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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春橙

人间喜剧

*又名影子爱人

*文严文

*私设/OOC/勿上升


序言/


  他是惶惶不可终日的高阁公子,他是芸芸不知去处的城市小偷,上天青睐,他们的人生幸得一段交错,尔后花晨月夕波谲云诡,便也无风雨也无晴。


正文/


01/被打搅的酒会

  

  觥筹交错的大厅里,数台摄像机正实时直播一场预热已久的酒会,由L&Y总裁严浩翔举办的签字售书庆功宴,庆祝公司旗下读物《人间喜剧》实体书售卖过一亿,破了同类型书籍的最高记录。

  

  L&Y公司虽主打娱乐,但偶尔涉猎的文学和房地产方面也是小有成就。

  

  媒体和专家们都在夸这个年轻有为白手起家的总裁不仅长相出...

*又名影子爱人

*文严文

*私设/OOC/勿上升


序言/


  他是惶惶不可终日的高阁公子,他是芸芸不知去处的城市小偷,上天青睐,他们的人生幸得一段交错,尔后花晨月夕波谲云诡,便也无风雨也无晴。


正文/


01/被打搅的酒会

  

  觥筹交错的大厅里,数台摄像机正实时直播一场预热已久的酒会,由L&Y总裁严浩翔举办的签字售书庆功宴,庆祝公司旗下读物《人间喜剧》实体书售卖过一亿,破了同类型书籍的最高记录。

  

  L&Y公司虽主打娱乐,但偶尔涉猎的文学和房地产方面也是小有成就。

  

  媒体和专家们都在夸这个年轻有为白手起家的总裁不仅长相出众,经商头脑也是一顶一的好。

  

  这些年不少人挤破脑袋想与严浩翔有点关系,可他身边清清白白,连一丝花边都没有,最离谱甚至还爆出他是同性恋的说法。

  

  也有人尝试送些美少年给他,最后的结果也都是无功而返,种种事件下来也使得他本人更添神秘感。

  

  人群中,一个瘦小身影穿梭在各式各样的高定西装革履里,抱歉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挤到宴会主人身边。

  

  来之前主编答应他,只要能拿到严浩翔的独家采访,回去立马给他升职加薪。

  

  此时的严浩翔正低头对服务生说着什么,优越的下颚线让人难移开眼。

  

  不顾自己的穿着打扮有多么格格不入,他走到旁边打断了这段对话,狠狠掐了把大腿才开口:“严浩翔先生你好,我是新媒体的记者贺峻霖,请问你现在有时间方便我给你做个采访吗?”

  

  严浩翔看过来的视线让他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语气紧张一下就暴露菜鸟属性,静静等在原地,像是等待宣判的刑犯,虽然这比喻自己都知道不太对。

  

  气氛诡异的很不舒服,严浩翔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贺峻霖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毕竟L&Y公司开了这么多年,关于严浩翔的采访一篇没有。

  

  出乎意料的,他说了个好。

  

  直到跟着走进会客室,和那些身价过亿的上位者们同坐一椅时贺峻霖才有点实感,他真的采访到了严浩翔,全网独一份。

  

  这个传闻中的大总裁毫无架子,亲自倒水还端来一盘小蛋糕,“今天的蛋糕不错,特意请的五星级厨师,尝尝。”

  

  他局促地拒绝说自己不爱吃甜食,话出口才发现不妥,抹了人面子简直是开局踢铁板。

  

  严浩翔愣了下,笑着说抱歉,他应该先问一下的,然后又把那盘蛋糕端到自己面前。

  

  “我应酬下来有点饿,不介意吧。”晃了下手里的小叉子,芒果配着芝士再混点白色奶油颇为好看。

  

  贺峻霖笑着,理解性说没事,可以边吃边采访,紧着他怎么方便怎么来。

  

  嘴上这么说手里的录音笔却没打开,还是在等他吃完。

  

  贺峻霖觉得他很喜欢吃这个,但对于他剩了一半面包和芝士芒果的行为也不好多言。

  

  “好了贺记者,可以开始了。”严浩翔擦了擦嘴,双腿交叉又恢复了总裁的正经样。

  

  “严先生,请问当时你是怎么想到要白手起家开设公司的,我没有恶意,但是毕竟当时你才十八岁。”

  

  “怎么说呢,应该说我对赚钱这方面很有,天赋?”停顿了一下,看着贺峻霖呆滞的表情又接着说,“开玩笑,其实是当时我手里有笔巨款没处花,想着与其挥霍不如投资,但没有感兴趣的项目,最后干脆自己做公司。”

  

  贺峻霖写着写着就停下来:“十八岁就有巨款?”

  

  “贺记者,不是我说,你的前期准备工作未免也太不足了,我的……”严浩翔笑了下,话没说完就被闯入的男人打断。

  

  附在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见严浩翔起身,礼貌地告诉他很抱歉,因为特殊原因,采访要中止了。

  

  没等贺峻霖回话就转身和男人一前一后出了会客室。

  

  贺峻霖想,这一定是个教养很好的人,就凭初次见面他就对自己这个底层人群说了好几次抱歉。

  

  收了录音笔和笔记本,到了大厅才看见满满涌进来一批警察。

  

  领头的是个很帅气的男人,和他和严浩翔一般大,警服穿得一丝不苟,正走上前和严浩翔握手交谈。

  

  “严先生你好,重案组组长马嘉祺,今天上午我们于江边发现一具男性尸体,经确认是你的合作伙伴李迢,有目击者证明死者死前曾经见过你,所以请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马嘉祺的话说得官方,几家媒体怼着严浩翔脸上拍,被其他警察和赶来的公司职员拦住。

  

  严浩翔看着马嘉祺,缓缓伸出双手举到空中并在一起,意思很明显在问要戴手铐吗?

  

  马嘉祺面无表情说不用,只是例行询问。

  

  “你们这可不是例行询问的样子。”

  

  人群中传来愠怒的一声,四周的人纷纷让出一条道。

  

  马嘉祺入目就是身穿红西装的男人,比他好像要大个一两岁,一双狐狸眼此刻正怒视着他,“警官,没有证据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我看不是询问,更像是逮捕!”

  

  长相无害的男人张嘴就是咄咄逼人,他还在好奇这人的身份,严浩翔就先无奈地开口:“哥,他们只是来问个话而已。”

  

  手下凑到身边说这是严浩翔他哥哥,一个著名作家,这场庆功宴就是给他开的。

  

  男人愣了下,气焰仍未消散但语气明显不同,带点嗔怒地骂他:“你个傻子,问话哪有带这么多人来的,分明就是把你当凶手。”

  

  说着还隔在两人中间,把严浩翔紧紧护在身后。

  

  严浩翔对这僵持不下的情景顿感无力,场面最后是以丁程鑫要求跟严浩翔一起去警局结束。

  

  他偏要说自己也见过李迢,要抓也把他一起抓走,马嘉祺急着破案也只能随他。

  

  临走时严浩翔竟然还有条不紊地让手下结束宴会,官方发声后媒体就紧跟着警车走。

  

  庆功宴哪有杀人案热度高。

  

  贺峻霖接到主编电话,说严浩翔杀人已经在网上传遍了,让他立马跟后续,费用他全部报销。

  

  出门看着自己在一众豪车里夹缝生存的电动车,贺峻霖还是认命地骑着它去警局,慢悠悠的。

  

  一是警察肯定会把媒体记者挡在外面,去了又有什么用,能报道的全是丧良心的臆想;

  二是他根本不觉得严浩翔杀了人,虽然他俩认识只在今夜,几分钟前。

  

  到了警局门口果不其然围着乌泱泱一片人,架着摄像机的,举着话筒的,还有正在直播的。

  

  前十几分钟还在大肆吹捧严浩翔的,现在转瞬变脸就往他身上泼脏水。

  

  L&Y总裁严浩翔竟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犯

  天使面孔魔鬼心肠的上位者

  总裁杀人犯,双重身份严浩翔

  ……

  

  贺峻霖懒得听下去,戴起耳机就给张真源发消息。

  

  对于这个自己疯狂吐槽在警局混日子的死党,他头一次觉得他派上了用场。

  

02/奇奇怪怪的严浩翔

  

  警局里,严浩翔和丁程鑫被分开在两个房间。

  

  “严浩翔,22岁,单身,四年前创立L&Y公司,涉及领域众多,身家过亿……”

  

  马嘉祺合了档案夹没再念下去:“省过这些废话,直接说你和死者的关系以及最后一次见死者都发生了什么吧。”

  

  严浩翔神色镇定,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我和李迢就是合作过一次,这人不大老实,暗中吃了很多回扣,所以我吩咐底下别和他再来往。事发前一天他约我见面,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在公司楼下的幸运咖啡馆,说有个案子想和我合作,但被我拒绝了,之后就再没见过。”

  

  这些东西马嘉祺自然是知道的,监控录像他早就看过,他好奇的是谈话内容,毕竟一个项目负责人和一个公司老板,怎么看严浩翔都不会亲自赴约。

  

  可他只说是闲来无事,想去走走便同意了。

  

  回答没有破绽,动机无时间无。法医鉴定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手下也说案发那段时间有公司员工可以证明严浩翔一直在办公室没出来过。

  

  马嘉祺审过那名员工,他说那天凌晨他加班,送了份文件到过总裁办公室,那时候他在浴室。

  

  巧合的是,那段时间公司监控系统维修,除了这名人证没有别的证据能证明严浩翔撒谎。

  

  而受害者在此之后也再无行动轨迹,没人看见他从家里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到的江边。

  

  这条唯一的线索看起来要断了。

  

  走出审讯室看着突然出现的张真源问案件进展,马嘉祺拧着眉头看他,“别动歪心思,你知道的,警察除了服从就是保密。”

  

  被拆穿的张真源也不尴尬,嬉皮笑脸说受人之托,马哥行行好,就告诉我严浩翔有没有事就行。

  

  “目前来看确实和他没关系,”马嘉祺还是软了态度,“不过后续就不知道了。”

  

  得了回答张真源就要走,马嘉祺拦住他问:“真源,要不这案子你和我一起吧,我……”

  

  “马哥,”张真源突然变了脸色严肃起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当警察。”

  

  张真源是警察世家,他的父亲就是死在一次警匪搏斗中,自此他对警局就十分抵触。

  

  高中一心想去学医,临门一脚被母亲改了高考志愿,两人关系至今也没缓和。

  

  马嘉祺叹了口气,张真源的脑袋聪明,理科生的逻辑能力在他这发挥了个透顶,破案有他在事半功倍,可偏偏人只想做个闲散的档案管理员,自己也强求不得。

  

  避开门口的媒体,凌晨严浩翔才回到家,丁程鑫站在玄关处絮絮叨叨,说这警察真麻烦,一个杀人案半天破不了,还非得问东问西不肯放人。

  

  “要我说啊,你就不该跟他们去……”

  

  “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点睡。”严浩翔及时打断他,声音冷淡,没等回应就兀自上楼。

  

  丁程鑫趴在楼梯扶手上问:“要不要吃晚饭,我去做,你晚上肯定没吃好。”

  

  严浩翔头也没回说不用,丁程鑫蔫了心情,收起笑容转头又去了厨房。

  

  刚进房门严浩翔就扯了领带,一身酒气让他很不舒服,习惯性的走向卫生间,揭开马桶盖,手指伸进嘴里去抠嗓子眼,应激反应让他没进食多少的胃只吐出一股子黏液来。

  

  收拾好自己走出去,刚脱完上衣就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回头看见丁程鑫正端着一碗面站在门口,边走进来边说快吃,刚出锅的很香。

  

  “我说了不饿。”

  

  丁程鑫还想劝他几句,眼神所到之处看见他后背的纹身:“你瞒着我去纹身?”

  

  “真想瞒就不会让你看见。”严浩翔没理,继续换衣服的动作,心里想着下次一定要记得锁门。

  

  莫名其妙被闯入房间的滋味太不好受。

  

  四年前那场大火到底是留了印迹,三分之二的皮肤被毁,他拼着昏迷前最后点意识硬是不让医生修复,就这样顶着满背狰狞过了下去。

  

  “不想看见疤当初干嘛不让医生治,纹朵玫瑰在那上面岂不更疼?”

  

  这次倒是看的细致了点,是朵开满后背的红玫瑰,花芯处好像还有个字母Y。

  

  把面放在空荡荡的办公桌上,“怎么今天不拼命三郎了?”他记得往常这个桌子可没有空地。

  

  转身后看见严浩翔正蜷缩在地上抽搐不已,丁程鑫立马从抽屉里取出镇定剂,打下去的手略微有些抖。

  

  他强迫自己冷静,注射完之后紧紧抱着严浩翔,声音带着哭腔说不怕不怕,哥哥在这呢。

  

  “我好想他。”

  

  严浩翔恢复后仍保持在他怀里没动,声音冷的出奇,“我想去见他了。”

  

  丁程鑫自然知道那个他是谁,那个L&Y代表的意思他懂,可他怎么能从他,“别说傻话,你要好好活下去,来之不易的人生一定得好好珍惜。”

  

  “骗你的,”他又成了那副乖巧的模样,“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怎么能去见他呢?”

  

  现在这样,怎么配去见他呢。

  

  换好睡衣,严浩翔走过去把他往外推,“想休息了,我的好管家,面我会吃的,你赶紧去睡吧,明天还得谈合作呢不是?”

  

  丁程鑫拗不过他,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句记得吃面,他会检查。

  

  “保证完成任务。”严浩翔笑着对他敬了个礼,锁上门的瞬间就没了笑脸。

  

  回身看见那碗冒着热气的面,神色淡漠把手伸进碗里,捏个稀巴烂之后再冲进马桶。

  

  洗手的抬头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毛巾擦出一处清明,五官看得更清楚了些,手碰上那处镜面摩挲。

  

  “快了,一切就快结束了。”

  

  马嘉祺停车时发现家里灯火通明,开门的一瞬间就被高大身影扑了满怀。

  

  “宋亚轩儿,说了多少遍注意影响,你已经是个大学生了,做事别那么毛躁。”

  

  趴在身前的人瞬间低落,声音明显没了愉悦,“哦,知道了。”

  

  自己这个弟弟从不说哦,一旦说了那肯定是心情不好。这种情况下马嘉祺只能哄,“行了我错了,最近有个案子很难办所以我心情不好,跟你道歉。”

  

  宋亚轩立刻恢复生气,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哥,真是那个总裁杀的人吗?”

  

  马嘉祺问他怎么知道,宋亚轩说直播啊,全国观众都知道了。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说完径直上了楼。

  

  宋亚轩在楼下喊:“对了,舅舅让你下周回家吃饭。”

  

  “知道了。”正说着,马嘉祺突然意识到什么,掏出手机打给同事,说查查丁程鑫和严浩翔的关系。

  

  他忽略了一个问题,不同姓的人怎么就成了兄弟,而且在两人的资料里,居然丝毫没提父母的事情。

  

  另一边的贺峻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严浩翔说他功课不足,所以他专门找了侦探社调查,结果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人大吃一惊。

  

  “真源,真源……”他踢了踢旁边床上赖着的人,张真源迷迷糊糊,嚷他睡觉都不让人睡安稳。

  

  贺峻霖激动不已,把电脑屏幕往他面前凑。

  

  “严浩翔竟然是个孤儿!”

  

03/查无此人的少年

  

  第二天到警局,马嘉祺意外看见张真源在重案组办公室门口,抱着文件收纳箱,对着他讨好地笑:“马哥,昨天说的还算数不?”

  

  他突然想起早上出门前父亲打来电话说他这下能轻松点,原来是指这个。

  

  “算,当然算。”

  

  没等他开口,张真源放下箱子就往门口走。

  

  “你知道我要去哪?”他问。

  

  “当然。”

  

  昨晚贺峻霖告诉他,其实严浩翔和丁程鑫并无血缘关系。

  

  他们都是孤儿,在孤儿院结识之后又被一家人同时收养,丁程鑫大他三岁,所以一直哥哥的叫。除此之外侦探社再查不到别的,连收养到哪家都不知道。

  

  他让贺峻霖去找人试试,说其他资料都在警局被收档,应该是上层警察在瞒着消息。

  

  “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改主意了吗?”在陈年档案海里翻找的马嘉祺问他,眼神扫视着泛黄的纸张上面有些褪色的字迹。

  

  张真源声音情绪难辨:“孤儿总会比旁人多得到点别的。”

  

  应该是关注吧,他想,然后就再没继续问下去。

  

  一小时的寻找没起到作用,档案室里竟然也找不到相关记录,两人有些挫败。

  

  张真源突然想起之前和他交接工作的是一个50岁的老警察,退休之前他也在重案组。文字会丢失,记忆可不会。

  

  上天保佑,老头竟然还记得那段。

  

  但他的第一句就给了两人冲击:那是我们办过最憋屈的一个案子。

  

  四年前,警方接到一起火灾报案,说富人区突起大火,里面住着一家三口。警方赶到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口头说的那么简单。

  

  女主人尸体被挂在大厅中央的吊灯上,两个男孩被捆住手脚粘住嘴巴昏迷在地板,其中一个已经死亡,另外一个大面积烧伤。

  

  而唯一清醒的男主人衣衫褴褛在火里跳舞。

  

  更可怕的是,警方在房间的地下室里竟然搜出几具男孩尸体,法医鉴定,他们生前曾长期遭受虐待和侵犯。

  

  那场报道铺天盖地,轰动了整个市区。

  

  种种迹象都指向男主人装疯卖傻妄图逃脱法律制裁,包括侥幸醒来的男孩,他全身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嘴里咿咿呀呀还要手指着男主人。

  

  可最后的结局是,他被确诊患有精神疾病,证词不可信。

  

  最令人气愤的是,男主人的管家主动认罪,承认囚禁,侵犯,杀人,纵火都是他干的,面对十几个警察的审讯也咬死不松口。

  

  而那个受到惊吓的男主人则全程坚持自己毫不知情,只被送进精神病院免费接受治疗。

  

  老警察激动地用手砸向茶几,不太清明的眼里染上点红,“有经验的都能看出来,那管家根本就是个顶罪的。”

  

  “所有案子的关注者都堵在警局门口要真相,可我们这些警察能做什么,只能推出去一个连作案过程都描述不清楚的人来结案!”

  

  张真源问:“没有证据指向男主人吗?”

  

  “没有,所有凶器指纹都是管家的。事后想起来,就连那场大火都烧得很巧合,该死的都死了,该在的都还在。管家说他被发现所以想杀人灭口,一念之差没有向对他有恩的男主人下手。”

  

  “可他为什么要在雇主家犯案,而且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

  

  “他说那是雇主给他的权利,地下室那么阴暗潮湿的地方没人会主动进入,”没等两人反驳他就继续说,“很牵强,我知道,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

  

  老警察翻出来一个相册,上面拼拼剪剪是一些好几年前的旧报纸,“你们知道救孤计划吗?”

  

  看见两人迷茫的眼神,老警察又继续说:“大约十年前为了响应上头号召,各方有钱人都以慈善为由或收养或救助了好些孤儿。”

  

  “那个男主人是个有钱的大法官,而那起案子里的受害者,刚好也都是孤儿。”

  

  所谓的救助不过是表面功夫,真正的悲剧从他们离开孤儿院开始就已经注定:大多数的孤儿都被再度遗弃,他们的价值只在一张张假模假样的照片上。

  

  华丽的礼服终归像灰姑娘的南瓜车一样,到点就得归还。

  

  而他们连孤儿院也回不去,因为一旦折返,就表示这场骗局败露。

  

  最后就只能成了这城市各个角落里的游魂。

  

  “这场凄惨的案子就这么荒唐地结案了,以一个管家在狱中自杀结束。事后好多人都对警局失望透顶,可上头压下来让别再纠缠尽快给民众交待,该说的说,不该说的通通闭嘴。但谁能给那些孩子交待,我们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马嘉祺把李迢案的记录给他,说严浩翔是唯一的突破口,因为死者生前最后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就是和他见面。

  

  排除过一切可疑人员都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死于窒息但没有指纹,现场痕迹也被水冲淡,警方根本无从下手。

  

  老警官擦了擦眼镜片,说他记得这孩子,是那场案子里活下来的那个男孩。

  

  他还说案发后,男主人的财产通通都留给了他,够这孩子坐吃山空过完后半辈子。

  

  马嘉祺觉得严浩翔的嫌疑更大了。

  

  他是那场计划里的被救助者,李迢则是那场救孤计划的负责人。

  

  事情不会这么巧。

  

  可一时间又想不出这两人有何矛盾。

  

  难不成是李迢觊觎那笔财产想要分一杯羹,严浩翔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没等思索个所以然来,一旁的张真源就指着报纸上的照片开口问旁边那个男孩是谁。

  

  老警官说不知道,发现的时候男孩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只有严浩翔还活着。

  

  他哥哥当时刚从国外回来,说怀里抱着的小熊就是他买给他弟弟的,大家也只当他是那群孤儿里的其中之一。

  

  回程路上,张真源提供了新思路:万一严浩翔是想要报复呢?

  

  马嘉祺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示意他继续说。

  

  “假设男主人是凶手,而他又刚好折磨过严浩翔。又或者,他折磨过严浩翔的朋友,比如那个死在大厅的男孩。”

  

  “所以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那个救孤计划的负责人,把他们带入火坑的李迢。之后他的目标就……”

  

  张真源说到这停住,语气急切让马嘉祺快开车去精神病院。

  

  “干嘛突然要去那?”

  

  “如果李迢是加害者,那么最直接的凶手就是收养却虐待他们的人,别忘了老樊头临走说了什么?”

  

  马嘉祺恍然大悟,两人齐齐出声。

  

  “那个男人今天出院!”

  

04/我是凶手

  

  午后的阳光照在精神病院门前,这扇大门阻隔了外界的关注和自然的光亮。

  

  它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杨圣闵从吱吱呀呀的大门里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预想中的神清气爽,至少在马嘉祺和张真源眼里是这样的。

  

  看起来狼狈不堪,颇像饱经风霜的老人,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明明才进去四年而已。

  

  拍上肩膀的时候他瑟缩了一下,战战兢兢还条件反射说了句别打我,看清眼前人后又恢复了正经样,问找他有什么事。

  

  两人终于明白老樊头的气愤,一个逃脱了法律制裁的杀人凶手,在你眼前眼神轻蔑犹如上位者般和你说话确实很不舒服。

  

  马嘉祺真想揍他一顿,提着衣领骂是不是给你脸了,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谈谈你的养子严浩翔。”

  

  张真源以为对于这个名义上夺了自己财产的人他会很愤怒,然后对着他们一吐为快,但事实却大大相反。

  

  “小警官,我现在没空和你聊这些,至于这个养子我也不想再提。四年与世隔绝,我现在连他长什么样都忘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马嘉祺在他背后喊:“如果我说他要杀你呢?”

  

  但他又预估错误。

  

  “杀我?他还没那个本事。”男人说完扬长而去。

  

  线索又中断了。

  

  两人本想借着男人的嘴问出点话来,可他却出乎意料的难搞。

  

  马嘉祺的电话响起,是丁程鑫打来的,说是要请他和张真源晚上去酒会。

  

  他自然是拒绝的,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怪异。

  

  “马警官,我不喜欢别人拒绝我。”

  

  “可我偏偏就喜欢拒绝别人。”

  

  “马警官,你的弟弟真可爱,长的也很帅呢。”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你的弟弟说很喜欢我的作品,刚好我也很喜欢他。”

  

  马嘉祺无奈,最后还是决定前去赴约。路上贺峻霖的电话打过来,张真源挂断后几秒传来马嘉祺的声音。

  

  “你那个记者朋友和严浩翔走得有点近。”

  

  听不出意思,张真源回他是有点,因为晚上的酒会他也被邀请了。

  

  丁程鑫说也想给自己来个采访,他当然求之不得。

  

  两人赶到的时候才发现这确实不是鸿门宴,场面正经得不像话,甚至有比昨天庆功宴还要花心思的程度,让他们这穿便服还没公事来办的人难以下脚。

  

  不过格格不入的可不止他们俩。

  

  “你小子,不在家待着干嘛乱跑。”

  

  马嘉祺揪着宋亚轩耳朵,把他从一堆小甜点里薅出来,恨铁不成钢,不是这小子他现在早在警局办案了。

  

  宋亚轩手捧着脸,一脸花痴样说:“人家好心来请你,那你不在可不得派个代表来嘛,而且是丁程鑫哎,我超喜欢他的。”

  

  几人的动静不算大,但丁程鑫还是拿起酒杯往这里走来,“能请到二位来,是我的荣幸。”

  

  绅士礼十足,但空气中却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连最迟钝的宋亚轩都感觉到了,急忙拿起块小蛋糕溜,也不管偶像在前亲哥在后。

  

  “来也来了,那我可以带我弟弟走了吗?”

  

  “别,等到最后吧,今晚的谢幕可是独一份。”说完也不管马嘉祺答不答应,转头又扎进了上流虚假社交圈里。

  

  酒会开到一半严浩翔才姗姗来迟,和丁程鑫碰头后朝着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张真源是既来之则安之,拿了杯红酒在喝,见人看过来也举杯示意,然后四人再无交集。

  

  贺峻霖来时也风尘仆仆,上气不接下气说寄北路有车祸,堵车所以来晚了。

  

  张真源问他车祸不去报道吗,贺峻霖嘿嘿一笑说采访到丁程鑫和严浩翔比普通车祸有用的多,不过堵车间隙闲来无事还是攒了点素材。

  

  车祸?

  

  马嘉祺掏出手机,这才发现新闻上传遍了,说刚出院的精神病人救治失败,发疯闯马路不慎被汽车撞倒当场身亡。

  

  他放大现场图片来看,过后拉着张真源就往外跑,还把宋亚轩托付给了贺峻霖帮忙送回家。

  

  “哎哎哎,你干嘛,不就一车祸吗?”

  

  马嘉祺停下回头看他,一脸凝重:“死的是杨圣闵。”

  

  “就是普通的车祸,”法医把报告递给马嘉祺,“身上各处伤口都符合车祸特征,路口监控也查过,没什么外力因素,要说这特别的,就是死者生前去过同志吧,有过,那种行为,你懂的。”

  

  法医边摘手套边说话,“下体撕裂有血迹,估计还是多人运动。”

  

  警方带回来的证人也能证明,几小时前杨圣闵叫了几个小男生,给了钱之后就晃晃悠悠地走了,这家同志吧就开在寄北路附近。

  

  看起来十分合乎常理,而马嘉祺的麻烦还远不止这些。

  

  贺峻霖打来电话,说丁程鑫一小时前在酒会上,当着媒体的面承认是他杀了李迢。

  

  “放屁,他和李迢哪来的仇!”马嘉祺向警局外冲去,门口已经涌进大批丁程鑫粉丝让警局彻查此事,嘴里喊着一定不是丁程鑫干的,他们相信他。

  

  而他们嘴里的人此刻正在被他的同事押来警局的路上。

  

05/你到底是谁

  

  审讯室里两方对峙,丁程鑫坚持说是自己杀了李迢,至于作案手法和作案时间他一概回答不上来。

  

  “我忘了。”

  

  他的态度让马嘉祺总想揍他,这根本就是在添乱,尤其是宋亚轩刚刚打电话来,说他在大厅后面,听到了丁程鑫和严浩翔吵架。

  

  “你请他们来想干什么?”


  “那你告诉我,李迢死那天晚上你去了哪?”


  “没去哪,我在办公室。”


  “撒谎,你真当没监控警察就查不到吗,要不是我在浴室给你兜着你早就被抓了。”


  “那他们也没证据,我只要拖到今晚就行。”

  

  宋亚轩战战兢兢从那里离开,然后让贺峻霖送自己回家,到家后才敢打电话给马嘉祺。

  

  同事从门外进来低声说了几句,他看着丁程鑫,话里有点怒气:“你能替他挡一个案子,能替他挡所有案子吗?”

