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LL27】殺死沢田綱吉-CH10.
★前情提要:序
★存在被取代的十代目生存之旅
★時間線 原作指環戰最後一場 打天空之戰(序章那場)沒打了的三年後
★彩虹之子都是成人
CH10.
「Nagi?」
听见有人轻柔呼唤她的名字,少女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张开了眼睛,
「太好了妳醒了。」
被唤做凪的少女清醒过来,少女面目清秀,留着柔顺的黑色长直髮,一隻眼睛带着眼罩,半张脸被复盖住,却无损她白玉无瑕的美丽。露出一隻眼睛如同小鹿般灵动可怜。
凪起身坐起来,这裡是她的学生宿舍,床边是她的同学安芮塔(Annette)。安芮塔肤若凝脂,背对着光,倒映着光斑如同天使翅膀圣洁美丽。
「...
★前情提要:序
★存在被取代的十代目生存之旅
★時間線 原作指環戰最後一場 打天空之戰(序章那場)沒打了的三年後
★彩虹之子都是成人
CH10.
「Nagi?」
听见有人轻柔呼唤她的名字,少女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张开了眼睛,
「太好了妳醒了。」
被唤做凪的少女清醒过来,少女面目清秀,留着柔顺的黑色长直髮,一隻眼睛带着眼罩,半张脸被复盖住,却无损她白玉无瑕的美丽。露出一隻眼睛如同小鹿般灵动可怜。
凪起身坐起来,这裡是她的学生宿舍,床边是她的同学安芮塔(Annette)。安芮塔肤若凝脂,背对着光,倒映着光斑如同天使翅膀圣洁美丽。
「小安,是妳照顾我的吗?谢谢妳……」
「还好吗?」
黑髮少女点了点头,原先那种胸口上的痛苦感觉消散,骸大人将他们两人连结阻隔,她取回意识,拿回身体的主控权。这三年以来都是这样,骸大人给予她的生命,他们的关係也仅是如此,两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事实上她也蛮意外那位总是优雅示人的骸大人怎麽会有这麽强烈的情绪波动?
莫非绯雪小姐又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情了吗?她贫瘠的脑袋只能想到这件事情。
那个彭哥列第十任少女首领后补。
虽然很感谢少女所做的事情,出于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总是无法喜欢那位过于漂亮聪明的少女。理智上不断告诫自己,她的想法有些不知好歹甚至不知感恩,可是面对少女和围绕着她的人们,她总是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她讨厌这种场景、无法接受,所以她转身离开了义大利,也不回去日本,用着少女怜悯给她新的身分,来到法国攻读她喜欢的服装设计。
认识了心高气傲、十分有才气的安芮塔。不清楚安芮塔的家世,对方也不提起,对方似乎是认同她的才华,对来自异国的她伸出温暖的手。
凪露出虚弱的笑容,小心解释:「可能之前熬了夜准备服装比赛的事情累到了,别担心,到了调整阶段,不用再熬夜了。」
金髮少女不置可否,将秀髮勾在耳后:「Nagi,认真准备很好,把自己健康赔上算什麽?我不想要纽约决赛的伸展台上看到是要去医院的妳,能够有幸成为我安芮塔的对手,妳可要在警觉一点。」
「我知道的,谢谢妳小安……」
凪把不安的想法甩出脑袋,现在她应该把专注力放在两周后的时装大赛上,学校、同学和比赛才是她的生活。黑手党那些事情不是她应该操心的。
彼得‧帕克背着背包垂头丧气走回家,一进房间就摊在自己床上,手上在玩弄他的蜘蛛丝发射器,对着目前的生活有所疑惑。他一直是想要证明自己才成为超级英雄,可是他会不会被英雄这个名号所迷失了呢?
「蜘蛛人」在社群媒体上有不少人追捧崇拜,是新一代的超级英雄偶像,他也曾经做出一些事情,拯救过一些人,他不知道那算不算伟大,有时候,还未成年的超级英雄会觉得,世人把「蜘蛛人」说得太好,他做得还没能那麽多。
今井阳太提出来的问题他更没有想过。
看着窗外纷纷扰扰的世界,谁才是好人谁才是坏人?
他是超级英雄,是站在人类良善道德的这一方,但是他却无法直接回答出来今井阳太抛出来的问题。
床边角落他的蜘蛛战衣正在充电,这样心烦意乱的夜晚,他穿起了战衣在水泥丛林之中漫行。银白色蜘蛛线带他穿梭这个伟大的城市,自由自在在霓虹灯光之上遨翔。
摆盪蜘蛛丝线对抗地心引力移动着,他也把白日的问题和感觉甩到脑后头,又重新找回力量,吸取的是更加自由的空气。
被蜘蛛咬了一口之后,原本古怪、聪明的少年获得超越性的力量,他有更大的力气、强壮的身体、优化的视力。不变的他依然是那个彼得‧帕克,青少年特有的敏感让他小心异异,不肆意张扬她获得的新力量,同时,他也是很享受众人对「蜘蛛人」掌声。
这种能够发挥一己之力的荣耀感升华,让他产生自信和更强大的信念,彼得虽然没有父母,在养父养母得教导下,他正直又善良,引自己为傲,惩恶扬善,这个世界看起来在也简单不过了。
今井阳太却是站在黑白的交界线上,用故事、用自身再告诉他,没有那条界线。
黑髮少年表情坚定,他随着心意站在所有人类的一方,他不批判不否定,他看起来像是加害者又像是公正的法官,把所有颜色都包容起来。
对了。
就像是天空那样。
彼得在黑夜的大楼顶端上吹着风,晚风强劲。这种高度连空拍机都上不来,依然离星星非常遥远。
他打出手机,按下几个字:你是谁?
发送、寄出。
隐隐约约之间,他听见HELP这几个字穿过空气,从地面传来。
有人需要帮助!
戴好了面具,彼得纵身掉下大楼,张开战衣的翼翅,跟着风的方向滑翔。
「Is anyone there? Help!」(有人在吗?救命呀!)
在街道上极力奔跑的是红头髮的刺蝟头少年,少年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一手单握着枪,右手臂呈现怪异的姿态,八成骨折了。
在红髮少年身后是一名粗犷蓄着奇怪小鬍子的男人,表情残酷,体格高大壮硕,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善类。男人穿着黑色长风衣,手持两把长刀,白色背袋后面还插着六把长刀,彼得注意到男人手臂上有个暗红色臂章。
「friday,把这个人和臂章资料分析。」
星期五是蜘蛛战衣上的人工AI,由机器人领域天才史塔克本人打造,也是蜘蛛人行动时的即时智囊,后面数据资料连结的是史塔克企业半世纪以来的全球性庞大资料库,据史塔克本人说,这资料量不会输给联邦政府。
机器人AI按照主人指示锁定画面中的男人,「遵命,彼得。搜寻资料库,分析结果,查无此人。」
「什麽?」
本来他的基本作战方针是知晓敌人底细才好出手,资料库却查不出这个人,是没有犯罪纪录吗?
等不及深想,红髮少年跌倒在地吃痛喊了一声,一隻手撑起身子一隻手扣下板机,少年准头不是很好,连开三枪都没打中人。
「可、可恶——要是潘迪拉和伦迦在这裡就容不得你嚣张了!」少年怒吼。
「哼,胆敢违抗那位大人旨意,你也是自寻死路,活路曾给你你不走,就算你的身分不一般,也救不了你的命,败破的小家族也不值一提,让我送你上路,电气伞!」
原来男人带着的不是长刀,是伞?
杀手同时把伞拔出,伞面打开,漂浮在空中,形成没有死角的攻击网络。伞面聚集着雷电,这就是着名瓦利亚暗杀部队列威斯坦的绝招——列威.伏特(レヴィ・ボルタ)
八支电气伞全开,轰然一声,晴朗的夜晚传来打雷的声音,天空闪现银白色光芒!
距离不远的地方,正在写作业的乖宝宝今井阳太内心忽然感觉不安,抬头望了窗外,什麽也没看见。
金髮监护人被他动静吸引,从手中的书裡探头,「阳太?」
黑髮少年摇摇头,把不安甩出脑袋,「好像听到打雷的声音,是错觉吧,今天晚上天气这麽晴朗。」
「我有听见,你的肚子打雷了。」好心的监护人这样说着。
「史蒂夫!」被说中心事的少年脸红抗议,他正值发育期,容易肚子饿,要替长高高做好准备。
「我想我们可以来一份鸡腿排加上一杯牛奶,等我一下。」
在黑髮少年崇拜的眼光下,金髮监护人繫上围裙,打开冰箱,拿出食材。
红髮少年双手抵在面前,紧紧闭上眼睛,等着雷打到身上。曾经耳闻瓦利亚大名,追杀他的人是瓦利亚的主要成员之一、雷击队的队长列威,XANXUS的雷之守护者,绝招是使用八支电气伞同时施放电击,威力足以使人粉身碎骨,完全没有死角,任何天气都能使用。
原来自己被他追赶到郊区,是为了一击杀了他吗?
雷电声音奏响,疼痛没有如同想像落在自己身上,他微微张开眼睛,一名穿着红蓝相间胸口有着蜘蛛图纹的人影双手张开,挡在他和必死的攻击之前。
「嘿,幸好蜘蛛丝不导电,两位晚上好,在纽约市招唤这麽强的电流,我怀疑你和某位神有血缘关係呢!」
追赶的杀手脸上喜怒不显,没有被他的情绪调动,从腰间抽出另一把短刀,「哪来的小老鼠?罢了,把目击者杀掉也是专业的素质。」
话毕,白晃晃的刀锋刺过来,一披一斩之际,刀路还带着绿色雷光闪烁,让人看不清楚刀路。
「哇啊──刀剑很危险啊!」
彼得喷出丝线,想夺走那人手上的刀,想不到那柄刀出乎意料外的锋利,斩断强化蜘蛛丝线。
「穿紧身衣的!电气伞的弱点是他背着的电气箱!把那东西打坏,他就不能再招唤雷电了!」
身后红髮少年已经爬到掩护体后方,一路上都是他的血,看起来不是很妙。
「get it!」
对方有着武器,速度很快,看那架势八成是练家子。
没有空档,对方挥着刀过来了,彼得靠着蜘蛛感应一次次躲过致命的袭击。
「不给我喝口水休息的时间吗?」
「像是跳蚤的小虫子,受死吧。」对方挥着刀子,在空中转了一圈跳过来。
不好,彼得回过神发现已经被逼到死角,将计就计,他拔起路边的邮筒,往那杀手砸了过去!
银光闪烁,男人手中的刀发出绿色的亮光,瞬间把邮筒切了一半。
「嘿,中计了!」
「什麽?」
杀手身后电气箱忽地爆炸,无论是被短剑逼得走投无路或者临时扔邮筒都是假动作,让杀手全神贯注在他身上时,让蜘蛛炸弹毁掉他的武器箱。
电气箱爆炸,轰然一声,杀手被电到全身一动也不动,空气中传来烧焦的肉味。
「噁——」
小蜘蛛装做噁心模样,拍了拍身上灰尘,打算近身调查对方。
杀手全身冒着黑烟,身体仍站挺直。哇被那样高压的电击,身体僵化不能动了吗?
「喂!不要随随便便走上去啊!」红髮少年再次提醒他。
「什麽?」
刚听见警告声音,原本以为被高压电流电到、死于心脏痲痹的杀手迅速朝他挥了一刀,这一击斩在小蜘蛛的肩膀上!
幸好他身上的蜘蛛感应能力让他对危险更为敏觉,就在这一秒时间,他扭过了腰,这才躲过致命砍脖子的一击!
「还真敏锐,小子,你没看过被自己武器所伤的猎人吧?」
「……为什麽你还能动?」彼得问道,不科学,那种电流下铁定全身痲痹引起全身筋挛死亡!
「这是瓦利亚的高品质。」
随着男人说话,四把电气伞不知道哪时候绕到他身后了!
「还有,死在我列威大人手下,你不冤,那红髮小子很快就会去陪你了,记住,下次投胎好奇心不要那麽重,这一切都是为了成就那位大人的宿愿!电气伞!」
彼得看见,杀手手指上带着戒指发出绿色雷电火光,那是什麽?
「Friday!」
「──准备完毕,发射电气蜘蛛网。」
彼得快速喷出电气蜘蛛网,将空中的雷电导到一旁地面上,四周水泥地面焦黑一片,但是还有些能量没有完全被释放掉,雷电落在他身上,他感觉心跳就要暂停,电流经过全身引起肌肉无力,他直直的倒在地上。
「受死吧!」
杀手挥动手中的刀,落下那瞬间,躺在地上的人应是滚了三圈避开刀锋,没有起身,仍趴在地上争札,好像刚刚躲过那一计攻击已经耗费他所有心力了。
「还可以动?没关係,我可以走过去──」
杀手迈开脚步,发现一动也不动,他的脚被黏在地面上。
彼得满头都是血,流进去右眼裡面,眯着眼睛说着,「小心用电!电流会融化那些线,蜘蛛丝的黏度会更黏!」
「跳蚤,尽是耍小聪明!」
杀手吼着。
「我先闪了,先生,晚安!」
小蜘蛛他捞起受重伤的红髮少年,喷出蜘蛛丝线喷在远方高楼上,一盪一盪离开恐怖的敌人。
把红髮少年带到某个大楼楼顶,离那名杀手已经十分遥远,他从鬆口气。
呼——那个杀手的眼神太恐怖了!一放鬆脚到软了。
「紧身衣,谢谢你救了我。」
彼得抓了抓头,「你不知道我吗?」
「什麽?」
「呃──没听过蜘蛛人?」
「什麽蜘蛛!在哪裡!我讨厌蜘蛛!」红髮少年跳起来,拉扯到伤口,「啊啊啊痛痛痛!」
……真是奇葩的人。
「呼,那个,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哦?」
救人一命自己也搞得全身伤,要找理由外宿一晚,不然梅婶看到他全身破破烂烂是会担心的。
「等等等等不要走,我现在被那个疯子瓦利亚追杀,我的守护者都不在身边,我僱用你保护我,我会给你工资的!」
「你说什麽瓦利亚?为什麽你被追杀?」
「彭哥列第九代首领直属暗杀部队瓦利亚啊!那不是一般的杀神,他们出动暗杀任务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啧!刚刚运气好那傢伙小看你我们才跑得掉!」
「为什麽他们要杀你?」
「哼,我不过是在那个女人面前提了沢田纲吉名字她就要杀了我,彭哥列不知道吃什麽,那女人怎麽有沢田纲吉强?我身为多玛佐家族第八代首领,才不承认那个蠢女人是十世候补!我跟沢田纲吉可是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感情好到不得了,不过他失踪三年了,那个时间快到了──」
他停了停,露出爽朗的笑容,「我叫内藤龙翔,你保护我对某个坏脾气的大小姐来纽约就行了,这段日子麻烦你,要多少保镳费用我都会出!」
-TBC-
寫打戲真的比寫床戲更難頭髮都要掉光ㄌ
我應該是很愛寫打戲的少女心同人作者
某瓦利亞成員能力有調整...畢竟天野媽讓他出場鏡頭幾乎那種...不忍說
我ㄉ存稿中於搞到R勞斯出場港動想哭
-本集人物簡介-
列威.亞.坦
年齡/26 歲 (原來這麼年輕?)
身高/193CM (原來有這麼高?)
體重/90kg
出生地/義大利
喜歡的話/幹的好,列威 (??????)
喜歡食物/雷粔籹 (??????)
討厭的東西/威脅自己地位的人 (誰能威脅你的稿笑地位?)
興趣/任務
安芮塔(Annette)
庫洛姆服裝設計同學
法國人
原創
金髮綠眸 知性優雅
如果是N年前老讀者可能會知道她是誰XD
内藤龙祥(怕大家已經忘記這人XD還沒看過瑪莉蘇嫖過他=沒被影響)
漫画日常篇中登场,红发的轻狂少年,多玛佐家族(Tomaso Family)的第八代首领候补,二年级时与沢田纲吉同班,后转走。性格不拘小节,即使家里爆发黑手党内战也完全不在意,喜欢收集无聊物品,如废干电池、米糠、便当里附的酱油包。每次出现都带着不同的女朋友-摘自網路
【ALL27】殺死沢田綱吉-CH8.
★前情提要:序
★存在被取代的十代目生存之旅
CH8.
今井阳太和彼得肩并肩走出校门,监护人那台超级吸引人视线、只有金髮男人才觉得低调的黑头车停在校门口,黄昏阳光镀上一层金膜,闪闪发光着。
傍晚十分夕阳西下,两个身材差不多的少年走出来,影子拉得老长,两个人有说有笑,尤其是黑髮少年,表情上是少有的轻鬆,看起来比较像是他这年纪该有的表情。
一开始黑髮少年刻意和人保持距离的疏离感,如今少了不少,眉间那种悲壮的神情轻鬆很多,比教像是这年纪的孩子。金髮男人轻笑,彼得这小子真是立下大功。
两人一出校门就看见那台吸引人所有视线的蓝宝坚尼,彼得用手肘撞了撞纲吉,低声道:「不...
★前情提要:序
★存在被取代的十代目生存之旅
CH8.
今井阳太和彼得肩并肩走出校门,监护人那台超级吸引人视线、只有金髮男人才觉得低调的黑头车停在校门口,黄昏阳光镀上一层金膜,闪闪发光着。
傍晚十分夕阳西下,两个身材差不多的少年走出来,影子拉得老长,两个人有说有笑,尤其是黑髮少年,表情上是少有的轻鬆,看起来比较像是他这年纪该有的表情。
一开始黑髮少年刻意和人保持距离的疏离感,如今少了不少,眉间那种悲壮的神情轻鬆很多,比教像是这年纪的孩子。金髮男人轻笑,彼得这小子真是立下大功。
两人一出校门就看见那台吸引人所有视线的蓝宝坚尼,彼得用手肘撞了撞纲吉,低声道:「不要曝光我。」史蒂夫曾经请求彼得多照顾这位同学,纲吉早早就发现这人彆脚的跟踪功夫,彼得要求不要曝光纲吉早就知道他跟踪的事情。
他才刚说完,金髮男人拉下车窗,朝这两个青春期孩子朝手:「今井、彼得,上车,我带你们去吃饭。」
…………罗杰斯队长总是不按牌理出牌呢,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今井他们老早就认识了吗。彼得帕克这样吐槽,很心安理得跟上去,有免费的晚餐可以吃怎麽不好。
纲吉坐上副驾驶座,上车就跟金髮男人说参加社团和彼得的事情,金髮男人很认真的听着。
晚餐时间,史蒂夫带着这两人去吃饭,停在装潢就是很有钱感觉的餐厅之前,彼得很惊讶史蒂夫怎麽会带他们到这麽高级的餐馆,他的家境普通,跟梅婶不太会到这种地方吃饭,纲吉更是吓一跳,到美国后,他三餐不是在便利商店就是超市解决,没来过这种地方。
通常这种正式的餐馆都会要求服装仪容,彼得看了自己和黑髮少年,两个人只能说乾淨而已,都是穿着休閒衣服和球鞋,只有史蒂夫穿得稍微工整一些,「罗杰斯队…先生,我和今井穿这样能进去吗?」
「不要紧的,我们是坐包厢,老闆我认识。」
进门侍者和他们带位到隐密性包厢,这间餐厅是无菜单料理,不用点餐。
餐点从开胃菜、汤品到副菜、主菜顺序上餐。彼得和今井坐在一起,史蒂夫看着这两人用餐礼仪忍不住笑了笑,并不是彼得吃饭模样有多狼狈,相反的,他应该是这年纪的男孩子中吃相算是好看的,规规矩矩使用刀叉,带着青少年特有的毛燥,对比一旁黑髮少年只能说惨不忍睹,可以说是猴子和人类的距离。
黑髮少年吃相优雅自然,从容得体,一举一动彷彿都用量尺丈量过,明明是日本人,对西餐礼仪熟悉的程度,像是从小就生长在大户人家之中成长,如今社会,一般有钱的家庭是不会在礼仪上苛刻后代要这麽精准的学会,礼仪这属于文化和荣耀的范畴,不出史蒂夫所想,这孩子的家世不是那麽简单。
史蒂夫笑道:「今井很熟悉西餐的餐具使用,是家裡头的习惯吗?」
沢田纲吉想到过去惨无人道的训练就来气,下意识吐槽,「才不是呢,都是REBORN说要学会这个不然之后铁定会让家族很丢脸,不然谁会想要学那麽多东西──」
他停了一下,想到自己会不会说太多,回想到自己孤儿设定,低头假装咳嗽喝水。
「咳咳,那个,总之这是以前的老师说要学的,我动作很奇怪吗?」
小心翼翼抬头看了坐在对面金髮监护人一眼,那个人平时都笑笑的,温柔寡言时而严肃,总是感觉自己在那双如宝石般湛蓝色眼睛前无所遁形,那双眼睛就像看清人世界悲欢离合,罗杰斯先生活得像是在人间百年岁月流转的智者,心中有什麽小祕密都瞒不了他。
明明感觉自己已经无所遁形,却不会讨厌或害怕这样的感觉,想必是罗杰斯先生人格上是十分高尚的人吧。
「今井用餐的礼仪很优雅,单看你吃饭的模样,我能想像你以前是出生怎麽样的人家。」史蒂夫笑道。
纲吉露出苦笑,「其实,我家就只是──很一般那种。」
「哇喔!」彼得帕克看着自己握汤匙的手和隔壁少年的举止,直观的惊叹:「今井握餐具的模样好标准,你以前的老师那麽严厉?」
严厉吗?
纲吉想起来家庭教师倚在窗边手插口袋的模样,穿着黑西装的老师身材颀长,头戴礼帽,无论怎麽突然状况,永远一身西装整洁无比。
他做错了REBORN会毫不犹豫的指责,同时也对他十分温柔,很有耐心一遍遍教导他,不会嫌弃他废柴,一次次鼓励他、教导他,虽然製造了很多麻烦,最后其实都是为了他好。
没有REBORN,沢田纲吉遇不到那麽多的朋友,也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能够这麽的幸福。REBORN陪着他经历大大小小的战斗,引导他一步步走上那个鲜血王位。
心中有很多话想跟这个老师抱怨,无奈是完全没有办法,他和过去断线整整三年。无疑的是,他现在走在一个交叉口上,一边是身为沢田纲吉15年来的人生,另一边是此时此刻,今井阳太的人生,无论要选择哪一边,一定是会背叛另一边的自己,他该怎麽办呢?
