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大推文.较全阅读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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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含
五十位老师(文轩十七位.祺鑫十三位.翔霖十五位.三大五位)
八十三篇文(三十一篇连载.四十六篇短篇.一篇两发完.四篇三发完.一篇六发完)
由各位老师ID首字母排序
¥【文轩】
连载中:
恋爱通告 ☜ 01
短篇:
ps:《他的系列》太多不一一放了,指路主页
连载中:
蝴蝶观音 ☜ 01-02
短篇:
停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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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位老师(文轩十七位.祺鑫十三位.翔霖十五位.三大五位)
八十三篇文(三十一篇连载.四十六篇短篇.一篇两发完.四篇三发完.一篇六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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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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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通告 ☜ 01
短篇:
ps:《他的系列》太多不一一放了,指路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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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观音 ☜ 01-02
短篇:
连载中:
两江水 ☜ 01
ps:由于老师没有别的文了,就只推荐连载啦
已完结:
恋爱合约 ☜ 00
短篇:
ps:北纬老师的连载《欲盖弥彰》也很好看,因为是双线就不贴啦,指路主页
三发完:
短篇:
ps:不知年老师的文章很少,但是每篇都值得推荐,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去主页查看
短篇:
ps:白白老师的《假装情侣》由于是双线就不放啦,感兴趣的宝贝可以去主页看
连载中:
生长痛 ☜ 01
短篇:
ps:《离港来山》yyds,由于是碗盆风年双线,所以这里不贴了,没看过的宝贝一定要看
三发完:
短篇:
连载中:
职业学校的爱情故事 ☜ 01
短篇:
连载中:
恋爱邀请函 ☜ 01
短篇:
短篇:
ps:极光恋爱手册老师和边龄老师的合作联文《天生不对》由于挂掉太多就暂时不贴啦
已完结:
现在已夜深 ☜ 01-04
短篇:
ps:老师的声音短篇值得反复观看
连载中:
荒草蔓生 ☜ 01
短篇:
短篇:
ps:由于老师没有连载就只挂篇短篇啦
连载中:
疑心病 ☜ 01
短篇:
连载中:
关于我倒贴深柜男友的那些年 ☜ 01-07
短篇:
短篇:
ps:由于老师没有连载,就只贴一篇短篇啦
¥【祺鑫】
连载中:
不浪漫罪名 ☜ 01
短篇:
连载中:
漫不经心 ☜ 01
短篇:
ps:老师的文轩翔霖写得也很好看,由于老师主要还是祺鑫写手,就归在祺鑫圈啦
三发完:
短篇:
连载中:
险棋 ☜ 01
短篇:
ps:顺便礼貌催更险棋
已完结:
入睡指北 ☜ 01
短篇:
连载中:
霸道战神爱上我 ☜ 01
短篇:
三发完:
短篇:
已完结:
宠 ☜ 楔子
短篇:
已完结:
胆小鬼 ☜ 01
短篇:
两发完:
短篇:
连载中:
满级爱情 ☜ 01
短篇:
连载中:
营业就BE ☜ 01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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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星 ☜ 01
短篇:
¥【翔霖】
短篇:
ps:无连载附一篇短篇
短篇:
ps:无连载
短篇:
ps:无连载
已完结:
北纬三十七度 ☜ 01-02
短篇:
短篇:
ps:无连载
短篇:
ps:无连载
短篇:
ps:无连载
连载中:
不知情悖论 ☜ 01
短篇:
连载中:
短篇:
连载中: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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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玩法 ☜ 前情
短篇:
短篇:
ps:无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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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归 ☜ 02 (01不见)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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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关系 ☜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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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轩.祺鑫.翔霖】
短篇: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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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山轶事 ☜ 01-02
六发完:
疯人院 上 ☜
已完结:
狱乐园 ☜ 01
真是项大工程,第一次做推文不好的地方请多多包涵,下次会做得更详细些(介绍文章类型及短评),我们下次见
敢问爱人何来罪过
全文1w4 | 伪十八楼编年史
张真源视角 | 现背群像 | 不要上升说三遍
Tip : 文章划横线处均有相关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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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这样说.
是全世界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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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6 May17 17:20 张真源 : .........
全文1w4 | 伪十八楼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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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这样说.