  

  丁程鑫不明所以,刚想问出口他就继续说:“就在刚刚,又发生了四起命案,知道案发现场在哪吗,你们家,你弟弟严浩翔房间的暗门里。”

  

  “不可能,怎么会,”他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整个人激动地站起来,“你们一定弄错了,我弟弟还有大好前程,他不会干这种事的。”

  

  门外,透过玻璃,是严浩翔被押送到别个审讯室的身影。

  

  几分钟前他找到警局,说要自首。

  

  “我坦白,李迢,医生,律师,警察,狗仔,哦对了,还有杨圣闵,通通都是我杀的。”

  

  手下从现场拍回来的照片触目惊心,明亮的房间里几人齐齐被摆成跪在地上的姿势,身后被几根钉在墙上的鱼线固定住。

  

  医生的舌头被生生拔掉,

  律师的嘴巴被鱼线缝住,

  警察的眼睛被挖了出来,

  狗仔的双手也被人砍掉。

  

  他们身上各关节被切断又缝起来,活像几个提线木偶。

  

  前去勘察现场的人说那间房子已经不能下脚,地上全是没干的血迹。

  

  第一个进去的人滑了一跤,摔在地上正好看见警察的脸,两个空洞洞的地方正对着,吓得他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张真源在严浩翔对面,见他一脸无所谓,碰着手铐来回玩,心里涌起一股莫名情绪,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机停留在微信界面。

  

  —你的被采访者是凶手。

  

  贺峻霖接二连三的消息轰炸他没理,只是盯着严浩翔看。

  

  “你和我很像,”严浩翔开口了,“张警官,如果我们早认识,说不定会成为朋友。他应该蛮喜欢你这种性格的。”

  

  张真源淡然望过去,肯定道:“你调查过我。”


  严浩翔耸耸肩:“顶多算扯平。”


  “他又是谁?”


  “你会知道的。”

  

  毫无意义又莫名其妙的一段对话。

  

  马嘉祺的推门而入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严浩翔又恢复了闭嘴。

  

  审讯进行的很顺利,交待的过程异常清晰,具体到受害者疼痛的表情叙述和伤口血流速度的计算。

  

  至于他的养父,他承认是他买通酒吧服务生做的手脚。

  

  声名远扬的养子被当成长期饭票,当晚他就来找过他,要了笔钱就走了,他派人跟上去所以知道他去了哪。往喝的里面掺了点东西,剧烈运动之后他本就意识不清,找个人撞了他轻而易举。

  

  严浩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看不出情绪,忏悔,痛快,甚至连兴奋,激动都没有,仿佛只是朗读了一篇课文。

  

  “你还是没说你的作案动机。”马嘉祺从一页又一页的记录本里抬头问他。

  

  “我以为你们会查到的,查不到就算了吧,也不重要了。”

  

  “和那个男孩有关?”


  “提示到此为止。”

  

  贺峻霖赶来警局,张真源却怪异地沉默。


  “你说话啊,严浩翔真是杀人凶手?”

  

  摇晃了半天张真源才有所反应,“嗯。”无力的一声显示出他不太高昂的情绪。

  

  他对之前的对话还耿耿于怀。

  

  同事在收拾结案的东西,马嘉祺站在门外一脸凝重,张真源走过去说我还是觉得这案子没完,他说我也觉得,那个男孩可能是关键。

  

  两人瞒着同事又把资料带了出来,可惜老樊头还是说不知道。

  

  “如果是孤儿的话,你们可以试着去找一个人。”

  

  在老樊头的带领下,他们去到了监狱,阴森的气氛比精神病院还要恐怖。

  

  “这里的犯人都是罪大恶极,要么死刑要么就是无期徒刑。”老樊头边说边轻车熟路地和人打招呼。

  

  “呦,又来看他了啊老樊头。”


  “对啊,今天还带了俩娃娃来。”


  “刚好才放完风,我去给你叫来。”

  

  身后的马嘉祺和张真源听得一头雾水,直到一个沧桑的男人出现,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他恶狠狠地看着老樊头,手底下却把他带来的包子拿过去塞进嘴里。

  

  “你又来干什么?”


  “不是我,是这俩娃娃有事找你。”

  

  两人赶在严浩翔被收监前拦下了人,丁程鑫还在警局闹,几个警察一起都快要拦不住他。

  

  重新坐回审讯室,严浩翔竟然笑了出来:“看来你们找到答案了。”

  

  马嘉祺面无表情盯着他,“我到底该叫你严浩翔,还是刘耀文。”

  

  对面的人没动静,他又继续说: “你的养父是这么评价你的,他是一头狼,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男人叫孙大忠,是几年前一起特大拐卖儿童案的头目,机缘巧合下在老樊头的手里被抓,因为当时身体极度受损没几年活头所以被判无期。

  

  男人看到照片第一眼就认出了严浩翔,他说四年前见过他一面,和他的养子一块。


  看到的第二眼又说不对,这不是那个有钱少爷,这是那个白眼狼,那个逆子。

  

  “我供他吃供他穿,教他本领活下去,结果他就是那么报答我的,这,”他指着他的心脏,“他竟然给我这来了两刀,还有我的腰,我的脸,都是他干的。”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被你抓到的。

  

  他还拿走了我全部的钱。

  

  没想到这些年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

  

  去抓他吧,那一家子指不定就是被这狼崽子杀的,他什么都干的出来。

  

  还是改不了小偷的毛病,竟然胆大到偷走了别人的人生。

  

  “哈哈,”对面的人听完竟然低头笑出来,然后是大笑。

  

  张真源问他笑什么。

  

  “我笑你们警察不仅蠢还死要面子,养父?看我孤身一人掳走我的人也能叫养父?没偷来东西就拳打脚踢的人也能叫养父?信他的话?知道他嘴里有多少个儿子吗,成百个被他拐来的都是他儿子。”

  

  他的表情毫无波澜,即使言辞里都是令人愤怒的东西,但表现出来的也都是无所谓。

  

  马嘉祺觉得有突破,又好像没破多少,直到他要求把贺峻霖和丁程鑫找来。

  

  门外贺峻霖已经等了有一阵子,两人出去时他连忙双手合十作祈求状,马嘉祺破例让他进来。

  

  顺带着把丁程鑫也带了过来,他的状态不太好,马嘉祺决定和他留在玻璃门外。

  

  “可以说了吗?”张真源问。

  “当然可以。”

  

06/被遗弃的过去

  

  我叫刘耀文,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介绍过自己了,

  我是一个小偷。

  

  屋子里静悄悄的,回荡的只有落笔声和一个男生的低音嗓,像流动的水里按入了快要燃尽的烟,刺耳的同时又觉得莫名舒坦。

  

  我妈未婚先孕,听说是跟个小混混私奔,结果半路人扔下她自己跑了,要风流不要责任。


  我妈还是决定生下我,可我们孤儿寡母哪来的钱,所幸她还有点姿色,所以毫不犹豫就干了那个来钱快的活。

  

  我们住在一处小巷子,挤着各种人都有,大多都和我们一样,没户口。

  

  打有意识起,我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没爸,没学上,但我够清醒,并且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妈从没管过我,就吃饭时扔点零钱,让我自己解决。我熟悉各种口味的方便面,麻辣香锅味的,我觉得最好吃。有时候也会忘记给,我就捡超市过期食品吃,运气好还有昨天刚被扔的。

  

  接客的时候她会赶我出去,我会偷偷拿走那些男人的钱包去买一个冰淇淋吃,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有时也会把他们的裤子剪个不太显眼的洞。

  

  也有要求我留下的,一门之隔或者旁观,可能是想给自己留点脸面,她总是一脸谄媚,说孩子有什么可留的,然后在男人扫兴的眼神下推搡着我出去。

  

  我没见她去过电影院,来生意前她总哄人去餐馆,没动几口,再借口怕浪费,打包带回家当明日三餐。


  唯一印象,她爱看喜剧片,拿着盗版得不能再盗版的光碟反复看,笑到眼泪都出来,嘴里还一个劲说日子会好起来的,不知道是骗我还是骗自己。

  

  她也爱打我,喝酒之后更是发了狠得打,一边打一边哭,说为什么生下我这么个累赘,其实我也蛮想问她干嘛生我这个累赘。

  

  打完以后又哭着抱我说对不起,虽然我内心一点波澜也没有。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谁也不欠谁,也没谁生来就该是谁的责任。

  

  后来慢慢地,我长大了,也开始憧憬学校,憧憬朋友。身边的小孩都在谈论不想写作业,哪个老师凶的时候,我在一旁像个傻子似的拿着根冰棍舔。路过的还说羡慕我,可谁羡慕谁还不一定呢。

  

  我花了她几次卖肉钱,买了附近一所学校的校服。大冬天,我穿件夏季短袖,很冷,但我只买得起这个。兴高采烈,还是被保安拦了下来,说我没有学生卡。旁边一个迟到的,被说了几句,还是刷卡进去了。


  没穿校服。

  

  我这才意识到,我像个小丑一样买了个毫无意义的东西,也第一次知道,原来身份的象征不止一件,而我肯定没抓住最关键的那个。

  

  回去之后毫不意外被我妈打了一顿,衣衫不整,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就扑下床伸长手,结果还没碰到我,就双腿发软跪了下去。

  

  “我听不见她的骂声。”刘耀文吸吸鼻,肩膀耸了下,似在洋洋得意当初的混不吝:“一边挨打,还在一边想学生卡哪里能买到。”

  

  后来我找了个人,他说可以租我学生卡,钱给出去的下一秒就涌上来一大帮人,拳打脚踢嘴里还骂我是野种,没人要的野孩子。

  

  羞愤,屈辱,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这么生气,身子被几个人压着踢打,但还是死死盯着那个从我手里被拽走的学生卡。

  

  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了,有些东西是注定得不到的。

  

  而我自此,再没提过要去学校,也再不说要交朋友,但我把那些欺负过我的人都打了回去,乘以几倍那种。

  

  就这样过了七年,她得了那种病,显而易见,我们肯定没钱治。

  

  她还是坚持接客,即使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脱了裤子又穿上,那种事上男人总有办法,但付出劳动还是不会给钱,有的甚至还要打她几巴掌淬她几口才肯走。

  

  她越来越没力气说话,整天躺在床上,但还是没忘记打扮自己,最后在一个早上去了。

  

  死后我把她就扔在了那个出租房里,拿走了所有的钱准备出去闯荡。

  

  不是我心狠,把她留那还有房东会收拾烂摊子,我处理后事的地方也只有垃圾堆。

  

  再之后就是被孙大忠带走,说能带我赚钱。我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我多聪明啊,那瘸腿的小孩肯定也不是他儿子,腿怎么瘸的都难说。

  

  可我还是跟他走了,没办法,我没户口没身份证,跟着他好歹有地住,到那一看,果不其然是人贩子。

  

  我比那些人好点,我听话,手下也机灵,偷东西也快,从来没被抓到过。孙大忠也从来没打过我,每次都是我看着别人被打。有时我也会匀给他们几口饭吃,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十四岁那年,我开始不满足于附近,偷得多了竟然也能生出点无人能敌的优越感来,于是我把目光看准了富人区。

  

  那些人的钱肯定也不干净,我拿点有什么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在一个深夜我就去了。

  

  也就是在那里,我遇见了严。

  

  整栋别墅黑漆漆的,我以为没有人在,结果打开房门生平第一次被吓了一跳。

  

  他整个人就坐在阳台上,回过头那瞬间皮肤被月光映衬,配着他全身瘦削的骨头,整个人惨白到不像话,像一具毫无生气的布偶娃娃。

  

  我第一反应就是去捂住他的嘴,和我的惊慌不同,他整个人笑盈盈的,眼神灵动到快要把人吸进去。

  

  说到这里刘耀文把手撑在左脸颊上,罕见的笑了出来。他说严虽然全身上下都很美,但那双眼睛是他认为最独一无二的,世间绝有。

  

  他有些腼腆地笑着看过去:“可惜你们不能亲眼看见,否则一定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丁程鑫也在外面对着马嘉祺说,“我弟弟就属那双眼睛最好看,他眼里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他。”

  

  贺峻霖给刘耀文递了杯水,他没喝,只是握在手里继续说。

  

  我威胁他别说话也别乱动,刀子抵在脖子上他也不怕,只是晃了下腿。

  

  我这才发现他竟然被人锁着脚腕,那么粗的铁链我只有在偷东西的五金店里见过。

  

  他从兜里掏了块糖,皱巴巴快要化了。很搞笑,我还以为他要打我,连忙后退撤开,刀都没拿稳。

  

  小偷没了防身工具可是致命的,他挑眉笑了下,语气有点痞,却听不出来半点自嘲,反而有种泛着酸的甜蜜。

  

  那是我第一次吃糖,不是没钱,是没那个欲望,甜这个字和我的人生根本不沾边。

  

  严说吃了我的糖就得和我做朋友,以后得常来陪我玩。

  

  那也是我第一次被人说要交朋友,我当时心想,这傻子是不是忘了我是干嘛的,和小偷做朋友亏他讲的出来。

  

  但后来我确实那么做了。

  

  我开始定时定点去他家里,偷点厨房的饭拿上二楼他房间,有时忘了拿筷子我们就用手抓着吃。我也会给他带零食,用我从别处偷来的钱。

  

  有时为了省时间我会奢侈地打车,像个学生一样告诉司机我去找同学。

  

  “你们就没碰见他父母吗?”张真源打断他,“抱歉,是养父母。”

  

  没有,整栋别墅除了严和保姆我没碰见其他人,所以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精神有点问题被父母圈养起来的公子哥。

  

  但那又如何,交朋友哪有什么标准,况且是和我这么个垃圾交朋友。

  

  直到那天,我看见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冲进来,对着他就是一脚,然后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提起来。

  

  “保姆跟我说最近总是传来莫名其妙的声音,我警告你,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我好心收留你,你就给我乖乖的,收起那些小心思,除了这里你哪都别想去,也没人会来救你。”

  

  严反抗他,哭着说他有,他的阿程哥要他,他的阿程哥会来带他走。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那么倔强的表情,留在他脸上很久,即使那份倔强换来的是更猛烈的殴打和嘲讽。

  

  “你的阿程哥已经成了小有名气的作家,真想带你走就不会留你在这受苦了,蠢货。”

  

  我躲在柜子里,看着外面的一切,心想,原来他不是公子哥,他和我一样,是孤儿,是被这世界抛弃的人。

  

  玻璃门外的丁程鑫小声哭着摇头,“不是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他对阿翔很好,我是怕他出来和我受苦才没带他走。”

  

  刘耀文才听不到这些。

  

  我问严为什么要来这里,他说因为他的阿程哥来了所以他也要跟着来,这家女主人生不出孩子,法官就想收养两个。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真的很渴望有个家。

  

  可现实总不能如他愿。

  

  我边给严上药边问要不要我替他杀了他,在我的世界里,悄无声息杀个人渣轻而易举,小胡同里多的是死人,我从小见怪不怪,自己动手有何不可,虽然那时候我们才认识三个月。

  

  严笑我天真,说那人和我那些小巷子里的无名户不一样,他是法官,有名的大法官,是死了有很多警察上赶着来查案的那种人。

  

  而且他不能死,他的哥哥还在他手里。

  

  最后我也只好放弃。

  

  后来我就不能再进他房间,因为那个男人常住了。幸好有扇窗户,我们还能对望,我在树下,他在楼上。

  

  他还是时不时地给我扔糖下来,我每次都能准确接到,严就笑我,说我好像条大狗狗。

  

  我默认了。

  我对他总是没脾气。

  

  我问他为什么总爱给我糖吃,他说阿文命太苦了,得甜一点才好。

  

  我懒得反驳他,我觉得他的命比我还苦。

  

  贺峻霖忍不住问他:“不上学吗,严浩翔?”

  

  在他的认识里,知识改变命运不止是讲教育,底层人民的社交圈都是从学校里开始积攒,“如果去学校就会有朋友,有朋友就……”

  

  刘耀文打断他:“贺记者,你真的很天真。严从十岁开始就被禁止外出了,对外宣称是出国留学,只有宴会上才能看到他。而真正出国留学的是严的哥哥。”

  

  “我猜你出国以后就很少回家了吧。”马嘉祺看向一旁的丁程鑫,得到肯定答案之后他又说:“没了你给他们做戏,他们肯定要栓住严浩翔不让他飞走。偏偏你远在国外动不得,所有的怨恨和愤怒就被他化成暴力施加在了你弟弟身上。”

  

  丁程鑫紧抿嘴唇,低着头一言不发。

  

07/交换了的人生

  

  “说说那场火灾吧。”

  

  张真源合上记录本,把手按在贺峻霖笔记本上示意他停笔。

  

  刘耀文看着他的动作没说话。

  

  火灾的事得从那场宴会说起。那个男人带严出席宴会,会后他喝多了,严难得有自由时间。

  

  我在外面等他出来,有点像接女朋友下班的男朋友,也像等女朋友下晚自习的男学生,虽然我当时为数不多会写字,最熟的还是我们的名字,加起来一共六个字。

  

  我等来的不止是严,还有他哥哥,一个温温柔柔但要严远离我的男人。

  

  我当然认得清局面,一个穿西装的怎么瞧得起穿几十块钱地摊货的,我转头就要走,但是严拉住我。

  

  他跟哥哥说我们在一起了。

  

  我们认识了三年,从来不提别的情感,严不开口我也不提,我甚至是个连爱字都说不出口的人,可要说没肖想过和严成为恋人肯定也是假的,就像我在看见他出那个宴会厅的一刻,脑子里想的竟然是我穿这一身配站在他身边吗。

  

  没人告诉我答案,但他哥对我放了行。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夜晚,我们在路灯下拥吻,黄色的路灯就像婚礼的采光灯,漫天星河就是我们的见证人。

  

  我头一次觉得自己被照亮,人生突然有了盼头。

  

  我问他,你确定要和一个小偷在一起吗?

  

  他说,那就把我偷走吧,从这个地方。

  

  我没回他,我知道他渴望自由,但我兜里只有缺了口的一百块,白天从小卖部里顺来的,连这个地界的打车费都付不起。

  

  跟严一起后我越来越消极怠工了。

  

  我叫车把他送回了家,一百块花光还包括摸走司机身上的五十,然后自己走路回了那个人贩子窝。

  

  门口孙大忠在打一个小孩,旁边一个高烧不退的人在劝但被他一脚踢开,角落里有个被绑了口的鼓鼓囊囊的袋子,袋子外面沾了点血,我猜是哪个不经打的小孩没撑住。

  

  而我躺回那个木板上,想着下次怎么才能多弄点钱来。

  

  第二天我去迟了,因为干了笔大的。

  

  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用钱买了个大物件,一捧玫瑰花,因为去他家的路上一个小姑娘说谈恋爱都得从一束花开始。

  

  可我在楼下见到的,是他被那个男人掐着脖子按在窗子口。

  

  往常给我扔糖的地方,现在往下淌着严的血,房子外是一片玫瑰丛。

  

  我开始怀疑它们开得那么艳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有严身上的血,我甚至能看见他额头上的伤口。

  

  门口,那个女主人穿得光鲜亮丽进了豪华轿车里。

  

  我确信她听到了惨叫声,因为我看见她脚步停了一下,但也只是停了下。

  

  那男人身形不稳地出来,身上一股酒味,可我只能在他半昏半醒时扔几个石头过去。

  

  等他骂骂咧咧走后我上了楼,上一秒还呼吸不畅难受着的严下一秒就换了副笑脸。

  

  我知道他不想提,所以我只告诉他我给他买了束玫瑰。

  

  他说很漂亮,我说我带你走吧。

  

  我故意擦身而过顺走了那男人身上的钥匙。

  

  我终于给了他自由,但我还是个繁琐身,所以我去找孙大忠,告诉他我要离开。

  

  其实我可以直接走的,可我怕他迁怒那些孩子。

  

  和气自然是不行的,我俩之间爆发了最大的一次争吵,还动了手。

  

  他威胁我要把严送回去,他在报纸上见过严,知道他是一个法官的儿子。

  

  情急之下我就拿刀捅了他,脑子一热也不顾章法,划到哪是哪,见他躺在地上才收了手,然后用他的钱遣散了那些孤儿,剩下的我俩就远走高飞。

  

  我俩用那笔钱去了很多地方,去看了海,喂了海鸥,吃了蛋糕,还买了情侣装。

  

  人生头一回,我有了有钱人的优越感,即使是假的,短暂的。

  

  我们还去看了电影,不是爱情片,也是部喜剧,严说我俩的人生都太悲情,他想开心一点。

  

  在火车的货仓里,车厢一节节驶过,我感觉所有的苦难就要过去,我们会迎来一个不同的人生,严说那叫阳和启蛰。

  

  可我们等来的,是一通寻人启事,电视上说法官的儿子失踪,悬赏上万,请知情人提供线索。

  

  躲不掉的不如面对,所以我们又回去了。

  

  严说想曝光他,那些地下室的孩子比他还可怜,他们忍受着比他多几倍的痛苦,他总能听见夜晚的哭喊和求救声,他猜到那畜生对他们都做了什么。

  

  我们找了家报社,在当地还挺有名的,一个胖胖的男人接待了我们,他承诺一定会力排众议揭开那法官的真面目。

  

  但我怎么看他怎么虚伪,我比严见过太多人心。

  

  我们还去了警察局,前台一个小警察在打电话,看见我们只说等一下,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刚要提起笔写字,旁边一个警察就说新局长上任,机不可失。

  

  他又让我们等一下。

  

  严看见的是那个空白的记录本,而我看见的是那警察转身从包里掏出来的一个红包。

  

  “后来呢?”张真源紧握双手,语气紧张像在期待什么,“你们等到了吧。”

  

  “嗯,等到了,”张真源松了一口气,然后听见刘耀文说,“等到了那个男人来警局,带走了我和严,然后又是一个红包,塞在了那警察的手里。”

  

  我和严一起被锁进房间里,我被额外捆了双手。

  

  严还抱有期待,说还有媒体,那家报社影响力蛮大的,到时候迫于外界压力他也会放了他们。

  

  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不忍心戳穿。

  

  贺峻霖说肯定的,媒体记者都要讲求真相,张真源和刘耀文一起看向他,盯得他把后半句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你们也没等到媒体吧。”张真源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想到刘耀文给了他否定答案。

  

  我们等到了,只是不是严认为的那种。

  

  法官囚禁侵犯儿童的事情是被爆了出来,可严和我在他的笔下变成了历经千辛万苦死里逃生出来的亡命鸳鸯。

  

  严为了我长期忍受法官的侵犯,

  我为了严打伤了主人带他逃了出来。

  后面还附上了我和严离开报社的图片。

  

  在一大波群众感叹法官人面兽心的评论里,一条又一条的污言秽语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有说那个男生白白净净确实引人犯罪的,

  有说法官老大不小艳福不浅的,

  有说我俩一定也发生关系了的,

  甚至还有的想求侵犯视频的。

  

  最可恨的,是有人说严抱金主大腿不成给钱不到位反诬陷的。

  

  法官确实有了麻烦,但严也彻底崩溃了。

  

  那个时候,他的哥哥正在国外,接受新晋作家奖的颁奖。

  

  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律师给法官出主意,杀了该杀的,留下该留的,找个替死鬼,自己再装疯卖傻,精神病院里待个几年出来依旧逍遥快活。

  

  而严那时候已经被舆论折磨的神志不清得了抑郁症,看着熊熊燃起的大火,自己就一头扑进了火海里。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他身在火焰里,表情前所未有的哀伤,说让我替他过完后面的人生。

  

  “别怪我,即使有你,我也真的没有勇气活下去,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要活在阳光下,带着我那份一起。”

  

  我看着他在我眼前变成一个火人,红色吞没他的身体,最后烧到谁也认不出来。

  

  我又看着那个纵火的男人,手舞足蹈下愉悦的嘴角藏也藏不住,我心里也燃起了一团火。

  

  为什么!害人的逃脱法律制裁,受害的却要留下来接受大众的指指点点,这根本就不公平!

  

  所以我突然就有了个想法,我要让严再活一回。

  

  严浩翔不敢杀他。

  但变成严浩翔的刘耀文敢。

  

  我把自己的脸扎进火堆里,这样就能掩盖我俩的容貌差异。

  严会弹钢琴,所以手也必须烧到有损伤。

  嗓音不同那就让声带也受损。

  他有胃病,那我可以把自己的胃搞坏。

  他喜欢吃芝士,我也能强迫自己爱上那个味道。

  

  最后抱着那个他哥哥买给他的熊和那张本就和他有几分像的脸奄奄一息被人抬出去。

  

  背后的疤我没让修复,是因为我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还有严的仇没报。

  

  可连律师都没想到,“严浩翔”竟然活了下来,还指认了那个男人,所以一顶精神病患者的帽子就被按在了还在手术室里昏迷不醒的我头上。

  

  没关系,多一个人罢了,我不在乎。

  

  李迢有哮喘病,我本可以换了他的药等他死就好,可那个男人出院在即,我等不到了,所以我约了他凌晨江边见面,然后掐死他再扔进水里。

  

  至于那个畜生,哪怕这四年里我派人在里面好好招呼他还是觉得不够,要不是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一定会给他策划个最磨人的死法。

  

  车祸真的太便宜他了。

  

  我恨他们,是他们把严从我身边夺走。

  

  这场局我布了整整四年,我就是要他们都给严陪葬,这样我才好去地底下见他。

  

  “可你千算万算忘了一件事,你脖子后面有颗痣,孙大忠也就是凭那个才认出你的。”

  

  张真源软下语调:“他如果知道你这样过了四年,一定不会开心,既然成为了他,干嘛不替他好好过。”

  

  “你错了,没人能成为他,我也不可以。”

  

08/喜剧还是悲剧


  马嘉祺递过去一张纸,丁程鑫没接,只是低着头,发出来的声音也闷闷的。

  

  他总爱对着镜子说话,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谁也不理。

  他对我疏远了,在被救出来的这几年里。

  他再没叫过我哥,什么称呼都有就是没有哥,那天你们闯进来,是他这四年来叫的第一声。

  我想他是在埋怨我当年没带走他,是我不好,可这四年我真的有在弥补。

  终究还是没来得及。

  

  审讯室里,张真源的问话还在继续。

  

  “所以你不恨丁程鑫?”

  

  把严浩翔害到这个地步的,严格来说也有丁程鑫的原因在,就凭严浩翔多次请求带他走而他都没有作为。

  

  “严说喜欢他,无数个想死的夜晚都是他的爱在支撑着自己。他的阿程哥会在每次回来时带给他糖吃,还说长大以后会带他离开那个家,”

  

  他盯着右边的玻璃看,声音听不出情绪,淡淡的,毫无波澜。

  

  “虽然后来他食言了。”

  

  丁程鑫在一玻璃之隔的审讯室外哭,眼睛红红,颇像小时候送严浩翔的那只玩偶熊。

  

  刘耀文出门的瞬间张真源贴在他后面小声问,干嘛让马嘉祺和贺峻霖知道那么详细,他爸爸一直是他的偶像,记者这个职业在贺峻霖眼里也一直是神圣又光荣的。

  

  “世界上没那么多乌托邦,没人能成为严,但像严一样单纯的人能少点算点吧,哦对了,”刘耀文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有空回去看看你妈吧,比起我那个妈,你这个妈可好太多了。”

  

  张真源突然想起父亲刚去世那段时间,他被周围人欺负,他妈妈总会拿起扫帚把那些人赶跑。

  明明她以前很温柔,从不大声说话的。

  

  马嘉祺紧随其后出来,问他后半部分的记录哪去了,他回答说没记,监控录音也被他关了。

  

  “你有病啊,这些东西都要归档在案的。”

  

  “你是故事听太久所以傻了是吗?”张真源回头,怒气冲冲揪着他衣领,“四年前走马上任的是谁你忘了!秘而不发的指令是谁下的你又忘了!归的什么档在的什么案!你是想当众和你爸作对是吗?可以的话现在就去,我不拦你,去吧,去啊!”

