黄金搭档,问话也是一样的默契。
“没有呢。”还是不二直接回答了龙马的疑问。
“按照去年的规则来看,关东大赛开始前应该要进行各个学校的抽签仪式的,现在还没有开始。”
“哦…”
龙马松了口气,还没决定,那是不是就是说…还是有机会…
“哦,越前还不知道吧,”
大石想起了龙马那天颁奖仪式的时候没有在场,他说道,
“冰帝通过附加赛赢了圣鲁道夫取得了参加关东大赛的资格,现在东京都内能参加关东大赛的球队一共有五所呢。”
冰帝会参加关东大赛龙马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们打败的是圣鲁道夫吗?
龙马不由得看了一眼旁边的不二…
不二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嗯…裕太有打过电话回家了,他说,如果我们在关东大赛上遇到冰帝,让我们小心一点…”
龙马瞳孔微震,是啊,确实要小心呢…
“裕太怎么样?”大石问道。
“应该很不开心吧…“
不二说着沉下了眼睑,笑容迅速消失,
他现在仍记得那日裕太打电话给他的语气呢,是那样的失落和不甘心,即使同样输给了对手,也完全没有和龙马比赛后那种畅快和兴奋的感觉…
“他说比赛只持续了15分钟,那个叫慈郎的…很强...
还有,冰帝的所有人…都不简单…”
听了不二的话,龙马正要说什么,龙崎教练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好了!今天是校内排位赛前的最后一次训练!我们尽量早点结束,给你们时间充分休息,好好准备明天的比赛!”
说着她又转向了龙马,
“龙马,你回来了?”
“是!”忽然被教练叫道,吓了龙马一跳。
好在龙崎教练并没有继续追问他具体请假原因是什么,龙马松了口气。
手冢站在龙崎教练身旁,细细的打量起了龙马。
嗯,看起来很正常,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啊…
甚至连之前脸上一直贴着的胶带和纱布也摘掉了,应该是好了吧。
龙马察觉到了手冢的视线,却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他之前参加都大会迟到了,部长罚他部活后要跑圈的,但是因为他请了两天假,这个惩罚就一直没有兑现,部长刚刚看着自己,是要提醒他这个吧…
嗯,还有后来他跑去树林里睡觉又再次迟到的事情,加起来他已经欠了80圈了…
唉…
龙马认命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谁让他真的迟到了呢,不管他有什么理由…
于是,训练都结束后,龙马拒绝了桃城一起回家的邀请,主动找到了在场边指挥几个部员布置明天比赛场地的手冢,
“部长,都大会比赛期间我迟到了两次,一共要罚跑80圈,对吧,我记得的,我这就去跑。”
???
手冢被龙马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的愣住了,经过了这几天的怀疑、担心、猜测等等心绪起伏,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要罚他跑圈的这件事…
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还主动提出来!
怎么办?!
手冢内心一阵慌乱。
已经说出的话要如何收回呢?!
真是,在赛场上从来不听忠告的人怎么突然这么遵守规矩了呢…
明天就是校内排位赛了,越前龙马现在要去跑圈,还是80圈!那明天还有什么体力打排位赛?!
对!校内排位赛,可以拿校内排位赛当借口!
此时的手冢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内心里已经把校内排位赛定义为“借口”了…
他刚要开口回答龙马,谁知正巧这时旁边有一个二年级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部长!明天排位赛的名单好像还在龙崎教练的办公室没有拿过来,没有名单我们没法布置场地…”
手冢蹙了蹙眉,又看了看另一边的龙马,他先对着龙马道,
“你先等一会儿。我们谈谈。”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越前龙马谈一谈,但是,现在他得先处理明天校内排位赛的事情。
手冢说完又跟那名二年级生说道,
“你先去准备好工具,我去龙崎教练的办公室拿名单。”
“是!”
那名二年级生走了,手冢也转身向教学楼里走去,只留下龙马一个人站在原地,困惑极了。
至于吗?他就是想告诉部长自己这就去跑圈,还用谈什么?…
龙马抬头看了看教学楼上的钟,不行,他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等着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妈妈伦子已经给他规定了回家时间,还威胁他最近如果不表现的好一点,她下次就会打电话给龙崎教练拆穿他隐瞒感冒发烧也要上场比赛的事情,还顺便告诉龙崎教练南次郎是在明知道的情况下亲自送他去的…
唉…
龙马再次叹了口气,经过这两天的事情他忽然认识到了自己一直以来都错误理解了妈妈的性格…
想起自己曾经还不满妈妈对待他那个不靠谱的老爸太过温和、宽容,现在看来…
原来当妈妈真正生气的时候,自己和老爸是没有一人能幸免的…
想到这里,龙马回头看了一眼放学后空旷的教学楼,决定不再等待手冢了,自己先跑了再说。
他走到网球场边,脱掉了外套和网球包,放在场边,开始跑了起来。
一圈…两圈…
时间临近黄昏,放学后的网球场里除了远处那几个布置场地的部员外空无一人,柔和的夕阳从龙马的斜后方照耀过来,拉长了他一个人奔跑的身影…
龙马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心中竟莫名升起一丝孤单…
正在此时,那影子忽然间被放大了…
龙马回头一看,不二正从身后追上了他,和他并肩跑着。
龙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身边的不二问道,
“不二前辈怎么在这里?你也被罚了?”
“噗!..咳咳...”
不二忍不住笑了,本已经睁开的蓝眸又弯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越前龙马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以为自己也是被罚才会来跑圈的…
其实他是因为训练结束后想起来有东西落在了教室里回去拿,结果出了教学楼,路过网球场却看见龙马的网球包和外套都放在场边,而龙马正一个人绕着球场在跑圈。
他这才想起了之前因为他迟到了手冢罚了他跑圈的事情。
那一刻,不二几乎没有犹豫的,他也脱下外套和网球包,放在龙马的旁边,加速跑向了他的方向…
当然,这些,不二是不准备说给越前龙马听的。
于是龙马只听不二笑着回答道,
“嗯,是啊!”
龙马闻言更加难以置信,那个从来不犯错的不二前辈会被罚跑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真的?”他又问了一句。
不二这回倒是收起了笑容,严肃的问道,
“怎么,我就不能犯错误被罚吗?”
龙马十分诚实的摇摇头,他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那不二前辈犯了什么错误?”龙马问道。
“嗯,我想想…”
不二沉吟片刻,看了龙马一眼,笑着道,
“我用恶作剧来逗弄一年级部员,使一年级部员对我产生了畏惧心理。”
谁知龙马听了这理由反而暗自在心里点头,这确实像是不二前辈能做出来的事呢…
不过,就因为这点小事部长就生气了要罚不二前辈跑圈?他怎么还是觉得不对劲呢…
不二见龙马不说话,仍是一脸困惑的表情,逗弄之心顿时又起,
他忍不住问龙马,
“咦?~越前不说话,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过分?活该被罚?”
“啊?!”
龙马赶紧摇头,“不不不,我是觉得这点小事部长不应该小题大做的。”
“那越前也会因为我做的事而对我产生畏惧心里吗?”
不二边用目光死死地锁住龙马边眯起一双笑眼幽幽的问道。
龙马看着这样的不二前辈,在内心狠狠地点头,然而面上却完全不敢,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才道,
“其实…不二前辈…也没有…很过分…”
“真的?”
不二一下子真正的笑了,温和的嗓音中还带着明显的喜悦。
随着那冰蓝色的瞳孔睁开,又弯起…
龙马似乎看到有披着圣洁光芒的天使在其中展开了羽翼…
他就这样在不二的笑颜里怔住了。
这一刻,内心有一道声音在清楚的告诉他,他看见了一个真正的不二前辈。
这个笑容…好特别…
与平日里的那种…似是仅有着极细微的差别…又似是…
天差地别。
龙马咽下了所有没有出口的话,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真的,不过分。前辈和后辈开玩笑也很正常。”
不二这才满意了,
“这我就放心了。”
二人就这样边聊边跑着,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龙马觉得不二前辈今日的话似乎特别多。
“对了,裕太最近常常会给家里主动打电话呢。”
只听不二边跑边看着龙马道。
“噢。”龙马点点头。
那个裕太总算懂事一点了。真是,拥有对自己这样好的哥哥还不自知,到底是想怎样。
“他还问起你了。”不二又道。
“啊?问我什么?”
龙马惊讶的看了不二一眼。他与不二裕太除了那场比赛并没什么交情吧。
不二看着龙马的表情就知道越前龙马这个人看来也是个感觉迟钝的人呢。
打败了人家之后就不管了,完全不了解被打败的人心情…
不二在心里暗暗为裕太叹了口气,只好说道,
“那天我给他打电话说了我跟你比赛的事情,他关心比赛结果吧…”
“切…”
龙马不以为然,
“结果就是你赢了呗。”
“是吗?…”
不二略微沉默了一下,轻轻的问道。
没有人知道,这两天龙马生病没有来上学,他的心里除了担心,其实还有一点点的愧疚…
毕竟龙马是因为和他比赛才生病的,虽然这个结果是谁都没想到的,但是如果可以让他重新选择,他宁可这场比赛从未进行过,这样龙马就不会生病了…
“下次找个不下雨的日子再比过吧!”不二忽然道。
龙马闻言一怔,他知道,其实在命运的轨迹里他和不二前辈再也没有机会比赛了…
然而...
“好!”
不想让不二失望,龙马笑着答应道。
他确实是想再和不二前辈比赛的,那种完全没有压力不需要顾及胜负还是命运的比赛,很畅快。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着天边奔跑着,夕阳的余晖下,橘红色的光在空旷的网球场上为二人烙下了一片剪影。
似乎没有人去数他们跑了多少圈,80圈应该跑多久…
直到天边的红霞几乎全部隐没,不二终于拉着龙马停了下来。
“够了。明天还有校内排位赛呢。”
龙马这才终于想起伦子给他定的回家时间,
“糟糕!”
他看了一眼教学楼上的钟,果然晚了!
龙马慌忙跑到场边飞速拾起放在那里的外套和网球包,又马上向校门外跑去,边跑还边和不二打着招呼,
“不二前辈我先走了!明天见!”
不二站在原地,看着风风火火又充满活力的龙马,只觉得七上八下了两天的心终于真正的落了地。
他长舒一口气,笑了笑自己,也拾起外套和网球包离开了球场。
此时,教学楼下的一片阴影里,手冢才终于走了出来。
If(十九)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关于最近大家让我打tag的事情统一回复下。
第一,这篇文开的比较随性,无大纲,最后如何发展我也不确定,入坑需谨慎哈。
第二,我一直认为如果人物没有OOC的话,最后故事情节的发展其实并不受作者控制,我希望我文中的人物是自由的,他们的人生由他们自己的个性和选择来决定。
第三,对这个平台我可能一直有点心理阴影,以前在这里写过一篇娱乐圈文被粉丝私信骂过,所以现在都换小号写文,然后宁可少打tag也不多打。
对于这篇文,我只能保证本文...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关于最近大家让我打tag的事情统一回复下。
第一,这篇文开的比较随性,无大纲,最后如何发展我也不确定,入坑需谨慎哈。
第二,我一直认为如果人物没有OOC的话,最后故事情节的发展其实并不受作者控制,我希望我文中的人物是自由的,他们的人生由他们自己的个性和选择来决定。
第三,对这个平台我可能一直有点心理阴影,以前在这里写过一篇娱乐圈文被粉丝私信骂过,所以现在都换小号写文,然后宁可少打tag也不多打。
对于这篇文,我只能保证本文是以龙马为主角,讲述他的故事,我才只打了龙马的单人tag。
我写这篇文的目的就是因为龙马和青学的大家是我的初心,小时候就喜欢,重温后还是喜欢!而写文只是个辅助,帮助我理解小时候没能理解的人物和剧情,顺便可能磕个CP(bushi。
我希望给龙马一个机会,弥补心中遗憾,找回打网球最初的快乐,不然也不会在第一部分铺垫了那么多龙马长大以后的设定。
关于结局我只能保证喜欢龙马的人不会失望,但是我做不了对于CP的保证。
请大家见谅。
我的妈,重看才发现网王的日常剧情真的好丰富,安排的好好,可是好长啊…
这我要写到什么时候…我能不能跳过山吹直接写关东大赛去啊…(bushi
另外,龙马救胜郎那段现在再看怎么那么像电视剧里“英雄救美”的剧情?!(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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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如果一切真的重来,你是否愿意抵抗这命运?
东京都大会的准决赛结束后,直接进入关东大赛的四强学校已经选出,分别是——青学、银华、山吹和不动峰,决赛开始前组委会特别安排了一周的休息时间,于是,青学网球部又恢复了正常的学习和训练。
这日,胜郎被安排与二年级的荒井前辈一起做球务员,两人正每人抱着一箱网球往正选球员的训练场地走去,忽然被一个穿着外校制服的少年拦住了去路。
荒井一见外校制服心里就觉得不爽,最近外校学生来网球部刺探情报的人太多了,校方已经尽量在限制人数了,可是还是防不胜防。
不过,一般来刺探情报的学生都是偷偷的潜进来藏起来,没想到这人竟然敢高调的直接站在路中间,真是让人更生气了,荒井索性直接喊了一句,
“喂!你是谁呀?哪个学校的?”
那人没说话。
荒井又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看过去,只见那少年十分慵懒的双手插兜斜倚着一棵树站着,身旁还立着一支球拍,树荫遮住了他的表情,让人分不清喜怒,有人与他说话,也并不回答,仿佛没听见一样。
荒井更是气愤了,哪儿来的这么没礼貌的人?!
“喂!回答我!”
胜郎抱着一箱子网球站在荒井身后,见气氛不对,想上前劝阻,
“前辈…”
荒井并不理睬,继续冲着前方树荫下的人喊道,
“如果没事的话就快离开这里!”
此话刚落,那少年却是动了,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球拍,从兜里掏出一颗网球,迅速用球拍将网球击出,网球精准的打中了荒井手中抱着的箱子,力道之大,竟然将荒井整个人撞倒了,手中的球箱落地,里面的网球全都飞了出去。
“前辈!”胜郎赶紧跑过去查看荒井的状况。
荒井却挥开胜郎的手,自己爬了起来,
“你这家伙!要干什么?!”
那少年这才离开树荫处,走到了阳光下。
荒井定睛一看,就知道此人不会是什么老实的角色。
这人身高很高,从长相到打扮完全不似普通的高中生,一头染成银白色的头发配着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皮肤,甚至连身上的制服也是白色的,再加上眉梢眼角里满载得几乎快要溢出来的不屑的表情,让他整个人在阳光下张扬的有些晃眼。
“打个招呼。”
此人开口道,连嗓音里都无一丝清亮,沙哑的不像话。
“胡说什么!你这家伙!”
荒井才不管这人是外校的“间谍”还是哪里来的不良少年,这里是青学校园内,他就不会允许有人如此的放肆。尤其是旁边还有那个一年级小鬼在,怎能丢了他学长的面子!
于是,荒井直接冲上前去拎起了此人的衣领,
“快给我滚!”
然而,还没等荒井说出第二句话,只见这人嘴角逸出一抹邪笑,直接伸出手将荒井反拎了起来,并像一块破布一样甩了出去。
“呃!!”荒井被摔的闷哼一声。
“荒井前辈!”
胜郎刚想上前去扶荒井,就听那人转而冲着自己问道,
“你是网球部的吗?”
胜郎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骤停了,怎么办?!他遇到校园暴力份子了?要找学长吗?!要报告老师吗?!
可是,身体完全动不了呢…连手中抱着的网球筐都有些颤抖…
胜郎只能机械的点了点头,
“嗯…嗯。”
“青学是不是有一个叫‘越后’的一年级正选?”那人问道。
一年级的正选,他说的是龙马?!
胜郎忍不住想道。
还没等胜郎回答,此时,荒井却是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
“等等,你这混蛋!我这里还没完呢!”
谁知话音未落,已经又被这暴力份子踢倒在地,
“你刚才在命令谁呀?!啊?!”
一下,两下,三下…
胜郎看着被拳打脚踢的荒井前辈,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恐惧,强迫自己理智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荒井前辈要受伤的!他要去通知老师才行!
“喂,带他来见我!那个叫‘越后’还是什么的?!”
那人边踢打着荒井,边又对胜郎说道。
胜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理智终于战胜了恐惧,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又能动了,他扔掉手里的网球箱,转身就跑。
然而才跑了没几步,只觉得背后像是有一阵风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直接击倒了场地边叠放的球箱,球箱应声倒地,全部砸在了他身上,将他撞倒…
胜郎本能的伸手护住了头部蜷缩起来,倒在地上,心中一阵绝望。
完了,要被抓住了…
果然,片刻,身后那人恶魔一般的声音传来,
“怎么?想逃吗?”
说着,又拿起手中的球拍打倒了场地边立着的一排青学应援旗杆,旗杆也倒了下来砸在了胜郎身边。
“下一个,要瞄准你的脸吗?”
胜郎从指缝中偷看着,那人已经再次摆起了发球的姿势…
胜郎恐惧极了,怎么办?!
这里是校舍后面,很偏僻,会有人看见吗?!谁来救救他?!
然而时间不容胜郎多想,网球已经随着那人话音的落下而直冲他脸部而去,就在他准备闭上眼睛承受这下攻击时,忽然有一支红色的网球拍从旁伸出,帮他拦下了这次袭击,并将球打了回去。
红色球拍?!龙马的?!是龙马!
“龙马!”
胜郎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越前龙马,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龙马来了!太好了!
“越前!”不远处的荒井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龙马。
此时的龙马却没有时间去看胜郎和荒井,他注视着眼前的这个人,脑海中瞬间想起了许多事。
这标志性的银白色头发和不可一世的表情…这个人他可是记得的…亚久津仁…
龙马的唇角露出一抹浅笑,是了,这个人,是接下来都大会决赛里自己的对手呢,怎么比赛还没开始就找来了么…
他不出现自己差点都忘了,原来最初的他是这样子来着…与后来真的有很大差别呢…
“小心一点!龙马!这家伙非常暴力!”
胜郎在龙马身后提醒道。
“终于现身了,一年级正选?”
亚久津见那日他在银华中学里看见的那个小个子出现了,满意的笑了。
龙马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现在要把以前所有认识的人再认识过一遍是吧…
好吧…
“你是谁?我可不认识你!”龙马道。
没想到亚久津根本不回答,直接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冲着龙马挥拍就打了过来。
喂!怎么回事?!那可是石头!
龙马被亚久津的动作弄得怔楞了一瞬,抬手把球拍放在身前挡了一下,石头这才落地。
糟糕!忘记了这人现在还不认识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暴力份子!看他把胜郎和荒井前辈打的!
啊!对!龙马忽然想起上一次的自己似乎也被他打伤过!
怎么办?!要再阻止他一次才行吧?!
然而还没容龙马思考,亚久津已经又从地上拾起了一堆更大的石子。
龙马见状二话不说也从地上捡起一颗网球,见鬼了!没道理都第二次了还要被他打一顿!那就太窝囊了!