他没有能力、没有资原、没有力量,也没有资格回去彭哥列找他的老师。
他太弱小了。没有了REBORN的沢田纲吉是一无事处的废柴。
『TSUNA,我要你活下去──
无论发生什麽事情,你的小脑袋瓜只要想着怎麽自保就可以。』
握紧的拳头缓慢鬆开。
「他…是很替我设想的老师,虽然很严厉,我以前常常内心偷偷骂他,其实十分感谢他,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你们不会知道,我国中在唸书的时候的绰号是废柴,并不是谦虚是事实,我一直以来体育很差、脑筋也不行,每天在学校都被人嘲笑着,直到遇见他改变我的命运,他教给我各式各样的事情,那时候拼命学习的我没有想太多,也许是想得到他的承认吧,也因为他教给我的东西,才让我能坐在这裡─…」而不是不明不白,死在不知底细的敌人手中。
「我才能遇见你们,遇见罗杰斯先生和彼得同学和所有人。」
黑髮少年做出了选择,他选择名为今井阳太拥有的「现在」,认真努力的做为平凡自己活下去。少年平静看着他们两人。
彼得帕克眼睛泪眼汪汪,抽着鼻子,扑上去抱着少年,「抱歉今井……!我不知道你过去这麽辛苦哇哇哇哇──」
「没事了啊,彼得同学你太夸张了。」少年露出惊慌的表情。
「叫我彼得就好!」
少年点点头,「彼得。」
史蒂夫现在才知道今井阳太原先身上透着的绝望感从何而出,跟自己过去道别是最为困难的事情,就连他自己,也是花了很多时间才选择离开满是伤痕的过去。他对少年一开始就抱着的好感,是因为这个少年历程和他太相像了啊──
终于明白你选择我的原因。
彼得把上次在LIGHT酒吧外头偷听到的故事串连起来,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黑髮少年慌慌张张的安慰彼得,递给他卫生纸。史蒂夫无奈看着笨拙的两人,「少年们,主菜来了,先吃饭吧。」
主餐是五盎斯乾式熟成牛排(Dry-aged beef ),少年两人吃完还觉得有点饿的,彼此对看笑了出来。
享用了一餐美食,史蒂夫开车先载彼得回家,到皇后区公寓,彼得跳下车对着两人挥手晚安道别,才转身上楼,看到彼得进门,黑头车才转头回到布鲁克林的小公寓。
这样平常的日子,黑髮少年表情又更轻鬆一点。
他想着,也许我真的成为今井阳太、放下过去,远离危险,平稳生活也是没关係的吧。
车上音响放送着Coldpaly唱的Everglow(永恆璀灿),主唱用相当的温柔声音,诉说着人生是由伤害和美好共同构成的,每一段旅程,我们可以把回忆铭刻在灵魂深处,选择跟它和解后放下,创造出新的可能,更勇敢的往前行。
So if you love someone, you should let them know
Oh, the light that you left me will everglow
(所以如果你深爱着某人的话,你就该让他们知道,你留下的光芒,会永恆地照耀着我。)
REBORN,我会听着你的话,保全自己努力活下去。
「我们回到家了,今井。」金髮青年停好了车,对着望向窗外看着五光十色街景的少年柔声说道。
「是阳太──罗杰斯先生,在日本人名字在后面,只有友好的关係才会彼此称呼名字。」黑髮少年转头,认真的说着。
史蒂夫有点惊讶,一顿饭之后少年对他态度差别这麽大。望向少年乾淨的灰色眼眸,他好像又想通什麽、做出了抉择。忽然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坏心眼,一直逼迫少年正视自己的伤口,幸好少年是如此坚毅,挺过了这些。
「我知道了,阳太,那我希望你可以叫我史蒂夫,就跟彼得一样。」
「我想知道史蒂夫先生是怎麽和彼得认识的,我很好奇呢。」
少年拿着包包下车,金髮青年笑着说道:「彼得是我在史塔克企业认识的,基本上算是前同事这样的关係。」
少年眯了眯眼睛,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感觉被男人敷衍了,「史蒂夫先生,你说你和一个高中生是同事?」
「阳太可不要小看彼得,那孩子可是天才,脑筋清晰很有浅力,很多事情彼得能做的事情都比我还要更多更好。」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史蒂夫先生对自己的评价也太普通了吧?」
金髮青年拿出钥匙开了门,两人一前一后踏进了公寓裡,「我就只是很普通的普通人而已,很多事情也只是做得勉勉强强,都要依赖其它人,阳太叫我史蒂夫就可以,加上先生两个字听起来我很老呢。」
黑髮少年听了反而很高兴,这个男人跟他一样,既普通又平凡,但是很努力的活下去。
「阳太,到家了。」
男人转头笑眯眯看着少年,打开灯的客厅温馨舒适,每个角落都透露着生活的气息,房子有点凌乱但是还可以接受,黑髮少年内心蹦蹦直跳着,他好像重新找到可以依赖的家人了。
面对自己也是一种勇敢,因为你已经做到最好──他朦朦胧胧之中想起来REBORN跟他说过这一句话。
「ただいま(我回来了)」
黑髮少年放下包包一箭步往前抱住金髮男人,史蒂夫接住了今井阳太,强壮有力的臂膀环抱住了这个孩子。他的日语老师把他教得很好,自然说道:
「おかえり(欢迎回来)」
-tbc-
這章讓我卡稿很久的轉折XD
謝謝 @🐷🐟 和我討論27的心境
我在寫這一篇感覺真的好像在寫什麼劈腿渣男...
老R真的不渣!信我!
美隊很多歲了 不會隨便對一個毛頭起戀愛的感情啦!
工作讓我自閉
大口吸小首領神仙愛情保命Q口Q
留言有空回 感謝每個留言的小天使
【ALL27/反苏/重生】我有彭格列就够了(十五)
#持续诈尸
#反苏,狗血天雷,私设如山,OOC、OOC、OOC!
#一个重生回17岁的、让人想宠想保护都会觉得无从下手的教父270,全员火葬场+黑化,具体预警请看前两章
#一句话简介:我只想搞好我的彭格列,你们为啥不肯接着爱你们的玛丽苏????
#不定时更新,咕咕令人愉快
#本章剧情梗概:十代目暴打二十代目……的正戏,本章揭晓瓦里安里到底哪个人跟十代目有交情
#这章两个人都崩得很厉害,打架很难写,我尽力了(爬走)
76...
#持续诈尸
#反苏,狗血天雷,私设如山,OOC、OOC、OOC!
#一个重生回17岁的、让人想宠想保护都会觉得无从下手的教父270,全员火葬场+黑化,具体预警请看前两章
#一句话简介:我只想搞好我的彭格列,你们为啥不肯接着爱你们的玛丽苏????
#不定时更新,咕咕令人愉快
#本章剧情梗概:十代目暴打二十代目……的正戏,本章揭晓瓦里安里到底哪个人跟十代目有交情
#这章两个人都崩得很厉害,打架很难写,我尽力了(爬走)
76
扔出酒杯后,XANXUS立刻掏出双枪并迅速朝右边开了一枪,让自己顺利避开了沢田纲吉那力道十足的一脚。然而棕发少年没有一丝停顿,如同幽灵般紧紧贴了上来。
XANXUS将披在肩头的大衣外套往少年眼前一扔,然后朝着自己脚下又是一枪,他顺势凌空向后一翻,稳住身形后立刻双枪朝前,以超高的速度对着沢田纲吉密集地发射子弹,少年则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身体向后弯折到一个夸张的幅度,然后整个人发力弹到半空,恰好躲开子弹的攻击范围。
火焰喷射,少年借力再次靠近XANXUS,灵巧地从瓦里安首领头顶跃过,然后没有给对方再度拉开距离的机会,就重重一拳砸到对方脸上。
轰——
刚刚还在嚣张放狠话的XANXUS被打得倒飞出去,在连续砸穿了好几面墙之后,直接落到了瓦里安城堡的另一侧。
沢田纲吉轻巧落地,左右扭了下脖子,再不慌不忙地抬脚追了过去。
“啊,好久不见,垃圾。”
他的音量不大,却足够清晰。
明显听到了的瓦里安首领回以张狂的大笑。
“再来啊!!!”
雕刻着X图案的手枪发出耀眼的光亮,XANXUS再次把枪口对准了缓步走来的沢田纲吉,澎湃的红色火焰汹涌而出,笔直地朝着少年呼啸席卷。
重生的首领双手在胸前结出手势,将XANXUS的火焰攻击尽数吸收。
然而瓦里安首领原本就没指望这次攻击会奏效,借着沢田纲吉吸收火焰的空挡,他加速朝着少年扑了过来,就像狮王扑向觊觎已久的猎物。
沢田纲吉的眼眸是温暖的蜜色,底下流淌的感情却不再温柔。
XANXUS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样子,以往那种令他烦躁反感的包容悲悯的眼神已然消弭。
沢田纲吉仅仅是在看着他而已。
面对这样的沢田纲吉,XANXUS心头翻涌着的情绪,不是愤怒,不是憎恶,而是——
兴奋。
77
虽然上辈子瓦里安和彭格列总部的关系每况愈下直至水火不容,甚至他本人都差点死在沢田纲吉手里,可那十年里,XANXUS其实并不讨厌沢田纲吉。
从某种角度来说,XANXUS可能是所有人里,唯一完整见证了沢田纲吉蜕变的那个。
在二者关系急转直下的一开始,沢田纲吉为了维系总部和瓦里安之间的和平,对XANXUS和瓦里安采取了一种非常容忍温和的态度。
那时的沢田纲吉经常会不请自来地上门,亲自送文件,亲自出面调停总部和瓦里安人员之间的大小摩擦,锲而不舍地给XANXUS还有其他高级干部们送礼物。
当时的他本人也好,他手下那群渣滓也好,对沢田纲吉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屑一顾的。
不过是为了坐稳彭格列首领的位置,学着藤田诗织那个大垃圾的恶心样子来讨好他们罢了。
模糊的印象里,沢田纲吉送过他红酒、雪茄、领带夹、袖扣、羽毛配饰等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有各种枪械和枪械零件,可他早在收到礼物当时就全部都扔掉了,后来也没有为此后悔过。
反而是史库瓦罗、贝尔那几个蠢货,在藤田诗织那个女表子的事发后,因为扔掉了沢田纲吉以前送的礼物再也找不回来而失魂落魄地发疯。
可笑,人都找不着了,留下的死物有什么意义?
这段沢田纲吉单方面讨好他们的时期非常短暂。
渐渐的,他对瓦里安的态度变成了纯粹的公事公办,但他仍旧表现得很克制,从来不会计较瓦里安对他这个首领的轻视和冒犯,在他的纵容下,瓦里安很容易就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毕竟XANXUS从来就不是懂得适可而止的人。
沢田纲吉的耐心很快就再度消耗殆尽,然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继续过渡到下一个阶段。
沢田纲吉又开始频繁上门,这次不再有礼物和笑脸,取而代之的是拳头。
瓦里安找茬挑事,沢田纲吉打上门。
瓦里安继续找茬挑事,沢田纲吉又打上门。
在上辈子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才是沢田纲吉和瓦里安相处的常态。
那时的XANXUS并不讨厌沢田纲吉,作为彭格列十代首领,沢田纲吉其实干得很不错。
唯一的问题是,他不认可沢田纲吉坐在那个位置上,如果曾经正面击败过他的藤田诗织都无法成为首领,那输了指环战的他又算什么呢?
所以,只要沢田纲吉还是彭格列的首领,那么他就是XANXUS的敌人。
立场的选择注定了他们无法和平共处。
和那帮毛都没长齐的守护者小鬼不一样,在XANXUS这里,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多情情爱爱的幼稚考量,藤田诗织在XANXUS心里,也远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有趣,看起来那么弱小,却拥有着无比强大的信念和力量,明明拥有力量,却又天真得可笑。
他很想看一看,这个女人领导下的彭格列是会走向繁盛,还是毁灭。
可是这个女人腐烂得太快了。
XANXUS对藤田诗织的兴趣没能维持很久,就像沢田纲吉对瓦里安很快消散的包容心一样。
在更频繁地接触了一段时间后,XANXUS发现,藤田诗织和他曾经交往过的那些矫揉造作、爱慕虚荣的里世界女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是更加愚蠢和自以为是,比如试图暗示鼓动史库瓦罗那个垃圾挑战他这个BOSS的权威,就像她对她自己的守护者做的那样,好像只有通过这些垃圾互相之间的内斗,才能证明她的个人魅力。
至此,XANXUS对藤田诗织这个女人完全丧失了兴趣,但废物也有废物的利用价值。
XANXUS本人因为没有彭格列的血统注定无缘首领之位,而藤田诗织有纯正的彭格列血统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那他为什么不把这个废物推上首领之位呢?
曾经一度被压制的野心再次被点燃。
想想看,只要掌控了这个女人,他就能在事实上从幕后控制整个彭格列,成为里世界的无冕之王。
XANXUS很难,也并不想抵抗这种可能性带来的诱惑。
在这种构想之下,沢田纲吉毫无疑问是唯一挡路的绊脚石,还有那个一直在为前者保驾护航的老东西。
这无关个人好恶,也并非私人仇怨,只是冷酷的利益计算罢了。
所以,在一切终于真相大白之后,XANXUS从来都没后悔过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纵容藤田诗织在瓦里安安插卧底,把老东西的行踪情报透露给卧底,诱使藤田诗织动用自己的家族力量完成刺杀。
这都是他本人在清醒状态下做出的决策。
无论九代目是死亡还是重伤,沢田纲吉的精神状态和威望都必将受到重创,他势必会做些什么以示报复,而真正动手的是藤田诗织的家族,最理想的结果是,沢田纲吉盛怒之下出手对付埃斯波西托家族,这样既能全面引爆藤田诗织的支持者和沢田纲吉之间的矛盾,也让藤田诗织彻底失去了自己家族的支持,只能转而依靠强大的瓦里安。
计划很顺利,从头到尾,他只漏算了一点——
盛怒下的沢田纲吉第一个想杀的,是他本人。
78
和那些在清醒之后自怨自艾、发疯后悔的白痴不一样,XANXUS对沢田纲吉没有丝毫愧疚,相反,他对这个面对全员逼宫不做任何抵抗随随便便就自己消失掉了的垃圾,只有——
愤怒!
Reborn和那群守护者包括瓦里安的蠢货们,全都一厢情愿地认定,沢田纲吉是被他们联手逼走的。
XANXUS觉得他们都太自以为是,太可笑。
就算是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反对那个大垃圾又如何?
沢田纲吉本来就是在所有人的背弃下成长起来的。这个大垃圾在盛怒之下,差点就杀死了他,差点就摧毁了瓦里安。只要他想,杀光他们所有人很难吗?办不到吗?
不。
XANXUS敢肯定,沢田纲吉是自己主动放弃了一切。
所以他才觉得愤怒。
那么多年过去了,即使被伤得那么深,即使看起来已经坚不可摧,沢田纲吉的骨子里还是那么天真软弱。
XANXUS近乎凶狠地直视着沢田纲吉的眼睛。
他扔掉手里的双枪,红色的火焰在燃烧,他粗粝的手指强硬地挤进少年白皙修长的指间,透明的冰晶不断生长蔓延,却封不住炽热的烈焰。
为什么当初不干脆杀了我?
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弃了彭格列??
彭格列必须是最强的,你明明做到了,为什么要放手!
79
沢田纲吉被强硬地推着向后倒去,XANXUS趁势压了上去,两个人一起重重摔在了满地瓦砾之中,激起尘土四溅。
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XANXUS将沢田纲吉的双手压制在两侧,他喘息着笑了一声,低下头,把自己的额头轻轻贴在了沢田纲吉的额头上。
“只有这种程度吗?”他把嘴唇凑到少年耳边。
来啊。
再来啊!
让我看看现在的你,能不能让我更兴奋点?
沢田纲吉挣了一下,没挣开,男人的手就像铁箍死死地钳制着他。
此刻的情形让少年觉得多少有点荒诞,他的本意是想给瓦里安的首领一点点“教训”,而不是大家莫名其妙地抱在一起滚地吃土然后调qing。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以至于少年很容易就感知能感知到男人身上的某些变化,他颇感匪夷所思地挑起了眉,换来XANXUS的哑声低笑。
“看来你是真的想死。”沢田纲吉没露出什么屈辱或者羞恼的表情,反而是笑出了声。
灿烂的笑容让XANXUS有了一瞬的晃神,前世的沢田纲吉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么笑过。
抓住他这霎那间的松懈,沢田纲吉曲起一侧膝盖,重重顶到了男人绷紧的小腹上。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受得住这种歹毒的攻击,XANXUS吃痛地低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放松了对沢田纲吉的控制。
少年花了点力气抽出自己被掐得发酸的手掌,再一拳砸在瓦里安首领的下巴上,然后握住对方宽厚的肩膀,腰腹发力一蹬腿,把男人从自己身上掀翻,然后他顺势翻转身体,岔开腿直接跨坐到对方身上。
XANXUS左手挥出一拳,犀利的拳风吹起沢田纲吉的发丝,少年却精准地握住男人的手腕,冰晶顺着二人肌肤相触的地方开始蔓延。同时少年也没忘了关照男人另一只捅向自己腰窝的手,他抓住那只手如法炮制。
很快,XANXUS的两条手臂全都被冻住了,沢田纲吉把他的两只手高举过头顶,冰晶很快融合到一起,然后他抽回了自己的右手。
做完这一切,重生的首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直起腰,居高临下看着瓦里安的首领。
“对着我发qing,嗯?”
少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哼笑,抓起男人的脑袋就往重重地往地上一砸。
“不经我同意就动我的人,嗯?”
他再次抓起男人的脑袋,然后再一次重重砸到地上。
瓦里安总部质量过硬的大理石地面被砸出了一个深坑,以XANXUS的脑袋为中心,裂缝像蛛网一样向周围辐射扩散。
如此重复了几遍,直到确定男人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沢田纲吉俯下身,嘴唇贴上瓦里安首领的耳朵。
“喜欢跟我作对是吧?现在爽了吗?”因为消耗了不少体力的缘故,少年冷淡的声音里夹杂了几声低喘,就像轻柔的羽毛刮搔着XANXUS的耳膜。
XANXUS下腹紧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有些失焦,却还是执拗地盯着沢田纲吉的眼睛。
嘴角溢出鲜血,他却只想大笑。
“咳……哈哈……哈哈哈,你可真的是长大了啊,小……垃圾……”
他感受到沢田纲吉冷淡的眼神,不带任何情绪地落在自己身上。
很好。
如今的你,终于不会再被那些多余的软弱情感动摇了吧。
XANXUS坚信自己没有后悔过,那是弱者才会有的,他从来只要结果。
现在的沢田纲吉终于有了首领的样子。
有沢田纲吉的彭格列,会是最强的彭格列。
而他麾下的瓦里安,会是彭格列最锋利的剑、最坚实的盾。
沢田纲吉站在光里,XANXUS则匿于黑暗。
他不需要沢田纲吉对他友善,正如他不会对沢田纲吉友善。
原本是这么想的。
XANXUS黯沉的视线勾勒出少年漂亮的眼睛,秀美的面容,柔韧的腰肢,充满爆发力的长腿,纤细的脚踝……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充满xing意味的视角来看待沢田纲吉。
很……诱人。
而这个诱人的少年低垂着眼看着他的样子,却像个无欲无求的神。
他突然发觉,他有了更贪婪、更深沉、更原始的欲望。
他想要他。
他想要沢田纲吉。
80
如果重生的首领知道,XANXUS还在脑袋里继续用充满颜色的龌龊妄想意yin他的话,他一定不介意抓着他的脑袋狠狠地再来几下。
而现在,他自觉已经达到了目的。
相信他大闹瓦里安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里世界的各种势力很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他这个过去几年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彭格列十代继承人。
事实上,即便XANXUS没有动埃德,他也还是会找机会过来大闹一场的,毕竟瓦里安的暴君从头到脚都写满了两个字——欠揍。
还有什么能比暴打XANXUS一顿更能震慑里世界的事吗?
今天过后,所有还在观望衡量的人,蠢蠢欲动的人,不怀好意的人,势必要慎重评估沢田纲吉的实力和价值,重新考量和彭格列未来首领打交道的方式和态度。
杀一儆百,震慑四方。
这才是他踩着XANXUS的个人声望想要达到的真正目的。
就当是XANXUS和瓦里安为上辈子干的混账事支付的一点点利息好了。
心情变好的沢田纲吉露出微笑。
于是,战战兢兢冲进来的瓦里安高级干部们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瓦里安首领办公室的残骸之上,他们的首领被棕发少年禁锢住双手跨坐在身下,毫无体面可言。
可每一个人都心态平稳,包括重度boss控的列维。
没什么大不了,他们已经习惯了。
毕竟在上一世,沢田纲吉就三不五时上门揍人,不光是XANXUS,他们每个人都挨过沢田纲吉的揍。
不,应该说瓦里安的每个人都多少挨过沢田纲吉的拳头。
比起守护者们,瓦里安的各位简直称得上是沢田纲吉的熟人,然而他们之间同样无话可说。
上一世的他们对少年的态度过于恶劣,以至于现在想好好说句话都不能了。
“日安,瓦里安的诸位。”重生的首领放开对XANXUS的控制,一边整理自己有点凌乱的衣服,一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
“小鬼……好久不见。”史库瓦罗张了张嘴,只能吐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问候。
“额,小纲吉……”生性奔放和任何人都能聊上几句的路斯利亚也有点卡壳。
“嘻嘻……”根本不会好好说话的王子贝尔惯性地飚出自己的口癖又立刻噎住了。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此时的沢田纲吉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满身杀气和距离感,他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你们的BOSS死不了,别担心。”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必要的寒暄尽可以省了。”
他慢慢走到他们面前。
“埃德蒙多·托纳托雷是我的人,我就带走了。”
他的视线淡淡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平静中隐含着警告和危险。
“我们上辈子打交道足够多,有些话我其实不想重复。”
“你们想独立也好,退休也好,想支持谁都好,我不在乎,也不会管。”
他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
“能相安无事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可如果不能的话……”
“那我也不介意替你们收尸。”
81
不会的。
再也不会了。
他不会,混蛋BOSS不会,他们都不会再那么干了。
史库瓦罗很想这么告诉沢田纲吉。
可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沢田纲吉重新相信他们。
沢田纲吉显然也并不需要他们的回答,说完了想说的,少年绕过他们打算离开。
“啊,差点忘了。”
他在一个从刚才开始就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面前停下了脚步。
“你好啊,列维。”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啊……”瓦里安的雷守僵硬地点了点头。
“今天的时机不对,我刚刚揍了你的BOSS……改天吧,改天一起出去喝一杯吧,就在以前我们经常碰面的老地方,怎么样?”少年态度和缓,明显和面对其他瓦里安成员时不同。
瞬间,列维觉得自己身中数刀。
“额,如果……有时间的话。”顶着同事们的死亡凝视,列维迟疑道。
然后少年就很愉快地走了,剩下瓦里安的高级干部们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史库瓦罗和贝尔死死地瞪着列维。
路斯利亚则一脸惊叹地把这个名副其实瓦里安颜值最低谷的男人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三个人,六只眼睛,写满了一句话——
你什么时候跟沢田纲吉关系变这么好的???!!!
列维:……
列维:…………
其实他可以解释的。
“渣、滓……”
下一刻,列维就看见他最最尊敬的BOSS大人缓缓地坐起身,然后,他曾经无比期待能落到自己身上的自家BOSS那高贵的眼神,凶残且精准地落到了他身上。
列维:………………
BOSS,我真的可以解释的。
请务必给我这个机会!!!
TBC
作者叨两句:
1.XANXUS很兴奋,各种意义上的。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我觉得他俩可以换个地方换个方式继续打(遗憾)。二十代目,你看我对你多好啊,你的进度遥遥领先啊!(震声)
2.上辈子瓦里安受控制程度不如守护者那么深,玛丽苏来之前27和瓦里安彼此的好感度其实都没有拉满,瓦里安对27现在满好感了其实是因为后来那十年里的相处。然后这章也写了一点我对X的个人理解,我是觉得要是写X真被玛丽苏控制他人设就要崩了,所以上辈子的X即使被置换了感情也不是玛丽苏能够控制的人,相反,X会利用玛丽苏来搞事,摄政王和他的傀儡小国王什么的,就是他把对象搞错了,然后带领瓦里安走上了不归路(叹气)
3.X面前的27才是现在真正的完全体,是不再纯情不再软糯的成年人啦,少年身成人心,我觉得他超帅、超诱人的(X也这么觉得)。所有人里现在最了解27的其实是X,然后是69。
4.关于埃德,他在27心里是有特殊意义的,但仅限于上辈子的他,虽然这章X挨打表面原因是埃德,但其实胖揍X早就在27计划内的,27现在做事都有明确的目的,并不会简单只是因为谁去做。接下来应该就是继承式啦(把同盟家族拉出来遛遛),然后会写埃德的前世番外,因为有些剧情要从他的视角来交代,希望大家不会讨厌这个原创人物吧。
5.彩蛋是上辈子列维和270之间的一些回忆,欢迎观看~
【all27】无形凝视(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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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包含部分雪醒描写,注意避雷
十八、二百十日
今日的的里雅斯特泡在雨和雾里,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自海面升起的雾气上,熏得整个天空都是深灰色的。可沢田纲吉却没有充裕的时间去理会这等迷蒙的景色,他皱着眉,在安全屋的桌面上摊开一叠资料,借着昏暗的天色,仔细地看着上面堆满的文字。
正当他撑着手,慢慢划着其中的某一行文字时,他旁边的小台灯突然亮起了澄黄的光芒。这下,他不得不抬起头看了一眼拧开台灯旋钮的手,勉强微笑道,“狱寺。”
狱寺隼人站在沢田纲吉的身边,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上司。眼前的男人戴着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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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二百十日
今日的的里雅斯特泡在雨和雾里,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自海面升起的雾气上,熏得整个天空都是深灰色的。可沢田纲吉却没有充裕的时间去理会这等迷蒙的景色,他皱着眉,在安全屋的桌面上摊开一叠资料,借着昏暗的天色,仔细地看着上面堆满的文字。
正当他撑着手,慢慢划着其中的某一行文字时,他旁边的小台灯突然亮起了澄黄的光芒。这下,他不得不抬起头看了一眼拧开台灯旋钮的手,勉强微笑道,“狱寺。”
狱寺隼人站在沢田纲吉的身边,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上司。眼前的男人戴着眼镜,浓重的疲惫藏都藏不住。见状,狱寺隼人不得不赶紧丢下手中快燃尽的烟,扶住沢田纲吉勉强支撑的身体,关切地询问,“十代目,要不然休息一下吧?您早上刚淋着雨去护送云雀恭弥,现在又马不停蹄地继续忙碌,这样对身体……”
可沢田纲吉只是摇了摇垂着的头,朝狱寺隼人递出了展开的掌心。狱寺隼人皱了皱眉,可半晌,他还是顺从地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了一盒保存完好的米兰烟和打火机,轻轻放在自己上司的手掌上。而沢田纲吉熟练地从中挑出一根,用打火机点燃,放在距离资料不远处的地方,白色的烟雾很快袅袅上升,沢田纲吉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很快放松下来。
“阿纲。”山本武从昏暗的厨房来到闪着光的桌旁,为沢田纲吉拿来一杯温牛奶,他关心地拍了拍上司的肩,看向沢田纲吉并不好的脸色,“还好吗?先喝点热的饮料去去寒吧。云雀恭弥给你的资料上写了什么?”