是全世界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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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6 May17 17:20 张真源 :
喜欢人不犯法。
我一贯说不出辞藻华美的漂亮话。
上帝向来慷慨,定是大手一挥往人间洒了不少好文采,偏偏我可怜兮兮不在沐浴之列,于是到了这一天纵使心里有千言万语还是难讲出来,幸而恍惚间福至心灵,想起多年.前曾和同伴看《一代宗师》,宫二临终之时凄凄美美落下一滴泪,含蓄温柔地对叶先生讲“我心里有过你”。
我还记得原话怎么讲——我心里有过你,喜欢人不犯法,可我也只能到喜欢为止了。
要怪就怪我断章取义,把委婉模糊的临终剖白写成了恢宏大气的直抒胸臆,点下“确认发送”的一刹那我就已经能预见这条博客又会勾起网络上一番轩然大.波,不过这没什么好在乎,他们说我什么都没关系,到底糟糕不过骂我心理有问题。
但是凭什么呢。
仔细算来也有六年余三个月,那时我的博客昵称还不是现在这样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而是“时代少年团-张真源”。
团是七个人的团,出道才不久,于是亟待锻炼,公.司还算大气,春天时把我们聚到北.京,请了很不错的老.师给我们上专业课,工作人员同我们说不必担心经费,想学什么都可以提出来,宋亚轩就勾住我的脖子,凑到我耳边笑嘻嘻地要我陪他上作曲课,我点了几下头准备回答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却忽然被人拽走。
不必想也是刘耀文,那小子年纪轻轻占有欲倒是强得要死,举个例子是有次大家一起吃火锅,宋亚轩看身边坐着的贺峻霖忙着拍照片发微博,就顺手往他碗里扔了一筷子刚涮好的毛肚,刘耀文坐在对面,看到之后咬住嘴里的牛奶吸管直勾勾地盯着贺峻霖,眼神里面有点莫名其妙的…恨意。
严浩翔就坐我旁边,看到刘耀文这副表情长手一伸挡住他眼睛,手里还攥着把刚刚调好蘸料的筷子,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油.水。
“好看吗刘耀文?”
哦,那就顺嘴提一下,严浩翔爱吃醋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刘耀文。
那时我与他和贺峻霖同住一个房间,要是贺峻霖熄灯前在我床.上多坐了一会儿,他晚上就一定得闹着要贺峻霖到他床.上睡;我录节目时拉了会儿贺峻霖的手,他下一秒就会横跨四个人递一记眼刀给我;贺峻霖洗澡的时候放我写的歌,他刚好进房间听到了,直接走过去敲敲浴室门叫他换一首。
--换什么啊?
--《For You》。
说完了还不忘走到我身边,挠挠头发说没有嫌弃我写的歌不好听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没有,左不过是醋意使然,于是就笑着叫他别这么欠嗖嗖,手抬着捋了捋头顶扎成小辫子的刘海,手腕不小心碰到额头上那颗又红又肿的痘痘,有点疼。
我穿好拖鞋到柜子里翻祛痘贴,但里面的东西收拾得实在有些杂乱,好一会儿也找不到想要的东西,转头再看看光是表面就已经颇有些混乱的严浩翔与贺峻霖的领地,我叹口气,决定还是去全楼层最整洁的二人卧室,也就是马嘉祺和丁程鑫的房间看看。
丁程鑫正靠着枕头玩手.机,airpods插在耳朵里听不见我走进他们房间的脚步声,直到我走到床边他才留意到,然后摘了左边的耳.机问我怎么啦。
我说来要一张祛痘贴,他说好,而后看着门外的方向喊马嘉祺:“狗蛋儿,你把医药箱放哪儿啦?”
那头隔空回话:“进门那个柜子左边第三格。”
丁程鑫听了朝我嘿嘿一笑,我立马会意他是在床.上待得舒服不愿意下去,就笑着跟他摆摆手说那我先走了。
要出门时我顺便把柜子打开拿走两片祛痘贴,回房间的路上经过厨房,马哥在煮面,拉面说的椒麻拌面和豚骨叉烧口味。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筹备新歌忌口,所以队里嗜辣的川渝非川渝成员最近都在疯狂摄取spicy food,不过要是马嘉祺煮且只煮了两份,那大概是一份不辣一份辣,辣的是丁程鑫专属。
讲到这里七人团大致会被无情划分为四部分,马嘉祺与丁程鑫,刘耀文与宋亚轩,严浩翔与贺峻霖,我。
我也曾一度这样想。
但还请不要这样想。
真的不要,喜欢啊爱啊这类感觉很玄妙,生物学把它解释成物质与激素分.泌,心理学解释成.人生而共有之的本能,可我不愿意听解释,他们喜欢就由他们喜欢,我还没遇到喜欢的人我就耐心等,十六七岁的男孩生活里哪里会全是谈情说爱,影响不了我与他们之间丝毫感情,为此搞这般三对带一的滑稽分组就更是,没有.意义。
那晚凌晨我莫名其妙转醒,在一片漆黑中稀里糊涂摸.到手.机,23:59,一天临近结束的时间。
屏幕顶端消息提示栏有个绿色的微信图标,我随手划下来准备看看是谁,看清后却愣了半天也没点开,于是时钟无声无息走到00:00,新的一天。
“夏天来了,给你看看重庆的月亮。”
前言后语构不成因果关系,但说话时常逻辑性缺失的确是这个人的一贯风格,他性子直,说话方式直,拍出来的照片更是直来直去,甚至可说毫无美.感,透着带尘土的玻璃窗拍下来的一牙月亮,焦点对的不算好,看起来是模模糊糊的一小抹。
我想回句话,但输入框里的文.字被我打出来又删掉,删掉又打出来,最终变成礼貌却不出错的“谢谢”。
而后我发了条朋友圈,写作文时常常会用到的一句“露从今夜白”,没打后半句,不想。
熬夜小能手宋亚轩几乎是下一秒就赶过来评论一条:“夜来非主流?”