龙马刚举起网球准备用外旋发球给亚久津个教训,然而…
说时迟那时快,龙马的球拍还没有挥出去,
咚!!!
突然间心脏处像是要被一把重锤砸开,胸口窒息到让龙马几乎透不过气来!
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样,剧烈的疼痛针扎似的撕扯着龙马的每一寸神经,让他连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头晕目眩!
“呃…”
龙马赶紧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又是这种疼痛!又来了!跟上次和不动峰比赛那次一样!
糟糕!因为最近都没有痛过,让他差点忘记了!
是了,那次自己也是为了避免再次受伤,做出了反抗,结果最后一样因为晕倒进了医院…
不行!如果自己再晕倒,别说能不能赢得比赛,龙崎教练很可能连场都不会再让他上了!
龙马一狠心,瞬间做了一个决定,他扔掉了手中的网球…
这时,亚久津打出的石头也已经飞了过来…
龙马闭上了眼睛…
心中的绝望比被石头打伤让他痛百倍…
命运真的必须按照既定的轨道发展吗?…
真的残忍到…连抵抗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几分钟后,青学保健室里
“啊痛痛痛痛!!!”
龙马坐在保健室的桌前伸手按了按额头上和脸上贴的绷带胶布,看着身前明显一脸怒气的龙崎教练皱了皱眉,他记忆中龙崎教练的包扎技术明明很好的,这是故意弄痛他的吧!
“血已经止住了。”
龙崎教练的语气听起来如同冬日里呼啸的北风,冰寒刺骨。
“谢谢您。”
感受着保健室里宛如冬天的温度,龙马乖巧的坐在座位上,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现在已经深刻的感受到了南次郎当时跟他说的让他在青学乖一点,龙崎教练不好惹那句话的含义。
“哼,”
龙崎教练冷哼一声,她才不管龙马会不会呼痛,这孩子竟然受了这样的伤还敢来告诉她是他自己摔伤的,简直把她当傻子了!
“究竟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才不相信是你自己摔倒的!”
她瞪着龙马再次问道。
“我自己弄的。龙崎教练,训练时间到了,我走了。”
龙马又强调了一遍,说完站起身来就要溜走。
龙崎教练生起气来真是太可怕了,老爸说,这种时候还是赶紧躲开为好。
“我说你啊…”
龙崎教练看着仍一脸倔强的龙马,大大的叹了口气,忽然又气不起来了。
这孩子比他父亲还能逞强。
最近明明看起来成熟了不少,怎么遇到事儿了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真是,上次龙马晕倒的时候她还答应了南次郎一定会更仔细的看着龙马的,结果这才几天,又弄成这样了呢…
“龙马!”
就在龙马快要走出保健室的门口时,龙崎教练叫住他又问了一句,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龙马被问的一愣,他知道龙崎教练问的不过是他脸上的伤,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他是否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呢…
龙马没有回头,他只是悄悄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经不疼了。
刚刚那样极致的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在他被亚久津的石块砸中以后,胸口的疼痛也消失了。
所以,这是代价吗?还是警告?
这是命运在告诉他,不要随便做出改变?不要试图抵抗?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好,就算这件事他认了,他可以不改变自己的命运,他可以再次被亚久津打伤,但是…
有些事情,有的人的命运,他一定要想办法去争一争!
“龙崎教练,您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龙马说完,拉开保健室的门,走了。
与此同时,青学网球部更衣室里
其他正选们也在讨论这件事。
“越前被别的学校的学生袭击?!就在我们校园里?!”
刚听完桃城讲述的大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现在好像还在保健室包扎伤口呢。”
桃城点点头,说着还将胜郎从自己身后推了出来,
“喏,这个一年级和荒井那家伙也都在场,荒井现在也在保健室休息呢。”
“嗯..嗯…”
从未同时被这么多学长的眼睛一起注视着,胜郎有点紧张,他将刚才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等他说完,桃城补充道,
“这个叫亚久津的家伙真是个疯子!打伤了我们的人后还敢自己报上名来,他说他是山吹中学的!所以照现在的形势看,我们很可能会和他们在都大会的决赛相遇呢…”
“真是个暴力的家伙!”菊丸听了桃城的话也很气愤。
“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中体联比较好呢…”
大石一向是比较理智的,他认真思考起来,
“不过,这个还是要和手冢和龙崎教练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
“等等,”
不二突然睁大眼睛,将目光转向了胜郎,问道,
“你刚才说越前本来也拿了一个网球想打回去,那为什么最后他没有这么做?”
胜郎没想到不二前辈会这么问,他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
“嗯…具体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当时被龙马挡在后面,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但是我确实是看到他从地上捡了一个网球的…只是后来又扔掉了…”
“所以他本来是想反抗的?…”不二轻声道。
“嗯,越前这样做是对的,”大石闻言点头赞扬道,“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不二沉吟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只有河村一脸担心的站在旁边听着,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过。
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大家一看,原来是手冢。
他是刚刚去了校保健室没看到龙马,才想着来这里看看的,没想到,这么多人都在。
“马上就到训练时间了,都聚在这里干什么?”手冢问道。
“手冢,你听说越前被袭击的事了吗?”大石问道。
还没等手冢回答,又有人推门进来,众人一看,居然是龙马,只见他的额前和左侧脸颊都已经贴好了绷带胶布,白花花的甚是吓人,包扎过后也看不见伤口是个什么情况。
“啊!越前!”
“呜!小不点儿!”
“越前!没事吧?”看见龙马,桃城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没什么事!我自己摔倒了。”
龙马边回答着边径直走向自己的柜子,换下了自己刚刚被弄脏的外套。
大石忍不住跟了走了过去,“越前,如果你向中体联投诉那个家伙的话…”
“大石前辈,我是自己摔倒的。”
龙马回头看着大石,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却故意将“自己”两个字说的特别重。
“哈哈,没用的,大石前辈,”桃城最了解龙马,他赶紧上前来打圆场,
“这家伙的脸上明明就写着‘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的’…”
大石闻言扶额叹气,“拜托别再在比赛前生事了。”
这时,手冢也走了过来,站在了大石身边,却是结束了这场对话。
“好了,都不要讨论了,训练时间到了。”
“是。”
“是,部长。”
众人这才纷纷走出更衣室。
手冢看着龙马的背影,悄悄的松了口气,看起来都是外伤,应该没什么事吧。
训练场上,乾正在准备他今日的训练项目——跑圈。
他们半决赛的对手是银华中学,周末的时候他已经去调查过了,银华中学为了这次比赛进行了地狱式的训练,他到达的时候就看到他们的网球场里全是累的瘫倒在地的正选球员,所以,青学也不能落后,为了今天的训练项目他特意制作了新的“乾汁”,相信一样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乾边想着边注视着旁边桌子上放着的红色饮料,欣慰的笑了。
“好,全员,开始!”
随着龙崎教练的一声令下,乾拿着秒表开始给网球部的队员们计时。
一圈,两圈、三圈…
刚开始大家都跑的很轻松,还有时间聊天。
“龙马,你没事吧?”
见龙马也在跑圈的队伍里,胜郎追上来问道,刚刚龙马救了他,他现在心里充满了感激。
“没什么大不了的。”龙马边跑边回答道。
脸上的伤只是皮外伤自然没事,心口的痛也随着命运轨迹回归正常而自动消失了,他现在感受到的只有气愤,真想马上来到决赛啊,让他好好到赛场上去发泄一下,真是气死他了!
“隆,你今天怎么了?”
大石感觉今天的河村特别沉默,于是趁着跑圈的机会跑到他身边关心道,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退出吧,决赛就要到了,不要勉强自己哦!”
“啊,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的。”河村回答道。
很快,他们就没有聊天的心情了。
几圈过后,乾宣布,一分钟之内跑不完一圈的人,要喝下他制作的最新饮料。
正选球员们看着身后纷纷开始倒下的一年级部员,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乾…你给他们喝了什么…”菊丸问道。
“这个叫‘Penal Tea’,惩罚茶,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喝了对身体有好处的…”
乾说着还将杯子里的茶倒出来给他们看,众人只见一杯黏糊糊的红色液体在地上滚动着,甚至半天也无法渗入到土壤里…
“啊啊啊!!!”
“咦?!这是什么?!”
“快跑!这个东西绝对不能喝!”
即使已经见识过“乾汁”威力的正选球员们也觉得这次的“惩罚茶”比上次那个绿色的更过分了!绿色的还有可能是蔬菜做的,红色的到底是什么鬼?!
“喂喂喂,你们看到了吗?那个茶倒出来是红色的”
一想起刚才的情形,桃城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加速!我绝对不喝那种东西!!!”
菊丸说着就像箭一般的冲了出去,落了所有人一大截。
“啊!好狡猾!菊丸前辈!”
“啊!英二!”
龙马和大石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渐渐地,随着圈数的增加,掉队的人越来越多,操场上因喝过“惩罚茶”而瘫倒在地的队员也越来越多…
30圈过后,场上还在坚持的只剩正选队员们了。
最后一圈,海堂凭借耐力暂时领先,桃城怎么可能让海堂拿到第一,很快就追到了海堂身边,
“好了!我要冲线了!”桃城喊道。
“你休想!”海堂见状想加速,结果桃城用胳膊扒着海堂不让他加速,两个人很快就边跑边扭打在了一起。
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是龙马和不二,只听不二边跑边对龙马说道,
“越前,你的伤没事吧?马上就到都大会了,可不要勉强自己哦。”
这话听起来和刚才大石跟河村说的一样,没什么特别,然而从不二嘴里说出来,龙马立刻就提高了警惕,他回道,
“不二前辈什么意思?!我已经没事了!我是绝不会喝那个什么茶的!”
说着直接加速跑远了。
留下不二一头雾水,他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认真问问越前龙马对自己到底是有什么误解?他只是想关心他一下,也能把人吓跑吗?
结果,最后在惩罚茶的激励下,全员互不相让,一起冲过了终点。
当所有人累瘫在终点线上,乾看着手中还没有送出去的“惩罚茶”一脸惋惜的道,
“既然没有胜者也没有败者,不如大家一起喝掉它吧…"
“你自己喝吧!”所有人齐声喊道。
训练全部结束后,桃城、龙马、菊丸一起放学回家,桃城要去吃汉堡,龙马本想拒绝,今天心口痛过后又被乾前辈的“地狱式训练”折磨,他现在觉得好累,要赶紧回家补个眠,调整好状态,迎接都大会决赛。
刚走到更衣室门口,突然被等在外面的河村叫住了。
“越前,你的伤怎么样了?”
龙马心中一暖,今天已经有很多前辈都来问候过他了,而且他记得河村前辈和亚久津似乎是认识的,发生这种事他心中也很难过吧。
“我没事了。”龙马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河村道。
还没等二人说完话,桃城也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忽然扑到河村后背上,问道,
“既然没事了,大家一起去吃汉堡吧?”
“我…”
龙马刚想拒绝,菊丸已经一把拽过他,拉到怀里锁住,笑嘻嘻的道,
“好好好,走吧走吧!”
龙马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身高,身高,重来一次他最应该改变的是自己的身高才对!为什么人人都可以随便抓他到怀里去,他还挣脱不开?!
“不好意思,我今天就不去了…”
龙马挣脱不开菊丸,不代表河村挣脱不开桃城,只见河村轻易的就躲开了背后的桃城,摆摆手就要走。
“唉?河村前辈你不去吗?!”桃城惋惜的问道。
“嗯…今天稍微有点事。”河村说着已经走远了。
龙马看着河村走远的背影,总觉得今天的河村前辈似乎有点奇怪呢。
最终,龙马还是强行被桃城拖走跟他们一起去吃了汉堡,当然,是菊丸前辈请客了。
三人刚走出汉堡店,远远的就看到河村走向了一家咖啡厅。
菊丸眼珠一转,二话不说,拉上龙马和桃城就开始跟踪。
结果在咖啡厅门口,又碰到了乾,原来乾一直远远的跟着他们,见到河村进了咖啡厅才不得不现身。
龙马看着跟踪人还拿着笔记本不时写写画画的乾前辈,还有明显因为发现了八卦而一脸兴奋的菊丸前辈和momo前辈,在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严重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是青学最成熟的一个吧…
不管龙马内心怎么想,他已经被直接拉进了咖啡厅,几个人找了个靠近门口且视野好的角落坐下,方便观察河村,果然,见他正和一个女生在说话。
龙马怎么看那女生怎么觉得眼熟,奈何已经过了十年,他连比赛结果都想不起来,别说是哪一天里在咖啡厅里遇过的什么人了。不过,他敢肯定,河村前辈这肯定不是在约会就是了。
龙马看了看身边还在记着笔记的乾,看来乾前辈这回要失望了。
还没等龙马开口提醒,河村那边竟然传来了女人的哭泣声。
“啊!想不到河村前辈…”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真行啊,河村!”
除了龙马,另外三人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几个人已经开始商量着要一些甜品然后算在河村账上时,龙马远远的就见亚久津从门口走了进来,
“啊!”
看见亚久津龙马忍不住惊呼出声,他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是亚久津的…
龙马的声音吸引了他身边的菊丸,
“怎么了?小不点儿?”
“是…是那个人…”
此时,桃城也看见了亚久津,
“啊!这是下午胜郎形容的那个人!那个疯子!银白色头发和白色制服,不会错!”
“唉?这个就是袭击小不点儿的外校学生?!他...他为什么会和隆在一起?!”菊丸惊讶极了。
几个人只听河村那边隐约传来一些对话声,
“不学空手道以后很久没有见面了吧?亚久津。我不是来这里叙旧的,听说你今天来我们学校了。”
“那又怎样?就是去打个招呼而已!”
“拜托请不要再为难我们学校的学生了!”
“真无聊!我不想说这些!”
“也不要再让优纪担心了…”
然而还没等河村这句话说完,只见亚久津拿起身边未喝完的饮料,直接倒在了河村的头上。
河村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亚久津现在连别人的一句话都已经听不得。
“啊!”
那女人这才停止了哭泣,从座位上跑过来拿出手帕帮河村擦拭着脸上的水渍。
“仁!你在干什么!”
“不要来命令我!看在我们相识一场,这次就放过你。”
亚久津见状也毫无反应,只对着河村留下一句冷冷的话就往门口走去。
龙马他们几个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已经惊呆了,尤其是桃城和菊丸,本是以为跟踪河村的约会来的,没想到事情竟会这样发展…
“好过分啊!”菊丸忍不住出声。
此时的龙马也生气了,他可以原谅亚久津打伤了他,他可以原谅命运的警告不允许他改变曾经受伤的事实,但是河村前辈、胜郎、甚至荒井前辈,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想到这里,龙马悄悄伸出脚,在亚久津走过他身边时绊了他一下。
因为他们几个人坐的正是靠近门口必经的位置,龙马和桃城在外侧,菊丸和乾在里侧,亚久津走过来的时候,桃城已经要冲上去跟他理论被菊丸拉住了,龙马这一脚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亚久津绊的踉跄了一下,没站稳单膝跪在了地上。
这时,只见龙马站起身,挑眉居高临下的对着地上的亚久津说道,
“刚才的事,真的是谢谢了。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青学一年级,越前龙马,请多多指教。”
If(十五)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今天再更一章,明天应该会很忙,不更了。
正好这两章也有点联系。
裕太终于出场了,不二越是不是要有进展了?~撒花~…
龙马:我一个成年人为什么要和你们这帮青春期的小孩子计较…
裕太:你实力行不行啊?我可是要打败我哥哥的人!
龙马:关于我的实力吗…嗯,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不对,这个赛季好像是第一来着…
目前龙马对裕太的印象:那个温温柔柔的不二前辈怎么会有这么个脾气火爆的弟弟…...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今天再更一章,明天应该会很忙,不更了。
正好这两章也有点联系。
裕太终于出场了,不二越是不是要有进展了?~撒花~…
龙马:我一个成年人为什么要和你们这帮青春期的小孩子计较…
裕太:你实力行不行啊?我可是要打败我哥哥的人!
龙马:关于我的实力吗…嗯,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不对,这个赛季好像是第一来着…
目前龙马对裕太的印象:那个温温柔柔的不二前辈怎么会有这么个脾气火爆的弟弟…
等比赛结束后,龙马对裕太的印象:那个可怕的不二前辈怎么会有这么个单纯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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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如果一切真的重来,你是否愿意抵抗这命运?
第二场比赛虽略有波折,最后也顺利结束了,青学进入了准决赛。
龙崎教练将正选队员集合在一起,宣布他们的准决赛对手是圣鲁道夫中学。
“只要赢了这场,就等于打进关东大赛了。”龙崎教练说道,
“下面我来宣布比赛名单。
单打一号,手冢
单打二号,不二
单打三号,越前
双打一号,菊丸和大石
双打二号,桃城和海堂”
“双打?!”
“双打!?”
桃城和海堂听到名单后同时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声音,
“和他?!”
“和他!?”
龙马看了看在一旁暗自较劲的桃城和海堂,他还真的不记得momo前辈和海堂前辈居然也组过双打了,这两个人真的是除了年级相同,其他哪里都不一致…真的可以打双打吗?
龙马同情的看了一眼桃城,上回刚刚发誓说这辈子再也不打双打了,结果这么快就破了誓言,惨还是momo前辈惨…
此时,乾正拿着他的笔记本在介绍圣鲁道夫中学的情况。
”….圣鲁道夫学院集合了地方上表现优异的学生,他们的实力已经比去年强了很多,单打的赤泽社长仍然留在队里,他去年曾经打败过我校的学长,还有,对于不二的弟弟不二裕太也不能掉以轻心,他勤练过对付左撇子的打法,人们还给了他‘左撇子杀手’的称号…据说他一心想要打倒他哥哥…“
乾讲到这里,停下来看了看不二。
不二赶紧举起左手表示,“不过我不是左撇子…”
“对,所以他可能是练习来想对付手冢的…”
乾接着道,
“…不过他们队伍里最不能小觑的就是那个新来的经理,观月初,之前我们与秋山三中的比赛就是他在背后做了些事情…我刚才和他聊过了,这是一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经理?那他也是球员吗?”菊丸问道。
“对,他是强化组的一员,兼任经理和教练,是很厉害的对手。强化组每周只去社团一次或两次,其他时间都到网球教练班练习…”
“他们搞得好正式啊…”大石忍不住说道。
“可是这样算什么社团活动啊…”菊丸吐槽道。
“感觉圣鲁道夫很强的样子…”堀尾和几个一年级在旁边听着也感叹道。
龙马听着乾的介绍却是回忆起来一些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圣鲁道夫的经理…
也就是最后被不二前辈…
龙马想着,看了一眼站在他斜前方的不二,那真是一场可怕的比赛,以至于都过了十年,他连自己的比赛结果都忘记了,也没忘记最后不二前辈的那个眼神和那句话…
“怎么了?越前?”
不二再次察觉了龙马在偷偷看他,转过头笑眯眯的问道。
龙马赶紧撇开视线,开始装傻,“没…没什么。”
又被抓到了,怎么回事?!
