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人河山
bgm:《孽海记》-祖娅纳惜(翻自黄诗扶)
祝七夕快乐。
我拎着一只兔子从山上慢慢悠悠往下走的时候并没有发觉后面跟了人,它毛茸茸的耳朵热乎乎地烘着我的手心,跳动的筋骨清晰可辨。
小兔子的手脚都撑开来左一拳右一脚,我挺无奈,把它拎到我眼前言语诚恳。
“我不会吃了你的,咱俩可是同类呢。”
宽敞的大路滚下来石子儿,风刮着树叶沙沙响,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回应。它眼睛瞪得溜圆颤颤巍巍,我叹口气,懒得再同它多费口舌。
我这话的确不假,纵然它看上去没点儿成精的觉悟,至少我们俩本体都是雪白的绒毛动物。
素白的道袍裹在...
bgm:《孽海记》-祖娅纳惜(翻自黄诗扶)
祝七夕快乐。
我拎着一只兔子从山上慢慢悠悠往下走的时候并没有发觉后面跟了人,它毛茸茸的耳朵热乎乎地烘着我的手心,跳动的筋骨清晰可辨。
小兔子的手脚都撑开来左一拳右一脚,我挺无奈,把它拎到我眼前言语诚恳。
“我不会吃了你的,咱俩可是同类呢。”
宽敞的大路滚下来石子儿,风刮着树叶沙沙响,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回应。它眼睛瞪得溜圆颤颤巍巍,我叹口气,懒得再同它多费口舌。
我这话的确不假,纵然它看上去没点儿成精的觉悟,至少我们俩本体都是雪白的绒毛动物。
素白的道袍裹在我身上不大合适,下坡的时候长出一截的下摆踩着就跌个趔趄,只不过是手指力气松了片刻的劲儿,它就逃也似地从我手上蹦了出去,我还没回过神,雪白的毛球就已经出于自保滚得老远。
“哎——”
我扯长了嗓子脸红脖子粗,气得一跺脚。
“跑吧,看你跑到山里被那些妖怪抓去练功,没觉悟的臭兔子。”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救兔一命的机会溜走了,我丧气地低下了脑袋,任务不成也只有打道回府,谁知道这一转身,吓得腿软将要逃命的人成了自己。
啊。
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那个身材修长面色冷峻的道士给伸手定住,手脚刚转了个角度,模样看起来有够滑稽。
她真是吓人,走路竟然都没声音,不知道的以为是神仙轻飘飘下凡。
完了完了,我默念几百遍老道长教的静心经也止不住冷汗,绝望地翻着白眼,等待第九条尾巴被收走。
有什么事比妖精遇上道士更惨更倒霉的吗?
我在认死前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
她却没即刻动手。
收妖网分明就藏在她袖子里,我都看见了,她却慢悠悠踱来我面前盯着我。
我没好声气:“干嘛,你不会收妖啊。”
我眼见她愣了愣,浮了层冰霜一样的脸庞竟然有了些许动容。
难不成是个善心的道士啊?我也愣了愣。
算了算了,不可能。纵然我不知道我这九尾狐妖前八辈子是怎么死的,也一定不算是善终,不然凭我的天资,早就能升仙了。
所以道士都不是好东西,操着一口正义就成天逮我们这些心地善良连只兔子都不杀的好妖精,唉。
“快动手吧。”
我泄了气。
她却还盯着我。
我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脸陡然烧热是不是泛起了绯红。
“你你……”
我死也要死得壮烈有胆量,挺直了腰板呛过去。
“你哑巴啊,不会说话啊!”
僵直站着很难受,大抵有小虫子顺着脚边爬进了裤管里,我腿有点儿痒。
在我想方设法要去挠时她终于开了口,说出来的话却令我惊掉了下巴。
“你……”她眼睛好深邃,望着我满脸狐疑,“你就不想求求我?”
……
要是我现在在喝水一定会一口喷出来,但我现在没喝水,所以只能喷空气。
噗。
“现在的道士这么没有职业道德啦?”我皱起眉嘀嘀咕咕。
我回望过去不可置信地盯着她,试图唤起她因我狐狸精美色而暂且丢失的正义灵魂。
“我是狐狸精。”我一字一句地提醒,生怕她哪个字没听清,“我是妖精!”
她点点头:“我知道。”
我无言了。
“所以你是真的不会收妖咯。”我的语气瞬间鄙夷起来,亏我还觉得她看上去风姿绰约,不像是不学无术的样子。
“那你赶紧把我放了吧,我不会祸害民生的。”
她沉默寡言得让我以为她被老道长罚了念经三百遍才这么惜字如金。
一双又亮又黑的眼眸就这么直勾勾描摹我的轮廓,从耳朵到下巴依次被滚烫灼烧,分明一袭白衣玉树临风的样子,怎么瞧起姑娘来跟山大王似的。
下一秒我的思绪就跟身子一同悬浮了起来。
“啊喂喂,你干什么你……”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天旋地转地被扛在她身上,一句话还没说完被眼疾手快点了禁言的穴,被迫咬牙切齿吞回肚子里,就只能瞪大了眼睛涨红了脸像根木头一样被她扛到不知道哪里去。
妖精也是有尊严的,我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要补充,这个素未谋面的道士不仅瞧起姑娘来像山大王,扛着姑娘回去的时候也像山大王。
摆明了瞧准我的美色要回去压寨。
我呸。
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破茅草屋里她也如玉雕的菩萨,定坐着看我。
“你……”
惊慌失措地上摸摸下摸摸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物的确是完好无损的,这一下红了脸,仿佛吃定了她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正欲逃跑也只好嘟嘴盘下腿,与她面对面坐着。
她点我睡穴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呢。
我接过她递的水壶,十分别扭地撇过头去不看她。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啊……”
“小雪。”
她却冷不丁出了声,惊得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回过头去连水都忘了喝,恨不得整个人贴在她身上盘问个清楚。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她倒是一贯温温地笑着,十分自得地悠悠然道:“猜的。”
猜的?怎么可能是猜的?!
可我纵然一百万个不相信,她也的的确确猜中了。于是我不服气地扬起头:“那作为交换,你也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不然你也猜猜?”她挑挑眉。
这分明是在戏弄我!
我气急了掐她一把:“我是妖精!能识多少字啊!”
她敛了笑容,像是极力压抑什么一样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声线柔柔的,倒拂得我心头痒痒。
“子涵。”
我认不得多少字,这两个字倒是认得的,不止认得,她说出来的一瞬间我的脑仁还有点儿疼。
我抬起头问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噤了声,如方才在长坡上望我那样眼神深沉。我期盼着从她嘴里听见什么我自己不知道的故事,可子涵小道士沉默了好一晌,最终摇了摇头。
“没有。”
黑云昏昏沉沉地往这一边倾倒,我吸了吸鼻子闻到空气里卷着青草味来的雨水气息。
“你今晚恐怕是回不去道观了。”我转头对她说。
小道士倒是不慌不忙,丝毫不怕被责罚的样子烘起了一堆火,木柴在橙红色团焰里劈里啪啦跳动。
“回不去便回不去。”
我觉得她肯定是在假装无事,内心一定慌张得要命,于是幸灾乐祸起来:“大雨天的睡这儿你肯定要着凉了,活该多管闲事。”
她却没理我的这番话,自顾自抬起眼睛望我。
“你为什么假扮成道士混进道观?”
我的确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用那双沉而亮的眸子看向我的时候,我心头都会情不自禁地泛起异样的安稳情绪,好像那潋滟的眼神是什么定心丸似的,望一眼我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能被抚平。
我老老实实回答:“还不是为了修仙咯。”
不然混进道观这么危险的事情谁愿意干啊?!