狱寺隼人不满地看着山本武搭在沢田纲吉肩上的手,嘴上却紧张地追问山本武嘴里“资料”的原委和内容,“这些资料是云雀恭弥给您的吗,十代目?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他要给您这些资料?是我或者棒球混蛋暴露了吗?”
“不是你们的问题,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缘由,今早,我在送云雀恭弥进办公室后,那个经常早到的毛线帽员工就叫住了我,将这份资料交到我的手上,说是要我自己保存好。至于内容……我还在看,等我整理好了,我会和你说的,抱歉。”
沢田纲吉回应着狱寺隼人的问题,他伸出手,拿起了落在角落的一张纸,将其展开,撑在了灯光的正中心。他的手指不断地移动着,最后在一行类似档案资料的文字上停下,随即,他的双眼难得不可置信地睁大了。
看上去像得知了什么的沢田纲吉连忙扭过头,向自己的两个下属展示资料上的内容。狱寺隼人和山本武凑近了一些,在纸上清楚地看到了一串名字、一张照片和粗大的黑色字体“WANTED”。
这是一张有些年头的通缉令,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瘦骨嶙峋,伤疤丛生,眼神凶神恶煞,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闲人勿近的气息。而一直在里世界摸爬滚打的狱寺隼人几乎一瞬间便认出了这个男人的样貌和姓名,他挑挑眉,道出了男人的另一个名号,“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清道夫大卫’?”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在里世界做善后清洁工作?”山本武的眼神瞟向男人举着姓名牌的双手,这双手粗糙宽大,而指缝间藏着大小不一的茧。这些茧对于长期打枪摸刀的山本武而言再熟悉不过,因为它们都是一个人学会运用某项武器的象征。只不过这个男人的茧还太过青涩,看起来和菜鸟无异,“大卫·曼奇尼,看起来是个毛头小子,估计拿武器还没几年。”
“你认识他吗,狱寺?”沢田纲吉偏了偏头,澄黄的光芒落入他的眼眸里。
“是的,十代目。我和这个家伙见过几面。”接收到沢田纲吉的眼神后,狱寺隼人忙站在沢田纲吉旁边,殷勤地指着大卫的照片,无视了山本武的话,“艾斯托拉涅欧是北方黑手党的一个很小的家族,曾经以制药和医疗器械供应出名。但多年前,它因为制造违禁药物以及私自做人体实验而被里世界的家族联合制裁。这个‘清道夫大卫’曾经就是艾斯托拉涅欧的狙击手,负责的是暗杀和事后清洁工作,只不过他的能力过差,所以没当面出过几次任务。在艾斯托拉涅欧被清算后,他就彻底销声匿迹了。现在看来,他似乎是做了雇佣杀手的工作,还被条子所通缉。”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他借着灯光,看着大卫的照片,“果然如此,他的能力如你所说,确实有所欠缺。那么,这一切都可以串联起来了。”
察觉到上司话中的隐含之意,狱寺隼人紧张地看向沢田纲吉和山本武,而山本武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知情,脸色也同样不善。于是,两个被上司蒙在鼓里的下属用探究暗沉的眼神看向沢田纲吉,试图从沢田纲吉的神情中揪出什么蛛丝马迹。
“怎么了吗?”沢田纲吉被两个人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确定地询问道。
“阿纲,大卫是那天的狙击手吗?”
提到前两天的狙击手事件,山本武还是心有余悸。只有上帝才知道,当他得知沢田纲吉为了云雀恭弥而不惜将自己的生命置身事外时,他几乎立刻就冲到了沢田纲吉所在的会议室,将他的上司兼暗恋对象接回安全屋内。而狱寺隼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听到山本武复述的他近乎暴跳如雷,一边骂一边忙去给沢田纲吉准备滋补的药品和食材。
这件事情就像一道当事人不甚在意的伤疤,可旁观者却切实地感受到了疼痛。
沢田纲吉默认了山本武的问题,他将大卫·曼奇尼的资料重新摊在桌上,开始慢慢向两人梳理自己现在的猜想,“确实。在云雀恭弥遇袭的那一天,我知道了狙击手的存在。这个人的能力不精,狙击枪的目镜没有藏好,再加上那天的光照很好,所以我看到了目镜的反光。而现在,云雀恭弥的资料和狱寺的话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个狙击手就是大卫·曼奇尼。”
“但最重要的证据不是这些。”沢田纲吉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被透明密封袋封住的狙击弹,这枚子弹的弹壳虽然已经焦黑,但上面的铭号却清晰可见,“这个是那个狙击手射出的子弹。我托斯帕纳查了一下铭号和其交易记录,发现就在上一周,这枚子弹由大卫·曼奇尼通过黑市购入。这近乎是铁证,看来,我们接下来要对付的是大卫和他身后的雇主。”
“十代目果然英明,只不过,雇主又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狱寺隼人瞟向桌上的一大沓资料,“云雀恭弥有和您说吗?”
“唯独这个,他没有查出来。但别忘了,我的信息网要比他密集很多呢。”沢田纲吉笑着抽出一张纸,这同样是一张档案,只不过这次,这张档案不是通缉令,“斯帕纳帮我查了一下,发现大卫近期只和一个人交往极为频繁。而这个人,你们绝对想不到是谁,尤其是你,山本。”
他将档案纸掉转,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张颇为眼熟的相片。严肃抿着的嘴角,戴着眼镜的男人。
是之前需要被拯救的号码,比尔。
“他要杀云雀恭弥?阿纲,但我记得,他完全是个怕事的人,连鲜血都看不得,他怎么会雇凶杀人。”山本武皱着眉,抱着自己的武士刀假肢,问道,“或者说,为什么他要杀云雀恭弥?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我让斯帕纳查过,比尔是云雀恭弥公司卡塔尼亚分部的高管。但在我们的拯救任务结束之后,他就因为偷腥和与业务理念相悖而被开除。云雀恭弥把其称为‘咬杀’,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云雀恭弥要用那么凶恶的词汇命名‘开除’啦……”沢田纲吉的声音小了下去,“他似乎接受不了从云端跌落泥潭的巨大落差,于是就有了这种极端的想法。”
“明白了。”山本武搭上了沢田纲吉的肩膀,让沢田纲吉和他温柔对视,“那阿纲,比尔还在卡塔尼亚吗?”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指了指在他们头顶跃动的“彭格列”系统红点,“不在。彭格列系统捕捉到了比尔的踪影,他现在龟居在的里雅斯特的某个破旧出租屋里。那里足够隐蔽,距离风纪财团的大楼也很近。现在,大卫已经因为云雀恭弥而死,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是会继续找人去暗杀云雀恭弥。”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咻’地一下立马赶过去阻止这个家伙哦。”山本武赞同地点点头,他将头偏过去,笑着看了一眼脸色愈发严肃的狱寺隼人。
这是一种隐晦的挑衅,作为在里世界成长起来的孤狼,狱寺隼人自然不能忍受山本武一而再再而三对于沢田纲吉的独占。他攥紧了拳头,赶忙也上前一步,向沢田纲吉表明自己的心迹,“十代目!我随时听候您的命令,陪着您或出外勤都没关系!我才不会像棒球混蛋一样自把自为。”
沢田纲吉抿了抿唇,他并没有因为两个人相继表露的心意而露出一贯的微笑。此刻,超直感隐隐约约在向他传递着不安的警报,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威胁清除行动绝不如表面那般简单。可现在,作为普通人的比尔已是强弩之末,即使这个可怜人有帮手,也肯定不敌他和他的两个同伴,超直感又为何向他发出警告?
沢田纲吉捏捏鼻梁,不安的预感越来越重。他不得不抬起头,掩饰自己脸上焦虑的神情,向自己的伙伴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我知道。所以现在,我想让你们两个人一起去阻止比尔,越快越好。因为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自资料堆里抽出了一张写着地址的打印纸,递给了狱寺隼人和山本武。
-
“如果不是十代目的命令,我绝对不会和你这个棒球混蛋一同出任务。”
比尔所居住的出租屋逼仄阴湿,连最基本的电梯和照明设备都没有加装。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一前一后走在狭窄的铁造楼梯上,两个人原先放任自己浸在沉默的氛围里,可就在一个阶梯的拐角处,狱寺隼人却突然开口说出了令人不快的话语。
山本武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借着外面灰沉的日光看着仰头瞪着他的狱寺隼人。这个只有在沢田纲吉面前才会摇尾巴的狗此刻正在龇牙咧嘴,而山本武从来不会惯着对自己抱有恶意的对手,即使他们现在是名义上的伙伴和同事。
“我也一样,狱寺。如果不是阿纲,我不至于还要和你搭档。”山本武笑着回应,眼神却慢慢开始冷了起来,“话说回来,你似乎一直都很有趣呢。”
察觉到山本武话中的反击,狱寺隼人的眉皱得更深,他大步跨过吱呀作响的楼梯,一把逼近山本武,手摸到后腰别着的伯莱塔,“棒球混蛋,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没有足够的能力却一直认为自己居于人上,总是给阿纲添乱而不自知。在我的号码里是,现在也是,你刚刚没看出来,阿纲其实并不想你陪在他的身边吗?”
山本武的话音刚落,狱寺隼人扯住了山本武的衣领,伯莱塔的枪口则顶上了脖颈,他咬着牙,几乎差点抑制不住扣动扳机的冲动,“山本武,你的嘴巴放干净些。十代目的心思是你这种混蛋可以随意揣测的吗。我告诉你,你不会想知道激怒我的结果是什么,因为老子会送你下地狱。”
山本武的嘴角彻底垮了下来,神情也难得带了点外泄的杀意。在狱寺隼人进行下一步行动时,他那藏在机械假肢里的武士刀猛地弹了出来,刀尖向下,将狱寺隼人的伯莱塔挑在地上。他挥舞了一下刀刃,用刀背打掉狱寺隼人攥住他衣领的手。狱寺隼人吃痛地捂住手,蹲下身去够落在不远处的手枪,这一刻,他是真的有了想要杀死山本武的想法。
“我和你不一样,狱寺。我不会像之前一样莽撞,直接杀死你。一是阿纲会为此难过,而我不想看到阿纲难过的样子;二是因为现在的任务还需要你帮忙。”山本武也同样蹲了下来,武士刀的蓝光照亮了他的半边侧脸,“我说这些绝对不是为了要无缘无故地招惹你,而是要你自己看清楚形势,别让阿纲为难,你已经让他困扰过一次,还要让他继续如此吗?”
狱寺隼人没有说话,他捡起枪,手却紧紧拉上了保险栓。可正当两个人互相敌视时,一声惊恐的尖叫在整个破烂的出租屋楼层里回荡,这个声音属于一个男人,一个似乎危在旦夕的男人。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是……是你们要我雇凶暗杀云雀恭弥,可现在,那个狙击手已经死了啊!我……我的手指……不……”
狱寺隼人和山本武对视一眼,而山本武一瞬间便认出了那是比尔的求饶声。他朝狱寺隼人扬了扬下巴,狱寺隼人立刻端着伯莱塔,率先冲向声音的来源地,直到一个破旧紧锁的铁门处停下。他抬脚猛地踹向生锈的门栓,直到铁链承受不住这等重击,在狱寺隼人的最后一脚中断裂开来。门扉露出房间一隅,浓重的血腥味自漏出的缝隙飘了出来,呛得人心里发慌。
山本武也紧跟着狱寺隼人的脚步来到那扇铁门前,他皱着眉,将门推得更大。在狭窄的起居室里,比尔仰躺在地上,用残缺的手掌捂着他那流着鲜血和器官的破碎腹部,痛苦而小声地呻吟着。
他还没死,但离死也不远了。救护车在路上的耗时暂且不说,光是让医生把人流出来的器官重新塞回腹腔之内,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狱寺隼人稍稍踢开了淌了一地的肠子,而山本武迅速蹲下身,用完好的那只手扳住比尔的下颌,对上比尔逐渐开始变得涣散的双眼。在他们目光交汇的瞬间,比尔的瞳孔难以置信地睁大了,他的眼泪顺着脸颊向下流去,口里呢喃的话语却越来越小声,也愈发含糊不清。山本武不得不再弯下高大的身躯,侧耳聆听比尔所说的话。
“山本……又……又是你……我要和你说,是我对不起梅根·摩斯坦,云雀恭弥没死也纯属是那个狙击手的事情,不是我……不,请你不要让那两个人杀掉我,我还不想死……”
他毫无逻辑的话让山本武板起脸来,可还没等他发问,比尔的心跳就彻底停止,鼻息也消失殆尽。他可悲的人生就在此刻潦草地结束了,可他那未尽的话语却让山本武的直觉感到隐隐的不安。
梅根·摩斯坦是谁?“那两个想杀死他的人”又是谁?最重要的是,云雀恭弥身边的人……
面色凝重的山本武将比尔的鲜血随意地抹在西装的衣摆,站起身看着狱寺隼人,“你知道梅根·摩斯坦吗?听上去像里世界的人。”
“没有。里世界的女人多了去了,叫梅根的比比皆是,我怎么可能全部都认得。况且这么普通的名字,你怎么可能就此断定她是里世界的人?”狱寺隼人烦躁地将落在前额的银发拨到后面,“比起这个,棒球混蛋,这个男人是不是刚刚说有两个人想杀他?刚刚门是反锁的,窗户也没有开,那这是不是说明……”
“说明那两个人还没走。”
山本武的接话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下来,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分头朝厨房和浴室的方向走去。狱寺隼人举着手里的枪,蹬开了浴室的玻璃门,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淋浴用品,看上去丝毫没有人类可以下脚的地方,可狱寺隼人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用脚慢慢踢开挡在眼前的沐浴露和洗衣液,拉开了伯莱塔的保险栓,朝紧紧拉着的浴帘走去。
就在他用力拉开浴帘时,厨房处却突然传来了异常激烈的打斗声,碗盘摔碎和刀刃相接的声音同时贯穿了整个房间。狱寺隼人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脖子和后背上却猛然传来一阵绵密的刺痛感,他不可置信地捂住后颈,摸到了满手温热的血液和几根尖利的针。
他扭过头,想看清偷袭他的来者是谁,却发现眼前的身影熟悉非常。瘦弱的、戴着毛线帽的男人在浴帘后无言地站着,眼镜后的无神双眼正阴沉地盯着狱寺隼人,他的指缝间藏着几根闪着寒光的针,看起来与袭击狱寺隼人的凶器相差无几。
是那个经常进出风纪财团大楼的员工。
狱寺隼人迅速朝男人开了几枪,可男人十分灵敏,他敏捷地避开了那几发朝他而来的子弹,同时甩出手中的针。细密的针像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雨,在狭小的浴室里降下,狱寺隼人只能向后退去,撞上门扉,眼见面前的沐浴用品和镜子被针刺出孔洞和裂痕。
“你他妈到底是谁!”
狱寺隼人见枪支这样的热兵器对男人毫无招架之力,于是丢下了伯莱塔,改用藏在西装内侧的炸弹。他迅速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捆炸弹的引线,用力朝男人的方向掷去。在炸弹爆炸出烟雾的一瞬,他迅速捡起枪,将门关上并反锁,来到起居室,与正在和另一个人缠斗的山本武汇合。
山本武皱着眉,看向眼前的男人。刚刚的他在踏入厨房的那一刻就遭到了男人的攻击。这个黄发男人的头上留着诡异的、人类绝不会拥有的兽耳,而在口腔里若隐若现的尖齿正摩擦着,似乎是在昭示着食欲。他桀桀地怪笑着,从较高的橱柜处俯冲而下,避开山本武的刀刃,用手上的利爪在山本武的右臂处挠出五道深深的血口,而山本武无暇去理会那发疼的伤口,他调转刀口,蓝色的光芒在武士刀的刀尖汇聚,直到破开空气,朝男人袭去。
“时雨苍燕流,第六式——”
无数细小的蓝色光束开始分裂,它们带着细密的水珠和剑光,将黄发男人的肩膀和胸膛贯穿出一道狰狞的伤痕。男人吃痛地吼叫一声,正欲继续抓挠山本武,可眼前的水汽愈发浓重,当他的视野重新恢复清明时,山本武早已跑到了空间更为开阔的起居室。
现在,山本武和狱寺隼人正在被两个穷凶恶极之人围剿。他们瞪着眼前的黄发男人和刚破开门而出的毛线帽男人,看了一眼对方,大致清楚了对方的心思。
全身而退,先回到沢田纲吉的身边。
在两个男人同时发动进攻时,狱寺隼人率先点燃了手中的另一捆炸弹,朝上空的天花板扔去,而就在两人紧张的目光被炸弹全部攫取时,山本武将武士刀斩向炸弹,烟雾和硝烟同时炸开,弥漫在男人们的眼前。而狱寺隼人稳稳地端起了伯莱塔,凭借着自己多年开枪的经验,朝两人的方向快速扣动扳机。
一切归于寂寥,当烟雾渐渐散去时,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看到了焦黑的天花板和倒在血泊里的两个男人,子弹因为刚刚视线的遮蔽而稍稍偏离了轨道,它们只陷在男人们的肩膀和侧腹,并没有伤到要害。
但这也足够了,沢田纲吉和他们的目的并非来屠杀,而是来阻止嫌疑人的残害。
狱寺隼人低声骂了一句“杂种”,正准备收枪离开此地时,山本武却突然拉住了他,语气冰冷道,“等一下,狱寺。”
“干什么,棒球混蛋。”狱寺隼人回头瞪了山本武一眼,却意外发现山本武神情凝重,手里正捏着一张纸,于是,他伸手扯过,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狱寺隼人大致扫了几眼,发现这是一封由各色打印文字拼贴成的死亡威胁,上面用意大利语表达着露骨的威胁,而落款日期是比尔的号码被吐出的前一周。
“在第八个人后,我会杀了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找一个叫大卫·曼奇尼的人,让他杀了云雀恭弥。”
“死亡威胁。”狱寺隼人捏着纸张的手变紧了,“这是一场借刀杀人,比尔不是为了失业而对云雀恭弥起了杀意,而是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不得不做这一切。”
“而且,这个样式的死亡威胁信件,我不是第一次见。”山本武沉声道,“在云雀恭弥的办公室里,我找到了同一封样式的信,只不过,直到现在,斯帕纳还没查出什么眉目。现在,我很难不怀疑这一系列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两个男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你要把他们带回去交给十代目审问吗?”狱寺隼人正准备上前抓起他们的衣领,可突然,起居室里弥漫出蓝色的、诡异的烟雾,它们紧紧地包裹着两个男人的身影,不过一会,一切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两滩褐红色的血液静静地留在那里。
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震惊地看着这一切,但还没等他们思考出一个足以解释的缘由,他们身后的窗户玻璃突然破开,密集的玻璃碎片朝他们攻来,率先反应过来的山本武立刻用刀尖将倒在一旁的茶几挑起,堪堪挡住了碎片的袭击。当他们正视破开一个漏洞的窗户时,却惊讶地发现原先躺在地上的毛线帽男人正被淡蓝的雾气抓着,整个人悬浮在外。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变得血红,原本是瞳孔的位置却隐隐约约地在跳动着什么。
他的唇嗫嚅着,半晌,他狠狠地盯着二人,一句类似于低吼的话语从他的嘴里吐出。
“你们和你们的上司,别想来妨碍我。”
TBC.
*二百十日(にひゃくとおか):自立春起算的第二百一十天,在日本常有台风,因此经常被日本人视为是厄日
晚安
假如沢田纲吉在瓦利亚长大系列衍生
关于指环战。
在被扔到日本冷处理放养多半年后,少年已经从最开始气的跳脚,天天撒脾气,电话邮件轰炸,逐渐放平心态,把对他哥的不满记在小黑账上后,踏踏实实的上学,交新朋友。
就在少年感觉这么混日子也不错的时候,意想不到的变故伴随着熟悉的剑刃,紧咬而来,让少年措手不及,惊愕又慌乱。
某天周末,少年和朋友们从商业街新开的店里吃饭出来,几个女孩子们想去附近的商场小逛一下。吃过午饭有些困倦的少年不太愿意再走路动弹,就坐在商场外的露天桌椅旁点了杯饮品等她们,狱寺和山本自然是选择陪...
晚安
假如沢田纲吉在瓦利亚长大系列衍生
关于指环战。
在被扔到日本冷处理放养多半年后,少年已经从最开始气的跳脚,天天撒脾气,电话邮件轰炸,逐渐放平心态,把对他哥的不满记在小黑账上后,踏踏实实的上学,交新朋友。
就在少年感觉这么混日子也不错的时候,意想不到的变故伴随着熟悉的剑刃,紧咬而来,让少年措手不及,惊愕又慌乱。
某天周末,少年和朋友们从商业街新开的店里吃饭出来,几个女孩子们想去附近的商场小逛一下。吃过午饭有些困倦的少年不太愿意再走路动弹,就坐在商场外的露天桌椅旁点了杯饮品等她们,狱寺和山本自然是选择陪同少年一起。
原本撑着桌子已经眼皮逐渐耷拉下来想打个盹的少年,突然耳尖的听到不远处帮他去取饮品的狱寺喊了声“斯库瓦罗”,少年立刻从困顿中转醒,惊喜的站起来用视线搜寻。
却惊愕的发现,半年未见的哥哥居然将剑刃指向的他的朋友。
因着少年的原因对瓦利亚没什么防备的狱寺,猝不及防被剑刃砍飞,狠狠砸向旁边的桌椅。桌椅碎裂的一片狼藉,狱寺似乎是摔的狠了,一时半会儿没能站起来。
周围响起人群的惊叫声,商业街的行人四散逃窜,都尽可能的远离这里。
被突发情况惊吓到的少年瞳孔微晃,不太确定的盯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喊了一声,“哥……?”
听见少年的声音,斯库瓦罗略微偏头,瞥过来的视线冷的吓人,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一样。被这样的眼神注视,少年搁在桌面的指尖突然蜷缩了一下,心里困惑又委屈。
为什么?
为什么半年不见,他哥就不认识他了?
为什么要袭击隼人?
仅与少年视线短暂交汇了一瞬,斯库瓦罗就冷淡的收回视线,重新将目标定在还没爬起来的狱寺隼人身上,抬起手里的剑刃,马上就要了结他。
眼看斯库瓦罗真的要下死手,少年也急了,手下一个用力翻身跳起,在桌面借力,快速冲了过去,将斯库瓦罗挡开。
短暂的惊愕之后,反应过来的少年脾气也上来了。半年不见,一年面就伤他的朋友,太过分了!少年挡在狱寺身前,蜜棕色的瞳孔染上怒意,瞪着眼前白色长发男子,不满的质问道:
“突然做什么!”