  

  张真源松开他,马嘉祺不说话了。

  

  贺峻霖迟迟才从审讯室里出来,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说录音笔他清空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三个必须烂在肚子里。”然后他径直走了出去。

  

  行刑那天是个好天气,过往的死囚都会要求再多看一眼太阳,行刑官故意走得很慢,这个少年迟迟没说最后的心愿。

  

  马嘉祺和张真源站在远处看他,死亡的恐惧与这个少年毫不沾边。

  

  他俩好像能隔着时空看见他如何杀人分尸,又是如何淡定地在犯案之后换上西装出席酒会,用那双刚刚沾染鲜血的手与人碰杯交谈。

  

  马嘉祺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潜意识里,他觉得不该是这样。春夏的绝色与秋冬的温柔还没过他的眼,可这颗跳动的心脏就要随着地底的黑暗一同睡去。

  

  但他又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他会带着用血洗过的干净去找他的爱人,笑着问他还能不能再给一颗糖。

  

  这本不是一个警察该有的想法。

  

  手机在兜里震动,他心事复杂地听队员在那头汇报。

  

  刘耀文等在墙边,枪响下一秒子弹偏离轨道打在距他肩膀两厘米处,他神色冷静看着向他怒气冲冲走来的马嘉祺。

  

  他揪起领口把他顶在墙上,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不放过丁程鑫。

  

  刘耀文只是笑,说感谢他在自己临死之际送来这个好消息。

  

  张真源在一旁死命掰开他的手,一个劲劝他冷静。

  

  “是你说的,严浩翔喜欢他的阿程哥。”

  

  张真源听得一头雾水,转头问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刚刚,丁程鑫在家中自杀了,”马嘉祺松开他,低头带着点哭腔:“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的下场。”

  

  当红作家因他而死,舆论会在死后给他泼上一层又一层脏水。他多想告诉他死亡不是终结,至少死前对他的恶评还能还击,可死后却是任人评说。

  

  “那可是严浩翔喜欢的阿程哥。”他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我要他一起,”刘耀文云淡风轻,言语间倒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豪感,“严在那边太寂寞了,只有我爱他不够,他的阿程哥也该去陪他。”

  

  能杀人的不止是可见的东西,愧疚也可以。

  

  马嘉祺突然就释怀了,或许他的悲悯在刘耀文看来也只是心理上的一种产物而已,他根本不需要,就像他不需要他母亲的道歉一样。

  

  他打小就拥有同龄人没有的清醒,所以他很快就能适应自己没有父亲的事实,也很快能适应自己以偷东西来活下去的方式,他不产生情绪是因为他不在乎,不在乎名声,不在乎亲情,不在乎温暖。

  

  但他在乎严浩翔。

  

  所以他能为他烧伤自己,能为他在复健的同时还要学习如何开设公司,能为他布下为期四年的复仇局,能为他杀人,更能为他去死。

  

  “我爸没收红包。”


  “无所谓了吧。”


  “我也不会收。”马嘉祺沉沉保证道。

  

  刘耀文突然看着他笑了下:“嗯,那就祝你做个永远不收红包的局长。”

  

  “要我给你烧点糖过去吗?”他犹豫几下,还是问出口。


  刘耀文答的很快:“不用,我只吃严给的糖。”

  

  马嘉祺和张真源转过身去,一声枪响,少年倒在了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就像他的人生,明明有那么多次阳光照过来,但都与他失之交臂。

  

  贺峻霖辞去了记者的工作,在主编强制他把刘耀文的事迹大肆报道之后,当着他的面扯了工作牌,那个曾经他为之奋斗了三年的东西。

  

  电台新闻网络都在谴责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少年,可只有他们几人清楚地知道,外界散播的并不是全部。

  

  事实就像刘耀文说的,人们只在乎他们想在乎的,够劲爆才有话题度。

  

  和马嘉祺张真源见面是在几周之后,身为本案的见证者,他们只能等风波稍微平息之后才敢出门。

  

  “你怎么把工作辞了?”马嘉祺问贺峻霖,“这件事之后你应该升职加薪才对。”

  

  贺峻霖也反问他和张真源为什么申请当了片警而不是接受上头嘉奖。

  

  三人相视一笑。

  

  马嘉祺说他想遇见刘耀文,想遇见严浩翔,想做个不给人送红包的好警察。

  

  张真源说他之前不明白父亲那么拼命的原因,现在懂了,悲剧就是悲剧,警察或许不能把悲剧变成喜剧,但却可以尽力阻止悲剧的发生。

  

  “我做记者的初衷就是揭露真相,可现实给了我狠狠一耳光,我眼看着事实被掩盖却无能为力。这睁眼瞎谁爱当谁当,老子不伺候了。”

  

  最后一次探监,贺峻霖告诉他自己要辞工作,去当个战地记者,揭露不能被磨灭和篡改的真相。

  

  刘耀文说给他留了些东西,一辆越野车和一台连警方都没有搜到的电脑。里面记录着各个年龄段的严浩翔,十八岁之后是他用电脑合成的。

  

  “当记者怎么能没个好的交通工具呢,算是做个交易,麻烦每到一处就烧张照片,严的梦想也是做个记者,就当你替他做过了。”

  

  “我能问问当初为什么只接受我采访吗?”

  

  刘耀文盯着他看:“因为你的眼睛有几分像他。”

  

  “打我有意识起,就只想一件事,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所以我偷,我骗,我抢,我成过街老鼠。后来遇见严,我就换了件事想,想他能灿烂,能喜悦,能平安,能享乐,可能我要的太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就把严彻彻底底从我身边夺走了,多讽刺。所幸,我现在也要的不多,不需要老天给我办到,我要去见他,永远陪着他。”

  

  刘耀文在李迢死之前就把公司的所有财产全部匿名捐给了慈善机构,让他们去真正的救助那些孤儿。

  

  可这些又都成了他们三人才知道的秘密。

  

  贺峻霖眼神看向窗外,此时已经下起了大雨,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

  

  女人堪堪护着刚拉满一车的纸板,车子有些颠簸撞到了路人,男人凶神恶煞与她争吵,面红耳赤大喊向她索赔,女人一个劲道歉。

  

  周围人自身难保也要瞅上两眼,撑着伞的围成个小包围圈,都无一例外闭嘴不劝架。

  

  沿街乞讨的老人想混着人群再要点钱,嬉闹的脸顿时换成厌恶,捂着口鼻要他离开。

  

  玻璃窗里是举着手机拍的店家,脸上露着看热闹的笑。

  

  女人身旁的小孩手足无措拉着妈妈的衣摆,大雨打湿了她长长的麻花辫,和那条一看就穿了有些年头的碎花裙。

  

  张真源顺着目光看过去,匆忙问老板买了把雨伞冲到街对面,亮出证件,男人才偃旗息鼓,一溜烟跑没影,人群没了热闹看也陆续散开,女人连连鞠躬道谢,小女孩不知所措,揪着裙子上被溅起的泥点抠来抠去。

  

  他还想给乞丐点钱,手刚伸出去老人就颤颤巍巍地跑开,拼了命地跑,三步两回头,怀里还紧紧护着那个缺了一口的碗。

  

  “刘耀文说的对,”贺峻霖突然转头看着对面的马嘉祺,嗤笑一声,上嘴唇碰下嘴唇。

  

  马嘉祺不懂,直到第二天早上,网络热搜榜的一则警察恐吓街边路人的消息爆开他才明白,刘耀文告诉贺峻霖的,贺峻霖领悟也认同的那句话。

  

  这人间处处喜剧,

  因为喜剧的本质就是悲剧。

  

  宋亚轩翻看着桌上马嘉祺从警局带回来的资料,一脸鄙夷地看着那些照片,说自己之前真是眼瞎,竟然喜欢这么个人。


  马嘉祺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啊,他口口声声说爱弟弟,可他连弟弟爱吃芝士都不知道,面里从来都不放芝士,还不如刘耀文呢。”

  

  笑容僵在脸上,马嘉祺冲到桌前看着那些照片,又想起之前丁程鑫的话,他说他有在弥补。

  

  原来他真的有在弥补。

  

  END.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陈佩斯



月夕玦

【祺源】小西瓜成长日记

1.

孩子大名随了马嘉祺的心意,叫马笑笑,取小名自然是张真源来,他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叫小西瓜好了。”


马嘉祺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你认真的?”他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西瓜:“你别告诉我是你正在吃西瓜,就决定是这个了。”


“不好听吗?”张真源疑惑:“你看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拿水果或者食物取名字,小粽子啊小芒果啥的,多可爱啊。”


“而且你看,西瓜圆滚滚的,你不希望咱闺女长得白白胖胖吗?一提起西瓜还能联想到夏天,清爽干净,又朝气又活泼,多好呀!”张真源据理力争,试图说服自己的爱人。


马嘉祺捉住张真源激动挥舞的手,抽了两张纸给他擦吃西瓜淌下的汁液:“小祖宗,你悠着点啊...

1.

孩子大名随了马嘉祺的心意,叫马笑笑,取小名自然是张真源来,他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叫小西瓜好了。”


马嘉祺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你认真的?”他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西瓜:“你别告诉我是你正在吃西瓜,就决定是这个了。”


“不好听吗?”张真源疑惑:“你看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拿水果或者食物取名字,小粽子啊小芒果啥的,多可爱啊。”


“而且你看,西瓜圆滚滚的,你不希望咱闺女长得白白胖胖吗?一提起西瓜还能联想到夏天,清爽干净,又朝气又活泼,多好呀!”张真源据理力争,试图说服自己的爱人。


马嘉祺捉住张真源激动挥舞的手,抽了两张纸给他擦吃西瓜淌下的汁液:“小祖宗,你悠着点啊。”


他刚才思考了一下张真源说的话,竟然诡异的有点被说动了,但还是想努力给自家闺女争取一个更可爱点的名字:“小西瓜挺好听的,就是吧……是不是有点不适合女孩?你看什么甜甜啊、可可啊这样的,听起来是不是好一点?或者小草莓、小樱桃什么的也挺甜。”


“甜甜可可与笑笑有什么区别吗?”张真源不想同他多纠结,直接拍板做决定:“我觉得还是小西瓜最可爱,就这个吧。”


他笑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猫咪唇上翘露出点洁白的牙齿,马嘉祺对此全然无脾气,只有点头同意,反正面对小张张的时候他总是输的那一个。



2.

小西瓜出生的时候六斤六两,小小一团、软绵绵的,马嘉祺都不敢使劲,尽管上了育儿班并且取得了班内第一名的好成绩,但在实践过程中马先生还是非常害怕,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小孩子挂在他臂弯的姿势把旁边人都逗笑了。


张真源打量几眼之后有点失望:“她怎么红扑扑的像个小猴子一样啊。”一点也不是想象中白嫩可爱的模样。


马嘉祺抱着闺女哄他:“小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子的,等过百天就好了,咱俩的女儿丑不了。”要是继承了小张张的双眼皮就更完美了,现在还看不出来,希望一定要继承啊。


“她真的好小哦。”张真源去捏小西瓜的手,他知道自己力气大,因此小心翼翼的,只用两根手指就能捏住小孩子的手。


“六斤六两,比柴六斤小时候还重点。”张真源突然cue起了家里的另一只魔王,柴六斤刚被抱回来的时候,也是小小一团,特别可爱。


“这有啥可比性。”柴六斤他爸嗤之以鼻,有了闺女的他已经不再是把柴六斤看的如珠如宝的那个人了,现在心心念念只有自己盼了快一年的闺女。


“小心六斤知道了再把你手机踹水里。”张真源嘲笑他。“它敢!”马嘉祺眉毛一挑,气势十足霸气,张真源都不好意思戳穿他。


又聊了一阵,张真源显露出疲态来,摆摆手:“你好好照顾小西瓜,我先睡会。”他消耗了太多体力,又痛又累的,只想卷起被子去找周公。


“宝贝辛苦了。”马嘉祺亲亲他的额头,握着小西瓜的手同他说爱意。



3.

小西瓜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很少无端哭闹,饿了也只是叫两声,这让两个新手爸爸省了不少事,晚上定好闹钟定时喂奶,喂两次就能安心睡到天亮。


通常这个起夜的人都是马嘉祺,他睡眠浅醒的快,闹钟响一下就能睁眼,而张真源是一个闹钟可以把身边人全叫醒唯独自己醒不了的奇异人士。


小马醒了就顶着鸟窝头去冲奶粉,看着女儿咕嘟咕嘟喝奶时鼓起来的脸颊和嘴巴,心里的粉红泡泡直冒,等哄睡了闺女再回床上抱着爱人入睡,搂着劲瘦的腰肢,是另一桩美事了。


爱人孩子都在,人生多么美好啊!——来自黑眼圈想要和熊猫比大小的马某。


小西瓜说话比同龄人都早,爬的也快,蹭蹭几步就能从地毯一头爬到另一头,马嘉祺在目睹过一场地毯竞速赛后感叹:“不愧是你小张张,咱闺女这速度有你当年的风采啊。”


张真源一脸骄傲:“那是,优良基因遗传的妥妥的。”


“其实可以不用遗传的这么到位。”这是满屋子追着闺女跑之后气喘吁吁的马嘉祺发出的再次感叹,人生耻辱又添一条——跑不过一个不到三岁的娃娃。


救命啊,他闺女是踩着风火轮的吗?怎么能蹿的那么快?小马疑惑,小马累了,小马要爱人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好。


张真源宠,特别宠,亲亲抱抱举高高一个没落。


被举起来的马嘉祺伸直着腿保留最后一点颜面:“其实你可以不做最后这一步的。”论力气没有爱人大怎么办?在线等,不着急,反正也打不过。


张真源疑惑:“啊?不是你说要举高高的吗?”怎么回事哦,全都是按他说的做的,结果还不高兴了,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马嘉祺和他对视两眼,算了,还是接着捉闺女去吧。



3.

小西瓜四岁的时候,喜欢上了画画,马嘉祺就给她买了工具,水彩笔、蜡笔、彩铅、油画颜料应有尽有。


小孩也乖,铺好纸就坐在地板上进行创作,一开始只会拿颜料涂色块,各种浓烈的颜色堆积在一起混成一团,后来慢慢能画出轮廓,比照着童话书画苹果和草地,不过画的最好的是西瓜,大概也是知道小名叫西瓜?


有时候马嘉祺和张真源空了会一块陪小西瓜进行创作,但是马嘉祺严禁张真源一个人陪小西瓜画画,他受不起那罪。


天知道他那天打开家门的时候有多想原地去世,心里承受能力不好点都直视不了那场景,他扶着门框给自己掐人中,好半天才缓过来。


“张真源,请问你和马笑笑是不准备住这个家了吗?”他直接叫了大名,满墙满地的颜料让他根本无从下脚,即便近视,他也能看见自己昨天新换的沙发套上落满了黄色的颜料,显然是一命呜呼了。


“你看这墙壁,不好看吗?”张真源冲他笑的讨好,指着两人耗时四个小时画出来的大作——冰雪奇缘(实际只有雪人能看的出来,那两个公主太模糊了,只能看见红色的裙子和黄色的头发)。


他也心虚,本来只是想陪小西瓜画画而已,刷抖音看见别的家长带着孩子在墙壁上创作,一时兴起也想搞一下,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着搞着就出了偏差,回过神一瞧,哦吼,要完蛋。


小西瓜吧嗒吧嗒跑过去抱住马嘉祺的腿,仰着小脸露出笑容:“爸爸别生气,我和爹地不是故意的。”小家伙奶声奶气的,黑葡萄样的眼睛里盈满祈求,马嘉祺的心啪叽一下软了下来,紧接着就发现小西瓜身上还有未干的颜料,蹭了他一腿。


他一万多的西装,报废了……


行,整挺好,马嘉祺磨着后槽牙警告自己这是亲闺女和亲媳妇,不能打不能揍,生气上火没人爱,勉强压下怒火。


当晚三人住的酒店,第二天请了家政来清洁家里。



4.

小西瓜上幼儿园的第一天没有哭,反而兴高采烈的和两位老父亲道别,她穿了件鹅黄色的公主裙,背着去迪士尼买的米奇背包,还斜跨了一个小兔子吸管水杯,看上去朝气可爱,尤其回头挥手道别的时候,简直就是邻家孩子照进现实,妥妥的小公主。


只不过公主很是飒爽,道别完就让老师拉着手送进了班级,连头都没再回一下,让酝酿了很久情绪的马姓老父亲很是失落,扒着幼儿园的栏杆望眼欲穿。


“你说她会不会哭啊?她会不会想家啊?”马嘉祺有无限想象力:“她要是水喝完了怎么办?在幼儿园吃不饱怎么办?会不会挨欺负啊?这个年龄段的小男生最是调皮,万一扯她辫子怎么办?”


张真源耐心回答:“水喝完了老师会再给她接的,包里放了好多吃的饿不到,咱们小西瓜力气大一拳能打三个,肯定不会挨欺负。”


“万一有力气比她还大的呢?”马嘉祺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肯面对现实:“她是不是表面笑着和我们道别,进了班级自己一个人偷偷哭啊?”


张真源想了想自己姑娘爽朗的笑容,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我觉得小西瓜是真挺开心的,她期待上学好久了。”


“还有……你能别再扒拉人家幼儿园的栏杆了吗,你这样真的很像偷孩子预备役哎,你没看旁边老师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吗……”


幼儿园是黑色铁栅栏,马嘉祺手握着栅栏把脸贴上去,真的很像铁窗泪的犯人……即便是那张帅气的脸,也拯救不了他此刻的气质。


“好啦好啦别担心,小西瓜什么性子你不是最清楚吗。”张真源把马嘉祺揽进怀里,摸着他的头发耐心安慰:“孩子大了你得让她成长啊。”


两人抱了一会,张真源突然问:“想不想去约会?”如果人能化形的话,马嘉祺头上一定有耳朵,此刻那耳朵扑棱一下竖起来:“去哪里?”


“随便去哪都行,走不走?”张真源对于地点不在意,只要人对,去哪里都能算约会。


“走!”马嘉祺掷地有声,牵起张真源的手大步迈开。


于是,两位老父亲,在闺女上幼儿园的半个小时之后,就忘掉闺女沉迷约会了,顺带一提,他们险些在第一天接闺女的时候迟到。



5.

小西瓜嗜甜,是可以吃欧美版不减糖蛋糕的程度,如果不给限制,她可以在一天内吃完一整包大白兔奶糖。


马嘉祺有规定她的糖果摄入量,一天不可以超过两颗,小姑娘别的都很听话,唯独在吃糖问题上有过争执,绞尽脑汁的想得到多吃糖的权利。


她知道张真源心软,有时就会跑去搂他的脖子,拿小脸蹭他,软乎乎的撒娇说好话,一般张真源都招架不住,偷偷给她塞一颗糖,再多也是不行了,即便宠爱也会有底线。


马嘉祺也不是不能通融,只不过他抵抗力更高一点,虽然是个标准的女儿奴,但在原则问题上从不打折扣,他可能会在小西瓜超额完成学习任务之后奖励她一颗。


只不过小孩子稚嫩,即便如此限制摄入量了,小西瓜还是得了蛀牙,白嫩的小脸红起来一块,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因为疼痛而小声哼唧,就像小奶猫一样。


张真源和马嘉祺心疼坏了,只能抱着她去看牙医,结果没想到,没去医院前还只是梨花带雨的小声哭泣,去了医院就变成倾盆大雨了,小西瓜明显抗拒牙医,死死搂着张真源的脖子不肯撒手,甚至连马嘉祺来抱她都不行。


张真源抱着她耐心的哄,好说歹说才让小西瓜同意躺在牙椅上,为此马嘉祺还许出去两次游乐园三次棉花糖。


看着小西瓜治疗的时候张真源感叹:“我拔智齿的时候也可害怕来着,难受的不是拔牙,是打麻药的过程,那针戳进牙龈可难受了。”


“爆拳张无敌也怕牙医哦?”马嘉祺怼怼他的肩膀,笑的异常灿烂。


“你不怕吗?”张真源白他一眼:“没准小西瓜就是被你喂蛀牙了。”


“这事怎么能赖到我头上呢?”小马大呼荒唐:“天地良心,我可从来不多给她吃糖的!”张真源摊手:“我也没有啊!”


他俩对视一眼:“那只能是她的牙实在太不争气了。”


小西瓜拔完牙倒是不哭了,还笑着和医生挥手说再见,马嘉祺刮刮她的鼻梁嘲笑她是小哭包、花脸猫,小姑娘鼻子一皱很是不情愿:“我才没有!”


刚拔完牙说话都是含糊的,本就奶气的声音更加可爱,张真源抱着她没忍住,亲了一口在额头上。


“我呢我呢?”马嘉祺眼睛亮亮的,满怀期待。


“你凑什么热闹啊?”张真源失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在小孩子面前讨宠啊?


“那不能厚此薄彼啊。”马嘉祺笑的灿烂:“你不说话我就自取了哦。”

 

他伸手捂住小西瓜的眼睛,直接吻了上去,落日洒下余晖映照在身上,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是一家三口,也是最相爱的人。


慕鸿特别聪明

在空间里看到的一张图

昨天我在的城市一天都没有出太阳,灰蒙蒙的。听说其它地方下了一天的雨。

看啊,伟大的人逝去时,连上天都会悼念。

我吃饱饭了,我不会饿肚子了。

世界会实现您那“稻穗下乘凉”的愿望的。

在空间里看到的一张图

昨天我在的城市一天都没有出太阳,灰蒙蒙的。听说其它地方下了一天的雨。

看啊,伟大的人逝去时,连上天都会悼念。

我吃饱饭了,我不会饿肚子了。

世界会实现您那“稻穗下乘凉”的愿望的。

清欢无别事

这首歌原来这么好哭。

歌词里唱: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突然意识到,这也是我们这一代人擦着眼泪迎着风雨,踉踉跄跄必须挺起胸膛站起来的时刻。


脑海里记得的那首小诗这样写的。


“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这个世界的风雨/都绕过我/向他一个人倾斜”


因为曾被这样保护着,所以懂得“吃水不忘挖井人”,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我很荣幸。

因为我生于最好的种花华夏,也有幸与英雄并肩厮杀,看过黑云压城也压不弯的民族脊梁,听过老人口中血脉相连的朴实牵挂。


那片与小提琴合奏的麦浪,一定传承着为生民立命的情怀。面向强敌掷地有声的笃定也能对着猫咪笑弯了眼睛。因为...

这首歌原来这么好哭。

歌词里唱: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突然意识到,这也是我们这一代人擦着眼泪迎着风雨,踉踉跄跄必须挺起胸膛站起来的时刻。


脑海里记得的那首小诗这样写的。


“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这个世界的风雨/都绕过我/向他一个人倾斜”


因为曾被这样保护着,所以懂得“吃水不忘挖井人”,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我很荣幸。

因为我生于最好的种花华夏,也有幸与英雄并肩厮杀,看过黑云压城也压不弯的民族脊梁,听过老人口中血脉相连的朴实牵挂。


那片与小提琴合奏的麦浪,一定传承着为生民立命的情怀。面向强敌掷地有声的笃定也能对着猫咪笑弯了眼睛。因为淋过雨,所以总是习惯撑着一把更大的伞。

 


记忆里,有幸陪外公一起看阅兵仪式。


飞机飞过天空的时候,微博上掀起对过往艰辛岁月的回顾,犹记得周总理提议让飞机飞两次的坚定。礼宾车上载着沉甸甸的,是硝烟战火里无声的坚持,是血泪凝聚的信仰,是前仆后继的奔赴,是新中国的来路与归途。


而正是这样薪火相传的坚毅不屈,才换来东方霞光里堂堂正正、昂首挺胸的浴血中国。


当镜头切换成整条街景时,我看到我外公极专注又动情地红了眼眶,他眼里仍然闪着越来越炙热的光芒。他跟我说,礼宾车驶过那条街的时候,他突然特别想念周总理,当年十里长街万家同悲的样子,仍旧历历在目。


那时候,我只感动于外公的感动,还没意识到,那些遥远却切肤的告别从未曾停止过。


直到今天,这个下午,这个自觉乖乖把饭吃光的下午,我难以抑制地因为一位素不相识,却在这个新时代同行已久的老人反复失声痛哭。


我开始真正懂得那种刻进骨子里的沉痛和搁浅一样无法呼吸的无措。


“袁隆平”三个字,不止是教科书上刊印标注,还有饭桌上的耳濡目染,是父母口中“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下半句,是赋予国人底气的中国名片,是自小就揉进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精神文明教育的名字。


我印象中的这三个字是有画面的。

是朴实的、安宁的中国。


当风吹起麦浪翻卷着勾勒丰收的模样,一位面目温善的老人笑着走进田间地头,俯下腰,蹲下身,时而捻起稻穗,时而拨弄琴弦。


无需多言,无需证明,我知道,他的心永远靠近大地,永远贴近人民。那被汗水浇灌的稻花香浸润着古老土地,而那土地上就是麦浪簇拥着的崭新中国。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而有些东西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兴许是那十里长街上的肃穆和悲恸,是数十年后仍旧历历在目的想念与感动。

兴许是许多年后的今天,傍晚那场连绵阴雨里天地同悲的声声“走好”,汽车鸣笛,满眼悲切,是无数人隔着屏幕的哽咽和难以释怀的惋惜,是震撼人心的震怒与声讨。


先生在,便是福祉。

先生未曾离开,福报也终会代代相传。


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些人,如泰山般安稳立于中华儿女心上一角,挪不得,移不动,安安稳稳地丈量生命的厚度,安抚着新时代的每一寸急躁与骚动。


幸得当时明月在,照我如今玉锦归。


遗忘佐证死亡,想念也是拥有的另外一种方式。那些在洪流里屹立成民族丰碑的人们从未远去,只是化成了人间的风雨,穿过街巷里弄,等到春去秋来,看着新一代的孩子们青涩褪去,在懂得生之可忧、死之可怖后以滚烫的热忱携先辈之志笃定前行。


我听过,那首田野上口口相传的赞歌,是幸得明月照山河。

愿这盛世,如您所愿。

等到再相逢,一定细细讲给您听。


可我实在是舍不得啊…

那就小声地再补一句吧…


“谢谢爷爷,爷爷再见。”

森芙

一群疯:子

全员“疯子”



这个疯人院奇怪的很,只有五个疯子。哦,不,之前七个来着,s了俩。


马嘉祺整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本来和丁程鑫关系很好俩人在一起很少犯病,这不,丁程鑫没了以后越来越疯了,整日喊着“阿程”。


丁程鑫是被家里人强制送进来的,也没多疯,只是傻傻的,喜欢跟一些没有生命的聊天比如桌子椅子墙等等,马嘉祺是唯一和丁程鑫对话过的活物。标准狐狸相美人,可惜红颜薄命,从天台掉下去了。


人当场断气。


不知是被人推的,还是自己跳的。


天台一直是锁着的。


宋亚轩和刘耀文这俩还算正常,只不过宋亚轩总把自己幻想成一朵蒲公英,不敢吹风,怕一吹自己就散...

全员“疯子”





这个疯人院奇怪的很,只有五个疯子。哦,不,之前七个来着,s了俩。


马嘉祺整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本来和丁程鑫关系很好俩人在一起很少犯病,这不,丁程鑫没了以后越来越疯了,整日喊着“阿程”。



丁程鑫是被家里人强制送进来的,也没多疯,只是傻傻的,喜欢跟一些没有生命的聊天比如桌子椅子墙等等,马嘉祺是唯一和丁程鑫对话过的活物。标准狐狸相美人,可惜红颜薄命,从天台掉下去了。


人当场断气。


不知是被人推的,还是自己跳的。


天台一直是锁着的。


宋亚轩和刘耀文这俩还算正常,只不过宋亚轩总把自己幻想成一朵蒲公英,不敢吹风,怕一吹自己就散了,刘耀文把自己想成一个发光的太阳,这下

俩人有了联系。


刘耀文总是围着宋亚轩转呀转,宋亚轩就蹲着享受“光”。


张真源,起初谁也看不出这个人是疯子,以为是正常人,知道那天夜里夜班的医生经过病房时被玻璃窗前瞪着眼站着的他吓了一大跳。他总在深夜从梦中醒来睁着眼盯着某处,第二天别人问他怎么回事,他却一点记忆没有。



贺峻霖,第一个s的。


是第一个吗?跟丁程鑫差了一个小时而已。



很奇怪,他是在病房里s的,s因谁也不知道。



严浩翔狂躁,易怒,咬人,以前和贺峻霖在一起还算温顺,可人一没谁也靠近不了只能锁起来。









这个地方只有他们,和无处不在的监控。哦,还有两个轮流值班的医生,不会有人愿意待在这里。每天都会有‘新鲜’的吃食送进来。




马嘉祺坐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墙壁,他的眼前好像站着个人一样,一遍又一遍喊着“阿程”


“191号,出来吃饭”医生不耐烦的喊着马嘉祺,见马嘉祺没有出来的迹象又叫了两声,马嘉祺还是没有动。医生大步走近他身旁,抬起手就是一巴掌,力道十足,马嘉祺的头被扇歪,脸上红肿的巴掌印赫然醒目。


“出来! 吃饭!”有了痛感的刺激,马嘉祺缓缓抬头站起身,缓慢地走出去,突然他转身不带任何温度的质问医生


“阿程,你们推的?”