还好我碰见的是个没长心眼儿的,我悄悄掀起眼皮看她。
她面若无事地挑弄着火边没燃够的柴棍,面庞被微簇的光亮映得更温润,嗓子也像被细细琢磨过的玉石。
“为什么要修仙。”
“哪有什么为什么呀。”我有点儿不耐烦了,低下头捏起她包在纸里散落开来的果子,“哪有人不想当神仙的?再说了,狐狸妖和狐狸仙,一字之别,天差地远——”
我把尾音扯得老长,力图证明这其中的分别究竟有多大,见她嘴角抽了抽,又趁机贴近了她盘问。
“你该不会不想当神仙吧?”
我晓得她怪,没想到有这么怪。
她果真摇了摇头。
我被噎着了,说不出话来。天上地下没有人不想当神仙,就是神仙自己也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继续当神仙。
当神仙有什么不好的?!
她却低下头,面色微苦。
“当神仙没什么好的。”
滂沱大雨来得很快,破落的屋子转眼就被大风卷走层茅草。我们二人身上的道袍都宽松单薄,门掩不住冷气,呼呼往脖子里灌。
我倒是不怕冷,对她有点儿担忧了。
“你冷不冷?”
我分明看见她牙关瑟瑟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仍闭着眼打坐,淡淡回我:“没事。”
谁问你有事没事了啊?我是问你冷不冷!
我觉得凡人真是奇怪,也可能是子涵小道士奇怪,问的是东偏要答西,连个话也听不全。
我索性一咬牙起了法术,她睁开眼瞳有些无措地看着雪白的狐狸团就这么冒了出来,而空空的道袍霎那间落下,掩得我都快窒息了。
她慌忙将我从一堆衣服里捧出来,凑近了鼻尖,火光在瞳仁里跳动。
怎么样,可爱吧。我得意地甩甩大尾巴,故意扑去她颈窝,看她被我细细的绒毛挠得龇牙咧嘴。
抱着我睡哦,这样你就不冷啦。
我叽里咕噜,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狐狸语,就躺在她臂窝里颇为满足地闭上了眼。
天亮时雨已经停歇下来,整座茅屋被淋得湿乎乎,火不知道在半夜几时燃尽了剩一堆枯草。子涵小道士醒得比我早,已经很勤奋地在打坐了。
我还蜷着一团,赶紧眨眨眼撑开手脚,变回人形朝她奔过去。
“哎,”我也不管是不是打扰她打坐,“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呀。”
她阖着的眼慢慢睁开来,长长的睫毛像颤动的蝴蝶羽翼,漂亮得我都不敢呼吸。
“睡不着。”她答。
“怎么会睡不着呢?”我很是疑惑,按理来说抱着小动物是最好睡的,软软的一团,呼吸均匀,简直就是陪睡哄睡好帮手呀!
“难道我抱起来不够舒服吗?”我凑去她眼前拧紧眉头,对自己狐狸原形的手感产生了一丝怀疑。
她被我问得红了脸。
有可疑的浅浅粉云飞也似地逃过她的耳鬓两侧,我还没来得及看真切这人就拂拂袖子站起了身。
我竟也是有一丝不舍的,人妖殊途,道士和妖精本就天差地远。这下我自然是不能再扮成道士混回去了,对此奇遇及不杀之恩,只当日后有缘再报。
我叹口气,朝她挥挥手。
“再会咯。”
子涵却像没听懂我说什么一样侧过脸来。
“你不想跟我一起走吗?
“这世间颇为繁杂,若是你下回遇见不近妖情的道士或是法力更深的老妖,岂不是连自保都难?”
我没听错吧?!
本小妖眼睛亮了又亮地冲上前去拽住她的衣袖,语气激动得都发抖了。
“跟你去哪?”
“你不是想修仙吗?”她轻轻笑了笑,“替你找个修仙的好地方。”
后来的很多时候我都常常在问自己,如果再重来一回,我还会不会选择义无反顾地跟她走。
跟这个相识短短一日,不知究竟是真心善良还是另有图谋的道士走。
可后来我想,这些都由不得我。
万事皆命定。
跟子涵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很快活,我惊异于她这样功力深厚的优秀子弟竟然在出走道观后也没被大肆找寻,边依在她身边做个坐享其成混吃等死的小废物。
尘埃纷纷扬扬落下,白衣如雪的人踩着风捧来一颗元灵。
“张嘴。”
我乖乖照办。
我想我也的确没用,活了这么久连只兔子都舍不得杀,还傻乎乎混到道观去蹭灵气。一路上碰见凶神恶煞为非作歹的妖精全是子涵二话不说就出手,再取回元灵供我提升。
“你比我更适合做妖精。”我摸摸滚烫的胸口情不自禁地总结。
她却没生气,只低下头又轻轻笑了笑,脸颊凹进去漂亮的酒窝。
我以为对正义之士说这种话算是冒犯,心里七上八下地不是滋味,她却又一次打破我的认知。
“其实做妖精没什么不好的。”
这人竟然觉得做妖精比做神仙要好。
“你当真是脑子坏了。”我恨铁不成钢地戳戳她,“像你这样有天资的,就应该闭门修炼,定能升仙的!”
唉,算了,这个木头,听了什么只会笑。
“也是,当了神仙上哪遇见我这么可爱的妖精。”我自我安慰道。
这一路上我们尽是累了就随处找个破屋子破庙歇脚,偶尔运气不好的时候也只能倚在大树底下惊心胆颤。我才发现即使温热的一团小狐狸窝在她怀里,她也从未真正闭过眼,整夜守着防身的法阵,怕的就是什么时候来了妖怪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我从未问过她为什么要尽心竭力地助我一个萍水相逢的狐狸精升仙,有些事情从她眼眸里能看出答案,纵然是问,她也只会告诉我一切皆命数,遇上了即是缘。
我好说歹说也劝不成她修仙,心里盘算着照这个获取元灵的速度下去我们呆在一块儿的时间还有多长,边异想天开着,若她只想做个凡人,我好似也没那么想当神仙了。
于是在某一天夜里我郑重其事。
“子涵,咱们下山去玩一阵子吧。”
我以为她会义正言辞地拒绝我,说升仙要紧,又或是市集人事纷乱,应当少惹麻烦。
可她仍旧用那双如水的眼眸望着我,视线抚得我心头痒痒。
“都依你。”
我怔了片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从心里破土而出。我从未体会过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能涨红了脸偷偷锤胸口。
跳慢点儿,慢点儿。
她说我们下山下得正是时候,人世间热热闹闹的,全是在为元夕做准备。
“元夕,什么是元夕?”我好奇极了。
她耐着性子给我解释了半晌,我却只记得一句。
“噢——”作恍然大悟状,“就是女孩子们可以见到心爱之人的日子!”
她满脸无奈,话语竟也还是依着我:“你可以这么理解。”
啧。
“她们也太惨了吧,能光明正大出来跟心爱之人遛弯的日子一年到头就这么几天。”我掰着手指数,可我并不清楚人间的历法,所以摊开手掌就此作罢。
我抬起眼睛瞥子涵,期望她能从我没说完的话里听出其他的意思。
为了节省房钱,订客栈时我缩作了一团躲进她怀里,幸好她瘦,两臂掩着就出不了什么破绽,直至老板娘关上了房门,她才匆匆将我放下来。
“委屈你了哦。”她用骨节分明而温热的手指触了触我头顶作安抚。
我一时高兴得忘记变回人形,兴奋地摇着尾巴绕着房间跑来跑去,这可是我妖生第一次来集市里玩儿,实在亢奋得没办法歇脚。
而她就那么撑着下巴看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离元夕尚余几日的空隙,我拽着她往衣裳铺跑了一间又一间。她虽是出家之人,身上的盘缠倒也不少,我舍不得讹太多,便只裁了最喜欢的一段水色料子做新裙。
“我不便穿得太张扬。”
她在我死缠烂打之下也不肯做新衣裳,我瞧集市上那些男子围的披风都阔气得很,想如果穿在她身上肯定不输半分,心里就愈发不服气。
“算了,不同你多费口舌。”
我哗地一声拉上帘子。
对着铜镜照这一身新裙时我高兴得不得了,粉色的莲花绦栩栩如生绽在胸口,宽袖拂起来如水波潋滟,丝毫不像冬日,倒是把人带回夏季。
她定睛看我,不自然地咳了咳,脸转向一旁。
“你冷不冷?”
