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等份余生
全员剧情向
多重人格设定
1.6w
@白桃乌龙 换号重发
勿上升真人
“我的人生被分成七等份。”
“我们是一个人,也是七个人。”
DID(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即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脑内世界由人格共同构成,每个人格都具备自己独立的外貌特征和性格,并能相互沟通
01
丁程鑫躺在床上看床头柜上的一堆日记本,歪斜着,一本尺寸大些的悬在整体之外摇摇欲坠,他适时伸手接住它。猜也是宋亚轩或是刘耀文弄乱的。
“房间乱的人比房间整齐的人,创造力高出50%。”是曾经宋亚轩被马嘉祺逼着铺床的时候,撅着嘴从脑袋里搜刮出的至理名言。
说起马嘉祺,会认识他,是因为他真的很拽。
丁程鑫模糊的记忆中,他以前老是臭着脸,明明小一岁,但老是用恨铁不成钢的幽怨眼神,在身后看着丁程鑫。不过这种情况没维持很久,也可能很久吧,丁程鑫记不得了。
最后马嘉祺成了他男朋友,总算学会温柔,还会撒娇了,可在亲他的时候眼神不温柔,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张真源笑起来是鲨鱼牙。理科老师心里不折不扣的乖小孩,上至大物下至初中数学,都能举一反三,他最近总去科研公司的物理实验室。而且体能实在很好,力气大,尤其弹跳力惊人,翻墙翻得如火纯青。因为成绩名列前茅,班主任也就不太管他。
每次丁程鑫见完他,都会觉得自己小腿肌肉酸痛。
宋亚轩,刚来时从来不理他们。要不是见过宋亚轩躲在角落,捏着小狼玩偶的脸,凑着脸自言自语,丁程鑫都要以为他是哑巴。
他长得最显小又精致,牙齐,熟了以后笑起来甜甜的眯着眼睛,每天像小孩子一样开开心心,放声唱着谭维维的歌。抛开他惊为天人的笑声,说是天使不为过。
刘耀文是宋亚轩男朋友,他俩抱着睡觉,平时宋亚轩像大型挂件一样,趴在刘耀文背上看他们打牌。
刘耀文的篮球是丁程鑫教的,但他最近为了研究计算机课题看了无数场球赛,丁程鑫渐渐虐不了他了。没关系,丁程鑫永远把他当亲弟弟看。
严浩翔和贺峻霖,丁程鑫觉得,他俩般配得仿佛天造地设。
世界上没几种游戏让严浩翔不擅长,他能把丁程鑫和马嘉祺都赢急眼,却会“哎呀”一声输给贺峻霖。
严浩翔还对衣服的价格有种执念,不上四位数的坚决不买,每次逛街贺峻霖都要提着他的耳朵,骂骂咧咧地把几件衣服挂回衣架上去。只有贺峻霖能管住他花钱,丁程鑫觉得,除了爱情,可能也因为贺峻霖实在太能说了。
丁程鑫每次都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有一天遇到严浩翔的私行经理人,见识了他数不清0的存款,fine,我恨有钱人的爱情。
大概还有两个小时,丁程鑫要作为优秀毕业生去学校发表演讲,但稿子张真源和贺峻霖帮他写好了,贺峻霖本来洋洋洒洒写了五千字,被张真源比对着优秀发言稿删了不少,丁程鑫大致看了一眼,照着念就行。
当务之急是要去银行汇款,给他的母亲。
丁程鑫母亲的单薄人生里有过三个男人,但丁程鑫对他们印象都不深。他最近记性更不好了,只记得上一个父亲留下了一份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最后一位昨天酒驾出车祸,死在了手术室里。
母亲和他视频通话时,干燥的发丝散在脸周,哭到红肿的眼下是极深的黑眼圈。她眼角又有淤青了,他好像经常见到这样的场景,潜意识有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上台演讲完,被昔日的辅导员及一干学长或同级的撺掇去吃饭,原本有人提议去蹦迪,丁程鑫嫌吵就推辞要回家,其中一个学长笑着打趣说迁就大帅哥,半推着丁程鑫来KTV唱歌。辅导员拿着麦霸着点歌台,又哭又闹地灌酒,旁边女孩抱着她哄,踹了渣男下一个更乖。
丁程鑫不好参与女生话题,对另一边摇骰子拼酒的活动没有兴趣,靠在抱枕上玩了会儿手机,站起身推门打算呼吸下新鲜空气。
走廊里也是魔音绕梁,对面包厢的破着音高唱青藏高原,一时分不清,和辅导员的哭嚎相比,哪个更折磨人一点。
丁程鑫随便逛了会儿,竟有些迷路地绕到了KTV门口,站着个挺帅的男人,精瘦的手臂露在短袖外面,低头看菜单的眼神也很温柔,可能被盯得久了,侧头对上丁程鑫的眼神,礼貌又试探地微笑。
他是丁程鑫难得第一眼舒适的人。
没多停留,丁程鑫礼貌地示意后就转身回了包厢,他有些渴,端起属于他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严浩翔没赶上阻止他,就拼命喊他快走。
“怎么了?”
丁程鑫有些不明所以,他想伸手拿包的举动被喊停,照着严浩翔所说的,面色如常地起身,还回答学长说有东西落在厕所了。
他余光里瞄到有两个人跟着他出来。
“瓶盖的方向不对,你可能被下药了,快跑!”
严浩翔一直在给丁程鑫报左转右转,他脚步一快,身后两个人看他没进厕所后也发觉出不对劲,立刻跑起来追他。狭窄的走廊里是炫目的LED灯,和每个包房里传出来的欢笑。
丁程鑫调动着身上所有力气往严浩翔指的路跑,却惊觉药性发作得如此快,他脚步虚浮,一步比一步软。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夹杂着骂脏字和喊他别跑,走廊里居然一个服务生都遇不到,丁程鑫大脑中仿佛有根弦崩断了,他终于到了大厅。
那个男人还在那里!
他撞到男人身上,男人吃痛得转身看他,眼神有些惊讶,但还是礼貌又温和地低头。丁程鑫用最后的力气攥紧他的小臂,喘得几乎听不清字节:“救……救救我……”
男人余光里瞄到那两个追到大厅的,气势汹汹的学长,他假装没看到,在丁程鑫耳边说了一句冒犯了,就用手揽住丁程鑫的腰,将丁程鑫软下去的身体支撑起来。
看起来有说有笑地走出了KTV。
下一瞬丁程鑫就彻底失去意识倒在他身上,他瘦弱得连T恤都撑不起来,但昏迷了之后很重,敖子逸费力地背着他叫车去医院。挂了急诊,洗胃,护士说睡一觉就能醒过来了。
02
病房里一股消毒水味,敖子逸靠在陪床上听歌,他看着病床上眉头紧皱的丁程鑫,形容梦魇。
丁程鑫的手机一直在震,敖子逸看了眼,页面上显示着“妈妈”,就伸手点了接通。
“阿姨您好……”敖子逸的话被哭声和哭得红通的眼睛堵了回去,只是孩子晚回家,没必要这样吧?
女人呜咽的声音抽抽噎噎地传过来:“你是谁?鑫鑫呢?丁程鑫去哪了……”
“阿姨是这样的,丁程鑫今天住院了,还睡着,但没大碍。我是他的朋友,会照顾好他的,您放心吧。”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对着镜头哭,弄得敖子逸手足无措,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怎么说没大碍了还哭成这样呢?
“把手机给我吧。”
床上的“丁程鑫”不知道何时醒了,和敖子逸第一次见他白里透红的脸蛋不一样,连嘴唇都发白,整个人都罩拢在疲乏和困倦,他试探地抬了下手臂,没抬动。敖子逸正愧疚于吵醒他,自觉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镜头里发根发白的女人如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停了哭声,怯懦又愤恨地朝着丁程鑫诉苦,她声音不大, 但絮絮叨叨了很久,举到敖子逸的手都酸了。
概括一下,就是丁程鑫父亲酒驾车祸,父亲那边的兄弟姐妹,认为是媳妇没有伺候好,要求她给钱。
无意间撞破别人家不光彩的伦理大戏,本不该多插嘴,可丁程鑫这样的状态实在让人想多关怀两句。
被下药,父亲刚刚车祸去世,住院,亲生母亲听说儿子住院,不仅不着急,还开口就要一笔巨款。
可话到嘴边,敖子逸怕自己因为无法感同身受,而伤害到丁程鑫的自尊。
“你……还好吗?”
不等“丁程鑫”有所反应,敖子逸就献宝似的拍拍椅子上的包,“你的包,你洗胃的时候我回了趟现场,给你拿回来的。”
“回现场?”
“职业病职业病,我叫敖子逸,警察。你的包在存放柜里,他们证据处理得很干净,我连一点粉末都没找到……很抱歉。”
“丁程鑫”盯着他,眼神直直地从敖子逸的下三角区,移至眼睛,嘴唇微触,轻快地提了下嘴角:“我还说我运气好,原来是遇到了正义的人民警察。”
他声音很好听,咬字珠圆玉润,语速适中,清透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一番感谢把敖子逸谢得不好意思起来。
敖子逸还有工作要忙,留了微信,实在不忍收下不幸男孩的谢礼,最后推脱说改天一起吃顿火锅,就算谢过了。
等敖子逸一走,马嘉祺就气鼓鼓地把微信里敖子逸的备注改成“不许找他聊天!”
宋亚轩看到这一幕就和刘耀文笑起来,整个走廊都是他响彻云霄的笑声。张真源都忍不住嘘他:“小马哥,你不至于吧,还和救命恩人吃醋,人家都把咱当需要资助儿童了。”
和敖子逸吃火锅的人选,是由石头剪刀布决定的,最后火锅狂热爱好者贺峻霖喜拔头筹,欢欢喜喜和敖子逸约了火锅局。
冒着热气的草莓拿铁,在夏日的夕阳下晕出了光圈,由下而上烘托着长着漂亮狐狸眼睛的少年,整张脸显得更加柔和了。他侧头看窗外,双手扶着印着条纹格子的杯壁,指节下意识揉搓。
贺峻霖见到了传说中的敖子逸,是挺帅的,但也很土。贺峻霖和敖子逸一见如故,他的伪装也逐渐消减,语速逐渐加快,激动得分贝加倍。两人比赛吃辣,敖子逸夹着火腿肠就往干椒里裹,然后呛得狂灌豆奶。一会儿又对着土味视频笑成两个傻子。
“丁程鑫,你这样笑比较好看。”
敖子逸突然开口,他注意到贺峻霖瞬间凝结在脸上的笑容:“在KTV里,你的眼神里迷茫又试探,像只受过伤的小狐狸,小心翼翼的。送你去医院,你对我笑,笑得温和,但总觉得有点疏离,像是要把什么苦痛咽下去。你还是这样笑,最好看,是真诚又发自内心的。”
贺峻霖塞了口毛肚进嘴里,边嚼边看着他笑:“是吗?那我以后要多这样笑。”
他的嘴角不是向上提的。
03
“队长。”敖子逸挺着背站在办公桌前,接过一份档案。丁程鑫三个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李队长很壮,肌肉涨涨得仿佛能撑破袖口,他有些疲惫又无奈地摆摆手:“这个案子你接手吧,基本收尾了,就是逝者家属闹着说肯定不是酒驾,你去好好聊聊。一个老人,打不得请不走,稍微耐心点。”
李队长是个暴脾气,耐着性子解释了两个小时,老人油盐不进,气得他要高血压。
敖子逸是队里难得的好脾气,为人温和,又长得讨喜好看,很得长辈和其他人的喜欢。
这事,还是得敖子逸来。
“奶奶。”
敖子逸最看不得人哭,何况是两鬓苍苍哭得满脸泪痕的老人,他赶紧折回去找保安拿了包餐巾纸,毫不嫌弃地蹲下给老人擦鼻涕。
老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哽咽着吐字,浑浊的眼神里全是恳求:“警察同志,阿林不会酒驾的,他最不喜欢喝酒了,出去应酬都会叫代驾的,请您相信我……我们阿林不会酒驾的……他最不会做犯法的事情。”
敖子逸安慰似的回握,可他突然想起什么不对,他把档案摊在椅子上,极快扫视着刚刚记忆中的关键词。
酗酒!
常年酗酒,酒驾身亡。
不喜欢喝酒的人,为什么会酗酒呢?
可能是很少回家,老人不知道儿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吧,敖子逸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有……阿林被辞退了,他一直没找到新工作。”
“怎么回事?”
“阿林说,他明明检查过什么表,哦,财务报表,可最后还是出错了,他打错了一个数字。结果公司损失很大,就把他辞退了。”
辞职,找不到工作。
心情郁结导致酗酒,也算合乎常理。
他又劝了老人一会儿,目送着老人的背影出门,拄着拐杖,蹒跚,摇摇欲坠。
她可知阿林的兄弟姐妹,在阿林死后第二天,就追着阿林的妻子,也就是丁程鑫的母亲,不饶人地追着要莫须有的补偿。
“三爷,队长找——”
敖子逸整理好档案,又抱着疾步走回办公室,队长一脸凝重:“刚刚另一个死者刘华履的妻子来报案,刘华履手机备忘录里有一条写着,如果我死了,拿好这五十万,立刻换一个城市好好过日子。刘华履妻子不知道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刘华履的职业,是小区小卖部的老板。他哪儿来那么多钱?”
“他妻子说刘华履也没副业,没搞过其他投资,怕是脏钱,不敢拿,所以报案了。”
“刘华履和李秋林是多年好友吗?”
“不是吧,刘华履老婆说李秋林是一年前认识的朋友,他们一有空就出去喝酒,刘华履还经常往家带一些名贵的酒,他家里应该没这经济条件啊。”
“所以刘华履也酗酒?”
“他没有酗酒,好像只爱小酌,带酒回家就是充排场,吹牛用的。刘华履妻子不满他交李秋林这个狗肉朋友,可刘华履说,他也不喜欢李秋林,但他一定得和李秋林去喝酒,不能对他摆脸色。而且每次喝酒,都去很高端的场所。”
敖子逸灵光一闪:“刚刚李秋林家属还说,李秋林以前最讨厌喝酒,又失业很久,妻子是家庭主妇,儿子才刚大学毕业,上有老下有小,正是缺钱的时候,他却突然酗酒?”
话说到这,一屋子的人都明白了,队长拿回本来要归档的档案,重新翻开。
“查!”
04
上次吃火锅回来,马嘉祺抓着每个醒着的人,一一模仿贺峻霖的笑容,张真源在试了几次以后放弃了:“小马哥,敖子逸不是说发自内心的笑容吗,我们以后都对着他真诚地笑。你放过我吧,我怎么可能和贺峻霖笑得一样。”
“蠢”,宋亚轩怼他,“马哥笑起来是竖向发力,贺儿是横向,发力的肌肉不一样,呈现在丁儿脸上,一般人看不出什么不同。敖子逸可是警察,你当他傻呀。”
刘耀文在旁边叉腰点头帮腔:“就是说,翔哥你也把捂嘴笑给克服一下,不然我们六个也得捂嘴笑。”
“你先让宋亚轩把笑声改掉!”贺峻霖瞪回去。
“我去看看阿程。”马嘉祺往另一头走,剩余五个人瞬时安静下来,等马嘉祺带上房门才敢说话。
严浩翔身上套着拜仁的球衣,大红色的,是和贺峻霖的情侣衫,他压低的声音总是更温柔些:“丁儿这次,多久能醒过来啊?”
闹哄哄的大厅第一次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的,还是刘耀文说:“希望这次别刺激得他想起什么,不然马哥又要封存记忆了。”
门铃在响。
其他人都早已躺着休息了,宋亚轩控制了身体,只有刘耀文强撑着眼皮等他。
“敖子逸?”
声音很轻,音调偏低,没有熟捻和热切,没有自然地客套,可脸上笑得很甜。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宋亚轩从鞋柜里拿出来一双拖鞋给他,敖子逸瞥了一眼,同款不同色:“你家就两双拖鞋吗?是和女朋友同居?”