“半年没见,就这么恶劣的打招呼吗!”
然而,被少年质问的斯库瓦罗却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一贯看待少年带着温情和宠溺的眼眸,此时冷酷无比,杀意锋利。
那把从小到大都牢牢保护着他的剑刃,毫不犹豫的朝他挥来。
少年紧皱着眉头,一度怀疑眼前这个斯库瓦罗是不是假冒的。
可是身上的气息却做不得假,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杀他?
既然如此——
少年不避不闪,直直的迎上挥来的刀刃,将颈侧动脉主动送到刀刃之下。
眼看剑刃就要割到少年的颈侧,斯库瓦罗瞳孔骤缩了一瞬,千钧一发之际,剑刃被一把力道明显是门外汉手法的剑刃格挡开——
上洗手间出来的山本,正好看见这惊险的一幕,抄起不知道什么时候递到手边的“山本的棒球棍”,快速挥动变成剑刃,险险替纲吉挡下致命的刀锋。
剑刃被挡下,斯库瓦罗顺势不动声色的转移力道,手下一个用力将山本武掀飞,狠狠甩到墙上,倒地的山本立刻失去意识。
而没能完全收住的刀刃在少年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线。
同伴再次受伤,彻底激怒了少年。
少年冷下眸子,燃起火炎,稳稳护在同伴身前,与原本最信任亲昵的亲人对峙,全然不顾颈侧的伤口慢慢洇出血迹,染红衣领。
一时之间,气氛紧绷到极致。
眼看少年就要不管不顾的一拳挥上去,迪诺带着人马匆匆赶到,制止了局面。
“斯库瓦罗,今天过来的目的,不是来欺负小孩子的吧。”
“在争夺战开始之前私自动手,有违规定,你不是不知道吧。”
“如果你还是执意要动手的话——”迪诺抻紧手中的鞭子,眼眸微眯,周身气息骤然变得锋利,“——我来当你的对手。”
狠狠瞪了一眼姗姗来迟的迪诺,斯库瓦罗落下剑刃,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带着彭格列纹章的黑盒子,扔到少年怀里。
少年看见这盒子的瞬间就眉头紧皱,他知道这是什么。
就在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在黑色盒子上时,之前被摔懵的狱寺缓了过来。脾气火爆如狱寺,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抄手朝着斯库瓦罗扔过去一堆炸弹。
不过普通的炸弹对斯库瓦罗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轻松将扔过来的炸弹砍碎,斯库瓦罗旋身上前就要对狱寺补刀。
少年着急的大喊了一声:
“住手!”
“指环争夺战是吧,我应了。”
“回去告诉Xanxus,我要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见目的达成。
斯库瓦罗也不再逗留,从袖中抖出几枚烟雾弹后,就匿去身形不见踪影。
一眨不眨的盯着斯库瓦罗留下的烟雾弹散去,少年冷沉着脸色,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显然气的不轻。
迪诺着急忙慌的上前想先帮少年颈侧的伤口止血,少年却偏头躲开,自己用手按住,然后低头查看了下两个朋友的伤势。发现两人伤势没有很严重后,少年站起身,转身迈步朝回家的方向走了,临走时拜托迪诺:
“师兄,他们两个就拜托你了,麻烦帮忙送他们两个去医院。”
“还有京子小春蓝波一平他们,麻烦帮忙送他们回家。”
“谢谢师兄,我先回去了。”
看少年怒气冲冲走掉的背影,迪诺站在原地,苦笑着抓了抓头发。
回到家后,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少年选择从后院进去。
消息向来灵通的里包恩,早已在房间准备好药箱,少年进屋后乖乖让里包恩帮他包扎。回到家的少年整个人看起来情绪已经平稳下来,在里包恩帮他包扎的时候,还有心情开小差,翻了两页昨晚没看完的漫画。
里包恩:“意外的很冷静啊,阿纲。”
少年无所谓的点点头,“还好。”
“没什么疑问吗?”
少年向后仰躺到地板上,看着天花板的纹路。
“其实以前我就知道。”
“其他的继承人都被我哥解决掉了。”
“只剩下我和他。”
“早晚都要有这么一天的。”
——
这是指环战展开的其中一种。
彩蛋:是一点点不重要的小后续。
斯库瓦罗:那就是个小疯子!
【烟火之夜·179h】【87227】相拥入眠
实在太馋全员恰到了,写一个同居三十题。
注意,十年后的全员恰到!
无虐无雄竞(?)互宠向!
上一棒 @血吻哀鸿满地
下一棒 @风卷雷鸣
第一题:【87227/巴纲】相拥入眠
车辆缓缓驶入一栋位于郊区的城堡,这是彭格列第十代首领沢田纲吉的私宅,于继承那年彭格列家族九代首领赠予。
据说是从沢田纲吉16岁完成继承仪式后便开始动工的,一建就是五年,比起彭格列总部奢华程度有过之而不及。
普一建完估价便超5亿欧元,由于过于奢华,年轻的彭格列十世起初并未打算接受,但随着彭格...
实在太馋全员恰到了,写一个同居三十题。
注意,十年后的全员恰到!
无虐无雄竞(?)互宠向!
上一棒 @血吻哀鸿满地
下一棒 @风卷雷鸣
第一题:【87227/巴纲】相拥入眠
车辆缓缓驶入一栋位于郊区的城堡,这是彭格列第十代首领沢田纲吉的私宅,于继承那年彭格列家族九代首领赠予。
据说是从沢田纲吉16岁完成继承仪式后便开始动工的,一建就是五年,比起彭格列总部奢华程度有过之而不及。
普一建完估价便超5亿欧元,由于过于奢华,年轻的彭格列十世起初并未打算接受,但随着彭格列家族的地位近一步提高,在多方的游说下还是成为了纲吉休假时居住的场所。
别墅占地1200亩,包含主体宅院、前院、后院,以及部分分宅。
整个别墅地址称不上隐晦,但由于建在一座岛上,倒也没什么人好奇,这座岛的产权后也被赠予沢田纲吉,并且已经从共有财产变为了私有财产。
当车辆缓缓驶入这座宛如城堡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和精心设计过的葡萄藤迷宫,前院的设计很好的保证了城堡的隐私。
刚刚就说了他只有在休假时才会来休息,身为彭格列家族的一员每个人一年都拥有40天的年假,虽然在Mafia家族内属于福利中等的,但近些年Mafia家族中属彭格列营收乐观,员工们并不在乎这少的可怜的年假。
刚继任时纲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40天的年假,也是近两年才开始休假的。
这40天,彭格列本部不会给他们敬爱的首领添任何麻烦,甚至省心到首领本人都要忍不住吐槽的地步。
“巴吉尔,谢谢你。”
年轻的首领看着远处的风景感到心旷神怡,当巴吉尔打开他的车门时他已经笑着握住了对方的手。
在这里,彭格列的首领不需要有任何顾忌,甚至要比他的下属还要更主动大方些。
他身边那位人人称赞的秘书此时还有些不习惯的抽出了手,还没从营业状态恢复,多少有些失态。
“你闻到葡萄园传来的香味了吗?”
纲吉不在意的眺望远方的葡萄园,闭上双眼感受拂面的热风。
远处的葡萄园的确散发着独一无二的果香,巴吉尔闻言,像是反应了过来,他先是小心翼翼的触摸着纲吉柔软的发丝,随后快速的,却有些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纲吉的头。
纲吉顺势的在他的掌心间蹭了蹭。
那个一向被世人口口相传冷漠且强大的掌舵人此时像只温和有爱的小动物,反差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沢田殿下,您辛苦了。”巴吉尔吻了吻他的额头,笑着道:“我抱您进去吧。”
为了保证宅邸的隐私,每次纲吉来都会由秘书长巴吉尔或是守护者护送,因此即便真的被媒体曝光这栋私宅的位置,也极少有人真的能探知到一二。
一切都来自于普通人无法触及的神秘力量。
“不用巴吉尔,谢谢,我们一起骑车进去吧。”
距离本宅的距离的确到了需要骑车那么夸张的范围,但是在停车口旁有一排马厩是专门用来解决这个难题的。
纲吉亲自去牵了马来,熟练的套在马车上,他向巴吉尔伸出手,示意他上来。
巴吉尔却利落的跳到了马背上,像车夫一样向别墅奔去。
“殿下如果真的觉得在下累,那今晚就让在下在这里陪您吧。”
纲吉闻言勾了勾唇,回答道:“那是我的荣幸。”
“明明是在下的荣幸。”
微风拂过,一望无际的草坪荡起旖旎,王子与他的骑士架着马车奔向了城堡。
这栋‘城堡’近看及其巍峨壮观,以至于纲吉第一次与它见面时觉得自己贫穷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那之前彭格列之于他是个厉害的Mafia家族,见到城堡后让他总觉得它富有的不像个Mafia家族。
腿软的同时还被Reborn嘲笑了,那是Reborn还不是门外顾问组织的Boss,见纲吉一脸不见世面的模样,忍不住调侃他:“从新正式一下彭格列家族的含金量,年轻的穷小子,当然,以后你就不会贫穷了。”
陪他一同前来的自然还有第九代首领和他的守护者们,几个尚且只有十八九左右的青年和纲吉表情没多大区别。
九代首领则温和的开口:“这是迎接新时代的礼物,当然历代首领都有自己的私人宅邸,纲吉君的宅子之所以看起来比较大是因为建在一座岛上,由于你们还太小这是家族能想到送你们最好的礼物,确保你们在休假时不被打扰。
有的时候媒体也是很烦人的。
当然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这栋宅子考虑到纲吉君的守护者们都比较有个性,所以根据大家不同的性格爱好会有不同风格的房间,之前根据Reborn的建议,云之守护者有自己单独的一栋别墅,可惜要比住宅少很多了。”
“哪里有比较小的别墅啊?”
当年已经修炼到不会随便吐槽的纲吉当场破功,连退几步地说道:“这私宅太贵重了呀,我不能收的九代爷爷!”
其实当年的纲吉只是觉得这城堡很像是要他替彭格列卖命的报酬,还会终身买断制的,虽然最后却是也是如此,他也就心安理得的用起来了。
当然比起这些来,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在这里他和他重要的人们可以自由自在的,不需要伪装什么。
这里面的仆人甚至大部分都是机器人,其他需要人类的后勤人员也很少。
以至于彭格列科研部后来有了个传统,一有什么新鲜发明就申请将首领的休假岛作为实验基地,这让纲吉很感兴趣。
迷你哥拉莫斯卡已经发展到了第五代,曾被成为最安全的电子仆人。
正在此时,纲吉被环抱进了一个温暖可靠的怀中,巴吉尔轻轻地蹭着他的脸庞,发出愉悦的声音。
纲吉怔了怔,伸手握住了巴吉尔的手腕,侧着头去亲吻对方的脸颊。
他们经常如此,巴吉尔的温柔属于独一份,身上也总是暖暖的。
或许也是因为一年到头亲密的时间都很少,纲吉甚至有些眷恋的想要抱住对方。
不过他早已习惯对方“投怀送抱”,因此很少主动提什么要求。
虽然他知道巴吉尔是为数不多被动的家伙。
几乎纲吉不提什么要求,他就不会主动索求什么。
巴吉尔太乖了。
就这样静静被抱了一会儿后,一个讨人厌的电话响了起来。
这当然不可能是纲吉的,毕竟他的秘书长哪怕在休假都会很忙,和自己这种休假时谁也不敢打扰的状态完全不同。
“抱歉,等我一下。”巴吉尔恋恋不舍的放开纲吉,在接电话的那一瞬便变了脸。
看起来有些距离又温和有度的秘书长形象跃然纸上。
在下属的口中,巴吉尔一直都是一个温和但让人觉得不太亲切的样子。
只是不太而已,比起守护者们还是比较好的形容词,口碑也仅次于山本而已。
大概是些工作上的安排,巴吉尔一边说着,一边也不忘从冰箱里拿出些食材,他们到时已经接近傍晚,现在正是该吃饭的时候。
纲吉走过去默默帮忙。
照例有他最喜欢吃的汉堡肉,挑了两个鸡肉的化开,熟练的放进微波炉里——这是沢田纲吉唯一能做好的料理。
他做菜一向很难吃,虽然这些年来也根本不给他精进的机会。
巴吉尔是他认识的所有人里唯一一个喜欢纳豆的,而且勇于尝试将纳豆与任何食材搭配。
他们每次来别墅,巴吉尔必定会因为纳豆被吐槽。
这一整个冰箱的纳豆甚至也只有他会吃。
不过这样也很好,毕竟纳豆再怎么变着花样也都是大差不差的做法。
纲吉将两盒纳豆拿出来后,又将冰箱里剩下的最后两包速食面拿了出来,忍不住吐槽自己还真是废物。
“殿下,还是我来吧,今天休假的第一天不能吃速食吧?”
知道他不擅烹饪,巴吉尔在布置完任务后立刻接过了纲吉手中的工作。
“让我吃吧,我真的好久没吃过速食了。”纲吉忍不住笑道。
他解开袖扣,将袖扣挽上系好,随后又将马甲脱下,随意松了松领带,脸上一副放松的表情。
多久了,仿佛西装一脱他终于回到了休息的状态。
不用绷紧,不用时刻思考,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看到他的表情,巴吉尔忍不住伸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心。
可有些事他知道,谁也没办法替纲吉做决定,也没办法真正的感同身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纲吉做好所有自己能做的事情,帮他释放压力。
“那您休息,我来做吧。”
“一起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也放松放松。”纲吉伸手将巴吉尔的马甲解开,开心了不少:“把这‘坏东西’脱了。”
他朝巴吉尔眨眨眼。
很难得,也很可爱。
巴吉尔一怔,微微抬头吻了下纲吉的嘴唇。
说起来,他还比纲吉矮一点,原本很自卑的一点却因为这几年变成了不可多得的优点。
纲吉一愣,忍不住笑了笑,不同于对方,他回吻的时间倒是很长。
一时间似乎什么都乱做了一团。
空荡宁静的城堡里,他们似乎成了唯一的鲜活,谱写出生动的乐谱。
纲吉负责热汉堡肉,巴吉尔便在旁边搅纳豆,他的烹饪技能仅次于山本武,因此很快便完成了,剩下的时间做了几个饭团。
两个梅子的,两个金枪鱼的,再加两块汉堡肉就是两人今晚的正餐。
纲吉拿出ipad,调出课程,尽管在休假但Reborn还是给他布置了课业,好提醒他别玩得乐不思蜀。
巴吉尔则是趁机又看了下上季度的财务报表。
巴吉尔总觉得在纲吉心里自己是个无聊的人,但他从来没主动开口,自然也不会知道纲吉很喜欢单独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
吃完饭后迷你莫斯卡便会乖巧的跑过来张开大嘴——这个是垃圾分解器。
“谢谢你。”纲吉笑着摸摸它的头,将手上的垃圾倒进它的大嘴里,莫斯卡的电子眼也会眯成月牙表示高兴。
“您吃的有点少。”巴吉尔看着纲吉好心提醒道:“房间里的电子秤是联网的。”
“我知道。”纲吉走到冰箱拿出一瓶500ml的可口可乐,笑道:“喝点就行了。”
原来是想喝碳酸饮料了,巴吉尔有些失笑,他怎么能忘了纲吉平时的饮食都是被控制住的。
又觉得纲吉有点可爱,他的首领大人在工作和私下就是不同,这也是只有他们能看得到的一面。
毕竟纲吉现在被界内传得都有些离谱了,甚至还有很多中二病十足的外号。
“那也要注意控制,不然Reborn大人会惩罚您的。”
“放心,巴吉尔,我有数。”显然早就想到了,纲吉回答的格外从容。
“我们回卧室吧?还能吃些零食。”
“好的,马上收拾完了。”巴吉尔迅速的将最后一点的垃圾丢掉,给厨房机器人下达了清洗命令,随后和纲吉坐电梯上了三楼。
他的卧室在三楼最南边的一间,纲吉自然和他一起,毕竟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回到卧室后,纲吉便换上了睡袍,坐到书桌上继续学习了。
巴吉尔去零食屋切了果盘又拿了些纲吉喜欢的零食回来,他拆开后将零食倒进盘子里一起放在了纲吉身旁。
他总是这么细心,从当上纲吉秘书的那天起。
巴吉尔突然想起来纲吉邀请他的那天,那是纲吉高中毕业的时候,他还穿着并盛高中的校服,手里拿着各色的捧花,身上挂着喝彩的绸带。
急匆匆的跑向自己。
那天巴吉尔因为任务要提前回意大利,他不想与纲吉告别,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不想太丢人。
可又被纲吉发现了。
他的殿下气喘吁吁地问他,那段话巴吉尔或许一辈子都忘不掉。
“在想什么?突然这么幸福。”
巴吉尔一怔,看向纲吉,问了问他的额头。
“在想殿下。”
纲吉一怔,脸一热,竟然有些不习惯。
或许是太久了,太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待在一起,导致他一时间有些脸红心热。
空气迅速的焦灼了起来。
微妙的转换让两人都意识到了心态的转变,几乎在一瞬纲吉感受到了更加灼热的目光,一切仿佛都不那么重要了。
“我认真的。”纲吉嘀咕了一声。
巴吉尔却更加认真的对着他说道:“我对您一直都很认真。”
眼看纲吉耳朵越来越红,巴吉尔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想起来殿下您邀请我当秘书的时候了,时间过得好快啊,十年间我从您的贴身秘书变成了秘书长。”
“原来想起这件事了啊,我当时还很紧张,总觉得你跟着爸爸比跟着我有前途。”闻言,纲吉也陷入了某种回忆。
“当时Reborn直言不会当我的秘书,问我有没有想要的人,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巴吉尔,因为巴吉尔很靠谱。”
“能被您这样认可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噗嗤”
“抱歉,巴吉尔,真的没忍住,你有的时候和隼人真的很像,但我知道,你们本质上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
纲吉忍不住揶揄道,他握住巴吉尔的手:“放松好吗?现在我不是你的上司,你也不是我的秘书,我们是……我们是恋人。”
“是,但您永远都是我的殿下。”巴吉尔坚定地强调道。
“您觉得我和狱寺大人像,或许是因为您也是他永远的首领吧。”
“或许。”纲吉笑了笑,站起身来拍了拍巴吉尔的手背。
“但我偶尔也希望你把我放在和你平等的位置,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我是说……你可以努力一下,我先去洗澡了,有点困。”
“平等的位置?确实有点难。”巴吉尔站在原地,纠结的说道。
但很快他就不再头疼了,毕竟到了床上,确实会变得相对“平等”,虽然他知道纲吉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或许他偶尔可以趁狱寺心情好的时候与对方交流交流怎么平衡这种平等。
“殿下,在下斗胆可您一起洗可以吗……”
巴吉尔一边说着,一边追去了浴室。
城堡比较奢侈的一点在于,他们如果愿意可以去地下二层泡澡,那里有一整个温泉,但显然纲吉对那个地点比较抵触。
这种时候巴吉尔便会开始实践纲吉所谓的平等,比如和对方共同沐浴……
显然‘共同沐浴’将两人折腾的时间不短,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纲吉便被比自己稍矮的男人给横抱了出来。
面色红润,身体绵软,气色倒是很不错。
将人熟练的抱到床上,巴吉尔拿起吹风机将纲吉的头发吹干。
而纲吉已经打起了哈欠,困顿了不少。
“殿下困了就休息吧,我去吹下头。”
“嗯……”
巴吉尔的头发比较长,打理起来也很麻烦,可巴吉尔甘之如殆。
因为这是被纲吉夸过好看的头发,他理应好好保护。
等巴吉尔蹑手蹑脚上床时,已然能听到来自纲吉绵长的呼吸了,他看上去睡得很香。
男人关了灯,小心翼翼的躺下,并轻轻吻了吻纲吉的额头,在心底默念着晚安,才安心的闭上了眼。
只是他没想到他刚闭上眼就被人拥住了。
纲吉迷迷糊糊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晚安巴吉尔,做个好梦……”
巴吉尔一怔,回抱了他。
“晚安,殿下。”
-fin-
现在什么人都可以科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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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卖你的东西就行了不要乱科普没一个正确的
一八真的既不尊老也不爱幼,男女平等,他就是纯不良,他想打就打不会因为性别或者年龄什么的而放弃,而且一八是国中生,不是高中生,这个科普真的是从头到尾没一个是正确的感觉,年龄年龄不对性格性格不对,里面还夹杂了一八八零c p和18/69cp,同时32也并不是因为妹妹才加入的彭格列他是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加入的,他这纯纯就是误导人,而且一八并没有因为服用了解药,就对幻术免疫了,同时他并没有获得胜利,只不过是清醒的在被打倒了而已,同时也不是因为69才停止打架的,他这纯纯造谣,...
直播间卖你的东西就行了不要乱科普没一个正确的
一八真的既不尊老也不爱幼,男女平等,他就是纯不良,他想打就打不会因为性别或者年龄什么的而放弃,而且一八是国中生,不是高中生,这个科普真的是从头到尾没一个是正确的感觉,年龄年龄不对性格性格不对,里面还夹杂了一八八零c p和18/69cp,同时32也并不是因为妹妹才加入的彭格列他是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加入的,他这纯纯就是误导人,而且一八并没有因为服用了解药,就对幻术免疫了,同时他并没有获得胜利,只不过是清醒的在被打倒了而已,同时也不是因为69才停止打架的,他这纯纯造谣,而且69并不是把资料传给了一八(为了卖cp不择而言了,六九但凡和18通过信怎么可能不知道二七的计划呢),是传给了九六,他这内容错的真的就是我都不想说啥了。
(这个是评论区的一个人,温柔一八也是让我遇到了,对对对全剧一八对R最温柔了对迪诺最温柔了,他干什么都是为了R,他和迪诺的师徒情感天动地直逼二七和R,二七对一八很重要,等于一八喜欢二七,喜欢一八二七的人就是兔嬷)
【彩虹之子纲】柯罗诺斯的礼物
彩虹之子纲 / 柯罗诺斯的礼物
背景提要:打败白兰后,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回到了过去。而在未来的世界,沢田纲吉从假死状态中醒来后,却陷入了原因不明的昏迷。重生的彩虹之子们,在完成了封印玛雷指环的使命后,在某天晚上,做了一个共同的梦。
CP:彩虹纲/R27/川平纲(?
字数1.7w超级长文,请注意阅读时长
*2023.7第一次修订
*柯罗诺斯 古希腊神话中掌管时间的神*
如果说,我做了一个变小的梦。...
彩虹之子纲 / 柯罗诺斯的礼物
背景提要:打败白兰后,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回到了过去。而在未来的世界,沢田纲吉从假死状态中醒来后,却陷入了原因不明的昏迷。重生的彩虹之子们,在完成了封印玛雷指环的使命后,在某天晚上,做了一个共同的梦。
CP:彩虹纲/R27/川平纲(?
字数1.7w超级长文,请注意阅读时长
*2023.7第一次修订
*柯罗诺斯 古希腊神话中掌管时间的神*
如果说,我做了一个变小的梦。
咚咚、咚咚。医院走廊回荡着急骤的脚步声。
入江正一匆匆赶到并盛医院时,手术室门口已经站了很多人,他们听到声响,眼光像刀子般射过来。分不出精力害怕,只撑着膝盖喘气,空气进到喉咙里,撕裂般的疼痛。意料之外的变数让他心脏狂跳,胃部痉挛。他不明白,明明从装置出来时还一切正常,为什么仅仅才到地面一小时,沢田纲吉就毫无预兆地昏迷了?