不二前辈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总能抓到自己在偷偷看他呢,真的可怕…
夏日的阳光炙热强烈,网球场里又空旷得没有阴凉可乘,两场比赛过后,大家都消耗了很多体力出了很多汗,于是与圣鲁道夫中学的准决赛开始前,龙马被派出来买饮料。
之所以派他去起因是他早上的迟到事件,龙崎教练很生气,说回去要罚他在操场跑圈。
其实没有像上次一样被罚跪龙马已经很欣慰了,毕竟他是真的迟到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说话,手冢部长竟然先截住了龙崎教练的话头说,刚才已经决定了,今天打完比赛明天再跑圈体力消耗就过大了,就罚他一会儿准决赛开始前,当个跑腿的去公园广场上买饮料回来给大家好了。
既不用罚跪又不用跑圈,龙马自然没有异议,甚至开心的冲着手冢笑了笑,想着不知道部长喜不喜欢喝Ponta,一会儿一定多给他带一罐。
此时,龙马正拎着两大袋子饮料往回走,堀尾几个人跟在他后面,他们本来是想帮忙的,被龙马拒绝了,龙马说既然是罚他,哪有让别人帮忙的道理。
时值正午,天气热的像蒸笼一样,天空中万里无云,蓝的没有边际,空气中一丝风也没有,龙马拎着两个大袋子,不一会儿已经出了一身汗,他深刻的觉得这与跑圈也没什么区别了…
龙马压低了帽檐,遮挡住晃眼的阳光,低着头只看着地面往前走着,忽然身前被一片阴影挡住了去路,龙马抬头一看,原来是他,不二前辈的弟弟,自己接下来的对手,不二裕太。
龙马之所以认出了裕太倒不是因为他对自己与裕太的那场比赛有多深刻的印象,他记得裕太是因为后来他们又见过很多次,在青少年集训营的时候,还有之后他常常来青学的比赛现场看不二前辈的比赛…
然而,理论上来说,现在的自己是不应该认识不二裕太的,所以龙马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绕过他想走。
没想到裕太竟然又上前一步,直接拦住了龙马。
“越前龙马就是你吗?”
龙马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答道,
“正是。你又是谁?”
“不二裕太。”裕太答道。
还没等龙马说话,只听他身后站着的堀尾等人就开口了,
“啊…那就是…”
“龙马下场比赛的对手…”
“不二前辈的弟弟!!!…”
???!!!
“我不是他弟弟!!!我就是我!!!不二裕太!!!”
堀尾话音刚落,裕太已经不高兴了,所有人!!!真的是所有人!!!
都只将他当做不二周助的弟弟吗?!!
“啊...对…对不起…”见他生气了,堀尾急忙道歉。
龙马却不以为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只一句话就已经生气了,真是。
既然已经做了自我介绍,他也没打算跟他纠缠,手上拿的饮料还怪重的呢,他要赶紧走了。
“那就多多指教了…”
说着就从裕太的身边绕过,离开了。
还没等龙马走出去两步,身后又传来裕太的声音,
“喂!越前龙马!你很强吗?你要是没有实力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这场比赛吧!”
他刚刚从观月那得知,青学故意把越前龙马安排在单打三号的位置,就是为了避免让自己和哥哥比赛,真是卑鄙!
他等这个可以和哥哥一决胜负的机会已经很久了!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不二裕太的实力!他的名字不是那个天才不二周助的弟弟,他就是他自己!
没想到,这个计划,就这样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青学一年级小子给破坏了,真是气死他了!
龙马闻言深吸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真是…他觉得,自己自从回到12岁以后,已经很克制了,遇到有人质疑或是挑衅时,好几次他都告诉自己,这些人只是一群青春期的小孩子,他作为23岁的成年人,不该跟他们计较。
然而不知是他有吸引问题的体质还是这帮青春少年们精力太过旺盛,总是有人不断的来挑衅他的底线呢…
从早上那个莫名其妙问他今天会不会用左手的人,到现在这个不二前辈的弟弟…
真是心累…
不过,他明明记得自己印象中的不二前辈的弟弟是个性格很好,很温和的少年,怎么初见时居然是这样的吗?!
于是,龙马回过头笑着对裕太道,
“关于我的实力…在青学只是一般,不过,赢你倒是足够了。”
“你说什么!?”
裕太气急了!直接拿起球拍,指着龙马道,
“你这个嚣张的一年级小子!我今天一定要将你打倒!”
“啊…龙马…”
“完了,完了,越前这回要生气了。”
“怎么办?他们两个如果在赛前打起来会不会被大会禁赛呀?…”
堀尾几个人见龙马被球拍指着,均吓了一跳,这下完了,以龙马的性格怎么会允许有人拿球拍指着自己而不反抗呢,这件事要闹大了…
正当他们几个人踌躇着要不要跑去告诉学长们一声,只听龙马又开口了。
龙马意外的竟没接刚才裕太的挑衅,也没生气,他忽然转换了话题,问裕太,
“有一个厉害的哥哥不好吗?”
明明是个很正常的问题,却被龙马的语气沾染的有些怅然。
裕太被这句突然的问话弄得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该不该回答。
龙马并没有在意裕太会不会回答他,他只是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告诉这个少年,毕竟,曾经他也经历过,裕太的处境,也体会过,裕太的感觉…
“他可以作为你的目标,你的榜样,你抱着总有一天能打倒他的信念前进,这将是你的最佳动力…不好吗?”
裕太看着龙马,一双清亮纯粹的眼睛里缀满了来不及收起的震撼。
他没有说话,手中的球拍却是不自觉的放下了…
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现在的越前龙马和刚刚说自己实力一般但是赢你足够的那个越前龙马简直就像两个不同的人…
龙马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想通了,再次抬脚要走。
裕太忽然又叫住了他,
“…可是...每个人都在拿你们作比较…”
这就是他的痛苦源泉。
龙马却是笑了,
“只有怕输的人才怕被比较。你是觉得你永远也没有机会赢吗?”
“当然不是!”裕太迅速否认道。
“那你还怕什么?”龙马道,
“有一个天才的哥哥在身边却不知道珍惜,真是浪费啊…”
龙马说着,再不理会裕太,转身离开。
他真的得走了,天气好热,手中的饮料再被太阳烤一会儿都不凉了,那不是白买了…
直到龙马已经快要走远,裕太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忽然,他冲着龙马的背影喊了一句,
“喂!你怎么懂的这种感觉?!…”
“因为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哥哥啊…”
半晌,龙马的声音才飘进了裕太的耳朵,却轻的好似一声叹息。
堀尾他们几个,看了看裕太,又看了看龙马,赶紧跟上龙马也跑开了,不一会儿,裕太也离开了。
这时,旁边亭子的阴影里,才走出两个人。
正是手冢和不二。
他们两个已经在这里待了有一会儿了。
本来是手冢说要出来做做热身,不二就跟着来了,结果一路走来他就发现手冢一直在往公园广场的方向走,边走还边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哪里像是要去热身。
不二这才明白,这是怕越前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饮料,来帮忙的吧?
真是,龙崎教练不是已经叫那帮一年级小子跟着越前一起去了,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拿那么多饮料的…
两个人刚走到凉亭这里,就看见龙马一个人拎着两个大袋子在往青学所在的方向走去,而堀尾几个人只是跟在后面看着,竟然真的没有帮忙。
不二皱了皱眉刚想上前去帮忙,就见裕太突然从旁边走过来拦住了龙马,鬼使神差的,他一把抓过身边的手冢两个人闪身就躲进了亭子后面,全程围观了龙马和裕太的对话…
说实话,直到此刻,龙马和裕太两个人都已经走了,不二也没明白刚才的那一瞬间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需要躲起来,只是心里这样想了,也就这样做了。
也许,是因为他心底里明白吧,裕太一直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如果他现身了,就不知道裕太还会不会找龙马说那些话了…
而刚刚龙马和裕太的对话,对他来说还是挺震撼的,他惊讶于那个从不爱管闲事,别人挑衅一定要还回去的越前龙马,竟然会耐着性子和裕太说了那么多…而且裕太似乎也听进去了…
虽然中间他一度以为他们要打起来,最后竟然也是越前先转换了话题。
比起不二受到的震撼,手冢已经适应多了。
最近的越前龙马不同于以前的越前龙马,这是他已经认定的事实。
这个越前真的成熟了许多,虽然偶尔还是会露出小孩子的一面,但整体上来说,他比以前更关心身边的人了,还懂得替别人着想,也愿意承担责任了,甚至训练的时候也更加认真努力……
这样的越前龙马,竟然懂事的有些...令人心疼呢...
就这样,不二靠着亭子边的柱子站着,手冢则坐在亭子中间的凳子上,一时间二人心思各异,谁也没有说话。
“越前有个哥哥吗?”
忽然,不二开口问手冢。
“不知道呢。”手冢摇摇头。
他并不觉得越前像是有哥哥的样子,上次去他家里把他的猫还给他的时候也没见他家里有其他孩子啊…
不过,他注意到了一点,手冢道,
“他刚刚说的是‘曾经’…”
不二点点头,确实,刚才越前最后的那句话说的是,他曾经有过一个哥哥吗…
真有点好奇呢,能让越前用那样的语气讲出来的那个“曾经”会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越前很奇怪?”
不二斟酌良久,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他相信,既然他能看出来,手冢肯定也看出来了。
手冢终于抬头看了一眼不二,没有回答。
他就知道,不二也会发现的。
不二见手冢不回答,也不介意,他自顾自的说道,
“我总觉得越前和校内排名赛那时候不太一样了,不止是他的网球技术。
性格也有了差别…他比以前更加努力了,更主动的去融入青学这个集体,我那天还看到他给一个一年级的同学纠正打球姿势....乾跟他要回负重条的时候,他露出了很失落的表情...还有那天他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他先是要找你,我告诉他你去了医生办公室,然后他又很紧张的抓住我,问我他是不是在做梦…
还有,如果是以前,我觉得他可能就不会去跟裕太说那些话…”
“还有一件事…”
接着不二的话,手冢突然也开口道,
“上次你和河村跟不动峰的那场双打比赛,不动峰球员打出波动球以后,你正准备去接,当时他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差点冲进场内去阻止你,被我拉住了…”
不二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手冢,不确定手冢的意思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是说他在我还没有接波动球的时候就想阻止我吗?…
他怎么知道接波动球会有危险?!”
“正是如此。”手冢也看着不二答道。
二人四眸相对间,各自在心里划过一丝别样情绪。
突然想到那个波动球是河村替自己接的,而越前也想提醒他来着…
不二淡淡的笑了,眉眼弯弯,将那双冰蓝色眼眸重又隐于笑意之下。
“我们青学真的有一群很好的伙伴呢,手冢。”
“嗯。”
手冢轻应一声,万年不变的表情里也隐隐透出了一丝笑意。
If(十一)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过渡章节。
呜~互相偷看对方的龙马和部长真是可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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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如果一切真的重来,你是否愿意抵抗这命运?
接下来的几天龙马都过的有些迷茫。
不可否认那天南次郎的话还是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过渡章节。
呜~互相偷看对方的龙马和部长真是可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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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如果一切真的重来,你是否愿意抵抗这命运?
接下来的几天龙马都过的有些迷茫。
不可否认那天南次郎的话还是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改变命运,但是现在他要改变的是别人的命运,比自己的更复杂,他要如何做到呢?
他还需要思考。
而再次踏入青学校园的他,对一切都感觉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他的老师和同学们,陌生的是原来以前上学的时候有这么多事情要做,上课、放学后的值日、图书管理员的工作、网球部的活动…
龙马感觉自己每天都好忙。
最折磨的还数要把这些初中生的知识再学一遍....
所以龙马上课一般都用来补眠或者发呆,搞得老师不得不天天敲他桌子叫他起来回答问题…
地区预选赛后,青学也基本恢复了“平静正常”的校园生活。
当然,如果不算偷偷潜入青学来刺探情报的记者和外校学生的话。
网球社的场地边每天都能看到有穿着外校制服的学生在拍照或者录像,最后经过乾的记录,来青学做侦查的外校学生——
”每天大约49人,相较过去两年,提高了175%。“
就连龙崎教练也被外校网球社的电话搞得不胜其烦,大家都想和青学打练习赛。
最后不得不由学校出面对每天进校的外校人员进行人数限制,才减少了网球部的烦恼。
离东京都大赛还有9天这日,例行热身结束后,手冢将正选队员们集合在了一起,宣布从这天开始,正选队员要进行针对都大赛的特殊训练。
“这个训练叫做限定击球范围的连续对打对决,也就是所谓的区域练习。”
手冢道。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菊丸已经跃跃欲试。
“嗯。”
不二也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不二话音刚落,乾从外面推着一块白板走进了场地,接着手冢的话讲解道,
“按照打球类型来区分的话,正选球员可以分成——
‘反击型球员’,也就是指在底线上稳定地击球,一边紧追不舍,一边诱使对手失误型的,包括海堂、不二、大石。
‘底线进攻性球员’,虽然同是底线型的选手,但是可以用本身爆发力发动强烈攻击的,包括河村和桃城。
‘发球和截击型球员’,属于可以活用自身的敏捷性与绝佳反射神经的上网型选手,菊丸。
最后是‘全方位型’的手冢和越前,具备优异的综合性运动能力,而且能善加灵活运用…
不过最近越前的身体运动能力有所下降…我还在进行数据调整…”
“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菊丸已经捂着嘴开始笑了,被龙马回头瞪了一眼才停下。
龙马也实在是很郁闷,想他15岁以后好不容易长高了,虽然与欧美选手的强悍身板比不了,可是也是够用的,没想到一夕之间又回到了151…
因为那个身体生长期,他吃了多少苦,那两年里停停打打,备受伤病困扰,做了无数的复健训练,好不容易熬过来了,现在又要经历一遍吗…
而且,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也跟着下降了,他的感觉不会错,乾前辈的数据也不会说谎。
难道,这也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之一吗?…
所以,现在的他比上一个12岁多出来的除了大脑里的记忆、技术和比赛经验,就只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和一具给他拖后腿的身体?…
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不管龙马自己一个人在想些什么,乾已经将他们要进行的“区域练习”比赛规则讲完了。
“总之就是,进攻方的球员如果在5球对决内不能得分就算输,防守方在5球之内保证一球不丢就赢了。”
大石总结道。
“是的,还有,输的那一方,就要喝光我特制的乾式蔬菜汁…”
乾补充道。
“咦?!”
“哈?!”
“又是这个?!”
见乾手中举起那杯在阳光下泛着绿色光辉的饮料,大家集体后退了一步。
此刻,龙马终于想起了,他的“童年阴影”除了牛奶,还有这个!!!
乾学长的“致命饮料”!!!
他这辈子再也没有喝过比这个还难喝的东西…
“那么,第一局,海堂对河村!”
“为了公平起见,第一球我来发。”乾道。
还没等乾说完,拿到球拍的河村已经开始燃烧了,
“有什么不公平的!你这个蝮蛇小子!喂!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火焰射球!害怕了吗?!Burning!!!”
龙马站在旁边抿嘴偷笑,河村前辈的性格真的好分裂啊…
随着乾发球,海堂第一球就直接打出了蝮蛇球!球在场上划出一道曲线直冲河村身后死角而去。
“行啊!蝮蛇小子!我就赢给你看!”
河村边大声叫喊着边迅速跑动到位,直接将海堂的“蝮蛇球”打了回去。
海堂也不示弱,顺利跑到了击球地点,
“好…好强的力量。”
海堂为了回击河村的火焰射球,不得不使用双手握拍来击球。
不二在场边分析道,
“蝮蛇球是一种纵横球场使人满场跑动的球技,现在他们却只能打半面,所以他要赢比较困难。”
“海堂!要防守啊!防守!”
大石忍不住提示海堂。
两个人始终互不相让,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球。
“我才不管什么进攻还是防守呢!我要赢!”
海堂边喊着,边使出了“回旋蛇镖”,“回旋蛇镖”确实落在了网球场内,然而因为只能打半场的规则,此球被判出界,第一局河村胜利。
当乾拿着一杯”蔬菜汁“走到海堂面前时,大家都看得出来,海堂的脸比”蔬菜汁“看起来都绿….
“下一局,全场的大石对半场的桃城。”
还没等手冢说完话,大家只见海堂一路捂着嘴巴跌跌撞撞的跑到球场门口,倒下了…
桃城与大石迅速交换了眼神,纷纷表示,
“这一场,绝对不能输!”
然而,还没等大石适应了桃城的力量,桃城看准了一个机会球直接跃起打出了他的招牌“入樽式扣杀”球,大石虽然跑动到位接住了球,但是没想到球的力量大到连他手中的球拍都震飞了。
“momo那小子,没想到他的力量又强了啊….”
正当身为学长和副部长的大石为自己部员的实力增长而开心时,乾又拿着一杯乾汁无情的出现在了大石身后。
半分钟后,只听大石”啊啊啊“的嚎叫着想要跑出网球场,结果因为跑的时候脚绊在了装水壶的箱子上,而直接摔倒在了球场里,还不如刚刚的海堂跑的远….
谁也没想到,下一场比赛结束的更快,就在大家还没有看清楚部长打出的球是如何旋转的时候,只见球已经落地,再未弹起,而是直接冲球网的方向滚去。
对面的不二站在原地,连拍都没挥…
“好快!”
“你们看到那球了吗?!”
“不愧是手冢部长呢….”
旁边传来众人的感叹声。
龙马站在场边看着,晶亮的眸子闪了闪。
部长的零式吗……真是好久未见了呢……
“下一场,菊丸对越前!”
“是!”
“我是绝对不会喝那种鬼饮料的!”
见过了大石和海堂的惨状,菊丸率先站在了球场上,边转着球拍边道。
“别客气嘛,菊丸前辈,看起来还挺好喝的!”
龙马走到自己的半场,逗起了自己的学长。
随着乾发球,比赛开始,菊丸首先打出一球,并迅速上网。
“这么快就上网了?”
桃城在场边看着,表示惊讶。
“英二那家伙好认真,他想用最拿手的上网截击一口气得分呢。”
同样在观战的不二笑着道。
龙马也看出了菊丸的目的,继续逗着他的学长,
“不用那么认真吧,菊丸前辈!”
说着将球打去了球场的另一边。
然而这点距离对菊丸来说不算什么,他的“特技舞蹈式击球法”可以让他轻松的接到每一个角落的球。
“啊…”
因为心态太过放松,也很久未和菊丸前辈打球,龙马差点忘了,仅仅将球打去对角是无法阻挡菊丸的。
只见菊丸一个精彩的背后击球动作,再次将龙马的球打了回来。
“咦~前辈表现不赖嘛!”
龙马笑了,在那个速度型加力量型才是王道的职业网球世界里,菊丸前辈这种打法倒也不常见,轻盈明快,赏心悦目。
龙马越打越开心。
“我确实有很多狡猾的学长呢!”
龙马说着,边将球回击边直接上网了。
“啊!我忘了告诉你们,当进攻者决定上网截击时,就变成要防守全面的球场。”
乾见龙马上网,才站在场边喊道。
“哈?!”
龙马回头看了一眼乾,他怎么才说!
“哈哈哈!那抱歉了!小不点儿!”