“不是,我没有女朋友,我家就你来过。”宋亚轩居然红了脸,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捂脸,假装用手扇了扇风。
沙发风格迥异,米色的布帘配上粉色的小猪佩奇,宋亚轩给他拿了罐冰可乐回来,就抱着小猪佩奇看着他笑。
“我今天来找你有点正事,关于李秋林。”
虽然怀疑,但敖子逸承认,对上那双干净无辜的狐狸眼睛,他还是委婉了语气。
半小时后,字满满当当地挤满了记录纸。
宋亚轩的眼神几乎没出现过什么波动,不带情绪,让敖子逸不自觉有些失望。
李秋林在丁程鑫16岁时和其母结婚,是他第二任继父,感情一般,上大学后丁程鑫一个人租房子,已经有近两年未见面,所以从未听说李秋林酗酒,只知道他失业了。丁程鑫定期和母亲视频通话,大学起就打零工给母亲汇钱。刘华履是丁程鑫上一任继父的朋友,他们两人无任何交集,也从不认识刘华履所有亲眷及好友。
5岁,亲生父亲死于工地意外事故。
14岁,第一任继父死于食物过敏。
25岁,第二任继父死于疑似蓄意谋杀的车祸。
真的是意外吗?
还是单纯的命运多舛。
“你妈妈那边,处理得怎么样?”敖子逸刻意回避了见过李秋林母亲的事,“给了多少钱?”
“丁程鑫”有些疑惑地歪头,他歪头歪得很艰难,笨重的动作被他做出了几分天真无邪:“没有给。”他好像还想说句什么,但眼神失焦在敖子逸鼻尖,几秒后才像反应过来似的。
“给了会是无底洞的。”
是医院里清透亮一些的声音。
敖子逸突然不想装了。
“你的名字?”
“丁程鑫。”
敖子逸看着他不再无辜,带了点锐气的眼睛,心里有被气笑。他把记录的本子合上,丢进公文包里,再在他面前掏空了口袋,把所有包里口袋里的东西都堆在茶几上,证明自己没带针孔摄像头和录音笔。
“丁程鑫”盯着他的眼神变得兴味又奇怪,他笑着开口了,是那种肌肉向上提的笑容。
“我叫马嘉祺。”
敖子逸看着他的眼睛,马嘉祺有种本事,笑容绝不到达眼底。
“怎么不装了?”
马嘉祺只穿着休闲短裤,他把冰可乐换成咖啡倒在陶瓷杯里,又轻轻搅拌里面的方糖,他连翘二郎腿,都很克制得没让翘起的小腿耷拉在触地的腿上,像英伦庄园中教养极好的矜贵少爷。
“你早就发现了。”
是陈述句,在陈述着因果关系。
“你把其中两张一样内容的纸放反了,它们质感是不一样的。”
笔记本是属于七个人的秘密,用来记录每个人操控身体时发生的事情,方便下一个人行为做事。每次合上笔记本,他们都会把活页夹松开,再夹一根头发进去。不知道的人翻页时会弄乱,很容易知道是否有人偷看过笔记本。
敖子逸眼皮跳了一下,没想到马嘉祺心细如丝:“所以,火锅来的不是你。”
“是”,马嘉祺承认得很爽快,“我很感谢你,但不喜欢,所以不想和你吃火锅。正好有人想吃,就让他代劳。”
“你很有自信。”
自信于敢把一切都展露在敖子逸面前,而不怕被察觉。
马嘉祺靠在离窗边近的沙发背上,午间的日光是近乎白色的,周身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敖子逸第一次见他,觉得他是温润如玉,进退有度,成熟度远超年纪。
他指节捏着陶瓷杯的杯柄,像是朝空中,也像朝站着的敖子逸,寂静的房间里能辨别出清透的气声。
“cheers”
嚣张而不留余地地彰显反骨,好像在燃烧着眉间的傲骨,带着燃尽生命的,无声而喧嚣的架势。
05
陈蔚瞪着眼睛盯着显示器,放慢倍速一帧一帧地看,眼睛都睁得发痛发干,她不敢抱怨,只偷偷抬手揉了下眼睛。她刚来警局不久,很少见敖子逸这样认真严肃的表情,屏息凝神地继续工作。
“停,倒回去!”
她一个激灵差点把鼠标飞出去,暗自羞耻地把点击鼠标,把进度条往回拉。
“看这。”
敖子逸转向屋内的其他人,漂亮的下颌线和高高的鼻梁扰乱了陈蔚的视线。
“你们看这片叶子,瞬移了。”
监控画面中一切都没有动,车,街道,瓦砖,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只有一片落叶在一瞬之内移动了两米开外。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风。
“三爷,查不出IP。”
“那天图书馆有丁程鑫的记录?”
“有的,有他刷卡的记录。”
“调他两次刷卡,家里到图书馆路上的监控。”
敖子逸拧着眉毛,盯着画面里每一个出现的人,反复回放身形像丁程鑫的,直到辨认清楚为止,几个人一起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五个多小时。
“他没去图书馆,而且监控画面没被剪裁过。”
“他在撒谎。”陈蔚肉嘟嘟的脸因为过度用力,而挤成一团,“我还觉得他很帅呢,怎么会是个坏人。”
敖子逸拍了下她的头:“少犯花痴,联系他来警局一趟。”
敖子逸推开门,就看到“丁程鑫”坐在凳子上,肩打开,坐得格外直,手还无意识地搭在了大腿上,看到敖子逸就露出了标准的职业假笑。
“怎么称呼?”
严浩翔的笑里才掺杂了几点真诚,他笑起来下颚喜欢往脖子处顶,眼睛有些上挑地看人,他的声音是最低的,好像开了混响——
“严浩翔”
敖子逸坐到他对面,摊开纸,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刻意回避了想凑热闹看帅哥的陈蔚,只许其他人在监控前看他们。
“李秋林出事那天早上,你在哪里?”
“学校图书馆,因为丁程鑫要考公务员了,备考真的好麻烦,他一天都泡在那儿。”
撒谎。
“可是监控录像里,没有他到图书馆的任何记录。”
“这样吗,我不清楚。丁儿记性不好,你也知道,我们这个情况都会丧失记忆,他可能迷路了。”
“他经常迷路。”
撒谎。可敖子逸却莫名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而不是探寻真相失败的失望落空。
“你没有去过李秋林家附近?”
“没有,两年没见过他了。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我开始工作,就每周和丁儿的妈妈视频通话,然后每月打钱回去。”
符合上次宋亚轩的说辞。
“李秋林家门外的监控,缺失了一段,原本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可惜地上有片叶子动了……你怎么看?”
严浩翔还维持着职业假笑,他歪头眨眨眼睛:“现在是鬼故事时间吗,我胆子超大哦。”
瞒天过海,即便知道面前的漂亮少年没一句真话,敖子逸居然都对他恨不起来。可敖子逸是个称职的警察,他不想放弃事情真相,他更迫切地想弄明白被隐藏的是什么。
“以丁程鑫的家庭状况,居然在私行理财?”
“嗯,我的功劳。我对经商很有研究,高中就开始玩股票,你应该也查到,我是某上市公司的小股东了吧?”
严浩翔的足球鞋早就吸引了敖子逸的注意力,他是警官,也是个爱鞋如命的男人,不过他偏爱篮球鞋,对足球鞋知之甚微。
“你脚上这双足球鞋……七万吧,真是有钱人。”
好像有点没话找话,敖子逸自知在严浩翔这儿问不出什么。
“我可以见见,那天和我吃火锅的朋友吗?”
“可以。”
严浩翔的表情突然怪怪的,他眼神往下飘,整个人好像被什么逗笑了,用手指往下扳扳嘴角,像是朝谁应了声好。
贺峻霖一出现,就伸着手指戳敖子逸的肩膀,怒斥他吃火锅时故意逗他,害他放松警惕,回去被一堆人拽着模仿他的笑容。
敖子逸第一次见识到贺峻霖念叨的十级功力,傻愣愣地坐在原地任他骂,骂完贺峻霖有些惋惜地,感叹敖子逸是难得和他能土到一块去的同道中人。
贺峻霖好像知道自己很容易被敖子逸套话,很快就走了,走前,用手指揉搓了下工装裤上的小熊挂饰,是严浩翔挂上去的,和另一边的小兔子好像是一对。
“刘耀文,耀眼的耀,最简单的刘和文。”
刘耀文下意识脸就往左倾,把右侧脸露给敖子逸,下颚轻微往上抬。
敖子逸看着他,实在是有点好笑:“你脸上写着六个字。”
刘耀文表情不动。
“老子的脸,好帅。”
刘耀文无语地抿紧嘴唇,他说话会不自觉地押韵,急了眼要和敖子逸理论。而后抓过敖子逸的笔,坚持要给他画自己真实长什么模样,偏偏画画很烂,也就是火柴人多了几根线条,还执着于在脸侧给自己打上阴影。
“这是素描,素描懂不懂!”
“越描越黑。”敖子逸一语双关。
刘耀文恼羞成怒地跑了,再来的是宋亚轩,他看着纸上的画,捧着脸大笑了好久,愣是把敖子逸和显示屏的同事笑得捂耳朵。等他笑够了才不好意思地向敖子逸解释,他好像特别容易脸红:“刘耀文就是个小孩子,不用管他。”
“你也没有很大!”传来刘耀文的声音。
笑完以后,宋亚轩才回到前几天在家里见敖子逸的状态,任凭多刁钻古怪的问题,多戳人心窝子,盯着敖子逸眼睛的眼神都毫不波动,偶尔还会对着人甜甜的一笑。敖子逸有些泄气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面前的人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宋亚轩好像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将头凑他近一些,眼神干净无辜到了极致,连带甜又傻气的笑容,像把整颗善良干净的心捧到敖子逸面前。
“你黑眼圈重了,要好好休息啊。”
下一个来的张真源,是和刘耀文一样的生面孔。他笑起来更爽朗真诚,说话也直接。敖子逸注意到,他讲话喜欢分点,不自觉就理出逻辑线,是典型的理科思维。
“真源”,敖子逸尽量叫他亲切一些,他很喜欢这个沉稳些的人格,“你负责去物理实验室搞科研?”
“是,我喜欢物理。”
很好。
“你以前研究过轿车?”
敖子逸得到了肯定答案,他一直很怀疑李秋林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可惜因为车祸,引擎那块全废了,技术人员没能查出问题。可张真源很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实验室的课题和成果,他们在研究哪类车型最符合人体构造,使舒适驾车最大化。
好像很有关联,又好像南辕北辙。
敖子逸努力追着自己潜逃的神经,他好像隐隐之中错过了什么。但他理科不好,实在对于大量物理相关的专业名词,有种从初中开始的厌烦和惧怕,他以询问其他爱好为由,试图打断张真源滔滔不绝的专业讲解。
“敖警官,我们掰手腕吧。”
张真源还在一本正经地和他解释,自己真的很渴望和职业警察比赛掰手腕。
敖子逸想了想就把手递给他,锻炼多年的职业警察pk宅家里复习的DID患者,敖子逸以维持两秒不到的成绩惨败。
太丢人了!
敖子逸咳嗽了两声,挥挥手表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张真源倒是发自内心乐呵呵的。
但他很快茫然地失焦在某个聚点,敖子逸已经了解到这是转换人格的常规环节,可这一次时间过于长了,他很久才回过神来,眼睛都不自觉因为肌肉的松弛而下垂,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
“我是丁程鑫,谢谢你那天在KTV救了我。”
是真正的丁程鑫。
“听马嘉祺说,你睡着了……我可能该说句早安?”
敖子逸发现丁程鑫是他们中最好说话的一个,也可能因为他救过丁程鑫。
丁程鑫态度过于好了。
大眼睛总微睁着,因为疲惫而表情有些呆,却很努力集中精神,认真思考着敖子逸的每个问题,也诚恳地回答了他。
没有撒谎,真诚得有些小心翼翼,却还有自己的一套世界观和语言体系,易碎得让敖子逸都忍不住放缓语气和他说话。
他从翻开那本笔记本,就回家搜集了很多DID相关资料,基本是因为童年受虐或发生重大变故而发病,丁程鑫性格软,总下意识顺从别人的意思来说,可并不懦弱,不消极,不符合大多数情况。
唯一的可能是有承受者封锁了他不好的记忆,敖子逸回想了刚刚见过的所有人,他们都不像承受者。
马嘉祺是最像的那个,他领地意识很强,尽管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身上的刺还是不经意就会露出来,恶狠狠地往你身上刺。医院应对敖子逸的是他,敖子逸第一次去丁程鑫家里,最后出来自曝的,也是马嘉祺。可他今天偏偏没有来。
敖子逸猜测,马嘉祺负责对外主要社交,并是他们中的领导者。
“我可以,见一下马嘉祺吗?”
丁程鑫思考了一会儿,有些抱歉地看向敖子逸。他看人时会缩着脖子,眼睛湿漉漉地试探着看过去,确定了没有恶意才能小舒一口气:“嘉祺说不想见你,你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可你什么都不知道,敖子逸在心里叹气。
丁程鑫居然微微抿着唇笑起来,敖子逸是第一次见他笑,笑起来,暗淡的眼睛一点一点被星火点亮,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丁程鑫一提到马嘉祺,神情就不自觉活泼一些,耳梢也烧得泛红。
敖子逸突然有些大胆的猜测,他好像聊到尽兴处,自然地握住了丁程鑫的手,丁程鑫没有躲,还是笑眼弯弯地听他讲奇闻趣事,时不时还配合地点点头。
等丁程鑫再次发呆的时候,敖子逸悄无声息地松开了他的手,果然出现了炸毛的马嘉祺,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橘猫,恨不得对他龇牙威胁:“你干嘛?揩油呢?狗爪子拿开!”
清透的少年音,恶狠狠地咬在一起。
敖子逸得意地抱胸,靠着椅背,终于轮到马嘉祺气得跳脚了,啊,风水轮流转,扬眉吐气。
“吃醋了?”
马嘉祺缩回椅子上,也抱胸,摆着张臭脸冷冷地看着他,嘴里哼哼唧唧的。殊不知,以刘耀文为首的各位已经笑晕了,贺峻霖和严浩翔一唱一和地模仿:“干嘛干嘛?”
“狗爪子拿开!不许揩油丁程鑫!”
马嘉祺被他们吵得思绪不宁,还屏息凝神去听丁程鑫的声音,怕他生气,半晌也没听着,他撇着嘴瞪敖子逸。
“你给我离阿程远点!”
06
“三爷,就……放他走啦?”陈蔚站在办公室门口,一头雾水地挠挠头。
“嗯”,敖子逸的表情不像刚刚那么轻松愉快,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他盯着丁程鑫离开的背影,“没有证据,你能扣着他吗?何况在这,你听不到几句实话。”
唯一的实话,还是唯一一个毫不知情的人告诉他的。其实作案动机明显,其他六个人为了保护丁程鑫而作案,可案情疑点众多,没有任何指向丁程鑫的证据,李秋林也确实是自己选择的酒驾。
敖子逸联系了刘华履的妻子,脚步匆匆地赶到她家里,房子不足八十平米,杂物很多,但都被收拾得算有条理。刘华履刚去世没几天,家里很多生活痕迹还在。敖子逸提出想看刘华履的电脑,他妻子给敖子逸报了几个刘华履常用的密码。
电脑桌面很简洁,浏览记录也就是些新闻和搜索记录,很像普通的中年男人。敖子逸顺着磁盘一个一个文件夹点进去,突然出现了整齐排列的视频,每一个都有类型备注。
敖子逸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其中一个备注一堆乱码的文件夹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下意识就点了进去,入眼是污言秽语,更触目惊心的是其中的“童”字。
敖子逸强撑着看了两眼就退出去,他僵在椅背上,想起刚刚刘华履妻子虽有些皱纹仍清丽的脸。
刘华履是同性恋,还是恋童癖。
他强忍着恶心,抱着电脑离开了刘华履的家。
“您和丈夫,感情好吗?”