一旁的狱寺隼人已经按捺不住要冲上前质问他。直面死而复生的首领倒在棺椁边,他的精神岌岌可危。而他身边的山本武和云雀恭弥脸色也相当难看,一言不发地盯着紧闭的门。
蓝波和一平泫然欲泣,笹川京子和三浦春握着彼此的手,眼里满是担忧,她们向笹川了平投去求助的目光,可白发的男人也眉头紧锁。库洛姆把手掌盖到她们手上,试图传递一些温度,可她眼里分明也装满无措。
怎么回事?难道那颗假死弹有什么未知的副作用?入江正一大脑空白。
正当众人焦急之际,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阿纲怎么样了。”
“里、里包恩大人。”巴吉尔眼神一亮。戴着黑帽的婴儿出现在走廊的尽头,仅仅是一道剪影,就无端令人安心。
他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步伐不紧不慢,直到那张稚嫩的脸完全出现在众人眼前,才有了命运扭转、时空错位之感。
手术室的门开了。夏马尔走出来,看着外面乌泱泱一群人,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摘下面罩,还没说话,就听见狱寺隼人迫不及待地问:“十代目怎么样?”
弟子眼中的血丝令人不忍,夏马尔狠狠心,还是说道:“初步检查,身体没什么问题,但是……也找不到他昏迷的原因。”
感受到众人如炬的目光,夏马尔头皮发麻。场面一时静默下来。
“找不到?”
婴儿的声音插进来,里包恩走到他面前。夏马尔盯着“重生”的好友,心情复杂:“是。各项体征都很平稳,没有异常。”
“那为什么.......”
“不排除是假死弹的影响,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先回意大利吧。”
“里包恩大人。”
婴儿走到门前,看守的护卫朝他行礼,他走了进去。
事实上,他不常来这里。对于长久浸淫在黑夜里的人来说,白色代表不祥。“病房”对强者意味着屈辱,毫无反抗地躺在病床上最不是他的作风。正式成为杀手后,他只和值得信任的私人医生合作,甚至,连因为非7^3射线而动弹不得、痛不欲生的生命最后的时光,他也没有来过这里。
而现在,却不需要理由。
里包恩站在座椅上——这个高度可以让他更好地凝视陷入昏睡的学生的脸。“沢田纲吉”,他慢慢咀嚼着这个名字,纷繁的情绪翻涌而来。他碰了碰他的手,冰凉。
从尤尼那得知一切时,相较其他彩虹之子的惊骇与震动,他的表情称得上平静。他对这个孤勇的、决绝的计划接受良好,对十年前的沢田纲吉能够打败白兰也毫不意外。不如说,“这才是他的学生”。
长达十年的培养与陪伴,还会有谁比他更了解他?二十四岁的沢田纲吉无疑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他仿佛看到最初那个懦弱胆小、满脸写着“我不行”的少年彻底离他远去。但是,看着此时躺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沢田纲吉,里包恩的心情却异常糟糕。
他无法和十年前的自己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时空,因此,在所有的彩虹之子复活、十年前的沢田纲吉一行人回到过去之后,他才得以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独自接受自己的重生。
见到刺眼白光的那一刻,他想的是,终于能再见他的学生一面,生命中的缺憾终于补成一个圆。可是他的学生昏迷了,就倒在自己的棺椁旁边。花香令人作呕。他对自己的死亡面不改色,可看着双眼紧闭的沢田纲吉,烦躁和暴虐就不受控制地在心里翻腾。
婴儿的手很小,和二十四岁成年人的放在一起,对比更加明显。里包恩把手盖在沢田纲吉的手背上,婴儿的皮肤很细,可沢田纲吉的掌心有清晰的纹路,指节有着薄薄的茧。
沢田纲吉正式继承彭格列后,他便再也没有坐在他的肩上过。尽管他的学生毫不介意,说着里包恩永远是我的家庭教师,我们大可就像从前那样相处,他也固执地拉开了距离。
自己大概是用“首领的威严”、“门外顾问的分寸感”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的。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只是越来越厌恶这副恶心的皮囊而已。十年过去,在不断成长的沢田纲吉身旁,他简直没有任何变化,照镜子都够令人反胃。
里包恩一直没有放弃追踪那个神秘人的行踪,而他相信,其他彩虹之子也没有。可这么多年过去,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灰意冷。前两年史卡鲁还会哭诉这个诅咒,后面也慢慢学会沉默,一个活泼的人滑向绝望的深渊。威尔帝和风似乎早已接受,一个只专注自己的科研发明,一个本就意志坚定,心如止水。可乐尼洛看着拉尔正常长大倒是松了口气,对身体的执念也消散许多。唯有玛蒙——他最执着,但也正因如此,在无法逃离的死亡面前才更加痛苦。
他还要困在这具身体里多久?为什么是他被困住?他的学生倒下了,他甚至无法靠自己托起他。
里包恩深深地看着昏睡中的沢田纲吉。这是他昏迷的第一天。守护者们被他赶去忙战后重建的工作,只在固定的时间段来看望。他也是。
阿纲,什么时候才会醒呢?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里包恩几乎是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意识被生生抽离。从沢田纲吉昏迷开始,他就没再合过眼。可是当他回到房间,异样的疲惫感便汹汹来袭,一股莫名而强大的力量强迫他闭上眼睛。下一秒,他被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古老的建筑,房间空旷,窗户却小而狭窄。精致华美的装潢,最中央却只摆着一张圆桌和七张座椅,气氛诡秘而压抑。里包恩凝神看着这略显熟悉的场景,这分明是他多年不曾梦见的……
忽地,一束光打了下来,他的身影显露无遗,同时,圆桌旁坐着的人也被照亮。
“里包恩!”
“里包恩——”
史卡鲁和可乐尼洛同时喊出声。风微微笑了下,身旁的玛蒙抿紧了嘴,看向姗姗来迟的人。威尔帝推推眼镜,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好了。这下人就到齐了。”
“这是怎么回事?”
里包恩走近那张圆桌,跳上座椅,一一扫过同为彩虹之子的同伴的脸。
“如你所见,我们被一道奇异的力量召集了。这个空间的我们都不是实体。”
“威尔帝,你说话怎么越来越玄了,还是那个大科学家吗?”可乐尼洛不客气地呛了穿着白大褂的绿发婴儿一句。
“科学有时也不是万能的,”威尔帝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悠悠地说,“我以为死而复生了一回,你这榆木脑袋能够想明白呢。”世界上多的是科学道理解释不清的事。
里包恩转而看向对面身着黑色斗篷的婴儿:“玛蒙,你认为呢?”
这会是幻境吗?可被问话的对象依旧抿着嘴,不发一言。眼神隐藏在神秘的兜帽之下,只有脸上的三角刺青显眼。
风看着对方绷紧的唇线,“今天的玛蒙好像格外沉默。”
“是啊,自从来到这你还没说过话呢。”史卡鲁插了一句,紫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真情实感的不解。
“……我只是不想跟你们说话而已,”玛蒙淡淡道,“况且,也才过去十分钟。”
说罢,他又看向里包恩,说:“我觉得……这或许是个梦。”
“梦?”在场的几人不约而同开口。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做梦?可是为什么会梦到……”这么多人?还有一些过去的事情……可乐尼洛和风对视了一眼。
“别看我。这可不是幻觉。”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玛蒙稍抬了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什么啊,惜命的人死过一回,性情就会大变吗?”以前遇到这种反常的情况,你才没这么平静。史卡鲁嘟囔着,下一秒就被反唇相讥。
“你不也是吗?当时大喊着‘我不想死’的人是谁啊。”
“你!本大爷虽然是不死之身,但是真快死了也是会害怕的好吗?”史卡鲁反驳道,大大的头盔跟着晃动,“而且我都听说了,你这家伙,最后居然选择那样的死法……”
“行了。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里包恩伸出手正了正帽檐,打断了两人的拌嘴,表情却纹丝不动。
“喂……里包恩,你怎么这么冷静?”
听到可乐尼洛的疑问,风在心里摇了摇头。
他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好友。里包恩这样,分明就是心情极差的表现。就连因照射到非7^3射线而痛苦万分的时候,他都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有什么担忧的事吗?
“冷静吗?我倒觉得里包恩现在的表情相当恐怖啊。”威尔帝同样发现了,不嫌事大地煽风点火,镜片下的双眸甚至有些戏谑。
“威尔帝,你该珍惜自己好不容易捡来的第二条命。”
里包恩淡淡瞥了一眼出声的人,警告似的回了一句。绿发的婴儿立马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
“纲吉君……还在昏迷中吗?”风开口问道,温润的嗓音恰到好处地冲淡了紧张的气氛。
里包恩闻言,没点头,也没回话。几人却在他的表情里安静下来,一时竟没人再开口。
“……沢田他,咳,他好像是中了假死弹吧?那子弹威力有这么大吗?”可乐尼洛再度开口时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艰涩,从尤尼那里得知未来世界发生的一切时都没有这种感觉。
“是、是啊。彭格列,他的身体怎么回事?”就连史卡鲁自己也不懂他的忐忑从何而来,就像是怕听到无法接受的答案。毕竟……他们之所以能够复活,虽然是尤尼燃尽了她奶嘴中的生命之火,但也得益于彭格列胆大包天的计划。
玛蒙的嘴抿得更紧,他张了张嘴,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彭格列的医疗部有这么差劲吗?”
“现在还在观察,没定论,”里包恩顿了顿,“但要想知道阿纲的情况,我们得先从这里出去。”
“诸位,很抱歉打断你们的叙旧。”
一道陌生的男声惊雷一般炸开,几人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谁?”
“是谁在说话?别给本大爷装神弄鬼!”
“看到你们这么有活力,我也很高兴。毕竟……”来人自黑暗中走来,慢慢褪下神秘的外壳。一袭长风衣,黑色的铁帽,脸上还戴着面具。那上面熟悉的西洋棋盘纹样暴露时,众人都一阵恍惚。
“各位可是我的老朋友了。”
“是你?”可乐尼洛已经按捺不住杀气,就连平素总是风轻云淡的风也沉下了脸。里包恩死死地盯着来人——这个造就了他此生唯一的败笔的男人,胸腔里磅礴的怒火呼之欲出。
伽卡菲斯扫过婴儿们的脸,将他们的愤懑收入眼底:“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能够再次见到你们。毕竟你们已经死过一回了。”
“是尤尼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之火复活了你们,当然,也该庆幸,沢田纲吉顺利打倒了白兰。”
里包恩猛地掏出手枪,对准了伽卡菲斯。
“慢——别冲动,里包恩。听到学生的名字就忍不住了吗?这可不像你啊。”
“忘了说,在这个空间里,你们是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的。”
风和可乐尼洛闻言,试着发动能量,在发现自己动弹不了后错愕地对视。
“毕竟这里确实只是一个梦而已。”
死亡的回响不过如此,场面一片死寂。再次出声的是玛蒙。
“你把我们叫来这里,目的是什么?”
伽卡菲斯能感觉这个戴着兜帽的婴儿气息和从前大相径庭。看来夙愿未了又只能选择自杀这件事,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我是来请你们完成一个委托的。”
男人话音刚落,史卡鲁就大声叫道:“你你你,居然还敢说出这种话?当初要不是你让我们去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任务,我们也不会登上那座山!”
“你觉得我们会被你愚弄第二次吗?”威尔帝眼神犀利地看向对他们来说十分高大的男人,先前那点儿颓劲一扫而光。
“先别急着拒绝。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会送给你们特别的‘礼物’。”
不等婴儿们回应,他们的身体就开始发生变化。
“喂——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
骨骼开始生长,衣物爆裂开来,婴儿的身体慢慢抽高,直到一阵白光过去,六个成年身影赫然出现在空间里。
“这是……”
史卡鲁和可乐尼洛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怎么样?久违地回到自己正常的身体之中。虽然这里是梦境,但我也赋予了你们与真实世界一般无二的实感。”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伽卡菲斯打量着出声的人。黑色的帽檐,卷曲的鬓角,危险的杀气。乍一恢复成人形态,其他几人多少有点迷茫,而里包恩已经回过了神。
“喂里包恩,别听他的——”史卡鲁摘掉了头盔,露出属于替身演员的一张清秀的脸,比起婴儿状态的他要凶横不少。
“里包恩,我很欣赏你的冷静。”
“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你们会成为彩虹之子?奶嘴的力量——从假死状态中醒来,你们一定不陌生,可这种力量是什么?我会一一告诉你们。”
“我才不信你有那么好心!”
“你告诉我们,诅咒就能从此解除吗?现在这种状态应该也只是暂时的吧。”风冷静地看着伽卡菲斯。
男人淡笑:“这些,都要等你们完成我的委托才行。”
“但你们要知道,我能够把你们拉进这个梦境,就代表我可以随时束缚你们。你们的能力对我来说,不过小打小闹罢了。”
这分明就是胁迫。在场的六人都陷入沉思,一时无人接话。
“我同意。”
“喂!玛蒙——”
“我以前总是很执着要找到你,恢复原本的身体。为此,我攒了很多钱。可是,最后都没用上。都在那该死的射线下泡汤了。”
“死过一回,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说吧,你的委托。”
可乐尼洛盯着玛蒙脸上的倒三角刺青,突然觉得对方有些陌生。
“我也同意。”威尔帝紧跟着开口。他坐在椅子上,翘着腿,胡子拉碴的脸满是认真。
“前辈,你们……”史卡鲁有些不安地开口。他在这种事上惯是没什么决断力的,不禁求助般看向一直沉默着的里包恩。
里包恩接收到他的讯号,扶了扶帽檐:“说说看。”
“我很高兴你们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那么,我的委托便是……照顾这个孩子,三天。”
“出来吧。”
自黑暗中,小小的人就这样出现在几个高大的身影面前。细软而蓬松的棕发,肉嘟嘟的脸颊,圆圆的眼里流动着蜜糖般的光彩。他走路有些不稳,跌跌撞撞地抱住了伽卡菲斯的小腿,又探出半边脑袋一脸懵懂地打量着众人。
*
“喂,里包恩。他真的是沢田吗?”
伽卡菲斯的这座古堡东西还挺齐全,除了记忆一直在尽职地提醒这不是现实世界,他们几乎都要察觉不出区别。
可乐尼洛拿了一瓶汽水,拧开喝了一口。随即在楼梯上坐下,轻声询问身旁倚着墙的黑衣男人。棕发的小孩在不远处的草坪里奔跑,小手上还抱着个球,短短的腿正努力跟上前方史卡鲁的步伐。
“扑通”一声,小孩竟是被自己绊倒了。史卡鲁表情一变,连忙折回来。小孩闷闷地坐在原地,凭借良好的视力,可乐尼洛能看见他大眼睛里包着的那一汪眼泪,要落不落,有点可怜。紫发青年在旁有些不知所措,像是想安慰又说不出合适的话,干脆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把小孩举起来放在怀里。
看着这一幕,里包恩突然笑出声。
这是他继见到伽卡菲斯之后,露出的第一个表情。
“如假包换。”
这就是他的学生没错。
“想不到史卡鲁还挺适合带小孩。”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风也走过来,长辫随着他的动作飘动。
“那家伙的智商跟五岁小孩没区别,所以才能玩到一起。”威尔帝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反正困在这个空间也出不去,更没法进实验室,不如既来之则安之,权当度假。
“喂——威尔帝!我听到你说我坏话了!你就是在嫉妒吧!”史卡鲁似有所觉般转过头,远远地冲他扮了个鬼脸,威尔帝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
风笑得大声,好久没有这样畅快的心情:“毕竟纲吉君刚见到我们都叫哥哥,只有到威尔帝这是叫叔叔呢。你是不是该刮胡子了?”
然后成功得到绿发男人一个鄙夷的白眼。
“小孩子不喜欢你也正常,毕竟穿白大褂的人总是容易让人联想到害怕的东西嘛。”可乐尼洛选择添油加醋。
威尔帝心想,你们还真的把他当小孩来看啊?那可是沢田纲吉啊!不相信科学也要相信这个吧?
“话说,玛蒙呢?”可乐尼洛扫了一圈,没发现某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问道。
“在房间里,给小孩做玩具呢。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活泼爱动的时候。他啊……”风回道。想到小孩扯着玛蒙的斗篷,一脸纯真地求他变魔术的情景,觉得有些好笑。
小孩朝这边看过来,小手小脚,走得缓慢。心中有股异样的柔软,风走下阶梯去迎接。
“纲吉君。”
“风先生。”
风把沢田纲吉抱了起来。小孩的重量对于强大的拳法家来说轻得像羽毛,小小一团,乖乖地躺在他掌心里。
“玩得开心吗?”
“开、开心!史卡鲁哥哥,人好,陪我玩……”
风只觉得今天笑的次数是以往的好几倍,突然觉得伽卡菲斯把他们拉进同一个梦里也不全是糟糕的体验了。但是,“纲吉君,等你恢复记忆,一定会觉得好笑的。”
毕竟,叫史卡鲁“哥哥”,实在是超出常理。
小孩似乎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伸出手玩着男人的长辫,表情充满好奇和认真。风也不恼,任由小孩抓着。
而威尔帝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玄幻:“拜托,你们来真的啊……啧啧,真是父爱爆棚了。”
可乐尼洛笑了笑:“不觉得挺有意思的吗?”说完也走上前,戳小孩的脸。
“还挺软的。”
“里包恩,我觉得这几个人都疯了。”威尔帝扭头,看着平静坐着的黑衣男人,正想继续吐槽,却在看到他的眼神那一刻,默默闭上了嘴。
昨天,当伽卡菲斯牵着缩小版的沢田纲吉出来的时候,他怀疑里包恩会冲上前,不惜一切代价打倒这个戴着奇怪面具的男人。那气势简直像是要同归于尽一般……
其他人也满脸惊愕。就连威尔帝自己,也感受到火苗在心头窜动。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烈的情绪了。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一个正常的、充满力量的成年人,骤然变成一个婴儿,意味着什么。贯穿了他们一生的、名为彩虹之子的诅咒,现在又轻飘飘地降临到另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偏偏始作俑者还笑着说,请你们照顾好他。
照顾什么?用他们经历过的痛苦宽慰沢田纲吉吗?说,没关系,只是变成婴儿而已,你还是可以活下去。
更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缩小版沢田纲吉竟是失去了记忆,连自己变成小孩之前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伽卡菲斯解释这只是身体骤然变化的一点副作用,不用多时就会恢复。可威尔帝只想,得亏这只是梦境,不然让彭格列那群人知道首领出了这样的变故,因为玛雷指环被封印好不容易安宁的世界又要动荡了。
里包恩的脸色很难看。如果杀意实体化,在场的他们都会遍体鳞伤。他只好庆幸,还好沢田纲吉什么也不记得,不然以成年人灵魂适应婴儿的身体……威尔帝想到诅咒降临的最初,寻找解咒方法的那种疯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师生一场,看到沢田纲吉变成这样,心情最复杂的无疑是里包恩了。
小孩被放了下来,艰难地爬着楼梯,慢慢走到里包恩跟前。男人蹲下来,深沉的黑眸望着琥珀色的双眼,一大一小就这样对视着。在过去的十年间,他们也这样看过彼此,只是现在,角色对调。
“喂,里包恩,你别吓到他了!”史卡鲁追过来,他可是知道冷着脸的里包恩有多吓人的,等会要是把沢田纲吉吓哭了,又得一顿哄。但他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只见黑衣男人面无表情伸出手,揪了一把小孩的脸。
这是继他恢复正常的身体、而沢田纲吉却变成婴儿后,他们第一次接触。软绵的,滑腻的触感让他一愣。
沢田纲吉没哭也没闹,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几秒后,他就甜甜地笑开,然后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腿。
史卡鲁:......莫名感觉好受伤,怎么回事。
“喂!小鬼!明明是我陪你玩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最亲近那个可恶的家伙啊!”
里包恩轻轻地瞥了他一眼,史卡鲁立马条件反射般闭上嘴。
小小的力量,浅浅的温度,不用心感受就会忽视掉。小孩抱住他的腿,溜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这是一种相当陌生的体验,他过往的人生中,鲜少有这种称得上“温情”的时刻。
明明心里是想拒绝的,但,里包恩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看到小孩失落的表情。
一架小小的纸飞机飞过头顶。小孩的注意力瞬间被夺走,只见玛蒙抱着一堆儿童玩具走过来。沢田纲吉眼睛一亮。
“玩这些,可以吗?”
黑色斗篷裹住的人在他面前蹲下,看到小孩用力点点头,一脸很高兴的样子,兜帽中传来一声轻笑。
“嗯。不过我不做没有报酬的事。等出去了,叫你的守护者报销就行。”
“我说玛蒙你啊——”
玛蒙淡淡地看向可乐尼洛:“我会友情打个折的。”
“……行。”
小孩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抱着玩具去一旁玩了。里包恩不想承认,那点温热离开的那一刻,自己内心有些微妙。
然而,当天夜里,沢田纲吉就发起了高烧。
小孩的脸烧得通红,手脚不安分地乱动,发烧带来的疼痛让他的身体无意识战栗,后背已经被汗打湿,额发贴在脑门上,看着可怜兮兮。
明明下午那会儿还好好的啊。史卡鲁有点郁闷地想。
他们进入这里已经一天一夜,无法得知外界的情况。或许沢田纲吉也一同陷入了这个诡异的梦境。他为什么会一起进来?他真实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这些,他们都不得而知。世界最强的七人之六,竟齐齐地围在这里,照看着一个生病的婴儿,原本宽敞的房间都变得逼仄起来。
虽然知道这也是“变小”的副作用之一,但是看着活蹦乱跳的小孩病恹恹的,在场的人心里都不好受。风给沢田纲吉喂了一点水,都被人难受地吐出来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喝不进去。”
“那现在怎么办?”可乐尼洛俯下身,感受到小孩呼出的热气,眉头皱了起来。
威尔帝扶了扶眼镜,表情认真:“你们别围着他,要通风,最好给他擦一擦身体。”
“……你还意外得挺可靠嘛。”史卡鲁碎碎念,余光却瞥向沉默的里包恩,不懂对方为什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嗯……”细微的声响在空间内放大,玛蒙凑近听,发现沢田纲吉在叫,“里……里包恩……”
他便转头看向门边的男人:“喂,他叫你。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家庭教师,你来照顾好了。”
“诶?真的可以吗?里包恩前辈会照顾小孩子.......吗?”史卡鲁的犹豫在看到风递给他的放心的眼神中消散了,他瘪了瘪嘴:“那好吧。”
人都出去了,房间霎时安静下来。里包恩一步步走近病床,眼前的一幕似乎和现实的景象重叠。只不过,他的学生从二十四岁的成年人变成了一个小婴儿。
正如他过去几十年那般的小婴儿。
里包恩突然觉得很荒谬。什么世界最强的杀手,什么黑手党的教父,在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人面前,都渺小如蝼蚁。他无力抵抗的东西,现在正报应到他的学生身上。多么讽刺。
小孩发出软绵的呓语,难受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手还乱舞着。里包恩伸出手握住,小孩便紧紧攥着一节,不松开了。
沢田纲吉也许正在恢复记忆。
正如伽卡菲斯所说,虽然此刻的他们都在梦境之中,可他们触碰的、感受的都与现实一样。也就是说,尽管此刻二十四岁的沢田纲吉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彭格列的医疗室里,他的身体和灵魂也在梦境之中也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变化。失忆也好,发烧也好,难受都是实打实的。
小孩的力气很小,连圈住他的一根手指都那么勉强。里包恩伸出手摸了摸沢田纲吉的额头,还是滚烫的。他拿毛巾为小孩擦拭身体,听着对方满足的哼哼,心情稍微平静了些。
一照顾就是一晚上,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沢田纲吉才沉沉睡去。风正要敲门问情况,就看到男人打开门从房内走出来,他了然一笑。
“辛苦了。”
里包恩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颔首,离开了这个房间。
好消息之一,沢田纲吉的高烧来得突然,去得倒快,等到他再次醒来,身体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甚至可以进食清淡的流食了。
好消息之二,因伽卡菲斯而变成小婴儿的沢田纲吉在第二天恢复了记忆。因为他清晰而准确地叫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名字。
……尽管他的表情比他们还惊讶。
里包恩曾经对沢田纲吉透露过彩虹之子诅咒的真相,他也早知道这些人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婴儿,但还是在看到他们的成人形态时难掩震撼。
“你们真的是那群小婴儿吗?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吧?”
“沢田,你烧糊涂啦?”金发碧眼,身着迷彩军装的男人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但没想到婴儿的手太小,根本拿不住,他只好在一旁帮他端着。
“可乐尼洛……我只看过照片上的你。”
“小鬼!本大爷当然是如假包换的史卡鲁了!”