我低头看了看因裁剪而裸露在外的光滑肩膀,很无奈地咬紧了后槽牙。
我都说了一万遍我不怕冷!
这个人真是不解风情!
“我好看吗?”她越不看我,我越要凑近了逼问。世人都道狐狸精最会魅惑人心,我虽不知道怎样才算魅惑法,今天也必定要从她嘴里听见这一句才好。
“好看。”她声音很轻很细,还带着点颤抖的尾音。
“好看那你为什么不看我。”我不依不饶,恨不得把她头拧过来,“你看我呀。”
她眼珠子淌光,视线一寸寸挪过来,当真落定我脸颊的一瞬间慌了神的人却成了我自己。
“算了算了。”我转过身拍拍衣摆,试图掩盖自己慌乱的心绪。
她也像长舒了一口气,在我背对着的地方传来一声轻笑。
“走吧。”我说,“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事实上,虽然我说着的是咱俩一块儿吃好吃的,可子涵压根什么都不吃,道士的规矩就是多,这么多油光四溢的食物摆在面前都毫不动容。
“你现在都离开道观了,就别管那些规矩了。”我边嚼得口齿不清边把羊肉串递到她跟前,“吃!”
她皱起鼻子往后躲。
“你真没意思!”我急得直跺脚。
“你都帮我吃了,就当是进了我的肚子。”她梨涡浅浅含笑。
她不动容,我是不可能不动容的。反正她也不吃,那不能浪费粮食呀。
言毕我便与手里剩下的小食进行了一场战况激烈的厮杀,直杀得我脸被油渍糊了半边,害她掏出手帕来替我擦拭。
我被她的动作弄得有些害羞,心跳又陡然加速起来。她被厚实圈着绒毛的素灰道袍裹着也相貌堂堂,在这样流光溢彩的街灯下被衬得更加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我盯着她总是紧抿的嘴吞了吞口水,不知道会不会比羊肉串更好吃。
若我们都是凡人便好了。
有一个念头如流星划过脑海。
她的手帕总算在仔仔细细替我擦拭过后离开了我的脸庞,余着指尖透过薄布留下的温度。
我视线落定一旁。
昏暗些的街角处,一对凡人男女正闹不愉快,也不知道是光明正大的夫妻还是偷偷溜出来会面的公子小姐,总之一个冷着脸不说话,一个哭得眼睛也红鼻子也红,看得我心下不忍,手指一抬就要施法术。
“你干嘛。”
我尚未聚起来的灵力被某人一把钳住打散。
她表情很是严肃,也是头一回没顺着我的意思胡闹。
我也很正经,指着那一方嘟起嘴:“你看啊,那边有人在闹不和呢。”
“所以呢。”她皱着眉。
“所以我帮他们和好啊……”我嘀嘀咕咕,“你说的嘛,相遇即是缘,总不能因为这种小吵小闹坏了大好的缘分……”
她哑然,神色一寸寸沉下来,手却没放松,扯住我的手腕就要往回走。
“这都不关你的事。”
“哎呀……”她头一回拽我拽得这么疼,疼得我眼泪都要下来了。我不住地回头望,看他们有没有和好,“你就当我为做神仙结善缘嘛。”
她没再应我的话。
这样沉闷的境况一直持续到回了客栈,木门一关她一言不发坐回了凳子上。
我头一回见她这么生气,眼泪打着转也不敢掉下来,想认错都不知道从哪里认起。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转过脸来松了口。
“相遇是缘,分别也是。”她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比以往都要复杂得多,像是种规劝,又像是种警告。
她一字一句敲在我心上,像槌子打着没掏空的木鱼,又闷又堵。
“不要试图用自己的力气做无谓的改变。
“万事皆天命。”
万事皆天命。
这话我从子涵嘴里听过很多次。
可我彼时并不懂。
她说了话我们就当和解,我把被她拽得通红的手腕放上来撒娇。
“疼。”我两眼泪汪汪。
她微蹙着眉头,指尖很轻很轻地碰,又缓缓地用温热的掌心揉。
“对不起,”我说,“我以后再也不胡闹了。”
她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又补充。
“以后的每一次,都不可胡闹了。”
元夕来得热热闹闹,天色还没全然暗下来的时候街坊小铺就个比个地开始大声嚷嚷,我趴在客栈的窗台往下看,瞥见座坐青墙黛瓦的府邸里冒出来鲜活漂亮的脑袋,被随行的丫鬟搀着快快乐乐迈出了门。
我转过头去问子涵:“为什么她们都穿着白衫子,蓝裙子?”
她放下茶杯望过来同我解释:“白衫蓝裙素洁,在月光下能分外耀眼。女子们都觉得自己着了这样的打扮,纵是人多的大街也能被心上人一眼瞧见。”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然后猝不及防地问过去。
“倘若我也被丢到这茫茫人海之中,你能一眼瞧见我吗?”
我知道我这话问得很突然,也因此更加期待她的回答。
她瞥过头去,轻轻咳了两声,就用袖子将脸庞掩住。
“能循妖气分辨。”
木头小道士答得滴水不漏,果然败了我的兴致。
无所谓。
我忘性大,高高兴兴又拽起她的衣袖。
“出门咯!”
寒风见缝插针地往人衣袖衣领里钻,她不知从哪薅来件披风,不由分说就把我笼住。
我未懂其中的意思,皱起眉偏头想卸下,被她两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定住。
“我都说了我不怕冷的。”我嘀嘀咕咕,她一点也没有要理我的意思。
这披风算不得厚,薄薄的一层布料轻轻飘飘,我见她捂着我的肩头,突然回过神来红了脸,噤了声,半天没再说话。
原是她也害怕这样的漂亮模样被他人瞧了去啊。
喧嚣的人群锣鼓声天,我一时兴奋没拽稳她的衣角,便被毫不留情地冲散到后方。慌了神,四处张望也没见她。
子涵,子涵!