倚在门前的女人,比上次看起来更萧瑟了,她靠在那儿,用门撑着自己的身体:“以前不好,这两年感情好些了,他却走了。”说完哀哀戚戚地抹起了眼泪。
敖子逸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他只留下一句多保重。
敖子逸又去见了李秋林的母亲,她所知不多,但相比前两天的强烈排斥,总算稍微接受了儿子酒驾的事实。小房子里只住了老奶奶一个人,她打开的茶包都忘了封上,敖子逸帮她封好,并答应以后来看她。
他花了整个周末四处收集消息,最后去了丁程鑫母亲家,或者说是李秋林家。女人瑟缩着脖子,不安地坐在沙发最角落,眼睛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夏日炎炎,女人还穿着黑色的长袖长裤,她帮敖子逸倒水的时候露了一节手腕出来,上面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浴室里极淡却仍存在的血迹,倚在门边的木棍,伤痕累累的女人,与四处的情侣用具,以及女人依赖地抱着李秋林睡衣的景象,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陈蔚很早就告诉他,丁程鑫的母亲是家庭主妇,除了买菜之外不怎么出门,几乎没有朋友,连邻居和她都没什么接触。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敖子逸脑海里跳出这个名词。
他引导女人聊起前两任丈夫,得知丁程鑫在工地亲眼目睹亲生父亲坠落身亡。对于第二任丈夫,女人提到了丁程鑫曾经很害怕他,但他们还算恩爱,她理解为丧失亲生父亲后的创伤。男人因为豪吃海鲜时喝酒过多痛风了,最后死于食物过敏,他不能吃青菜,所以家里从来不买青菜。
听女人说话很费力,断断续续又没有逻辑,敖子逸只能从她冗长的话语里提炼关键信息。
“丁程鑫,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鑫鑫?”女人茫然了很久,略向上看的眼神示意她在思考,她很小声又不确定地回答。
“他喜欢奥特曼。”
敖子逸愣神,被这个几百年前的流行词汇砸得头晕目眩,瞠目结舌,他没想到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仅限于此。
其实他准备的下一个问题是,你是否认识马嘉祺,但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他都能想象出女人继续茫然思考的表情。
敖子逸出门时不小心碰到了李秋林的拖鞋,女人慌了神一般跪下来去扶好摆正,他不想再看了,非也般逃离似的离开了病态的环境,他快要窒息了。
07
没等敖子逸走出小区,陈蔚的电话就来了:“三爷,有人报警说丁程鑫晕倒了!人现在在世八医院。”
敖子逸冲进病房时,丁程鑫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没有皱眉,脸色苍白如墙纸,几个医生站在他病床周围束手无策。情况很奇怪,病人心肺功能没有任何问题,初步判断为低血糖,给静脉注射葡萄糖液也毫无变化,医生们出去讨论方案了,敖子逸坐在病房里守着他。
这一躺就是三天,敖子逸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拜托了护士等丁程鑫醒后,给他打电话。
“你怎么会突然晕倒?”
敖子逸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国内还没有能诊断DID的技术,他当然知道丁程鑫不是低血糖。
“丁儿的伯伯叔叔闹到家里,逼着他给钱……他恐惧这类场景,下意识就想躲避,当时我们都没醒着,没法帮他,所以晕倒了。”是张真源回答他。
敖子逸敏锐地觉察出张真源对于晕倒逻辑的熟悉,他追问:“这是第几次晕倒?”
“我出现之后第十八次,过段时间都会自己醒来。不过这次时间太长了。”张真源看出了他的疑惑。
“他是一个人住,所以没人发现过。”
所以,只要丁程鑫想躲避哪种情形时,没有可以接替他的人格,这具身体就会陷入昏迷。即使张真源不说,他也明白,精神体系会崩溃,这是对七个人共同的打击。
敖子逸帮他办了住院,把人送回家里。张真源抱歉地告诉他自己需要休息,让唯二醒着的刘耀文来和他说话。
这次刘耀文没有用右侧脸对着他,一反上次嬉闹的样子,开门见山:“我一直想去看心理医生,宋亚轩也是。丁儿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敖子逸惊讶于他的直接和坦率:“那为什么不去?”
“马哥不同意,我也理解他为什么不同意。国内医疗水平不够,如果出国治疗,会遇到更多不确定因素,我们不是每个人都有用英语流利沟通的能力,在异国他乡再次晕倒,也可能会遇到不测。”
“我们经不起赌,我查过人格整合的相关资料。医生的治疗一定会杀死我们,没有人抱怨这件事。但如果我们走了,那些有自虐倾向的意识体能被压制住吗?”
“医生的常见手段,是唤醒所谓的正常人格来接管。我们想要丁程鑫活下来。”
“我们愿意为丁程鑫死,不代表愿意为另一个不熟悉的人,即便他再完美再能适应社会,他都不能取代丁程鑫。”
敖子逸对DID的了解并没有那么全面,此刻脑子被庞大的信息量狂轰滥炸,努力地将信息吞到肚子里,他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刘耀文盯着他,认真得近乎执拗,像森林里的小狼,是刚刚学会狩猎的幼兽般不带收敛的攻击性。
他眼神突然失焦,敖子逸知道是要人格转换了,但不知道其实脑内世界因为刘耀文的话,展开了多激烈的争吵。
来人是宋亚轩,敖子逸本以为会是马嘉祺。
“本来该是翔哥来的,他在拉架。”宋亚轩无奈地撩了下刘海,“只有他和真源拉得动。”
敖子逸已经缓过神来,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刚刚耀文说,医生会唤醒正常人格来接管,可你们都很正常,为什么……”
“谁说我们很正常,那只是你觉得。”
宋亚轩打断了他,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宋亚轩也会怼人。宋亚轩坐在他面前,笑得甜甜地盯着他的眼睛,掰着手指头和他细数,他纤细白皙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柔软。
“马哥反社会,你最好别真惹到他。贺儿轻微躁狂,一急起来不受控,只有翔哥能牵制住,哦,还有翔哥,他洞察力惊人,擅长谋划人心。小张张是科学狂人,一钻进实验室就不吃不喝不睡觉的那种,虽然能给社会做贡献,但对丁儿的身体百害而无一利。我是伪善的坏小孩,刘耀文嘛,他挺可爱的,就是太小孩气了,无理取闹。”
他嘴角一扯就是最乖巧甜腻的弧度,还腻腻歪歪地捏捏敖子逸的小臂,像是在撒娇:“敖警官,你不会也以为DID,是变身好几个人,各有所长,然后走上人生巅峰的戏码吧?要我们都是好人,可能人人都想得这病了。”
宋亚轩这样说话让敖子逸又好气又心疼,他制住宋亚轩不饶不休的手:“你能和我说说吗?为什么?”
话说得不明不白,可问的人能听懂,敖子逸知道宋亚轩很聪明。
敖子逸信了他说自己伪善,他一旦没了甜笑,整个人有种看破一切的俯视感,宋亚轩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落在敖子逸心上:“丁儿的那两个后爸都虐待他,刘华履和第一个后爸一起……嗯。他妈也不管,第一次是怕他破坏自己的美满婚姻,第二次居然陷入了爱情,荒唐至极,她居然能和把自己掐到窒息三次的畜牲坠入爱河。”
他说着又笑起来,笑得令人胆寒。
“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可你们放过了丁程鑫妈妈。”敖子逸预感到被隐藏的一切将要完整地展露到他面前,可他此刻丝毫没有去摸录音笔的想法,明明录音笔就在他的裤子口袋里,明明只要按一个键就行。
他一定是怕被宋亚轩发现了,对,就是这样。
故事的原貌展现在了他面前。
5岁前的丁程鑫有着贫困却幸福的童年,母亲是清洁工,父亲是工人,他们是搭伙过日子,不太恩爱,但都对丁程鑫很好,尤其是父亲。
父亲会用仅有的工资给丁程鑫买小玩具,有空带他去四处玩,教他捉螃蟹,放风筝,占据了丁程鑫半个童年。
直到他那天去父亲工地送饭,亲眼看着他世界上最信赖最敬佩的人,从楼上摔下来,摔成一滩血水。
没过一年,母亲带着他改嫁给一个拆迁户,丁程鑫十分抵触,因为他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很奇怪,可母亲强硬地拒绝了他,只说要好好对待继父。
丁程鑫的噩梦开始了。
刚开始肌肤上的试探和打骂,他去和母亲说过,可母亲不信,还让继父知道了。
这时张真源和贺峻霖出现了,张真源体能好又敢于反抗,总能在继父手下躲几棍子,为丁程鑫减少伤害。而贺峻霖会陪丁程鑫聊天,在他难过时从早聊到晚,不停地转换话题,转移丁程鑫在苦痛上的注意力。
刘耀文在宋亚轩之后出现,宋亚轩善于假装乖巧,降低继父被张真源反抗后的警戒心,而刘耀文是丁程鑫渴望证明自身价值,产生的弟弟。丁程鑫在刘耀文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教他画画,篮球,真情实意地扮演着哥哥的角色。
后期继父察觉母亲不管不问,开始进行实质性的伤害,第一次被侵犯时丁程鑫木然地躺在床上,身下都是血,连贺峻霖都不能把他从强烈的绝望中叫出来。
一个月之后,马嘉祺来了,但马嘉祺也没能阻止继父带来刘华履,当时他们都不在清醒状态,宋亚轩至今都能记得他们醒来后,那天恨入骨髓的血味。
继父和刘华履,他们必须死。
马嘉祺每次在继父吃完海鲜大餐后,出门给他买啤酒,躲在墙角忍受他喝醉后的拳打脚踢。
他终于痛风了,可惜没有死。
贺峻霖主动和母亲交谈,装作平静的样子关心父亲的身体,母亲欣慰于他的接受就没有多想,几次后他套出了继父对青菜过敏,于是在母亲送往医院的饭盒里,每次都混入青菜汁。
后来继父死了,大家都很高兴,马嘉祺封存了丁程鑫的记忆,他不再想自杀,而是好好地考上了一所重点高中。
可噩梦还未结束,母亲再次带着他改嫁。家暴,每次母亲被打,丁程鑫都会冲过去拦住李秋林,可他的母亲,会反过来帮着李秋林一起打他。
丁程鑫不懂,所有人都不懂,只有宋亚轩反应过来女人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无可救药。
严浩翔是在这种情况下醒来的,他原本是意识体。他是天生的商人,一边利用前任继父的遗产做本钱进股市,一边把李秋林和母亲哄得服服帖帖的。
他改了李秋林的财务报表,千挑万选的一个数字,不会影响账面上的任何运算结果,却能给公司财务带来一笔不小的损失,继父理所当然地被开除了。
李秋林曾是高管,穷苦人家出头的凤凰男,倒有几分真材实料,可前公司也不是好鸟,打了招呼让所有人都不录他。他也不曾放弃,流连于人才市场,寻找出头之日。
刘耀文发邮件找了刘华履,这是马嘉祺的主意。他们承诺给了刘华履十万定金,只要他带李秋林去喝酒,所有酒钱都双倍奉还,他们把李秋林一步步带入酗酒。
马嘉祺原是想从根源上毁了他,让他一步步堕进深渊,就像丁程鑫一样。李秋林酒驾导致两人身亡,部分原因是张真源在他车上动的手脚。刘耀文剪了监控,之前和刘华履的所有信息也都被删的干净,汇款账号是用他人丢失身份证办的,毫无线索。
等宋亚轩说完,他伸手摸出了敖子逸裤子口袋里的录音笔,惊讶于未被启动,他有些疑惑地看过去:“没电啦?”
敖子逸的视线落在录音笔上,一言不发。半晌,宋亚轩笑了,那是一个不是只有肌肉牵扯的甜笑。敖子逸想,宋亚轩真正开心时的笑容,也是很甜的吧。
“反正也没有证据。”敖子逸朝他摊手,头微微往后仰,好像无可奈何。
“你真是我见过最蠢的人。”
08
“三爷,你真要接手这个儿童交易的案子?”陈蔚小声地问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我今天听说,上头有人想压下去的,你不怕死啊。”
敖子逸回头温柔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安慰于她的坦诚相告,似乎是更坚定了决心,陈蔚竟觉得他笑里带着决绝。
“我很怕死,可孩子们也怕,我希望他们都能活在阳光之下。”
陈蔚似懂非懂,看着敖子逸捧着厚厚一沓资料远去的背影,他更瘦了,警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阔。
十三个月,超一年的时间,敖子逸难以蜉蝣撼动大树,前后威胁信恐吓信收了一堆,还是强撑着对着大树的根基砍了重重几刀。案子上众多疑点,可敖子逸知道自己不能再动了,他今天要去见丁程鑫。
丁程鑫两年前只身前往外国心理治疗室,过了一年才回来,敖子逸不了解DID,更不熟悉治疗的手段,但一年后回来的丁程鑫,就只是丁程鑫了。
马嘉祺在动身前给他写了一封信,他还保存着,上面一反常态地絮絮叨叨,交代了丁程鑫所有的喜好和厌恶,要他督促丁程鑫做腰伤的康复治疗,洋洋洒洒几大张。最后马嘉祺这样写:他以后就交给你了,但你不许喜欢他,他永远是我的。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大包裹,有宋亚轩买给他的一大箱辣条和火腿肠,和贺峻霖送的一副墨镜,怪奇特的,严浩翔给他买了双限量版AJ,张真源是乐高,刘耀文给了台顶配的游戏本。
只有贺峻霖给他写了信,或者说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敖三爷请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忘记我!
回国的丁程鑫,成为了家财万贯的小学数学老师。敖子逸本以为他会去物理实验室或者继续当黑客,或者搞投资玩股市,可他都没有,过去的一切都好像没能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敖子逸试探过几次,丁程鑫都一脸茫然,眼神毫无波动。治疗过后的丁程鑫,笑起来和宋亚轩一样甜甜的,喜欢眯眼睛。
他像平常的同岁男孩,打游戏打得很棒,敲键盘的手速吊打敖子逸,会和敖子逸幼稚地比赛谁先到下一个红绿灯。可能因为做了数学老师,他说话也会下意识地理出一条逻辑线。吃饭的时候,能绵绵不绝地换不同话题,敖子逸每次和他出去玩,都聊得很开心。
敖子逸查儿童交易的案子时,没太避讳丁程鑫,他把丁程鑫当知心朋友,丁程鑫甚至能够直接在家和他分析新线索,他推理也是把好手,无论多难都能联系起来。
唯一一样的是,丁程鑫记性一如既往的不好,他时常忘记时间或者迷路,敖子逸习惯了他每次约饭迟到。
可这次好像太久了。
微信页面上最后一条,还是丁程鑫发来的表情包,是一只柴犬,翘着二郎腿向他比OK。
等一下。
敖子逸退回去看那个表情包,明明是两个物种,但敖子逸好像突然从柴犬看到了马嘉祺,他当时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端陶瓷杯的神态。
电话打不通,电梯等了很久都不来,敖子逸爬了十八层楼梯,踉跄着飞奔到丁程鑫家门前。
门没有锁。
敖子逸去按把手的右手,颤得发抖。
丁程鑫闭着眼睛,侧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印柴犬的被子,身边围着小猪佩奇,手上攥着那一对兔子和小熊的挂饰,吉他和车的模型横在他纤细的腿上。
他怀里还抱着一张画,画上有七个人,应该是刘耀文画的,都是火柴人。
敖子逸一个也认不出来,好像一模一样,细看又好像是七个不一样的灵魂。
茶几上放着一张纸,纸上熏了香,安眠药的瓶子稳稳地压住了纸张,它才没有被秋天傍晚的风吹走。
纸上是丁程鑫的字迹,却好像和两年前的不一样了。
“敖子逸,对不起。”
“我骗过了医生,骗过了你,但最终骗不了自己。”
他好像写了些什么,又用笔匆匆涂去。
“珍重。”
月亮代替太阳上班,天空中最后一抹橘黄色的光辉,坠进了山头的云里。
“绿洲”项目①困兽之斗(一)
3,
余沐阳的能力是杀手小队中最特别的存在,这也是他会被扣下来当人质的原因之一。
光能力而言,他和傅韵哲属于双生体系,因为都和记忆有关,但傅韵哲能做到的是对别人的记忆进行窥探和适当的删除,而余沐阳能做到的则是对记忆的破坏和销毁。
举个例子,假如易烊千玺是机器人,那么余沐阳做的第一步催眠就等同于让机器关机,接着他会破坏易烊千玺原有的记忆或者直接销毁,再安插另一段不属于易烊千玺本身的记忆进去,相当于将机器的原有芯片取出再安一个新的进去。而新安插的这段记忆中一定会包括一个指令或者是规则是易烊千玺不能够违背的,否则,他的大脑就会呈坏死状态,就像机器芯片自动烧毁那样。
无论是A国...