不是的,我回。
是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月是故乡明。
2017 Mar28 22:59 TF新生-张真源 :
在这里发现了和重庆很像的夜景 ,感觉很亲切,分享给你们.
人都有思乡情结,大抵因为故土山水一脉相承的孕育之恩。
这样讲难免落俗,但事实正是如此,所以当我还是十三岁的小男生时,每每外出看到与重庆有一点相似之处的地方都会雀跃不已,可兴.奋之后又转成平静,毕竟相像不代.表可替代。
我真正的家乡里有更值得眷恋的人事物。
2017年入春稍稍晚,三月份晚上的气温最低时只有零上几度,贺峻霖七点半穿着件单薄衬衫赶到公.司,然后瘫在沙发上来回搓胳膊,丁程鑫看他一眼,转身拿了件牛仔外套盖在他身上,叫他以后多穿一点。
丁程鑫是顶细心顶温柔的人,但他更擅长把自己包装成强.势的霸道的直接的,有些类似于……生物本能产生的拟态与保护色。
那天是三月一号,我与他们四个在录播室里拍第一期 S5 星期五练习生,敖子逸贺峻霖与我坐在同一边,宋亚轩与丁程鑫坐在对面,记得不错的话那一期的主题叫做“魔镜魔镜告诉我”,被贺峻霖直抒胸臆地评价“好土”。
他那时候有个外号叫贺怼怼,人如其称是上对天下怼地,不服不忿时还会怼空气,但他说话足够有趣,像个专.业逗哏的相声演员,譬如这一期星期五练习生,他爆出了日后计入长江国际十八楼黑历.史册的金句,“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那一期录完后我攥着他的胳膊靠在沙发上,无意间说,贺峻霖,其实你长得就挺像兔子的。他听了之后睁大一双圆圆的眼睛,问我哪里像了,我就伸出右手挠挠头发:
“真的,尤其是去年录《喵星人 》的时候,你穿了件又白又粉又毛绒绒的外套,上面还带个有猫耳朵的帽子——虽然是猫耳朵哈,但是你穿起来还是很像兔子。”
我的本意不过开玩笑,但话音落下时却看到贺峻霖愣在我身旁出神。我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把头转向我。
他眼里湿.漉.漉的,是泪。
我看到他这样子忽然就慌了,左右四顾也没发现哪里有纸巾,只好在第一滴眼泪流下来时就拿袖子给他擦干净。
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贺峻霖那阵子脆弱的要命,面上云淡风轻甚至有说有笑,背地里不知道一脸委屈地问过我们多少次“为什么他不要我了”。
说起《喵星人》,贺峻霖自然又会想起他。
“张真源儿,你说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他还是这样问,我无奈叹口气,垂下头握住他的手,他天生体寒手容易冷,我只好反复摩挲着他的手背,想多产生点热量给他,而后抿抿嘴状似宽慰地笑笑。
“他没有不要你呀,他……严浩翔,怎么会不要你呢。”
我把自己的声音尽量压到最温和,语气颇像在哄小孩子。苏轼写“人有悲欢离合”,正是当时上初二的我在学的道理,说人.世.间聚聚散散没有人会不分离,尽管我们悲伤我们不舍我们痛.哭.流.涕,但时间朝前走,我们无可奈何。
难过的人.大多不喜欢听道理,但我还是揪起袖子来帮贺峻霖擦干泪水,一本正经的扳过他的脸,颇有些严肃又颇有些文艺地讲:
“贺儿,你得相信他。严浩翔永远不会不要你,只是现在你们不能在一起。”
现在你们还不能在一起。
花自向阳开,人终朝前走。
马嘉祺和刘耀文在那年夏天进入家族,一个02年出生一个05年出生刚好隔着所谓“三年一代沟”,那时的马嘉祺比现在还要瘦得多,黑色短裤下一双.腿又白又细,连女孩子都羡慕不来;刘耀文婴儿肥未褪,肉.嘟.嘟的脸看起来就很好捏,个子不高,堪堪与宋亚轩差不多,所以玩游戏时两个人常常会被分到同一组。
马嘉祺刚来重庆时还很内向,因为和大家都不熟悉。我后来听贺峻霖讲,他俩第一次见面时尴尬得很,彼此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就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马嘉祺抿着嘴思考好一会儿,最后只问出一句“累了吧”,也被光荣计入十八楼史册。
说归说,但马嘉祺的实力真的够强,我早前看综艺时就曾听过他唱歌,赵照的《当你老了》,开口嗓音清澈透亮,共情能力十足,又和原唱的温柔爱意不同,更像是儿子唱给妈妈听的——相比舞蹈我更爱唱歌,于是遇到声乐能力强的人时总忍不住欣赏,譬如马嘉祺,譬如宋亚轩。
譬如陈泗旭。
我曾与他合唱南山南 ,他背着手站在我身边。他唱歌时我喜欢转头偷瞄他,可这样的小动作似乎只是在我自己毫无意识之时做出来的,以至于,直到我看到翻唱视.频的成品,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偷看了他那么多次。