菊丸抓住机会打出了一个对角高吊球,而此时龙马正站在网前,是不可能有机会追上的。
“很遗憾,下周见了!”
“可恶!”
龙马迅速向球的方向追了归去,然而此时乾和球筐正挡在了他前进的方向上。
龙马毫不气馁,微微一笑,突然有了主意。
“我早就想试一次这样打球了!”
龙马笑着说道,接着,用一记标准的胯下击球,将球打了回去。
“咦?!小不点儿竟然也会这招!”
菊丸也不示弱,再次将球打了回去。
这次,轮到龙马的机会球了,然而,龙马刚要挥拍,只听对面的菊丸道,
“嘿嘿!小不点儿!5球到了哦!”
龙马这才想起,原来他们的规则里有5球的限制,糟糕,刚才玩儿的太起劲儿竟然忘了!
还没等龙马转身,乾拿着饮料的阴影已经将龙马身边的阳光都遮盖住了。
“这是我特别为了都大会准备的,乾式特制强力混合饮料….”
不得已喝下饮料的龙马,十分顺利的在网球场的水池边与海堂和大石前辈汇合了......
等到龙马他们回到训练场,龙崎教练已经在宣布都大会的名单了。
“….被选拔出来的108所学校,每一所都是劲旅,而能晋升到关东大赛的只有5所….”
龙马看着白板上的学校名单,寻找着自己熟悉的名字,一号种子冰帝学园,自然是很强的,但是,他记得他们在都大会上并没有遇到冰帝的,他们和冰帝的第一次比赛就是在关东大赛那次,这个他是绝不会记错的。
不动峰…他们也只打过那一次,看来这次也不会遇到了….
剩下的…好多名字都很陌生….
等等,这个圣鲁道夫学院有点印象,好像是他们的对手之一!
应该是不二前辈弟弟所在的那个学校,龙马记得还是自己和不二前辈的弟弟打的比赛。
不过,那场比赛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反而不是自己这一局,而是不二前辈和另一个人的比赛….
龙马转头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不二,就是那场比赛,让他见识到了一个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不二前辈….
“嗯?怎么了?”
不二见龙马望向自己,笑着出声问道。
“没,没什么。”
又想起之前不二前辈拆穿他为了帮海堂前辈找状态而激怒他的事。
龙马缩缩脖子暗忖,这个人真是,不能得罪呢….
“继续训练吧!接下来是混合练习!”
手冢的声音打断了龙马的回忆,龙马急忙跟着大家回到场地里开始了练习。
手冢则和龙崎教练一起站在场边看着正选球员们训练,只听龙崎教练道,
“接下来的几天,在大赛来临前,海堂、桃城、越前这些一、二年级的队员,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提高到什么程度呢?真是令人期待呢。”
手冢没有接话。
他悄悄用右手抓了抓自己的左手手肘,眼睛却看向了龙马的方向。
他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在都大会前实现,需要龙崎教练的批准,但是,他怕一旦他将这个想法告诉龙崎教练,她必然会追问他理由。
他的理由吗……
就在手冢看着龙马陷入了沉思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龙马也在悄悄的观察着他。
这两天,龙马已经努力将他记得的关于12岁这年的事件都回忆了一遍,但是,原谅他向来有个“好习惯”,就是不重要的事情不需要记得….
所以,好多比赛他都不记得了….
最终能回忆起来也就是那么几个支离破碎的片段和“应该是我们青学获胜了”这么个印象而已。
他觉得就算他能说出来,对青学的帮助也不会比乾前辈的笔记本大。
所以,最终他放弃了回忆。
但是,有一件事,他一直放在心上。
那就是,他很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与部长的比赛,也是他第一次败给部长,就是在都大会开始之前。
也就是说,这件事,现在就快发生了….
所以,他这两天一直在躲着部长。
龙马很矛盾,他其实也不确定,现在的部长是否还会要求和他比赛。
因为上一次他们比赛的原因之一,就是部长看出了他的网球只是在模仿他父亲,想提醒他。
可是现在,他相信经过与不动峰的那场比赛,部长已经明白,他并没有在模仿谁。
所以龙马不知道,这场比赛如今还会不会出现…
或者说,命运是否能够改变….
他这几天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部长,甚至躲着部长。
他不希望部长带着伤和自己比赛,只为了再一次提醒他、帮助他。
已经不需要了。
这一次,青学的支柱,他会主动去承担,他会做得更好。
“奶奶!”
这时,网球场外,樱乃穿着一身网球服,拿着球拍来找龙崎教练。
“我想确定一下,是明天下午2点吗?”
“啊!对不起!”
龙崎教练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了樱乃明天带她去换拍线的,结果现在却被她安排上了会议。
“真糊涂啊….我忘了我明天有事做….”
“唉?那你说要介绍给我的那个穿球拍线的人呢?”
樱乃也很着急,她的拍线松了,她现在都不能练习呢,太浪费时间了,她还想尽快学好网球呢。
“那个嘛….”
龙崎教练忽然看到了在球场上练习的龙马,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那个人南次郎也很熟的,龙马也曾经被他老爸带着去过,肯定能找到。
这样想着,龙崎教练冲着球场里喊了一声。
“龙马!过来一下!”
结果这一喊却把龙马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龙崎教练身边的手冢。
不会吧,他刚才偷看部长被教练发现了?!
当龙马提心吊胆硬着头皮走到龙崎教练身边,龙崎教练却是直接问道,
“龙马,你明天有空吗?”
龙马又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部长,心想,如果这人不找自己,那他就是有空的….
这话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于是龙崎教练只听龙马反问道,
“什么事?”
“樱乃球拍的线已经松了….
你认识的吧?那个叫张辰的大叔,我本来想带樱乃去他那里换拍线的。”
龙马这才注意到站在龙崎教练身后的樱乃。
啊,原来是这样,还好还好。
“然后呢?”龙马问道。
“但是我明天有事不能带她去了,你能带樱乃去吗?”
“奶奶!”
樱乃闻言赶紧拽了拽自己奶奶的衣袖,怎么搞的?怎么就这么直接的拜托龙马君了?!
万一….万一龙马拒绝了….
樱乃半躲在龙崎教练身后,偷偷的看着龙马。
糟糕!心脏跳的飞快!啊!好紧张!怎么办?他会拒绝吗?万一他拒绝了….
“我和那个大叔不是很熟….”
果然,龙马本能的就想拒绝。
结果还没等他的话说完,龙崎教练赶紧道,
“即使如此,也请你帮个忙吧….
答应女孩子的要求,某种程度上你还是个有用的家伙呢….”
然而龙马此时心思一转,却是又转到了旁边的手冢身上去。
他想的是,如果他答应了龙崎教练这个请求,那么,部长明天是不是就不会找他比赛了,这样他就又躲过了一天….
龙马再次从帽子下面悄悄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手冢,离得这么近,他就不信他没听见刚刚他们的对话。
“好吧。”
龙马终于答应了下来。
樱乃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龙马君!请多多指教!”
“那先谢谢你了,明天下午2点,你在车站那里等樱乃吧,好吗?”
龙崎教练说道。
“是。那我回去练习了。”
龙马说完走回了球场。
龙崎教练看着龙马的背影,心里叹道,
唉~在这一点上,龙马跟那个南次郎还真是一点也不像呢!~
If(九)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网王应该不算冷圈吧?为什么这篇的阅读量居然比我最冷圈的文还低(笑哭
关于龙马的身体,不是生病,但是…很麻烦。
后面会慢慢解释,因为这篇文是龙马视角,现在龙马自己也搞不太清楚呢,所以不好说太多。
不过就像第一章设定里说的一样,拿了大满贯的职业球员回来再打青年组太欺负人了,不想办法削弱那就没法往下写了,龙马的技术已经没有短板,本文的重点将放在给他解开心结上。
anyway,进入Part 2
如果这一切不是梦境...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网王应该不算冷圈吧?为什么这篇的阅读量居然比我最冷圈的文还低(笑哭
关于龙马的身体,不是生病,但是…很麻烦。
后面会慢慢解释,因为这篇文是龙马视角,现在龙马自己也搞不太清楚呢,所以不好说太多。
不过就像第一章设定里说的一样,拿了大满贯的职业球员回来再打青年组太欺负人了,不想办法削弱那就没法往下写了,龙马的技术已经没有短板,本文的重点将放在给他解开心结上。
anyway,进入Part 2
如果这一切不是梦境,如果时光真的倒转了,龙马,你是否愿意抵抗这命运?
and本章看点:
传下去,部长吩咐明天全员跑圈,除了小柱子,因为,跑圈是他建议的。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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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如果一切真的重来,你是否愿意抵抗这命运?
越前龙马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和手冢两个人站在某个公园网球场的树林里。
时间似乎正值盛夏,天气很热,两人都穿着青学正选的短袖制服,面对面站着,不同的是手冢手里拿着球拍,而他没有。
阳光被茂密的树冠遮挡着只落下星星点点的痕迹,空气中沉静的一丝风也没有,气氛十分凝重。只有背景里隐约传来一些模糊的加油声。
虽然两个人站的很近,但是因为手冢的脸正处在阴影里,又戴着眼镜,龙马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他只听见自己在说话,
“部长,如果我说…你的手臂…如果你坚持要上场打这一局,会对你的职业生涯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呃…有些事你可能现在不相信,但是…十年后…
啊!…”
话音未落,龙马只见自己已经抓着胸口的衣襟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越前!”手冢终于动了,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上前想扶住龙马,然而龙马看到自己竟然是躲开了!他侧身后退,只是看着手冢,眼神坚定,不肯退让。
“部长,这场比赛请让我来替你打!”龙马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手冢看着梦境里的那个他,没有说话。
“我一定会赢的!我保证!”他又听见自己说。
然而手冢仍然是一言不发。
然后…一切就像被按了静音键,他看到自己扑上去抓着手冢的衣襟,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手冢这回终于开了口,龙马却听不见他说的话。
这时,只见不二从远处跑过来,手冢于是将他推给了不二,自己拿着球拍走掉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部长…”龙马忍不住向着梦中的手冢叫道。
“部长…不要…”
龙马猛地睁眼,只看到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
嗯?室内?不是树林?他刚才是在做梦?!
“越前?!”
“小不点儿!”
“龙马你醒了?!”
“越前!你没事吧?!”
忽然目之所及出现了一圈熟悉的人,龙马瞬间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入目都是雪白的墙壁和天花板,一排整齐的床用一张张帘子分隔开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自己正坐在其中的一张床上,四周围满了人…
这里是?…医院急诊室?!
龙马挨个环视着此刻身边围着的这一圈人,
“momo前辈、菊丸前辈、河村前辈、不二前辈、乾前辈、堀尾还有大家…
哦,还有那边角落里的海堂前辈…”
“噗嗤!嘻嘻!~”
菊丸最先忍不住笑了起来,海堂那家伙,明明很担心小不点儿,却不肯上前来,只杵在角落里,好笑死了!
他才不管那套,小不点儿赢了比赛,青学拿了冠军,大家本来要冲上去和他一起庆祝,结果还没到跟前,却忽然见他倒在场上,差点吓死他们!
“小不点儿,你醒了就好!呜!吓死我们了!”
“是啊,越前!吓死我们了!你搞什么!?”桃城也跟着嚷嚷了起来。
他本来去医院接河村前辈回来,准备和大家一起迎接青学的胜利,结果刚走到球场看台上,就看到越前晕倒的情形,吓得他跳下看台就冲到了场上。现在想起刚才的情形还心有余悸,忍不住连说话都大声了起来。
见龙马还一脸懵懵的表情,不二不动声色的走过来拍了桃城一下,示意他小点声,又十分贴心的上前一步,先跟龙马解释道,
“你刚才和不动峰的伊武深司比赛完,突然在场上晕倒了,所以直接被送来急诊室了,还记得吗?刚才发生的事?”
龙马看看不二,眨了眨眼睛…
不动峰…晕倒?…不对,他记得他是在一个网球场的树林里,他和手冢部长两个人…
部长,对了,部长呢?!
龙马突然转头,又在四周搜索了一圈,对呀,他怎么没有看到部长!
不二微微睁眼,他猜到了龙马在找谁,刚才在昏迷中就听见他在喃喃念着那个人呢…
“手冢和大石,还有龙崎教练在医生办公室,他们想问问你的情况。”
不二再次轻声解释道。
在医生办公室吗?
龙马闻言这才停止了寻找,他总觉得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一团混沌…
他低垂着眸子,强迫自己开始思考。
那刚刚…在树林里那幕…部长扔下他执意要去比赛…他是在做梦了?!…
等等!!!做梦?!
如果他刚刚是在做梦,那他之前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在梦境中做梦吧?!
那么,之前那个无比真实的梦境是真的了?!
对!是真的!
如不二前辈所说!他代表青学和不动峰比赛了,晕倒了,被送来医院,然后做了一个梦,那么说他晕倒之前所发生的事就是真的了!
“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龙马的眼眸里突然划过一丝光亮,他一把抓住了离他最近的不二,急切的问道。
不二的眸子闪了闪,越前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不止是现在,他今天一直都很反常。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回答,菊丸已经跳了过来,直接伸手探了探龙马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小不点儿不是发烧烧迷糊了吧?!刚才那个医生是怎么检查的?竟然说没事了?!
咦?…好像也不烫啊…”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刚才医生不是说已经全面检查过了?…”
河村担心的皱起了眉头。
“从医学理论上来说,晕倒之后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也是有可能的…”
乾分析道。
“嗯…”
海堂也忍不住从角落里走出来,上前两步,看着龙马。
“越前…”
“怎么办?要不要换家医院再查查?…”
堀尾和几个一年级同学很担心的说道。
“不,我没事了。”
见大家担心,龙马急忙松开了不二,开口解释道。
他只是需要确定,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境就好了。
原来他真的回到了自己12岁那年!
原来从他早上被卡鲁宾叫醒,到见到父母,到被momo前辈带着去了球场,和青学的前辈再次一起比赛,这些都是真的…就连晕倒…也是真的。
晕倒,对了,他为什么会晕倒?…
龙马突然伸手抓了抓胸前的衣服,咦?之前心脏的那种剧烈的疼痛消失了…他现在并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甚至一点点感觉也没有。
好奇怪…
此时,医生办公室里。
龙崎教练正坐在医生对面,听医生解释着龙马晕倒的原因。
手冢和大石站在她身后。
医生拿着各项血液检查报告、心电图报告、甚至X光报告,一个一个的看着。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越前同学很健康。”
“那他怎么好好的会晕倒了?以前从没发生过。”龙崎教练皱着眉头问道。
“你不是说他参加了网球比赛吗?剧烈运动后晕倒是有先例的。或者比赛期间情绪太过紧绷,比赛过后压力突然减轻,造成短暂失去意识的情况也是普遍存在的。”医生解释道。
“您真的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手冢突然开口问道。
医生再次点头,并且将一份份检测报告一一摆在桌面上,给手冢看,
“这些报告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这是一个很健康的12岁少年的身体状况,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拿报告到任意医院再找其他医生复查。”
“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龙崎教练赶紧解释道。
数分钟后,他们出了医生办公室。
三个人站在医院走廊里,谁也没说话。
还是大石率先开口道,“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相信…"
“我们没有不相信医生啊。”龙崎教练叹气道,
“只是,唉,龙马还那么小,慎重一点为好。”
“嗯,确实,越前以前一直看着很健康的,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大石道。
“也许真的是因为比赛太紧张了,造成神经紧绷,放松下来后才晕了过去…”
“真是…”龙崎教练道,
“我可是答应了越前南次郎帮他看着儿子的,现在要怎么跟他交代呢…”
“咦?原来教练您还会怕自己以前的学生吗?”大石忍不住笑道。
“多管闲事!”龙崎教练扔下这一句,走了,她还是要先去给南次郎打个电话啊。
只有手冢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
因为比赛紧张导致神经紧绷,所以比赛结束后才会晕倒…
这理由对别人也许成立,但是,越前龙马…他会紧张?!
手冢不信。
然而所有的报告拿在手里,上面均显示一切正常,又由不得他不信…
手冢和大石回到龙马的病床前时,龙马已经下了床,正闹着要走了。
天色渐晚,大家比赛了一天,都很累了,他真的不想再和大家一起待在医院里,明明他们此刻应该在河村前辈家的寿司店庆祝胜利的,可是,由于他的关系,使大家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的喜悦就跑到医院来了…
“部长,大石前辈,你们回来了?!越前没事了吧?”
手冢刚推开门,桃城就已经冲上来问道。
大石点点头,“嗯,医生说报告都出来了,没事了,越前很健康。”
“有说明晕倒的原因吗?”
不二接着问道。
“可能是比赛时神经太过紧张了,比赛完了突然放松,才会有一瞬间的失去意识吧。”
大石解释道。
“哦哦,原来如此。”众人纷纷点头。既然没事自然最好。
只有不二看看一直沉默的手冢,没有说话。
除了不二,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也在看着手冢。
龙马从部长推门进来的一瞬间,眼睛就没有从手冢身上移开过…
虽说这一天里明明一直在一起比赛,甚至言语上也交流过数次,然而此刻再看到他,还是感觉很不真实呢。
在龙马确认了这个是现实不是梦境以后。
这个是真的,真的部长啊…不是做梦…
是十年前的部长!是没有退役,甚至没有进入职业网球领域的部长!
虽然此刻他的手肘应该已经受伤了,但是肩膀的伤还没有!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他居然回到了这个时候!
龙马炙热的目光实在让人很难忽略,手冢不得已终于开口问道,
“真的没事了么?”
龙马大力点头,他已经没有一点感觉了!
哦,除了开心,很开心!
他真的真的回到12岁了!
“很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我真的没事了!”
手冢点头,
“那就好。”
众人一起走出医院的时候,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已经隐没在了东京的霓虹里。
华灯初上,夜色渐起。
一行人站在医院大门口等龙崎教练去停车场取车送龙马回家。
夏夜的晚风轻柔而妩媚,东京的夜色幽雅而静谧,龙马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
啊,这里是日本!我12岁那年的日本!
在他旁边不远处,桃城和菊丸前辈不知道因为什么正在打闹,两个人抱作一团,大石和河村前辈正试图将两人拉开,不二前辈笑着看着,乾前辈面无表情的看着,海堂前辈一脸嫌弃的看着,并不说话,堀尾几个人则围着”打架“的学长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龙马又转头看向另一边,部长站在他的另一边,只见他也在看着那边喧闹的几个人,轻轻的皱起了眉,藏在透明眼镜后面的眼睛永远那样冷静而严肃。
然而这个表情,龙马太熟悉了,他深刻的觉得部长是在认真考虑,要不要罚这帮人在医院停车场里跑上个十圈…
龙马弯了弯嘴角笑了,他悄悄凑近了手冢,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部长,你看到了,我并没有参与,如果要罚跑圈请不要带上我。”
手冢闻言,有些惊讶的侧头看了看龙马,他并不是惊讶于龙马察觉了他刚刚一瞬间的想法,他惊讶的是,作为一个刚刚因为晕倒而进过医院的人,越前龙马看起来似乎还挺开心的。
“你很开心?”手冢问道。
龙马大力的点点头,他很开心!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任谁一觉醒来年轻了十一岁都会觉得开心吧!