3,
余沐阳的能力是杀手小队中最特别的存在,这也是他会被扣下来当人质的原因之一。
光能力而言,他和傅韵哲属于双生体系,因为都和记忆有关,但傅韵哲能做到的是对别人的记忆进行窥探和适当的删除,而余沐阳能做到的则是对记忆的破坏和销毁。
举个例子,假如易烊千玺是机器人,那么余沐阳做的第一步催眠就等同于让机器关机,接着他会破坏易烊千玺原有的记忆或者直接销毁,再安插另一段不属于易烊千玺本身的记忆进去,相当于将机器的原有芯片取出再安一个新的进去。而新安插的这段记忆中一定会包括一个指令或者是规则是易烊千玺不能够违背的,否则,他的大脑就会呈坏死状态,就像机器芯片自动烧毁那样。
无论是A国还是鬼影,他们都希望余沐阳安插进去的那个指令是“绝对服从命令”,意思就是让易烊千玺变成一个,绝对的执行者。
没错,余沐阳的能力极具侵略性和控制性,深受A国政府的喜爱。
老实说,只要余沐阳胆子大,他完全可以篡改指令,反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指令的内容。
但是这样很冒险,且不说鬼影知道后他自己会怎么样,如果易烊千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突然清醒过来,下意识的进行反抗的话,易烊千玺会遭殃。因为以A国政府一贯的作风,倘若执行的机器不再听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毁掉。
所以最后,余沐阳没有这么做。
现在,余沐阳面对着卡在门缝里的流浪柴犬只觉得想笑。
自打三年前他们把鬼影变成狗以后,鬼影对这一类动物可谓是深恶痛绝,若是再不赶紧把这小家伙送走的话,恐怕它很快就会死无全尸。
不过……
有没有可能用狗来对付鬼影呢?
这是个看似很可笑的方式,但是,说不定很有用。
鬼影怕狗,而恐惧就是使人臣服的关键因素之一。
余沐阳想着,慢慢靠近小家伙,然后,在它面前蹲下来。
你能寄希望在你身上吗?
4,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掩埋了罪恶。
王俊凯打着哈欠从自己卧室里走出来,因为是在家,他也不怎么顾及形象,头顶着一个鸡窝就来到了客厅。
一出门,他就看到了一幅令他一瞬间惊醒的画面。
客厅明明有的是沙发和椅子,王源和雾矢零偏偏挤在同一把椅子上。
王源是面对着王俊凯的方向坐着的,脸被雾矢零挡住了,看不清楚表情,而雾矢零,她背对着王俊凯,跨坐在王源双腿上。
两个人靠的那叫一个近啊!
王俊凯感觉自己像被电了一下,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的画面,赶紧闭上了眼,慌里慌张的重新去开卧室的门。
这一下子,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啊啊啊啊!那什么,我瞎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或者你们能回房间继续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
雾矢零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
“我说凯哥,你这一天到晚的脑子里都在想些啥呢?你见谁做那事儿连裤子都不脱的?”
……
王俊凯还真懵了一下,等他再睁开眼,他就看见了王源脸上的一团白沫。
“王源!多大个人了你,刮胡子还要女朋友来,你没长手啊?!”
一大早上的心脏就体验了一次过山车,王队表示很不爽。
雾矢零回怼他,“我愿意啊!”说着,从王源腿上下来,将一把黑色的老式刮胡刀扔进了旁边摆着的面盆里,用温热的水洗了洗。
王俊凯很是无话可说。
得,那么多新型的自动刮胡刀都不用,偏偏要用老式的,这叫什么?
叫情调!
兀自的点点头,王俊凯准备去洗手间洗漱一下。他被王源叫住了。
“王俊凯,你今天有安排吗?”
“没啊,咋了?”
“那就好!我和阿零准备出去,家务就先交给你了!”
王俊凯拿牙膏的手直接顿住,还没开口呢,就能王源自顾自的说起来:
“其实也没多少活,就是擦擦地,整理整理房间,还有就是今天天气挺好的,床单被单什么的也可以换下来洗洗……对了,顺便把晚饭做了吧老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不是……”
“还有!阳台上那些花啊草啊的,要浇浇水施施肥啥的,你看那两棵多肉,都快死了!”雾矢零补充着,重新坐回到王源腿上。
王俊凯彻底眩晕了,不满道:
“你们俩就出去一天,怎么就这么多活了?这些事儿怎么昨天不干啊?”
……
一秒、两秒……
无人回应。
王源和雾矢零又旁若无人的秀起了恩爱。
雾矢零:“你别老动,这是刀片,小心我把你脸刮花……”
王源:“我脸要是花了你还喜欢吗?”
雾矢零:“不喜欢啊,你全身最贵的就是这张脸,脸都没了我还图啥?”
王源脸上带笑,没有一点怒意,手不安分的掐了一把雾矢零的腰。
“怎么说话呢?!”
“别闹别闹,真会刮花脸的!”
……
卑微小凯在线卑微。
“你俩听见我说话了吗?”王俊凯又问了一遍。
雾矢零和王源的眼神齐刷刷投向他,里头透露出来的茫然告诉王俊凯,他们的确什么也没听到。
“啊~~~~”凯爷认命了,嘟囔道:“早知道我就跟着千玺一块儿搬出去了!”
刚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不对,自己回味了一下以后,挑眉问那对小夫妻道:
“你俩,不会就盼着我跟千玺一样搬出去吧?”
……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人憋笑的微表情被王俊凯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
雾矢零察觉到王俊凯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笑了一下说:
“安啦凯凯,你要不想搬出去也行,找个女朋友回来不就不孤单了吗?呃……长官怎么样?”
王俊凯表情霎时变了几变,“这跟长官有什么关系?我和她又不来电……”
“真的嘛?”王源插进来,“王俊凯我可提醒你啊,长官身边可不缺男的,咱们那群小师弟,一个个都比你年轻,比你能力强……还比你帅!你要再不赶紧下手,可就没机会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亲爱的,你怎么这么优秀啊~”
“那是!也不看看你亲爱的是谁?”
几句话过后,王俊凯彻底被这个世界的恶意打败了。他甚至失去了洗漱的心情,打开房门回到卧室,走到镜子前面照了照。
“哪儿就比我帅了……我这不是……挺帅的嘛……”
一边犯嘀咕,一边用手打理着乱成一团的头发,后知后觉的维护起了自己的形象。
他的房间正好通向阳台,透过玻璃门也能看到外面阳光明媚,是难得的好天气。
王俊凯走出去,站在阳光底下伸了个懒腰。
眼睛被太阳晒得眯成了一条线,他缓了一会儿,看到了雾矢零所说的,快死了的多肉。
王俊凯咂吧了两下嘴,将多肉掉下来的叶子一瓣一瓣捡起来,同时no face的否认说:
“哪儿死了?这不活的挺好的!”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在感慨——多肉都能养死也真是没谁了!
随后,他拿起了浇水壶,发现里头没水,于是就走向了设在阳台的一个水龙头。
那里是一个背阴的拐角,无论是从他的卧室出来,还是从洗手间的门走到阳台,一眼是看不到的。
他懒散的拧开水龙头接着水,闭目养神。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放映着刚才和王源雾矢零的对话,纠结着,自己是该搬出去呢还是把长官追到手……
忽然,王俊凯感觉心脏毫无征兆的顿了一下,他睁开眼,看到已经接了半壶水,本想伸手去关水龙头,他却惊讶的发现,水流,自己停了!
不是断水了的那种停,而是像突然间结冰了一样,一股水流,就这样冻在那里,不再流动。
王俊凯感觉到了惊慌。正常人此刻的反应应该是转身,往回跑,而王俊凯却没有这样做,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
他被定格在原地了!
这种感觉很像是遇到了时间静止,但是……怎么可能?时间静止是易烊千玺的能力!
王俊凯听到了开门声。几种不同的脚步声传过来,在王俊凯看不到的地方停下来。
不过显然,他们也没看见王俊凯。
“哎呀~没看到小凯啊……”
听见这个声音,王俊凯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住了。
这是……这……
就算是在心里,王俊凯也不能够一下子面对他的名字。
随后,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传进王俊凯耳朵里。
是余沐阳。
“可能,他和易烊千玺一样搬出去了吧。”
“嗯~”鬼影点点头,面向表情呆滞的易烊千玺。“你知道小凯搬到哪儿去了吗?”
易烊千玺现在的状态和一台面容姣好的机器没什么分别,他低垂着眼睛,摇了摇头。
鬼影一挑眉,问余沐阳道:
“他会说谎吗?”
“不会。”
余沐阳回答。
简短的几句对话激起了王俊凯心中所有的恐惧因子,他感到一阵恶寒,后背的汗毛都因此竖了起来。
鬼影在阳台上待了一会儿,接着,转身,边往回走边下令道:
“把王源和雾矢零带回去,留着还有用。至于王俊凯……再说吧~我也不是很需要的能力……”
周围的空气被慢慢的放开,水龙头里的那柱水也开始了缓慢的流动。
鬼影应该是带人走了。
王俊凯小心的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幸运感到一丝窃喜。
但是很快,他就被无措感包围。
他轻轻地放下了水壶,关上水龙头,一步一步从角落挪出去。
身体再一次被阳光普照,他已经没有了刚才愉快的心情。
屋里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被弄乱,那盆热水,现在还好好的放在桌上,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鬼影甚至贴心的替他们把门关上了。
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简直就像是一场短暂的梦境。
若不是这冷冷清清的屋子提醒着王俊凯,刚才这里还有两个人在秀恩爱,他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事实上他也确实无法相信。
王俊凯腿软的瘫坐在沙发上,头脑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鬼影不是死了吗?他为什么又回来了?
千玺被他怎么了?
他要王源和雾矢零做什么?
……
比起这些是不是更应该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王俊凯回过一点神来,找出自己的手机。
别慌别慌……先联系长官……不对!离开HSAO的特工不能再与HSAO内部人员有联系,除非是他们主动联系我,而且我也联系不到长官。
但是HSAO大楼就在那里,我可以回去一趟……对!回去一趟!
想通这一节,王俊凯马上查了飞往HSAO大楼所在城市的航班。
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又停止了查询,烦躁的恨不得把手机扔了。
疯了吗?用我的身份信息买机票,生怕鬼影找不到我?!
不能坐飞机,也不能坐火车,所有需要身份信息的都不行……开车回去吧,大约要五十几个小时……上高速怎么办?……再说吧!
王俊凯现在脑子里乱的很,他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OK……”王俊凯努力的让自己放松。
别紧张,只是一场战役又要打响了而已,已经习惯了……
(未完待续……)
——
滴——小可爱卡(*╹▽╹*)
3月1日了……我把Ta举报了,就是这样,嗯~
据说大学开学还会延期,但是不管延不延期,我现在的网课就排得挺满的,ε=(´ο`*)))唉
好啦~师兄组交代完毕,明天切回二代,咳咳~预告一下:文轩的一点点小糖,还有……贺老师令人着迷的车技~

回见~
等到我们都老了(三)(完结)
本文主其逸,略微航鑫翔霖,几句话祺泽泗源,全员友情向。伪现实向,请勿上升真人。
上篇:
(三)
黄其淋和敖子逸去商场二楼的超市买东西,很多店子都关门了,到超市门口的时候,低头回复黄宇航消息的黄其淋,突然发现身旁的敖子逸人不见了,回头四处张望,看到他一个人站在刚刚经过的蛋糕店的玻璃橱窗前,呆呆地看着里面架子上的东西。黄其淋只能跑过去找他,蛋糕店居然还开着,屋子里面溢出暖黄色的灯光,敖子逸原本瞳仁就特别大,发呆的时候一双眼睛...
本文主其逸,略微航鑫翔霖,几句话祺泽泗源,全员友情向。伪现实向,请勿上升真人。
上篇:
(三)
黄其淋和敖子逸去商场二楼的超市买东西,很多店子都关门了,到超市门口的时候,低头回复黄宇航消息的黄其淋,突然发现身旁的敖子逸人不见了,回头四处张望,看到他一个人站在刚刚经过的蛋糕店的玻璃橱窗前,呆呆地看着里面架子上的东西。黄其淋只能跑过去找他,蛋糕店居然还开着,屋子里面溢出暖黄色的灯光,敖子逸原本瞳仁就特别大,发呆的时候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和黑曜石一样闪着奇异的亮光,店员姐姐发现了发呆的这个小帅哥,围在一起看着他窃窃私语。黄其淋发现他看的是一款关于乔巴的蛋糕,一个小小的乔巴坐在一堆粉色的的帽子中间笑,敖子逸还把口罩堆到下巴那儿,动了动鼻子,似乎是想隔着玻璃闻一闻这个蛋糕是什么味道。
可是敖子逸奶油过敏,小时候吃过一次,第二天就发烧了。而且他是易过敏体质,总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过敏,以前训练的时候,手上脖子上总是出现一大片的红疹。黄其淋第一次和他睡觉看到他背上红了一大片,吓得想打电话叫120。但是敖子逸似乎是习以为常了,总是说没事,说没有感觉,只要不吃蛋糕就行。那个时候他们刚认识没多久,可是那天晚上,黄其淋替敖子逸抹了药,熄灯后却辗转反侧,暗自心疼了好久。后来他得知敖子逸过敏容易导致发烧,晚上下训后去买了很多退烧贴在冰箱里屯着,丁程鑫和黄宇航当时都调侃他惜命。他自认为不是一个会照顾他人的人,却在看到敖子逸脖子后面的红疹之后,一个人大晚上跑了很远去一个24小时的药店买了一大堆退烧贴和抗过敏药膏,小心翼翼地放到冰箱里,然后漫不经心地告诉敖子逸,他买了退烧贴,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拿。黄其淋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近乎神经质的行为。
敖子逸偏头看着黄其淋,黄其淋叹了一口气,把他拉过来:“你不能吃蛋糕啊,宝宝。快把口罩戴上。”
敖子逸的嘴角微微向下瞥,眼角也向下耷拉着,紧紧抿着嘴巴以至于脸颊微微鼓起,似乎再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却委屈得鼻尖上都泛着红,下巴也皱着。他说:“再过一个月,是老丁的十八岁生日。”随后又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把这种情绪带给别人,瞬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眼睛弯弯地眯起来,抿嘴笑得脸上出现了章鱼烧,笑着说:“他要变成和你一样的大人了!”
黄其淋想到之前丁程鑫把乔巴送出去了,敖子逸应该是看到这个想丁程鑫了。他把敖子逸的口罩拉上去,说:“这个应该是翻糖蛋糕,我们进去问问,里面没有奶油就给你买。”敖子逸感觉开心地点头,眼中潋滟出星星点点的光。黄其淋再三和店员姐姐确认了里面没有奶油,敖子逸正准备打开手机付款时,黄其淋已经向店员姐姐展示了自己的付款码,并且非常霸道总裁地把头发往后捋,露出白净的额头,温柔地对敖子逸说:
“宝宝,刷我的码。”
敖子逸很确信自己翻了个白眼,在店员姐姐们非常有内容的窃笑声中,用东北话的腔调说:“zen右麻~”
其实当年合约最先到期的人是敖子逸,他身体不好,经常过敏发烧,父母希望他当一个普通孩子,所以当时正在考虑签不签合约。在他消失的那一个月,无中生有的黑料从天而降,什么私联粉丝,网上不堪的言论层出不穷昏天黑地,黄其淋真的不理解,一个13岁的小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种苦难。他不知道这些凭空产生的鬼话是公司主导还是私生饭所为,但不可否认的是公司的毫无作为让事情愈演愈烈。某些人仅仅凭这些无中生有的瞎话,就能否定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否定他的为人和努力。
从黄宇航,到敖子逸,再到陈泗旭,全是这种千篇一律模板一般的黑料。当网上陈泗旭的事情爆发的时候,黄其淋只是冷笑一声,对黄宇航说,这个剧情,我四年前就看过了。
当年敖子逸的事情在网上持续发酵,黄其淋突然觉得,很没意思。真的很没意思。他本来就性情凉薄,于是打算过几个月合约到了就潇洒走人,也婉拒了小黄哥的邀请。所以他在直播的末尾擅自说出那句“祝敖子逸生日快乐”,肆意妄为无所畏惧;他懒得练习月考舞蹈,想让公司直接淘汰他,不屑于再陪那群人玩什么所谓的出道游戏。还没惹毛公司的人,倒是先把丁程鑫这个满腔赤诚的小傻子给惹毛了。对于这件事情,黄其淋一直有点后悔。
黄锐最先找的是合约马上到期的敖子逸和黄其淋,他说他没办法支付所有人的违约金,所以只能先带敖子逸和黄其淋走,要是黄宇航和丁程鑫愿意走的话,恐怕得自己支付一部分的违约金。丁程鑫已经确定不走了,黄宇航还在考虑。所以当黄其淋告诉敖子逸,自己不再当练习生了,要回归普通生活的时候,敖子逸考虑了很久,他拒绝了黄锐的邀请,说服了强烈反对的妈妈,续约了。
当黄其淋下楼时看到敖子逸出现在楼梯口,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高临下地问他:“你回来干什么?之前不是打算解约了吗?你又不想当偶像,这个破公司,有什么值得你留下来的。”
两个月没见的敖子逸长高了一点点,相比之前,脸上瘦了许多,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澄澈明亮。 他听到他说:
“当然有啊。你们都走了,我要留下来陪丁程鑫。”
黄其淋简直是不能理解,他吼他:“你是不是疯了!黄宇航又不见得会走!”