小时候还觉得这种动作很奇怪,可后来大家真的就应了歌词里唱的那样各自往南往北走去,后会遥遥无期——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肯定趁着最好的那个时候多看看他们。
最好的那个时候,我们有十个人。
我们整日聚在一起训练,刘耀文年纪小,试训时上的声乐课比我们少得多,唱歌有时会破音,他性子又要强,下了课就来找我们教他。
大多时候他会找宋亚轩,但两个小孩子聚在一起总不会一直讨论唱歌啊技巧啊这些没劲的东西,于是聊着聊着话题就跑偏成“晚上你想去吃什么”,“你有没有看过什么什么”,“我觉得某位动漫人物怎么怎么样”——他们俩的兴趣爱好出奇一致,唯一有过的一次争吵是 : 乔治与瑞贝卡到底哪一个比较可爱。
相较于他们,丁程鑫与马嘉祺显得要成熟稳重得多,但这也只限于他们两个不在彼此身边时。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曾亲眼见过他们两个在练习室里拉锯一般你来我往地喊对方“马老.师”“丁老.师”,语气有些腻歪,我听得都起鸡皮疙瘩,转身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下一秒就听到身后他俩的一阵爆笑,夹杂着丁程鑫的一句“咱们两个这样好像有点奇怪”。
哦,倒还算清.醒。
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男生之间的恶趣味而已,但我还是轻轻笑一声转身走掉,心里想的是马嘉祺和丁程鑫这两个哥,真的是还不如我稳重。
对,不如我稳重。
那年公.司给我们准备了一部片子,类似于小.电.影,名叫第二人生。
据编剧所言,我演的是一个业.务能力超群,总是能抢到一线明星独家新闻的顶级娱记。但服化组为我准备的着装实在是不符合这个设定,于是拍第一场戏的那一天,我坐在车上戳戳身边正摆.弄着道具相机的贺峻霖,而后拿右手指了指我白色T恤上的paul frank:
“贺儿,你觉得到底得是什么样的娱乐记者,才会喜欢把一只嘴这么大的猴子穿在身上啊?”
大概是我问问题的语气太有.意思,贺峻霖听完了直接捂着肚子在车座位上笑弯了腰,之后那一天和我搭戏时,他每每视线落到我的衣服上都会忍不住笑,于是连连NG,以至于不到半小时的镜头,我俩足足拍了一整个下午。
当晚我们十个在公.司里煮火锅吃,对着一盘子豌豆尖较了好长时间的劲儿也没想起来它到底叫什么名字,到最后索性就不去想,红油锅咕嘟咕嘟冒着泡,我隔着一片蒸腾出的水汽看着对面的丁程鑫下了整整一大盒肥牛卷进了锅里,而后提起马嘉祺白色毛衫的衣领叫他陪自己去洗手间。
宋亚轩嘬一口筷子上的蘸料精准吐槽:“你俩上个厕所还上双人的啊?”
“双人厕所…情.侣厕所!”
刘耀文站起来要拿菜,听到这个说法笑着重复一声,又意犹未尽地补充了一句更雷人的说辞,而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指着桌子另一头摆着的盘子说“谁比较方便,麻烦把那个豌豆尖递给我”。
这时我们才大彻大悟那玩意叫做豌豆尖,刘耀文更是因为他这解了我们当日一大惑的伟大举动感到兴.奋不已,差点要跳出三尺高来大喊“看我这个聪明脑阔”,还好被宋亚轩及时压.制着往他嘴里塞.进一块肉,他一边嚼还一边含含糊糊地自夸,被宋亚轩无情地揉了脸。
热气腾腾里我们一边吃火锅一边笑成一片,摄像小哥举着设备把我们的样子拍下来,发到视.频网站后弹幕里疯狂刷屏“考古泪点预定”。
究竟是不是粉丝们的泪点我不了解不好说,但的的确确是我的。
我明白不该沉湎于过去,但美好的东西向来容易引人回忆。
毕竟人是十分麻烦的情感动物,眼下生活不如意,就总爱拿以往的事情出来疗伤。
于是就有了念念不忘。
2018 May10 17:29 TF家族新生-张真源 :
让《你我》在未来能够对对方《念念》不忘
--张真源,我对你念念不忘。
我到现在还对热评第一的那个小姑娘有些印象。
一八年五练的最后一期我准备唱跳原动力,舞蹈动作不算繁复,因为那时候正是中考前夕,我忙着训练的同时还要赶去学校复习。
同桌看我忙得一副憔悴样子,终于在某一天忍不住好奇问了我一句“你每天都累成这样,到底能不能出道啊”,我摇摇头说不确定,同桌咂咂嘴叹口气,说那好亏啊。
我没回话,抿着嘴往函数题下面写了个解。
其实辛辛苦苦去赌一个满是不确定性的未来,真的好亏啊。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舞蹈动作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变得越来越混乱,所以打开手.机准备放两首歌听,随手点开微博,很偶然很偶然地看见了私信栏最顶端的通知,时间提示是“刚刚”。
我点开看了一遍,是很长很长的一大段,大致意思是她正因为高.考将近而焦虑,但最近认识了我,觉得我是很优秀很努力很积极的人,很想成为和我一样的人。
“总之张真源,一起加油吧!”