他抬头望着手冢,不管是因为什么神奇的际遇,还是上帝的指引之类的无法解释的现象,总之他是回来了,既然回来了,他就不会允许之前的遗憾再发生,在这个世界里,他一定要阻止部长再一次受伤!
虽然,他现在手肘处应该是已经受伤了…
从他进青学就听说过,手冢部长受伤的事情…
龙马的视线向下移动着,最终落在手冢的左手手肘处。
那一段往事他不曾参与,所以也无从改变,但是,从现在开始到关东大赛那场比赛,他都还来得及!
忽然想起刚刚在昏迷时做的那个梦,那个真正的梦境。
如果部长到时候不听他的怎么办,如果就算他将真相和盘托出他也不相信怎么办,如果…
如果他即使相信了也要选择上场怎么办…
“部长…我…”龙马抬头看着手冢轻轻开口,
“如果有一天…”
“越前,你今天是怎么了?”
手冢见他犹犹豫豫似乎不知道怎样开口,出声询问道。
今天的越前龙马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越前龙马,如果不是他确定面前这个是真的,他都要怀疑这个越前龙马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越前龙马从不会主动亲近自己,越前龙马讲话从不会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甚至越前龙马此刻应该在那边和菊丸桃城他们一起打闹或者冷眼看着才对。
而不是在这里,和自己站在一起,踌躇犹豫,有话却说不出口。
还有他今日的那些反常举动,不记得比赛,不记得要打双打,在不二要接波动球的时候差点跑到场上去阻止,还有就是这次晕倒…虽然医生反复强调他很健康,手冢还是觉得一切都不太对劲…
“我…”
龙马抬眸,刚要说话,突然撞见手冢担心的眼神,一瞬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原来平日里冷清严厉、不苟言笑的人,忽然流露出不一样的神情,是如此令人在意…
龙马的心不自觉的漏跳了一拍。
算了,既然现在一切还有机会改变,他何必告诉部长呢,平白让部长担心未来,给了他心理压力。而且关东大赛还远,他还有时间。
“我……我只是想知道,部长不会要求一个刚刚出院的人跑圈吧?!”
调整了语气和表情,龙马再次望着手冢,眨了眨眼睛,问道。
唉…手冢在心中叹了口气。
看,今日的越前龙马是一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越前龙马呢…
好在看起来并不太熟练…
只是,12岁的少年,打哪儿学来的这些呢?!...
然而他不愿说,也没有人能强迫,手冢想了想,最终这样答道,
“告诉他们明天部活后每人绕网球场跑二十圈。你就不用了。”
“哈哈哈哈!是!部长!”
少年的眼波在逐渐浓稠的夜色里缓缓流动,变换了几种情绪,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开心。
手冢感到心口一暖。
算了,只此一次,看在他今天赢了比赛又进了医院的份上…
他开心就好。
If(八)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第一部分结束。
=============================================
Part 1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你是否愿意再次踏入同一个故事?
“第一局,青学越前发球。”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只见龙马右手持拍,同时左手将网球高高的抛向空中,身体向上跃起,一记加了强力上旋的发球直...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第一部分结束。
=============================================
Part 1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你是否愿意再次踏入同一个故事?
“第一局,青学越前发球。”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只见龙马右手持拍,同时左手将网球高高的抛向空中,身体向上跃起,一记加了强力上旋的发球直直的冲着对面不动峰的球员脚边而去。
“出现了!越前的外旋发球!”
观众席上的堀尾率先喊道。
外旋发球,过网高、威力强、稳定性好,一般很难接到。
龙马记得,这是他12岁时很喜欢使用的发球方式。
也是试探对手实力的好方法。
果然,对面不动峰的球员在球弹起后冲着脸部旋转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躲开了,并没有接到。
“刚才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球竟然直接往深司的脸上弹?”
“哈哈哈!刚才是谁说青学找个一年级的来跟不动峰比是放弃了比赛的?!”
“好强….刚刚那个球的旋转好强!”
看台上响起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
由于龙马的发球太快,甚至连裁判都来不及反应。
“喂,裁判,你还不喊吗?我要打下一个球了哦!”
龙马忍不住笑看着裁判催促道。
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上场比赛单打,他只觉得此刻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里都透着愉悦。
是的,愉悦。
“啊…啊,15-0”
裁判这才开口喊道。
随之…
“30-0”
“40-0”
龙马又打了两次同样的发球,不动峰的球员仍是没有反应。
第四次,不动峰球员终于看清了球的旋转,试着将身体向侧面倾斜,躲过冲脸部而来的球,同时举起球拍…
”回击了!!!“
“果然不愧是深司!”
不动峰的教练席一片欢腾。
然而…此时龙马已经等在了网前,一记漂亮的扣杀,球飞向了来不及将身子调整回来的深司身后…
“青学越前胜出。”
裁判这回终于迅速做出了判定。
龙马抚了抚自己的拍线,笑了。
大家只记得外旋发球中网球强力旋转造成的压力,却不知道,其实在发出上旋球后的上网截击才是在职业比赛中的有力得分手段呢。
不过,不动峰这名球员能将加了强力上旋的球打回来,已经说明他实力不俗了。
是叫…伊武深司吗?…
“你好像已经跟上了我的节奏哦!”
龙马用球拍指了指对面站这着的深司,又转头看了一眼不动峰教练席。
他记得这句话是刚刚那个与海堂前辈交手的人说的吧,那就还给你们喽!
还没等他得意,就瞥见自家部长坐在教练席上的目光,赶紧迅速加了一句,
“唔…开玩笑的~”
然而不动峰的教练席此刻哪有空去理他的挑衅,他们对比赛的结果正感到难以置信。
“深司竟然一分未得就输了一局?!”
“而且是在一分钟之内…”
“啊,青学那个一年级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果然是青学吗,连一年级都这样厉害....”
相比不动峰的教练席,青学教练席上的气氛就轻松多了。
桃城、海堂、乾,这些在校内比赛里和龙马已经交过手的人不用说了,菊丸、大石、甚至不二和手冢,这些观战过龙马比赛的人也都明白,越前龙马的实力是不能用年龄和身高来衡量的。
“不错嘛!我们家小不点儿!”菊丸首先夸赞道。
“嗯嗯。”大石跟着点头。
“越前今日好像有些兴奋呢…”不二看着场上的龙马突然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小不点儿今天打的好开心啊,一脸的跃跃欲试,就差把‘我要打败你’几个字写在脑门上了....而且这回不止挑衅了场上的对手,还挑衅人家其他队员…嘻嘻~有趣有趣~”
菊丸也跟着笑道。
“真是友好的环境和友爱的学长呢…啊,好幸运…”
第二局刚开始,不动峰的球员伊武深司还没有发球,就已经在嘴里碎碎念的吐槽了起来。
“一年级应该多吃些苦才对…真好啊…有点羡慕呢…但是也觉得有点不爽呢…
对那个一年级有点放松了警惕…明明是一年级新生还那么嚣张…
你最好别太自以为是了…会打倒你的哦…”
“糟糕,深司开始露出了本性呢…”
“啊。深司开始碎碎念了…”
不动峰的队员们最了解他们的同伴。部长橘桔平道,
“深司只不过是被青学的奇袭搞昏了头而已,清醒过来吧!深司!”
“对!第二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抛球,高跳,加旋转…
不动峰的伊武深司同样打出了一记十分强力的旋转发球。
咦?也是上旋发球?
龙马在球过网的一瞬间已经看清了球的旋转角度,判断对了位置,但是因为球的力量来的太大,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就错过了最佳击球点,只好眼看着球落在了自己身后。
"15-0"裁判喊道。
”啊?!那种发球是?!“
”外旋发球?!“
“唉?那个人也会外旋发球?!”
场上观众更加惊讶了。
不动峰这名球员刚刚用的发球不是和之前青学的一年级小子用的方式是一样的吗?!
一场比赛遇到一个会外旋发球的小子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另一个也会!
这真的只是地区预选赛吗?!
“看到了吧!深司的超旋发球!深司可是我们不动峰的天才呢。”
不动峰的神尾坐在教练席突然冲着场上的龙马大喊道。
哼,他可是记得刚才青学那个小子用了他的话挑衅了他们呢!
“咦?天才吗?…"
龙马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激动的神尾,笑了。
他想起刚才在公园水池边似乎也是听到有人说,不动峰有个叫深司的,是一个网球天赋能和青学不二相匹敌的天才球员…
真想将Thomas叫过来看看啊…
“天才”还真是不少呢…
“你好像还没出全力吧…青学的小子…”
伊武深司没有理会自己的队友,而是突然用球拍指着龙马问道,
“我总觉得哪里奇怪呢…”
龙马闻言轻撇嘴角,略略抬起头,帽檐下一双猫一样的眼睛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正熠熠发光,只见他十分淡定的将球拍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说对了。那么,差不多也该来真的了,浪费时间也没意思。”
随着龙马的话音落地,球场上霎时产生了一瞬的寂静。
接着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看台上这才陆续传来了感叹声。
“啊!左撇子!”
“青学这小子是左撇子!”
“他竟然是左撇子....”
“这是什么人啊…太强了....青学的那个一年级…”
龙马好心解释道,
“为了能让外旋发球落地后能反弹到你的脸上,我不得不使用右手….不过,你这么快就能发现,也不赖嘛…”
深司皱了皱眉头,他从没遇到过这样强大又嚣张的对手。想他和神尾他们一年级的时候还在被前网球社的学长欺负,不许他们参加比赛,而青学的这个小子竟然已经成长的如此恐怖了!
但是....太嚣张了....应该教训一下...
“你还是输一次比较好呢,你太自大了…”
深司说着再次打出了他的超旋发球。
这回龙马接到了!
他在看清楚球路的一瞬间将自己的手臂拉平,身体侧转,艰难的接到了这一球。
该死,这具身体果然拉跨。
龙马边继续努力移动身体边想道。
超旋发球的力量虽然很大,也不至于让他的肩膀都感觉到一阵的酥麻呀,果然还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吧…
龙马咬咬牙,不管怎么样,这场比赛他是一定要赢的!
两个人在场上你来我往的开始了拉锯战。
青学的教练席上,龙崎教练看着打得正酣的龙马,忽然感叹道,
“看到他,就让我想起以前呢…”
“唉?以前是什么意思?”大石闻言问道。
“嗯,那孩子的身影很像我以前的一个学生呢…嘛,不过像也是正常的,毕竟那个是他的父亲呢…”
”啊?您以前认识越前的父亲啊?“大石惊讶道。
”嗯,龙马的父亲以前是职业球员。“龙崎教练道。
“唉!?”
“啊?!”
“越前的父亲是职业球员?!”
“他是什么类型的球员啊?果然和越前一样是积极进攻型吗?”
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其他人也都来了精神,纷纷提问。
“什么类型的球员吗?…”
龙崎教练微微闭了眼睛,沉吟道,
“嗯…越前南次郎那个人....简直是天衣无缝呢…他的强悍来自于他的球感,而他的球感来自于他的身体的力量和速度,并且有一套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吸收知识…”
“龙马的父亲这么强吗?”大石更加感兴趣了。
“嗯,他是十年一遇的天才,不,或许更长时间之内也难遇到…”
龙崎教练闭着眼睛,仿佛在回忆那段旧日时光。想到南次郎,她就想笑,那个从来都爱和她唱反调的看起来十分不靠谱的孩子,现在连儿子都这么大了呢,
“毕竟他是一个教练叫他练习好自己的反手,他却能发明出’二刀流‘打法的人啊…”
“越前南次郎开创了二刀流的打法?”
听到这里,手冢站在旁边也忍不住问道。
“对,那时候我批评他反手不足,让他练反手,他偏不,最后鼓捣出了什么’二刀流‘打法。
不过....那不正是弥补了他自己反手很弱的事实吗…超一流选手都是会这样扬长避短的啊…龙马的老爸就是这种人…”
龙崎教练的笑容更深,与南次郎的相遇仿佛还在昨天,转眼,自己已经又看着龙马打球了。
真是岁月无情催人老啊。
“那越前之所以会来青学上学,也是因为他父亲认识龙崎教练您了?”
大石终于发现了关键的地方。
“嗯,”
龙崎教练点点头,
“越前南次郎发现了自己的儿子只是在模仿他的网球,他担心这样下去会限制龙马的发展,所以把他送到了青学来,想让他见识一下日本更多种多样的打法。”
“哦....原来如此....”大家纷纷点头。
“不,我不这样认为…你们看,”
只有手冢看着场上正在和不动峰的伊武深司拼杀的龙马说道,
“他的正手和反手,在技术上并没有明显的差别。
这一点就和越前南次郎不同。
而且…他的球风十分成熟,不像是因为模仿一个人而形成的,反而像是…长期磨练出来的…”
“长期磨练出来的?怎么可能?他才12岁吧?!”
菊丸忍不住插嘴道。
“听说越前南次郎从龙马小时候就一直在亲自训练龙马,教他打网球,又一次次将他击败。
哼,那个以‘折磨’自己儿子为乐的男人…”
龙崎教练解释道。
“啊,这样倒是有可能…"大石道,
”难怪越前的技术如此强悍,原来一直被职业球员训练着…“
真的是这样吗?
越前那样流畅的正反手技术都是他父亲教的?如果是这样他竟然没有走上一条模仿的道路真是不简单呢…
手冢站在旁边,看了一眼龙崎教练,并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他只是继续分析道,
“越前现在的问题是,他的身体能力不足,或者说,他还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换句话说,他的技术和实力没有问题,但是,他的力量和速度跟不上他的头脑。
他可以在瞬间判断出球的方位却无法及时到达击球地点,他也能注意到对手设下的陷阱而反过来引诱他们进入他设下的陷阱,非常聪明的做法,但是…他的体力跟不上…”
”确实呢…今天的龙马虽然很兴奋,但是似乎身体状态不是很好…“龙崎教练也道。”不舒服吗?“
“说的是呢…我也觉得今天越前的状态似乎不太稳定。刚刚那个失误,放在平时,也许就不会出现…”大石跟着说道。
”可是之前与玉林中学比赛双打的时候为什么没看出来?“菊丸问道。
“那是因为玉林中学的那两位双打选手实力不足,还有越前不太适应双打的节奏吧,越前是一个比赛型选手,越是遇到强者才越能真正的发挥自己的实力…同样的,也会曝露自己的缺点…”
一直没有说话的不二突然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此时场上的龙马如果能够听见他们刚刚的对话,一定会赞叹部长的分析能力和观察能力。
他确实曾经走过模仿父亲的道路,就是因为部长的提醒,让他看清了自己真正要做的。
他也确实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与玉林双打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只是因为对手没有那么强,他的感觉也就没有这么明显。而这场比赛,他可以更清晰的感觉到了,这具身体就像跟不上他的思路一样,他可以看穿球路,却无法及时跑动到位将球接住,他可以使用多年职业生涯磨练出的技巧,却因为力量和速度不足导致效果大打折扣,甚至当他陷入长时间的相持,他就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和肺部空气挤压带来的痛楚。
见鬼了!他12岁的时候都没有锻炼过吗?!
这么差的身体素质他都怀疑自己是怎么打进青学正选的?!
等这场比赛打完,我一定要跟着海堂前辈一起训练,提升身体素质,龙马咬牙切齿的想道。
“局数4-1,青学越前领先。”
随着裁判一声高呼,青学的啦啦队们又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与看台上欢呼的人群不同的是,青学教练席上的众人。
“喂,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越前比在校内排名赛的时候还要强了好多啊…”
大石突然问道。
“对呀对呀,怎么回事,原来小不点儿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吗?!太过分了!把我们当什么了?!”
大石话音刚落,菊丸已经噼里啪啦的跟着嚷了起来。
“但是…”
乾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后的看台上,他因为没有入选正选阵容而只能站在场边。
只见他拿笔敲了敲手中笔记本的边缘,眼镜反射出的光芒一闪而过,慢悠悠的道,
“越前的各项身体数据…与校内排名赛的时候比,似乎…下降了…”
“什么?”
“啊?怎么会?!”
“喂,乾,你不会记错了吧。”
海堂、大石、菊丸几人皆表示震惊。
就连不二,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乾。
“不,绝对没错。”
乾低头盯着自己手中的笔记本,摇了摇头,
“他的跑动数据、体能储备、瞬时速度、爆发力和耐力都下降了。反过来,他的球感、对球路的判断、切球、上网截击、正反拍技术这些却都提升了…”
乾停下来,抬头看着场上还在打球的龙马,扶了扶眼镜,才又说道,
“他在今天的比赛中使用了比平时更多的技巧,从挑高球、扣杀、回防到上网截击…全部都完美无可匹敌,但是对体力的消耗同时也更大了…我觉得他似乎是很想快点结束这场比赛的样子…”
“你是说,越前着急想赢得这场比赛吗?”大石道,“可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乾摇了摇头。
数据能够告诉他的只有事实,至于人的心理,那就不是可以用数据来分析的了。
"糟糕,小不点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啊?”菊丸眨巴着眼睛担心的道。
“不动峰那名选手的打法有点不对劲呢…”
就在众人正讨论着的时候,一直坐在旁边认真看比赛而没有插话的不二突然开口了。
“看起来好像只是交互打出上、下旋球,但是…"
"真的!”
“怎么回事,那种打法….”
“小不点儿刚刚的动作好像瞬间停顿了一下…”
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陆续看明白了。
场上的龙马当然也感觉到了,刚刚他在接球的一瞬间手肘处突然一阵麻痹,导致挥拍的动作慢了一拍,眼睁睁的看着球落了地而无法回击…
龙马动了动自己的左臂,奇怪,这种感觉,好熟悉…
突然瞥见自己右手拿着的红色球拍,他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片段——
这个球拍撞在球网立柱上反弹了回来,拍柄折断后的碎片向他的眼睛直直的飞过来,然后就是一片红色血光…
啊,原来是你啊!
龙马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帽檐,不动声色的看了对面的不动峰球员伊武深司一眼,才收回视线,唇角微微向上翘起。
他终于想起这场比赛了。
再开球,龙马并没有急于去破解这个叫做“暂时麻痹”的战术,而是又试了一球,结果还是一样,到了击球时机手臂却使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球落地。
真是个有趣的战术呢,龙马想。
他记得,他当时受伤是因为自己为了击球勉强旋转身体,才导致球拍飞了出去的,所以只要他不勉强做动作,应该就不会受伤。
既然梦境已经带着他进行到这里了,他没理由让自己再次受伤。
但是,他也没打算让这场比赛就这样结束。
刚刚使用了几个技术和技巧消耗了些体力,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补回来,也顺便观察一下这具身体对疲劳的恢复速度。
他在等。
一局,两局…
然而,观众并不知道龙马的想法,青学这边的看台上已经骚动了起来。
”喂,你们看见了吗?刚才那个球,越前连动都没有动呢。”
“怎么回事?走神了吗?”