我踮起脚尖焦急叫唤,眼泪不一会儿就冒了出来。
完蛋了,这下走散了。别人姑娘都跟自己心上人在一块儿开开心心逛街,我却要一个人在这儿哭鼻子。
我擦眼泪的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被另一只手匆匆握住。
她喘着气,眼里跳动着失而复得的光芒。
丢给我的却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莫再乱走”。
骗人,你分明也很着急。
再度并肩时我心跳更快,黑夜里看不清人绯红的脸色,也借着方才饮两口桃花酿的胆量,小指悄悄下滑。
再下滑。
然后,勾住她的。
我能感受到我们指节相扣时她的颤抖,连脚步都狠狠顿了顿。
盛大的烟火在夜空绽开来,街景和情爱都流光溢彩。
我不知道什么叫眉目传情,只晓得我此刻炙热的眼神应该足够真挚。
“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到底是俗世的烟火气息太动人,我贴近她的耳畔,全然不管不顾其他,忘了我们人妖殊途,忘了她是六根清净的道士,忘了天上地下的种种规矩。
烟火一朵朵绽开来,其实我从没见过,此刻却也没心情去看。
而她后退一步,将小指轻轻抽离。
“烟火很美。”
我垂下双眸,却还是不服气地呢喃。
“你骗得了我也骗不了你自己。
“出家人不得打诳语。”
掩不了的是失落,终归是我太贪婪,她全心全意助我升仙,我却只想与她堕入凡尘。
在山下快活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此后的时光我们都对那夜的出格闭口不提。我们整理好东西重新出发上山,而她笑着盘算,说按照我这个功力进长的速度应当不出几月就能很快升仙了。
可我不情不愿地拖着步伐,恨不得升仙的日子来得晚一点才好。
而唯一一只她未能亲手给予我的元灵,就是在这时候来的。
那狼妖来势汹汹,卷着一阵黑风扬起漫天沙石,我被尘土迷了眼睛,下意识就拽紧了她的袖子,红了眼眶。
我的身形比她小上一圈,纵然是快升仙的狐狸也使不出几个有用的招式,即便如此,我也想要有一次是我在她的身前。
我一把拦住,对着那只凶神恶煞的狼妖破口大骂:“有什么都冲着我来,要是敢碰她,我立刻就把你给吃了!”
我一眼就看出他不同于我们以往遇到的常使雕虫小技的妖精,倘若是以前,我一定早就认死。可我一想体内的元灵尽是那个凡人一次次替我打来,被坏妖怪不费力气地拿走实在很不合算,便发誓要同他斗个你死我活。
而他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起来,眼里尽是轻蔑。
“我自然是冲着你来的,将升仙的狐狸一口吞下去,神仙之位便是我的!”
我咬紧了牙关凝神聚气,可一柄利刃划破空气,素灰的袖子仓促抚过我的脸庞,冲天的白光就变幻成声势浩大的法阵。
她又一次挡在了我身前。
“走!”
她这次没再像以前一样让我在一旁乖乖等她,等她轻而易举就拿下精怪,等她捧着滚烫的元灵高高兴兴来我面前。而是红了眼眶,声音嘶哑。
“快走!”
我怎么能走呢。
我扑上去,眼泪簌簌落下,哪怕当我任性也好,大不了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还能并肩走一遭。
“我不走!”我也冲她声嘶力竭地吼,转眼间就要运起体内的灵力。
她未再同我多言,眼底复杂而深沉。
下一刻,毫不留情地一掌击向了我。
子涵,子涵!
可无论我再怎么叫她也听不见了,我像一支被用尽了力气射出去的箭,被击飞至几百里开外。白色的法阵与黑色的妖风逐渐扭打作一团,很快缩成模糊的影子,最终只化作半空中坠下的一滴滚烫热泪。
我找到子涵的那一日天上下了绵绵细雨,她满身血污地躺在草丛里,尚存一丝微弱的鼻息,可我一探她的脉络,尽是全断无留。
我没有像个笨蛋一样扑在她胸前没用地大哭,而是咬咬牙就颤颤巍巍将她背上我的肩头,循着下山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
我要去找这人世间最好的医师把她救回来。
把我的小道士救回来。
“我真的后悔死了。”
我吸着鼻子,边哭边嘀嘀咕咕说话,因为我害怕我不说话她就真的会在寂静中悄无声息地睡过去,也害怕我自己没办法支撑过这一段又一段的路。
“你肯定也后悔死了吧,谁叫你这么爱多管闲事的。我只不过是一只九尾狐,还是一只只剩最后一尾的九尾狐,这一世哪怕升不了仙,大不了收回元神做一只没觉悟的山间野狐,就跟那只兔子一样,能活下去是命,活不下去也是命。
“你一个凡人,干嘛非得来掺和妖精的事情呢。”
路很崎岖,她在我背上不轻,我走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也腾不出手来擦,总之是十分难看。
那只垂在我胸前冰凉的手就在这时费力地动弹了片刻,挨上我下颌的一瞬又轻轻落了下去。
我咬紧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再哭出声音。
“万事皆天命。”
微弱的鼻息贴在我的耳畔,她气若游丝地叹出说了无数遍的话,声音轻得几乎连我都听不见。
我从没有觉得这句话这么难解而沉重。
“莫要……胡闹。”
我找到灵医的那夜天上落了茫茫大雪,连我也捂不热她的手。
为人津津乐道的老妇人就如此半坐在敞开木门前的凳子上,我哭得眼眶又红又干,重重往地上一跪,学着人间的礼数磕了几个响头,声音沙哑。
“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她。”
她却没即刻应答,缓缓站起身子来,视线描摹着我,深深叹了口气,言语同面容一样沧桑。
“你可知是如何找到此处的?”
我被问住了,吸着鼻子拼命摇头。
我只知道山下的那些药师一个接一个摇了头,而旁边围观的人们唉声叹气,说着除非找到灵医,否则必死无疑。
可我问灵医在哪,他们也一问三不知。
我于是背着我命悬一线的小道士哭得没了力气,哪里有路就跌跌撞撞往哪里走,终于在这个大雪夜遇见了这座不起眼的木屋。
“只因你是妖。”
灵医眼神清明,定定落在我身上。
“而她——也非凡人。”
这不可能。
我僵了身子挪过脸庞,目光去勾勒躺在一旁奄奄一息的人。从饱满如玉的额头到高挺似峰的鼻梁,紧阖着的双眼,再到我想方设法也没能亲上的唇瓣。
我固执地摇摇头,声音颤抖。
“您一定是弄错了……她身上既无妖气,又不似神仙刀枪不入,怎么会……”
“那是因为你。”
她满布皱纹的手抚上一旁的灵藤,像是顶着极大的不愿与痛苦缓缓道。
因为我?
我愈发慌张,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不对。”眼泪蓄满,“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明明……”我语无伦次地抬起手背擦眼泪,诚恳地望着灵医,想告诉她我并没有记错,“她就是这样,是一个道士……”
她很轻很长地叹了一口气。
执起灵藤。
“可你们不是第一世见啊。”
五雷轰顶。
我脑海中记忆的走马灯爆炸一样轰然而开,疼痛和混沌席卷而来,一个踉跄磕上了地面,全身都战栗不已,仍然没拾起半片回忆的碎片。
我不想管什么这辈子下辈子,第一世第九世了。
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嘴唇已经成了泛乌的苍白,等不了片刻了。
我再次重重磕头,滚烫的泪水也磕在地面上,融进雪里。
“救救她,求求您。”
那老人神色很复杂。
“这是你最后一世能升仙的机会。
“若我告诉你,要救她,需舍去你一尾……”
“我愿意。”
我几乎没有半点犹豫,抬起头,眼神里溢了光。
她怔了怔,颇为无奈地皱起了眉。
我转头望向子涵。
其实我是不舍的,这是我的第九尾,意味着……此后也再无来生。
可那又如何?
你醒来后要记得我。
藤起尾落,这一次我的眼泪因快乐而掉。
灵魂撕裂开来,我悬悬浮浮,离出身体,被卷入灵医手里执的那面铜镜中,去窥探每一次轮回的秘忆。
“世人都道神仙好……”
云雾缭绕,是天宫。
我努力地聚焦视线至那个轻袍如雪缓步行出的人身上,瞪大了双眼。
回忆里的她自然看不见我,任凭我怎么喊也是没用的。
而一旁跑来一个小天兵,高高兴兴地唤:“子涵上仙。”
上仙。
我心里重重一沉。
黑影模糊视线,再转过画面时已是热闹的人间集市,想来是又遇上什么盛大的时节,街灯繁华,美不胜收。
原是他们下凡来了。
我伸长脖子张望,见她也新奇地四处逛,然后很快被青楼门口的一处喧嚣吸引了视线。
“喂,你们在干什么。”
四五个大汉团团围住骂骂咧咧,而她上前低声呵斥。
我心头一暖。
原不管前世今生,无论她是仙是人,到底都是这么善良正直。
“这娘们借口喝酒偷了我们的钱袋!”那男子很是不服气,“这还不能让我们几个讨回公道了!”