“原来史卡鲁你竟然是这种风格的吗?很少见你拿下头盔。唔……看来娱乐圈的人都比较潮流。”
风上前摸了摸沢田纲吉的额头:“现在没事了。”
“谢谢风先生。”不过您跟云雀前辈是怎么做到长相有强烈的既视感,性格却完全不同的?
沢田纲吉又跟玛蒙和威尔帝打了招呼,视线投向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微微一笑。
“里包恩,原来成人形态的你是这样的啊。”
男人走了过来,俯视着病床上的小不点,牵起一个不咸不淡的弧度:“怎么,很惊讶吗?”
“确实。”沢田纲吉点点头。虽然也有想过他一定是个气势逼人的成年男子,但实际看到了,又觉得很陌生。
“沢田纲吉,昨天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听到玛蒙的询问,沢田纲吉的表情变得严肃,稚嫩的眉头皱起。
“计划结束后,我从装置中醒来,回到了那片森林。但是那之后的事情,我就没印象了。”
“直到进入这里,一个男人对我说话……”
“是不是戴着奇怪的铁帽和面具?”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
“阿纲。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他跟你说了什么?”
沢田纲吉愣愣地看着一脸严肃的里包恩。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了。不,不如说,他们是各种意义上的“好久不见”……只是重逢的场合和时机奇怪了些。
“他跟我说了很多。”
他垂下眼,手放在心口,仿佛那里还有着余悸。
世界运转的真理,前赴后继的诅咒,能量的制衡与失衡,以及,“我”和你们存在的意义。
*
沢田纲吉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超乎常理的空间。他适应了会光线,习惯性地调动自己的火焰,发现自己的能力奇迹般地消失了。
“在这里,你是没法使用自己的能力的。”
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了沢田纲吉的思索,他警惕地看向声源。
“是谁?”
“别紧张。”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突兀地出现,超直感甚至没能作出反应。尽管使用不了火焰,沢田纲吉还是依循本能判断对方的实力。然后他惊讶地发现,战胜这个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可不太妙。
“我一直很想见你,彭格列十代首领,沢田纲吉。”
没有去问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姓名,能够趁他不备将他——或者说他的意识,拖入这个陌生的空间,此人的能力深不可测。沢田纲吉观察着他,藏住眼睛里的疑问。
“你可以叫我伽卡菲斯。”戴着奇特帽子的男人——那帽子上有着西洋跳棋的符号,和他的面具糅在一起,竟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十年前的你应该见过我一面。”
说罢,男人就摘下了他头部的装束,几缕银发跳了出来。
沢田纲吉眯了眯眼,瞬时想到过去的自己在日记里写到的,有一个帮助他们对抗六弔花的神秘男人。
川平房地产……拉面……
“你是,‘川平大叔’......?”
“我喜欢这个称呼,听起来比伽卡菲斯亲切得多,让我想到那个给我送拉面的可爱小姑娘。”
“一平?”
“当然。”
“……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神秘人,过去的自己描述他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帮助他们躲过六弔花的追杀的好心人”。但由于接触太少,并没有太多记录。唯一肯定的是,他帮助了过去的他打败白兰,说明至少在某些时刻,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贝」的守护者。”
“你想知道‘彩虹之子’的诅咒的真相吗?”
沢田纲吉眼神凌厉起来。他成年后不久,里包恩就将自己身上的诅咒告诉了他。将那样的里包恩变成一个小婴儿的诅咒……
“你知道什么?”沢田纲吉顿了顿,“不……你就是他们在找的人吧。”
玛蒙也好,史卡鲁也好,沢田纲吉知道他们都在搜寻一个人的影踪。可是那个人就像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令他们束手无策。
“你很敏锐,比年少的你成长了不少。”
伽卡菲斯一直在暗处观察沢田纲吉的成长。往大了说,是想看看「贝」的守护者是否有支撑起指环的能力;往小了说,那就是观察沢田纲吉这个人,非常有意思。
尤其是,他主导的这一场戏,实在是精彩。
“沢田君,我喜欢你疯狂的计划。我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人让我感到惊讶了。”
相较沢田纲吉微微紧绷的状态,伽卡菲斯的状态要松弛很多。他甚至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了腿。
“别紧张,我说了。相信你的直觉。”
可他的直觉就是,不要与眼前的人作对。这个认知让沢田纲吉的脸色不太好。
“你要告诉我真相,可以。但是也请先介绍下你自己吧?虽然你帮助了过去的我,但至少现在,我们还是陌生人。”
伽卡菲斯撑着那根拐杖——沢田纲吉觉得那像是他的武器,但感受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或许,眼前的人对他并没有敌意。
“是我失礼了。那么,请原谅我迟来的自我介绍。”
“我不是人。或者说,我不是你认知范围里的‘人’。这个世界想要正常运行,需要制衡的力量来维持秩序,而我,就是那个力量装置的看守者。”
伽卡菲斯观察着沢田纲吉的表情,对方没有表露出太多不可思议。毕竟自身就拥有“火焰”,身边还有人被“诅咒”控制,他接受常理之外的事的速度很快。
他很满意。
“准确来说,‘川平’也不是我的实体,他也只是我的一个映像。”
“你想说你是‘神’吗?”
“这个称呼不适合我。我不是神,尽管我的确拥有强大的力量。我只是不同种族的‘人’,使命就是掌管「7^3」”
伽卡菲斯说的「力量论」,既是揭示一个极其陌生的世界,又像是验证他多年来隐隐约约的猜想。对火焰的猜疑、对诅咒的不解……这一刻,沢田纲吉恍然大悟了这世界的命理。
“……指环,和奶嘴。”沢田纲吉喃喃道。
“是的,沢田君。指环和奶嘴。这就是维系力量平衡的‘装置’。你和你的家族伙伴、白兰、你身边的彩虹之子,大家都是被选中的人。”
沉默扼住人的喉咙,一时之间,只有一无所知的流光在浮动。
“我想知道,既然你是这个世界秩序的看守者,在白兰毁灭无数个平行世界、在尤尼无数次牺牲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出来阻止?”
似乎没想到沢田纲吉会绕过“诅咒”这个重点,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为了接下来的合作,伽卡菲斯还是耐心解释:“你可以理解为,世界有修复功能。”有些事情他出手或者不出手,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哪怕你什么也不做?”
“哪怕我什么也不做。如果最后十年前的你失败了,没有打败白兰,他也什么都得不到。他会灭亡,会成为‘无’,而不是‘创世神’。”
“.......”
“怎么了?”伽卡菲斯观察他的脸色,“是觉得我很冷血吗。”
明明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力量,却选择袖手旁观。对世间的苦难视而不见,不可思议吗?
“.......我只是还在消化你话里的意思。”
“你的表情不像那么回事。沢田君,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未必不能理解我的做法。”
“我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沢田纲吉想到和密鲁菲奥雷交战的那段时光,无数杀戮和鲜血还历历在目。他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的计划确实是改变了一些东西的。”伽卡菲斯站了起来,打开了一扇窗,竟然在梦境中也能感受到微风,它吹得沢田纲吉心脏发冷。
“本来,如果你什么也不做,让白兰掌握这个世界,世界迟早也会恢复原状。可是你赢了。白兰做的一切被抹杀,六名彩虹之子复活,彭格列指环也重见天日。可是平衡被打破了。”
“平衡?”
“「7^3」的平衡。”
男人走近,沢田纲吉直直地盯着对方,试图从那黑沉的眸中辨别什么。
“沢田君,你的老师只告诉你他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戴着奶嘴的婴儿,他也只能这样告诉你。”
“但,什么是奶嘴,奶嘴的意义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
沢田纲吉慢慢睁大了双眼,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发着抖。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所谓的彩虹之子,竟是燃烧自己的生命,为这个世界提供能量的“人柱”。
这像是异世界语言,像他永远不会翻开第一页的黑童话。可沢田纲吉知道这个人说的是真的。正因为是真的,他才无法接受。
“你……”他想说很多,但语言在真相面前支离破碎。
“很可惜,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是你至少应该……算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伽卡菲斯把手放在了沢田纲吉的肩上,感受这个强大的年轻人努力压抑着的愤怒与悲伤,将他的意图娓娓道来。
“玛雷指环虽然没有被破坏,但由于主人的死去,它们的力量也无效化了。「7^3」缺了一角,就需要更多的能量补给。”
彩虹之子本身就是为了给奶嘴提供力量的存在,力量殆尽就需要迭代,而取下奶嘴的他们,也将迎来生命的终结。
“哪怕是彭格列指环被破坏的曾经,还是玛雷指环被封印的现在,世界都没有崩塌。这是因为,奶嘴才是世界基石中的基石。白兰没有让奶嘴的力量觉醒,所以你才能让过去的自己实现这个奇迹。”
“原本他们还可以再坚持十余年,但是现在……我不是责怪你,怎么这样的表情?”
沢田纲吉低下头,浑身发抖。从这个角度,伽卡菲斯可以看到他垂下的眼睫在颤动,像垂死的蝴蝶的振翅。
“你不必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死的。”
你也是,我也是。
人如蜉蝣,在天地之间多么渺小。伽卡菲斯的心里能装下地球上所有人类的未来——如果太过重视个人的情感,那么他的使命将无法完成。可这一刻,看着神情痛苦的沢田纲吉,他头一回有了不忍的情绪。
但这点怜惜稍纵即逝。
“你需要我的力量,对吗?”棕发的青年抬起头,与他对视。
“所以说,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沢田君。尤尼死了,原本的‘大空’空缺,如果你加入,至少能让奶嘴的力量最大化,减轻他们的负担。”
“可是最后大家都还是会成为牺牲品……”
“只是换一种活法。至于死亡,这本来就是我们都要面对的事。对你来说,也并不陌生了,不是么?”
沢田纲吉沉默了。
伽卡菲斯却知道,他在思索他的提议。这个对任何一个惜命的人来说天方夜谭的提议,身为人类世界中黑手党教父的沢田纲吉竟然在认真考虑。他在考虑为了他的家庭教师,甚至是一些不相干的人,分享自己的寿命。
沢田纲吉,果然和他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沢田君,那颗假死弹的威力不足以让你昏迷。你在你们的种族之中,身体素质已经是最顶尖的了。”
沢田纲吉想到他从装置中醒来,踏入森林,翻开那本日记本直到最后一页,这段时间内他都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是你?”
“作为世界的基石之一,你确实消耗了太多能量。但是你什么时候醒来,取决于我要把你困住多久。”
“.......”
“但,如果不是我把你拉进这个梦境,你可能就会毫无道理地在某一天因为力量透支而陷入更深的昏迷。而你的同伴,永远不会知道原因。”
沢田纲吉眼神一凛,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大可以不告诉我这些。凭你的能力——就像强行把里包恩他们变成彩虹之子那样,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变成一个小婴儿,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你这样劝说,我会觉得……你在征求我的意见。”
“……”
伽卡菲斯瞬间哑口。不得不说,沢田纲吉说准了他的心思。他也不知为何这样迂回,明明不符合他的作风。可是青年已经恢复平静,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他想,就是这样的眼神。
“你说得对。的确,任何时候的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十年前的你让我看了一出好戏,所以我决定给你这个选择权。”
“沢田纲吉,”伽卡菲斯又重新戴上他的面具,将所有的复杂神情藏入其中,“成为彩虹之子的‘大空’,如何?”
“所以,你答应他了?”出乎意料地,在听完他漫长的讲述之后,第一个出声的是玛蒙。
沢田纲吉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看不清玛蒙的脸,但直觉告诉他对方很生气。他犹豫道:“我还没有答应,只是……”
想先让你们知会一下。
玛蒙几步冲到了床前,甚至斗篷都有了残影,他喊道:“你当你是圣人吗?沢田纲吉!”
“居然答应这么卑鄙的要求,想要延长我们的生命……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以为、你以为你是什么救世主吗?!”
沢田纲吉被吼得一愣,不知所措地看着情绪激动的玛蒙。他张了张嘴,想说我当然知道,但这句话不知为何也哽在喉咙。于是他看向其他人,然后被他们严肃而愤怒的神情吓了一跳。
“小鬼,”威尔帝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直直盯着他,镜片下的眼神锋锐。这个一向总是有点懒散和无所谓的男人难得有这么不近人的一面,“你太天真了。诅咒不是闹着玩的。按照他的说法,你答应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变成一个婴儿,你知道有多痛苦吗?”
“我同意威尔帝的说法,纲吉君。恕我直言,你这次有点冲动了。”风紧随其后。虽然表情依旧温和有礼,但沢田纲吉却从他脸上读到了明显的不赞同。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啊——我憋不住了!沢田纲吉!你为什么要揽下这么个包袱啊!你就不能好好当你的彭格列首领吗?本大爷、本大爷不需要你这样做啊!”
史卡鲁的眼圈有点泛红,“我是很想活下去没错!可是、我都死过一回了!”就算你替我们分担,那也改写不了早死的命运。
就连可乐尼洛脸上一贯的笑容也消失了。他一把抱起沢田纲吉,直视着他又圆又大的琥珀色眼睛:“沢田,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也承担这个诅咒,你也会早早死去的。”
“可是……”我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
不如说,从成为彭格列的首领开始,他就做好了随时面临死亡的准备。
“我是军人,哪怕变成可笑的样子,我也会堂堂正正地迎接自己的死亡。就算这个诅咒会让我早逝,那也只是让我逃离这个畸形的身体。”
沢田纲吉愣住,条件反射地看向里包恩。他许久没有向他的家庭教师“求救”了。他想,如果是里包恩的话,一定能够理解他的吧?
可他看过去,撞上男人的眼睛,只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荒芜。
那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赞同,也没有愤怒。
沢田纲吉没由来地感到一点委屈。心脏好似针扎,传来细密的、不容忽视的疼痛。
“可是……我想让你们活得久一点啊。”
他几乎是有些难过地说出这句话,手把床单攥得死紧。
“我想让你们活下去啊。”
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他又回忆起得知彩虹之子们死讯的心情。拉尔、一平、所有与彩虹之子相关的人,他将他们的痛苦尽收眼底。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从一个小镇少年成长到黑手党首领,还是只能无力地看着伙伴们离他而去。
“虽然你们不是我的家族伙伴,虽然我们的关系可能没有那么紧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们早就建立了很多联系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再死一回?”
房间内没人说话。悲伤在流淌。
“可你何必为了我们牺牲自己。”风摸了摸他的头,一声叹息。宽大温热的手掌,让他有点想流泪。奇怪,难道变成小孩,泪腺也会变浅么?
“如果你只是当好彭格列的首领,你至少可以再活个好几十年。你才二十四岁。”玛蒙的情绪已经平复,也许是不太擅长说这些话,他背过身去,不去看床上的小孩。
“可就算是黑手党,也会有风险……”
“沢田,”可乐尼洛敲了一下他的头,“你对自己的生命的态度……相当消极啊。”
沢田纲吉愣住。消极……他有吗?他明明比谁都想和大家一起好好地活下去。怎么会消极呢?
被人这样指出问题,他更没勇气看里包恩了。可从头至尾都一言不发的男人只是深深望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
把他的错愕留在原地。
*
夜晚照常来临。尽管这里只是梦境,但日月升降依旧不受人类心情的影响。餐厅内,史卡鲁看着眼前丰盛的菜肴,叹了口气。风递过来一杯果汁,他抬头,说了句谢谢。
“里包恩呢?”
“不知道,”可乐尼洛回道,“玛蒙那家伙也不出来吃饭。说真的,我觉得他从尤尼那里得知真相开始,性格就有点变化了。”
“大概是没想到有人不惜牺牲生命,也要复活自己吧,”风抿了一口清茶,“更何况,现在纲吉君又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几人无言。
威尔帝叉起一块水果,“有的人哪,内心越是触动,表现就越是刻薄。”
“……没想到你会这样形容那个‘毒蛇’,威尔帝。”
绿发男人哼笑:“重活一次,很多以前没想通的事情都想通了。你看他对小鬼那么激动……不过,我也挺惊讶的。”
“但是本大爷还是很不甘心啊!凭什么我们的命运要被那个奇怪的男人主宰啊?本大爷从没想过要当什么拯救世界的伟人啊!”
刚重生就得知寿命所剩无几。一想到伽卡菲斯也许就躲在某个地方看好戏,史卡鲁就很生气,恶狠狠地用刀叉划着无辜的牛排。
难道真的只能这样,被动地承受这不公的宿命吗?
“诸位,我有一个猜想。”
温润的声音响起,视线汇聚在身着唐装的长辫男人身上。
“铁帽子让我们在这里与纲吉君相遇,还让我们以原本的样子行动,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态度影响着奶嘴力量的发挥。毕竟我们是货真价实的‘人柱’。如果我们不认可纲吉君,他的力量也不能得到最大的利用。”
风放下刀叉,擦擦手,微笑看向虚空的某处。
“你说是吗?伽卡菲斯。”
沢田纲吉敲了敲门。
这副身体……说实话,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了。行动不便,连控制自己的四肢都有些不习惯。他的速度和力量大打折扣,连打开房门都得跳起来。这对一个成年人,尤其是一个强大的成年人来说,的确等同于耻辱。
唉。他大概明白里包恩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态度了。
没有得到里面的回应,沢田纲吉费力拧开门把手。屋内没有开灯,男人就站在窗边,快要和夜色融为一体,表情也模糊不清。
“里包恩。”
黑衣男人闭了闭眼,早在门被敲响那一刻他就知道对方是谁,但直到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响起,他才终于确信般转头,俯视着那个有点不安的小孩。
“你在生气吗?”
顿了几秒,里包恩走近,在他跟前半蹲下:“生什么气?”
“就是,我自作主张……这件事。”
直觉让他省略了不易出现在此刻的部分。沉默像雾霭围绕身边,明明是阔别已久的见面,却远比想象中煎熬。与死神擦肩而过后,能拥有的仅仅是这样么?
“阿纲。”
视线被抬高,原来是男人把他抱了起来。沢田纲吉嗅到里包恩身上清冽的气息,有点失神。
“从我被诅咒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想过能够正常地死去。”
婴儿的眼睛清灵灵的,那里惊讶和慌乱一览无余。
“继承彭格列之后的很多事,你都做得很好。计划的事,我也为你骄傲。”
你是我最自豪的弟子,无论我生老病死,唯有这件事,不会改变。
“但是,你绝对不可以成为彩虹之子的‘大空’。”
沢田纲吉抓紧里包恩的衣服,垂下了头。
“我的任务在多年前就完成了,你只会越来越出色。但是你今天说的那些话,让我觉得我还有一些事,没有教给你。”
里包恩轻轻摸着小孩的头,感受着他的颤抖。即便是在梦境里,即便这样的重逢配不上劫后余生的喜悦,但是他也因此终于有机会,把他的学生完整地护在怀里。
不是站在你的肩头,也不是跟在你的脚边。而是用我的双臂,真正为你挡一次雨。
“我忘了教你,要多爱自己一点。”
胸前传来一小块湿意。虽然现在的形貌是小孩,但沢田纲吉的灵魂已经二十四岁。感性来临之际,从小到大的委屈与苦痛都涌上来,他把脸埋在男人的胸口,想说什么,都又觉得苍白无力。
“阿纲。你不适合当英雄。英雄的爱太大了,而你只要好好回应身边人的情感,就足够了。”
“尽自己所能去保护你想保护的,但别期望什么都能照顾到。”
“醒来之后,忘掉这个诅咒吧。”
沢田纲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只是发现自己一腔孤勇后的后怕,承认自己其实贪恋太多,承认世事偏偏不能如意。
明明世界待他已经算得上温柔,让他遇到了眼前的人,但是想到命运馈赠的礼物会有收回的一天,他就无法抑制这种难过。
咚咚。门被敲响。
里包恩单手抱着小孩,打开门,在看到来人时,表情冷肃。
“又见面了,里包恩。”
戴着面具的男人似乎在笑,“你也是,沢田君。”
沢田纲吉抬起头,眼圈还微微泛红,他看着这位“罪魁祸首”,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被怎样的人蛊惑。
“看样子,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沢田纲吉沉默。没有其他六位彩虹之子的认可,他就算成为“大空”,能发挥的能量也会受限。
“为他们承担诅咒这件事,是我们一厢情愿了。”
“伽卡菲斯,注意你的措辞。”里包恩冷冷地看着他,手却圈得更紧。
可沢田纲吉执意要下来。
“川平大叔——既然你喜欢这个称呼,那我就这样叫你吧。”
“你对我说过,十年前的我回到了过去,让世界线发生了变动。”
银发男人半蹲下,直视他的眼睛。
“那么,这样的变动会不会意味着新的可能性?”
伽卡菲斯微愣。他确实一直依赖着「命运之日」和「代理战」,很久没有主动寻找过别的方法了。
“我知道这很难。连你都做不到的事,我去做的可能性更微乎其微了。”小孩仰头看着他。这一刻,他的灵魂是那个充满自信的教父。璀璨的。时光改变了他太多。
“但是,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醒来,我去寻找新的方法。一个既让彩虹之子可以活下去,也能帮到你的方法。”
伽卡菲斯又想到那个十四岁的沢田纲吉。原来,同一个人身上,也有时光改变不了的东西。
“帮我?”并不觉得天方夜谭,而是隐隐期待。这太不像他了。
“……你站得太高了,比我们所有人都要高。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要我相信直觉吗?它告诉我,你也很无奈。”
“如果没有别的方法呢?”伽卡菲斯听到自己这样问。是的,这样的迂回是没有意义的,可他竟然纵容了自己的改变。
“那我们就接过自己的命运。”里包恩接过话,表情淡淡。
“横竖就当自己倒霉了!反正本大爷已经倒霉了几十年,不差这一段时间!”明显已经在那偷听了一会儿,史卡鲁的声音有些沙哑。
“喂,铁帽子。我不可能因为你的苦衷就原谅你对我们做的事,但是沢田的话,你可以相信一次。”
沢田纲吉仰视着那个一步步走来的金发男人,是那个只在拉尔的相册里出现过的,意气风发的可乐尼洛。
“我最讨厌麻烦了,但是考虑到这是小鬼的心愿,那就勉为其难地帮忙吧。”
“威尔帝,分明是你自己贪生怕死吧。”玛蒙不咸不淡地吐槽。
“这句话我如数奉还,胆小的‘毒蛇’。”
玛蒙蹲下,和在场唯一的小孩平视:“喂,沢田纲吉。事先说好,找我办事你是要付报酬的,醒来后我会把银行账号发给你。”
风笑着摇了摇头,但看向面具男人的眼神也是一样的坚定。
彩虹之子们围在沢田纲吉身旁,站在他对面,无声传递一种对抗。伽卡菲斯活了成百上千年,难得有这样哑口无言的时刻。他看着沢田纲吉,意识到彩虹汇聚于此的奇迹,是这个乍一看有些普通的灵魂。
因为他,才相信可以改写命运。
伽卡菲斯轻轻笑了,发觉自己此刻的心情竟是难得的松快。脑海中闪过沢田纲吉的四岁、十四岁和二十四岁的人生片段,在时间的长河里,他给过他太多趣味和惊喜。原来他也被孤独笼罩着。那么,就这样相信一次,反正也毫无损失;就这样纵容一次,因为这句话,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他把手放在沢田纲吉的额头上,白光乍现。
朦胧的光晕中,沢田纲吉只听见他说了一声,沢田君,我很期待。
“慢着。”
里包恩凑到伽卡菲斯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伽卡菲斯看着他,没点头,但也没拒绝。
白光散去,人也消失不见。而这场为期三天的梦,也终于醒来。
沢田纲吉再度睁开眼,看到的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似乎和夏马尔说了几句话,就又昏睡过去。眼睛转了一圈,门被敲响,有人走了进来。
不似大人的脚步。
“里……里包恩……”他本能地叫道。
“终于醒了啊,蠢纲。”黑衣的婴儿跳上座椅,和他对视。
“嗯……好久没听到你这样叫我了。”相比第一次醒来时,他已经能够断断续续说些话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什么样的梦?”
“梦见我……变小了。”
“变小?这么想当小孩子,是想奈奈妈妈了吗?”