“怎么可能!我看不是他不想动,是他动不了吧,已经被不动峰追了两局了…”
“难道....难道形势要逆转了!青学要输了?!”
”暂时麻痹…“
乾迅速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嘴里喃喃道。
”嗯?乾,你刚刚说什么?”
菊丸耳朵最灵敏,听到了他的话。
找到了!
乾用手指轻扣着本子上的某一页,解释道,
“刚刚不二说不动峰球员打出的球不像只是单纯交互的上下旋球,我就忽然想起我在杂志上看见过介绍一种战术,但是这是一种只存在于理论上的战术,没想到真的能运用到实践中呢…”
“到底是什么战术嘛?!你快说啊!小不点儿要被压制了呢!”
菊丸性子急,忍不住催促道。
被菊丸这样一叫,其他人也都看向了乾。
乾却不着急,仍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样子,一丝不苟的给大家科普道,
“‘暂时麻痹’战术,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你的肌肉不断的受到几乎相同力度和角度的上下旋球的冲击,有时就会出现暂时的麻痹现象,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就会失去最佳击球时机,严重时甚至会出现手臂完全无法移动的情况,虽然可能只有一瞬间,但是只要利用这个时间点来击球,对方就有可能完全无法回击。”
乾用双手合上笔记本,又总结道,
”这只是从理论上来解释如此,没想到不动峰的球员竟然真的能够运用到实际比赛中来呢。真是十分出色的能力。”
“喂,乾前辈…现在不是夸奖对方球员的时候吧,越前被压制着呢…”
堀尾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教练席后方的看台上,站在了乾身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接口道。
“不…我觉得…”
还没等乾回答堀尾,不二先开了口,“与其说他现在被压制着,不如说…他在图谋着什么吧…”
“啊?”不二的话让几个一年级新生听的更懵了。
“不错,”手冢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接着说道,
“如果像龙崎教练刚刚说的,越前的父亲是越前南次郎,他从小在他父亲的调教下学习网球,那么,至今为止,有一招我们还没有见他使用过…”
仿佛在回应手冢的话,当裁判宣布,
“40-0,不动峰伊武发球。”
只听龙马突然冲着深司喊道,
“喂,你竟然能使出让对手肌肉麻痹的战术,说明你的控球能力还不错,那能不能请你快点发球,我要结束这场比赛了。”
“啊?!”
“他说什么?!”
看台上的观众们又一次炸开了锅…
“什么?!青学这个一年级新生竟然说他要结束比赛?!”
“喂,我没听错吧?青学那个一年级,太自信了吧?”
“哼!嚣张的小子!不要小看我们不动峰!”
深司死死的抓着手里的网球,力道大的几乎要将球都捏碎。
可恶!现在场上明明是自己占据主动,为什么他可以表现的就像他下一秒就知道如何破解自己的“暂时麻痹”战术一样?!
“真是个讨厌的小子!一年级就该老老实实的去捡球!”
深司再一次高高的跳起,使出了他的超旋发球,网球像一道流星般迅速划过球场,一般人甚至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然而龙马已经到达了击球点,并且将球打了回去。
“你的超旋发球我已经可以接到了,换一招吧!”
龙马笑着道。
“越前的速度好像变快了好多!”大石看着场上的龙马道。
“确实....咦?单脚碎步?!”菊丸惊呼出声,
“是单脚碎步!”
“啊!对,是跟乾前辈在校内比赛时使用的那种碎步!”堀尾听着学长们的话,想起了校内排位赛的事情。
“不,不对。”
然而乾却打开了笔记本,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他的脚步比校内排位赛时还要快。”
“怎….怎么会….”众人不敢置信。
“数据不会说谎。”
乾合上笔记本,淡定道。
场上,龙马和深司又开始了连续对打,很明显,深司还想继续使用”暂时麻痹“战术。
龙马边将深司打过来的上下旋转的球击回,边道,
“看来你已经比之前更熟练的掌握这个战术了,还真是好用呢.....但是,我也有一招!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用,因为它是那个臭老头发明的!
今天,就让我用它来打败你吧!”
龙马边说着话,边将球拍抛向了自己的右手,直接在跑动中完成了换手,利落的将球打了回去。
“果然!小不点儿用了‘二刀流’!”
菊丸看了一眼手冢惊喜的叫道。
手冢却只是看着场上,没有说话。越前龙马的实力居然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强。
“确实,如果能够频繁的保持双手交换击球的状态,就不会因为一直接上下旋转的球而导致肌肉麻痹了。”大石点点头附和道。
“是单脚碎步加上二刀流,再加上完美的球感,才让他可以在球飞过来的一瞬间就判断对了方向,进而换手。”乾补充道。
“但是,这一套动作做起来太耗体力…不知道越前能坚持多久….”
“确实,你们看小不点儿出了好多汗。”菊丸道。
“越前…”大石闻言愈发担心了起来。
“所以他刚刚才要输给不动峰两局以积攒体力吧。”不二笑着道。
“啊,原来如此!”
“而且,你们看…不动峰的现在已经打不出上下旋转的球了。”不二继续道。
众人仔细向场上看去,果然,只见龙马击出的球全部都是冲着深司的身体而去,根本没有给他机会给球加上旋转!
见堀尾和几个一年级新生一脸懵懂的用迫切的眼光望着自己,乾推了推眼镜,好心解释道,
“要想打出上旋球,需要从球的顶部斜着摩擦,但是冲着身体而来的球,也就是追身球,是不可能用上旋来回击的,于是所有的球都变成了侧旋球。打不出上旋球的话,‘暂时麻痹’战术自然就失效了。”
“啊!那我们不是赢定了!”一年级新生们闻言开心的几乎要抱在一起了。
乾却突然加了一句,
“但是….由于追身球难度大易失误,需要选手将精神力高度集中,所以非职业球员一般不宜过多使用,很容易白白浪费了精力还达不到效果。以我今天观察得来的越前的数据来看,他的体力应该也快到了极限了…”
“啊?…”
乾并没有说错,龙马感到自己确实已经快到极限了。
真是见鬼了!他记得他12岁的时候眼睛受了伤贴了绷带,只用一只眼睛打这场比赛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累吧!
这具身体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他的技术用不出来就算了,那他使用12岁时候用过的技术总行了吧!结果居然是体力和耐力给他拖了后腿!
还有,龙马再次想感叹这个梦的真实性了。就像现在,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肺部被每一口吸入的空气撕扯着,产生了尖锐的疼痛,肩膀和手臂也是,酥麻的几乎要抬不起来。而这种酥麻龙马可以肯定与不动峰刚刚那个瞬间麻痹的战术无关。
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比赛!
“青学的越前胜出!”
”15-0“
”15-15“
”30-15“
”40-15“
随着裁判的喊声,青学离地区预算赛的冠军是越来越近了。
龙马咬牙坚持着,身体状态再糟糕,他也不会让它显示在脸上,甚至连他的动作都没有变形和迟缓。
这是他在多年的职业生涯比赛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
不要轻易让任何人看出你的弱点。
不动峰的伊武深司也十分顽强,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哪怕比赛已经到了最终赛点,仍然在拼命追着球!
”这场比赛我不能输!为了橘部长!我要赢!“深司边击球边喊道。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龙马迅速将球击回,也说道,
“之前在广场水池边是你和你们另一个队员说的‘这场比赛将在你们队长上场前分出胜负?’不好意思呢,我想告诉你,确实如此!但是,获胜的将会是我们!”
龙马说着,再次将球打了回去。
砰!突然!
心脏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疼的龙马连移动的脚步都踉跄了一下,额上迅速冒出了一层冷汗,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怎么回事?!
龙马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这种疼感,太不寻常了,根本不像是因为体力不支引起的!
心底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总觉得自己的梦要醒了…
不要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龙马忽然转头,瞥了一眼青学教练席所在的方向…他的学长们…都坐在那里呢…他们在看着自己..…期待着自己赢得这场比赛…
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中断啊?!
“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你这个嚣张的一年级小子!”
深司也被激怒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龙马的动作,打出来的球甚至更快了。
然而此时的龙马比他更加生气,浅色的瞳孔里像燃烧着火焰,微微泛着一丝红色!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他醒来!
至少让他把这场比赛打完啊!还没有分出胜负啊!他还没有看到青学拿冠军啊!
不要醒来!他不要醒来啊!
龙马边抽击着网球边咬牙道,
“经历过什么?!我并不想知道你们经历过什么呢!
我只知道,为了赢得比赛,不二前辈差点去接波动球!而河村前辈因为这个受了伤!
大石和菊丸前辈在雨里打球!海堂前辈用毅力和耐力拼搏了七局!
这是我们青学应得的胜利!谁也夺不走!包括你!”
没有人知道龙马说的那个“你”指的到底是对面的深司还是他自己的梦境。
观众们只看到,青学的越前龙马高高跃起,以一记漂亮的反向追身球赢得了比赛。
“啊啊啊啊!!!”
“我们青学赢了!!!”
“青学是冠军!!!!”
看台上暴发出了山呼海啸的掌声和欢呼声,太值得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地区预选赛!相信比之关东大赛、全国大赛也不会差!
“我…赢了…吗?”
心脏仍在疯狂的跳动,龙马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变得有些不清楚了。
他站在原地,手里仍然死死的攥着球拍,本能地环顾起了四周,只见不动峰那个球员深司直愣愣的站在对面场地,手里还抓着一个网球…
四周看台上代表着他们青学的应援横幅和旗帜被抛向空中,形成了一片蓝白色的海洋…
视线再往下,青学的教练席,似乎有几道身影正在向他跑过来…
龙马晃了晃脑袋,奇怪,为什么他的头这么晕,眼睛也模糊的几乎看不清东西…
“部长…”
龙马望着最前面,正一点一点接近他的那个身影,喃喃道。
那个是部长吧?
不行,他还没有告诉部长…日后发生的事…
他还没有告诉他,不要去打那场比赛…和冰帝的迹部的那场…不要因为一场比赛而赔上整个职业生涯…
龙马的脑海里已经混沌一片,甚至忘记了自己也许只是身在“梦境”里,他的说与不说对现实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他的脚步无意识地向场边挪动了起来,然而,他刚迈出一步,砰!那记重锤再一次锤向了他的心脏。
“呃....”龙马忍不住紧紧抓住了胸前的衣襟。
好疼....是从来没有感觉过的疼痛...比受伤时、比复建训练时痛苦百倍....
怎么回事....
“越前!”
“龙马!”
“小不点儿!”
似乎有人在喊他,那声音由远及近,熟悉极了....
是他的学长们吧....
然而龙马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回应....
他的世界突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彷如再次坠入暴风雨中的深海。
闭上眼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我的梦醒了。
Part 1 完
If(五)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本章看点:
来看越小前空涨十年经验,双打进步为零。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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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你是否愿意再次踏入同一个故事?
一行人一起进了公园,不出意外的收获了各个学校球队和学生的目光,作为赛事的一号种子这是他们应得的关注。
龙马走在队伍的最后,听着别人对他的学长们的赞美...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本章看点:
来看越小前空涨十年经验,双打进步为零。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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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你是否愿意再次踏入同一个故事?
一行人一起进了公园,不出意外的收获了各个学校球队和学生的目光,作为赛事的一号种子这是他们应得的关注。
龙马走在队伍的最后,听着别人对他的学长们的赞美,悄悄的笑了。
他不知道十年前的自己是何感受,一定没注意过这些吧,不然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此时此刻他却只觉得开心和骄傲,他的前辈们、他们青学,就是这样优秀啊!
龙马甚至听到有好多穿着其他学校制服的女生在喊手冢的名字…
部长果然是部长…
龙马的目光偷偷的瞟向手冢所在的方向,除开刚刚初见面的震撼,他现在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不管怎么说,只要他还存在于这个梦境里,部长就还在这里,不是遥不可及的。
这个梦能做到哪里醒来,就在哪里醒来吧,至少在这中间,他应该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再感受一次,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再和这些学长们多相处一段时光…
或许等他醒了以后,可以用这个梦来抵消一些纽约那所高级公寓里的冷清和寂寞…
打定主意后,龙马内心轻松了许多。
而他也终于搞清楚了这是哪场比赛,因为公园里各学校啦啦队的应援横幅上都写着”XX中学地区预选赛加油“之类的字样。
地区预选赛吗…
龙马努力搜索记忆,十年前的比赛他真的不太记得了,地区预选赛又不可能有全国大赛、关东大赛那样惊心动魄、记忆深刻。
现在让他回忆当时的对手和比分也太不现实了。
反正不就是比赛嘛,当作新的来打也就是了。
以他现在的实力…
等等!!!以他现在的实力来打日本的一个地区预选赛,还是青年组…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一定会被教练还有学长们看出来的吧…
龙马忽然意识到这样一个现实…
怎么办,万一他们问起,他的实力为什么在一夕之间增长那么多怎么办…
看来还是要注意掩饰一下才行。
然而,当龙马站在球场边看到龙崎教练拿回来的正式报名名单时,他就知道,不需要掩盖了…
”双打?!我吗?!还是和momo前辈?!“
龙马一脸的不敢置信。他打了这么多年职业比赛一直是单打选手!从没双打过啊!现在居然让他来打双打?要知道,双打和单打完全是两种不同形式的网球啊!
”喂,越前,你今天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桃城见龙马嫌弃和他双打,心火再次被拱了上来,扔下手里的网球拍,直接冲到了龙马身边质问道。
”唉?~原来越前不想打双打啊?“
不二笑眯眯的注视着嫌弃的龙马和气愤的桃城,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笑道。
”嗯?!越前是看不起双打吗?!“
菊丸的耳朵和他的动态视力一样灵敏,听到不二的话后直接跳了过来。
”哈?!没有没有没有!!!“
龙马赶紧举双手否认,顺便瞥了一眼旁边的不二前辈,他总觉得这个人是故意的呢…
”喂,不是你们两个主动来找我报名说要组合打双打的吗!“
龙崎教练也一脸的不解,这两个小子是怎么回事,事先没商量过也没练习过吗?!
龙马看看已经要发怒的教练和众人,只得认命的叹了口气,
”我开玩笑的…开玩笑…“
真是,这句话大概会是他今天说的最多的一个句式了…
他们的对手是一所叫玉林的中学。
两所学校的正选队员们终于面对面在场地中心站好,握手,裁判宣布了比赛规则。
比赛一共五局,分别是单打三号、单打二号、单打一号、双打二号和双打一号。
只要赢得其中三局就算获胜。
最先进行的双打二号的比赛,也就是龙马和桃城这组。
龙马暗自点头,这个规则他很熟悉,但是双打吗….
印象里他在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里都没打过双打吧?…..
龙马努力回想着,似乎确实模糊记得曾经和momo前辈一起打过双打的,不过结局一定不是很美好,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同样担心的还有教练席上坐着的龙崎教练,她看着站在场上各自热身的桃城和龙马,说不出就觉得哪里别扭,那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有双打经验的样子….
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今天比赛的走向会很奇怪呢…
她扭头看看坐在她旁边同样神情凝重的手冢,说道,
”别想太多了,放松点…“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手冢还是安慰自己。
手冢点点头,但是其实他的神情和对比赛结果的担心并没有什么关系。
青学正选的实力还是值得相信的。
他奇怪的是今日的越前龙马似乎与往常不同,而且不止是他一个人觉得不同,听刚刚桃城气急败坏的语气,越前好像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表现的很怪异,他不记得是要进行什么比赛,不记得要和桃城组队双打…
还有刚才在大门口,他用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似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言说的样子,莫名的让自己不安…
这是怎么了呢…
不管教练席和看台上的人如何担心,龙马和桃城两人已经站在了网前。
龙马掂了掂左手掌心的球拍,这球拍好轻啊,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款红色球拍吧,大小和拍线都与成年后使用的不同呢。
他又抬头环顾了一圈看台,只是简单的公园网球场和水泥看台,四周看台上的人群规模和场地的大小也与职业网球场无法相比。
但是,他很开心呢。
站在这里,握着球拍,他很开心。
心口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温柔又平静。
说起来,就在前天吧,他刚拿了大满贯冠军,现在想来,就连接过奖杯那一刻山呼海啸的欢呼似乎都不如此刻看台外啦啦队的那句”青学!加油!“来的动听呢…
真好啊…这个梦…双打就双打吧…
龙马这样想道。
”喂,你们就是传说中的青学正选队员啊,真是各方面都让人大吃一惊呢。“
对面场地站着的那两个不知道是哪个中学的对手突然开口说话,打断了龙马的思绪。
”这次好幸运呢!“
”是呢,真是愉快啊,如果是单打的话,或许你们两个能获胜。但是….双打的话,获胜的将会是我们哦!“
”喂!你们…“
桃城是个一点就着的性格,哪里会允许对方嘲讽自己而不反驳。
谁知这次龙马比他快了一步,
”说的也是!确实是很愉快呢…..能在某人擅长的领域中击败他们…“
真的是,他现在正沉浸在这个奇妙的梦境里,就算是跟momo前辈莫名其妙的双打也不能破坏的美梦,何况是对方球员呢。
桃城在旁边捂嘴偷笑,嘻嘻嘻,越前那家伙,早上那么奇怪,这会儿才终于感觉正常点了。
”难道你们就是因为这样才主动选择双打的吗?!“
对面玉林中学的两个人这才恍然大悟。
桃城一手掐着腰板,一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摆了个帅帅的姿势,自信满满道,
”这回才终于放心了,昨天我还真怕遇不到你们两个呢…“
此话一出,坐在场边的龙崎教练只觉得一排黑线直接从额头掉到了眼尾…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不能信任那两个小鬼!原来他们突然来找她说要组合打双打是为了找人报私仇?!
不二和乾一起站在看台上偷着笑了起来,果然是桃城和越前的性格能做出来的事呢,这场比赛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桃城那边还在和对手放狠话,龙马却听出了不对劲,怎么回事?他们和对面那两个人是认识的吗?所以这场比赛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好了!越前,开始我们的‘开合战术’吧!“
桃城举着自己的球拍,转了转肩膀,跃跃欲试的对着龙马说道。
哈?!
龙马一张脸瞬间皱成了包子形状,刚刚他说什么战术?!
完蛋了,救命啊!!!
现在的他哪里记得十年前的自己和momo前辈一起制定过什么战术啊?!
不管龙马知不知道”开合战术“到底是什么,比赛已经开始了。
桃城站在网前,龙马靠近底线,两人至少在开场的时候是摆出了双打的架势的。
第一局由对面的玉林双打组合先发球,短球就由桃城来回,高吊球就龙马来接,头几个回合看起来还像模像样的。
龙马边移动着,边转了转自己手里的球拍,他还在找手感,试探着甜点的位置和拍线的柔韧程度。
太久没使用过这种类型的球拍了,突然换用这么轻巧的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而且这具12岁的身体也与他成年后不同,跑动起来以后他就懂了,气息太短,耐力也差太多,完全是未经过成长期磨砺的稚嫩…
也许他并不需要刻意隐藏什么技术和实力了…
就凭借他现在这样细弱的手臂和这幅小身板,他的很多技巧根本使用不出来,或者就算勉强使用了效果也不会好,还容易受伤…
唔,他需要好好回忆一下自己12岁的时候是怎么使用身体,怎么打球的了。
就在龙马还在找寻感觉时,球已从对面飞向中线附近,龙马下意识的去接,却突然听见桃城在另一边喊了一句“开!”就直冲球而去。
哈?龙马不明所以,完全没理会他,也去接球,结果两个人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球也落了地。
“15-0”
“喂!越前!你怎么回事!怎么不按战术行事!”