娘们,什么娘们?
我眯起眼睛看却吓了自己一大跳。
那……那个一身紫裙,被围在中间可怜兮兮的女子,不正是我吗!
子涵从袖口掏出了分量十足的银钱,羞得蹲在地上的我脸都通红。
遣走了那三五人群,她语气温柔,欠下身子扶起我。
“姑娘受惊了。”
我的眼眶一下就湿了。
后来的日子好像也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一个每一世都如此胆大不长心眼的妖精缠住了她就不放,而一个不过下凡来历炼的神仙竟也当真陪着一只狐狸胡闹,日生情愫,有些事情来得无法抵挡。
天雷一鞭鞭抽在她的背上,我只是看着便心头一窒。
子涵上仙不遵天条,触犯天规,毫无悔改之情,贬去凡间。
隔着混沌的梦境,这一个一个字仍然如雷贯耳地敲击着我。
彼时的我只是只刚能幻化成人形的妖精,天不怕地不怕,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本领,刚刚尝到这第一世的甜,就被所谓情爱的条条框框害得困苦不堪。
她落入凡尘时已是被天雷折磨得九死一生,我不甘心,背着她就要去找医师。春日正好,没人愿意害了这等病气,药馆怕惹上麻烦,索性闭门轰人。
而后我们就遇上了灵医。
像方才那样,我重重地磕头,给了她我的第一条尾巴。
闭上眼前那只毫不犹豫舍了一世的小狐狸终于吻住上仙的额头,在她耳畔轻轻说,醒来后你要记得我。
奇怪,我已脱了肉身,胸口却鼓胀得要命,偏生眼泪也全糊了视线。我再透过这温热的液体往回忆镜里去瞧,就如溺亡之人透过无边的海水张望世界。
万事皆天命。
原来她都是记得的。
记得我在这生生世世中替她舍去的所有,记得我们的每一次相遇和羁绊,记得我们用尽了全部力气也无法改变的结局。
所以才一次次遇见我后还隐忍着巨大的苦痛竭力要助我升仙,拖着半失灵力的凡人之躯,也想让我摆脱情爱的轮回。
她真傻,谁又能说得准怎样才算天命。
若我爱她,那舍尾救她便是天命。
可惜我再无下一世了,贬入凡间的神仙也是神仙,你命途还漫长,一个人也要好好走。
我最后一次回眸望了望子涵,勾起了唇角。
再见啦,小道士。
/
我睁开眼醒来时头痛欲裂,浑身上下疼得跟刚与人打了一架似的,眼皮子更是肿得掀都掀不开。
太不对劲了,我因此朦朦胧胧爬下床赶紧去翻房间里的铜镜。
嚯!
好家伙,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
镜子里竟然不止我一个人!
我像踩了弹簧似的一弹好远,惊叫出声还警惕性随手扯过搁置梳妆台上的鸡毛掸子,视线上下扫了半天才确定这个面带微笑的人衣服也完好无损,不算是道貌岸然。
“你你你你你……你谁啊!”
我挥舞着鸡毛掸子没好声气地冲她喊。
她却毫不害怕,浅浅笑着缓缓行至我面前。
像是天生能被她威慑住似的,她轻易便将我手头的鸡毛掸子打落一旁,而后握住我颤抖的手腕。
我紧张得耳根都红了,却忍不住去瞟她精致素净的面庞。
还真是好看啊……
“那你又是谁?”
她开口了,声线如潺潺流水般通透清澈,与眸中点点星光相映,温柔得我骨头都要化了。
可我还真被她问到了。
镜子里自己的脸很是陌生,像是熟悉这人世又像从未到来。
我皱起眉想了半天,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指尖猝不及防就捏上了我的脸颊肉。
她长身玉立,面如傅粉,眼睛情意流转盯着我。我羞极了,却仍不觉反感。
“你是我娘子。”
“娘子?”我觉得自己是个傻瓜,目光呆滞地看着她,“什么是娘子?”
我自觉丢脸极了,可这个好看又温柔的人丝毫不嫌弃我,指尖反从脸颊挪去鼻尖。
她一字一句。
“即命定之人。”
//
世人皆道神仙好,皆言神仙妙。
半倚着藤椅的老妇端起藏灵屉里一瓶悬浮的金色元灵,皱巴巴的眼睛睁开来盯了半天,也没瞧出来这神仙的灵魂有哪一星半点儿的不同。破旧的木门被大风呼过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也像是哀怨应答。
那名贬至凡间的神仙也因此算是这么多年于三界行医来见过独特的了,虽打散大半灵力,到底还是有不老的寿命,为了一只狐狸却甘愿生生死死九次,被一度度救回后还愿意舍去作为神仙的元灵,换回那妖精一条性命,同作一世真真正正的凡人。
痴啊。
“这么见来,神仙也并不稀罕自己的命嘛,”口水吧嗒的稚童肩上落着只形态怪异的鹦鹉,趴在老妇腿边很是不屑,“这样轻易地便也可以舍去了,竟然甘愿庸庸碌碌作凡人活大半辈子后灰飞烟灭,也不把那样长的寿命当回事。”
“并非如此。”
大雪又簌簌落下,一如人间纯粹又热烈的情爱。
“甘愿舍去一样东西,并不是因为舍去的那样东西不珍贵。
“而是能换来的太值得。”
【翻译】【肖根】kesdax大大肖根文翻译补完计划
我实在很喜欢kesdax的脑洞,文风也是我的爱,加之翻起来比起ao3的其他作者都更顺手。所以我打算把kes的文全部翻译下来。
翻译的过程是种享受,所以我出于个人兴趣要了全部的授权,图自己方便,打算一个个的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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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如下:
(鉴于tumblr的fanmail没法显示来回信件)其实我的痴汉脸是如下的:
[图片]
然后回复: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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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长篇:
Natural Selection长篇系列:长篇大系列,从第三季末尾开始写起。
第一部...
我实在很喜欢kesdax的脑洞,文风也是我的爱,加之翻起来比起ao3的其他作者都更顺手。所以我打算把kes的文全部翻译下来。
翻译的过程是种享受,所以我出于个人兴趣要了全部的授权,图自己方便,打算一个个的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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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如下:
(鉴于tumblr的fanmail没法显示来回信件)其实我的痴汉脸是如下的:
然后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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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长篇:
Natural Selection长篇系列:长篇大系列,从第三季末尾开始写起。
番外一 Date Night
番外二 Movie Night
第二部 Slowly Spirals
第三部 Root Cause
The Bodyguard:感觉作者本人已坑
What Happens In Vegas:进行中
各种中短篇:
初遇系列:
Digging It:试想,肖根的初遇发生在某个月黑风高杀人夜,两个人都在挖坑埋尸....
Wedding Blues
Non-Stop to Houston, TX.:肖根的初遇发生在某两直达的火车上,九小时的时光需要打发
其他:
Just Keep Swinging:肖根假扮情侣出任务
Coming Out of My Cage:K大版和TLW的crossover,由Root和Carmen的一个吻所引发的......
The Chase is All You Know:各种Root受伤来找Shaw...需要治疗的情节?