“别开、开玩笑……”
“不舒服就别说话了。”里包恩给他掖了掖被角,看了看点滴的速度,是适中的。
“这个梦,好逼真……”
“我梦到了你,还有很多人。”
里包恩表情不变:“那你就快点好起来,去跟他们说。”
“里包恩,我啊,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哼,”嘴角不自觉牵起一抹笑意,又被主人压平,“看来你很怀念我的教导。”
“是啊……”
你离去的每一天,我都在怀念。
“里包恩……我好像一不小心,做了一件非常大胆的事。”
“我从尤尼那里听说了,确实大胆。但,你做得很好。”
沢田纲吉眨眨眼,眼角有些湿润。他从未想过还有能听到这句肯定的一天。
“这个梦,我有点伤心……”沢田纲吉细细回忆着,梦境模糊不清,可那份难过好像还停留在他心里,没有散去。
“想不起来的事就不要想了。”
结果大约又是好的。沢田纲吉默默想着。
就像本来要被收回的礼物,阴差阳错又回到了他手上那样好。
“我会……帮你的。”
里包恩盯着他看,心颤了颤。沢田纲吉的眼神太晃眼,叫他想到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伽卡菲斯没有遵守约定,抑或者,这只是他的本能?
他不希望他想起,所以假装不知情:“没头没尾地说些什么?”
沢田纲吉勉强笑了笑,又说:“里包恩,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还能看到你。
时间,没有把我的礼物收回。
里包恩却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看着他脸色苍白的学生,胸膛中鼓胀的情绪快要抑制不住。最终他只是他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痛……”
“蠢纲,现在说谢还太早了。”
我们之间明明还有更多可以说的话,怎么就先说了谢谢呢?
但是……
里包恩看沢田纲吉像是用尽力气一般又要沉沉睡去,微微笑了。
现在说谢谢的确太早。
但作为我们未来的开场白,再合适不过了。
FIN
终于写完了我心心念念的彩虹纲!有一些完结碎碎念请看下一篇!
【all27】论如何改变暗黑系未来-(中)
※ 一句话简介:论如何改变好友们黑化的暗黑系未来
※ 人物存在OOC,请自带避雷针入场
※ 全文3.7万字已完结,本来想一发完的,但因为太长故分作上中下发表
※ 时间线是原著结束的三年后,所以大家看起来关系更好了
4.
今天的十代目比昨天看上去更加心神不定。
上课间,狱寺隼人用视线余光偷偷窥视着左下方的纲吉。他的心里满是困扰,就像绕成一团的毛线球,怎么都解不开。
到底是怎么了……?
狱寺失意地吐出一口气,身为...
※ 一句话简介:论如何改变好友们黑化的暗黑系未来
※ 人物存在OOC,请自带避雷针入场
※ 全文3.7万字已完结,本来想一发完的,但因为太长故分作上中下发表
※ 时间线是原著结束的三年后,所以大家看起来关系更好了
4.
今天的十代目比昨天看上去更加心神不定。
上课间,狱寺隼人用视线余光偷偷窥视着左下方的纲吉。他的心里满是困扰,就像绕成一团的毛线球,怎么都解不开。
到底是怎么了……?
狱寺失意地吐出一口气,身为左右手,他竟然不能为十代目排忧解难,实在是太失职了。
昨天放学时,十代目对他说的话令他心花怒放。狱寺原本以为今天一切就能重归原样,却没想到,今天的十代目更不对劲了。
十代目不仅冷落了他,而且对山本的态度也很古怪。像是在忌惮什么似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狱寺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十代目的态度为何会在一夜间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山本转着手中的笔,指尖灵活地转动着,旋出一个个漂亮的笔花。他看似盯着讲台上的老师,其实心思全在前方的纲吉身上。
他知道的比狱寺多,所以他能推断出的东西也远比狱寺要多。
今天阿纲看着他的眼神很奇怪,带着不解、困惑、些微的恐惧,以及一点点愤怒。——和看着狱寺的样子一模一样。
山本猜测道,难道是阿纲……又在未来看到了什么吗?
在未来,他也对阿纲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会让阿纲这个样子?
——不可能。
山本立马否决了心头的想法。他对自己向来心知肚明,他知道,就算心头逾越的心思再怎样膨胀、不可思不可想的绮念与欲望满溢而出,他也绝对不可能做出任何对阿纲不利的事情来。
他绝不会伤害阿纲。
这是山本武早早就在心头烙下过的誓言。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经历了什么,他都不会背弃、伤害阿纲。
——他一定会保护好阿纲。
所以他执起了手中的剑。从很早之前,他早就有了这个觉悟,也明白这不是什么嬉皮笑脸的游戏。
——他不能容忍有任何人伤害到对方。
哪怕是化身浴血修罗,也在所不惜。
山本武的心里有着一杆秤,他自有自己的评判标尺,而他早就已经权衡好了轻重。
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次要的。什么是一定要抓住的,什么是可以舍弃的。他对自己的心思一清二楚。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也从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午休时,纲吉丢下了两个小伙伴,先一步开溜了。他抱着便当盒来到了学校的角落里,眉眼耷拉着,蔫蔫地吃着午饭。
原本丰盛美味的饭菜吃在嘴里,也只觉味同嚼蜡,令纲吉食不知味。他咬着筷子,觉得自己简直烦到头都快秃了。
啊啊啊啊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纲吉欲哭无泪地想着,山本君和狱寺君怎么可能都喜欢他啊???而且在未来,还对他做出那种事……
想起十年后的这两人对自己的调戏,纲吉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起来。
唉。
纲吉丢下便当盒,捂着头有种想抱头痛哭的冲动。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挚友们竟然在十年后会爱上他、并且囚禁他……?
太离奇了也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有人在两天前对纲吉这么说,纲吉肯定会只把这当成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唉唉唉……
纲吉觉得自己这两天叹的气,简直比以前两年还要多。而让他最无奈的事情是,明明知道这两人在未来对他做出了很过分的事情——
他却依然无法责怪山本君和狱寺君。
这是他最好的朋友,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不可缺少的伙伴。
纲吉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这两个人离开了他,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者该说,他不敢想象有这一天的到来。
一直扶持着他、帮助着他、站在他身边的最重要的伙伴。
他怎么能责备、能厌恶他们呢?
——沢田纲吉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好烦啊好烦啊好烦啊!纲吉不停地揉着头发,把头发揉成乱七八糟的一团。他哭丧着脸,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好吵。”
头顶突然传来冷淡清冽的少年嗓音,纲吉受惊般望去。只见叶片簌簌摩擦间,枝繁叶茂的树杈上躺着一位黑发的少年。日光稀疏,隐约落在少年脸上,衬得那眉眼如水墨般疏淡美好。
纲吉:“……”是!是!是云雀学长!!!
少年穿过层层枝干望着树下的他,不爽地挑起了眉,“哇哦,小动物,是你把我吵醒的吗?”
纲吉:“…………”
啊啊啊啊完蛋了!他肯定会被咬杀的!
树上的少年冷哼一声,身形轻巧敏捷地从树上跃了下来,外套在身后掀起如同漆黑的战旗。
他落在地上,浮萍拐闪着森森寒光,抵在纲吉身前,“做好被咬杀的准备了吗?小动物。”
纲吉绝望地闭上了眼,抱住头,等待着狂风暴雨的袭来。但出乎预料的,疼痛却一直没有到来。他有些迟疑,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看到的却是褪去了浑身杀气的云雀恭弥。
“……云雀学长?”纲吉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云雀收回了浮萍拐,狭长的凤眸眼角微垂,瓷白色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在烦恼什么。”
云雀这么说着,用的是肯定的口吻。
“啊,云雀学长你也看出来了啊,”纲吉抿着唇,苦笑道,“对……我现在挺烦恼的。”
风纪委员漆黑的瞳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底看不出丝毫情绪。纲吉也顾不上对方愿不愿意听了,只是一股脑地倾吐道。
“那个,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很重视的人在未来会伤害到你,但是你又没办法去责怪这些人……那你会怎么做?”
问出口后,纲吉却又觉得好笑。他怎么会问云雀学长这种问题,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对方的回答。果不其然,云雀毫不犹豫地回道——
“当然是尽数咬杀。”
云雀淡淡道,口吻是理所当然的,如同诉说着什么天经地义的真理。他浅色的唇张合着,话语间不带丝毫烟火气,“你就是在为这个烦恼?”
纲吉勉强地笑了下,“对啊……”他羡慕地开口,怅然若失道,“如果我能和云雀学长一样果断就好了,那样我也不会这么烦恼吧……”
“你别想多了。”
云雀弯起唇角,似是嗤笑了一声,“我说过的吧?小动物有小动物自己的生存法则。”
孤高的浮云这么说着,口吻是平和而淡然的。
“——沢田纲吉,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足够了。”
纲吉呆了下。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似乎是云雀学长第一次念出他的名字……?
这是代表,他的眼里真正看到他了吗?
看到了……沢田纲吉这个人?
云雀淡淡扫了一眼呆愣着的沢田纲吉,转身离开。他边走边说道,嗓音清淡。
“下次不要摆出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了,会让我连咬杀的兴趣都没有的。”
啊,走掉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面前,纲吉不确定地想着,云雀学长刚才……是在鼓励他吗?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突然想起了继承式时,对方也是这么对他说。
『看着我。』
『小动物有小动物自己的生存法则。』
……云雀学长果然是个好人啊。
纲吉在心里感慨道,突然想笑。不过他知道,如果云雀听到他这么说肯定会咬杀他的……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了。
和云雀的这番话,出乎意料的,让纲吉心情平复了很多。他收拾好没吃完的便当盒,正准备离开,抬眼间却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纲吉愣了愣,“山本君?狱寺君?”
“抱歉呀阿纲,”山本摸了摸鼻子,从树后走出,“听到了你和云雀的聊天。”
狱寺也冒了出来,他不停向纲吉鞠着躬,紧张地道:“非常抱歉十代目!我竟然偷听了您的对话,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请您责罚我吧!”
纲吉抽了抽嘴角,“……狱寺君你别这么夸张啊。”他叹了口气,也没有追究的心思,只是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从头到尾都在,”山本答道,“下课看到你离开后,我们就直接跟过来了。云雀大概也发现了我们,只是没有说破。”
纲吉:“……”那岂不是听完了吗?
“那个……”狱寺抿紧唇,鼓足勇气,小小声地寻求着答案,“未来的我,做了什么伤害到十代目的事情吗?”
纲吉沉默了。
狱寺本就是极端聪颖之人,从刚才纲吉和云雀的对话里,他就已经猜出了大半。此刻纲吉的反应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让狱寺的心凉了半截。
山本挠挠头,承认了狱寺的话,“阿纲昨天和我说了——”
狱寺反应很大地叫嚷起来,“十代目为什么和你说不和我说?!”
山本皱了皱眉,也没理会狱寺的话,只是继续往下说道,“阿纲说,他通过十年火箭炮,看到狱寺你在十年后对他做了一些事。”
狱寺低声咒骂道:“那头蠢牛,天天乱搞什么……”
山本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纲吉,仿佛想直直看穿对方内心的想法一般。他的视线锐利,剑眉上扬,整个人如一柄出鞘宝刀般锋芒毕露——那是他很少在纲吉面前露出的样子,“阿纲,现在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又看到了?”
他向纲吉走近一步,求证道:“在未来,我也对你做了什么吗?”
——砰。
势如闪电般凶狠迅疾的一拳,突然而至,毫无预兆地、把山本打到歪过头去。纲吉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高声道:“狱寺君你干什么?”
“……混蛋。”
狱寺冷冷地注视着山本,碧眸里尽是寒霜。就在刚才,就像脑中的弦突然崩断了一般,他狠狠给了山本一拳。
他气到浑身发抖,充满敌意地向山本质问道:“你在做什么?你未来怎么能伤害到十代目?”
——我在做什么,我未来怎么能伤害到十代目?
狱寺的情绪混乱而又驳杂,就像熬成黑暗料理后黑乎乎的锅底。又像乱七八糟的毛线球,由凌乱织就而成,解不开也理不清。
他气,他怒。
他是在以什么样的立场质问着山本呢?他此刻感到愤怒的对象究竟是山本——
……还是自己呢?
狱寺不清楚,也不明白。他只是很难受,非常非常的难受。从听到十代目的话开始,他就感觉心头闷闷的。内心过多的负面情绪几乎要满溢而出。如果他再不发泄出来的话,他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
就那样boom的一声,崩坏掉。
我对十代目做了什么?未来的我会对十代目做些什么?哪怕只是想象,都令狱寺感到不寒而栗。只要一想到十代目那防备警惕的视线,他就觉得心头的蔷薇都枯萎了。血肉都像被针刺入,钻心的疼。
我怎么会伤到您?
——我怎么能、伤到您呢?
您是我心底……最至高无上的神明啊。
狱寺深吸一口气,碧眸沉下,对眼前的山本丢下一句狠话。字里行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也是前所未有的冷酷。
“我先提前说明一句,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到十代目的。”
他摆出战斗姿势,宛如一只弓着背的猎豹,虎视眈眈地警惕着对手。而他前方,山本的脸色也十分阴沉。
山本伸手抹了抹唇角被打到的痕迹,微微眯起眼。他笑起来的时候如雨后晴空般明朗,但当他不笑的时候,锋利的眉眼看上去就显得煞气十足,若萦绕着低气压的倾盆暴雨,充满了威慑力。
“这句话我原话奉还。”
山本语声淡淡,每一个字却咬得极重,话中带着与狱寺相似的决绝与坚定,“我也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到阿纲。就算是你也不例外。”
好友们突然对起峙来,令一旁的纲吉完全摸不着头脑。他走上前去想拉住两人,“狱寺君,山本君,你们冷静一点……”
“十代目!”
狱寺隼人反应很大地转过头来,情绪激烈地对他开口,碧眸忽明忽暗,“请您放心,我狱寺隼人,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十代目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十代目。”
他低低地说道,苍翠色的瞳眸里满是执拗,“无论是谁,都一样。”他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十代目的。”
“——包括我自己。”
狱寺隼人这么承诺着,信誓旦旦的。些微的光落在他脸上,衬得那俊美无俦的眉目越发如画。那双祖母绿般的眼底也似是扬起了微尘,轻轻浅浅的,在光线下散漫开来,粲然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纲吉被狱寺突然的一通表白给弄得愣住了。然后他看到狱寺君半跪在地,虔诚又克制地吻上了他的指间。
那是大空戒指的位置。
狱寺君抬起头来,从下方仰视着他,苍色的眸底是穿越了时空与光阴的誓死忠诚。他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以血肉立下誓言。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我自己可能会伤害到十代目的话。那么请您放心,因为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一定会先铲除掉我自己。”
狱寺隼人温柔而决然地笑着,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首领。
“十代目,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您。就连我自己也不可以。”
——或者该说,正因为是他自己,所以更不可以。
“阿纲,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旁边的山本也难得肃容地开口:“我说过的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我也想保护好你,”山本说着,扯出一个过分温情的笑容,“尽管我知道你很强,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但这和我的心情并不冲突。你是我最重要的……”他顿了顿,“朋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未来看到了什么,但我知道,只要我是山本武,只要你是沢田纲吉。山本武就绝不会有伤害沢田纲吉的一天。”
山本褐色的眸低垂。他的语气皎洁而宁静,若镇魂般的安定之雨,仿佛能抚平纲吉的心烦意乱。
“……所以也请你,不要怀疑我们,”山本挠挠头,“嘛,老实说那样还挺伤人的。”
他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阿纲,不被你信赖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啊……”
纲吉愣神地凝视着前方的两个挚友。感觉心中有什么破裂了,莫名的暖流充斥了全身。全身都在发烫,就连血液也不受控制地奔腾起来。过于激烈的情绪向大脑集结,刺激了神经末梢,让他那么一瞬间有种想哭出来的冲动。
但他却又及时收回了眼泪。他只是突兀的——觉得很安心,又很快乐。
纲吉舔了舔唇,非常甜。
像吃了妈妈做的点心一样,又像泡在暖呼呼的浴汤里。快乐、充实、满足到不可思议。
真好。
真好啊。
纲吉忍不住露出一个傻乎乎、又暖洋洋的笑容。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觉得今天的天气从未有过的晴朗。
——真好啊。
他有着这世界上最好的伙伴。
此时看着前方刚宣完誓神色忐忑的朋友们,可能是由于心情太过澎湃了,纲吉此刻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吞吞吐吐半天,半晌之后,终于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那个,狱寺君,山本君,快上课了……”
纲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们回教室吧,不然就要迟到了。”
5.
放学刚回到家,纲吉就迫不及待地找蓝波要十年后火箭炮。在再三讨价还价,承诺给对方买新的葡萄糖果后,他终于如愿借到了火箭炮。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如壮士断腕般向自己射出了十年后火箭炮。粉色的烟雾顿时升腾了一室。
身体悬浮在时空廊道间,纲吉在心里坚定地想着。正如狱寺和山本所言,他相信这两人绝对不会伤害他——他不该怀疑他们的,之前在未来看到的场景也一定有着某种误会。
他这次前往十年后,便是为了寻求真相。
当粉色的烟雾散开后。沢田纲吉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在那个黑漆漆的房间里,而眼前的人是——?
纲吉忍不住目瞪口呆。
云、云、云雀学长???为什么云雀学长也在啊?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几乎要超频了。调动着仅剩的脑细胞,纲吉不确定地想着,难道云雀学长也参与了此事?
但是为什么云雀学长会参与……?
“沢田纲吉。”
十年后的云雀恭弥,眉目若水墨般冲刷而开,面容如细瓷般白皙精致,如诗如画,韵味无穷。
但此刻,他冷冷地望着纲吉,眸里尽是纲吉看不懂的情绪。
“你别闹得太过了。”
云雀低低地道:“到现在还没做出选择吗?”
纲吉更懵了,什么选择?云雀学长是什么意思?
浮萍拐突兀地横在了纲吉脖间,他受惊地仰起脖子,正好对上了云雀的脸。对方的神情里杂糅着太多情绪,有着懊恼、有着厌恶、有着愤怒……
……还有着喜爱。
是啊,喜爱。纲吉恍惚中想,就好像鬼使神差的,他立刻就辨认出了云雀学长的感情……是因为超直感吗?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竟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名为“喜爱”的情感。实在是太……超现实了。
“沢田纲吉。”
最后,云雀恭弥皱着眉头,不耐地挥下了手中的浮萍拐。轰隆一声巨响——拐子在墙上狠狠凿出一个洞来,周遭粉尘四起,就连房间都在这猛烈的一击下不停晃动起来。
纲吉咽了口口水,心惊胆战地望向云雀学长——刚才那一拐要是真的打到他的话,估计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不过……
纲吉抿了抿唇。
和十年前一样,十年后的云雀学长依然没有对他下手。
云雀学长收回手中的浮萍拐,望向纲吉的视线很复杂,只是恍若轻叹般咬牙切齿道:“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任何虚假。但却奇怪的,不带有丝毫杀气。
纲吉并没有感觉到危险。也许是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的人对他下不了手?
云雀半闭上眼,如同无法忍耐一般,冷冷地出言。他的眉心微颤着,仿佛在克制着某种情绪。
“……你总是能让我失控。”让他变得不像是他自己。
纲吉惊愕地缩紧瞳孔。因为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云雀学长低下头来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我的妈妈妈妈妈呀——云雀学长竟然吻了他——这个云雀——那个云雀诶——我的天啦——
纲吉整个人都陷入了风中凌乱。
对方的唇是冰凉的,和云雀学长这个人一样冷冷淡淡。就像一块冰在他耳边融化了似的,化为温热的吐息。
“……啊!”
纲吉吃痛地叫了下,因为云雀突然用力地咬了下他的耳垂。霸道的、凶狠的、蛮横的,如野兽捕食着猎物一般,似是要叼下一块肉来。
好疼——
纲吉泪眼汪汪,他觉得自己的耳朵肯定被咬出血了。
在离开未来之前,他耳边最后听到的,是云雀学长似是沾了点笑意的嗓音。
——“这就作为一点点小小的报酬吧,沢田纲吉。”
五分钟到了。
他又回到了过去。
6.
如果说山本和狱寺喜欢他令纲吉感到难以置信,那么云雀也喜欢他——这简直就让纲吉感到晴天霹雳了。
我的天啊……是云雀学长诶!云雀学长怎么会喜欢人?他喜欢的不该是动物吗?还是喜欢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
这世界疯了吗!!!
而且云雀学长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参与囚禁他——为什么会!那可是云雀学长啊!
震惊到极点,纲吉觉得自己反而淡定下来了。他已经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啊啊麻木个鬼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麻木啊!纲吉绝望地望天,欲哭无泪地想着。
——啊啊啊这并盛没法待了啊!!!!
又黑又小的逼仄房间。冰冷坚硬的金属锁链。陌生又熟悉的守护者们。舔舐触碰抚摸与亲吻。红色白的黑的黄的。太阳的月亮的天空的。不知道的乱七八糟的稀奇古怪的。恐惧的厌恶的排斥的反感的。
……莫名其妙的。
沢田纲吉清楚自己在做梦。他在做梦,而且还是在做噩梦。
……乱七八糟的梦。
肢体交缠并没有旖旎,只让他感到抗拒。唇齿触碰间暧昧横生,却让纲吉浑身发麻。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但他却无法从梦中醒来。身体僵硬沉冷,宛如置身于万丈深海,周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底层的水压压制着他,让纲吉连喘息都变得万分困难。
要窒息了。
他想。要窒息了——梦魇抓住了他——让他濒临死亡——
但突兀的,深海里渗出一丝光来。浅浅的、明亮的,从上方引出一条光线。
这是……?
海水被光柱所贯穿,蓝白色的水波荡漾着。纲吉的身体在海中起起伏伏,他看见一双手伸向了他。
那双手握住了他,轻轻一拉。海水呼啦啦分开,发出如裂帛般的声响。如摩西分海一般,水面褪去,万千光华降临。
他被拉出了深海,走在由光所织就的道路上。
与光同尘。
纲吉模模糊糊间、已经知道了是谁,他早就感知到了那个人。他迟疑着开口,语气却是确定的。
“……骸?”
“Kufufufu,好久不见。”
眼前的梦扭曲弯折,如烟雾般散去又合拢。最后出现在纲吉身前的,是紫发异瞳的少年。
少年有着堪称昳丽的惑人面容,气质妖异而迷乱,一举一动都如捉摸不定的雾。此刻他弯着唇笑得张扬:“彭格列,我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
纲吉:“……”
太中二了吧!
类似的台词他听过无数回,第一次听时他还被震慑住了……但听多了后,他就觉得怎么能这么中二啊!听着简直迷之尴尬。
六道骸却全然没察觉纲吉心底的腹诽,只是道:“不过没想到你会梦见这么奇怪的东西。”
他异色的瞳眸中光华流转,意味深长道:“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纲吉:“…………”误会,这真的是天大的误会。
六道骸继续往下笑吟吟地说:“如果彭格列你喜欢囚禁系的话,我也可以满足你呀。”
他伸出手,挑起了纲吉的下巴。纲吉怔了下,对方的手指很凉,体温低到不可思议。那双狭长的眼微微上挑,透着说不出的惑乱写意,其间波光潋滟,几乎能摄走人的心魄。
“彭格列。”
六道骸微哑的嗓音,像雾一样包裹着他。那眼底淡淡的笑意,如云如雾,变幻莫测。
“……要不要试试被囚禁在我的梦中?”
好近。
纲吉直直望着面前的脸。他和六道骸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仿佛他身体微微往前驱,就能覆上对方的唇。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之下,对方的五官在眼中都是毫厘可见。纲吉不由在心底暗暗感慨,六道骸真是生了副好皮相。不同于山本狱寺的俊美,六道骸的长相更妖更艳,却不带丝毫女气,是那种极致的奢丽清艳。
“怎么样,彭格列,考虑一下?”
纲吉忍不住吐槽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答应啊!骸你就别开玩笑了,”他郁闷地鼓起腮帮子,“我现在已经够烦了。”
“哦?”
迷幻之雾刹那后退,捏着纲吉下巴的手指也松开了。雾守笑看着纲吉,似好奇般探询道:“你在烦恼什么?”