眼见着开局就丢分,桃城气得冲着龙马喊了起来。
要不是站在他面前的是货真价实的越前龙马,他真要问问他是不是别人假冒的了?!
“哈?什么战术?!”
龙马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桃城喊的那句“开”其实是他们之前约定的战术暗号。
“你你你!那天在寺庙里你不是同意了吗?!怎么又反悔了啊?!”
龙马的底气瞬间不足,惨还是他惨,也许十年前的自己确实和momo前辈一起设计过战术,可是过了十年,谁还记得啊!
”好嘛…“龙马悄悄将桃城拉到一边,
”你再说一遍战术,我…我忘了…“
”什么?!“
桃城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个越前龙马气死,无奈只得将之前两人的计划迅速的又讲了一遍。
“这是我根据《双打初学教程》上总结的,当球向两名球员的中间飞来时,为了不相撞,正手球员在击球的同时喊‘开’,另一名球员只做击球姿势但不击球,同时喊‘合’。”
龙马听着,点了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战术,很公平,又不会撞在一起。
”只要在场上喊‘开’和‘合’就行了吧!我懂了!“
对面重新开球后,两个人果然靠着这个”开合战术“赢了几个回合,慢慢找到了些双打的感觉,看台上的观众也渐渐有了欢呼声…
然而好景不长,对面的玉林中学双打组合见将球打在中线上不行,转而用高吊球将龙马引到了桃城身后,这样当龙马和桃城处在球场的同一边,就有另一半场地空了出来,他们只需要将球打向另一边无人防守的空场…
龙马和桃城都在球过来的一瞬间就判断对了方向,但是当他们两个人齐齐追过去时,不可避免的又撞到了一起,球应声落地…
龙马和桃城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再开球,对面的双打选手又采取了双打中经典的双人上网拦截的招式,没给他们留下任何一点回击的余地,再失一分…
”哈哈哈…“
一局未过,玉林中学的双打队员已经笑了起来,这场比赛他们赢定了!
”不可否认你们都是优秀的单打选手呢…但是双打有双打的战斗方式哦!“
”双打需要的是双人的配合,这场比赛我们赢定了!哈哈哈哈!“
果然还是…不行吗…
教练席上的龙崎教练也忍不住扶额。
”他们除了打在中线上的球,其他全无配合…“
手冢看着场上的两个人分析道。
乾点头接着道,”他们完全不适应双打的节奏,单打的身体本能让他们两个人都趋向于去追逐球,而不是互相打配合,这样就容易造成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同一片场地上,而曝露了另外半边空场给对方…“
大石看着对面的那对双打组合,给出了肯定的评价,
”玉林中学的这对双打选手确实配合的很默契,对我们这对临时组成的双打组合来说的确是个威胁啊…“
此时在场上的龙马和桃城两个人也开始互相指责了起来。
”刚刚那个球不是应该我来接吗?“龙马问道。
”在前面的人也要负起责任啊!“桃城理直气壮。
”如果你不能得分的话,还是别碰球为妙…“
在开嘲讽方面龙马从来没有输过。
”越前!你说什么!对我有意见啊?!“
”青学的!你们别吵了!“
裁判看不下去,制止了两个人的拌嘴行为。
龙崎教练感到自己头上的黑线更深了…
交换场地的时候,她特意将两个人叫道自己身前来,想着开导开导两个人,于是问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
”好像力不从心似的,总觉得怎么打都不顺手…“
桃城先讲起了自己的感受。
”比起对面的威胁,明明内忧更可怕,击球的时机都被破坏了…“
龙马也皱起眉头开始抱怨。
”你说谁呢?!你想说全是我的过失吗?!你这个爱出风头的家伙!把应该我打的球全抢走了!“
桃城转过身看着龙马瞪大了眼睛反驳道。
”momo前辈才是!把向着我这边打的球都打走了!“
龙马也不示弱。
”你说什么?!“
桃城冲着龙马龇牙咧嘴的嚷嚷起来。
”你们两个都住口!“
龙崎教练忍无可忍了!明明是这两个人自己提出要打双打的,结果现在比赛还没输就自己先吵了起来!
”回场上去吧!球场上的问题就在球场上解决!“
光看着他们两个她都觉得头疼…
等到龙马和桃城重新站在球场上,龙崎忍不住问旁边的手冢,
”你觉得我选他们当双打二号是错误的决定吗?“
手冢点点头,”是的。“
……
龙崎教练的头更疼了…
无论如何,比赛仍在继续。
龙马也对自己很无语,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在这里和一帮小孩子计较什么,真是,难道心理真的跟着身体走吗?身体是12岁心理就是12岁?
额…龙马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不要啊…
冷静…冷静…他告诉自己。
这只是个梦而已,噩梦…
然而当桃城发球失误,把球直接砸到了他头上时,他才知道冷静这个词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见鬼了!!!他根本就不会双打好吧!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个单打选手来着!
还是个拿过大满贯的单打选手呢!
居然要在双打比赛里碰钉子,真是太让人不爽了!
......
等等!!!他是个单打选手啊!!!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龙马的眼睛都亮了。
与此同时,桃城也想起了刚才听到的坐在旁边教练席上的菊丸和大石的对话,
”…玉林这对双打选手…配合默契…对我们的这对新手组合是个威胁…“
”就是就是,momo和越前全无默契,没有默契怎么能算双打呢?“
好嘛!既然没有默契不能算双打,默契又不可能是在场上的那十几分钟就可以培养出来的,那就干脆反其道而行之,不双打好了!
”喂!越前!“桃城突然叫道。
”嗯!“龙马也正想告诉momo前辈,他想到赢球的方法了!
只一个眼神,两个人就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两人同时走到场地中间,用球拍在地上划出了一条分界线。
既然无法默契的配合那就不双打,单打就好了啊!每个人负责半边,只打来到自己这半边的球。
”越前你可要守好你那半场哦!“
桃城扛着球拍得意的笑道。
”momo前辈你才是!不要为这种无谓的事情担心!“龙马也笑了。
之后的比赛形势迅速发生了逆转。
教练席上的龙崎教练和青学队员都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对面玉林中学的两名双打选手除了配合默契,个人实力其实一般,如果在单打上是无法对龙马桃城他们两人造成威胁的。
如果不是龙马和桃城自己失误,又吵架,他们连那胜利的两局都很难拿下。
比赛顺利以后龙马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龙马看着如鱼得水在自己半场轻松打出他那招牌的”入樽式扣杀“球的桃城笑了。
这果然还是个好梦…好梦啊…
刚刚也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他现在能站在这里和momo前辈一起打球不就是最难得的事了吗,就算是双打也一样很有趣呢!
然而,龙马的这种心情只维持到了这场比赛结束。
当比赛结束他们以6-2胜利时,等待他们的是龙崎教练的一顿臭骂和在教练席前面的罚跪…
以及,龙马最讨厌的——禁赛。
他被禁止参加下一场比赛,桃城则是下下场。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比赛均十分顺利,青学的双打一号组合是全国大赛的黄金组合,6-0轻取对手,打完还忍不住开龙马他们的玩笑,
“如果双打二号被认为是代表青学的双打水平可是不行的哦!~”
气得桃城发誓再也不双打了,龙马则表示,反正我确实十年没双打过,就不需要发誓了吧。
If(三)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前一章好短,这一章好长啊!
哈哈哈,果然这篇文因为完全没准备,没列大纲,全凭一时冲动随手写的,真的不行哈哈哈,好随性啊。
所以,如果剧情有逻辑问题请帮我指出来,人物太OOC请大胆的骂我…
以上
备注:本文出现的所有组织、赛事、人名均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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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前一章好短,这一章好长啊!
哈哈哈,果然这篇文因为完全没准备,没列大纲,全凭一时冲动随手写的,真的不行哈哈哈,好随性啊。
所以,如果剧情有逻辑问题请帮我指出来,人物太OOC请大胆的骂我…
以上
备注:本文出现的所有组织、赛事、人名均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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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你是否愿意再次踏入同一个故事?
越前龙马进门以后随手将行李扔在一边,连衣服也没脱,直接倒在了床上。
他觉得好累…
从未有过的疲惫。
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一种从心底里升出来的疲累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像是踏入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流,一路向下,被河底泥潭困住了脚步,他想挣扎,却越陷越深。
不知道躺在床上辗转了多久,才睡着了。
梦里全是12岁那年夏天的记忆片段。
第二天清晨,不出意外的,龙马被窗外照射进来的朦胧光线晃醒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想走到阳台看看天气,却在起身的那刻感到一瞬的眩晕,龙马晃了晃脑袋,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不是有些烫?
算了,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吧。洗个澡清醒一下就好了。
龙马这样想着。
洗过澡,换过衣服,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块三明治迅速吃掉,龙马感到自己舒服了许多。
于是他背起装球拍的包,下了楼,一如每一个没有比赛和训练的平常的早晨。
“早安,越前先生!今天也要练习吗?”
经过公寓楼下大厅时,管理员亲切的和他打招呼。
龙马终于强迫自己扯出一丝笑容,
“是的,早上好!我出去走走…”
“祝贺您在昨日的比赛中夺冠!我们全家聚一起看的直播!您打的真棒!”
“啊,谢谢。”
龙马点点头,却加快了脚步。
祝贺他…夺冠吗…
是呢,他几乎忘了自己昨日又拿到了一个大满贯呢…
接下来新一轮的记者会、采访、直播节目、拍纪录片、拍广告…什么的又要来了吧…
龙马叹口气,什么时候,拿冠军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一种负担了呢…
呼吸着雨后清晨清新的空气,龙马照例去街角的咖啡店买上一杯黑咖啡,拿着咖啡来到附近公园的网球场练球。
想当初他刚拿到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大满贯时,他的父亲越前南次郎就宣布要带着母亲去环游世界,不再管他,把他从家里赶了出来…
龙马早已习惯于父亲的不靠谱,索性拜托Thomas帮他在每年全美公开赛的举办地纽约找一所公寓,直接搬到了东海岸,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于是Thomas就帮他找了这所位于纽约市中心中央公园附近的高级公寓,街区安全,交通便利,公寓有专门的人员打扫、管理,旁边还有他喜欢的咖啡店和网球场。
龙马十分满意。
没有比赛和训练的日子,他几乎都是在清晨走出家门,去街角的咖啡店买杯咖啡,然后来到公园里的公共网球场,自己一个人练习。
静静的,没有人打扰。
然而,这个早上,却有人打扰了他。
清晨的薄雾散去,太阳升起后,龙马凭借出色的动态视力,很容易的就瞥见了球场外草丛里那一闪而过的亮光。
不是眼镜、就是闪光灯。龙马想道。
也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是平时,他可能会放任不管,可是今天…他莫名的有些不爽。
龙马转了转手里的网球,将球拍换到了右手,用眼角余光瞄着刚刚闪光的地方,一个强力的外旋发球砸在场地上,又反弹了出去,网球十分精准地划过了球场…
一瞬间…
“砰!!!啊啊啊啊啊!!!砰!!!”
草丛里果然连吼带叫地跳出来一个人,捂着脑袋,手里拿着一部长焦相机,可能是想站起来,却因为被砸到后没站稳,直接摔在了草丛旁边的泥地里,好不狼狈。
龙马见状,撇撇嘴角,终于笑了。
“まだまだだね.你还差得远呢。”
“越前龙马!!!”
手拿照相机的男人见他露出笑容,更生气了,一把抓起刚才砸在头上的那颗网球,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龙马身边。
“你干嘛砸我!!!记者也有人权的!!!你是公众人物!!!你不怕我把这件事拍下来发到网上去吗?!!!”
龙马唇边的笑意更深,
“记者?狗仔吧?记者想拍摄可以通过正规途经联络我的经纪公司。”
“你你你!!!我要把你的恶劣行径曝光到网络上去!”
男人气急败坏的叫起来。
“随便。”
龙马收起笑容,满不在乎的道。
他是网球运动员,又不是明星。
刚想离开,重新回去练球,忽然瞥见那人手里正攥着他刚才打出去的网球。
唔,好像只带了这一颗球啊....
龙马想了想,走到自己放网球袋的地方,从里面摸出一罐Ponta,又回到狗仔身边,将Ponta递了过去,并指了指他手里的网球,面无表情的道,
“交换。”
男人一下子愣住了。
等等....什么嘛....那种霸道又自然的语气...
为什么只听他说了一个词而已...心脏突然跳的好厉害...有一种被击中了的感觉....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明星,他干这行也有几年了,业务能力还不错,拍过无数的各路明星和网红,被识穿或者被发现后不是被追着跑就是被保镖打,从未遇到过这样的…
这个越前龙马,Sasha的绯闻男友…有点意思。
不枉费他在这里蹲了一个早上,一定要挖到点什么才行。
男人把网球还给了龙马,接过了那罐Ponta,直接拉开罐口喝了起来。
龙马见他不再拍了,以为到此结束。
拿了网球回到球场上继续练习,没想到那人却跟了上来。
“喂,越前龙马,你今天用网球砸了我,虽然你有请我喝饮料,但是作为记者我也有我的职业原则,我要完成我的工作。这样吧,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原谅你了…”
龙马继续对着墙壁练球,看都没看他一眼,只随口纠正道,
“狗仔,不是记者。”
“咳咳咳!!!你!!!…”
男人气得够呛,却也不气馁,跟其他偷拍过的明星相比,这个已经好太多了。
而且,他对这个越前龙马也不是一无所知的,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昨天在网络上查到的文章,念了起来。
“越前龙马,今年23岁,日本人,美国长大,父亲是曾经在网坛引起过极大轰动,被称为‘武士’的越前南次郎,母亲…”
龙马依然没有理他。
清晨的公园很安静,球场里除了龙马没有人在打球,偶尔有几个晨跑的人从球场外面经过,也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除了男人说话的声音就只剩龙马挥拍和网球砸在墙壁上的声音。
“砰!砰!砰!”极有规律。
“你和Sasha真的分手了吗?”男人仍不放弃。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是谁提出的分手?是你甩了她?现在网上都说你是渣男呢。你不想回应一下吗?”
……
龙马无动于衷。
“这样吧,你说我不是记者,是狗仔,那我现在就把相机收起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发到社交媒体上去,以后我就是记者,不是狗仔了。”
龙马还是没说话。
男人开始在手机上疯狂翻找,他就不信今天他不能让这个越前龙马开口说话!
但是…他本来只是想来偷拍Sasha的绯闻男友的,他对网球一无所知,突然让他提问,他也不知道要问什么...等等...他记得昨天他在网上里看到了很多讨论关于这个越前龙马的事情的…
啊,这里,找到了。
男人举起手机开始问道,
“昨天的比赛很精彩,但是没有跟Sokolov再打过,你会不会很不甘心?毕竟两年前你惨败给他过…
啊?原来昨天那场你的对手没来啊!”
“Sokolov是一个善用左手的选手,有人说你们球风相克,是吗?这就是两年前你输给他的原因?你怎么看?…
嗯,这个问题还比较犀利.....”
“听说你很喜欢Sky home家的咖啡,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咖啡?
嗨,这个问题我知道!
我根据你和Sasha的那几张街拍,找了几十家Sky home才找到中央公园附近的这一家…
至于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我也问过店员了,你不太计较咖啡豆的产地,但是你不喜欢加糖和奶,只喝纯黑咖啡…”
对于这个自称是“记者”的男人的自问自答式采访龙马更加不想理会了,只专注的对着墙壁打着球,仿佛没听见一样。
“这里的问题好多呀,原来你有这么多球迷啊…
体育圈也这么热闹吗.....
哈哈哈,还有人问你的三围…
哈哈哈哈,太夸张了吧…有人问你擦什么牌子的防晒霜啊怎么都晒不黑的…
嗯,确实,和其他运动员比你是挺白的,是因为一直戴帽子的关系吧…好有心机啊.....”
“啊,有网友说你是面瘫啊,接受采访的时候惜字如金,太高冷了...
嗯嗯,说的太对了!
噢,但是也有人反驳,有网友发了你小时候的照片…哇…还真是挺可爱的…”
“哦哦哦,原来你小时候在日本也打过比赛啊…这是…日本的中学生网球大赛吗?
哇,你那时候好矮,比其他人矮一头…”
“咦?这个人不是昨天宣布退役的那个球员吗?!昨天新闻有报道啊,叫什么来着?!啊!手冢国光!对!
原来你们以前是一个队的啊!那也太惨了点吧?!昨天你夺冠,他宣布退役…”
“咚!!!…”
一声闷响打断了狗仔的自言自语,他慌忙从手机上抬头看去,原来是越前龙马刚刚打的球偏移了轨迹,没打到墙壁上而是撞在了旁边的护栏上,弹到护栏外去了…
嘿,吓他一跳…
等…等等!!!偏移了?!!越前龙马打的球偏移了?!
男人脑海中灵光一闪,职业本能迅速燃烧,忍不住向前走近了两步,想看清龙马此刻的表情…
哈!越前龙马的球也会打偏!
以他这么多年从事八卦行业的经验,一定是…
一定是刚刚他说的哪句话说对了,戳中了什么…
龙马左手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球拍,看着撞在护栏上的网球皱起了好看的眉…
因为护栏没有回弹力,网球掉在了护栏外面的自行车道上,滚了一小段路就停下了。
他刚刚怎么了,竟然打偏了…果然是因为那个狗仔的话吗…
刚刚那个狗仔问的大多数问题他都可以当做没听过,也不感兴趣,但是…
我夺冠的日子,竟是他退役的日子吗…
心口处传来一阵疼痛,头也痛,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呢…
他的职业生涯不该是这样结束的啊!
“喂,越前龙马?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刚刚说了些什么你想回应一下?来来来,畅所欲言啊。”
男人仍然不放过龙马,说着打开手机里的录音机,向龙马所在的方向伸了过去。
龙马侧身闭了闭眼睛,躲了一下。
第一次感到有些害怕。
他不敢让旁边这位自称是记者的狗仔看到自己的眼睛,他怕那里面会泄露出自己此刻的情绪。
其实他刚才说的都对。
没有人知道,两年前他为什么会惨败给Sokolov。
没有人知道,Sokolov被禁赛他为什么那么不开心,他为什么执着于想和Sokolov再打一场。
连他的经纪人也不懂。
确实,Sokolov是一个善用左手且是经验丰富的老将,而两年前自己刚从伤病中恢复,状态还不稳定,但是放开手脚也不见得就不能一战,为什么最后会以完败告终呢?...