这是最后一句,很有种日剧里小女生举着胳膊攥紧拳头说“一定要努力啊”的可爱坚定感。
我很感动,言语说不清的那种,简单来说大概就是,原来自己真的可以给那些迷茫的难过的不知所措的人一些前进的动力,那真的太好太好了。
身份使然,我没有办法回.复,于是只好在五练留言时写一句“NEVER GIVE UP”,说给她说给自己,说给所有人。
这个世界好大好复杂,什么利益什么好处,被放在砧板上切得大小不一,然后用钩子挂起来售卖,明码标价,锱铢必较,出得起价的才算有缘人。
是,我们大部分时间都不敢与既定规则对峙,但是别放弃啊。
“我没事的,你们别放弃就好了呀。”
七月十九,我在宿舍里最后检.查一遍自己还有没有落下的东西,宋亚轩和刘耀文跟着我走进屋子里,强忍着不想流露情绪却还是红着眼眶,我转过身去揉.揉他们的脑袋叫他们别多想,出道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不必因为我们影响心情。
敖子逸端着自己平日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劝,唉呀唉呀怎么啦,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面了,山不转水还转嘛。
结果几小时后他就在飞机上仰着头去憋眼泪,我笑他说你这也不行啊,他没反过来怼我,就只是问了句“以后怎么办啊”。
我揉.揉鼻尖垂下头,轻声说,总有办法的。
虽然我也不太确定,但总归还是有办法的…吧。
那年的好事是我中考成绩还不错,录取进了巴蜀本部,开学典礼我受邀去表演节目,思来想去准备唱一首开学第一课,师.兄的歌,而且轻松直白又符合主题,典礼当天我穿衬衫拿着麦克站在舞台边上候场,裤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按亮屏幕去看才发现是群消息,陈泗旭起头,内容是“张真源开学快乐”。
所以开学有什么好快乐的啊。
我说,陈泗旭,不愧是你。
八月在山城当然是夏天,我放了学爱约陈泗旭一起去吃烤串,他举着洒满辣椒面的藕片问我在高中习不习惯,我说还好,就是规矩有点多。
那你呢?我又反问,他说我也还不错。
然后就无话。
很奇怪,我面对陈泗旭的时候语言系统总是迟钝又笨拙,他又不大擅长和人聊天,所以每每我们两个在一起吃饭,就总会有那么几分钟是沉默着尴尬着,可是我还是喜欢和他一起的那种感觉,会没来由的很放松很心安。
我们也会去公.司训练,我跳blackpink,他憋着笑在身后帮我录像,跳累了我倚着镜子大口喘气,他就忍不住哈哈哈哈笑出声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你真的好适合跳这种舞啊。”
“真的啊?”
“对对对,而且看着很开心。”
我往嘴里灌了两大口矿泉水,然后稍微歪了下头朝他笑笑。
那我以后多跳。
他过生日,我和敖子逸一起陪他去逛水族馆,在渝中记忆吃了顿火锅,重头戏是我牺牲自己给他跳了支女团舞,twice的cheer up,很明朗,很元气,他看得很高兴。
但我其实有一点尴尬,不过没关系。
那天他问我,咱们两个有多久没有一起唱过歌了。
趁我还在回想的空档他又跟上一句,你能不能给我唱唱你的新歌啊,我好想听alive版本。
我听完这句话愣了好一会儿。其实他是个颇有音乐天赋而且向来以之为傲的人,但是这几年他真的被磨灭许多傲气,公.司九月下达发行个人单曲的通知,我客客气气问了句为什么没有陈泗旭,得到的回答很直接,因为人气。
我说不清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但我回过神来还是说好,然后给他唱了我最爱的一段。
/仰望着梦的路在未来盘旋,彷徨着也不屈服你一往无前.