Longer Than the Road:写于411大半年后,大家找回Shaw之后的故事,甜文
And You Are Not Me:Root自小到大的心路历程,Sam如何成为Root,同时现实时间在409大锤身份暴露后不久的一次任务,讲Root如何找回Sam
Decontamination Procedures:基于407的“This could take all night.”的全面消毒,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Dangerous Territory:@分叉眉 出品:Root是prostitute的平行世界,高虐。
Thanks For the Memories:小分队除Root全灭。
Lies We Tell Ourselves:基于405之后,Shaw把Root推进了某个小巷。
Girls in Tight Dresses:第三季和第四季之间,基于当时一章Shaw黑裙Root蓝裙走在一起的片场照写的。
Past the Road We Came From:以Martine视角讲述审问并招降Shaw的过程。本文计划五章,已更两章。但这篇已有的部分确实很有趣,并且如果坑掉其实也不太影响剧情,所以我依然翻了。
I'll Be the In to Your Sane:精神病院Root视角,TM被摧毁后
Unwilling Adventurer:一次任务中,Root和Shaw在树林里迷路了。
Round the Twist:Shaw打赌输给了那个她最讨厌的黑客,这可一点儿都不令人欣喜。两人玩twister游戏(扭扭乐)
War of the Machines:405预告和剧透出来的时候kes写的。战争的牺牲品。
Different Names for the Same Thing:405之后,Shaw找Bear时找到了Root,分级E,你懂得。
Only Fools Dial Drunk:Four times Root and Shaw drunk dialled each other and one time they didn’t. 分级E,你懂得。
Third Time's the Charm:Shaw只玩一夜情,最多三次,但Root却超越了这个界限。
Got Game:Shaw不觉得Root会搭讪,Root想证明并非如此。
Explosive Education
Leave Them On
Take Me Out to the Gun Show
I'm With You
Grand Theft Hoodie
Biology 101
Two for One
Wait! Don't Romeo and Juliet die in the end?
A Wolf at the Do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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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留个翻的其他作者的肖根文的地址:
To Love a Prophet:五章各是五个剧中间的片段,层层递进,眼睁睁的看着Shaw是如何一步步地入坑……
How Badly Did You Have To Break Her?:我心中除了NS最棒的文了, ——Greer给Shaw装了个神经触发器,她的世界就此变得一团糟。她成了Samaritan的实验对象,大脑的化学反应被强制改写,她不能用自己一贯的方式来进行自我防御。再这样的情况下,救援也没能带来什么太好的结果。Shaw得寻找一个和队伍、和Root重建关系的方式,寻找一条能带来好结果的道路。
Every Me, Every You:第1-5章(完)头发如第二层皮肤一般黏在她满是汗水的脸上,从前日子的记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坐在一把破旧的木椅上,用尽全力蔑视着眼前不可阻挡的敌人。Sameen(她从未能做过Sameen)和Shaw(她总是Shaw)是尽职尽责的士兵,在地狱般的战场里英勇牺牲。
是一篇完全丧失自我的锤慢慢找回自我、以及找到曾经也没有的一部分自我(Root希望中的她)的故事。
but I got my fingers laced togeth:肖根/Rinch/宅根,主肖根和宅四,有宅根!!宅根!!宅根!!重要事情说三遍!!!
proceed to checkout:单身狗豆豆血泪控诉【并不【是单身狗豆豆对锤瞻前马后的史诗友情
The First Song:phwaa出品,剧完结之后Shaw的状态和愿望
僵尸末日AU系列文x2:Twenty-Eight Days Earlier与Nice Day for the End of the World
Lodestone/磁石:有那么些时候,比如现在这样的时候,Shaw会突然觉得Root还在。她就在这里,却又仿若不在。薛定谔什么的都滚边儿去吧。
特别优秀,特别优秀的一篇文
【POI/Her/Dollhouse】Root:算是Her的AU,有Dollhouse的一点crossover
一般制雲度、习俗并不认可女同雲性恋,也没有任何约定俗成可以羁绊,因此她们之间的关系完全是以真心诚意维系的。男人和女人(不管他们是不是夫雲妻)或多或少都在对方面前戴上了面具,尤其对女人来说,立下规矩的总是男人,他或是要求她守贞节、施魅力、会撒娇、带点孩子气,或是要求她要简朴。她在丈夫、在异性雲情人面前,总是无法完全做自己;但在同雲性雲情人面前,她就不须努力撑场面,不须要伪装自己,她们两人太相像了,所以必然会互相裸裎在对方面前。这种相似性使得彼此亲雲密无间。在这样的感情结合中,情雲欲并不是很重要,它往往只占很小一部分;同雲性之间的感官欢雲愉不像男女情雲侣之间那么强烈、猛然,那么让人晕眩,它不会引起...
一般制雲度、习俗并不认可女同雲性恋,也没有任何约定俗成可以羁绊,因此她们之间的关系完全是以真心诚意维系的。男人和女人(不管他们是不是夫雲妻)或多或少都在对方面前戴上了面具,尤其对女人来说,立下规矩的总是男人,他或是要求她守贞节、施魅力、会撒娇、带点孩子气,或是要求她要简朴。她在丈夫、在异性雲情人面前,总是无法完全做自己;但在同雲性雲情人面前,她就不须努力撑场面,不须要伪装自己,她们两人太相像了,所以必然会互相裸裎在对方面前。这种相似性使得彼此亲雲密无间。在这样的感情结合中,情雲欲并不是很重要,它往往只占很小一部分;同雲性之间的感官欢雲愉不像男女情雲侣之间那么强烈、猛然,那么让人晕眩,它不会引起那么深层的身心巨变;但是男女情雲侣一旦离开对方的怀抱,彼此便再次成为陌生人;甚至,女人又会厌恶男人的身雲体;男人有时也会对他女伴的身雲体倒胃口;但在女人和女人之间,情雲欲则比较平稳、持续;她们不会激昂地陷入性雲爱的狂喜中,但是她们永远都能照应对方的感受;互相注视、彼此爱雲抚,这种陶然安逸的感官欢雲愉无声地延续了床第上的性雲爱。莎拉·波森比和她的同雲性雲情人一起共度五十春秋,在她们的爱情中没有半片乌云(注二十九:(译注)莎拉·波森比和她的同雲性雲情人夏洛特·巴托尔(Eleanor Charlotte Butler)是十八世纪英国一对感情坚贞的女同雲性恋,双双力抗家庭、社雲会的阻难,一起在英国北威尔斯的朗高伦(Llangollen)共组家庭,安安详详地共度五十春秋,过着俭朴的耕读生活。);她们两人显然在世界一角创造了一个美好安详的伊甸园。但是真心诚意往往还是要付出代价。因为坦然把自己程露在对方面前,不须掩饰、不须自我约束,有时反而会激起双方激烈的争斗。男人和女人因为彼此有差异,所以在对方面前会有所保留;他会怜悯她、会为她操心;他会对她以礼相待,会宽容她,会克制自己;她则会尊重他,甚至有点怕他,她会在他面前把持自己;谁都会小心翼翼地对待还抓不准其感受、其反应的对方;但女人和女人若有冲雲突,她们则会表现得很残雲忍,会彼此揭疮疤、互相挑衅,会追究到底,纠纠缠缠,非要把对方逼到绝境才罢休。男人的沉着冷静(无论是出于自雲制,或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可以挡下女人的脾气爆发,让它止息。但事情要是发生在一对同雲性雲情雲侣身上,就会泪上加泪、吵上加吵,谁也不肯放过谁;她们会一再指责对方,怒气怎么也发雲泄不完,一再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欲雲望怎么也满足不了。苛求、责难、嫉妒、专横……所有婚姻生活中的苦毒怨恨都加倍释放了出来。如果说同雲性的爱情往往会有风雲波,其实也是因为它比异性恋更加受到外力的威胁。同雲性恋很难见容于社雲会,女同雲性恋者通常也很难融入社雲会。因为自己本身的个性、处境、激雲情,承担下自己「阳刚态度」的女人总会因为自己无法给同雲性雲情人正常、受人敬重的生活而懊丧,为自己不能娶她,甚至把她带入旁门左道而自责。在二十世纪初的英国女作家瑞克里芙·霍尔的女同雲性恋小说《寂寞之井》中,女主角便有这样的感受;她病态的焦虑,尤其是深以为苦的嫉妒之心,即表现了她为上述的心理压力而深自悔恨。而较为被动的一方,或是比较不是那么激雲情的一方则必须承担受到社雲会谴责的沉重压力;她会认为自己是堕雲落的、淫雲邪的、受挫的,她会怨恨让自己承受这种命运的同雲性雲伴雲侣。一对同雲性恋人也许有一方会想要小孩,她们或是痛苦地接受无法生育的事实,或是选择收养一个孩子,或是想要小孩的那个人向另一个男人求助。但小孩有时能让双方更紧密,有时却也可能是起摩擦的根源。
——波伏娃 《第二性》
七斋第一届甜虐文挑战大晒【第二十三弹】
标题 ——少年游
(搭配徐佳莹 不难 食用更佳 看文愉快☺️)
★“我们都没法做到感情里很酷的那个人。”
赵简晚自习课间拽着小景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一红一蓝两个小本子。明天就是在一起的第100天了,总得有仪式感的过一过不是吗?小景看到她颇认真地挑选,会心一笑。
第二天两人一起吃过晚饭朝教室走去,赵简等着元仲辛拿出来送给她的礼物,结果一直到班门口也不见他有任何举动。赵简憋不住,从口...