与没有一丝温度的质问不同的是马嘉祺眼神里的恨意,医生有些后背发凉。



马嘉祺坐到餐桌前,对面的张真源已经开始吃了起来,从宋亚轩和刘耀文病房里传出医生的怒吼声和电击声。



过了五分钟,那个医生走到这边,看向另一个医生,摇了摇头。



嗯。宋亚轩和刘耀文昏了。



马嘉祺和张真源习以为常,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饭。每天只有早晚两顿,不吃饿死了也没人管。



两个医生带上训练动物时防止咬伤的护手带,拿起一晚饭走向楼道最末端,严浩翔的房间。


“你们推的吧。”马嘉祺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医生不敢回头,咽了口水,径直走向,忽略掉身后冰冷的目光。


医生站在门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里面本来安静的严浩翔当看到医生一瞬间,就像是暴怒的野兽 他拼命挣扎,可身上绑着铁链,嘴里塞着东西,只有呜咽声和口水流出。铁链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医生把严浩翔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严浩翔瞬间长着大口咬上医生的胳膊,医生没什么反应,叫另一个医生一起扒开严浩翔的嘴,开始往里面灌食物,一半流出,一半强制喂下。



护手带上密密麻麻的咬痕,个个都很深,要是人肉,应该避免不了承受缝针的痛苦。



马嘉祺始终盯着严浩翔那边,这时张真源开口了。



“马哥,我看到了”


闻声马嘉祺迅速回头,张真源有小声说了些什么,这些话让马嘉祺瞬间瞪大双眼,浑身颤抖着。


祈愉

【张真源】据说这才是最像小张张本人的一个视频了吧


(我为啥一直在看右下角的被子)

【张真源】据说这才是最像小张张本人的一个视频了吧


(我为啥一直在看右下角的被子)

叶下秋

【all真】噩梦

主要是年下组


走过路过看一下我合集里的上篇文谢谢!【轩源】过分 


严浩翔做梦内容有些情节是之前写的直线相交 

所以其实不是梦啦,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嘿嘿,只是小严通过梦中特殊行径梦到了而已。


00


严浩翔做了一个噩梦,梦里自己的竹马哥哥变成了姐姐,并且被自己的队友宋亚轩给叼走了。一开始严浩翔本来以为这只会是一个梦,直到他连续好几晚都梦见张真源成了女孩。


01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同房间的贺峻霖看着严浩翔一脸忧郁的坐在张真源这两个月都没人睡过的床上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就差眉直呼公寓进了奇怪的人。贺峻霖有这样的反应属实正常,任谁大清早的看见一...

主要是年下组


走过路过看一下我合集里的上篇文谢谢!【轩源】过分 


严浩翔做梦内容有些情节是之前写的直线相交 

所以其实不是梦啦,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嘿嘿,只是小严通过梦中特殊行径梦到了而已。



00


严浩翔做了一个噩梦,梦里自己的竹马哥哥变成了姐姐,并且被自己的队友宋亚轩给叼走了。一开始严浩翔本来以为这只会是一个梦,直到他连续好几晚都梦见张真源成了女孩。


01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同房间的贺峻霖看着严浩翔一脸忧郁的坐在张真源这两个月都没人睡过的床上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就差眉直呼公寓进了奇怪的人。贺峻霖有这样的反应属实正常,任谁大清早的看见一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浑身忧郁的坐在没回来的人的床上唉声叹气都会被吓的要死,更何况那个人是天不怕地不怕,异常猖狂的Bking严浩翔。

”你这是咋啦?“贺峻霖吞了一口唾沫,靠近严浩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问道。

严浩翔一脸哀怨的盯着贺峻霖,蠕动了几下嘴唇以我昨晚做了一个梦作为开头。

“我梦见真源变成了女孩子,他从我竹马变成了青梅姐姐。”严浩翔在贺峻霖眼睛逐渐泛处不正常的光的时候顿了顿,他绝对对方这时候的眼神就像是即将饿死的狼看见了食物,泛着绿光。

“然后呢?”贺峻霖见严浩翔不开口,有点急的催促道,“变成姐姐的张哥是不是很漂亮。”

“怎么说呢。”严浩翔迟疑了一下,“就是那种很明艳的美,长的很高应该有一米七五,腿很长身材很好,唱歌也一如既往的好听。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真源在我梦里不是偶像,他只是一个很单纯的艺考成绩非常优秀的女学生,而且除了我以外基本上大家都不认识我梦里的真源。”

“毕竟梦里是女生嘛。”贺峻霖表示理解。

“那你有没有对真源姐姐心动啊。”贺峻霖挤眉弄眼,一脸八卦的问。

严浩翔迟疑了一下:“没有。”

贺峻霖像是看透了严浩翔的心思:“迟疑了那肯定就是有!”

严浩翔有点急了,他皱眉:“不是,没有,而且梦里真源是亚轩的女朋友。”

说到这里严浩翔有点委屈,那种心情不仅仅是感同身受的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被其他人叼走了的感觉,还有隐隐想要取而代之的希翼。

“?”贺峻霖深感疑惑,实在是搞不懂都青梅竹马了那还有让给兄弟的道理,他这样想着看严浩翔的眼神都带点怜悯,“那既然除了你以外大家都不认识,亚轩怎么和张哥谈的恋爱?”而且为什么不能是他,贺峻霖在心中嘀咕。

严浩翔语塞了一下:“这就是我为什么老叹气的原因。”



03


事实上梦中的宋亚轩能和性转张真源谈恋爱的最根本原因来自于严浩翔,rapper人用实际行动给大家表现了一个何为叛逆,何为作出新天地。

旁观者视角的现实严浩翔眼睁睁的看着梦中小拽王是如何骚操作做掉暗恋准女友,其中包括且不限于在台风蜕变之战的时候拒绝跑老远来看自己的张真源姐姐的好意,并且在兄弟们面前拉了对方的脸面,让她尴尬不已的站在旁边盯着鞋肩不知道该做什么。

紧接着现实严浩翔看着梦中的小爱姐姐捧着一大包零食在走廊快速的走过,然后宋亚轩和小爱姐姐就来了一波犹如偶像剧般的初遇。

严浩翔:?我恨

之后视角又转换到夜晚休息,大半夜的贺峻霖无故笑出声,遭到同寝拽王小严和睡眠质量不是很好的马嘉祺的双重质问。

贺峻霖嘿嘿的笑,他问下铺严浩翔:“那个张真源,你妹妹真的长得好好看啊,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觉得我心动了。”

梦中小拽王同现实严浩翔双双打出一个问号。

小拽王咬牙切齿:“她不是我妹妹,她是我青梅竹马,03年的。”

“姐弟恋好像也不错。”贺峻霖闭上眼睛开始畅想。

小拽王再次打出一个问号,连同马嘉祺也表示你这不才即将高中吗,别早恋,早恋不好。

“那我成年了可以追她吗?”贺峻霖再次提问。

严bking无语,严bking气绝,严bking表示等比赛结束我就将你暗杀。


04



说到这时严浩翔盯着贺峻霖的眼睛问:“现实你应该不会喜欢真源吧——我指想谈恋爱的那种。”

贺峻霖笑:“不会。”贺峻霖想谈恋爱算什么,目标必定得是结婚。

严浩翔半信半疑,但他更想选择全盘相信。

“之后呢?”贺峻霖催促。

严浩翔刚想继续说,房间的门被敲响,进来了一个刘耀文。

刘耀文看着他们面对面坐着,一副讲故事大赛的模样一时忘了上楼目的,忍不住问:“你们在干啥子哦。”

贺峻霖用极快的语速总结了一下他们在干嘛,刘耀文表示很感兴趣想留下来。

严浩翔叹气,说刚好后面有你的剧情。


05


自从韩国集训后严浩翔基本就没有再见过张真源,当时时间正值九月,张真源忙着新学期的学业自然没空来,赛程一直有在关注,但也没法做到去看。

直到台风蜕变之战结束,巴蜀有个活动让刘耀文宋亚轩严浩翔几个人回来参加表演,那时候他们没有什么其余的活动,也都回了学校,只不过到了现场才发现他们的舞台是四个人,多安排的那个人是张真源。

梦中的严浩翔本来以为只有自己认识他的青梅姐姐,但是他发现除了他之外刘耀文先是很害羞的红脸红耳朵红脖子的不复bking本色说学姐好,宋亚轩则是一脸惊喜的说张张原来你也是巴蜀的学生啊。

甚至宋亚轩还同他介绍这是他在韩国集训期间认识得一个跳舞唱歌都很厉害的外国公司练习生,严浩翔启合了好几次才说出张真源同他是青梅竹马这一事实,然后接遭到了宋亚轩的啊,你有这么优秀的青梅为什么没和我们提起过啊这一暴击。

为了转移话题严浩翔开始问刘耀文是怎么认识的张真源,狼崽害羞的说是一八年巴蜀夏令营开校活动,而且听同学们说学姐在高中部人气超级高。

严浩翔表示眼前一黑,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判。


第二次回校参加活动是一个大合唱,张真源在一众人里出挑的很,练习时不用穿校服便穿了自己的常服,是长裙,一改之前的明艳整个人都变得非常的文雅,显然宋亚轩和刘耀文都很喜欢这身打扮,一练完就借着队友名义同小爱姐姐聊音乐上的话题,事实上在这一方面宋亚轩一骑当先,同张真源的默契十足。

严浩翔,严浩翔只能自掐人中,并且开始了极度作死之旅。


06


贺峻霖听到梦里严浩翔因为父母的关系而疏远,装作对张真源不在乎的时候爆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嘲笑。

“没想到我们严bking,游戏王,竟也会如此的叛逆。”贺峻霖抱拳,”我算是见识到了。“

刘耀文也在忍笑忍的辛苦,肩膀一抖一抖的一看就是忍不住。

严浩翔很是无语的表示有什么好笑的。

“我们一般不笑的。”贺峻霖回答。

“除非真的很好笑。”刘耀文附和。

然后骤然爆发出的笑声吸引了在楼下客厅发呆的宋亚轩,他蹬蹬蹬的跑上楼问怎么了。

贺峻霖再次总结说了一遍。

“啊——”宋亚轩意味深长的啊了一声,“我也想听听。”



07


之后的故事是严浩翔把贺峻霖也拉下了水,宋亚轩同张真源考了一个大学,两人依旧是学姐学弟的关系,毕业晚会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有一起表演的活动,张真源的造型是现实中姐姐真漂亮非常经典的红发豹纹造型,宋亚轩则是上火2的冷风吹造型,总之两个人一起唱歌跳舞的时候给人的感觉除了舞台各种意义上的绝美以为还有绝配。

毕业晚会后的剧情都跳的很快,比如七周年的时候宋亚轩终于如愿以偿的同张真源成为了情侣,并且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官宣,因为出道时间够久,加上转型歌手也很成功所以祝福的人更偏多,再加上张真源作为嫂子能力也确实是强,颜值能打从不作妖低调做事,倒基本上没有多少人反对的。

严浩翔的最后一个梦是小爱姐姐穿着洁白的婚纱同宋亚轩走进婚姻的殿堂,两位新人幸福的接吻。

严浩翔摸了摸酸涩的胸膛处只觉心梗。



08



“不过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所以一切都是虚假的。”严浩翔信誓旦旦。

“那必然撒!张哥只有可能当我嘞堂客。”刘耀文振臂高呼。

贺峻霖则冷笑了一声刚想加入战局就听见宋亚轩让他们都愣在原地的话。

“可是我十七岁那天张张就和我在一起了哎。”宋亚轩一脸无辜,“张张早就是我的了。”


宋亚轩看着在座僵硬的各位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



end

月夕玦

【all真】希望世界温柔爱你

“愿你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众人在片场打闹,尖叫和笑声齐飞,乱作一团。


贺峻霖刚给工作人员讲完一个笑话,被严浩翔评价一点也不好笑,转头就想找张真源说理,却看不见他的身影。


马嘉祺在和丁程鑫说笑,面部表情极度缺乏管理,被拍出来绝对又是一个MB的表情包;宋亚轩和刘耀文小学生打架,你一拳我一拳的谁也不肯吃亏,两口大白牙夹杂着开水壶的响声格外引人注目。


贺峻霖环顾一圈,能清楚看见所有人的动态,唯独少一个张真源。


“真源干嘛去了?”他拉住一个工作人员,只得到摇头的回答,离得近的丁程鑫听见他们说话,走过来:“发生什么了?”


“没啥事。”贺峻霖抿嘴,觉得喉...

“愿你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众人在片场打闹,尖叫和笑声齐飞,乱作一团。


贺峻霖刚给工作人员讲完一个笑话,被严浩翔评价一点也不好笑,转头就想找张真源说理,却看不见他的身影。


马嘉祺在和丁程鑫说笑,面部表情极度缺乏管理,被拍出来绝对又是一个MB的表情包;宋亚轩和刘耀文小学生打架,你一拳我一拳的谁也不肯吃亏,两口大白牙夹杂着开水壶的响声格外引人注目。


贺峻霖环顾一圈,能清楚看见所有人的动态,唯独少一个张真源。


“真源干嘛去了?”他拉住一个工作人员,只得到摇头的回答,离得近的丁程鑫听见他们说话,走过来:“发生什么了?”


“没啥事。”贺峻霖抿嘴,觉得喉咙有点发干:“就是我没看见真源,在找他。”丁程鑫疑惑:“他应该是去厕所了吧?”


可自从staff说休息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呀。贺峻霖很想这么说,可他突然发现,从宣布休息到现在,最少也有半个小时了,这半个小时里,他们没一个人发现张真源的身影,或者说,没一个人发现他不在。


“我去找一下他吧。”严浩翔给他发了条微信,没得到回应,收起手机说道。“我和你一块去。”贺峻霖微蹙眉头,拽着他往片场外走。


片场旁边是厕所,过了厕所有一条很长的回廊通向外面,而他们要找的人,就站在回廊连接出口的柱子旁,长身玉立,低着头看手机。


回廊没有灯很暗,虽然外面阳光明媚,但是在两者之间出现很明显的分界线,迈一步万里灿烂、退一步漆黑深渊,张真源就处于二者之间,他一半脸照耀着阳光显得靓丽活泼,一半脸隐于暗处显得冷酷沉稳。


那惯常扬起的嘴角平稳成一条直线,揉碎了春光的眸子也显得冷硬,好像驻扎着亘古不化的霜雪,轮廓更是锐利的仿佛已经出鞘的剑。


贺峻霖有点怔住,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张真源,锋利、冷硬、无悲无喜,周身都笼着一层坚硬盔甲一样,外人难以踏足半步。


而且,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好像一阵风吹来,就能将他消散。


他的哥哥,是温柔如三月化开的春水、清澈等同琉璃玉照的人物,脊背宽阔、肌肉结实,能稳稳背住他们任何一个人,永远包容、接纳他们,体贴细心,无限宠溺,是他们的依靠、也是他们的底气。


可此刻站在那里的张真源,遥远的好像分隔成两个世界,他们站在这侧,他站在那侧,中间是湍急的河流,跨不过、抓不住。


没来由的心慌占据思绪,他急忙开口:“张真源!”声音之大足以充斥整个回廊,被叫的人自然也听到了。


他抬头,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平视着他们好像在看陌生人,甚至霜雪刮的更为凛冽,但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下一瞬就扬起了嘴角,眼睛也弯起来,和平日一模一样,好像刚才的冷漠只是幻象。


“怎么来找我了呀?要开始拍摄了吗?”他笑着走过来,停在他们面前,语气是恰到好处的亲昵,可落在贺峻霖耳朵里就升起几分不舒服:“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张真源惊讶了一瞬:“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避开贺峻霖的目光,去看严浩翔:“咱们回去吧。”


严浩翔也不动:“我给你发微信,你为什么不回我?”他看见那样的张真源时,内心感触也和贺峻霖差不多,有种不受控制的无措感牢牢抓住他。


“没来得及回,我刚掏出手机。”张真源讨好的冲他笑笑,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给他看,页面刚好停留在与严浩翔的对话框上:“我准备打字的时候你们就过来了。”


闻声赶过来的宋亚轩和刘耀文围住他们,好奇的发问:“你们傻站着干嘛?不回去吗?”


“回,这就回。”张真源招呼大家一块走,他刚迈出去一步刘耀文就搂了过来,圈着他的脖子要他背,他好脾气的答应,微蹲身子让老幺上来,突然增加的重量使得他踉跄两下,扶了一下柱子才回手去勾老幺的腿,背着他往片场走去。


刘耀文皱起眉头:“张哥,你是不是瘦了呀?”脊背不像之前那样宽厚,骨头甚至有点硌到他,腰也瘦的好像一个手臂就能圈过来一样。


“没有呀,我吃的挺饱的。”张真源颠了他两下:“倒是文文胖了哎,背着比之前可要重的多哦。”刘耀文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大喊着给自己正名:“我没胖!我是长个了!”


“胖点没事,胖点喜庆,再说了我们小狼崽还在长身体呢。”张真源走的不快,宋亚轩跑了两步就追了上来:“小张张你别宠他,这家伙给点阳光就灿烂,称体重的时候老师都说他胖了呢。”


“我不胖!你才胖呢!”刘耀文锤了他一拳,宋亚轩哪里忍的住,当即还回去,两人就隔着张真源开始新一轮的小学生打架,拳头有几下误伤,都落在身上,张真源低着头也不阻止,嘴角看似在上扬弧度。


严浩翔掰开两个人,面色有点冷:“打着真源了没看见啊?”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宋亚轩和刘耀文被唬住,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而贺峻霖过来,直接把刘耀文从张真源的背上拽下来。


“怎、怎么了。”刘耀文吓的都磕巴了一下,张真源拍拍他的肩膀做无声安慰,他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


贺峻霖和严浩翔憋着一股气,他们害怕那个样子的张真源,十足的冷漠,拿他们当陌生人一样,可看着这双温润的眼睛,想出口的话又全部咽了回去,根本找不到质问的方式,万一当时只是他们看错了呢?


耐克嘴也有不会说话的时候,只得上前几步轻轻搂住张真源,把头搭在他的肩上:“你下次再出来和我们说一声好不好,别让我找不到你。”


张真源半环着他,是一个比较维护的姿势,手却根本没落在贺峻霖的身上。他轻笑:“今天这么粘我啊?”他换了话题,连个轻飘飘的承诺都不给。


严浩翔也没忍住,从另一侧抱了上去,毛茸茸的小脑袋就趴在张真源的胸口,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他们还年幼的时候。


“你最近有不开心的事吗?”他的声音经过布料吸附显得闷闷的。“没有啊,一直都很开心。”张真源摸摸他的脑袋:“我们小熊是有不开心的事了?要和我说说吗。”


“我也没有。”他搂住张真源的手加重了一点力道:“我是说,如果你不开心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我们翔哥长大了。”张真源的声音很温柔:“好,如果我有不开心,一定告诉你。”他没破音,说的又轻又飘,如同吹走的蒲公英。


贺峻霖的眼圈有点泛红,他想,他之前看到的没错,感受到的也没错,这段时间,张真源就是消瘦了不少,也逐渐在远离他们。


他仍旧温柔、仍旧包容,看着他们打闹、纵容他们的玩笑,镜头前该有的互动一点不缺,却少了很多和他们的肢体接触,他在笑着、疏远他们。


宋亚轩和刘耀文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看见张真源温柔的拥抱贺峻霖与严浩翔,语气像在哄小朋友;看见严浩翔和贺峻霖抱了很长时间都不想撒手,后来好不容易放开脸色也不太好看。


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并不好,刘耀文委屈的眉毛都耷拉下去,偷偷拽张真源的袖子:“张哥,我刚才打疼你了吗?”他们玩闹起来难免会失手控制不好力道,他怕真的打疼哥哥。


“没有啊,怎么会。”张真源抬了抬自己的胳膊:“你看哥这优秀的肌肉,哪能轻易打疼啊。”他推推宋亚轩和刘耀文:“赶紧回片场吧,马哥和丁哥该等着急了,都出来可得算旷工呢。”


他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把四个弟弟都落在身后,没有灯的回廊吞噬掉他的身影,穿着的黑西装更是和深渊完美融合,他步伐大,短短几秒就进了门里,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刘耀文很容易就被哄好,第一个跑上去追他哥;宋亚轩前后看看,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跟了上去;留严浩翔和贺峻霖怔愣在原地好久才回去。


张真源感觉自己的队友应该是察觉到了一点异样,但是他自认为已经掩饰的非常好了,毕生所学的表演课功底都砸在这上面,如果还是不能放他轻松的话,那也只能这样了,他太疲惫了,早已经撑不起多余的演绎,况且,他也根本没有愧对过谁。


他感觉自己被割裂成两个人,一个笑盈盈的在舞台和镜头前表演,另一个孤零零的藏在阴影里沉睡,不想理会俗世尘烟。


享受舞台上的刹那灯光,厌倦台下的相机快门;欣喜偶尔的独家宠溺,溃败于并无两样的亲昵;追求别人的肯定和鼓励,痛苦挣扎在流言蜚语里。


被噩梦惊醒时的月光格外亮、格外温柔;注视着凌晨四点的天空洒下第一缕阳光也算别样的享受;独自出行任务欣赏沿途的风景可以拍好多好看的照片;唱挑剩下的歌也能完美驾驭是最好的吹嘘。


他在跌跌撞撞的成长,争取与自己和解,摔的遍体鳞伤还没能得到一个答案,于是继续奔波在荆棘中,他以为自己能一路这样到达终点,偏偏总有人想拦路,不在他开始踏上这条路的时候阻止,不在他到达终点的时候喝彩,非要出现在后半途,满眼泪光。


“小张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他温柔的马哥显然也是踌躇了一阵才开口,眼里闪过纠结,但张真源看了只想笑。


“很好呀,怎么了吗。”他吃饭的时候仍旧喜欢缩起来,小小一团,和碗里的鸡腿做最后的斗争。其实他真的蛮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心的,没什么意义不说还耽误吃饭,这菜都挺好吃的,浪费了多可惜啊。


“感觉你最近不是很开心,有点疏远我们。”马嘉祺带着点愁绪,可疏远那个词出口的时候张真源没忍住笑了一下。


要怎么定义疏远呢?是不再和这个人一起走一起玩,还是一块走一块玩却不再依赖他?主观的东西很难定义,他们偏偏要用这样的词来框定他。


“没有啊,马哥你的错觉吧。”他笑嘻嘻的,却并不抬眼。


“网上的东西少看,她们说的都不对。”丁程鑫忧心忡忡,他知道网上的言论有多过分,只窥得了他们生活的百分之一就敢添油加醋的肆意宣传,用臆测去描述一个正直温柔的男孩子,她们怎么忍心呢?


“哎呀,我没放在心上的,不用担心我。”撒谎,那些言语明明如同利刃一样在他的心上刻下抚不平的伤痕,他多少次躲在被子里哭到发不出声音,多少次想过一了百了,可现在仍旧能装出没事人的样子。


“可你在镜头前面都躲着我们了。”宋亚轩闷闷不乐,他最喜欢黏着张真源,可那天被贺峻霖点拨完之后再仔细观察,发现他的小张张确实会刻意回避他的触碰,若非必要,从不单独与他和刘耀文出现。


“没有吧?”张真源装傻:“我看物料里的分量和以前是一样的啊。”因为他之前与他们的接触也会被剪辑掉,现在减少了触碰,还方便剪辑师呢。


“真源,我们是很认真的想帮你。”严浩翔皱起眉头:“你要是不开心或者受委屈了都可以和我们说,我们惹你生气了你也可以说,你想干什么都行,就是别再……疏远我们。”


话题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词汇上,张真源终于啃完了鸡腿,拿纸巾擦了擦嘴,把筷子放到碗上,发出清脆一声。


“那什么叫疏远呢?”他抬眼注视着他们:“你们总要给我一个定义吧?或者说你们怎么判断什么叫疏远?”


“你和贺儿站在那里,我走过去想抱抱你们,结果你往后退了好几步。”严浩翔委屈巴巴的好像受欺负的小熊仔。


“你也不肯在镜头里背我了!”刘耀文也难过,他往常过去搂住张真源往他背上趴,他张哥就知道什么意思,直接把他背起来,而现在只要有镜头对着,他怎么撒娇也没用,花样借口摆出来,他最开始也没能发现。


“分组的时候你偷偷看我们的题板,选择了谁也不在的那一组。”丁程鑫知道分组结果的时候还很诧异,他们那次明明是自由组队不用公司做主,怎么也出现这样的局面?后来还是马嘉祺告诉的他,张真源看了他们的题板。


张真源听着他们一条条的提出认为自己疏远他们的理由,一方面为自己糟糕的演技打差评,一方面又觉得有点好笑,里面的好多条,都是他们以前的常态啊,怎么之前没察觉出不对呢?


他摩挲着自己的指节,想像之前一样说场面话糊弄过去,可谎言即将说出来的时候他又放弃了,因为真的是太累了,维持着一种面和心离的状态,连自己都厌倦表里不一的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说的明明白白呢?大家维持这样的局面足够久,为什么现在要将它打破?”他说的很轻,传进众人的耳朵里却很清晰。


“你在说什么啊……”丁程鑫的眼里饱含诧异,他或许是真的不明白自己温柔的弟弟要说什么,又或者,只是本能的害怕接下来的话题。


“2221的分组,三大势的镜头,早就固定好的搭档,剪辑掉的触碰,限制很多,我们也都心知肚明的在遵守,何必摆出来呢?”他一个人的时候并非不难过,想触碰又收回的手满是心酸,明明就是一个团,站在那里却好像局外人。


“我不是你们唯一的选择,也没有要求偏爱的权利,我都知道。”他也是丁程鑫的养成系,是马嘉祺的温柔相顾,是宋亚轩的知音,是贺峻霖冷藏时唯一的陪伴,是严浩翔不以公司为起点的竹马,是刘耀文信任依赖的哥哥。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丁程鑫的养成系是刘耀文,马嘉祺的温柔可以有其余五个人承担,宋亚轩可以和刘耀文心有灵犀,而他替严浩翔看顾贺峻霖三年后将他归还给严浩翔。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的,不该这么悲观,他的兄弟也绝非不在意他,可长久背负的压力和缺失的偏爱终于将他逼近死胡同,他不怪世界,他只是为难自己,他给自己套上层层枷锁,拒绝这个世界给的光芒。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我们的偏爱。”严浩翔眼圈通红,声音都有点嘶哑,握紧的拳头表明了克制。


撕开所有面具的真相赤裸裸摆在面前就是这样让人难以接受,张真源只笑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糖:“如果只有六块糖,怎么分?”他抓出的这把,不多不少,刚好六块。


他每天都会在口袋里装六颗糖,缺几块补几块,却从来不会让它的总数超过六,不清醒的时候,就把糖拿出来数一遍。


“是谁会缺一颗糖呢?”他一颗一颗的分,轻轻落下,放在每个人的面前,从丁程鑫开始,到刘耀文结束,然后举起自己的手,空空如也。


“你们每个人分,都会是这样的分法,自己不拿。”他的兄弟们,也都是很善良的人,懂得分享,看着其他人吃自己也会快乐。


“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他温柔的像是在讲童话故事:“我是最适合成为分糖的那个人,也是最多次成为那个分糖的人。”


其实先后顺序反了,他是最多次分糖的那个人,然后才发现,自己如此适合这个位置,那就这样吧,那就这样吧,有什么不好的呢?少一颗糖而已,他如此安慰自己,哼唱起小调,月光洒在路面上,照不亮回家的路。


“可我们都愿意成为分糖的人。”刘耀文哭的眼睛都红了,眼泪不停的掉,却依旧倔强,梗着脖子说话:“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们的意见!”


张真源没说话,只是拿纸轻柔的给他擦去眼泪,心里止不住的叹息。果然还是小孩子,这种事情,哪里是能说的?宣之于口的,从来不叫困难和心结。


“可以把糖分开啊,不会有人没糖的。”马嘉祺着急的开始撕自己面前的糖,他分到的是一块水果硬糖,小小的,根本掰不开。


“那样就不是完整的糖了。”他目光里的惆怅幽深的像沼泽。


糖果被分开,势必有一个人得到的会少,那个少的人又会是谁呢?他会不会也难过呢?想一想,心都在发颤。反正他已经踏入荆棘,就都自己承受好了,他的那些兄弟啊,一个比一个灿烂娇气,哪里舍的他们受这种苦,不如都交给他。


“所以你不要我们了吗?”宋亚轩比刘耀文哭的更惨,可他没有哭出声,只是让眼泪流淌,浸湿了身前的衣服。


他和他的张哥可可,分开了一年,好不容易期盼到再次重逢,抓紧他的手不敢放开,为数不多的主动也全献给了他,怎么还是抓不住呢?