一路上跌跌撞撞与脆弱那面,不论往昔与当前,你我从未失约./
我跟他说等明年我也给你唱一遍。
以后每年我都给你唱一遍。
2019 Oct22 23:17 时代少年团-张真源:
不论往昔与当前,你我从未失约
有人说,没有好好道过别的人一定会重逢的。
我相信,但是真真切切落到自己身上时却实在不太好接受,贺峻霖冰凉右手握上我手腕的时候我正盯着茶几上的陶瓷杯子发愣,然后他问我,你什么感觉。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摇了摇头,反过去握住他的手揉了揉想让他别那么紧张,虽然事实上,我也一样很紧张。
严浩翔要回来,我老早之前就知道。这什么所谓蜕变之战的消息传到我这里之后不久,我收到他的微信,前后说了许许多多车轱辘话,主旨是他准备回公.司,但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们。
但事实是,等到终于又见面的这一天,他在见到某个人之前和我们待在同一间屋子里还算是自然,直到那个人出现他才变得扭.捏,纠结,不知所措。
所以,他所说的“我们”其实有些语焉不详,倒不如直接一点,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贺峻霖。
2018年公.司组.织过一次快问快答,其中有个问题是如果可以回到过去,那我们最想回到什么时候,贺峻霖说不。
“我压根不想回到过去。”
再遇见一次再分开一次,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当然时间并不能倒流,可架不住人会回头。
久别重逢在电视剧里被翻来覆去演成破烂桥段,但很遗憾,现实生活里并没有轻描淡写的黑屏转场配上白色大字“三年后”,现实是这三年里我们各自都迎来送往过日子,之前的事情偶然会想起,但也只是偶然想起,白纸黑字写进日记本,然后就锁进抽屉里。
贺峻霖原本已经明白了这么多道理。
可是严浩翔回来了,他摆摆手说“大家好,我是严浩翔”,分宿舍时玩了点儿小心机和贺峻霖分到一间,还要揉.揉鼻尖捂着嘴笑着“唉呀唉呀”,又在回房间的路上温温柔柔地对他说“没事的”。
于是贺峻霖沉默着缴械投降。
他十五岁,分分合合里明白很多道理,但严浩翔总是唯一真.理。
重逢不止他们,我回来的那晚宋亚轩捧着旺仔空罐子坐在我床.上要和我一起睡,刘耀文走过来抽走他手里易拉罐扔进垃.圾桶问他怎么那么激动,宋亚轩抿抿嘴,“因为好久没见了啊”。
那天晚上我终于又见识到阔别已久的宋亚轩抢被子功.力,是那种,一手压着我的脖子一手用来拽被子,极其残.暴。
我不堪重负,第二天顶着一夜没睡踏实的黑眼圈去吃早饭,刘耀文递给我一碗紫米粥,看到我那副样子后笑出了声:
“真的,就宋亚轩儿睡觉的那个闹腾劲儿,全十八楼也就只有我能抗衡”。
“…嗯嗯!”丁程鑫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就无比激动地对这句话表示了赞同,
“去年有一天早上我去他俩宿舍叫他们起床,然后我就看见他俩睡觉的姿.势,就是…”
丁程鑫顿了一下,而后抓起身边马嘉祺的胳膊来压到自己脖子上,同时又伸出胳膊来压住马嘉祺脖子,构成一个…极其奇怪的姿.势。
马嘉祺一愣,而后恍然大悟,腾出自己空闲的手来轻轻敲了敲桌子,接了丁程鑫的话:“对对对,亚轩和耀文他俩睡觉,互相锁喉!互相锁喉你们能想象到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往嘴里送了口果汁:“啊,那真秀呢…”
心里记一笔,尽量少和刘耀文宋亚轩一起睡。
蜕变之战的第一期个人舞台,我唱光来之前。
我好像天生就很喜欢光这种意象,温暖,柔和,充满希望。
整场表现还算中规中矩,导师说韩语,我听不大懂,但还是跟着点头,之后翻译一句句转述给我,我听完了俯下.身鞠躬,说谢谢老.师。
当天我们七个人被分成两组,丁儿和马哥分别做组长。
夜里我起身去宿舍外头倒水喝,撞见丁程鑫端着手机靠墙发呆,我走过去拍他肩膀,吓了他一跳,我说不好意思,然后问他怎么了。
他摇摇头想说没事,但话到一半又咽回去,
“我不想和他真的做对手。”
啊,他说的是马嘉祺。
我能懂他们两个,旗鼓相当又势均力敌,关系是好,但也免不了明里暗里较劲,两个人都要强都不甘心,都想.做最好,是良性竞争,也是共生互利。
但现在不同。现在是要他们放到明面上对.着.干,做得不够好的话还会淘汰掉同伴,他不愿意。
“丁哥,”我叹口气环住他肩膀,“我懂,但是没办法,规矩就是这样的”。
丁程鑫好久不回话,手.机屏幕三分钟后自动变暗,他把它揣回裤兜里,又把我手里的杯子端过去喝了一大口水,
“我这么多年都照着规矩走过来的,没遇见过一件好事。”
说完这句他又出了会儿神,然后转过头来朝我笑了笑,
“你等着,哥早晚有一天要叛逆一回。”
丁程鑫就是丁程鑫,他说到做到。
第二次小组表演结束时节目组要马哥从组里选出人来淘汰掉,我们五个坐在录播室等结果,其间刘耀文忽然站起身来关了摄像头,说如果他们非要这么玩的话,那咱们就起.义吧。
宋亚轩笑他是不是中二病发,但也转过头来对严浩翔和贺峻霖说没事没事,大不了我们帮你们想办法。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马嘉祺红着眼睛说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走,丁程鑫一面帮他拍背一面冲节目组表明立场,“我们是不会让谁走的,劝也没有用”,
“总是跟着你们的规矩走,未必是好事”——这是被剪掉的后半句。
马哥后来和我说,其它不论,他觉得像这样对抗一次规则,其实是件很酷的事情,
“我一个人也许只是有想法,但是和丁儿一起,我就有底气”。
马哥是个小思想家,同样含义的话王小波也有说过。
出道那天我们七个人的手叠在一起按下按钮,我们说,我们是时代少年团,而后纷纷扬扬的彩带飘下来,舞台后的灯光转过来,笔直地射.向前方,映出一条光.明大道,一个璀璨未来。
出道夜的一切回想起来都很不真.实,我当晚窝在被子里准备发微博,收到了一条消息。
“出道快乐。”
他说张真源,出道快乐。
2020 Jun17 22:53 时代少年团-张真源:
我的快乐真的很简单