标题 ——少年游
(搭配徐佳莹 不难 食用更佳 看文愉快☺️)
★“我们都没法做到感情里很酷的那个人。”
赵简晚自习课间拽着小景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一红一蓝两个小本子。明天就是在一起的第100天了,总得有仪式感的过一过不是吗?小景看到她颇认真地挑选,会心一笑。
第二天两人一起吃过晚饭朝教室走去,赵简等着元仲辛拿出来送给她的礼物,结果一直到班门口也不见他有任何举动。赵简憋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明信片,塞给元仲辛,笑眯眯地说,“呐,一百天快乐!”他收到之后只短暂地惊喜了一下,便和她道别进了班。赵简捂住口袋里未来得及送出的本子,脚下步子不停,朝班里走去,心里却难免失望落空。
前几天明明提醒过星期五是100天,他也保证会记住,可为什么到这一天,他没有任何表示,哪怕只是说一声呢。
她自认为不是个把情爱之事看的很重的人,可如今居然为了这点小事费心,她心里恼自己不成器,也恼元仲辛不解风情,而这种内心挣扎,最后往往会变成心里的一个结:他 ,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
★“你说,我说,听说,忍着言不由衷的段落。”
元仲辛和赵简的联络越来越少了。不是不想聊,而是好像两个人之间没有共同的话题可以聊了。偶尔向对方分享喜好,也只不过换来两句尽力真诚的附和,就像是对着聋子说话。对方也明明很努力的接梗,可总觉得互相勉强乏味极了。于是不忍再折磨屏幕对面在各种搜索引擎里徘徊的人,就此岔开话题,关于那些渴望得到共鸣的话题,只好换个人再谈。
他总觉得时间还很长,总有机会解决问题。可嘴上说着沟通,却从来没有一次像样的谈话。每次想开口,都会因为顾虑而打个哈哈就过去了。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受。仿佛两个人都在等对方开口,都在扭着劲儿,谁先开口就像是承认我更在乎你一点。两个骄傲的人谈恋爱,大抵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我们走到半路,像已经看到了终点。”
不知道为何,赵简最近总想念起没和元仲辛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彼时正是高一下学期,高考中考的假期一个接着一个地到来。她经常和小景趁着假期逛街吃饭,几乎把学校附近所有的小吃都吃了一个遍;学习任务也不重,大部分时候得心应手。身边有贴心的同桌,前后都是有趣又博学的同学,每天都很开心。她喜欢这个夏天。
然而到了秋天,她收获了一份突然的爱情,有些笨拙的接受着元仲辛的喜欢。她对他虽不是一见钟情,但萌芽的好感在一颗真心的呵护下,总能生长成一棵树。她喜欢他,很确定的喜欢,和他在一起,真的会幻想未来。可渐渐的,心里某些说不得的感情悄悄滋生。她头次不希望元仲辛有这么好的人缘和吸引人的外表,听到别人夸赞元仲辛也会在心里小小地喊一句:他是我的!以往吸引她的闪光点也会吸引别人。简言之,她吃无名醋了。
★“我选择了,无论结果是什么,决不后悔”
对话栏里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元仲辛的沙雕分享,两天内再无消息。星期一是个下雨天。他躺在床上看书,手机提示光闪了闪。
“在吗?想和你说个事情。”
他心跳一下子加速,4个月的那一幕在眼前闪现.........
“嘿;-)在吗”
“在的 /表情包/”
“赵简,我喜欢你,很认真。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谈恋爱,只是我无法忍受自己再打着朋友的名义接近你、又对你动心。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元仲辛,这有点突然...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和搭档。我并不排斥高中谈恋爱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觉得我有点语无伦次。”
“千万千万别勉强你自己
告诉我最直接的答案就好了
说实话我对未来也特别没底
但因为是你,我愿意试试。”
........
元仲辛回过神来,回了一句“你讲”
对方似乎在打很长的一段话,终于狠了狠心,点了发送。
“我觉得我们分手吧。是我没有心动的感觉了,也不如刚开始谈的时候开心了。我现在的状态做不到维系一段感情,分开对大家都好。”
自从二人的交流不那么顺畅之后,元仲辛也在思考,这段感情到底能不能经受住考验。他甚至幻想过分手时应该说什么话比较得体又大方,却也奢望着当一只鸵鸟,就这样假装太平,至少还能维持表面平静。最后,竟是她更果断,先开了口。
他看着脑海中想象了很多次的场景,突然浑身发冷。流不出泪也不是很难过,只是手脚冰冷心跳难以抑制地加快,打字的手都有点抖。打了删删了打,平时那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如今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草草一个“好”字收场。
“谢谢你这几个月的包容。”
“阿简,以后一切都好。”
“嗯,你也是。”
“再见啦”
“再见”
赵简坐在书桌前,盯着手机屏幕,那长的翻不到头的聊天记录,找不到起点,却有了终点。她永远记得4个月前那个晚上……
“千万千万别勉强你自己
告诉我最直接的答案就好了
说实话我对未来也特别没底
但因为是你,我愿意试试”
“那好,元仲辛,不管前路如何,我和你一 起去看看便是了。既然做出这个决定,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
过去历历在目,回忆起来似是仍能感受到当时的美好。他们在无数个夜晚畅聊,讨论成人礼的服装,约定好寒假来一次完整的约会,计划高考后一起去环球影城。在下雨天躲进教学楼走廊吃米线,联欢会一起偷偷跑出校门买奶茶,手牵手看完一场电影,晚自习班空谈天说地。那段时间,她最喜欢《真相是真》里的:那些你窥探到的所谓温柔证据其实不过万分之一,在无人的角落里,有更多浪漫秘密。
她现在甚至不敢再听一遍,那首她曾经无比相信的歌。听觉,嗅觉和触觉总会比心还灵敏,它提醒着心动的曾经,逼着人回忆那段想封锁的时光。那些虚无的让人沉迷的承诺,终究抵不过像泡沫一样破碎的下场。
too ironic(多讽刺)
★船取消靠岸的企图,所以不必解释何以漂流。
英语课上,老马絮絮叨叨地讲着短语。他不耐听琐碎的讲评,掏出下一张学案开始做题。一边扫题,一边留只耳朵听他讲到哪里了。“下一个,超出范围。这个超出范围啊,既可以指地域上的超出,也可以指抽象的超出……”
后面的话他没有听清,只呆呆地回味着,“超出范围”这四个字。正如他们如今的关系。和她一起吃饭的人不再是他、与她河边遛弯的不再是他,在她生理期送上一杯红糖水的人不再是他,能陪她熬夜聊天的不再是他、特别关心不再是她、能分享牢骚的不再是她……而这一切,都源于那几个字----超出范围。
元仲辛在自己和赵简之间划开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他从不相信分手后做朋友的言论,即使真的不会动心,也会觉得尴尬又不体面。仿佛居心不良的小偷,明明知道对方所有的秘密,还去撩拨,他绝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他清空了空间里关于她的照片,清空了微博里那些珍贵的回忆,清空了经常访问的熟悉的头像,默念一百遍不主动关注不主动关注。然后好好生活,往前一直走。本已平淡的关系因为分手又达到了一次峰值,之后呈平稳的单调递减,慢慢忘掉一个人。因为换手机丢掉了所有的聊天记录,“我把和你最后的瓜葛也弄丢了,”他心里默念,“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请同学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元仲辛,又走神了?那你来吧。”
他站起身,椅子脚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out of area”
写在最后:这场感情里没有对错,没有背叛,没有争吵。它开始又结束,一切自然而然。大概可以用无疾而终来形容。用我喜欢的一句台词来说,It happens, it's over ,life goes on.(爱情来到,爱情结束,生活继续)
少年阿简和元仲辛的爱情有遗憾但不后悔,期待他们各自丰盈美满的人生吧。
下一篇@是Monday啊大大的“那并不矛盾” 一起期待吧
七斋第一届歌词联文“大晒”
上次联文地址如上,欢迎新朋友自行取用
* * * * *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 * * * * * *
秘阁
“报告陆掌院,不好啦!有人搞事情啦!”