“我没有不要你们。”张真源叹气:“我永远不会不要你们的。”害怕被抛弃的怎么变成他们了呀?明明更害怕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啊?害怕抛弃,害怕跟不上他们的步伐,患得患失,变得不自信。


“明明该是我,怕成为你们的负担。”他好努力好用功的,生怕拖后腿拽住他们前进的步伐,后来发现,只要松开牵在一起的手,走在两条路上,他们的速度就一样了。


“你永远不是我们的负担。”丁程鑫泣不成声,他身为大哥竟然没发现自己弟弟的异样,倘若再勇敢一点就好了,给他想要的偏爱和庇护,而不是看着他小小一个人,独自度过变声期和生长期。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你是一个相当好的大哥,做好了每一件事情,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他那么温柔、那么贴心,连他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明明自己该更难过,却还笑着安慰别人,有多痛呢?丁程鑫不敢去想,把脸深埋在掌心,泪水顺着指缝流淌。


“你把自己封闭起来,却还说不会不要我们。”贺峻霖冷笑,他们彼此陪伴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怎么会不懂他未言明的话语?永远不会不要他们,不代表永远会爱着他们。


他们弄丢了他,所以他生气了,也没有追的力气,就远远的看着他们,再也不肯与他们交心。


“为什么非要这样呢。”张真源敛去笑容,脸上有不掩饰的倦意:“我没有生气,也没恨你们,你们在哭什么?我不过境,也不奢求,这样不好吗?你们是我的好兄弟,大家每天和和美美的,多快乐啊。”


他难过了那么久才做出的决定,悲伤徘徊过无数次才坚定的决心,在泪水的映衬下好像是自私的产物,他仿佛变成了一个罪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荆棘里纵横穿过好不容易要到终点了,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出来呢?没在起点阻止,没在终点喝彩,给他的从来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一点也不快乐!”严浩翔透过泪水几乎看不清自己的竹马:“我宁愿你恨我们,恨我们少给你关心少给你偏爱,而不是你自己折磨自己。你明明那么好,那么优秀……”他哽咽到失语。


“为什么不说呢?”刘耀文满是不解:“我们伤心的时候你都会安慰我们,告诉我们难过了要大声说出来,轮到自己为什么不肯和我们讲?”


“说什么?说我心思阴暗觉得自己受到不公平对待了吗?说我一个人出行实在寂寞实在孤独?说我没人选择的时候有多难过有多失落?要我像个小丑一样摇尾乞怜请求你们的偏爱吗?”张真源没想这么说话的,可他被那句质问刺激到,好像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他的头上,是他咎由自取、是他罪有应得,活该他被人孤立、活该他无人偏爱,都是他的错,怪他不说出来。


失控的情绪是最大的匕首,深深插在心上,让本就布满伤痕的地方又添一道,爆发之后只有无尽的疲惫,他甚至不敢去看众人的神情,背过身去紧紧闭住眼睛:“对不起,你们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好了。”


刘耀文被他的突然爆发吓到,语无伦次的道歉,重叠在一起的对不起落在耳朵里也只是三个字而已,再没有别的含义,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回头:“不用和我道歉,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别放在心上。”


“你能不能别不要我们。”宋亚轩冲上来紧紧的搂住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瞬间哭湿了那一片的衣服:“你对我们真的很重要,是我们不好,没有关注到你的情绪,都怪我们,你能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他哭的声音都有点哑,经过布料吸附显得闷闷的,手搂的也很紧,仿佛怕自己用的劲不够怀里的人就会抛下他们一样。


张真源没办法,只得摸着他的头安抚道:“我真的没有不要你们,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该肿了,上镜会不好看的。”


“还管什么上镜不上镜的,这事不解决,哭瞎都有可能!”贺峻霖抹了一把眼泪:“你质疑自己分量的时候就是对你原先努力过的时光最大的否定,你可以怪我们、恨我们,你有这个权利,但是张真源我告诉你,你在我心里从来没有不重要过,你绝对无可替代。”


陪伴组,扶持着走过那一年艰难的时光,有多难过呢?是夜里睡不着会哭湿枕头的程度,是会无数次怀疑自己存在的程度,是倔强的盛装走完最后一次机场、相拥着泣不成声的程度。


他们还那么小,却看遍世间情、尝遍人间苦,从平地跌入深渊,再从低谷牵着手走向云端,他们是团里唯一没有缺席对方成长的人,是明白对方“走中间”什么意思的人,是安心承载的肩膀、是放心沉睡的脊梁。


他无法忍受张真源的疏离,也不敢想象被他推拒在心门外的感受,怎么会有这么痛的事呢?唯一的陪伴组,不能从一而终,是最大的诅咒。


“你也把我们从八岁起的情谊否定了。”严浩翔有双多情的眼睛,当他望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而现在这双含情目盈满了泪水,漂浮着破碎的星光。


“之前妈妈还说好久没看见你了,让我带你去家里吃饭,说你瘦了好多,得多补补。”他极力克制,可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奔涌而出:“咱们的起点不从公司开始,我以为也不会以公司为终点结束的,而现在你告诉我,你要把我踢出你的世界,张真源,有这样的道理吗?”


他们是分隔三年里上海与重庆唯一的对话,是倘若没进公司也可以玩闹一生的伙伴,是可以在彼此面前任性随意丢掉形象的亲人,而是否上天看他太过自信,才降下惩罚,要将这个温柔的竹马夺走?


“我以为我抓住你的手了你就不会走。”宋亚轩从他怀里退开一步,却仍拽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去鬼屋我可以站在你身前,我的脸也随意让你摸,我给你抓紫色小熊,分组一定选你,再也不惹你生气,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别不要我好不好,求你了。”


他的张哥可可真的太温柔了,明明自己在鬼屋里也很害怕,却像护盾一样坚定的挡在他们身前;因为自己说过不喜欢被人摸脸,他真的再也没有主动捏过他的脸,永远是微笑着在一旁看着。


他总是仗着张真源的温柔和疼爱去肆无忌惮的开玩笑,因为笃定哥哥不会与自己生气,永远会包容他、接纳他,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却忘记了最致命的一点——倘若给予爱的人厌倦了,想收回这份感情,那剩下的人就再也没有嚣张的资本,他什么也不会剩下。


都奢望着被偏爱,怎么知道给予爱的人也在渴望呢?他的爱意有限、能量也有限,他的心温柔坚定,却也会被伤害,当失望积攒到极限,就会像现在这样,微笑着退出他们的世界。


宋亚轩太过于恳切,眼睛都哭肿了,死死抓着他的手就像在抓救命稻草,着急到跺脚,流露出的悲戚足够感染到每个人。


张真源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小漂亮就该漂漂亮亮精神十足的站在舞台上,而不是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心一下子就软了,温柔的擦去宋亚轩的泪珠,拍着他的脊背防止他哭到打嗝。


“轩儿,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和我道歉。”他叫了专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称呼:“是我钻了牛角尖,忘却了你们对于我的维护。”


他们也很爱他,他知道的,只是偶尔会遗憾缺少点偏爱,让出去喜欢的数字、让出去中意的歌曲、让出去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时间长了,就习惯相让和不争取了,也会忘记,自己曾经也是别人的偏爱,永远坚定的选择他一个。


那点遗憾日积月累起来,逐渐腐蚀他的神经,让一切脆弱敏感起来,才造成现在的局面,理智告诉他不应该怪罪到兄弟们身上,刻下的伤疤却模糊着理智。


“你别这么温柔了。”沉默良久的马嘉祺终于开口:“明明受伤的是你,为什么还要来安慰我们?你现在的状态,对于我们而言是最大的责罚。”


没有糖的是他,挨骂最多的是他,分组被单着的也是他,他有太多的理由可以爆发,他却都没有,沉默的化身成孤岛。


“我不该有伤心这种情绪在的。”他的眼睛好像深蓝色的水面,浅淡、忧愁,明明悲伤透过眼睛都晕开来了,嘴角却还挂着笑:“我是你们所有人的快乐源泉,我是温润如玉的张公子,我该记得我的身份,遵从我的设定。”他笑着,却比哭还难过,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光晕造出阴影,一半圣洁一半黑暗。


再没有什么话能超越此刻这句话带给他们的震撼,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缓不过神来,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攥着心脏,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他为自己铸成了一座高墙,然后笑着坐在墙上,给他们带来阴凉,递去雨伞和鲜花,他们日复一日享受着照顾,却忘记探究这高墙从何而来,为何存在,也忘记去邀请他下来。


现在他拒绝所有人进入他的高墙,没人知道那里已经是一片荒芜,他只是笑着,温柔的承受,沉默的应对。


“去他妈的设定!”拥有着良好教养的马嘉祺难得爆了粗口:“你可以不快乐,愤怒、忧愁、悲伤,什么坏的情绪都行,对我们发泄出来啊,我们不单单只承受着你的付出,我们也是你的后盾。”


他原地转了两圈,感觉愤怒快冲破头顶飘出来了:“管它什么笑不笑的,你不乐意就往我们身后躲啊!我们已经让你失望到这种程度了吗?”


别人说他们是温柔组,触碰在一起有不一样的火花,他也确实能在张真源这里找到一点做小孩子的感觉,开稀奇古怪的玩笑、聊光怪陆离的梦、编织天马行空的童话,他们或许相伴时间没有别人那么久,在一起的磁场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双倍温柔在一起等于无限爱意。


他的愤怒也来源于对自己的责怪,如果不是贺峻霖和严浩翔告知,自己要过多久才能发现张真源的异样呢?一周?一个月?还是半年?


他享受着和张真源在一起时的放松,享受着他给自己带来的快乐,却忘记去想他有没有难过的时候,忘记去观察他不高兴时的样子。


不会哭的孩子没有糖吃,他比其他人更懂这个道理,怎么在面对他的时候忘记了呢?是他过于自信张真源不会难过,还是压根没觉得他需要更多的偏爱?无论哪种,都叫他不能原谅自己。


“马哥,我……”张真源想解释两句,却发现没什么好解释的,在他钻入牛角尖的时候,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他们不会在意他、不会给他偏爱,他为什么要上赶着去要呢?主动要的多么廉价啊,他们会不会更低看他?


他不是主动的人,要的也从来不是主动的结果,所以他选择了退让,既然没有被给予,那不要就行了吧?因为没有奢求,就不会难过,他可以退到安全区里把自己环抱住,还能笑着看他们玩闹。


欲言又止已经是最好的答案,它苍白明确的将事实摆在众人面前,丑陋却真实,化作雷霆劈在众人心间,即便想掩饰也没有了遮羞面罩——他们的哥哥(弟弟),确实对他们失望,失望到,已经不愿意再将情绪显露到他们面前。


宋亚轩的泪水再次决堤,严浩翔和贺峻霖直接扑过来一左一右的拽着他,刘耀文因为先前惹他生气不敢过来,挺高的个子愣是缩成一团在后面哭成个泪人,马嘉祺和丁程鑫一个蹲着一个站着,都把脸埋进手掌,只能看见肩膀耸动。


张真源的眼眶也开始酸涩,他不想搞成这个局面,不想把自己隐藏的黑暗袒露给大家看,那会让他毫无庇护,坚定树立起来的信念轰然崩塌。


就像刘耀文疑惑的那样,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因为他害怕啊,如果捧着一颗炽热的心凑上去,得到的到底是温柔呵护还是一盆凉水呢?他不敢赌,期期艾艾讨要关心的样子更是让他作呕,所以他沉默着退却。


为了避免看见花落,他选择不养这朵花。


“我第一次见你,你可小一只了,肉乎乎的超级可爱,又活泼又欢快,什么都敢于尝试,就是筋硬,每次踩胯压腿都会疼的讨饶,但是现在你是团里柔韧性最好的人。”丁程鑫终于抬起了头:“我陪着你一块长大,可中间缺失了那段时光,再回来你就好高的个子了,力气也大,总是能帮着我做事。”


“我好欣慰啊,那么小一团长的这么出挑,能让我依靠,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能有空去照顾其余的弟弟。”丁程鑫自嘲的笑了一声:“我忘记问你的变声期难不难过,忘记问你生长痛有多疼,忘记你也是我疼爱的弟弟需要照顾需要陪伴。”


“我怎么能忘记这些呢?”他喃喃自语:“你有些不自信,更需要被肯定,我却想着你这么乖,肯定不会怪我把时间多分给其他人的,老是这么哄骗我自己,到最后竟然真的信了。”他开始剧烈咳嗽,眼泪随着咳嗽大颗的滴落。


张真源吓了一跳,赶紧扑过去抱住他:“不是的不是的,你是最好的阿程哥,你给我的陪伴一点不少,也永远是夸赞我最多的人。”


该说他怎么能忘记才对,他的阿程哥,永远冲在夸赞他的第一线,看见他拍照片会说他是大美人大帅哥,给他戴上王冠告诉他是小王子,牵着他的手去看日出,生病了给他熬粥贴心照顾,桩桩件件,都藏着爱的痕迹,他怎么就全给忘记了呢?


泪水再也憋不住,终于汹涌而出,他抱着丁程鑫哭的泣不成声,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那些被否认过的存在、被喊退团的日子、被剪辑掉的触碰和关怀,都倾泻在哭声中。


“我不想拖你们的后腿,不想成为多余的人,我真的努力过了。”他觉得自己是被世界遗弃的小孩:“可是她们都不喜欢我,我拼命想忘掉,怎么都不成功,我老是做噩梦。”


他抓着丁程鑫的手:“我真的好喜欢你们。”他的疏远和惧怕都来自喜欢,因为太过喜欢,才怕自己不能融入他们、会被他们嫌弃,才想着先做那个退出的人,倔强的认为,只要自己先走了,就不会被人遗弃。


“你才不会拖我们的后腿,你是全能王、是十八楼的底气。”丁程鑫抱住他:“你是我们的快乐源泉,是因为我们同样也喜欢你,才会在看见你的时候不由自主笑出来。”


“你永远都不会多余,7-1=0,只有七个人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马嘉祺说的掷地有声。


“我们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已经离开过我的世界一年,不能再缺席以后的日子,我把主动和偏爱都给你,不要再难过了。”宋亚轩从背后搂住他。


“不要去管她们说了什么话,她们说的都不重要,你捂住耳朵听我们说的就好了。”贺峻霖拍拍他的额头:“她们过不了你的生活,你远比她们想象的要精彩,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小王子。”


“我陪你去坐过山车,陪你在海边再看一次日出,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实现,所以再相信我一次好吗?”严浩翔拉住他的手,摩挲他的手背:“我的小竹马笑起来最好看,你就是我心里最棒的小朋友。”


“我长大了,我也可以保护你。”刘耀文努力从后面探出脑袋:“往后换成我背你。”


他们拥抱在一起,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ll

张真源得到了缺失的偏爱,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小朋友。

 

“星星流离失所怎么办?”

“那就去寻啊!”

“万一很远呢?”

“少年无畏,不惧山河岁月长。”


上贤.

【泗源】后来的我们

私设*ooc


勿上升


第三人视角


回忆录


全文8.1 k+


“有再多的不舍 也要狠心割舍


别回头看我 亲爱的”


这是我跟张真源结婚的第三年。


在别人眼里,我们是恩爱的夫妻,他下班回家我会做好饭等他,偶尔我不想做饭的时候他总是默默穿上围裙自己去做,吃完饭他会主动去洗碗,他所有朋友都认识我,叫我“嫂子”。


他是翩翩公子温柔绅士,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他一定会买给我,每个纪念日他都会送我各种各样的小礼物,每个月我们都会一起出去旅游一次。


他每个月会带我回家看望我的父母...

私设*ooc


勿上升


第三人视角


回忆录


全文8.1 k+





“有再多的不舍 也要狠心割舍


别回头看我 亲爱的”






这是我跟张真源结婚的第三年。



在别人眼里,我们是恩爱的夫妻,他下班回家我会做好饭等他,偶尔我不想做饭的时候他总是默默穿上围裙自己去做,吃完饭他会主动去洗碗,他所有朋友都认识我,叫我“嫂子”。




他是翩翩公子温柔绅士,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他一定会买给我,每个纪念日他都会送我各种各样的小礼物,每个月我们都会一起出去旅游一次。




他每个月会带我回家看望我的父母,会带好多好多东西,街坊邻居都特别羡慕我的父母,夸他们找了一个好女婿。




他从不跟别人暧昧,下班准时回家,只要他下班了,之后的家务就由他承包,我们还养了一只雪纳瑞。




我憧憬着能和他有一个宝宝,成为让人羡慕的一家三口。




他是一个公认的好丈夫。


我是一个温柔的好妻子。


很幸福是不是?


但是只有我知道,张真源不爱我。


我是怎么发现的呢?




大概是他从没有说过爱我,大概是我们结婚三年他从来没有碰过我,大概是我无意间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个署名只有“旭”的电话号码,我拨通过去那边却是空号,大概是他种了一颗向日葵,碰也不让我碰,大概是…太多太多了。




我起先以为他出轨了,跟踪过他,在他包里放过录音笔,在家安过监控器…



可是我发现他没有一点出轨的迹象,甚至跟所有女性都保持着友好距离。




是我误会他了吗?


不,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他的书房有一个抽屉永远都上着锁,从来都不让我碰,我趁他洗澡的时候偷偷的把钥匙印下来,配了一把一模一样的。




我挑了一个他加班的日子,打开了那个困扰我很久的抽屉。




里面的东西很少,一个钥匙扣,一本相册,几颗葵花籽,一个日记本,还有一个请帖。



钥匙扣看起来很旧了,是一条蓝色的鱼,已经有些磨损褪色。



葵花籽用透明的封口袋装着,我没有打开。





我好奇,先打开那张请帖,里面是张真源和另一个男孩子的照片。



新娘那一栏写的是“新郎”,两个新郎。


下面写着两个名字。


一个是张真源,一个是陈泗旭。


陈泗旭?是谁?




难道张真源这么恶趣味,学生时代和兄弟整人的请帖还留着?我不禁笑出声,继续拿过相册翻起来。




相册第一页写着,陈泗旭张真源2010.4.16——2018.7.19,是他们认识的时间吗?可是为什么截止在2018年?




我翻开相册,第一页有三张照片,都是他和陈泗旭。




照片底下写着——“陈泗旭是张真源的朋友”


果然是好兄弟吗?




照片里的张真源大概十五六岁左右,是学校里女孩子都喜欢的那种白白净净的漂亮学长。




他站在樱花树下,手里捧着一本书,旁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戴着眼镜,沉稳又温柔。


两个人像是被不经意的抓拍到,脸上写满了不自然。


真是可爱。




我还想继续往下翻,却听见开门声。



我慌慌张张把相册塞回去,抽屉上好锁,拿着鸡毛掸子假装打扫书柜。



“小洁。”张真源站在书房门口叫我。



“啊!你回来啦?我看你书柜落了灰,来擦一擦。”我朝他挥着鸡毛掸子,有些心虚,“你今天不是加班吗?”




“太晚了担心你一个人在家。”他笑了笑,温柔又绅士,慢慢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鸡毛掸子,把我打扫不到的地方擦了擦,擦完又拍了拍我的肩,非常耐心地对我说:“以后这种够不着的地方等我回来擦,你不要摔了。”



我愣愣的盯着他的眼睛,即使已经结婚三年了,他还是让我特别心动。


说他会出轨,我自己都不信。




他用随身携带的橡皮筋将我的长发捆起来,用手拨了拨我额角的碎发,笑道:“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扎头发,出这么多汗。”



我连忙用手胡乱的擦了擦,刚刚做亏心事太紧张了,没注意居然出了这么多汗。


他递了一张纸给我,我愣愣的接下。




他真的太细心了。如果是不认识我们的人,一定会觉得他很爱我,可是只有我知道,他对我没有爱,只有责任。



他所有的朋友我都认识,可是我从没有从他那里听到过“陈泗旭”这个名字。


我对这个人的好奇心已经有些超出了我的预想,我迫切的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第二天,我给他做了早餐,他像往常一样抱了抱我就去上班了。



我在窗户边看着他把车子开走,迫不及待地冲进书房,打开了抽屉。



我找出相册开始翻,前七年都是很正常的学生时代,他们从高中到大学毕业,他们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去街头唱歌,一起去鬼屋探险,一起出去旅游,尽管在不同的大学,却依旧要去对方的城市,我看到了有各种脾气的张真源。



每一张照片下面就有一段文字,有的是一段话,有的是一个小故事。


真是有趣。


诸如此类,都是非常美好的日子,一直到他毕业第一年,照片开始了变化。


从一天一张,到一周一张,到一个月一张,大学毕业之后几乎都是两三个月一张,甚至有两张照片中间隔了半年。


我很奇怪,为什么会隔这么久?




我并没有在意这一点,而是一直翻到最后一张。


最后一张,两个人都穿着西装,不同的是,陈泗旭领口别着一朵红花,是新郎官。


他结婚了。




张真源脸上没有笑容,跟他保持着距离,应该是别人抓拍的,陈泗旭端着酒杯明显在跟谁打招呼。




最后一张照片下面写着2018.7.19,终。


终?


什么意思?




最后一张照片在单独的一页,下面一大片空白,一句话也没有。


我有些不太懂,但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由于照片实在太多,我看完差不多时间过了很久了,张真源快要回来了。




我赶紧锁上抽屉,简单收拾了一下出去买菜。


我买了鸡腿,准备回家做炸鸡。


鸡腿新鲜又漂亮,我挑了半天。




“小洁?”


我应声回头。




是丁程鑫站在我身后,他是张真源的好哥哥。




我放下鸡腿给他打招呼,他却对我说:“要做炸鸡吗?”


我点点头,继续挑着鸡腿,腾出时间跟他打趣:“丁哥要不要来我家吃炸鸡啊?”



他看着我手里的鸡腿,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提醒我说:“真源不喜欢。”




我愣了愣,有些窘迫,我竟不知道。


于是我放弃了买鸡腿,给丁程鑫道了谢,买了一些牛排回家了。




张真源今天回来的很早,我们一边吃牛排一边商量着这个月去哪里玩。



他对我只是笑,说都听我的。



我没有发现他的任何不对劲,许是我自己多想了,明天再看看日记吧。





日记很厚一本,有些泛黄,陈旧的纸张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




我翻开第一页。




2010年4月15日,晴


泗旭最近很奇怪,周末老是见不着他,我昨天给他说的话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好担心啊,万一不是我想的那样怎么办?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


我被这可爱的语气逗笑,好奇是什么事能让他这么关心,便继续往后翻到了第二页。




2010年4月16日,雨


今天放学有雨,我没有带伞,泗旭跟我同撑一把伞,他悄悄的告诉我,他也喜欢我,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


等等…


我脑子里有一瞬间空白。


陈泗旭喜欢谁?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人难道不是张真源的朋友吗?为什么会…





2010年5月14日,多云


泗旭不爱说话,我以后就当他行走的传话筒,别人问我“陈泗旭是谁”,我就替他回答“陈泗旭是张真源的朋友”。泗旭说不想让别人那么早知道我们的关系,那就听他的吧。




2010年5月20日,晴


今天真的太太太太开心了,跟泗旭一起去看了电影,他在电影的间隙偷偷亲了我,天哪我快激动死了,今天的他真的让我疯狂心动!




——


我的手在抖,我不敢相信张真源喜欢的是陈泗旭,但是手里的日记就这么摆在我眼前,我只能继续往下翻:




2010年6月1日,晴


泗旭说今天是儿童节,要带我去游乐场玩儿。我说都十五六岁了还去什么游乐场?他却说:“不管你是十五六岁还是五六十岁,你永远都是我的小朋友。”




2010年7月19日,多云


泗旭和我去街头唱了歌,我们抱着吉他,配合默契,好多女生都停下来看我们,我还挺不好意思的,但是泗旭没什么表情,他说不喜欢这么多女生直勾勾盯着我。




2010年7月31日,雨


泗旭和我去吃了炸鸡,我调侃泗旭很像炸鸡块,于是叫他“炸鸡块先生”,他一点也不生气,让我好好吃饭。



——


我突然想起丁程鑫说张真源不喜欢吃炸鸡,难道也是因为陈泗旭吗?我心里有点酸酸的说不出的味道,可还是往下看了。





2010年8月15日,阴


我生病发烧了,泗旭把我抱在怀里安慰了好久,他给我喂药,我虽然有点抗拒,但还是吃了,他紧接着又喂了我一颗糖。药是苦的,泗旭是甜的。




2010年8月23日,晴


泗旭长高了,我明明比他还要大一岁,却没有他高,泗旭说这是因为他要快点长高保护我。我也好想快点长高可以保护他。





2010年9月1日,晴


泗旭的话变多了,有时候我找他说话,他会非常温柔地看我,然后再与我讨论。我其实没有告诉他,他这种眼神我着实招架不住。




2010年9月21日,晴


泗旭送给我一个钥匙扣,是一对正在亲吻的小鱼,他一个,我一个。我把钥匙扣小心翼翼地放好,舍不得挂上,万一弄丢了怎么办?




2010年10月1日,晴


今天是国庆,泗旭跟我商量着假期怎么玩儿,其实我觉得无所谓,只要是他在的地方都好玩儿。巧的是,他也这么说。




2010年10月13日,多云


我和泗旭找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烤鱼店,他们家的烤鱼真的特别好吃,主要是泗旭很喜欢吃,我也喜欢。




2010年10月22日,阴


泗旭的物理成绩特别好,我老是找借口去他家让他给我补课,他的妈妈特别温柔,又给我洗水果又给我倒牛奶,我有点受宠若惊,真希望给他的家人留一个好印象。




2010年11月8日,晴


泗旭的字写的很好看,尤其是写“张真源”这三个字,特别好看,我不甘示弱,我也要练字,直到把“陈泗旭”三个字写得特别好看。




2010年11月28日,晴


今天特别冷,南方不管裹多少都冷,泗旭偷偷的把我的手揣进他的衣兜里给我暖手,泗旭真是我的小太阳。




2010年12月8日,晴


泗旭的妈妈邀请我去他们家玩,泗旭第一次亲自下厨,做了炸鸡。他说看我上次吃得很香,其实我只是觉得泗旭像炸鸡才会很喜欢炸鸡的,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他!




2010年12月16日,阴


今天天气不是特别好,泗旭骑着自行车载我去学校,我的手踹在他衣兜里,靠在他背上就睡着了,醒了之后发现他用一只手扶着车,一只手扶着我,不然我就掉下去了。




2010年12月28日,雨


泗旭说他爱我,我当然也爱他。今天雨下得好大,他把伞打得很低,偷偷的在伞下亲了我一口,还问我要不要再来一个。




2011年1月1日,多云


今天跟泗旭出去玩了,他依旧没什么话,可是只要我一说话,他就会很认真的回答,以后一定要让泗旭多说话!