“万一班长走了呢?”敖子逸说,“我不走了,不出道也没关系,我想留下来,而且上课还免费,挺好的。”敖子逸知道黄其淋肯定会发脾气,所以他续约之前没敢告诉他。
的确,黄其淋真的很想扯着敖子逸的衣领问他,他到底是发哪门子的善心,为了才认识几年的朋友,把自己的前途赌上,照这个公司的作风,将来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但是他问不出口,对着敖子逸这样一个美好单纯的小朋友,那些刻薄话,他如鲠在喉。
敖子逸看出来他心情不好,走上来,走到他的身边说:“你别生气,今天要是你们中任何一个人留下,我都会陪你们的。”
黄其淋看着他,突然想起来敖子逸之前采访的时候说,去荒岛要带着他们三个,世界末日也要带着他们三个,原来他一直都是认真的。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在敖子逸的心里,他们早就不同于旁人。黄其淋一直觉得,节目组是为了让黄宇航和丁程鑫一组,所以他和敖子逸只是被迫营业搭伙过日子,他表面嘻嘻哈哈,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冷淡,他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全凭自己高兴,虽说不是逢场作戏,但是确实没有想过为谁停留过。说到底,被冠上台风四子的名号,一起做过这么多期节目,从小一起长大,怎么说都会有不浅的感情,但是于黄其淋而言,凭这些,还不至于为了某个人赌上自己的人生。他看着面前这个清澈善良的小笨蛋,突然为自己的自私和凉薄感到可笑。
黄其淋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小小的敖子逸,站在楼梯下面,头发有几根调皮地翘起,向上看他,咧嘴笑着,眼睛好看得像嘉陵江水中微微皱眉的小月亮,对他说,你们任何一个人留下来,我都会陪你们。在2016年末那段不甚美好甚至是灰色阴暗的回忆里,敖子逸是黄其淋的救赎。他像一束微光,从黄其淋的生命中划过,告诉他,这里真的有人很爱很爱你。即使你未曾交付你的全部真心,他依然义无反顾勇敢地奔向你。
可是小逸,你决定留下来,万一有一天,受到了更多的伤害,你一片赤诚,被辜负了怎么办?这世界不美好,可我总想告诉你,你所坚信的是美好的。黄其淋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世界,既然你觉得我们四个和别人不同,那我只能尽力守护这份羁绊,告诉你,没错,我的确也很爱你们,台风四子的名号,不只是说说而已。所以原本打算续约的黄其淋,得知黄宇航和丁程鑫商量好,决定付天价违约金离开的时候,黄其淋只是说了一句:
“行吧,班长,我同你去易安。”人生海海,漫漫长路,本大爷再陪你走一遭吧。就当我承你那块榴莲蛋糕的情,我陪你走,小逸陪着丁程鑫,我们谁也不孤独。黄其淋把这个决定告诉了敖子逸,敖子逸点点头,说:“也好。”
敖子逸教会黄其淋如何爱人,所以他后来变成了那个温暖的林墨。今年他在易安年末大赏收到了弟弟们充满爱意的信,被感动到落泪,说出了那句,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爱我。离开敖子逸的黄其淋,变成了那个因为温暖可靠而被所有人爱着的林墨。
后来严浩翔知道后,也决定跟着走。当时走得匆忙,他们四个人都让他和贺峻霖商量一下,但是当时大家在忙圣诞节表演的事情,严浩翔提都没提这回事,不想贺峻霖分心。后来这两个小朋友就闹崩了,那天,贺峻霖吼“严~浩~翔~”这三个字的声音,全宿舍都听到了,原本在楼下双吉他弹奏的张真源和陈泗旭,看着楼上的贺峻霖夺门而出,踩着拖鞋噔噔噔地跑过整条走廊,跑到敖子逸的房间和敖子逸睡。
直到搬走的那天,他们一起站在门口送他们三个人上车,严浩翔将车窗放下来对着贺峻霖说:“霖霖,拜拜!”
贺峻霖给了一个白眼,撇过头,没有回他。直到车子开走了,越走越远,淹没在一群红色的车尾灯里,慢慢消失在拐角处,贺峻霖才回过头,眼睛通红,身边的敖子逸听到他带着哭腔轻轻说:“拜拜。”他把弟弟抱到怀里,听着他从小声抽泣到嚎啕大哭,陈泗旭和张真源他们也过来抱住他俩,丁程鑫把所有人揽到怀着,一群人站在楼下,高高低低参差不齐,抱成一团。
“敖子逸,”黄其淋问他,“当初选择留下来,后悔没?”
敖子逸摇摇头,刘海儿都分叉了:“不后悔啊,好歹留了几年。就是有点可惜,没能一起走下去。”敖子逸是真的不后悔,他陪着丁程鑫,从儿时到长大,从籍籍无名到第一次出道。虽然舍不得,但是也只能到这儿了。丁程鑫强大又敏感,所以这些遗憾敖子逸从来不提,都没能一起走了,说出来也是平白无故地惹他伤心。敖子逸不能皱眉,因为他最见不得他哥哥落泪。
定了丁程鑫出道的那天,丁程鑫回宿舍,红着眼圈对敖子逸慎重其事地说,敖子逸,我真的很开心有你这个兄弟。敖子逸很得瑟地回他,可是我不想当你兄弟,我想当你爸爸。
结果自然是被丁程鑫按在床上打。
对于这些伤心事,敖子逸最擅长转移话题避而不谈,丁程鑫难受的时候他总逗他开心,他哭泣的时候敖子逸默默地摸他的头。每次敖子逸出现,丁程鑫就会重新振作恢复成大哥的样子。丁程鑫也毫无保留地宠爱着敖子逸,说他是帅哥,叫他小朋友,当着所有人的面夸他长得好看,他对敖子逸的宠溺和温柔,区别于所有人,是毫不别扭且光明正大的。黄宇航和黄其淋走后,那个软萌会撒娇的丁程鑫竖起了盔甲,他的温柔只能从敖子逸身上窥见一二。敖子逸是丁程鑫的支撑,丁程鑫是敖子逸的宠爱。他们互相扶持着,走过那段难熬的青葱岁月。
买了蛋糕,黄其淋和敖子逸两个人推了个小推车去购物。黄其淋看着架子边选边问:“你要吃什么,自己过来拿。”身后的敖子逸发出诡异的“哎呀哎呀”声,黄其淋回头,看到敖子逸坐在购物车里面挣扎,出不来,不知道他怎么爬进去的。以前也是,逸球自己爬到装网球的小推车里,卡在里面手脚并用也出不来,只能坐在里面踢腿。
“哦,原来这超市还卖敖子逸啊。”黄其淋调侃他。
“嗯~”敖子逸发出无助的鼻音,向黄其淋伸手,挣扎着踢踢腿,想让黄其淋拉他出来。
“谁叫你爬进去的,还把自己当小孩子啊,等会儿人家店员过来骂你。”黄其淋赶紧过去把人抱出来,手里的人轻得出乎意料。重获自由的敖子逸冲到架子边抱了一堆薯片和火腿肠,塞进小推车里,故意可怜巴巴地问:“boss,那这些给报销吗?”
男人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黄其淋非常爽快地回答:“当然给,随便拿啊,宝宝。”
其实只是随便开个玩笑的敖子逸呆住了:“……你能不能脱戏,别叫我宝宝了。”这样总感觉自己像个蛊惑老板给自己买豪车的小秘书,以上是某著名导演敖导的自我加戏。
最后两个人买了一堆零食和牛奶之类的东西回家。回到家后敖子逸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乔巴蛋糕放到冰箱里,先给爸妈打了个视频电话报平安,然后就给丁程鑫打视频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丁程鑫夹带着困意和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来:
“干嘛,又想秀恩爱啊?为什么每次非得挑你哥上床睡觉的时候秀恩爱呢,是想内涵我一个人睡觉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吗?”
“才不是,”敖子逸反驳,“老丁你看,我今天看到,就给你买了,提前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敖子逸把镜头对准那个蛋糕。
丁程鑫看着蛋糕上坐着歪头笑的乔巴,很温柔地说:“谢谢敖子逸小朋友,可是你给我买的蛋糕,隔这么远,我怎么吃啊?”
“那没办法,”敖子逸颇为可惜地啧啧嘴,“吃是不可能吃的了。你只能等我们明天吃的时候云吃几口。”
原本在床上躺尸的丁程鑫垂死病中惊坐起,把脸凑到摄像头前面:“你不能吃奶油蛋糕!”
敖子逸急忙解释:“别担心别担心,这个没有奶油的,是翻糖蛋糕。黄其淋问过了,嘿嘿!”
“哦。”丁程鑫躺回床上(¬_¬),“所以弄了半天还是为了秀恩爱是吗?”
“敖子逸小朋友,你哥我对你太失望了,”丁程鑫痛心疾首,“黄其淋才过去陪你没几天,你就被这个小妖精迷得团团转,张口闭口都是他,你变了,你以前明明最爱我的。”
“说谁小妖精呢丁程鑫!”黄其淋挤进屏幕,“一个人在乡下怎么样啊,是不是很孤独啊?怎么这么早就上床睡觉了?”
“谁孤独了?我有我的好朋友——朱二娃!”丁程鑫傲娇地说,随后又忍不住叮嘱,“你们小心点,别老出门,城市里更危险!”
敖子逸:“放心阿大,我们都趁晚上没人的时候出门的。我们明天去黄其淋他家过年,晚上回来再和你们视频啊。”
而多次听闻朱二娃大名的黄其淋摸摸下巴,慎重中略带一丝疑惑地提问:“丁程鑫,我问你,要是黄宇航和朱二娃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丁程鑫:“我谁都不救,让他们双宿双飞做一对被淹死的野鸳鸯,谁叫他们两个瞒着我单独去水边。”狠还是你丁哥狠,逻辑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聊了一会儿,他们挂了丁程鑫的电话,又和黄宇航商量好明天晚上过来一起包抄手跨年,然后就洗洗睡了。熄灯后敖子逸在被子里动来动去,用脚踢黄其淋,有些亢奋,这是他第一次和黄其淋一起过年。黄其淋闭着眼威胁说要去隔壁睡,敖子逸才消停。第二天一大早黄爸爸就过来接俩人回家过年,当敖子逸和自家儿子拎着礼物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黄妈妈忽然产生了儿子领着女朋友回家过年的欣慰感,站在门口招呼:“诶哟,小逸快过来给阿姨瞧瞧,宝贝怎么瘦了这么多啊,待会儿多吃点啊!”
敖子逸开心地喊:“阿姨新年快乐!”他原本眼睛就又黑又亮,笑起来更是元气满满,惹人喜爱。
“快乐,阿姨看见你就快乐了!”黄妈妈转头支使自己儿子说,“快去给小逸拿水果零食吃。”
吃年饭的时候黄爸爸给敖子逸发了一个大红包,敖子逸不好意思收,又推脱不了,只能可怜巴巴地给黄其淋使眼色,黄其淋很不客气地说,爸爸给你的,收着吧,没事儿!实在不想要回头给我也行。说完黄妈妈就给了他一个“你是不是找打”的眼神。
“小逸一个人在北京,是个小男子汉了,不错!”黄爸爸夸敖子逸,“看到网上的评论都别太在意,君子坦荡,三省吾身,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自视甚高,做好自己就行了。”
敖子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黄其淋在一旁偷笑。
“宝宝,来吃个鸡腿啊,怎么瘦了这么多啊。”黄妈妈夹了个鸡腿。黄其淋很自觉得端碗去接,然后看着妈妈把鸡腿放到了隔壁敖子逸碗里,黄其淋的碗尴尬地举在半空中。妈您是不是认错儿子了?你家宝宝在这儿呢!不好意思,看来是我自视甚高了。
敖子逸咧嘴嘿嘿笑,说谢谢阿姨。
两个人在黄其淋家里待了一天,晚上黄爸爸送俩人回敖子逸的家里。下车时黄其淋对自己爸爸挥手:“爸爸再见!”
敖子逸想都没想也跟着说:“爸爸再见!”说完就意识到坏了,说错了。
黄爸爸倒是一本正经,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好嘞乖儿子,照顾好你其淋哥啊!”然后行云流水地调头开走了,动作敏捷到敖子逸只来得及对着车尾灯挥手拜拜。
黄其淋感慨:“你要是再在我家多待几天,我爸妈就真以为你是他们生的了。你说是不是啊,小逸?”黄其淋回头看他。
敖子逸保持着星星眼拍拍黄其淋的肩膀,一脸很崇拜的样子:“其淋哥,咱爸的车技真厉害!”
得了,黄其淋心想,不用多几天,现在就是了。等我回去就谢谢咱爸。
他们两个给黄宇航打了个电话,顺便在楼下等他过来了再一起上去。敖子逸家楼下有一个小广场,是各位大妈大婶跳广场舞的地方,现在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圆形的广场周围围着一圈路灯,每个路灯都是圆圆的,放在灯柱顶端。闲得无聊的敖子逸突然跳到中间,开始跳新宝岛,一边转圈一边招呼黄其淋一起过来跳。黄其淋站在旁边不为所动,并且打开手机开始放另外一首歌曲。
熟悉的前奏,敖子逸奶乎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无论晴空还是乌云,全都因为你。无论刮风还是下雨,全都因为你一句话……”
沉醉于沙雕土味的敖子逸愣住了,黄其淋朝他摆手:“快跳快跳,我还没看过现场呢!”敖子逸有点尴尬,呆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本来想要插科打诨地拒绝。但是黄其淋的眼角突然下垂,配合着眼角的泪痣,似乎有点泫然欲泣的样子。敖子逸最见不得他示弱的样子,看到黄其淋的脸,身体的肌肉记忆抢先他的思维,直接跳了起来。
他伸手指向黄其淋,唱着,我从来不怀疑,你出现对我的意义。唱完将手收回来,放在心口,听着伴奏,等着进下一句歌词。
他没想到,黄其淋突然将手放在嘴边,对着他喊:“全新出发敖子逸!”
低头等着进歌的敖子逸听到这句立马憋不住笑了,就跟当初第一次听粉丝为他打Call一样,他听惯了粉丝的军事化打Call,没想到黄其淋也会这么喊,实在是绷不住,只能一边笑一边跳。
敖子逸:谁都无法取代,最特别的存在。
黄其淋指向他:是你!
敖子逸:对我眨一眨眼睛,连时间都会变快,你占据着脑海。
黄其淋又用白皙修长的食指指指自己的头,微笑:脑海。
……
敖子逸:再大声一点,我的心愿,让你慢慢慢慢听见~
黄其淋笑着喊出他的名字:敖子逸!!
黄其淋每句话都能跟上节奏,做出相应的反应,直到副歌唱完,黄其淋甚至一字不错喊出了那一长段应援:神采飞扬少年气,龙宫太子敖子逸,全新出发破荆棘,世界中心我陪你!然后居然还能跟着敖子逸一起跳接下来的舞蹈,在敖子逸对面,如同镜像一般,不知道他反复看了多少遍敖子逸的舞台视频。我们的敖子逸小朋友被震惊到体无完肤,想起以前他让黄其淋扒的那个宅舞视频,还真是屈才了。小敖同学在震惊中跳完一整支舞蹈,结束后对黄其淋拱拱手:“佩服佩服!”
黄其淋没接他的梗,只是停下向他伸手,看着他温柔地笑:“过来,让哥哥抱抱。”
恰好歌曲放完自动播放下一首,是那首很火的bgm《只对你有感觉》,敖子逸听着前奏想起之前很火的拥抱视频,偏头古灵精怪地一笑,心计上来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正好卡到那句“微笑再美再甜不是你的都不特别”,撒开腿朝黄其淋奔来,眸中星河闪烁,头发全都往后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一把跳到伸手接他的黄其淋身上。黄其淋托着他的屁股,稳稳地抱住了他。
“黄其淋!”敖子逸大声喊,“你老实交代,私下看了多少遍我的舞台视频?”