陆观年(拍桌):“谁敢在我秘阁闹事!”
“不是,掌院,您去看看吧!”
近来秘阁刮起了一阵妖风,上至讲师,下到学子,突然都不会好好说话,开口就是歌词。
不信您看……
七斋小院
元仲...
上次联文地址如上,欢迎新朋友自行取用
* * * * *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 * * * * * *
秘阁
“报告陆掌院,不好啦!有人搞事情啦!”
陆观年(拍桌):“谁敢在我秘阁闹事!”
“不是,掌院,您去看看吧!”
近来秘阁刮起了一阵妖风,上至讲师,下到学子,突然都不会好好说话,开口就是歌词。
不信您看……
七斋小院
元仲辛偷摸背肚兜纹路被赵简抓了个正着,尽管知道他是在学习,但并不妨碍他挨打,成功化身尖叫鸡。
只听某人含糊不清地狡辩:“不要轻易尝试放纵(揍人)的滋味,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赵简嘴角抽动,一时分散了注意,元仲辛趁机跳起来赶紧往外逃,躲到了老远处听得他又喊:
“打不到我吧,哈哈哈哈,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强大……”
赵斋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听,那女寝门口有个人跪着唱歌呢!
“全是我的错,现在认错有没有用……”
讲师宿舍
“为什么要替我挡箭,我欠你的已经太多了。”
梁竹面色铁青地扶着元伯鳍,他腹部的伤口处鲜血汩汩直流。
“若能护你无恙,身处无间地狱何妨?”
元伯鳍的笑容带着几分淡然。
书阁密室
韩断章坐在桌前愤恨地独自念叨“唉!我的人生就是一错再错,错完了再从头。难受,想哭…”
一旁的陆观年无奈又宠溺地望了他一眼——
“蜜饯吃完了我再给你买就是,你怎么还委屈起来了,至于吗?”
假山水池边
小景精心喂养多日的花斑小金鱼死了。
那可是王大哥特意给她寻回来的稀罕物呀~她却一不小心喂多了食,丢了命。
小景趴在空荡荡的鱼缸旁,一脸的愁绪和自责,轻声道:“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是否还在…”
身后,王宽不知几时已然驻足。
“人生一世草木一瞬弹指间,何不让自己快乐起来自在人世界,它懂的,也能理解,会等到那一朵花开的时节。”
“王大哥,谢谢你。”
开封街头
七斋小可爱衙内同学,骄傲地昂起头,一口咬下半个苹果,脚边是已被薛映揍得鼻青脸肿的米禽牧北,又狠狠补了一脚——
“本衙内告诉你,我不是来当英雄的,我是来揍你的!!!”
秘阁入口处
“我想知道七斋几人的感情为什么会那么好?在线等,急…”
“若你曾片刻深爱这乱世浮生,便会有人愿舍身相陪共你疯。”
七斋六人相视而笑。
* * * * *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 * * * * * *
大宋晚报…
号外号外!
继七斋第一届甜虐文挑战“大晒” 之后,lofter的太太们又来搞事啦!!!
紧跟秘阁的潮流,本次活动主要采取抽歌词写文的形式,放飞脑洞,共迎“五·四”!!!
按照惯例,让我们跟随前线小田虎采访一下七·主角·斋成员。
大家看,七斋院门有人出来了,是薛映小可爱。
他好像放了块写了字的木牌在门口,上面写什么?
“拒绝被迫营业,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田虎:薛映弟弟,别关门啊,这次保证不让你们笔芯!
(砰!院门还是无情的关上了!)
卑微田虎,在线卖惨: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把着院门啊我看里面~
(魔音攻击生效,门开了!!)
赵简:别嚎了,太难听了,看在老福特那么多太太辛苦写文的份上,给你个面子,我和元仲辛代表七斋接受采访。速战速决!
田虎:好的,好的!
赵简:要干什么赶紧说!
田虎(弱弱看向小元):我们先从元元开始吧,元元给我们唱首《梦想的模样》吧!
元元:就这个吗,好嘞!
想要长一双翅膀
不惧风雨自由飞翔
也许在遥远地方
有片美景等着我欣赏
……
田虎(激动鼓掌):哇,元元唱歌好好听,斋长也来一首吧!
(元元眼神疯狂暗示,某田虎不为所动。)
田虎:听说斋长唱过一首《真心话大冒险》……
(唰!某简拔剑声!!)
元元赶忙按回去:不生气,不生气,这还是个孩子!!
暴躁简:孩子什么孩子!我还宝宝呢!
元元温柔哄:好好好,你是宝宝,是我元仲辛一个人的宝宝,这录着像呢!
赵·脸红·简:切,谁是你宝宝!
田·狗粮吃撑·虎:你们是看不到我的存在吗?
赵简:哦,你还在啊?
田虎:不然呢!!
赵简:这次又是什么主题?
田虎:【七斋第一届歌词联文“大晒”】
赵简:时间呢?
田虎:2020年5月4日,早上十点开始
暴躁简:接着说,流程还要我cue是吧!
田虎:哦哦哦,好的。
二十六位神仙太太倾情奉献,5月4日早上十点起,间断发文,整点刷新,惊喜多多!!
不用徘徊!不用等待!
沙雕,甜饼,虐刀,绿文,
你喜欢的样子我们都有!
太太们的脑洞,超乎你们的想象!!!
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海报美工来自@被砍掉的美工
海报上人物衣服表情包来自@顾影千言
特别鸣谢本次参与联文以及提出宝贵意见的小伙伴!!!
第六棒天空之下 @Ridiculo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