“这……”
纲吉对此完全难以启齿。
“嘛,你不说也没关系,”雾守轻轻挑眉,抱胸道,“反正我已经全在你的梦里看到了。”
纲吉:“……”行吧,他早就习惯这人随意窥探他的梦境了。
“那是你看到的未来吗?”
六道骸笑了下,尾音拖长,若缠着丝丝缕缕。他刻意咬重词道,“还真是精·彩啊。”
纲吉耷拉下脑袋,欲哭无泪道:“哪里精彩了啊!”
“这也太奇怪了吧,”既然六道骸全都看到了,纲吉也就索性一口气说出来了,“为什么他们会喜欢我啊?”
说到喜欢两字的时候,纲吉感觉自己双颊开始升温,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我……我之前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真是出乎意料,”六道骸也嗤笑一声,嘲弄道,“不知道是谁那么没眼光,竟然会看上彭格列你这种人。”
六道骸熟悉的讽刺话语,听在纲吉耳中,却让他感到意外的安心。
“……太好了,骸你还是这么讨厌我。”
六道骸:“……”
纲吉舒心地吐出一口气,放松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好骸你不喜欢我。如果哪一天知道你喜欢上我了,那才是真正的噩梦啊。”
六道骸:“…………”
眼前的紫发少年脸瞬间黑了。六道骸的眸色倏地暗下,眼底似凝着千里冰霜,脸上隐隐泛着凶煞之气。纲吉看了略惊,难道自己话说的太直白了……让骸不高兴了?
六道骸气到极点,反而笑出了声。他怪笑着,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道:“Kufufu,彭格列,你还真是自以为是到不要脸的程度呢。”
他捏紧手中的三叉戟,面色阴沉似水,脸上弯起的唇角讥诮而冷淡。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的人?竟然能有这样的想法,彭格列,你的厚颜无耻让我都感到惊讶了。”
纲吉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骸,听到你这么说,我竟然觉得挺开心的。”
六道骸:“…………你脑子出问题了吗?彭格列。”
“呃……我说的是实话啦。”
纲吉摸摸鼻子,讪讪地笑了下。他说的的确是自己的心里话。
如果说,让纲吉选一个最不可能喜欢上他的人——那么他肯定会选六道骸。
自初遇以来已经过了三年,六道骸对他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忽远忽近。换作以往,纲吉可能会为伙伴的排斥而感到困扰,但在现在,“讨厌着他的六道骸”却让纲吉感到分外安心。
那些人的喜欢已经让他感到焦头烂额了,“喜爱”化作束缚的丝,把他层层缠绕。纲吉被困在解不开的线团里,只感觉自己被情丝绕得头昏脑涨,身处囫囵般动弹不得。
原来收到这么多喜欢……也是让人烦恼的事情啊。纲吉无奈地想着,而且这些人,全都是他所重视的、不愿意伤害的朋友啊。
想到这个,纲吉心情又沉重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向眼前的人倾述道。
“骸,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六道骸怔了下。
还不待对方回答,纲吉就苦笑着摇了摇头,嘟囔道:“我是傻了吗才问你这个问题,你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
六道骸:“………………”
他阴森森地开口:“谁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纲吉吃惊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咦?!骸,你吗?你竟然会有喜欢的人?”
“怎么,我不能有吗?”
六道骸冷笑着反问。不知道是不是纲吉的错觉,他总觉得能从骸身上嗅出一丝恼羞成怒的意味……?
纲吉好奇心起,忍不住八卦道:“是库洛姆吗?”
“我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彭格列你管得倒是宽。”
六道骸恹恹地瞥了一眼纲吉,“倒是你,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干嘛?”
纲吉尴尬地笑了下,“我只是想向你咨询一下……”他顿了顿,迟疑着慢吞吞地往下说着,“如果有人喜欢你,但你不喜欢他们,你也不想伤害到他们……那你会怎么做?”
“Kufufu,彭格列,你是把我当成感情顾问了吗?”六道骸的眸色忽明忽灭,如星河般变幻莫测。虽然嘴上这么讥讽道,但他还是回答了纲吉的问题,“既然不喜欢,那当然是通通拒绝。”
纲吉苦着脸:“也不能拒绝怎么办?”
他想起了十年后狱寺曾说过的话,那样的未来——也许就是因为他拒绝了他们,所以才会导致的。
六道骸轻描淡写地道:“那就全部杀掉吧。”
纲吉:“……”
六道骸撩了撩自己的刘海,哼笑着道:“如果你自己无法出手的话,可以雇佣我。我还能给你打个折。”
纲吉:“…………你什么时候改行当杀手了?”
“偶尔赚点外快罢了,”六道骸不屑地出声,“而且那些恶心的黑手党,本就不该存在于世界上。”
纲吉:“………………”他真的很想提醒骸一句,你现在也是你口中“恶心的黑手党”中的一员呀。
唉……
纲吉叹了口气,也歇了继续问下去的心思。他早该知道,他是神经不正常了,才会想在骸那里得到什么靠谱的答案。
“彭格列,你该睡了。”
六道骸突然开口。那双瑰丽莫测的异色瞳眸,右眼红得似血,左眼蓝得如渊。他伸出食指比在唇前,笑得意味不明。
“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纲吉有些迟疑,他害怕又会做噩梦。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整夜整夜地做着噩梦,梦里都是连绵不断的红与黑,乌泱泱一片。
也许是看出纲吉心头的疑虑,六道骸露出个温柔而莫测的笑,宝石般的血眸里掠过奇异的光。
“放心吧,你会做个好梦的。”
他的声音磁性而低哑,缓缓飞入人的梦中。
“……因为,梦境是我统治的王国。”
六道骸的嗓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遥远。缥缈而恍惚,就像是雾中之花水中之月。
这话语像是有着什么催眠的力量似的,纲吉只觉得自己的睡意不断上涌,眼皮也逐渐合拢。他强打起精神来,对眼前站着的人叫道——
“骸……”
少年的身形变得模糊,也变得迷离。到了最后,如一阵雾气般缓缓散去,缠绕在了纲吉身侧。
“Kufufu……”
纲吉已经完全抵抗不住睡魔的召唤了,他不受控制地往黑暗中坠落。在陷入沉眠之前,他最后听到的是六道骸的声音。
——模糊不清的声音。
“晚安,彭格列。”
柔和的、缱绻的话语,像在诉说着某个童话一般,又像落下一朵细小的蔷薇。和六道骸平日里夹枪带棍的说话风格截然不同,反而充斥着奇异的温柔与宠爱。
梦魇光临了噩梦,吞噬了噩梦。
然后他将美梦赋予心中之人,羽翼飞过,了然无踪。他带走了噩梦,只留下一片漆黑的羽毛。
纲吉这一觉睡得很安定。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梦见任何恐怖的事物。这是个糖果味的梦,甜到异常。
半夜他起身想去厕所的时候,思维还有些恍惚,为自己竟然能睡这么香而感到不可思议。
……是骸吗?
纲吉猜测着,当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后,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其实,骸可能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吧。
视线轻扫,纲吉在枕头边发现了一张纸条。他拿起纸条,上面只写着五个字。
——不是库洛姆。
他先是迷茫了一瞬,接着很快反应过来了这句话的意思。他先前问骸喜欢的人是不是库洛姆,骸这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吧?
六道骸……纲吉默默感慨道,这家伙的性格还真是别扭啊。
纲吉上完厕所,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
“啊啊啊啊啊阿纲救我救我啊呜呜呜呜……”
纲吉摸不着头脑地接住穿着奶牛装的小孩,“蓝波,怎么了?”
“呜呜呜呜呜!”蓝波把脸埋在纲吉怀里,鼻涕眼泪流了一脸,“阿纲救我!有鬼啊!!!”
纲吉脸色也被吓得发白:“…………啊啊啊啊啊有鬼吗!”
“对啊阿纲,厨房里有鬼,两只眼睛在放绿光……”
“厨房?”
这个词让纲吉愣了下,整个人从刚才的惊惧状态镇定下来。他好笑地道:“蓝波,上次不是就和你说过了吗?那不是鬼,是碧洋琪戴着护目镜在做料理啊……”
虽然碧洋琪半夜做料理这件事,似乎比有鬼听起来还恐怖。
纲吉默默吐槽道。他无奈地看着抱着自己不放的孩子,同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但蓝波好像永远都长不大……
蓝波依然不断痛哭着:“呜呜呜总之阿纲陪我睡,蓝波大人好怕……”
“好吧。”
纲吉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蓝波的头。他在黑暗里露出一个温情包容的笑容,对黏人的孩子宠溺地开口。
“真拿你没办法,我陪你睡吧。”
半夜,窗外雾隐星沉。月光稀疏,渗进屋内,于地面上融化成泠泠雪水。
纲吉侧躺在床上,怀中抱着蓝波。他拿着纸巾,替不停抽噎着的蓝波擦着鼻涕和眼泪。
“蓝波,你今天又听了鬼故事吗?”
“对啊……”蓝波不住地抽泣着,“都是里包恩太坏了,非要讲鬼故事。”
“里包恩他向来很恶趣味啦,”提到这个鬼畜老师,纲吉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倒是你,不是很怕鬼吗?为什么还要逞强去听恐怖故事。”
“这个……”蓝波心虚地别开视线,嘟囔道,“因为蓝波大人想听嘛!”
“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真是永远学不会教训……”
纲吉扶额长叹,揉了揉怀中小牛乱糟糟的头发,“蓝波你也八岁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蓝波大人哪里没有长进了!”
蓝波抬起满脸泪痕的脸,不服气地道:“阿纲才没有长进,废柴阿纲废柴阿纲!”
“好好好好你有长进,你是我们家最懂事的孩子……蓝波大人这下满意了吗?”
蓝波便哼了声,傲娇地把牛角埋在纲吉怀里,“这还差不多。”
纲吉好笑地看着小牛的头顶,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说了句。
“……还真是好哄啊。”
旁边突然传来里包恩的声音,“为什么这头蠢牛会在这里?”
纲吉眼前顿时一黑,完蛋了,他竟然把里包恩给吵醒了!!!
“啊,里包恩!”
蓝波立刻从纲吉怀里钻出,充满敌意地朝那边的人叫嚣道,“里包恩大魔王,看我蓝波大人解决你!”
纲吉急了,想拦住蓝波,“等等,蓝波你别……”
蓝波身姿却意外的灵活,他蹦到一边,就开始在头发里不断掏着武器。纲吉心惊胆战地看着蓝波拿出的手榴弹,“这是大半夜啊,蓝波你别闹了!”
纲吉伸出手想捉住蓝波,蓝波却从他旁边窜走。里包恩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戏,隔岸观火。而纲吉则焦头烂额地和蓝波纠缠起来,也不敢下重手。
好不容易抢过了小孩手中的手榴弹,纲吉正松了口气,却听到远处传来蓝波的哭嚎。
“啊啊啊要——忍——耐!呜呜忍耐不了了!”
难道说——?
纲吉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回过头去,果不其然又看见了熟悉的炮口。
纲吉:“…………”他这几天是命犯火箭炮吗?
认命地闭上眼,纲吉知道,他大概又要去到那糟心的未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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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夫妇paro
*短篇四发完(确信)
【5】
“山本君,”沢田纲吉撑着脸,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料碟里的芥末团,“你认识什么长得和我很像的人吗?”
距离公司楼下的偶遇过去了半年,沢田纲吉已经十分习惯在不那么忙碌的傍晚到山本武的小摊解决晚饭顺便小酌一杯。
他刚刚喝了大半盏清酒,此时酒劲有些上头,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在意了有些日子的问题。
“…嗯?”山本武正在小心给布丁脱模的手猛地一抖,又若无其事地稳住,“阿纲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山本君你总是...”沢田纲吉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抬眼和转过头的黑发男人对上视线,家族...
*史密斯夫妇paro
*短篇四发完(确信)
【5】
“山本君,”沢田纲吉撑着脸,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料碟里的芥末团,“你认识什么长得和我很像的人吗?”
距离公司楼下的偶遇过去了半年,沢田纲吉已经十分习惯在不那么忙碌的傍晚到山本武的小摊解决晚饭顺便小酌一杯。
他刚刚喝了大半盏清酒,此时酒劲有些上头,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在意了有些日子的问题。
“…嗯?”山本武正在小心给布丁脱模的手猛地一抖,又若无其事地稳住,“阿纲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山本君你总是...”沢田纲吉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抬眼和转过头的黑发男人对上视线,家族遗传的超直感虽然能让他在里世界的尔虞我诈中无往不利,但也会带来的一些小烦恼。
比如拉面师傅时常过于专注的眼神。
差点以为自己搞砸了的山本武松了口气,手头恢复工作,熟练地切了两瓣草莓。
“因为我很在意阿纲啊。”他说。
超直感没有反馈出任何不实之处,沢田纲吉一时有些发愣。
“阿纲可是我的第一个回头客,不好好招待可不行。”男人顿了顿后笑着补充,递过今天最后一份甜点。“来,尝尝这个。”
椰白色的布丁兔子睁着芝麻眼,摇摆着和差点误会大了的沢田纲吉无辜对视。
啊我真是…
沢田纲吉把脸贴上冰饮杯降温,简直想把自己埋进那碟布丁里,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只觉得自己今晚要没脸见人了。
晶莹的果冻滑进了青年的嘴。夜晚不算安静,但山本武敏锐的听力还是捕捉到了亲手做的小甜点被咀嚼时发出的微弱的、湿润的声音,柔软,有弹性,正在眼前青年的嘴里搅动着。
或许并不只是因为是重要客人的缘故。
屋台师傅屈了屈手指,有些心猿意马地想。
然而不等两人找到机会再细想,就各自陷入了忙碌的“工作”中,最近沢田纲吉在日本分部的停留时间长过以往,一些心思活络的人开始按耐不住了。
褐发金眸的教父送走了今日最后一个拜访者,顺便冷淡地回绝了对方意图明显的晚餐邀请。
他解下披了一天的厚重斗篷,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额间常人不可见的橙色火苗褪去,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邻家青年。
“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沢田纲吉吐槽着趴倒在办公桌上,苦着脸签完剩余的几份要紧文件。
“沢田殿,您累了的话就休息两天吧,”巴吉尔收走桌上的文件,熟练地安抚电量不足的Boss,“瓦利亚那边展开行动还需要几天,您找个由头‘回避’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
“晚餐如果您想出去吃的话,我就不安排司机了?”
在青年雀跃起来的眼神中,首席秘书善解人意地划去了晚上的剩余日程。
沢田纲吉如愿吃上了垂涎已久的盐烤牛舌。
脆嫩的薄切牛舌被撒上薄薄的一层海盐,炙烤地恰到好处,裹着香油和芝麻拌好的葱丝,让忙碌了半个月的沢田纲吉满足叹气。
“工作这么忙吗?”以为今天也等不到人,几乎快收摊的山本武琢磨着用剩余食材再凑份炒面,重新点起炉子。
“啊...基本结束了,”沢田纲吉埋头苦吃,随后又不太确定地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至少能休息两天...吧。”
“难得有个休息日,”山本武也看出了对方的疲惫,“去神社逛逛怎么样?”
“咦?”
逛神社是普通人的休闲活动吗?沢田纲吉回忆了下已经数十年没去过的神社,不太确定地想。
逛神社是普通人的休闲活动吧...山本武瞥了眼搜索列表里最近位列榜首的约会活动排名,不太确定地想。
【6】
有些年没去过神社,两人也没做什么准备,只是在第二天下午,阳光没那么烈以后,顺着街道慢慢往并盛后山走去。
正值入夏,道旁的树木绿意渐浓,几声慵懒的蝉鸣穿过葱茏的枝条,衬得天空愈发碧蓝如洗。
不常去神社的两个人并没有发现今天路上似乎比往日要热闹不少,直到街边布置灯光的小摊渐多,穿浴衣的行人也愈来愈密集,才隐约觉察出不同。
是祭典啊。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
完全没准备...沢田纲吉苦下脸,山本武日常穿着就相对和式,但他是从公司出发的,普通的工作衬衫在身着浴衣的人群中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阿纲,”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一旁的山本武关切地问,“如果不介意的话,先披一下我的?”
不等沢田纲吉反应过来披一下他的什么,一件宽大的半缠就披到了他肩上。
许是两人身量和气质不同,穿在山本武身上正好合身的铁蓝色半缠,青年披上后更像是一件纹样低调的祭典羽织。
“嗯!这样就好了。”对此十分满意的屋台师傅自顾自地点头,揽过青年就向小摊街道走去。
真的好了吗,沢田纲吉无奈腹诽,看两个走过的小姑娘频频回头,甚至还交头接耳地笑起来。
这倒真的是他误会了,衣服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只是两人气质独特,披着铁蓝色羽织的青年更是被身材结实的另一人半揽在怀里,让人很难不对他们的关系展开一些联想。
山本武倒是对这些十分迟钝的样子,十分有兴致地在冰品摊前要了两份刨冰。
倒像是他放不开了。
沢田纲吉轻吁口气,笑着接过海盐味那份,全心享受起了多年未曾体验过的祭典。
冰镇西瓜和杏子糖,裹满各色巧克力的香蕉,圆润软糯的章鱼烧,酥脆多汁的炸鸡块,平日里安静朴素的山脚街道现在聚满了林林总总的美食摊贩。
沢田纲吉看得目不暇接,时不时被塞个新奇小吃,又或被小游戏摊贩吸引一下注意力,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蹲在了捞金鱼的水池前,手里被山本武塞进了几枚纸捞网。
“咦?”
沢田纲吉茫然抬头,看山本武笑着举了举手里的塑料小袋,“看起来好有趣的样子,阿纲要玩玩吗?”
他确实有点好奇,但废柴体质也确实不适合做这种事,在捞破第五个纸网后,沢田纲吉有些放弃般看向鱼池。
水里各色小鱼灵活地游动,在祭典灯笼的暖色灯光下印出一片热闹的波光,屡捞不中的青年并没有不耐烦,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鱼池,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正当沢田纲吉犹豫要不要用掉最后一枚抄网时,一只更加宽大的手覆住了他的。
厨子也会有这么厚的刀茧吗?
沢田纲吉愣神间,山本武已经扶着他的手“唔咻”一下抄起了一只通体橙黄的迷糊小鱼。
随即,那带给他微痒触感的手极有分寸地撤走,利索地给小袋打了个结。
【7】
屋台师傅手太快,塑料小袋被放进青年手里的时候,人和鱼双方都很懵。
好在双方都很随遇而安,小家伙友善地摆了摆尾巴,引得沢田纲吉隔着袋子点了点它的脑袋。
天色渐暗,远处已有隐约的花火燃放声,不少人开始往山道移动,逛得差不多的两人也从善如流地跟了上去。
对全方位都算得上体力怪物的山本武来说,爬上并盛后山并不麻烦,但沢田纲吉对于这稍显崎岖的山道似乎也驾轻就熟,就比较令人意外了。
毕竟只是个普通上班族的沢田纲吉看起来并不是平日里会锻炼的类型。
夜风习习,灯火攒动,绵长的蝉鸣在枫林间合着叶影揉碎成几声爆响。
花火大会开始了。
人群的移动速度猝然快了起来,沢田纲吉和山本武也被裹挟着来到了观景平台。很快,并盛山下几枚明亮的火光冲上天空,在人群的赞叹声中炸开。
接二连三的璀璨流火划落天际,散作漫山银花,沢田纲吉仰着脸接空中明灭的火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对盛大的火光并不陌生,但伴随而来的更多是硝烟与恐慌,鲜少是明快而放松的。
更别说是...
“我—喜—欢—你!”
“我们在一起吧!”
“一周年快乐!!”
不同颜色的烟花接连绽放,相似的欢快在轰鸣声中盛开。聚集于此的人们在焰火下欢呼着,他们相视而笑,夜空作底,花火作佩。
沢田纲吉忽然生出一丝冲动,并且不可思议地实施了。
他侧了侧身,轻轻勾了勾一旁山本武的小指。
至此,沢田纲吉的勇气消耗殆尽。而那个本应或退缩,或疑惑的手,竟在那一瞬就圈住了那只骚动的小指,而后手腕一翻,二人十指相扣。
长期使用刀具的厨师掌心的茧可真粗糙啊,要不然怎么会在顺指扣紧时,蹭得他的掌心这样发烫呢?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得比焰火声还要响了。
【8】
将说未说的心思最为磨人,不欲多想,又很难不多想。
在结束了一天关于违禁品贸易控制,以及武装冲突支援的常规文件处理后,沢田纲吉把财务报表一推,在秘书先生“有情况啊”的揶揄眼神中提前下了班。
距离晚饭时间还早,山本武的屋台小摊并不在楼下。
认识这么久都是山本武在楼下等他,沢田纲吉难得也想去找找山本武的小摊。
他隐约记得山本武说过自己最近白天会在并盛中学附近,还问过自己要不要带一份最近很火的章鱼烧。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换好常服,跟着地图上电车时沢田纲吉稍微担忧了一下,但想到自己好歹也在那附近长大,又生出了不少底气。
问题大了去了。
下车看着乱糟糟的街区就感觉要不好,被几个看起来还是学生的年轻混混堵在巷子里时,沢田纲吉深深叹了口气。
忘记混混也是这片街区的土特产了。
“如果需要钱的话,钱包和手机你们都拿走就是了...”实在不想节外生枝,他摊开双手,顺送地退到了墙角。
沢田纲吉具有欺骗性的温和面容和省麻烦的配合态度给了对方一种虚假的自信。
“那多不好意思,为了表达感谢,我们请你去喝一杯吧?”为首年纪稍大的混混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伸手探向青年的脸颊,“你是哪里的学生?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似乎是害怕,青年侧脸躲过那小头领的手,退进阴影里,表情也变得不太明朗。
如果让Reborn他们知道我下错车还被劫色,今年都别想抬起头了。
沢田纲吉痛苦地闭眼,开始思考怎么不那么高调地让这群人知难而退。
“拜托了,你们拿着钱快走吧,大家都不会受伤的。”沢田纲吉一边后退,一边十分努力地继续劝说。
“还想跑?”正得意的混混头子显然不会这么好说话,在青年后撤的同时伸手就想擒住他的肩膀。
不知是地太滑还是运气不好,在他抓住青年肩膀的同时,对方猛地一个趔趄,带得混混头目一脚踩空就撞上了青年背后的板条箱。
还正好磕到了太阳穴。
人高马大的劫匪一声没吭就脸着地趴到了地上,引得青年一个惊恐的抽气。
求求你了可千万别死啊!沢田纲吉一边内心大叫一边头压得更低了。
“你小子!找死吗!!”见老大这么没面子地倒下,剩下几个人瞬间就围了上来。
然而还没等沢田纲吉故技重施,巷口就传来一丝不确定的询问。
“阿纲?”
山本武在过来的路上就看到了躲着什么跑远的学生们,但一来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二来他现在着急去接沢田纲吉下班,抄个近道很正常。
但看见疑似小职员先生的人被堵在街边就很不正常了。
在对方带着惊讶抬头时,山本武原本的九分事不关己变成了十成十的怒火攻心。
“啊呀。”屋台师傅皮笑肉不笑地放下推车,一脚踏进了巷子。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不介意的话直接和我说吧。”
重量可观的屋台推车发出沉闷的落地声,正好把巷口的通道和光线都挡了个结实。
身材高大的厨子师傅笑过一下后就耷拉下嘴角,一根扫帚杆子抡得虎虎生风,把刚刚还叫嚣的小混混们劈得鬼哭狼嚎。
但顾忌着小职员先生在场,山本武摒弃了所有剑招,硬是收住了力道,让对方受最轻的伤,挨最痛的打。
看起来很痛的样子,沢田纲吉目瞪口呆地看着山本武一顿乱劈地大杀四方,缩了缩脖子。
不过这打法看着怪眼熟的,斯库瓦罗是不是也这么劈人来着。
tbc.
*这里的纲吉在遇到Reborn之后就被带去了意大利,他遇到了一些人,也错过了另一些。
*他更早成长为了一个首领,但也失去了作为“普通人”生活的权利。
*当然,他还是他。
*以上都是废话,一切为了boss能好好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