“数不清了,”黄其淋抱着这只跳到他身上不下来,还用大眼睛瞪他的狗狗,两张脸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某天发现自己突然就会这些了。”
我亲爱的小朋友,没能陪你长大,我怎么可能不遗憾,我看无数遍关于你的视频,想要弥补那些我没在你身边的时光。但我总要学着接受现实,不然哪里来的力气和你走向未来。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世间种种不如意,都不妨碍我爱你。
“小伙子,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敖子逸一手攀着黄其淋的肩膀,一手攒成拳头表示威胁,浑然不觉得自己挂在人家身上伸拳头叫嚣,压根儿毫无凶狠可言。反倒是像刚出生的小奶狗,声嘶力竭地狂吠以为自己炫酷吊炸天,其实只是在卖萌而已。
“叫什么?”黄其淋很配合地问。
“叫痴汉!”敖子逸义正言辞地谴责眼前这个人,“而且!我还没成年!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知道吗?”
“哦,你说的没错。”黄其淋点头表示赞同,“那我等你成年了再动手好了。”
“……”说不过黄其淋的敖子逸决定默默在心里拿小本本记仇。
“你们在干嘛?!∑( ̄□ ̄;)”丁程鑫震惊到破音的声音传来,敖子逸从黄其淋身上跳下来,黄宇航正在不远处拎着袋饺子皮用手机对着他们,应该是正在和丁程鑫视频。
黄宇航来了有一会儿了,看着俩人玩得开心,就打了个视频电话邀请丁程鑫一同吃瓜。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敖小逸也会有这么主动的时候。丁程鑫还在絮絮叨叨,真是作孽,连着三天视频,都是被喂一嘴狗粮,孩子大了,也开窍了。
三人一起回家包抄手,黄宇航把手机立在旁边。那头丁程鑫正在外面和他的好朋友——朱二娃放烟花,偶尔往镜头里瞥一眼,吐槽黄宇航包得太丑。黄其淋在旁边搭腔说真的丑,黄宇航怒摔饺子皮打算和他比划比划,而敖子逸则非常乖巧地没有说话,默默包着抄手。一切好像还和以前一样。失去的那三年,恍若恶梦一场。
吃过抄手后,黄宇航在客厅和丁程鑫视频,黄其淋和敖子逸走到阳台眺望重庆的夜景,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嘉陵江。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敖子逸。”
“嗯?”
“等我们老了,就回重庆定居吧,住在一起。”黄其淋将手肘撑在阳台上,看着远方,提出这个建议。
“好啊。”敖子逸开心地点头,“和班长他们一起。”
“不,”黄其淋直起身,温柔而慎重地说,“我的意思是就我们两个。”
敖子逸被突如其来的慎重弄得有些慌乱,他结结巴巴地回复:“也,也行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那班长他们能住我们隔壁吗?”
“嗯~隔壁倒是可以。”黄其淋点头,眼中泛起星星点点的温柔笑意,“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的意思是我们住在一起,就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做两个普通人,慢慢过完这辈子,可以养一只猫,在学校门口开一个小店子,每天傍晚去江边散步,直到皱纹爬满整张脸,头发花白,无聊的时候还能嘲笑隔壁黄大爷老得比我们快。”
敖子逸这回明白了,他用力点头:“我明白,真的明白。”
敖子逸是单纯,但是不傻,很多事情他心里通透着呢,譬如班长最喜欢丁程鑫;譬如严浩翔和小贺儿之间的暧昧状态;譬如李天泽对马嘉祺视而不见;又譬如黄其淋,待他与众不同。
但是黄其淋就是想逗他,于是他眼角的笑意更深了:“要不我还是直说吧。其实我……”
“不用说了小伙子!我明白,真的明白!”敖子逸伸出尔康手阻止黄其淋继续说下去,他从小就对这个感情方面的东西格外害羞,所以他不想听黄其淋说出口。但是黄其淋似乎是很怕他会错意,执意要把那句话说出口,敖子逸只能扑过去想用手让他闭嘴。
“有一种……”混乱中敖子逸听到黄其淋起了个头,敖子逸的内心:???原来自己真的会错意了,黄其淋其实是想说这句话,他忽然松了口气,但是莫名其妙随之而来的酸楚填满了胸腔,他讪讪地放下手,一时间分不清该难过还是高兴,就感觉鼻子那儿酸的厉害,有些发堵。
黄其淋忽然低头凑到敖子逸的耳边,轻轻说:“有一种喜欢,叫黄其淋喜欢敖子逸。”
“你……”心情大起大落的敖子逸彻底怔住了,委屈惊讶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杂糅在一起在心里发生化学反应,心里像汽水咕噜咕噜冒着小泡泡,最后敖子逸也只能闷闷地吐出一句:“你使诈。”
敖子逸现在就是想哭,想打黄其淋,眼中蓄满了泪水,委屈得随时打算决堤,却又被倔强的小朋友硬生生憋回去。玩脱了的黄其淋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搂着人道歉,摸摸敖子逸的头毛,给他擦眼泪。敖子逸委屈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挂到他的身上,把脸埋到他的肩头,声音闷闷地说,小敖我今天就要让你尝尝我这砂锅大的拳头。心疼得黄其淋满口答应,说好好好,宝宝别哭。敖子逸当然没有打黄其淋,只是把手收的更紧了。
不远处宛若在看偶像剧的老班长黄宇航正在给丁程鑫实时直播,他产生了老父亲般的心酸感。
“黄宇航你看!”丁程鑫拿着个星星棒给他看,又指着身后天空中绽放的烟花,“马上就要到2020啦!快去和三儿他们拥抱,快去快去!”
黄宇航艰难起身,刚刚还在阳台上搂搂抱抱的俩人招手让他赶紧过去,三个人互相抱成一团,镜头里丁程鑫抱着他多次出镜的好朋友朱二娃,跟着电视机里春晚的声音倒数跨年。
三、
二、
一!
2020年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希望,等到我们都老了,以爱之名,伴你朝露黄昏。每个凛冽寒冬,都能与爱的人相拥。
PS:分享几张敖叽的图,图源见水印。
委屈的敖叽
开心起来的敖叽
眼中含泪的敖叽
end.
后记:关于这篇文,最初只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的脑洞。我躺在床上,听着零点时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声,那个时候因为疫病传染,大家心情都非常紧张。但是当十二点到来时,所有人都打开窗子,看着绚烂的烟花照亮整个天空,互相朝对方喊新年快乐。爱的人在身边,似乎一切都没那么可怕了。
所以我想要将黄其淋送到敖子逸的身边,让他们一起度过这个将来会被载入史册的新年。我偏执地喜欢着那四个人,喜欢着当年那一群可可爱爱热热闹闹的小锅盖头。我想起我曾经听过的一句歌词,足以表达我对这群少年的美好祈愿:
等到那些旧事无人再提,我提壶酒看你焙新茗,想来一路从年少到古稀,青天共白月,我共你。
“绿洲”项目①困兽之斗(序章)
1,
距离瓦班纳复活节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没人知道,现在那里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HSAO一代特工队成立的第13周年。
不过,13,在A国是代表恶魔的数字。
2,
“Haha~Mr. Secretary, I'm afraid you'll buy me a month's coffee.”(总/秘先生,您恐怕要请我喝一个月的咖啡了。)
戴着眼镜斯文男人得意洋洋的说着。他的面前摆了一副西洋棋,白子成压倒性优势,眼看着已经要获得胜利,他却另辟蹊径,将自己这边黑色的骑...
1,
距离瓦班纳复活节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没人知道,现在那里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HSAO一代特工队成立的第13周年。
不过,13,在A国是代表恶魔的数字。
2,
“Haha~Mr. Secretary, I'm afraid you'll buy me a month's coffee.”(总/秘先生,您恐怕要请我喝一个月的咖啡了。)
戴着眼镜斯文男人得意洋洋的说着。他的面前摆了一副西洋棋,白子成压倒性优势,眼看着已经要获得胜利,他却另辟蹊径,将自己这边黑色的骑士向前挺进,直攻国王,反败为胜。
看着反转的局势,被称为总/秘的地中海男人完全没有要认输的意思,语气略带嘲讽的说道:
“Lucky dog.”
斯文男人脸僵了一下。
两个人静坐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争执的声音,但是更为清晰的是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总/秘立马咬牙切齿起来,质问道:
“Do you have to make that noise?”(你非要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吗?)
男人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Any questions? This is the most prosperous market in country. Besides, I am well protected, right?”(有什么问题吗?这可是A国最繁华的街市,而且,我不是被你们保护的很好吗?)
“The President asked me to tell you, better slow down.”(总/统让我来告诉你,最好消停一点。)
说着,总/秘把手放到了白子的皇后上面,故意压低了声音说:
“If you don't want to be a dog ,again.”(如果你不想再变成狗的话。)
“当啷。”
皇后出击,先一步将军。
白子,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
斯文男人听到总秘离开的关门声。
他一把抓住了满盘的棋子,然后,狠狠砸在地上!
推门进来的助理惊呼了一声,看到男人阴森的脸,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男人只是拍了拍手,挑起一旁的拐杖,站起来问:
“人抓来了吗?”
他的裤脚很长,几乎要拖到地上了。可即使如此,还是掩盖不住从里面透出来的亮光,一闪一闪的蓝色的光。
助理情不自禁的弯腰低头,谦卑的回答:
“抓到了,已经送到实验室了。”
他们口中的实验室是一间格局巨大的房间,里面所有的设备都是A国的顶尖水准,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这是什么隐藏的国家医学研究院。
但现实是,这只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阴谋家被一群更丧心病狂的人逼着实行“绿洲”项目的基地。
“绿洲”项目,A国的野心之作,或许更多的人了解它的另一个名字——“TNT”计划。
实验室里的灯光很暗,红红绿绿的试剂液体泛着诡异的光,更衬得实验室恐怖。
门口稀稀拉拉站着几个研究人员,还有一个年轻的男性,状态不是很好,手脚都被铁链锁着,也没有穿鞋,身形单薄的站在那里。
易烊千玺被人关在一个玻璃制的容器里,身体也被人用绳索粗暴的绑着,彻底限制了行动。这种感觉令他很不安,他不断挣扎着,撞向玻璃,弄出闷沉的声响。但他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昨天刚刚搬家,今天就有一群人私闯民宅,莫名其妙的把他捆了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群人有恃无恐,眼里根本就没有王法。
这群人的行为倒是让易烊千玺想起了瓦班纳,那个没有法律的罪恶之城。
接着,他真的看到了来自瓦班纳的人。
“烊烊,好久不见~”
当斯文男人的声音再次闯进易烊千玺的耳朵里时,他整个人成了一只脱线的木偶,忘记了要如何动作。
他还记得,三年前在瓦班纳斗兽场的别墅里,见到这个人时候的感觉——和现在差不多,恍惚的、疑惑的,甚至是幻灭的。
这个男人现在没有胡子了,但还是习惯带着一根拐杖行走;脸不知道是整容了还是怎么,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但只消他开口说一句话,那语气、那嗓音、那神态,易烊千玺再清楚不过了。
“你……你是……你不是……”
易烊千玺念不出他的名字,更不可能像三年前一样叫他长官。
相反的,鬼影却十分坦然。他慢慢的走进实验室,打开了一排灯。
“怎么每次见到我都是这种不可置信的表情呢?有那么想不到吗?你们在十周年的时候合力杀了我,今天,十三周年,我回来了!”
恍惚间,易烊千玺注意到鬼影裤脚下隐藏的蓝色亮光。那是监测被保释犯人的镣铐,上面的数据显示着犯人的位置,每一个小时更新一次。
他忽然就明白了。
A国,总是这么只手遮天,想要死人复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他平静下来,干脆舒舒服服的往后一靠,眼睛看向鬼影的脚,说:
“我现在不疑惑了,你认了个新主子,当了他们的狗。”
鬼影脚步顿住,正好站在被铁链锁住手脚的少年左后方。
鬼影突然一下暴怒起来,举起拐杖就往少年身上打。
少年本就虚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露出来的肌肤上满是青紫。
“你挡着我的路了!”
鬼影无端斥责他。
少年的表情透露出他的无语和疲倦,但他无可奈何,只能自己撑着冰冷的地面站起来。
鬼影继续走向易烊千玺。
易烊千玺感觉到了他的图谋不轨,问道:
“你想做什么?”
鬼影笑了笑,回答:
“我需要一个能够控制时间的使者!”
“那你要失望了,我早就退役很多年了。”
“这没什么,我有的是药能让你找回能力!”
话毕,易烊千玺刚好看到了一旁桌子上摆着的瓶瓶罐罐,其中一个试剂瓶里装满了浅紫色的液体。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东西他见过,是马嘉祺从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里取出来的,老头子曾解释过,这是A国和鬼影一起研究出来的病毒,用在了三代特工的身上。
这三年来,HSAO的三代特工一直在摄入A国政府派发的抑制剂,否则病毒发作起来,他们会死的很难看。
不过据易烊千玺所知,蒂安娜一直在着手自己研究抑制剂,同时,她有意和A国解除关于“TNT”计划的盟约。
但是现在,鬼影居然要把这种病毒用在他身上?!
易烊千玺一下子激动起来。他大喊道:
“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帮你做事!你休想再得到我的敬仰!”
“谁想要你的敬仰?!”鬼影不屑地说,“我要的,只是你的服从!”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将将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年,冷冷的叫他的名字。
“余沐阳,过来。”
被叫的少年就像没听到,呆呆的站着。
鬼影很快就没了耐心。
“你是苦头没吃够吗?又开始不听话了……你的好兄弟们可是为了救你,不惜为我卖命。”边说着,鬼影的手伸进了上衣口袋。“话说,A国把你扔给我当人质,我还没好好报复过你呢,还记得吗,三年前,那条狗!”
一个录音笔被鬼影掏出来,接着,他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尖锐的铃铛声传了出来。
“啊!!!”
余沐阳像一瞬间遭到了重创,整个身体扭曲起来。铁链疯狂的和地面发生碰撞,发出的声音和铃铛声搅在一起,使周围的人抓心挠肝。
我的妈,又是这招?!
易烊千玺不禁想起了瓦班纳的怪物,用声音控制,这招还真是屡试不爽!
余沐阳再次摔倒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后背就被冷汗浸湿了。
他回忆起三年前的一段记忆,那段令他们掉进火坑的记忆。
当时,鬼影被蒂安娜杀了,而他们已经被A国招募,知道了A国没安好心,也知道所谓“绿洲”项目的真实面貌之后,他们用尽办法想要脱离A国。
那天,A国向他们提出,只要他们能把活的鬼影带回来,就允许他们金盆洗手。
注意,是活的,没说是人还是其他。
杀手小队对于鬼影的怨恨程度不亚于HSAO的特工们,当然不愿意再让鬼影舒舒服服的活着。
于是,他们捡了一条狗,通过姚景元带回来的鬼影的头发,将鬼影的生命移植到了狗的身上。
这是杀手小队,孙亦航、林墨、傅韵哲、池忆、余沐阳五人的一项特殊技能,天生就会。将死之人,或者是死去24小时之内的人,只要拥有他们身体的一部分,然后再找到一个宿主,就能够实现“生命移植”。
会这项技能的人不多,目前来看只有他们五个人会。源沁好像也会一点,但她从来不动手。
原以为,把狗模样的鬼影带到了A国他们也就能解脱了,谁知道,A国政府反将了他们一军。
他们到那时候才知道,原来“绿洲”项目,也就是“TNT”计划,和他们息息相关。这是一个连环的圈套,从孙亦航、林墨决定跟着鬼影离开HSAO那天起,他们就掉了进来,然后再也逃不出去了。
或许,严浩翔的逃走,姚景元也可以来去自如,但他们不行。
他们失去了反抗的可能。
而余沐阳,被扣下来当人质了。
重新给鬼影寻找宿主,生命移植,为了余沐阳的安全为鬼影卖命。
A国再次拍着胸脯保证,等到“绿洲”项目圆满成功,会还杀手小队自由。
虽然他们已经不愿再信了,可是,他们有办法吗?
他们反抗命运却被命运狠狠的整蛊,从选择离开HSAO走向鬼影的时候起,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他们面对的是强大的A帝国的势力。
难道,要扳倒一个政/府吗?