2011年1月25日,晴




——


诸如此类,都是一些平常的琐事,我快速翻完日记,翻过了10年,11年,12年,他们终于高中毕业,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


张真源考上了R大,陈泗旭去了Z大,两个学校相隔一千多公里,是两个少年人爱情的距离。




2013年8月25日,晴


今天送泗旭去坐车,他说你不要送我。可是我一想到要很久都见不到,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火车开走的时候我一直在哭,泗旭没有哭,他说如果他也哭了,我会哭得更厉害。




2013年9月15日,晴


新学校还不错,我和泗旭每天都打电话,我特别想他,不止想要听见他的声音,我还想要看见他的脸,还想要抱抱他。




2013年9月30日,晴


明天就可以见到泗旭了,我有点兴奋,这么久没见他,不知他是胖了还是瘦了,白了还是黑了。我军训就晒黑了不少,见到泗旭以后一定要好好吐槽吐槽。




2013年10月5日,晴


马上又要回学校了,真不想和他分开啊,老妈说我一回家就往泗旭家跑,那可不是吗?我都多久没见他了,每天和他待在家里就很满意了。




2013年10月17日,多云


今天学校里出了新的菜品,炸鸡块。我赶紧点了一份,还给泗旭打电话,我叫他“炸鸡块先生”,我说我好想你,他回答说我也想你,松鼠先生。




2013年10月29日,阴


泗旭说我吃东西的样子特别像一只小松鼠,所以他叫我松鼠先生,哈哈哈这个解释还挺可爱的,称呼我也喜欢。




2013年11月9日,阴


我太想泗旭了,于是去网吧和他开了个视频,他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吃得不好,我真的很怕他的身体垮了。





2013年11月20日,多云





——



张真源的大学生活枯燥乏味,日记里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情,对他大学同学的描述几乎没有,整篇日记全都是关于陈泗旭的,我看得有些疲乏,我并不觉得张真源是个话多的人,可日记里的他确实和现在的他不一样。


我继续翻着日记,大一大二大三都是很正常的记录他和陈泗旭的一些事情,直到大四好像有了点什么变化。




2016年11月11日,阴


我正准备着我的毕业论文,泗旭也是,他会每天和我开视频。他最近好像沉稳了不少,却还是很细心记得给我寄我只提过一次的零食。




2016年12月6日,雨


泗旭最近不知怎么了,给他打电话总是占线,也瘦了不少,黑眼圈都能比得过熊猫,我问他是不是临近毕业压力太大,他说没有,只是太久见不到我。




2017年1月1日,阴


我实在放心不下泗旭,连夜买了机票飞去见他,他非常惊讶我来了,可还是看得出来他很开心,我们一起去逛了z大,我又连夜飞了回来。




2017年1月12日,雨


泗旭学校里有一个女孩子喜欢他,我看得出来,我与泗旭的照片出现在了他们学校的表白墙上,他说,我们学校有人看上你了。看上又如何,我只喜欢泗旭。




2017年2月14日,晴


我把我和泗旭的事告诉了父母。他们震惊之余也是一副“早就猜到了”的表情,妈妈说,如果是我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没关系。




2017年2月20日,阴


我与泗旭过的第七个春节,书上都说七年之痒,可是我和泗旭好像并没有。泗旭一直都把我当小孩子宠,我也要和泗旭一样。




2017年3月10日,多云


泗旭在一家公司做策划,我很想和他在一个地方工作,毕竟大学分开了四年,我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天不遂人愿,我们依旧没有在一个地方。




2017年4月4日,阴


泗旭的妈妈生病了,我和他连夜买了机票回去,他妈妈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把泗旭支出去,偷偷对我说:“放过泗旭。”她说我是个好孩子,可以遇到更好的人。




2017年5月6日,雨


今天下班得很晚,我去馄饨摊吃了一碗馄饨,泗旭的妈妈病的很严重,泗旭把工作辞了,在本地找了一个工作,好照顾他妈妈,泗旭说他现在特别累,怕给不了我好的未来,可是没关系啊,我可以的。




2017年5月20日,多云


泗旭知道了他妈妈对我说的话,和他妈妈大吵了一架,他说只想和我在一起,可是阿姨好像突然不喜欢我了,想要逼着泗旭跟我断了关系,泗旭没同意。




2017年6月2日,阴


泗旭来找我了,他喝了很多,扑在我身上哭了,他说不想和我分开,我也不想啊,我也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泗旭说:“要不然我们逃吧。”




2017年6月15日,晴




——


整个2017年的日记都是阴沉压抑的,张真源纠结于他和陈泗旭的感情,陈泗旭夹在爱人和亲人中间左右为难。


我想,为什么他们就那么难呢?两个相爱的人终究是会被世俗分开。


我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





2017年12月12日,雨


小玲来找了泗旭,泗旭的妈妈很喜欢她,言语中都是非常希望他们俩赶紧结婚。我在一旁削着苹果,泗旭把我拉出去,让我不要听他妈妈乱说。



——


我猜小玲是那个喜欢陈泗旭的学妹,她居然直接来了吗?




2018年1月3日,雨


泗旭的妈妈病情恶化了,她告诉泗旭,如果他不娶小玲,自己一定死不瞑目。泗旭咬着唇不说话,最后实在被逼的没有办法,朝他妈妈吼了一声不可能。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把泗旭拉走。




2018年1月15日,雨


泗旭一直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这两天他为了我不止一次和他妈妈吵架,我担心极了,怕把他妈妈气到,也怕给泗旭太大的压力。




2018年2月6日,阴


小玲来找了我,她像是泗旭正牌女友一样对我说教。我并不理会她,晚上还要去找泗旭吃饭,就当小玲是在胡说八道好了。




2018年2月15日,阴


泗旭妈妈已经让小玲住到了家里,泗旭气的一夜未归,晚上来我的家里,他说他无家可归了,求我收留他,我心疼得要命,赶紧把他放进来。




2018年2月24日,雨


这个新年过得并不快乐,泗旭和他妈妈僵持着谁也不后退,泗旭说他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他妈妈第一次打了他,下手很重,我给他冰敷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消肿。




2018年3月6日,阴


最近天气都不是很好,我在本地上班,每晚父母都会等我回家,今天小玲来我公司找我,在公司大闹,主管脸都黑了,丁哥给泗旭打了电话,泗旭赶来差点对小玲动手。




2018年3月14日,多云


泗旭的妈妈又找了我,她说自己时间不多了,最后的心愿就是想看到泗旭成家。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也不想泗旭再为了我跟她闹得不愉快,于是我让她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她答应了。




2018年3月20日,雨


我订了两张去稻城的机票,我想和泗旭一起去,之前看过一部电影。一定要和自己最爱的人去稻城。所以我一定要和泗旭去一次稻城。




2018年4月1日,晴


泗旭和我坐上了去稻城的飞机,我准备这些天不再写日记了,我要好好的和泗旭在一起,我要让他永远记住我的样子。




——


我突然特别心疼张真源,他们那么相爱,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劝说自己放弃陈泗旭的,就像如果此时有人让我放弃张真源,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我们才几年?他们八年。


日记还有短短几篇,我继续往下看着。





2018年4月15日,晴


这半个月我们过得很开心,泗旭送了我几颗葵花籽,他说困难总会过去的,我们一定要在一起。我点点头,并没有告诉他,我们即将分开。




2018年4月30日,雨


泗旭在楼下叫我,我钻进被窝里,死命捂着耳朵不去听,一定不能心软,一定不可以下楼去见他,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2018年5月5日,阴


泗旭又来了,他在公司堵我,问我为什么,我拉着丁哥走开,我让他不要再幼稚了,现实一点。可我又何尝不幼稚呢?




2018年5月16日,多云


泗旭喝醉了给我打电话,他哭着对我说很想我。我担心他的安全,赶去接他,我把他送回家,开门的却是小玲。他妈妈在家里修养,让我把泗旭放下就赶紧回家。泗旭抱着我不松手,我哄了好久才把他哄睡着。




2018年5月24日,雨


泗旭打电话对我说,他要结婚了。我瞬间五雷轰顶。明明是我先放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特别难受。泗旭说那天我送他回家,他把小玲当成了我。后面的话我不敢再听下去了,但是我知道是我亲手把他推出去的。




2018年6月5日,雨


泗旭约我又去了一次咖啡厅,他说他不怪我,只怪自己不能给我一个好的结果。我哭得不成样子,却还是说希望他过的好,新婚快乐。




2018年6月15日,阴


泗旭母亲已经不能下床,小玲天天照顾着她,泗旭像是变了一个人,我见过他好几次,瘦了,也不爱笑了。




2018年6月20日,雨


最近天气好差,我担心泗旭婚礼那天会下雨,于是偷偷做了好多晴天娃娃,我把葵花籽种在土里,我希望它开出最美的花,我希望泗旭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他的婚礼,一定要是晴空万里。




2018年7月1日,多云


妈妈陪我去挑了一件西装,准备在泗旭婚礼上穿。妈妈说很好看,泗旭一定会喜欢,是啊,泗旭一定会喜欢。




2018年7月10日,多云


泗旭给我打电话,他这次没有喝醉,而且很冷静,他小声地对我说了一句:“张真源,我爱你。”我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对我说这句话,我也对他说了一句:“陈泗旭,我也爱你。”




2018年7月19日,晴


今天是个好天气。司仪问泗旭是否愿意娶她,泗旭回头瞥见人群中的我,笑着说我愿意。我不敢看他和别的女孩交换戒指,于是提早离开了婚礼现场。陈泗旭,你一定要幸福。




——


最后一页翻完。


后面再也没有了日记,日记就停留在了2018年7月19日。



我感觉像是看了一场好长好长的电影。


很奇怪,我并不嫉妒,有的只是无尽的心疼。




后来的事我差不多都能够多多少少猜到了。


后来的陈泗旭和小玲离开了山城,张真源却一直在这里。


后来的陈泗旭和小玲幸福美满,张真源也娶了我。


可是后来的陈泗旭再也没有了张真源,后来的张真源再也忘不了陈泗旭。





我并不生气张真源不爱我,也不介意他心里有别人,我特别特别想让他快乐。



我在日记里的陈泗旭身上看出了张真源的影子,原来张真源对我的所有温柔都是因为爱他吗?





他们从校服到西装,从青涩到成熟,陪伴了彼此整个青春。


他们在一起八年。




我23岁的时候认识了25岁的张真源,那时候介绍人说,他单身一年多了。


我不敢相信这么优秀的男人会单身一年多,介绍人说是为了工作。


可是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并不是为了工作,只是为了某一个人而已。





张真源不知道我动了这个抽屉,我偷偷的把日记放回原位,又把抽屉上了锁,当做从未打开过。


他把他的记忆尘封在这里,全都是因为那个叫陈泗旭的人。





我并未表现出有何不同,而是与往常一样做好了饭等张真源回家。


门开了,他回来了。


他说我今天做的菜有点咸了,不过没关系,就当是换个口味。


我笑笑不说话,我很心疼他。





“我想好了这个月去哪儿玩儿了。”


“去哪儿?”他停下夹菜的动作,专注地看着我。


他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我一说话,他马上就会停下手里的事。


“稻城。”


“好。”





一定要和自己最爱的人去稻城。


我或许不是他最爱的人,可他一定是我最爱的人。





我小心翼翼地藏着这个秘密,暗自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希望他与陈泗旭永远有他心里的小天地。


所以我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我窥探了他的秘密。







——END




Lycoris radiate(已退

【祺源】Back to December

迟到好久的马老师生贺,BE向,慎入

题目和霉霉的歌无关哈哈哈


马嘉祺第一人称视角,不喜勿入,勿上升。


设定来自电影《与君相恋100次》


winter 后续⬅️


00


我想再回到那个冬天,在12月的12点12分和你说一声我爱你。


01


我是马嘉祺,今年35岁,我的爱人叫张真源,他在我25岁的那一年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是在我爱人离开后,一次搬家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我可以穿越时空回到过去,那个介质是一张刻了Time字样的黑胶唱片,我数了数一共有12张,证明我有12次机会可以回去救他,这个认知让我欣...

迟到好久的马老师生贺,BE向,慎入

题目和霉霉的歌无关哈哈哈


马嘉祺第一人称视角,不喜勿入,勿上升。



设定来自电影《与君相恋100次》



winter 后续⬅️






00




我想再回到那个冬天,在12月的12点12分和你说一声我爱你。




01


我是马嘉祺,今年35岁,我的爱人叫张真源,他在我25岁的那一年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是在我爱人离开后,一次搬家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我可以穿越时空回到过去,那个介质是一张刻了Time字样的黑胶唱片,我数了数一共有12张,证明我有12次机会可以回去救他,这个认知让我欣喜若狂。


我将唱片放入了唱片机,睁眼却不是我期待的那一天,而是我们两15岁初见的那一天,不过也没关系,对于刚刚失去爱人的我,无论哪一个瞬间对我来说都是弥足珍贵。


那天是开学的第一天,那时的我们都还很青涩,我是我们班的班长,他是体育委员。说实话,这段回忆在我的脑海里其实并不清晰,高一一年我们其实都没怎么说过话,我们是高二那年才熟悉起来的。


不过没关系,我会改变这一切的


我踏进班门的瞬间就看见了那个坐在窗边被阳光笼罩着的少年,是张真源。是那个十分鲜活阳光的张真源。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早已红了眼眶,我终于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好,我是马嘉祺”我的声音颤抖而沙哑,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


“你好,张真源”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请问你旁边有人吗?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这一次我想离他近一些


“没有,你坐吧”


我们两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同桌,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香气可以轻易地让我鼻酸。原来他从这时起就一直是这个味道啊。


我们家在他家的下一条街,所以我放学的时候主动邀请了他一起回家。


他马上就同意了,我们两一起骑车回家。都说校服,少年和自行车是青春电影里永远不过时的元素。但现在这个骑着车从我身边穿过,又回头让我赶紧跟上的少年却是我心中永远炽热的九月暖阳。


我们在他家楼下告别,并约定明天早上一起上学,我目送着他上楼,然后骑车回家期待明天的见面。


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又回到了我的房间。我这才发现每次穿越只能回到特定的时间和地点并且时间只有短短的12个小时。


不知道15岁的马嘉祺明天有没有和张真源一起上学。





02


不死心的我又试了一次,这次睁眼是高二那年的夏季运动会。


这次运动会应该是我和张真源熟悉起来的一个契机,当时的我因为学生会的事情没有办法参加和他一起的4x100接力赛,所以找了别的同学替代,那次我们班输的很惨,哪怕是他也没能力挽狂澜,他还在最后冲线的时候摔倒了,我出于愧疚而且又是班长主动承担了送他去医务室的任务。


这一次,当有人过来说可以代替我的时候,我选择了拒绝。我想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他是最后一棒,我是第三棒,我用尽了全身力气向他跑去,我稳稳的将接力棒放在他手中,在交接的瞬间我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热。


毫无悬念,我们班赢了,甚至破了校纪录。他很开心,过来拥抱了我,可是他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他的怀抱。


他戴着发带穿着白T恤在操场上尽情挥洒汗水的样子是我对夏天的全部定义。



我又回到了我的房间,我发现使用过的唱片上的Time就会消失。我还剩10张唱片,我不敢再试了,所以我决定每年放一张,在我生日的那天。这样至少我还可以每年都能见到他,我已经开始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了呢,真源。



03


26岁,我回到了我们的20岁,是我向他告白的那一天,这一次我的和弦没有弹错,那首歌也完整的唱完了,他笑的很开心。


27岁,是他生日那天,我们一起去了游乐园,这一次我陪他坐了摩天轮。


......


31岁,这次我终于回到了他离开我的那天,我为这一天做了六年的准备,我终于可以救下他了。


那天是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我们两打算在家好好休息,晚餐前,他说他想吃学校后门的糖葫芦了,我说下次吧,他不依,他很少这么执着于一个东西的,所以我还是决定出门给他买了。临走前,他还叮嘱我开车小心,早点回来。


我回家的路上天上飘起了小雪,要知道在南方下雪可是个新鲜事儿,我记忆中最大的那次应该是我们18岁那年的那场大雪。


等我回到家,家里的灯还亮着,饭桌上摆好了菜和餐具,六斤的碗里也是满满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桌子上贴了张便利贴,他说出去买几根蜡烛马上就回来了。


谁知道我最后等来的确是警/察的电话,让我去江边确认死者身份。我慌张的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往小区不远处的江边跑去。


我匆忙赶到人群旁边,看见了浑身湿透躺在岸上的他,他身上还穿着我们圣诞节那天一起买的大衣。


“真源!!!!”我疯狂的想要抱住他“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会落水呢!!?”我也不知道我在质问谁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初步怀疑他是自杀,希望您节哀” 旁边的警/察向我告知情况


“怎么可能!!!真源不会自杀的!!!!”我无法相信这个结果


“有人说看见他在桥上站了很久,之后又点了一支蜡烛,大概五分钟之后就跳下去了,他们想去救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赶紧报警了,可惜......没能救回来,真的很抱歉”一旁的警/察试图安抚我的情绪


“不可能!!!不会的!!”我的真源怎么会丢下我呢



我的真源那么怕冷,怎么会跳下去呢?


新年的第一场雪带走了我的爱人。





后来我是在他的葬礼上见到了他的主治医师,他说真源有非常严重的抑郁症,是童年时期不愉快的经历造成的,后来越发严重了。


我和医生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其实抑郁症有家人或爱人的陪伴可能不会那么难过.....”


“抱歉,我不知道,我应该多关心他的”大学毕业之后的那几年,我们都忙于工作,我还会经常出差,他和他家里人来往也不多,所以他只有我了……


马嘉祺,你怎么早没想到呢?


他总是那么懂事,连自杀都选在了那一天,避开了我的生日月,和我一起过了圣诞节还一起跨了年。


很辛苦吧?真的对不起。好好休息一下吧。





04


我回到了那天,我发誓今天要寸步不离他。


“我想吃糖葫芦了” 


“我们一起去买吧”这次我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也好”他思索了一会儿便同意了。


我拉着他的手,在学校后门的小吃街溜达,买了他最喜欢的糖葫芦,看着他吃下去,我开始为我的成功而高兴,我以为这样就不会再失去他了。


就在我转头的瞬间,他不见了。我疯了般的找他,可是我找不到。我不受控制地往那个江边走,果然,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


我突然发现,生死是不可逆转的。无论我重来多少次,他都永远的沉睡在那冰冷的江水里了。



至少这一次,他吃到了他最爱的糖葫芦。






等我再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我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甚至想要砸掉剩下的唱片。可是我不能,因为我知道这是唯一能让我再次见到他的东西了。




32岁,我来到了大雪纷飞的18岁,12月的那天,雪下了整整两天,这在南方也是十分稀奇的事了。


那天的他特别开心,那年是我们上大学之后的第一个寒假。他跑来我家找我,说要出去打雪仗,我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就下楼了。我们一起打了雪仗,又去了小区后面的小公园里的人造冰湖上溜了冰,那天的他很开心。



“马嘉祺!!!我们去打雪仗吧!!”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好啊,你等我”


和记忆中没什么不同,只是在快要回家的时候,我们在马路边分食了一个烤红薯,很香很甜。


“明天见!”分开的时候他冲我喊




33岁,让我意外的是,居然又是那年冬天。


34岁亦然。


我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05


今天是我35岁的生日,我只剩最后一张唱片了。



还是那个大雪纷飞的12月。


最后一次了,好好道个别吧。我想



我们打了雪仗,溜了冰。但这次我没有那么早放他回家,我又拉着他去了学校门口,给他买了他最喜欢的糖葫芦。


这次他吃的各外慢。


“快吃吧,等会儿化了就不好吃了”我笑着说


“知道了”


他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塞到了我的嘴里。


“甜吗?”他问


“甜”我回答到


“走吧,该回家了”他拉着我往家的方向走







终于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他了。


我送他到他家楼下,等着他的那句明天见。





“再见”可这次他却说了再见。


他是在和我告别吗?我突然产生了这种想法。





“张真源,我爱你”刚好12点12分。


“我也是”他说






我再次睁眼时,早已泪流满面。





06



我去了他的墓地,买了他最爱吃的糖葫芦,这次我买了两个,他一个,我一个。


如果可以,我想把18岁的马嘉祺永远留在过去,至少那个大雪纷飞的12月你能开心一些。



要幸福啊,我们真源。

35岁的马嘉祺也依然很爱你。













我是魔鬼哈哈哈,对不起了🧎‍♀️


我可以蹲个一键三连吗?哈哈哈哈哈哈哈评论plz🙏

写文不易,不要白嫖。爱你们❤️

上贤.

【文轩】人间罪恶

严重ooc*


含私设


介意慎点


勿ky  勿上升


阿文的父亲是个杀人犯。


但是他很可怜。


娘知道我心软,于是从小就告诉我,不要跟那只狼崽子走得太近,他爹是杀人犯,他从小被山里的狼养大的,野性难改。


可是从我记事起,阿文就已经在村子里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和狼一起。


阿文没爹没娘,孤零零的在一个破旧的院子生活,整天穿着他那件已经洗的看不清颜色的破衫子。


他一个亲人也没有,也不跟我们一样上学堂。


听娘说,他的家里特别破,在他小时候,父亲好赌,把家里输了个精光,最后因为还不起...

严重ooc*


含私设


介意慎点


勿ky  勿上升







阿文的父亲是个杀人犯。



但是他很可怜。



娘知道我心软,于是从小就告诉我,不要跟那只狼崽子走得太近,他爹是杀人犯,他从小被山里的狼养大的,野性难改。



可是从我记事起,阿文就已经在村子里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和狼一起。



阿文没爹没娘,孤零零的在一个破旧的院子生活,整天穿着他那件已经洗的看不清颜色的破衫子。



他一个亲人也没有,也不跟我们一样上学堂。




听娘说,他的家里特别破,在他小时候,父亲好赌,把家里输了个精光,最后因为还不起债,他父亲把债主砍了就跑了,至今未归,他娘也在家里自尽,就在他眼前。



小小的阿文不知生死,一直守在他娘身边,摸到他娘已经凉透了,以为是她冷,于是把厚被子都给她盖上,自己穿着薄薄的衫子坐在一边冻的发抖。



一个十岁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独自待了几天。



大概到了第三天,才被来找他父亲讨债的人发现。



在阿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他们把他娘抬走了。



他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




债主们嚷嚷着“父债子偿”,于是理所当然地把他家里能搬走的东西搬了个精光,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搬不走,还有一床晦气的被子没有带走。



债主们把他丢到后山上喂狼,想让他替他父亲偿命。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好像罪大恶极。



可怜的孩子就这么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那年他约莫十岁。



大概过了一年多,在所有人都以为阿文已经被狼吃了之后,他居然回来了。



回到了他破破烂烂的家。



此时他的家,长期没有人住,已然荒废,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子塌了一半,潮湿的墙面上长满了青苔,活脱脱像一座“凶宅”。



阿文默默地收拾了好久,依然住了进去。



他比我小一岁,今年十三岁了。





我见过他几次。



第一次见他是他爹娘还没出事的时候,我们十来个大孩子在河里抓蝌蚪。



他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我们,没有大孩子愿意带他一起玩,我看他可怜,于是把自己抓的小蝌蚪分了一半给他。



他睁着大眼睛看我,似乎很意外,小孩子笨拙只会说一句“谢谢”,便拎着装蝌蚪的罐子撒丫子往家跑。



而我最近一次见他,是在前几天。



他穿着破破烂烂洗的已经看不清颜色的衫子,坐在石台上看贺儿他们玩斗蛐蛐儿。



看到贺儿的蛐蛐儿很猛的攻击了小六的蛐蛐儿,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阿文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无非是因为贺儿给过他半块饼子,他想让贺儿赢。



小六见是他在旁边,皱着眉一脚踹在他身上,语气里满是嫌弃:“去去去,滚开,脏死了。”



阿文坐在地上看着他,大概是被欺负惯了,他也不恼,而是一边用手拍着身上的灰,一边喃喃自语:“我才不脏呢,不脏…”



的确,阿文衣服破是破,但永远是干干净净的。

他站起身,在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竹编的小笼子,笼子里关着一直蛐蛐儿。



我惊讶于那个精致小巧又可爱的笼子,眼神一直不曾从他手里边儿挪开。



阿文的手真巧。



他的笼子比在场所有人的笼子都好看,我凑到贺儿耳边说了一句:“真好看。”



小六却斜着眼睛看他,讥讽道:“你这蛐蛐儿要是赢了我的小七,我今晚给你拿大馒头!”



周围的五六个小孩儿开始瞎起哄。



小六是孩子王,所有小孩子都很听他的话,以他为尊。



他平时欺负阿文习惯了,所有人都习惯了。



阿文低着头攥着手里的笼子,一声不吭,听着周围的嘲讽声音。



我知道,如果此时他答应了,不管赢没赢,小六不会给他任何东西。



我忍不住从贺儿身后走出来,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回去吧,他骗你的。”



阿文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抬头看我。



也是我第一次这么看他。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会说话。



他认出了我。



他说:“赢了我能吃大馒头。”



他太饿了,每天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我听的心里有些发酸,把早晨娘给我的馒头掏出来,偷偷掰了一半塞在他兜里:“别说是我给你的。”



“喂!阿轩,没你事儿!”小六朝我摆摆手,不准我和阿文说话,他过于强势,我也有点怕他。



我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贺儿拉走。



“你拉我干什么?”我被他拽着走,没来得及反应,只好连忙扭过头去看已经开始斗蛐蛐儿的阿文和小六。



贺儿一把将我的头强行掰过来,拽着我继续走着:“一会儿小六输了得打起来,我们先走。”



我有点不明白,输了就输了,为什么要打起来。但碍于我也不想被连累,还是跟着贺儿一起回去了。




娘夸我今天回来的早,奖励了我几个野果子,让我明天去学堂的路上吃。



可半夜我却躺在床上失眠了。



我满脑子都是阿文今天看我的眼神,不可思议又满是感激。



明明我只是顺便提了一嘴,于他而言却是弥足珍贵。



我在想那场斗蛐蛐儿到底谁赢了,我在想阿文到底有没有得到他心心念念的大馒头。



次日清晨,娘把大馒头装进我的包里,叮嘱我早些回家。



我嘴里嚼着昨晚娘给我的野果,含糊不清的应和着踏出小院儿。



南方清晨的空气湿漉漉的,掺着花香拍打在我脸上,我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往旁边一瞟,只来得及抓到一抹一闪而过的灰色。



我奇怪是谁这么早来我们家,东张西望了半天,只看到门前石头上放了一个绿油油精致的竹编蛐蛐儿笼,和阿文昨天那个一模一样。



阿文其实是个好孩子。




我在学堂经常能看见他的身影。




他没钱上学,只能躲在窗外偷偷摸摸地竖起耳朵听。



小六一把将他拽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把他踹倒,嘴上倒是一点儿也不饶人:“你又来?穷鬼!脏死了!”



阿文低着头,在学生们的嘲笑之下落荒而逃。



有一个小孩儿趁机吹了声口哨:


“小六哥,昨天你俩斗蛐蛐儿结果如何啊?”




我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动,此时才竖起耳朵开始听。



小六嗤笑一声不讲话,旁边一个小孩儿替他回答了:“这狼崽子输了还不认账,小六哥小小的教训了他一下。”



我才不相信阿文是输不起的人,并不是我多了解他,而是我知道小六是什么样的人。



贺儿偷偷告诉我,昨天小六输了,阿文真以为会得到大馒头,兴高采烈地跑去小六家门口等着。



小六他爹嫌晦气,拿棍子赶他,他也不走,捧着蛐蛐儿笼挨了小六爹好几棍子。



小六见他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直接夺过他的蛐蛐儿笼扔在地上踩碎,笼子里的蛐蛐儿在他脚底挣扎了两下不动了,竹编小笼子也被踩的稀巴烂。



孤单了这么多年的小孩,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陪伴自己的小蛐蛐儿,却被人无情地毁灭。



阿文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之后尖叫着一把将小六推倒,骑在他身上死命咬他。



他好像一匹野性未脱的狼,吓得小六大哭,隔了好久才被人拉开。



阿文最后差点被小六他爹打死,是贺儿娘看不下去了才拦住了不让继续打。



我惊讶的听完贺儿绘声绘色的描述,有点难以置信。



阿文明明赢了,可他的小蛐蛐儿被小六踩死了,小笼子也被踩扁了,大馒头也没有得到,还被小六他爹拳打脚踢。



他真可怜。



我以前一直觉得阿文很可怜,可是娘不让我说,只让我离他远一点,不要跟他有任何关系。



我捏了捏包里的蛐蛐儿笼,违背了娘的话,我想把这个笼子留下来。




阿文一直跟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



贺儿今天家里有事,回去得早,下了学堂就我一个人在路上走着。



我想起娘说阿文是狼养大的会咬人,我想起贺儿说昨天阿文咬了小六。



心里突然有点慌,我怕他咬我,虽然我觉得他可能并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胆子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于是我开始闭着眼睛撒丫子往家里跑,心里默念着:“不要追上我,不要追上我。”



可是阿文见我跑起来,他也在后面追。



这让我更肯定了娘的说法,于是一步也不敢停下,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见到一群狼朝我龇牙咧嘴。



我的腿有些发软,就快要跑不动了,可是他在后面追得很紧。



于是我没有停下。



在跑过一条小河时,我脚底打滑,就要摔进去。



正值雨季,河水混浊且湍急,我要是掉进去,一定被冲走。



正当我以为死定了的时候,感觉有人拎着我的领子往后拽了一把。



那人力气很大,我几乎被他拎起来。



我没有掉进去,惊魂未定的我正准备转过身表示感谢。



“你没事吧?”



是阿文。



我猛地回头看着他,慌忙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踩稳又掉进去。



我没想到是他救了我。



阿文急忙摆摆手,一边在衣服上擦手一边往后退,吞吞吐吐地解释:“我不过去,你别退了。”



他脸上都是淤青和擦伤,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没有处理过,应该就是昨天被小六他爹打的。



他站在原地低着头努力组织语言:“我…我只是想谢谢你,昨天…昨天…”



昨天?


哦!昨天我给了他半个馒头。



那今天早上给我送蛐蛐儿笼的就是他了。



我从包里掏出蛐蛐儿笼伸到他眼前:“这个是你编的吗?”