陈泗旭把微博头像换成太阳花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看起来有一点点土气。
他回我,向阳者永生。
我笑他这么一讲土气里又加了点中二,对方瞥我一眼反驳,说那是因为我不懂。
我确实不懂,更不懂的是他违反校规校纪究竟是因为什么,原本这次音乐会我可以和他见一面,但现在不行了。
“你不用管,开心一点。”
我当然开心,整场音乐会我嗨得不行,唯一的一点点遗憾就是他没去。临近结束时二十几个人一起在台上唱街舞少年,刘耀文走过去给宋亚轩戴小红帽,镜头拍了两秒钟之后切走,于是无人留意下一幕。
下一幕是宋亚轩没有话筒用,去蹭刘耀文的,然后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对他说了句“我喜欢你”。实在是很突然的告白,刘耀文回寝室学起这段时难得红了耳.垂,说真的是吓了他一大跳,我从冰箱里拿出几盒维他奶,说你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宋亚轩一边插吸管一边笑,说他这人不就那样嘛,贼装,刘耀文就伸出手去捏他脸:“我第一天当你男朋友诶,你就这么说我”。
他们两个准备开始谈恋爱,我们当然乐意帮着瞒,马嘉祺和丁程鑫倒是紧张,反反复复告诉他们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宋亚轩操.着一口不大正宗的重庆口音说好嘛好嘛我们又不是傻.子,马嘉祺就摇摇头,一副实在拿弟.弟们没办法的无奈表情。
十四五岁的小朋友早恋本来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充其量坐在一起时会拉拉手搭搭腿,都在镜头可包容的范围内,那年举国防疫,我们的训练课程却也不能落下,所以在北.京总部呆了两个月有余,其间策划组.织我们录了许多物料,很英明,那段时间我们涨粉不少。
当然随之而来的烦心事倒也不少,举个例子是贺峻霖吃火锅回来拍了两张照发微博,营销号搬出去就变成了炫耀、幼稚、不懂事,粉丝们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地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其实我们都知道。
我们都知道,只是不能说而已,严浩翔睡觉之前躺在床.上翻手.机,看到营销号的小作文差点骂脏话,
“k…这种造谣怎么也有人信,真的服气”。
贺峻霖刚好从浴.室里推门出来,一面拿着毛巾擦头发一面笑他反应太夸张了,明明他自己都没那么激动,“我以后不发不就好了嘛”。
他确实也没在开玩笑,美食博主小霖铛自那之后就极少上线,霖以食为天的标签被冷落,我点进去看过一圈,然后又默默退出。
我们贺儿,少了点快乐来源。
五月回重庆,又有人跟。
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把摄像机怼到离我不超过十五厘米远的距离拍,如果不是我适时躲过去,估计脸会撞到上面落得一个无比惨烈的下场,但她不在意,还在夸我帅。
…谢谢。
丁程鑫在人群中挤了一遭不小心掉了一条手链,他发觉时飞机已经快起飞,但他坚持要回去一趟,马嘉祺抓.住他手腕拦着,丁程鑫回头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又坐回座位里。
“那是…你给我编的那条。”
我有点印象,二月份他们在韩国训练时我和宋亚轩打过一通视.频电.话,想问问丁儿的成年礼该送些什么礼物才好,宋亚轩撩撩刘海对我说,用心就行,马哥还亲手给丁儿编了条手链,灰色的,三股绳,穿了颗小星星。
“就那么舍不得吗丁哥?”
马嘉祺含笑着打趣丁程鑫,对方闻言握着拳头在他面前晃了一圈,于是马嘉祺笑了笑又切回正题,“没事没事,你不是还嫌弃那个丑吗,我回头再编个好看的,给你翻个倍,六股绳,穿俩星星。”
丁程鑫轻轻点点头算做同意,右手抚了抚衣服上的皱褶轻声说了句话,我听的不清楚,但大概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这样被环绕被围观像件工艺品一样被随意拍摄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答.案是遥遥无期,虽然我们都不太愿意接受。
重庆追私更是多,每天上下班都是宛如釜山行一般的阵仗,我们到最后都见怪不怪,直到心心念念的游玩计划被打乱,七个人特意开了一次会,决定拍一期物料来记录我们甩开她们要经历的艰难险阻。真的很艰难,我跟严浩翔贺峻霖三个人像特.务出任务一样仔仔细细地躲开了那群人,结果她们还是能追上来,很难理解。
后来陈泗旭给我打了通电.话,说的不多,我印象最深的一句是,开心点,慢慢来。
开心点,慢慢来。
马哥给丁儿编好新手链的那天,我把微信头像改成了太阳花。
刘耀文说好土,问我是不是准备提前步入老年生活。
我说你不懂。
向阳者永生。
2022 May16 08:23 时代少年团-张真源:
阳光很好,准备启程
两年多的时间足够攒下不少人气,我们也算给公司挣了点儿钱,新团综筹拍计划是带我们国内外游玩六站,第一站地在西.藏,纳木错五月中旬开始化冻,湖光山色,有种雅俗共赏的美.感。
宋亚轩上网查了一番,说是当地夜景很漂亮,特地带了相机去,结果一天下来拍刘耀文的照片要比景色多得多,他想发个微博,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丁程鑫在一旁哎呦两声调侃他,宋亚轩吐吐舌.头说自己也是无意,而后配了颜文.字把图片发出去。
我在主页刷到他的时候贺峻霖恰好提了一袋子甜茶回来——其实就是红茶兑奶粉,杯子的容积小到还不如蜜雪冰城的摇摇奶昔,卖得倒是比抹茶星冰乐还贵一些,我喝了一口之后立马放弃,说贺儿你这真是…好大一笔智商税。
“那怎么呢?你看啊,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什么最重要嘛?开心才最重要对不对。”
贺峻霖晃晃手里的塑料杯子讲自己的大道理,严浩翔凑过来不留情面的反击,“你花钱才是最重要的吧?”