政/变?
他们又不是本/拉/登。
余沐阳躺在地上痛苦的喘息着。他的双眼因为忍痛而变得通红,他努力对抗,身体却在一点一点臣服。
他感觉无比沮丧,因为他又一次要听命于鬼影了。
“我、我帮你……”
余沐阳痛恨的妥协道。
鬼影停下了录音笔里的铃铛声。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余沐阳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的爬起来,但他还是没有第一时间走向易烊千玺。
“影先生,你还记得李老板吗?”余沐阳尽可能平静的说,“你不觉得你现在和他当年的处境完全一样吗?他背叛了陈南德,与你一起创办了HSAO,然后被你利用、抛弃,现在已经被终身监禁了。而你呢?你背叛他,来到瓦班纳,然后被A国利用……之后呢?你的下场会比他好吗?”
鬼影难得的露出了惊疑的表情,但是只有一瞬。
余沐阳没打算彻底惹怒他给自己找罪受,因此说完以后就直接靠近易烊千玺。
“你……余沐阳?别听他的,别找他说的做,算我求你了!”
千玺紧张的挣扎着,企图能够挣脱绳索。
“对不起。”
余沐阳礼貌性的说了一句。
鬼影看了看他,转身示意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可以出去了,同时他自己也走向了门口。
原因很简单,余沐阳使用能力的时候会波及他人。
看着他们远离,易烊千玺开始慌了。
“等等!听着,我不认识你,也知道你不会放了我,但是你明白吗,如果让我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我情愿去死!鬼影在利用我也在利用你……如果实在没办法,你杀了我也好。”
余沐阳朝易烊千玺苍白的笑了笑。如果死就能解决问题,那我肯定比你更快了结我自己。
他没说话,然后抬手按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催眠开始。
“不!!!”
易烊千玺还在尽力对抗,可惜他的力量弱的可怜。
渐渐地,他的身体一样开始臣服。
果然啊,人类的本质就是懦弱的。
他只能开始祈祷。
对不起,HSAO的各位,或者是其他的人们,如果我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对你们做了什么,请宽恕我。
做完这一切,余沐阳显然疲惫的令人担忧。但是谁会理他?他自己走出实验室,走进电梯,按下1楼的键。
此时此刻,一楼没有别人。门没关上,漏出来一条缝。
余沐阳看到那里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很小,他走过去。
他呆了一下,愣神的看着小家伙。
跟狗杠上了吗?
一只……柴犬?
(未完待续……)
——
滴——小可爱卡(*╹▽╹*)
看~无缝连接~
“绿洲”项目和“TNT”计划是同一个东西,至于为什么起两个名字,往后会解释;
易安那边的人属性很强,他们的身份很特殊,往后再解释;
由于某桐的肝容量有限,所以,本系列易安只出现五个人——孙亦航、林墨、傅韵哲、池忆和余沐阳,他们五个是杀手小队。
PS.别问我为什么把“TNT”计划改成了“绿洲”项目,原因是乐乎居然它喵的跟我说“TNT”属于违规词汇?!最搞笑的是文中可以出现,标题或者合集就是不能出现……我懵了……有木有懂行情的来解释一下,我真的懵了
回见~
【TNT】逃离18楼(30):君问归期未有期
重新回到现实世界,已经是他们一起进入18楼的12天之后,虽然他们在另一个空间中花了24小时逃离18楼,可是在现实世界里,时间已经过去了12天。
在这12天里,现实世界早已经因为他们7个人的神秘失踪引发了轩然大波。
严浩翔和贺峻霖完全没有想到,当他们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背着队友从18楼逃离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警车、警察,以及无处不在的闪光灯。
眼前这种场面,让他们有种仿佛回到了TNT巅峰时期,被记者围着采访的错觉。
不过此时此刻,被如此多双眼睛盯着,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严浩翔他们的忽然出现,让原本喧闹不堪的现场顿时安静了几秒,一直不停的快门记者们也仿佛静止,甚至连现场维护秩序的...
重新回到现实世界,已经是他们一起进入18楼的12天之后,虽然他们在另一个空间中花了24小时逃离18楼,可是在现实世界里,时间已经过去了12天。
在这12天里,现实世界早已经因为他们7个人的神秘失踪引发了轩然大波。
严浩翔和贺峻霖完全没有想到,当他们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背着队友从18楼逃离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警车、警察,以及无处不在的闪光灯。
眼前这种场面,让他们有种仿佛回到了TNT巅峰时期,被记者围着采访的错觉。
不过此时此刻,被如此多双眼睛盯着,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严浩翔他们的忽然出现,让原本喧闹不堪的现场顿时安静了几秒,一直不停的快门记者们也仿佛静止,甚至连现场维护秩序的警察也当场愣住,纷纷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几个人。
严浩翔和贺峻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可是前方的去路早就被人群团团围住,而身后这栋神秘大楼,他们好不容易逃出来,是再也不愿回去了。
所以他们两个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被别人像看猴子一样观赏。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人迹罕见的18楼外,会突然出现这么多记者警察,更加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看见他们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双方都出现了迷惘的眼神,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安静如鸡的现场终于发出了稀稀疏疏的交谈声。
“这两个人是不是严浩翔和贺峻霖啊?”
“好像是的。”
“他们背上的人是谁?”
“似乎是TNT的成员刘耀文和张真源。”
“他们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官方说的是失踪,不是死了。”
“有分别吗?”
“现在看来是有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那什么是重要的?”
“当然是抢新闻了!TNT男团成员死而复生!多么劲爆的新闻,一定能冲上热搜第一!快点,上去把他们全拍下来。”
随着第一个记者冲了上去,现场所有的记者都开始疯狂,也不管警方的劝阻,瞬间就把严浩翔几个人包围起来,手中的采访话筒和摄像机直往他们脸上凑。
“严先生、贺先生你好,可以说一下你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吗?之前警方已经把整栋大楼封锁搜查,都没有发现一个人。”
“我......”严浩翔刚想开口说话,其他记者叽叽喳喳的提问声立刻把他的声音淹没掉。
“听说你们团队已经解散三年了,这次重聚是为什么?还有你们背上的是刘耀文和张真源吗?他们看起来受伤了,是你们做的吗?丁程鑫、马嘉祺、宋亚轩他们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出现?是已经被害了吗?你们是不是凶手?”
随着记者提出的问题越来越离谱,严浩翔的脑子也乱得像一团浆糊。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这些人到底怎么当上记者的?问的问题比三流八卦周刊还不如,现在成为记者的标准已经这么低了吗?
不过不管严浩翔怎么抱怨,他还是得承认,从这些记者的只言片语中,他大概推测出了如今的处境。
首先在现实世界的时间线里,他们已经失踪12天了,这12天的失踪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不过也有很多人相信他们早已经遇害身亡,只不过找不到尸体而已。
而严浩翔他们现在忽然出现,自然让人震惊,只不过更糟糕的是,他们是七个人一起失踪的,但这次却只有4个人回来,而且还有两个人昏迷了!
所以让人不得不怀疑,那些没有回来的人是不是死了,如果死了的话,那么还活着且清醒的人自然有最大的犯罪嫌疑。
于是,严浩翔他们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成为了犯罪嫌疑人。
而面对这些无妄的指责,他们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有机会,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直接说他们穿越到另外一个空间了,其他人之所以没回来都是留在那个空间了,这样的疯话听起来不但不能帮他们脱罪,反而会让人将他们送进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严浩翔和贺峻霖现在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哪怕是以前面对着饭圈铺天盖地的黑料他们都没这么无力。
不过他们的沉默不语,反而让人更加怀疑他们,记者的语气也从最开始的疑问,慢慢地演变成了指责、道德审判,现场甚至有了点群情激愤的意思。
眼看现场就要陷入混乱和失控中,还是警方及时出现,穿过拥挤的人群,将严浩翔他们几人带走。
刘耀文和张真源由于一直昏迷不醒,所以警方叫来了救护车,他们被送上救护车之时,严浩翔仔细看了一眼张真源,发现他的影子已经回来了,担忧的心顿时放下。
张真源的影子既然回来了,那只蝙蝠肯定已经死了,可是小马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他们还活着吗?还在那个空间吗?
严浩翔和贺峻霖坐在警车上,看着车窗外灯红酒绿的城市,以及熙熙攘攘的人流,心中百感交集。
虽然只在18楼待了24小时,但是当他们再次看见这个熟悉的城市时,却觉得一切好像都那么不真实。
这里没有阴森恐怖的大楼,没有无所不在的鬼影,也没有一感染就变丧尸的病毒。
一对小情侣在桥边闹着别扭,醉醺醺的酒鬼在街边呕吐着,身后是洪崖洞彻夜不息的烛黄灯光,映照着人间百态、世事炎凉......
此时此地,不知是梦是真?
警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鸣着警笛,一路通行无阻,只是,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
在警局待了一个半月之后,严浩翔和贺峻霖还是被释放了出来,其实警方本不想释放他们的,毕竟还有三个人下落不明,可是已经到了最长的羁押期限。
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里,无论他们如何询问,这两个人都十分默契的一句话不说,而他们一番搜证下来,也没有发现能证明两人犯罪的直接证据。
本来警方希望刘耀文和张真源能说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是这两人虽然清醒了,但对于发生在18楼的事情都闭口不言,翻来覆去都是一句话,严浩翔和贺峻霖是无辜的!
无可奈何之下,警方只能把两个人释放。
不过这一个半月之内,社会对于他们的关注却从未停止,严浩翔和贺峻霖一打开手机,看见的新闻就是《震惊!TNT解散三年后重聚,三死两伤,最大嫌疑人竟然是他们!》
贺峻霖摇着头苦笑:“这次我们是火了吗?”
严浩翔翻了翻被他们霸占了一半的热搜榜:“嗯,应该是火了。”
想当年,他们几个人想破脑袋都想火起来,却一直没有成功,现在他们不想火了,却阴差阳错了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热度。
天意弄人,一向如此。
“你们身体好了吗?”严浩翔看着眼前戴着墨镜穿着黑色卫衣的两个人问道。
“好了,就是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刘耀文取下墨镜,放在手中低头沉思着,醒过来的这段时间里,他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却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严浩翔和贺峻霖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刘耀文忘了什么,可是却不能点破,只能在心中叹气。
严浩翔转头看着张真源,笑道:“你肯定好了,穿衣风格都正常了。”
以前严浩翔就没少吐槽他奇怪的衣品,但现在张真源已经抛弃了哪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好看了很多。
“嗯。”张真源简洁地回答道,面无表情。
虽然他苏醒了过来,可是性格却不像从前那样,不再说说笑笑、蹦蹦跳跳,反而是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
对于他的这种变化,严浩翔他们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至少,这是真实的他!
“现在我们该做什么?”贺峻霖问道。
“等他们回来!”严浩翔抬头望了一眼远方,那是公司18楼所在的方向。
“他们会回来吗?”
“不知道。”
“不知道,还要等吗?”张真源问。
严浩翔接过张真源手中的黑色帽子,戴在头上,压低帽檐:“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们要等。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相信他们还活着,也只有我们还在等他们回来了。”
“那就等吧。”贺峻霖也戴上了帽子。
“我没意见,你呢?”刘耀文看着张真源问道。
“好。”
萧瑟风雨中,4个少年并肩走向了那熟悉的大楼,等着熟悉的人从楼里走出来。
这一等,就是三年。
一开始,他们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楼外,可是始终没有等到想等的人,于是慢慢变成了一天来一次,一个月来一次,到后来则变成了一年来一次。
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他们心中的希望也一点点被磨灭,甚至忍不住去想,他们是不是永远都回不来了,这一年又一年的等待是不是徒劳?
尽管如此,他们每年还是会在约定的时间来到这里,等上一天。
他们始终忘不了那戴着发带的卷毛少年,还有笑容温和声音清澈的小马哥,以及那个总是跟在他们身后哈哈哈哈大笑的小孩。
“这么晚了,刘耀文他们还没来吗?”严浩翔问着身边的贺峻霖。
“他们应该不会来了。”
“为什么?他们也觉得等不到了吗?”
贺峻霖摇了摇头:“刘耀文的头痛症这几年越来越严重,而且他最近好像遇见了奇怪的事情,暂时来不了。至于真源,他的航班延期了,所以今年只有我们两个人。”
“已经三年了,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等到他们。”严浩翔喃喃道。
“听说这片地已经被拍卖了,明年或许就会有新的大楼出现在这里。而明年,我应该也不会来了。”贺峻霖说。
“你也不来了吗?”
“嗯,最近道士教授对于时空穿越技术的研究已经到了关键期,如果成功了,或许我们可以有办法去找他们,就不用在这里痴等了。”
“这算是这些年来唯一的好消息了,祝你成功。”严浩翔明白,如果今年依然等不到,说明他们活着回来的机会已经很小了,如果贺峻霖所说的技术能够研发成功,或许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所在了。
“今年看来是等不到了,我们走吧。”贺峻霖说道。
“好。”
临走前,严浩翔最后看了一眼眼前黑暗死寂的大楼,不久之后这栋承载了他们无数青春和记忆的大楼就将拆除,或许那时候,不会有人记得这里曾经有过18楼,不会记得楼里曾经有过一群个性鲜明的少年,为了一个共同的梦想奋斗过,更加不会记得有过一个如流星般短暂的组合,名叫TNT,这个组合里,一共有七个人唱着永不分离的歌......
曾经无数次想逃离的18楼,无数次嫌弃过的18楼,时隔经年,却变成了他们最怀念的地方,在18楼中生活的那段日子,也成了他们最想回去的一段时光。
不是因为那时他们还年少,而是因为那时,他们7个人还在一起。
“再见了,18楼!”
告别之时,明月依旧高悬中天,闪耀着的星辰永不坠落,一如当年他们初见时一样......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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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亚轩、小马哥、丁儿的下落,会在甜甜甜甜甜甜(划重点)的番外篇进行交代!(妄想逃离被锤)。
【TNT】逃离18楼(17):影子
张真源眉毛一挑,拍了拍手:“分析得很精彩,但是,为什么一定是我带进来的,不能是刘耀文呢?这间房是我和他一起找到,日记也是我们一起发现的。”
严浩翔轻哼一声:“反正刘耀文现在不在这里,你怎么说都可以。”
“是啊,反正刘耀文不在这里,你怎么说都可以。”张真源说。
被人用自己的话噎到,严浩翔气得咬牙,可是从某一方面来说,张真源的话也有道理,他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是张真源把日记带进来的。
虽然日记是他拿出来的,可是现在刘耀文不在,张真源完全可以说是刘耀文找到了日记交给他的,日记也是刘耀文发现的。
“我承认你的推测有道理,日记和壁画出现的时间的确是错的。但是你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指证我,万...
张真源眉毛一挑,拍了拍手:“分析得很精彩,但是,为什么一定是我带进来的,不能是刘耀文呢?这间房是我和他一起找到,日记也是我们一起发现的。”
严浩翔轻哼一声:“反正刘耀文现在不在这里,你怎么说都可以。”
“是啊,反正刘耀文不在这里,你怎么说都可以。”张真源说。
被人用自己的话噎到,严浩翔气得咬牙,可是从某一方面来说,张真源的话也有道理,他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是张真源把日记带进来的。
虽然日记是他拿出来的,可是现在刘耀文不在,张真源完全可以说是刘耀文找到了日记交给他的,日记也是刘耀文发现的。
“我承认你的推测有道理,日记和壁画出现的时间的确是错的。但是你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指证我,万一我也是被人骗了呢?”
严浩翔无言苦笑,果然老实人一旦不老实起来,连一呼一吸都变得狡诈,这一番狡辩的话,几乎都要把他说服了,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丁程鑫小声地说:“真源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他应该不会害我们吧?”