他愣愣地盯了半晌,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半天才开口,语气中的试探让我有些心软:“我…我家里没有别的东西了,我只会做这个。”



我歪着头看他,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有些窘迫,突然伸手来抢:“你要是不喜欢,我,我重新…”



我没想到他会直接伸手,于是连忙将笼子收回来:“给了我就是我的!”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手腕上有一条触目惊心刚结痂的疤。



我从包里掏出两个娘昨晚给我的野果放在他手里,算是也对他表示感谢,我很喜欢他编的蛐蛐儿笼。



他见我塞东西给他,好像很慌张,急忙将果子还给我,解释道:“我不是想找你要吃的,我…我真的是想谢谢你。”



我举着果子有些尴尬,阿文却转过身撒丫子跑了。





娘说得不对。


阿文是个好孩子。





今天回家得早。



听见贺儿娘在跟一群婶子坐在大树下讲着小话。



贺儿娘率先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挺惨的,现在屋子也没了…”



联想起阿文被打那件事,我的脚步瞬间停住,跑过去拉住贺儿娘,问她:“婶子,什么屋子没了?”



贺儿娘见是我,连忙给我让了个位子:“是阿轩啊,来坐坐坐。”



我哪有心思坐,脑子里都是阿文家的破院子,心里猜测又不敢确认,只能祈祷不是我想的那种情况。



“婶子,什么屋子没了?”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又问了一遍。



“还能是谁啊,那狼崽儿呗,今早小六他爹带着人去把他屋子拆了,估摸着只剩下三成是好的了,要我说这狼崽儿也是,得罪谁不好,偏偏去咬了小六…唉阿轩!你去哪儿?”



我脑子嗡地炸开,头也不回地朝阿文家跑。



我不知道阿文与小六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与阿文的关系也并非有多好,不知为何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去看看。



我一路奔跑着,穿过一座座冒着热气的烟囱,耳边是大人们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菜香四溢,闻得人直流口水。



离后山最近的地方有一座塌了一半的房子,就是阿文的家。



我看着眼前剩下的一半房子又被拆了一半,有些懵。



阿文抱着地上的碎砖小心翼翼地想要重新搭起来,他的胳膊蹭破了皮,疼得一激灵。



阿文平时被小六打从来不吭声,我原以为他不怕疼。



如此小的伤口,只是蹭破一点皮,也许换做是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他却疼得浑身一抖。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怕疼。



我站在院子外面有些不知所措,憋了很久才开口喊他:“阿文。”



他猛地转过头,见到是我,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怎么的,轻轻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几步跑过来,跟我隔着两尺的距离,把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你怎么来了?怪脏的…你赶紧走吧。”



我忽然有点心疼他,小六他爹因为他咬了小六一口,专门找人来把他原本就破烂的家又拆了一半。



可别人欺负他的时候,永远没有人为他出头,甚至没有人愿意给他一个好脸色。




别人家炊烟袅袅阖家欢乐,而他却要忍受无尽的孤独,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他而亮。



而他现在,连家也没有了。




我从包里把娘给我的馒头和野果全部掏出来递给他。



他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摆手拒绝:“我不要…不要!”



“你不要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我也强硬,硬是把东西塞到他手里,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接下,我才放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这样才对,以后我给你的东西你不可以不要。”



阿文手里捧着馒头和野果,突然眼眶就红了,他咬着唇,愣是没掉眼泪,只是可怜兮兮的低着头,真的像一只小狼崽一样,他说:“谢谢你,阿轩。”



我有点心疼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却往后退了两步,朝我摇摇头,不好意思的笑道:“脏。”



不脏,阿文一点都不脏。




我下学堂的时辰很晚,有时候近黄昏才走。



阿文就偷偷跟在我身后不到两丈的距离陪着我,他以为我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给我送一个手编的小玩意儿,有时候是小帽子,有时候是小蜻蜓,我很喜欢。



阿文的手真巧。



他老是把小玩意儿偷偷放在我家门口,在不远处看到我拿了才会放心的走。



我知道他是觉得跟我走的太近会连累我被小六欺负。



因为他每天都会被小六欺负,他身上的伤从来都没有好完全过。



往往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我从家里给他拿药去,细细的帮他处理着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我们保持着这样微妙的联系,我每天都会偷偷把娘给我的馒头分一半给他。



我十五岁生辰的时候,阿文偷偷在我的窗户边放了一只蛐蛐儿。



他什么也没有,却已经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给了我。



我笑着把蛐蛐儿放进笼子里。






半夜外面下起了大雨,雷声一阵比一阵大,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么大的雨,阿文自己在家怎么办?



想得烦了,就有一种冲动立马跑出去找他。



“阿轩…”



是阿文在叫我!



我以为我在做梦,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窗户虚掩着,雨水顺着窗户飘进来,我叹了口气,下床去关窗户。



“阿轩…”



这次我确定不是幻听,就是虚掩着的窗户传来的。



这么晚了,又下这么大的雨,阿文怎么会来?我瞬间担心起他破破烂烂的房子。



我带着满肚子疑惑又拉开窗户。



阿文蹲在窗户下面的墙根处,抱着腿可怜兮兮地努力挤在屋檐下。



可是雨水不会心疼他,依旧不要命的往他身上砸。



他的胳膊好像受伤了,在雨水的冲刷下往外汩汩的冒着血,伤口已经泡得有点发白。



我赶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文,快进来。”



他抬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小心翼翼地从窗户爬进来。



我看着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阿文全身已经淋湿了,锁骨有个口子往外淌着血,衣服已经被血浸了一半,头发湿答答垂在额头上,胳膊上的擦伤应该又流血了,他发着抖站在原地捂着胳膊的伤口不吱声,像极了一只可怜的狼崽儿。



我心疼坏了,赶紧拿我的衣服给他换上,他却摆摆手,指着锁骨正在流血的伤口,倔犟地摇头:“脏。”



我哪管的了那么多,立马把他拽过来,逼他穿上我的衣服,不然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我总喜欢拿这个来威胁他,百试百灵。



果然,他一脸的难为情,纠结了许久,还是小心翼翼地捧着衣服换上。



在他换衣服的时候,我悄悄地去厨房给他熬了一碗姜汤。



顺便提着家里的药箱又回房间去找他。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蹲在窗口抱着腿,用一只手捂着锁骨的伤口,以免血流下来弄脏我的衣服。



他的旧衣服我在征求他同意之后扔掉了,实在是又小又破,现在还都是血,没法儿穿了。



我连哄带骗了半天,才把他哄的到床上坐着。



他喝着姜汤,我小心翼翼的给他的锁骨上药。



他明明很怕疼,我每碰一下,他都要不由自主的抖一下,可就是一声不吭。



我心里有些发酸,轻轻地对他说:“阿文,其实痛呢,你可以叫出来的,没必要忍着。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



他才十几岁,是如何做到这么能忍的?也许是因为哭的越狠被揍得越惨。



我把他的伤口包扎好,小心翼翼地把他搂在怀里。



我感觉到他在颤抖,他靠在我的肩膀上,连哭都是没有声音的。



他说,阿轩,我没有家了。



我没有家了。




突如其来的大暴雨淋塌了他可怜的家,房梁掉下来砸在他锁骨上。



他无助的在大暴雨中被淋湿,砸伤,挣扎着逃出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我家来求我收留他一晚上。



我无法想象他是怎么从废墟中逃出来的,又如何在暴雨中走了这么久来找我的,不敢想,越想越难受。




他说,阿轩,你不要赶我,我明天就走。



娘说我心软,看来是真的。



我心疼的无法呼吸,他这个样子出现在我面前,像极了有人拿刀子捅进我心里。



可是我没法做别的,只能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睡吧,我会保护你的。”



我十五岁了,我一定能够保护好十四岁的阿文。






早晨是娘把我叫醒的,问我昨晚为什么熬姜汤,是不是生病了,还给我端了一碗药来。



阿文已经走了。



我着急去找他,于是找了个水袋将药倒进去。



娘给我塞了两张饼,问我去哪儿,我把一张饼揣进怀里,另一张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边跑边说去找贺儿。



我不知道阿文什么时候走的,能走去哪儿,我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他那么怕疼,一定忍得很辛苦。



一想到昨晚他的样子,我就越发不安,心乱如麻,只想要快点见到阿文。



隔老远我就看见阿文的家那边支起来一个小小的草棚子。



他站在草棚子前,背对着我。



“阿文。”



他转过身,见是我来了,朝我笑。



“阿轩。”



我从未发现过阿文如此好看。



他以前的衣服不合身又破破烂烂,不敢正视别人,整天唯唯诺诺的,淹没了他好看的眉眼。



他此时穿着我的衣服,非常合身,站在前面转过身笑着看我,以前他总是低着头,我居然没有发现他比我还要高。



我从未见他笑得如此灿烂,毫不夸张的说,我从没有见过一个比阿文更好看的人。



我们就这么互相对望了许久,久到我几乎忘了给他饼子和药。


心里似乎有什么种子开始发芽了。





小六自从知道我跟阿文走的近之后,就开始带着别人不跟我玩,只有贺儿愿意搭理我。



小六指着我的鼻子说:“阿轩!你哪天被那只狼崽子咬死了你娘都没地儿哭去!”



他在污蔑阿文,我气急,冲上去将他按倒在地,对他吼道:“阿文才不是这样!”




他们根本都不了解阿文,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贺儿赶紧过来把我拉开,拉开了还在给小六道歉,说不好意思啊,阿轩不是故意的。



我惊讶于贺儿居然给小六道歉。



于是我赌气一般抓起我的包就走,并没有等他。



阿文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们根本就是在胡说。




贺儿追上来拉住我,我气他刚刚的行为,并没有理会他。



贺儿也不恼,跟在我后边儿说:“你越反驳他,他回头把阿文揍得更惨。”



我停下脚,觉得贺儿说得有道理。



阿文不知道反抗,又那么怕疼,小六下手狠,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他呢。



我看着贺儿的眼睛,问他:“那你觉得阿文是那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



贺儿永远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很开心,有人跟我一样相信阿文。






阿文的草棚子很结实,能遮风,但避不了雨。




于是每到雨季,阿文晚上都会从我家的窗子爬进来,在我家躲雨。



我的窗户也永远为他敞开着,不论是不是雨季。



我想让阿文有一个家。





今天是我十六岁生辰。



贺儿送了我一个很精致的弹弓,我开心之余难免有些失落,因为我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阿文。



娘给我煮了两个鸡蛋。



我踹在兜里,站在他的破棚子前等他回来。



他的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原来的院子空出来一小片地方,被他自己收拾干净建了一个小棚子。



阿文的手真巧。



我坐在他的小床上晃着腿,期待他早一点回来。






“阿轩。”



“阿轩,你怎么睡着了。”



是阿文在叫我。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在他的床上睡得正香,阿文蹲在床前对我笑。



我感到无比窘迫,赶紧坐起来,随意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拍了拍身边示意他坐下。



阿文长大了不少,手长腿也长,五官端正又精致,眼睛总是亮晶晶的,迷得人七荤八素。连小时候欺负过他的女孩子现在看到他都会红着脸不敢跟他对视。



娘说只有妖才会长得这么好看,啧,说不定他真的是一只狼妖。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我有些不满的抱怨,今天是我生辰,阿文是知道的。



他朝我笑笑,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摊开手给我看。



他的手里躺着一个小小的长命锁,银色的,还镶着小铃铛。



他捧着长命锁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我的样子,他说:“阿轩,生辰快乐。”



他给我戴上长命锁。



他说,希望阿轩长命百岁。



我从兜里掏出娘给的鸡蛋,分了一颗给他:“阿文也要长命百岁。”



我们坐在他小小的家里,吃着娘给的鸡蛋,躺在他的小床上。



阿文挖了很久的野菜,攒了很久的钱才攒够了买长命锁的钱。



后来贺儿告诉我,他徒步走了十多公里的路,打听了好久,才买到的这个长命锁。



我看着阿文睡得安稳,不忍吵醒他。



他太累了。



他睡得真好看,我忍不住闭着眼睛想要靠近。



突然后脑勺被一只手扣住,我措不及防与他亲上。



脑子里一瞬间的空白。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阿文仍旧闭着眼,双手却已经将我揽入怀里。



天已然黑了,月光撒在他的小床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趴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可我又何尝不是。



心乱如麻。






我忘记了怎么回的家,我只记得我走时他坐在床上,歪着头盯着我笑,他说:“阿轩,明天见。”



我心里一动,真的是着了魔了。



娘问我为何去贺儿家这么早就回来,我含糊着说困了。



我不知道阿文为什么突然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并不排斥他这么做。



或许我也是喜欢的。



我攥紧拳头使劲锤着胸口。



别跳了,别跳了。



慢一点,慢一点。





脑子里都是阿文的样子。



是我和阿文躺在我床上的无数个夜晚。



第二天见到阿文,他非常自然的跟我打招呼。



我却快步走在前面,羞得脸通红。



阿文跟在我身后笑,一遍又一遍叫我。



“阿轩。”



阿轩。



阿轩。



我的心里也在叫着。



阿文。



阿文。






阿文在我下学堂的时候已经不再偷偷跟着我,而是跟我并肩走着,我见他红着脸,双手不自然地揣在兜里,有些好笑。



我伸手牵过他的手,轻声对他说:“就牵一小会儿。”



阿文急忙点头,手心里都是汗,让我止不住的心动。






小六一直跟我不太对付。



我从他面前路过时,他伸出脚绊了我一下。



贺儿连忙扶住我。



“你干什么?”我转过身揪起他的领子,他没有我高,只是一脸的斯文败类样子,不免让人觉得不好惹。



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我脑子瞬间炸开。



他说:


“你和那狼崽子那晚的事我全都看到了。”




我不知该怎么办,把事情全盘托出,告诉了贺儿。



贺儿恨铁不成钢骂我糊涂,怎么能做这种事。



可我没有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



阿文是个好孩子。





贺儿拉着我跟小六还有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在后山对峙。



小六拍了拍衣服上的露水,用怜悯的眼神看了我许久,言语里是无尽的讥讽:“啧啧啧,阿轩啊,你看看你,整天跟狼崽子混在一起干什么?”



“他克亲人克爱人,晦气。”



“我看他是破棚子住的舒坦了,前几天居然敢来我的地方挖野菜了,我得瞧瞧他是哪儿来的胆子!”



周围的小孩跟着瞎起哄。




我知道,小六干的出来,阿文十四岁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撞到了他,腿差点被他打折,养了一个多月才好。


他疼得冷汗直流,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的身体补回来。





我听不得他说阿文,眼里快要喷出火,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子,第一次骂人:“你他娘的动他试试!”



小六惊呆了,贺儿也惊呆了,所有人都惊讶于他们所认识的阿轩居然会说出如此不雅的话。



于是我不知怎的就和小六扭打在一块儿,五六个小孩儿全都在帮小六。贺儿没办法,冲上来帮我。



这是贺儿第一次打架。



小六躲过我的一拳,在我耳边继续说:


“你以为他们家房子为什么塌。”



“他爹是杀人犯,他也是个冷血的狼崽子,都不是啥好鸟!”



“你给我闭嘴!”我脑袋充血,已经打红了眼,我把他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砸在他脸上,他一个翻身爬起来把我推开。



我脑子里全都是阿文十二岁到十五岁被他欺负的模样。



阿文穿着破破烂烂的衫子,被他打从来不反抗。



我发了疯似的冲上去掐他的脖子。



我脑子里都是一团乱麻,心里想着不能让他伤害阿文。






“阿轩!”



“阿轩你快放手!”



我打红了眼,小六的脸已经开始泛青色,所有人都过来拉我,可我的思绪却在这个声音上。



是阿文来了。




他把我拉起来,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关切地看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叫:


“阿轩!”



阿轩!



我眼眶通红,见到阿文的那一刻仿佛卸下所有防备。



我迫切的想找一个依靠。



阿文捧着我流血的手,扯下他的衣服给我包扎。



我已经没了力气,却见到小六在阿文身后举起了石头,我来不及多想,一把将阿文推开。




疼痛只在一瞬间,我摸到有粘稠的液体流下来。

随即听到贺儿惊叫道:“阿轩!”



我看到阿文被我推倒在地,瞪大了眼睛冲过来接我。







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我梦见阿文像是一个恢复了狼性的野兽,梦见他第一次还手,六七个人按不住他,他把小六拎起来摔在地上…



我梦到山上突然冲下来好多狼,阿文一把将我抱起,对贺儿喊:“快跑!”



我梦到小六没跟上,阿文把我交到贺儿手中,又返回后山去…



脑袋很疼。







娘叫了我第七声我才醒过来。



贺儿站在我的床前。



娘见我醒了,哭着把我抱在怀里,鼻涕眼泪蹭了我一身:“阿轩啊…阿轩你终于醒了…”



我脑子里很乱,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娘问我饿不饿,想吃什么,她去给我做。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娘一边抹眼泪一边出去了,走之前叮嘱贺儿看着我。



待娘走后,我抓住贺儿的手,问他:“阿文呢?”



贺儿一脸为难,却还是告诉了我。






小六被狼咬死了。



但是没有人看见,只知道是阿文把他背出来的,他的腿已经被狼咬掉一只,浑身上下都是伤,触目惊心。



一起来的小孩子们都怕了,他们只看见阿文冲进后山,把小六背出来时已经死了。



小六他爹半夜带人砸了阿文的家,将他绑到祠堂,请族长做主,声称要“让他偿命”。





贺儿跪在族长面前,一遍又一遍解释,小六不是阿文杀的。



小六他爹也跪在族长面前,声泪涕下,声声泣血:“族长,您要为六儿做主啊,您从小就疼他,知道他有多乖。”



“这个狼崽子小时候就咬过我们家六儿,他爹是个杀人犯,他又是被狼养大的,谁知道是不是他指使狼干的?”



“你胡说!小六欺负阿文谁不知道?”贺儿气急,指着身后的几个小孩,“你肯定知道,你也打过阿文!”



“我…我没有…六哥跟狼崽子没啥仇,谁知道那狼崽子怎么下的了手…”身后的小孩撒了谎,任贺儿再辩解也没有用。



六个人都在撒谎,只有贺儿说的是真话。



没有人信。



我问贺儿,处理结果呢?



贺儿说:“天命。”



我眼前一片眩晕。



天命。



族里最残忍的刑罚。



顾名思义,听天命。



把阿文绑在祠堂外的刑架上,族里每家派一个人上前捅他一刀,要是全族的人刺完他还活着。




这就是天让他活下来。



这就是“天命”。




绝对不可以!



阿文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我疯了一般冲出家门。



我在祠堂外跪下,请求族长见我一面。



小六爹当我是被狼崽子迷了心窍,让族长不要管我。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听见他说



“我要让那狼崽子死在最后一刀,我要让他在承受了千百遍的痛苦之后,捅他最后一刀,挖他的心,让他看着他的心被我挖出来却无能为力,让他比我儿子更痛苦…”



小六他爹怨毒的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说他要把阿文的心挖出来祭奠小六。



光是听他这么说我已经感觉刀刺在我的心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挖我的心。



我在祠堂外磕头,族长不肯见我。



于是我偷偷翻墙跑进祠堂关押阿文的地方。



我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他。



他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嘴角的血迹甚至都还没有干。



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染。



我颤抖着扶着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喊他:“阿文,阿文。”



他醒了过来,艰难的扭过头,见是我来看他,于是缓慢地爬过来,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子。



我心疼到了极点,对他身上的伤仿佛感同身受。



他拉着我的手,小声地问我:“阿轩,你好点了吗?”



我已经哭的不能自已,握着他的手,轻轻地给他擦嘴角的血,我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发着抖。



“阿文,一定很疼吧…”



阿文怕疼,特别怕。



他现在一定很疼,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了又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决定试一试:“你等我,我一定救你出来…”



“救他出来?你怎么不进去陪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小六他爹。






他拎着我的领子将我拖走,我的手紧紧的拉着阿文。



不要。



不要把我们分开。







小六他爹把我关在了祠堂里。



他告诉我有人送饭,直到行刑之后就放我出去。



我的心里很忐忑,行刑就在后天。



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好在老天待我不薄。



送饭的人是贺儿娘。



贺儿娘悄悄地把钥匙藏在饭里递给我。



我哭着对她说谢谢婶子。



她告诉我,娘很挂念我,我自知对不起娘,等事情结束,我就去给娘赔罪。






我的心里在打鼓,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小六他爹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行刑当天守在我的门口。



我的计划泡汤了。



我眼睁睁看着阿文被两个人拖走却无能为力。



我怕极了,小六他爹现在在我眼里的模样就是一只恶鬼。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



我所度过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我听见外面阿文的声音,他第一次痛得喊出声。



眼泪已经爬满了我的脸,我想也没有想,直接给小六他爹跪下,一边给他磕着头,一边求他:“六叔,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求求你…”



小六他爹看我现在的样子似乎很满意,哈哈大笑起来:“放心,他还死不了,我还要等他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去刨他的心呢。”



他像一个恶魔,用手比划着心脏跳动的样子问我:“你说,像他这样的小狼崽子,心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呢?”



我抓着门框,耳朵里是阿文的惨叫声。



我哭的不成样子,像一条哈巴狗一样给他磕头:“六叔,我求求你,他真的什么也没做…”



小六他爹抽着烟,坐在旁边不急不缓:“还早呢,慌啥。”



我的头已经磕破了,可我不敢停下来,迟一步阿文就多一分危险。



我已经有些麻木,磕头也变成了机械动作。



不停的重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我磕头似乎就快要把他哄高兴时,外面的声音忽然停了,我已经全身脱力躺在地上,我看见有人跑过来不知对小六他爹说了什么,两个人慌忙跑出去。





我最后见到的是贺儿满手是血的跑过来放我出去。







我在床上躺了三天。



娘每天都来叫我几次我都没有说过话。



我不知为什么动弹不得,只知道躺在床上流眼泪。



我的窗户一直开着,可是阿文没有来。



贺儿来了。



我躺在床上没有看他,而是哑着嗓子问他:“你动手了吗?”



“是我,最后一刀。”贺儿平静的可怕。



我猛地坐起来抓住他的胳膊,心理防线瞬间崩塌,我哭得撕心裂肺,我问贺儿为什么。



他明明知道阿文是冤枉的。



贺儿用力按下我的肩膀,看着我坐在床上哭得直咳嗽。



他说,阿轩,你听我说。



阿文他撑不了那么久的。




我一点也听不进去,哭喊声把娘招来了,娘把我抱在怀里,跟我一起哭着。



贺儿红着眼眶把娘叫了出去。



我像是失去理智一般让贺儿滚。



我把身边的枕头扔去砸他,我恨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恨过。



贺儿站在那里等我发泄完,一动也没动。



贺儿说:“阿轩,你不想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从未见过贺儿哭,可是他今天却哭得没了往日的样子。






“他说‘贺儿,杀了我’。”



“怎么可能?阿文他怎么可能!”我发了狠,一点也不相信阿文会愿意自己去死。




我已然哭到虚脱,耳朵里贺儿的声音进进出出,我听了个大概,贺儿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上,多听一个字,就多痛一分。






阿文腹部,手臂,腿,锁骨已经满是伤痕,可就是不致命。



那些已经动了手的人洋洋得意地挥着手里的刀,互相炫耀着自己技术高超,没有把他弄死。





阿文疼得发抖,他绝望的看着贺儿,满眼恳求。




贺儿握着刀颤巍巍的上了刑台。



阿文努力扯出一个笑,松了口气,声音很轻:“是你啊…”



“杀了我。”



他亮晶晶的眼里都是乞求:“好疼啊…贺儿。”



“不要让阿轩看见…”



贺儿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的耳朵里只听见阿文轻飘飘的声音



“好疼啊…”


“快动手啊贺儿…”


“动手啊…”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恳求贺儿给自己一个了断。



贺儿闭着眼睛,一刀刺进阿文的心脏。



“谢谢你…”



贺儿浑身都在抖,眼泪爬满了脸。







“阿轩。”贺儿抱着我,轻轻地拍我的背,“阿文说,‘阿轩要长命百岁,我就不了,太苦了’。”



我握紧了挂在胸口的长命锁,靠在贺儿的肩上,有点累。



我问贺儿:“他疼吗?”


贺儿说怎么不疼,那可是他的心。


那可是他的心。


怎么不疼?





我已经哭不出了,不知是不是眼泪已经流干了。



我的阿文,没有了。






我知道贺儿是逼不得已的,他肯定也不好受。



他说:“阿轩,你要活下去。”




活下去。



可是我不想在这里活下去。



我不知道阿文做错了什么,所有人都不放过他。



这真是一场人间罪恶。







娘把东西收拾好,带着我离开了这里。



我坐在牛车上,眼里再也没有了光。



我握紧了手中的长命锁,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生活下去。



娘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吗?我的阿文还会再回来吗?



不会了。






我闭上眼睛全是阿文的脸。




我仿佛看到他浑身是伤的被绑在刑架上,胸口插着一把刀,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我看清了,他的心是红色的。



我冲过去捧起他的脸:“阿文,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我无法释怀。



我握着长命锁进入梦里。



长命锁已经嵌入我的生命。



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娘天天抱着我哭。



我天天抱着长命锁哭。






我坐在河边,脑子里全都是那个十二岁的阿文。



穿得破破烂烂,却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阿轩。”



他在叫我。



阿文。




我来了。






——END





HAN.

我就是公然唯六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不起来严浩翔,可能是晚上睡觉总抢我被子吧

我就是公然唯六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不起来严浩翔,可能是晚上睡觉总抢我被子吧

樱羽兮_

【祺鑫】再读我心我薅死你

#8k一发完

#读心马x预知丁

#校园小故事

#没逻辑没文笔看个乐呵

#ooc私设有

#勿上升


00

你能看到我们在一起后的未来。


我能听见你在心里叫嚣的爱意。


01

丁程鑫将手里没拧紧瓶盖的矿泉水随手丢了出去,撒得体育馆里的整片篮球场上都是水,正在打篮球的男生对着丁程鑫骂骂咧咧,后者不以为然耸耸肩说没想到瓶盖没拧紧。


伸了伸懒腰看似随便地找了个座位坐下,丁程鑫偷偷打量着旁边坐着的浑身透着闲人勿近气场的人。


丁程鑫心里盯着那张脸感叹:啧,这么好看的脸,要是刚刚一篮球呼上来多么令人惋惜。


正捧着英语单词本的人侧...

#8k一发完

#读心马x预知丁

#校园小故事

#没逻辑没文笔看个乐呵

#ooc私设有

#勿上升






00

你能看到我们在一起后的未来。


我能听见你在心里叫嚣的爱意。







01

丁程鑫将手里没拧紧瓶盖的矿泉水随手丢了出去,撒得体育馆里的整片篮球场上都是水,正在打篮球的男生对着丁程鑫骂骂咧咧,后者不以为然耸耸肩说没想到瓶盖没拧紧。


伸了伸懒腰看似随便地找了个座位坐下,丁程鑫偷偷打量着旁边坐着的浑身透着闲人勿近气场的人。


丁程鑫心里盯着那张脸感叹:啧,这么好看的脸,要是刚刚一篮球呼上来多么令人惋惜。


正捧着英语单词本的人侧了侧脸看向丁程鑫,对于莫名其妙坐在自己身边又盯着自己看的人感到奇怪:“有事?”


“没有啊,我来看他们打篮球。”丁程鑫扭过头看向正在被人清理的篮球场。


“谢谢。”


对方留下一句道谢的话就合上单词本离开了体育馆,丁程鑫绞尽脑汁猜不透这人突然道谢是干什么。


过了一周,丁程鑫再一次见到他是在学校每周一次的例会上,和身边人一打听才知道那是回回都考年级第一的那个马嘉祺。


丁程鑫不是不知道马嘉祺这个人,自己回回都掐着分数考个默默无闻的年级中游,在年级中游混着只能听到人家的光辉事迹,见着神仙的机会想都不用想。


学校论坛就更不看了,少知道点事儿还不会沾染什么麻烦,因为自己的特殊性丁程鑫选择不看不听不知道。


丁程鑫背着书包搓着手准备一打下课铃就冲回家瘫沙发上接着看最近新发现的番剧,没想到一到拐角拐了个弯都能撞到人。


世界那么大,遇不上是没缘;走廊那么宽,能撞上是天意。


丁程鑫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子,得亏自己不是肉垫子,不然这会儿估计自己是浑身疼。


看了眼还在地上躺着的人肉垫子,丁程鑫倒吸一口凉气。


年级第一正慢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到的灰,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身边还有同学正举着手机对着这边一阵拍,丁程鑫想也不想拉着人就跑。


好不容易找到个没什么人的地方,马嘉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丁程鑫没好气地喘着气看向跑了半个教学楼还不带喘的马嘉祺,搞不懂这人都被当成观赏物了怎么还好意思笑得出来。


马嘉祺缓了缓剧烈运动后的呼吸,对着丁程鑫憋出四个字:“你很可爱。”


“啊?”丁程鑫还是头一回被人说可爱,一时间大脑空白,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他居然说我可爱!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互相沉默,丁程鑫被看的红了脸,丢下句回家了撒了腿就跑,刚跑到门口又停下转头看着马嘉祺欲言又止。


马嘉祺双手抱臂靠在讲台上,看向纠结的丁程鑫,又把目光移向窗外:“想说什么?”