他参加比赛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比赛越艰难越能激发斗志,在比赛中成长,从未在强敌面前退缩过。
然而,两年前的那场的比赛…
当对面那个人用左手打出削球的时候,他的脑海里迅速划过一丝信息,快到他还来不及抓住,就靠着身体本能将球回了过去。
但是他自己知道,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的心乱了。
巅峰对决,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个瞬间的动摇就决定了比赛的走势。
所以,他输了。
不是因为技术原因,也不存在什么球风相克一说。
是因为,他在心理上…输掉了。
他很惭愧,他只觉得辜负了那个人…
所以,昨天当Thomas问他,要不要给部长打个电话的时候,他其实听到了,但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
他很想给部长打电话,又没有勇气。
其实他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退役?!
他很想问问他,是不是这么多年一直被当年关东大赛时受的伤所影响?!
他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些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自己?!
可是他不敢问…
他不敢问部长此刻的心情,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他甚至不知道是否应该安慰他…
两年前他羞愧,现在他却忍不住后悔....
如果两年前那场比赛后,他去找了部长,是不是就会发现他的肩膀出了问题?
如果他不是一直忙着自己的事,多关注一些新闻,是不是就可以早点知道,这么多年他一直受肩伤困扰…
甚至如果当年在日本的关东大赛中,他成长的快一点,不让部长参加那场和冰帝迹部的比赛,是不是他都不会受伤呢…
然而,没有如果,没有如果啊…
“喂,越前龙马!你在想什么?!可以跟读者交代一声吗?!喂喂!!”
龙马瞥了身边这个“记者”一眼,刚想开口,
“叮铃!~”
一阵手机铃声传来,龙马从口袋里翻出手机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臭老头”三个字…
原来是他父亲越前南次郎打来的。
龙马见狗仔还站在他旁边好奇的想往他手机屏幕上看,眯了眯眼睛,走远了几步,假装去捡刚才掉落的网球,这才接起电话。
“喂…”
龙马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
“呦!~年轻人!~
已经起床了?起这么早啊!”
南次郎的声音倒是每次都是那么充满活力。
“不早了吧。”
龙马推了推帽檐,抬头看看天,天都大亮了,公园里的人也逐渐多起来了。
“在干嘛呀?”南次郎问道。
“练习…”
龙马面对南次郎的问话永远是惜字如金。
“呦,昨天刚拿了冠军今天还练习啊?!这么勤奋!”
“嗯…找我干嘛?…”
龙马一向懒得理他这个不靠谱的老爸。
他知道南次郎没有事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自从他带着妈妈伦子一起去环游世界,把他扔出了家门以后,只有他们找到他的份,他却几乎找不到他们。
臭老头美其名曰度假就是不希望被骚扰,还说,就是因为他的出生才耽误了他和他亲亲老婆的二人世界,现在好不容易把他养大了,他们要甜甜蜜蜜的玩去了。
对于这一点龙马嗤之以鼻,但他从不反驳,反正,就算反驳也是没有用的。
“臭小子!老爸关心一下儿子不行啊!”
南次郎本来打电话是想祝贺龙马拿到冠军的,结果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又要吵起来。
不过,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出龙马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儿,很沉重,还有点喑哑的感觉呢。
难道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他所想的那样吗?
尤其是昨天看到新闻说以前龙马中学网球部的部长退役的消息以后,他就有些担心龙马呢...
也许连龙马自己都不知道,他对12岁那年在日本的那段日子十分珍视,即使他不常提起,但是,作为父母,他和伦子都能感觉的到,他很喜欢那些学长们,很重视那段回忆。
那时候的龙马…很开心。
和现在的…不一样...
“妈妈还好吗?”
龙马的问话打断了南次郎的回忆。
“很好啊,你妈妈跟我在一起不知道多开心,我们昨天才乘游艇出海去玩…”
“噢…”
龙马实在不想听老爸在这里秀恩爱,直接答应了一声。
“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南次郎知道对待他这个儿子迂回战术是行不通的,索性直接问道。
龙马想起自己早起觉得有点难受,随口扯道,
“嗯,昨天比赛太累了,没睡好吧。”
“哦……”南次郎很无奈,这小子一定没说实话。
“你到底有没有事情啊,没有我要挂电话了…”
见南次郎在电话那边沉吟着不说话,龙马先没了耐性。
“唉唉唉,别别别,等等,等等啊,少年!我知道你这种症状是什么!”
不管儿子已经成年多久了,南次郎还是习惯性的叫他少年或者臭小子呢。
“是什么?…”龙马问道。
“这种病叫做大满贯综合症,适用于刚拿到大满贯冠军,觉得生活失去了意义,找不到目标,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好,心里失落迷茫的网球小子…
诶~就是你这样的!~”
龙马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你自己编的吧…”
“不如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吧?”南次郎丝毫不介意被自家儿子吐槽,问道。
“什么目标?”龙马终于提起了点兴趣。
“可以学我啊,结婚生子嘛!我看到了新闻上说你和那个歌手Sasha…”
......
“嘟…嘟…嘟…嘟…”
南次郎话还没说完,手机听筒里已经传来了断线的声音。
“真是!臭小子,挂我电话!我还没说完呢!”
南次郎对着电话吼道。
玩笑归玩笑,南次郎看着手机屏幕停留在龙马的号码那里,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再拨过去呢?龙马今天的状态真的很奇怪,他有些担心…
最后他还是决定,给龙马发一条信息。
玩笑可以不开,但是有一句话他一定要传达给龙马,这是他作为父亲的责任。
南次郎刚点完发送键,伦子就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南次郎在拿着电话发呆,问道,
“给龙马打完电话了?他还好吗?”
南次郎回过头来看了妻子一眼,决定坦白。
“龙马好像有些不开心呢。”
伦子闻言将水果放在桌上,迅速走了过来,
“龙马怎么了?”
“嗯…差不多也该到了吧…”南次郎道。
伦子瞬间明白了,两年前龙马惨败给Sokolov的那场比赛后,南次郎就说过的,关于龙马的性格和他早晚要来到的瓶颈期…
“那怎么办?”
伦子有些紧张,不由得抱怨道,
“不然我们回去吧,都怪你当初非要将我拉出来,说这样对龙马的成长更好,把龙马一个人留在美国了,真是的…
龙马一个人太孤单了啊…”
南次郎见妻子要生气,赶紧放下电话,伸手搂住他的亲亲老婆,
“别着急,别着急…
瓶颈期是每个运动员都会遇到的心理问题,你要相信我们的儿子,他从小就是个不服输的性格,他什么时候怕过。
而且,就算我们现在回去也没有用,这种心理上的负担自己克服不了,就没有人能帮他,他必须自己迈过这个坎。”
伦子点点头,却仍忍不住把头埋进了南次郎的胸口。
她其实知道南次郎说的是对的,他对龙马的教育方法也一直就是如此。
南次郎从小就喜欢逗弄龙马,教他网球也好,陪他读书写字也好,从不让着儿子,一次一次打败他,激怒他,就因为这样,龙马成长很快,而且从小就很独立。
而南次郎也只在龙马的面前表现的很幼稚,很不靠谱,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很可靠的。
这是他们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
“那我们圣诞节回美国过好不好?我想儿子了。”
伦子靠在丈夫胸前轻轻道。
“没问题。”南次郎用手摩挲着妻子的后背,安慰着她。
虽然他的心里其实并不如自己刚刚说的那般平静.....
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讲出来。
南次郎也是触摸过那个世界顶端的人,他深知,在顶尖的职业比赛中,残酷到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分心或者动摇。
所以,一个强大而稳定的内心世界与选手的技术水平同等重要。
有的运动员心理强大,技术和经验欠缺,可以靠着精神力超常发挥以弱胜强。
有的运动员技术完美却容易受场上的一些情况影响,产生心理波动,就有可能发挥失常输掉比赛。
龙马曾经属于前者,但是经过时间的锤炼和他自身的努力,他慢慢练就了一身全面、完美的技术,没有短板,没有缺点。
于是,他的心理反而跟不上自己技术的成长了。
说白了,就是太年轻。
两年前龙马和Sokolov的那场比赛他反复看过了,形势就是从第三盘开始突然急转直下的,而当时Sokolov用的招式是…
南次郎闭了闭眼睛,龙马会败给Sokolov的原因吗…
他知道。恐怕龙马自己也知道....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够顺利克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次比赛因为没有遇到Sokolov,所以他不知道龙马是否调整好了,如果没有…
龙马,如果你想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更久…
南次郎轻轻叹口气,该怎么办呢…
忽然想起了龙马12岁那年在日本时的经历…
那时他也是察觉到了龙马只是在模仿自己的网球,怕他的路走歪了,于是带着龙马回日本交给自己的老师管教,从而改变了龙马的一生。
那次成功了,这次是不是也可以呢…
“不然,我们回日本过圣诞节吧?叫龙马一起去…”
南次郎低头对伦子道。
然而南次郎绝没想到的是,在他的计划开始实施前,龙马已经自己走进了一场奇遇。
越前龙马挂掉了父亲的电话时,已经来到了围栏边,他边绕过围栏捡起了刚刚掉在外面的那颗网球,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那个臭老头,总是说些没有营养的话。
拿着网球,刚想收起手机继续回到场地里练习,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龙马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信息。
还是那个“臭老头”发来的,只有一句话——
“龙马,现在的你还觉得打网球快乐吗?”
龙马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像是突然被人重重的砸了一下,连心都跟着空了一拍。
现在的你…还觉得…打网球…快乐吗…?
快乐…吗…?
龙马站在原地,一手攥着网球,一手拿着手机,愣住了。
很久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
比赛前,Thomas经常会问他能赢吗?
训练时,教练会问他身体状态好吗?
赛前采访,记者会问他有信心吗?
给球迷签名时,他们通常会问他这次能拿到奖杯吗?
就是没有人问过他,打网球开心吗?…
仿佛这已经是一个不值得关心的事情了。
而他自己也好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
打网球,快乐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网球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成为了他人生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最初他只是为了打败父亲才学习的网球,后来是为了赢,赢得比赛赢得尊重,再后来,打网球成为了他的职业,他的全部人生。
与快乐不快乐无关,他看到的只有专业、责任、成绩和超越自我。
如果一定要用上快乐这个词,大概只有那个夏天了吧……
他12岁那年在日本度过的那个夏天…
那时应该是快乐的吧...
就在龙马努力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忽听背后似乎有人喊他的名字——
“越前龙马!!!!小心!!!!”
龙马还来不及回身,只觉得旁边似乎有一阵风刮过,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健壮身影直直的向他撞了过来,他一时没来得及反应,被撞倒在地。
倒地的瞬间手中的网球也跟着脱了手,飞了出去,在天空中化作一道抛物线消失在了阳光里…
意识里最后听到的居然是那个狗仔的声音,
“越前龙马!!!!”
糟了,这回一定会上头版头条了。
龙马心中忍不住想道。
If(二)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希望大家不要关注我,这只是个小号,只更这一篇文。
另外同时期有其他文还未完结,所以更文时间可能不规律,字数也不固定,见谅。
第一章是铺垫,写的比想象的长了,于是改成第一部分了。
备注:本文出现的所有组织、赛事、人名均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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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你是否愿意再次踏入同...
这是一篇穿越文。
讲述越前龙马在拿到大满贯后感到迷茫孤独时突然回到12岁重新寻找快乐的故事。
希望大家不要关注我,这只是个小号,只更这一篇文。
另外同时期有其他文还未完结,所以更文时间可能不规律,字数也不固定,见谅。
第一章是铺垫,写的比想象的长了,于是改成第一部分了。
备注:本文出现的所有组织、赛事、人名均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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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你是否愿意再次踏入同一个故事?
两人出了机场,顺利坐上了公司派来接他们的车,Thomas才算真正松了口气,总算没有被记者发现。
他吩咐司机直接开去龙马在纽约的公寓,就开始打电话,他有几件事情需要马上确认。
“喂,请转公关部负责人办公室……是的,我们顺利到了…
目前Twitter的趋势还在吗?……准备发表澄清声明…
是,我已经和上面打好招呼了……我不管她背后是谁!…
我劝你最好也分清孰轻孰重…”
“…喂……请给我接欧洲区德国办事处的主管……
是的,我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是的,我们在路上了…
是的,今天没有安排训练,龙马需要休息。
下周的行程也取消吧…有变化我会再联系的…
好的…我明白…”
Thomas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持续打了半个多小时,等他挂掉最后一个电话,分过神再来看龙马,只见龙马正倚在另一边车门处,将手肘撑在车窗前,望着窗外发呆。
“龙马?…”
Thomas犹豫了一下,还是唤了龙马一句,虽然他并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些什么。
……
一阵静默,龙马没有回应他。
“咳咳。”Thomas轻咳一声,掩饰了尴尬。
忽然…
“啊,下雨了…”
龙马说了上车以来的第一句话。
开口了!
Thomas内心一阵惊喜,赶紧放下手机,往龙马的身边凑了凑,并顺着他的视线也向窗外望去。
果然,刚刚暗沉朦胧的天际线此刻竟已经凝聚成了雨,如丝的雨点从空中降落,细细绵绵,密密的织成了一张网,将纽约城笼罩在这了片薄雾中。
Thomas看着身旁聚精会神的注视着窗外的龙马,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专注的仿佛天地间除了这雨,没有什么能引起他兴趣的。
这样沉默...也没有说困,也没有睡着...的龙马,太奇怪了。
果然还是因为刚刚的那条新闻吗?Thomas想道。
关于手冢国光退役的事…他刚刚已经跟德国办事处的人确认过了…
可是....要告诉龙马吗?
Thomas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龙马了。
作为经纪人,他见过最多样子的越前龙马——
曾经因为航班出问题被迫在陌生城市的机场里过夜,他枕着装网球拍的包蜷缩在机场长椅上补眠,由于睡相太过可爱被路人拍下来放到网上,结果被粉丝认出是知名的网球选手,照片挂在社交网络全球热门趋势里几天。
曾经因为长身体的时期状态起伏不定,两次在同一块场地输给了同一个对手,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行了,媒体纷纷感叹又一个少年天才过不去成长期的坎儿,只有他自己不信,咬牙坚持了下来,战胜对手拿下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大满贯,那年他才17岁。
曾经因为意外受伤错过重要比赛,积分落后太多导致当年没有排名,为了补足积分他忙到一周飞四、五个国家,所有空余的时间都在路上,只能在飞机上睡觉,完全靠着毅力在三个月之内奇迹般的追平了积分。
也曾经在国外打比赛的时候因为赢了主办国的球员,被主场球迷狂嘘,甚至收到恐吓信。
也曾经遭遇过球迷的误解和谩骂,媒体只会拱火,网友只知道捧高踩低,没有人真正关心过真相是什么。
也曾经因为这张东方面孔和偏瘦弱的身体,在刚踏进这个圈子的时候各种被轻视被针对……
然而所有遭受过的白眼和屈辱龙马都能在球场上找回来。
除了,那份孤独……
是的,孤独。
只有孤独,无法弥补。
职业球员这条路太苦太累,艰辛无比,没有身在其中的人无法体会其中之万一。
Thomas也不知道龙马是如何做到的,哪怕他一直跟在他身边。
但是龙马做到了。只用了十年。
媒体总爱用“天才少年”、“天赋绝尘”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龙马,以为他有多受幸运女神的眷顾,以为他的职业生涯多么顺风顺水,其实不过是因为这个年轻人从来不爱诉苦罢了。
然而谁又知道,这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下面,是否有一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呢?
也许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才更加坚定了自己不会让自家孩子做职业球员的想法吧。
Thomas摸了摸下巴,想起了自己家那个还在上中学的闹腾的熊孩子。
这条路太苦了,他舍不得。
明明同样是十三岁呢,是当年他认识龙马的年纪,可是怎么就完全不同呢。
Thomas不知道那时只有十三岁的少年龙马为何要选择这条道路。
是因为他的父亲吗?
那个曾经很有前途的网球选手,可是,越前南次郎也没有一直在职业的道路上走下去,他半途离开了啊。
是因为早年在日本读书时的经历吗?
被公司安排了要带他以后自己就找了他在日本参加比赛的录像来看,那些频繁出现在龙马档案中的各种他中学时期参加网球社的合照.....
少年被其他人搂在怀里,明明是一脸嫌弃的表情,却可以清楚的看出他很开心…
那是一个他不曾了解过的越前龙马,一个和现在这个完全不同的越前龙马。
“Johnson先生…Johnson先生…?”
“嗯?”
司机站在敞开的车门外冲着里面又叫了两声,Thomas才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
“我们到了。”
“咳咳…噢…好的。谢谢你。”
作为职业经纪人,他刚才竟然走神到连他们到了都不知道,真是…
Thomas清清嗓子,再转头看去,龙马已经自己开了车门走了出去,正站在朦胧细雨中整理着司机递过来的行李。
见他已经推着行李要走进公寓大堂了,Thomas终于下定决心,追了出来。
“龙马!”
龙马回身,停在了雨里。
他的帽子不知何时已经摘了去,此时轻柔的雨丝正绵绵的落在他的肩头和发间,打湿了他额前的刘海,软软的海藻色头发贴在细腻光滑的皮肤上,衬的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一双天生晶亮的眸子也似乎被雨淋的湿湿漉漉的,再加上被突然叫住后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忪.....
只一眼,就看的Thomas的心里一颤。
见鬼,这一刻的龙马如果被狗仔拍下,绝对能上全球热门趋势…
Thomas晃晃脑袋,他在想什么。
其实他想说的是——
“龙马…”
Thomas已经来到了龙马跟前,终于决定还是要告诉他一声。
“龙马,关于手冢国光…
我已经联系过德国那边的同事了……他们得来的消息也是说,新闻里说的是真的,确实是因为左肩旧伤复发……
而且……再无完全治愈的可能,才决定退役的。”
……
Thomas能感觉到站在他身前的龙马在听到他说“再无完全治愈可能”的时候轻颤了一下。
然而他依旧表情木然,没有回应。
“龙马,你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
你们以前……关系很好吧?”
Thomas又想起了龙马档案里的那些照片,再次试探道。
龙马这才转头看向了他的经纪人。
他从十三岁被父亲扔到这家公司以后就是Thomas在带着他,给他安排训练和比赛,帮他打点身边琐事,陪他走过巅峰低谷,如今已是十年过去。
除了父母,他一直视Thomas为最信任的长辈。
他从未想过对Thomas隐瞒什么,他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
关系…很好…吗?
他和部长…怎能只用关系很好来形容呢…
龙马轻轻摇了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
见Thomas仍是露出十分不解的神情,龙马再次出声,
“曾经他是我的目标,是我一直想要超越的人…
是他教我要打出属于自己风格的网球,是他教我什么是责任…
是他鼓励我去追求更大的梦想…”
龙马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也不管雨水是如何从眼底涌出来的。
“可是,他骗了我…他没有做到…”
Thomas怔在了原地,短短一个早晨抵得过十年,他再一次见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龙马。
他张了张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龙马也没再说什么,转身拿起自己的行李进了公寓楼。
可是,当后来Thomas回忆起这日发生的一切细节,他敢发誓,他绝对听见龙马在进门前对他说了一句,
“Thomas,I'm the only one left on this path...”
这条路上,终于还是...只剩...他一个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