“其实,亚轩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但是......”马嘉祺欲言又止,准确来说,亚轩不止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更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宋亚轩年纪虽然不是最小的,但是心思单纯,作为队长的马嘉祺十分宠他,有的时候宋亚轩练歌累了,会趴在马嘉祺背上休息,马嘉祺也不介意背着他走来走去,就当是多了一个大型人形挂件。
刘耀文小时候也喜欢挂在他身上,毕竟当时只是个一米六的小学生,后来长到1米8时就挂不了,唯独宋亚轩没有变,还是喜欢趴在他的身上。
如果没有今晚发生的这些事,在马嘉祺的心里,宋亚轩依旧是那个喜欢趴在他背上的弟弟,可是经历了今晚,很多事情都变了,很多人也变得面目全非。
“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马嘉祺现在和严浩翔一样,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有谁可以相信,与其这样相互怀疑下去,还不如暂时分开。
“我同意。”张真源第一个举起了手,丁程鑫也跟着表示同意。
贺峻霖看了严浩翔一眼,犹豫了一会儿也打算举起手,却被严浩翔拦住:“不行,分开行动更危险,在一起我们虽然会相互怀疑,但是至少怀疑的对象就在身边,他要做什么我们也能随时看到。”严浩翔的眼睛一直盯着张真源:“可是一旦分开的话,那么危险就从明处变成了暗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严浩翔连珠炮似的把话说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张真源又笑着鼓起了掌来:“真是聪明,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想到什么?”严浩翔问。
张真源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想到其实在暗处比明处更容易行动!”
严浩翔闻言先是一愣,忽而暗叫不好,担心张真源会突然攻击他们。
可是张真源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就像僵住一般。
严浩翔想走上前去看看他怎么了,身后的贺峻霖却突然叫了起来:“严浩翔!你......你怎么有两个影子?”
严浩翔愣愣的转过身,只见贺峻霖他们都一脸惊恐地盯着地上,他顺着手电的灯光低头一看,果然出现了两个影子!
不对!人怎么会有两个影子?严浩翔试着动了一动,地上那道多出的影子却没有跟着移动。
严浩翔忽然松了一口气:“你们看错了,我只有一个影子。”可是随即就发现不对劲,既然他只有一个影子,那么多出来的影子是谁的?
他疑惑地看了贺峻霖一眼,只见他们依然面露惊恐,只不过这次惊恐的对象不是他,而是站在他身后的张真源。
严浩翔立马反应过来,头也不回地站回了贺峻霖他们身边,既然多出来的影子不是他的,那么只能是他身后人的。
张真源的身下,出现了一模一样的两道影子!
他依然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双眼呆滞,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惨白的灯光映得他的脸孔如同鬼魅。
就在严浩翔他们惊恐之时,张真源的两道影子竟然动了起来,原本分离的两道影子此刻正在靠拢,似乎要融为一体。
“我不是眼花了吧?真的有两道影子吗?”贺峻霖问。
“你没眼花,确实有两道影子在动。”严浩翔说。
“不对,不是两道,是一道,你们看仔细一点。”马嘉祺指着张真源身下的两道影子,很明显他自己的那道影子一直没动,但是另外多出来的一道影子却在缓慢移动,最后和张真源原有的影子重合到了一起。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丁程鑫话音一落,异变突生,已经融合在一起的两道影子,突然脱离了张真源的身体,朝着门外窜了出去,和黑暗的18楼融为了一体。
而在影子离开张真源身体的那一刻,原本僵住不动的他忽然闭上了双眼,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严浩翔他们立刻上去把他扶在靠墙的地方坐下,可是不管严浩翔他们怎么喊、怎么摇,他的双眼都是紧紧闭着的,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了。
他的呼吸依然平稳,心跳依旧有力,可就是叫不醒,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影子了!
“他这是怎么了?他的影子呢?”严浩翔将灯光照在张真源,可是他的身下却没有任何阴影出现。
“怨灵!”贺峻霖忽然说。
“你说什么?”严浩翔转过头看着贺峻霖。
“日记第一句,此地有怨灵,以魂魄为食!”贺峻霖从张真源身前站了起来,低着头回忆着什么。
“怨灵和影子有关系吗?”马嘉祺问。
贺峻霖继续说道:“有关,道家典籍《云笈七签》中曾经记载过,太古天真时期,人与万物为一,以身合道,以影为灵!以前的人觉得影子就是灵魂的居所,而且在一座古道观遗址中,也发现过有关影子就是灵魂的记载。”
上清观修建于南北朝时期,弟子修持上清丹法,香火鼎盛、信徒如云,然而忽然有一天,道观中的所有人都昏睡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们的心跳呼吸都如常,只是全都没有了影子!后来,当地人觉得他们是被怨灵夺去了魂魄,认定此事不吉,于是一把火烧掉了道观,并且立碑示警,直到千年之后,这块碑才重新被发掘出来。”
“那道观里的人呢?”丁程鑫好奇地问。
“当然是也被烧死了!”贺峻霖说。
“所以你是觉得,张真源也被夺去了魂魄?”
“对。”
“可是这也太荒谬了吧?难道真的有怨灵存在?”马嘉祺依然不解。
“或许真的有呢?”贺峻霖走到了门前,望着门外黑暗的廊道,缓缓说道:“我记得在这个游戏开始时,那个声音曾经说过,参加游戏的一共有八个人,但是我们找遍了18楼,却没有找到第八个人。”
“是啊,并没有其他人。”马嘉祺说。
“可是我们之所以找不到第八个人,会不会因为第八个根本不是人,而是以某种灵魂的形态附在我们中的一个人身上?”
贺峻霖看了昏迷中张真源一眼:“如果古人说的是真的,影子就是灵魂,一个人只有一个灵魂,那么他多出来的一个影子,自然就是日记第一句提到的怨灵!现在他失去了自己影子,是因为怨灵以魂魄为食,吞掉了他的影子。没有灵魂的人,虽然活着,但也像死了一样。”
“按照你的说法,怨灵一直都附在张真源身上,然后趁机吃掉了他的影子或者魂魄,可是,到底这怨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附在他身上的?”
是刚才?还是进入18楼之时?又或者是从一开始认识,他就被附身了?严浩翔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真的从7年前开始,就有一个怨灵的灵魂在张真源身上,倒是可以解释他那些自娱自乐的行为了。
以张真源的人生经历,不至于孤独到自娱自乐,可如果是怨灵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什么时候附身的不知道,但是现在怨灵已经消失了,而且它本来就是一团黑暗的影子,可能就隐藏在我们身边的黑暗中,随时可能再次附身,我们最好背对背围成一个圆,然后用手电把周围地方照亮,这样就算怨灵出现,我们也可以及时发现。”
几个人按照贺峻霖的话围成了一个圈,高度警惕地注意着四周,严浩翔却感到懊恼:“都怪我多嘴,说什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贺峻霖轻声安慰:“不怪你,就算你没说,他也有其他的办法对付我们。目前看来,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力量可以对抗的敌人,我们反而像是掌握在他手中的玩物。”
“嘘,小心!他好像来了。”在马嘉祺灯光的照射下,果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人影,正向他们靠近。
“快跑!”逃跑之中,严浩翔还没忘记把昏迷的张真源背在了身上。
几个人慌不择路地朝门外跑去,影子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不慌不忙、不紧不慢,18楼已经封禁,他并不怕这几个人跑出去,因为不管他们怎么跑,都会跑到绝路上。
事实上也是如此,严浩翔他们才跑了没多久,就已经没有路了,而且就算有路他们也跑不动了,严浩翔还背着一个张真源,早就气喘吁吁。
可是一直跟在他们的黑色人影,却越来越近了,眼看就要触碰到他们的影子,他们却已经被逼到了死角,身后就是一面墙,退无可退。
忽然,他们脚下一空,一股失重的感觉瞬间传来,几个人只看到四周闪起刺眼的白光,而他们的身体正在不知名的虚空中下落......
【TNT】逃离18楼(14):凤凰
在贺峻霖晃神的瞬间,宋亚轩一把抢过了玉佩和日记本,转身就冲出了房间。
就在大家都愣住的当下,严浩翔最先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可是刚刚追了没几步,整座大楼的灯光突然熄灭,视线一片黑暗,严浩翔顿时失去了方向。
等到贺峻霖他们拿着手电筒匆忙赶出来时,宋亚轩早就没有了踪影!
“该死!”严浩翔锤着墙懊恼着:“早该想到的,阿宋才是最可疑的那个人。”
刘耀文却依然一脸茫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亚轩怎么会突然抢走玉佩跑掉?”
严浩翔抬头看着他:“还不明白吗?亚轩就是引我们入局的那个神秘小孩,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控。”
“不可能!”刘耀文从小就和宋亚轩关系最好,自认彼此知根知底,在他眼里,宋亚轩...
在贺峻霖晃神的瞬间,宋亚轩一把抢过了玉佩和日记本,转身就冲出了房间。
就在大家都愣住的当下,严浩翔最先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可是刚刚追了没几步,整座大楼的灯光突然熄灭,视线一片黑暗,严浩翔顿时失去了方向。
等到贺峻霖他们拿着手电筒匆忙赶出来时,宋亚轩早就没有了踪影!
“该死!”严浩翔锤着墙懊恼着:“早该想到的,阿宋才是最可疑的那个人。”
刘耀文却依然一脸茫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亚轩怎么会突然抢走玉佩跑掉?”
严浩翔抬头看着他:“还不明白吗?亚轩就是引我们入局的那个神秘小孩,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控。”
“不可能!”刘耀文从小就和宋亚轩关系最好,自认彼此知根知底,在他眼里,宋亚轩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而已,有的时候甚至他会觉得,宋亚轩才是团里最小的那个人。
但现在严浩翔却说宋亚轩才是操纵一切的人,刘耀文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你凭什么怀疑他?就因为他抢了玉佩吗?万一......万一他有什么苦衷呢?”刘耀文虽然也不明白宋亚轩为什么要抢走玉佩,但还是想尽办法为他开脱。
“当然不是仅凭他抢走玉佩,你刚才难道没看到他的手吗?”严浩翔问道。
“手?”刘耀文仔细回忆了一下,宋亚轩的手似乎过于苍白了:“不就是白了一点吗?有什么奇怪的?”
“白一点不奇怪,奇怪的是这种白像被什么东西染白的,而且他的手看起来还有很多磨损的伤痕。”
“你这,也看得太仔细了吧?而且这又能说明什么?”
严浩翔心里苦笑,不是他看得太仔细,而是这双手他看了太多次。
第一次看见这双苍白的手,就是他独自来到18楼时,遇见了一个引他到14楼的神秘人,他清楚的记得当初的那只手就是一样苍白。
而第二次看见这双手,宋亚轩和小马哥他们来医院看望他时,当时宋亚轩也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多想。
后来他们再次夜探18楼,这一路上宋亚轩表现得太过聪明,甚至积极,严浩翔心里其实已经对他有了怀疑,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去确认。
直到刚才,宋亚轩提出想要看看贺峻霖手中的日记,严浩翔看见他再次伸出的手,顿时将他和之前的神秘人联系了起来。
“当时在墙里发现贺儿的时候,我就怀疑那个神秘人其实是我们中间的一个,只是没有证据,但现在有了,证据就是宋亚轩的手!”
严浩翔的话依然让刘耀文满心迷惑,但是已经有人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其实亚轩就是把我埋进墙里去的人?”贺峻霖问道。
“没错,想要把你埋进去,除了要挖墙,还要砌墙,整个过程中就算保护得再好,双手也一定会接触大量的石灰、水泥,而由于时间紧张,更容易忙中出错,导致双手擦伤、划伤,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宋亚轩的手为何是这样了。”
那看起来毫无血色的手,其实是被石灰水泥侵染出的苍白,至于那些伤痕,就是在埋人过程中划伤的。
“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其实还有一个可疑点。”
“什么可疑点,别卖关子了!”
“你还记得之前14楼忽然断掉的楼梯吗?”
“当然记得。”当时他们本来打算离开了,可是忽然听见轰隆的坍塌声,然后宋亚轩就跑出去看了看,告诉他们走不了了,14楼向下的楼梯已经断开了。
“可是,向下的楼梯真的断掉了吗?”严浩翔问道。
众人顿觉心惊,当初他们只听到了类似楼梯断裂的声音,但是除了宋亚轩之外,没有任何人亲眼看见断掉的楼梯。
而目前看来,14楼向下的楼梯可能根本没有断掉,一切只是宋亚轩为了阻止他们离开而编的谎话!
“这么说来,我们都被他骗了?可是当时明明听见了断裂声......”刘耀文心中依然还有疑惑。
“我想他身上一定有什么发声设备,别忘了,除了断裂声,还有我们刚刚进入18楼时听到的游戏开始的声音。”
马嘉祺一听也点了点头:“按照严浩翔所说的,其实之前的神秘人和那个神秘的小孩,其实都可能是亚轩,而且他刚好是和我们同一期进入公司的。”
“但贺儿之前不是见过那个小孩吗?”
面对刘耀文的疑问,贺峻霖回道:“我是见过他,但是并没有看清他的模样。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李飞日记提到过,那个小孩三年前和三年后的身高长相都没有改变过。”
而宋亚轩的长相和身高,在一起相处的7年间,也几乎没有改变!以前他们只是觉得亚轩可能老得比较慢,却从没有想过,其实他这些年根本就没有长大过。
“7年前他好像也是长这样子,根本就没有变过!”尽管不会变老这一事实很荒谬,但却是贺峻霖他们亲眼所见的。
在一样又一样证据和疑团面前,刘耀文也不得不承认,宋亚轩的确最有可能是幕后操控一切的人。
从小到大最好的玩伴,现在却处心积虑欺骗他们,刘耀文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被人背叛的滋味,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宋亚轩要这样做。
“哎,耀文你去哪里?”马嘉祺问。
“我想去找到他!”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会长大不会变老?这些年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假装的?
“你别冲动,我们一起去找。”
“是啊,玉佩和日记都被他抢走了,说明这两样东西肯定和离开18楼有关,我们一定要找回来才行!”
“那就一起去吧。”这次刘耀文走在最前面,只是落寞的背影让人不忍多看。
由于此时楼里的灯光已经完全熄灭了,在漆黑的环境里几个人不敢像之前一样分开寻找,而是聚集在一起,围成一圈走着。
他们并不确定宋亚轩是不是还在楼里,毕竟玉佩和日记都在他手上,或者他早就知道离开18楼的办法,现在已经离开了。
但就算只有一线希望,他们还是想找一下,刚才在集体宿舍里他们已经耗费了3个多小时,现在距离最后的游戏结束时间只剩10几个小时了。
看似还很长,但是由于担心宋亚轩隐藏在暗处,所以他们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前进速度也非常缓慢,按照这个速度,估计最快也需要两个小时才能搜完整个18楼。
万一宋亚轩已经离开了,他们还需要另外想办法结束游戏,这样一来,留给他们的时间其实十分短暂。
严浩翔边走边碰了碰贺峻霖的肩:“话说你之前到底在日记里看见什么了,为什么表情那么奇怪?”
“其实也没看见什么,李飞的日记已经结束了,只不过在最后留下个八字,前面4个字又比较复杂,所以费了点脑子,可惜没看见后面4个字就被抢走了。”
“前面4个字写的什么?”
“凤凰涅槃!”
“凤凰涅槃?”那的确蛮复杂的,严浩翔心想。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从亚轩当时的行为来看,他应该很怕我看见剩下的4个字,我想逃离18楼的关键,应该就在这8个字里面。”
“你们刚才是在说凤凰吗?”张真源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是啊,怎么了?”
“凤凰和离开18楼有关?”
“嗯,我们猜测是有关系的,你知道些什么吗?”
“其实,18楼里面有一只凤凰!”
张真源的话吓了马嘉祺一跳:“什么?凤凰?活着的上古神兽吗?这里有?”
张真源一脸严肃:“有,不过不是活的,而是一幅壁画。”
“在哪里?我怎么没见过?”丁程鑫在公司待了这么多年,自问18楼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可是他的记忆并没有凤凰壁画存在。
“在李飞的办公室里,日记也是在那里发现的,刘耀文也看见过,应该是我们解散之后才画的。”
丁程鑫向刘耀文投去询问的目光,只见刘耀文沉默地点了点头。
“又是画圆圈,又是画凤凰的,李飞临死前想转行当画家吗?”丁程鑫猜想道。
“不管是不是,既然凤凰是离开的关键,那么我们就先去李飞的办公室看看,或许亚轩也在哪里。”
严浩翔说完看了刘耀文一眼,见他没有异议,就带着一众人向李飞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离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远,穿过一条走廊就到了。
办公室大门紧闭着,可是门内却传来了奇怪的声响,就在众人谨慎查探之时,张真源却神色紧张地推开了门。
严浩翔来不及阻止,大门就在他眼前打开了,而宋亚轩,此时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里面,身前刚好是一幅凤凰壁画。
张真源情绪激动地喊道:“不好,他要破坏壁画,快点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