“你,不要乱跑,最好现在就回家,小心一点。”


马嘉祺难得在他那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一点点的笑意。


第二天丁程鑫就听到坐自己隔壁的小姑娘说马嘉祺被打了,丁程鑫凑上去想问个大概,小姑娘疑惑的问是不是他昨天把人撞毁容了。


丁程鑫暗暗诽腹明明脸朝下的是自己,马嘉祺真要有点事,也是脑袋被撞傻。


小姑娘不知道丁程鑫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也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又接着跟同桌说可能是一班那几个看不惯马嘉祺的,成绩拼不过又被马嘉祺抢了竞赛资格,放了学就找人蹲在学生会打了他一顿。还有传言说是惹了校外的人,就是那种天天在街上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反正被打的那叫一个惨。


丁程鑫听了个七七八八,想着得去找马嘉祺,昨天都那么提醒他了还能被打,怕不是真把脑子摔坏了。


中午吃完饭,丁程鑫偷偷溜到一班,随手抓了个同学问马嘉祺在不在。


那同学指了指一个空位说早上来的时候就只见书包没见人,估计被打毁容了躲在哪儿不想见人。


丁程鑫盯着那书包直到眼睛发涩都没见到想见的画面,他刚揉完眼睛,就有只手把一些外敷的消炎药放在了马嘉祺桌上。


是个长的很漂亮的女生,丁程鑫倒是认得她,是比他小一届的校花,之前老在丁程鑫面前刷存在感,最近一段时间没来找他,原来是盯上了马嘉祺。


桌上摆着的消炎药目的是什么不用明说,那女生看着丁程鑫声音甜甜地问他来找自己男朋友吗?


丁程鑫装作听不懂,问她:“你男朋友是谁?”


“马嘉祺。”


“那你知不知道马嘉祺在哪儿?”


那女生摇摇头说他脸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连自己都不肯见。


丁程鑫内心啧啧两声感叹这演技不得个奥斯卡都对不起被恶心到的自己。


那女生还得回去午休,丁程鑫见她走了,拿起她放在马嘉祺桌上的消炎药丢进了垃圾桶。


丁程鑫站在学生会门口决定碰碰运气,刚敲两下门,就被人拉开条缝拽了进去。


后背抵在门板上,一只手又被人掐住不能动,本想反抗的丁程鑫回了回神才发现是马嘉祺。


“干什么?”


“等你半天了。”


丁程鑫看向马嘉祺的脸,脸上十分红润光滑,很显然没有被人打过。


“你不是被打了吗?”


马嘉祺盯了会儿丁程鑫就撒开了他,让人坐在椅子上:“假消息,引狼出洞而已。”


“那你等我干什么?”丁程鑫也不客气,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摸了摸桌上的小摆饰。


马嘉祺从丁程鑫背后凑近他耳朵,温热打在他耳后根,压低声音道:“你会预知未来吧。”


不是反问,是肯定。


丁程鑫不小心扯下摆件上的小零件,惊恐看向距离自己只有短短几厘米的马嘉祺,一句卧槽堵在喉咙不上不下。









02

丁程鑫会预知未来,虽然说只能看到未来短短一段时间内,但是确实是真真实实会发生的。


小时候他眨了眨眼就看到他妈切菜会划伤手指,揪着妈的裤腿吱吱呀呀,他妈没理他,切着切着就流血了。


小学那会儿也是眨眨眼,就看他爹和人打网球,丁程鑫看到他爹会扭伤脚,揪着他爹衣角不让他去,说会受伤,他爹让他妈把他抱走后没多久就一瘸一拐地去了医院。


初中那会儿丁程鑫和人打篮球,丁程鑫因为专注于防守,眼睛不注意眨了两下,然后他就看着防守自己的那个没过多久就把篮球往另一个人脸上砸,丁程鑫二话不说终止了比赛,结果人喊上替补继续打,打着打着就把人往医务室扛。


丁程鑫发现,自己只要对着人或一样东西眨眨眼就能看到之后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也有在反思自己到底能不能改变未来,后来发现问题不出在自己,出在被自己预知的人。


丁程鑫虽然能插手,但是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除非他们自己停下,不然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上了高中后,丁程鑫打算当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所以选择混个中游的成绩,他爹妈看着下滑到一半的成绩也没说啥,只说能考上大学,高中随便他怎么作。


于是丁程鑫天天三点一线,两耳不闻窗外事,好不容易坚持了一个学期,结果在高二栽在马嘉祺手里了。


“篮球场扔水瓶,是想阻止他们往我脸上砸篮球吧?”


“昨天下午让我小心,是知道我会被人打,对吗?”


马嘉祺眼神直勾勾看着丁程鑫,不容他一丝的逃避。


丁程鑫瞟着眼神不敢看着马嘉祺,他总觉得马嘉祺能看透他似的。


心里叨叨着说这人危险,得远离。


马嘉祺挑眉接着说:“还想远离我?”


丁程鑫心里事儿被马嘉祺一个一个捅出来,气的一胳膊肘子顶上他胸前,把人从自己身后推开,站起来叉着腰看着人吼他:“你说我会预知未来,那我还说你会读心术呢!!”


马嘉祺也不隐瞒,大大方方承认:“对啊,我会读心。”


“你在篮球场丢瓶子那天,我问你有事吗,你心里说:对啊,有事,要不是我你就要被人一篮球砸到医务室了。”


“昨天下午,你心里想的是我被人围殴的场景,我看到了。”


“你来之前去我班级找我了吧?怎么把别人放我桌上的消炎药丢了?”


“还有刚刚,你觉得我很危险,想要远离我。”


“现在你相信我会读心了吗?”


丁程鑫觉得一句卧槽已经表达不出自己十分丰富又乱七八糟不知道该想什么的内心了。









03

丁程鑫难得在自修课上偷偷摸摸掏出手机看论坛。


首页上还挂着马嘉祺被人打的那条论坛,楼里全都在充当侦探猜测是谁打了马嘉祺。


丁程鑫点进去看了眼就退了出来,摁灭了屏幕把手机塞回了桌肚,趴桌上思考马嘉祺跟自己说的话。


“主要还是希望你能帮我预知一下我将来会遇到的危险,然后帮我看看是谁针对我。”


“我也不会亏待你,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帮你补习行吗?”


“或者你提要求,我能满足的都会满足你。”


丁程鑫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手里握着的按压笔反复按,按地震天响,前桌明显听得厌烦,转过头让他别虐待笔了。


不能按笔的丁程鑫焉了吧唧翻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数学卷子,看着那一道道还要花费公式解开的题目,更加烦躁了。


丁程鑫借着上厕所的借口溜出教室,实则敲开了学生会的大门。


“马嘉祺,我想好了,要我帮你可以,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马嘉祺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往下说。


“第一个条件,帮我补习。”


“第二个条件,还没想好。”


马嘉祺靠在沙发椅上看着对着自己竖起两根手指的丁程鑫弯了眉眼:“没想好?不怕我将来不兑现吗?”


“不兑现行啊,到时候我发篇帖子,说学生会会长马嘉祺其实是个海王,上到高三学姐,下到高一校花,还有高二的好多姑娘,就连初中部的妹妹也不放过。”丁程鑫掰着手指数着还有哪儿的姑娘能被拉来凑数。


马嘉祺嘴角噙着笑:“你要不要加一条,我还喜欢男的?”


丁程鑫下意识接了嘴:“也不是不行啊。”


马嘉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最近所有人都发现马嘉祺多了个小尾巴,不管是在学生会还是图书馆,又或是学校门口的奶茶店,中午的食堂,哪哪儿都是两个人同进同出。


丁程鑫美滋滋捧着奶茶跟在马嘉祺身后,只要眼神看他两眼确认他很安全,就有吃有喝还有玩,作业也不愁没人写,这日子简直不要太快乐。


其实丁程鑫成绩很好,自认为不会比马嘉祺差,喊他帮忙补习也就是找个能一块儿磨时间的事情罢了。


马嘉祺虽然很不想知道丁程鑫心里的那些小算盘,但是只要盯着看人的眼睛看五秒就会把对方内心读出来,马嘉祺忍不住不去看丁程鑫那双好看的眼睛,所以也不得不知道他想藏的那些事。


桌上摊着的物理书没人理睬,两个人内心都各怀鬼胎,不一样的是,丁程鑫的鬼胎被马嘉祺看的透透的。


马嘉祺率先打破两人的尴尬场面:“阿程,你能预知我会被打,怎么就不能预知是谁打的我呢?”


丁程鑫把脑袋枕在手臂上漫不经心看着马嘉祺:“对不起啊,功力尚浅,达不到你要的高度。”


丁程鑫话音刚落突然坐直了身子把马嘉祺吓一跳,急急忙忙拉着马嘉祺出了图书馆。


“怎么了?”还没来得及读出丁程鑫心事的马嘉祺一脸疑惑。


“看到你去找书,被人打昏了拖进厕所。”


 马嘉祺拍了拍丁程鑫肩膀让他不用担心,顺势搂上推拉着人说吃饭去。


从图书馆走出来的人看着两人搂一起的背影握紧拳头。


“虾滑、鹅肠、毛肚、牛肉……”丁程鑫捧着马嘉祺手机毫不客气点着下火锅的菜,马嘉祺也不阻拦,只是提醒让他也多点点菜。


丁程鑫把自己想吃的点完后抬头问马嘉祺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马嘉祺凑近瞥了眼购物车:“你再加俩菜就下单吧。”


丁程鑫又多加了藕片和生菜,正想点下单,突然弹出条消息,丁程鑫下意识点了进去。


:马哥!我班里那个小莲花都造谣造到嫂子面前去了你也不管管??


:妈的他跟班里人炫耀他让我嫂子吃了瘪我才知道


:万一嫂子误会了,我岂不是没有嫂子了?


:马哥!你理理我啊!


丁程鑫扭过头把手机塞回马嘉祺手里:“你有消息,回完了记得下单。”


马嘉祺看着刘耀文发的一串消息啧了一声,又看了看丁程鑫的反应,耳根红,眼神有点慌乱,两颊有点鼓鼓的,像吃醋的小表情。


“阿程,你……”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最近都没看到你女朋友,是不是我碍着你了?”


“没有,我没有女朋友。”


“你不用瞒着我,我又不会说出去。”


马嘉祺没再继续反驳,伸手转过丁程鑫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明明有女朋友还不承认,害我喜欢他那么久,混蛋!」


「女生一定很好看,以后还是不占用他谈恋爱的时间了。」


「高一小白莲该不会是那个死缠烂打的吧?」


马嘉祺捧着丁程鑫的脸噗嗤一声笑出来:“阿程,你能预知未来,那你预知一下,我下一秒要干什么。”


“啊?”丁程鑫下意识眨了眨眼。


脑子里突如其来的画面和现实重叠,神经与触感连通,丁程鑫终于感受到唇齿间附上的温热。


马嘉祺被推的措手不及,丁程鑫捂着嘴从马嘉祺桌侧移到他对面,服务员端着一大锅汤底和配菜上来时丁程鑫正指着马嘉祺准备开骂。


丁程鑫不好在别人面前骂出来,憋在肚子里怨气一波接一波。


「哪有人第一次接吻就伸舌头!」


「啊不对!这是我初吻!!初吻!!」


「有女朋友还亲我!渣男!混蛋!」


「你再读我心信不信我薅死你!死混蛋!」


丁程鑫瞪着笑盈盈的马嘉祺越看越气,大家都有点特殊能力,凭什么就他会读心啊!丁程鑫怎么算都觉得自己会预知未来算什么,人家一读自己的心,未来和心事都知道了。


丁程鑫眼睛一闭不让马嘉祺再看自己,可他一闭眼就是马嘉祺亲自己的样子,好不容易不怎么红的耳朵又红了起来。


“阿程,你又在想我亲你的画面了?”


“马嘉祺!我第二个条件,从现在开始你离我远点儿!越远越好!”丁程鑫睁开眼看到桌子正中间的冒着热气的火锅,又补充道:“把饭钱付了再滚!”









04

丁程鑫从没觉得马嘉祺这人有多么好遇到,在没认识马嘉祺之前,丁程鑫的世界里就没这个人的身影,但自从认识他后,丁程鑫觉得自己的世界哪儿哪儿都是他。


早上一脚踏进校门,马嘉祺皱着眉伸出手把丁程鑫拦了下来。


“干嘛?”


“外套拉链拉好,里面穿着的夏装太透了,你……”


丁程鑫瞪了眼马嘉祺,没等他说完,留下句要你管就走了。


中午食堂吃饭,马嘉祺端着餐盘坐丁程鑫旁边,看着跟丁程鑫一起吃饭的其他人说有点事找,能不能回避一下。


没等丁程鑫挽留,几个人自觉地端着餐盘换了个桌子,丝毫没有留恋丁程鑫一下。


“你又干什么?”


“阿程,你之前都和我吃饭的。”


“怎么了怎么了?是第二个条件不能生效吗?你不是说了什么都能满足我的吗?”


“是,我什么都能满足你,唯独这个,不行。”


丁程鑫翻了个白眼,让他没事就去找自己女朋友,然后端着餐盘走了。


因为没吃饱饭,丁程鑫趴桌上提不起精神,英语老师就喜欢揪着那些一上课就焉了吧唧的站起来回答,丁程鑫很荣幸的,这一节课被喊起来了三回。


丁程鑫一下课就冲小卖部,丁程鑫还没挤进去,上课铃就响了起来。丁程鑫觉得今天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回了班级,桌上放着一袋子吐司和一瓶牛奶。


知道他没好好吃饭的也就那一个人。


丁程鑫把吐司塞进桌肚,只在桌上留下下节课的书和一瓶牛奶。


丁程鑫整整一节课都看着那瓶牛奶,不知道马嘉祺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自己好像从始至终就没给过马嘉祺一次说清整件事情的机会,可他又在害怕事实就像自己想的那样。


放了学,丁程鑫小心翼翼确认马嘉祺没出现在校门口才放心地走回家的路,可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正走到拐角小巷,丁程鑫被人捂着嘴拉入一片阴影。


“别出声,有人跟着你。”


几个小混混骂骂咧咧说人怎么跟丢了,从街角拐走了。


刘耀文确认没危险了才放开丁程鑫。


“你是……”


“不是吧嫂子,你不记得我了迈?上回马哥请你喝的奶茶还是我付的钱。”


丁程鑫想起来之前马嘉祺说有人跟他打赌打输了请喝奶茶,还特地补了句挑贵的买。


“等会儿,你喊谁嫂子?”


“啥?马哥说你俩都亲了,你不是我嫂子还能是谁?”刘耀文莫名其妙看着丁程鑫,怀疑丁程鑫是不是失忆了。


“他……没有女朋友?”


“马哥单身17年头回铁树开花就是对你,哪儿来的女朋友?”


丁程鑫看着刘耀文眨了眨眼,知道他等会要去找马嘉祺。


“带路,我要见马嘉祺。”


正在等刘耀文来付饭钱的马嘉祺看到刘耀文旁边的丁程鑫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阿程!”


丁程鑫当做没有马嘉祺这个人,也避开了所有和马嘉祺对视的机会,在马嘉祺那桌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马嘉祺拉刘耀文在自己身边坐下,小声问道什么情况。


“我也想问你什么情况。”刘耀文压低声音问马嘉祺:“你俩不是在一起了吗?怎么我喊嫂子他一脸惊讶,还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你俩吵架了?”


“你当着他面喊他嫂子了?”


刘耀文点点头。


马嘉祺咬着后槽牙用力拍了拍刘耀文的背:“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丁程鑫捏着菜单表面在看点什么菜,整个人注意力都在马嘉祺那边。


一路上丁程鑫早已经把整件事情理的明明白白了。


如果嫂子是自己,那刘耀文说的小白莲,就是那个高一的校草,小白莲在班里炫耀的事情,除了给马嘉祺送药恶心自己那天,丁程鑫也没再和她有交集。


马嘉祺隔着菜单看不到丁程鑫眼睛,也没办法知道他在想什么,提着颗心看丁程鑫的一举一动。


“老板娘,有没有什么很辣很辣的菜?”


“有啊,喏,咱们店里的辣子鸡,绝对好吃,还有这个毛血旺,我们在里面放的都是自己晒的辣椒。”


“那就这两道菜吧。”


“诶,嫂……丁哥,马哥他不怎么能吃辣的。”


丁程鑫恶狠狠瞪了刘耀文一眼:“谁?”


刘耀文见这样的丁程鑫闭了嘴不敢再多话,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把丁程鑫送到了立刻就跑。


马嘉祺趁着上菜这段时间把刘耀文支开,挪着凳子蹭到丁程鑫身边:“阿程,我跟你坦白,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谁一直针对我。”


丁程鑫虽然没有回话,但是托着脑袋的手倒是放下来了,说明他会听一听马嘉祺想说什么。


“我其实自始至终只想要追你。”


“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就是我……”


“你就是仗着我不会读心,仗着我喜欢你,把我耍的团团转,让我觉得我是自作多情。”丁程鑫哽咽地一个字一个字说着,仰头憋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不是!阿程!你听我说,”马嘉祺握上丁程鑫的手:“我希望我和你的恋爱里没有读心和预知,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在追到你之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想了解你,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越来越近,我……”


“马嘉祺。”丁程鑫打断了马嘉祺,看着他的眼睛继续往下说:“上回的第二个条件作废了,反正你也没好好执行过。”


“我的第二个条件其实早就想好了,在我答应你帮你找是谁针对你之前。”


“第二个条件,我要你当我男朋友。”








05

“所以你早就知道那小白莲给你的药不是消炎药?”丁程鑫边吃着老板娘上的辣子鸡和毛血旺,还顺便给马嘉祺加了两道清淡的菜,听着马嘉祺说从遇到丁程鑫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马嘉祺和丁程鑫体育馆初见的时候,马嘉祺只是对于丁程鑫有一点点的兴趣,不过后来丁程鑫结结实实的一撞撞进了马嘉祺的心里。


马嘉祺在发假消息的隔天去刘耀文班级找他,小白莲脸上藏不住事情,马嘉祺多分心地看了她一眼。


小白莲心里嘀嘀咕咕说马嘉祺的脸怎么没被毁掉,之前找的人是信誓旦旦跟他保证马嘉祺绝对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而且送去的药是会让马嘉祺脸上的伤口更严重的。


丝毫不费力就找到嫌犯的马嘉祺怕破案太早,少了和丁程鑫呆一起的时间,所幸瞒着丁程鑫,也让刘耀文多盯着小白莲。


“不过阿程,你当初为什么把那药丢了?”


丁程鑫停下了筷子,噘着嘴嘟嘟囔囔:“我吃醋了你看不出来吗?”


马嘉祺看丁程鑫这样子越看越欢喜。


虽然因为刘耀文,马嘉祺追丁程鑫整个计划都乱了,但是进度提前了也不错。


“明天去学校的时候让刘耀文宣传一下我俩在一起的消息。”


“你又想干嘛?”


“我希望能给你一点安全感。”


“不用了。”丁程鑫咽下最后一块鸭血,放下筷子用纸巾胡乱擦了擦嘴,抱上马嘉祺,没擦干净的嘴蹭了他衣服肩头一滩红油渍:“我觉得你不说出去我人身比较安全。”


马嘉祺不解地看向丁程鑫。


“学校里喜欢你的人从校门口排到后门,操场上还能绕三圈,我才不要被他们一人一口唾沫。”


丁程鑫缩紧了揽着马嘉祺腰的双臂:“跟平时一样就好啦,男朋友。”


马嘉祺依旧帮丁程鑫补习功课,不过丁程鑫不是一看到题目不是提不起精神,就是趴在考卷上哈欠连天。


马嘉祺趁机揉了一把丁程鑫的头发:“阿程,认真一点。”


“我都会做,我就是不想太惹人注目才压了压分数的。”


“打赌吗?你考不过我的。”


“赌就赌,我赢了我要吃烧烤。”


“那如果我赢了,答应我一个条件?”


“成交。”


丁程鑫考完试马嘉祺就黏上来问他有没有预知到这回考试谁第一。


丁程鑫其实早就去分数榜那儿确认了三回,结果是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任课老师批完卷子看着姓名那一栏龙飞凤舞写着的丁程鑫大名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议。


虽然最近他和马嘉祺走的近,但是中游水准的成绩一下子窜到尖尖上谁看了都要思考一下他是不是出门被雷劈了。


丁程鑫看着和马嘉祺相差的三分作文分生气又无奈,只好答应和马嘉祺的赌约。


马嘉祺把丁程鑫压在角落里亲了又亲,丁程鑫被吻地发懵,他只听见马嘉祺轻声在自己耳边说道:“阿程,明天在学校里我想和你牵手。”


被恋爱浇灌的马嘉祺第二天在学校里一甩学校里的姑娘给他的高冷会长称号,脸上写满了我有老婆四个字。


丁程鑫捧着马嘉祺买的奶茶依旧跟在他后面,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丁程鑫揪着马嘉祺的校服衣角。


马嘉祺是真的很想要牵手,但是丁程鑫不同意,两个人都不肯各退一步,丁程鑫看着委委屈屈的马嘉祺心一软才无奈说可以揪衣角。


丁程鑫揪着衣角跟马嘉祺在操场上走了三圈,正要走第四圈的时候,丁程鑫一脚踹上了马嘉祺。


“阿程,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太招摇了点吗?”


“哪儿有!我都没牵手!”


“昨晚怎么答应我的?”丁程鑫拍开马嘉祺伸出来想牵手的马蹄子:“滚蛋,我不要喜欢你了!”


“不滚,你明明心里说你喜欢我。”


“马嘉祺!你再读我心信不信我真的薅死你!!”





end.


乐白Hooray

🌼(1)时代少年团去以团之名

❤️❤️有什么意见建议欢迎在评论区提出来❤️❤️


“欢迎大家来到“以团之名”摸底测试的录制现场,下面有请我们的名师团,首先有请声乐老师——王俊凯。”


王俊凯:“在这个舞台,我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勇敢做自己的你,我希望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你的态度。”

“我的天,王俊凯吗,是真的王俊凯吗?”

“气场好强啊,不愧是凯Boss。”


“接下来有请声乐老师——王源。”

王源:“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梦想,找到自己最应该成为的样子。”

“我的妈呀,又来一个,难道他们都来了吗?”

“我好喜欢他啊,他的原创很厉害的。”


“接下来有请...

❤️❤️有什么意见建议欢迎在评论区提出来❤️❤️


“欢迎大家来到“以团之名”摸底测试的录制现场,下面有请我们的名师团,首先有请声乐老师——王俊凯。”

 

王俊凯:“在这个舞台,我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勇敢做自己的你,我希望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你的态度。”

“我的天,王俊凯吗,是真的王俊凯吗?”

“气场好强啊,不愧是凯Boss。”

 

“接下来有请声乐老师——王源。”

王源:“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梦想,找到自己最应该成为的样子。”

“我的妈呀,又来一个,难道他们都来了吗?”

“我好喜欢他啊,他的原创很厉害的。”

 

“接下来有请舞蹈老师——易烊千玺。”

易烊千玺:“希望大家未来的路能够做到清澈通透,老练且天真。”

“我去,真的都来了,活久见啊。”

“他的舞蹈很牛,我特别喜欢他跳舞。”

 

练习生们看到导师团的阵容都炸了。

羽泽:“这个阵容是认真的吗?是真实存在的吗?我的天”

刘子瑞:“万万没想到他们三个来当导师,他们三个的人气那么高,实力也挺强的,能在这里看到他们合体,有点不可思议”

奶茶:“没想到优酷挺有钱的,这都能请过来”

 

而在后台的某个房间里,有七个少年正通过电视实时的观看场上的情况

丁程鑫:“我的天,师兄也来了,飞总咋不和我们说一声呢”

宋亚轩:“师兄!他们是组团来的吗,节目组可以的啊”

贺峻霖:“的确,节目组这是下了血本了,这下师兄们的粉丝要炸了”

严浩翔:“的确,师兄他们多久没合体了,这次不仅合体了,而且一块录节目”

张真源:“怎么办,师兄也来了,我突然有点怂,万一表演出差错了怎么办”

刘耀文:“怕哈子怕,胆子要放大”

马嘉祺:“刘耀文,你确定你不怕师兄们吗”

刘耀文:“我刚刚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有点怕的”

贺峻霖:“刘耀文别怂啊”

马嘉祺:“好啦,没事的,别担心,咋们都练了那么长时间了,而且,也该让师兄们看看咋们的成长了,再说了,如果咋们没实力节目组会让咋们做导师吗?”

丁程鑫:“你们说节目组为什么会这么做,让咋们做导师,但是不和他们学员说,还让咋们参与整季节目的比拼,假装和他们争夺出道位”

贺峻霖:“除了飞总说的团魂,我觉得还想借咋们的手给那些学员一些压力吧,毕竟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张真源:“那这些学员的压力可大了,本来他们的竞争压力就大,结果还有咋们和他们争夺‘出道位’,有点辛苦啊”

严浩翔:“那咋们可不能输给他们啊,输了多没面子,你们说他们知道真相的那天,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刘耀文:“我觉得他们会打我们吧,毕竟给了他们那么大的压力,以为是竞争对手,结果是导师”

宋亚轩:“我天,真秀,想想就刺激,不过咋们也能从他们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我听说他们这里面有不少跳舞跳得好的”

马嘉祺:“刚刚王俊凯师兄不是说了吗‘我们一起进步’,来吧,看看他们的等级测评,我估计有高手”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王俊凯的工作室

“小凯,有一档节目想请你”,小马哥说道

王俊凯:“那个节目,什么类型的?”

“叫做以团之名,是一个选秀节目,想请你当导师”

王俊凯:“导师,我不太适合吧,毕竟我年龄在这”

“这个节目是关于团的,你又是组合出道的,节目组需要你身上的团魂,而且你能力也不差”

王俊凯:“那我考虑一下,之后给你答复”

 

和小马哥说完后,王俊凯打算在他们仨的小群里问问他们

王俊凯:“嘿兄弟,在吗?”

王源:“你的刚哥在此,有什么事吗”

易烊千玺:“凯哥,咋啦”

王俊凯:“有个节目邀请我去当导师”

王源:“去呗”

王俊凯:“我年龄在这,比他们都小”

易烊千玺:“这有啥,你忘了我去年去‘这就是街舞了’?”

王源:“对啊,再说邀请你去肯定是看准你身上的一种特质了”

王俊凯:“小马哥说,这个节目是关于团的,而我是通过组合出道的,节目组需要我身上的团魂”

王源:“团,团魂,我好想知道了什么”

易烊千玺:“我也是,最近也有一个节目请我做导师,也是关于团的”

王俊凯:“那节目啥名字?”

王俊凯:“以团之名”

王源:“以团之名”

易烊千玺:“以团之名”

王源:“我的天,节目组可以啊”

易烊千玺:“挺好的,正好咋们好长时间没聚了,正好趁这次节目好好聚一聚”

王俊凯:“那行,到时候节目见”

 

王俊凯:“小马哥,把那个节目接下来吧,我去”

“咋突然想通了”

王俊凯:“他们俩也去”

“哦哦,明白了,那你们仨这次好好聚一聚,偶对了,还有一个事,你们师弟也要去”

王俊凯:“他们不是出道了吗,怎么还要再来一遍”

“不是,他们也是导师,只不过以学员的身份参加节目,目的嘛,和邀请你们一样,展示团魂”

王俊凯:“节目组可真会玩,那他们的身份都有谁知道”

“除了80个学员都知道,你们到时候注意点,别说漏嘴了”

王俊凯:OK,明白了

 

在节目组联系祖师爷人的时候,时代少年团正在李飞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