贺峻霖闻言瞪圆眼睛,“啧”了一声想再说话,严浩翔没给他机会:“啊,而且还花的是我的钱”。
马嘉祺正捧着手.机和节目组聊团综录制流程,被他俩吵得有点乱,抿抿嘴做出一副自认为严肃的表情来盯他们,结果是把他们两个逗笑了。
表情包匠人称号诚不欺我,马嘉祺在一片此起彼伏的笑声里最终还是决定放弃队长威严,好声好气地说了句“贺儿,翔哥,你们要闹回自己房间去闹好不好,我在工作诶”。
丁程鑫抬起头来笑,右手随意抓了几下前几天刚染成深棕色的头发,学着马嘉祺的语气说话:“咳,在工作诶”。
马嘉祺转过头去看他一眼,“你怎么阴阳怪气的呢丁哥?”
“有吗?”丁程鑫还是笑,眉眼弯着,很好看。
马嘉祺点点头。
于是丁程鑫敛起笑容不动声色放下手.机,又凑近马嘉祺一点:“真的有吗?”
马嘉祺连忙摇头。
没有,不是,丁哥,是我的错。
唉。我在心里暗暗叹口气,放下手里天价甜茶准备离开这里,节目组给我们找的住所是家环境不错的民宿,推开门能看见木栅栏后面一圈杜鹃花,五月的月亮不算亮,所以看到的星星多,我抬眼去数一颗两颗三颗,然后累了。
很莫名其妙,我突然想起几年.前重庆一个无雪的冬日,我们许多人在天台顶拍了人生第一场戏。我们按着剧本站成一圈,真的像敬业的演员一样脱.去厚重的外套,只着单衣,冻得瑟瑟发.抖,收工后我们一同去吃火锅,围坐在桌子旁边做游戏唱歌,青春无限好。
好多人说我唱起歌来时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我不太懂,但确实,我唱歌时丝毫不会犯怵,那天夜里我唱了《成都》,好像把自己都完完全全在歌里唱了出来,唱的尽兴,唱的痛快。
后来陈泗旭也唱了一次,弹着吉他的,我反复看过好几遍,矫情劲上来了就想流眼泪。自那以后我再也不唱《成都》,好像把一些东西,都尽数扔在了十三岁时走过的那条玉林路。
伤春悲秋之际宋亚轩端着相机及时出现,站到我身边说要把今天早晨落下的风景都给拍回来,
“刘耀文刚才翻了一遍我相机…尴尬死了”。
我听了之后调侃他,说偷.拍男朋友有什么好奇怪的啊,宋亚轩说不行不行,就刘耀文那个臭屁的性子,这种事拿出来够他吹上三天。
他们两个谈恋爱总能保持着如同十四五岁小孩子一样的青涩感和新鲜感,这一点一度让我觉得很神奇。
可能因为两个人原本就都是有一点点幼稚的性子吧,我又这样想。
宋亚轩嘁哩咔嚓拍了好几张,我甚至怀疑他焦到底有没有对上。
他从摄像头后面露.出半边眼睛看我,说当务之急不是质量是数量,我说好,那你慢慢赶数量,今天早上拍的可不少。
回房时路过严浩翔贺峻霖的那一间,严浩翔又挑唆贺峻霖陪他看鬼片,笔记本电脑隔着床被子放在他腿上,房间没关门也没关灯,我连严浩翔那一副津津有味的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然后我伸出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一声按灭开关又带上门,回到卧室洗完脸收到了来自严浩翔的消息,内容是,好样的兄弟。
我说不客气。
正式开拍的第一天我们找了个小庙供奉酥油灯,摄影机架在四周取素材,但我总觉得对神明有些不尊重。
我屏着气垂头想自己有没有什么愿望要许,但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吉祥如意,平安喜乐,大家都好。
大家都好。
一趟团综拍下来像放了个大长假,从最后一站飞重庆要用九个小时,落地时是晚上十点半,七个人去吃了顿火锅,其间宋亚轩说要喝点酒,被刘耀文无情拒绝。
宋亚轩戳了戳刘耀文的脸然后笑开来,“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呀,啊,未成年?”
刘耀文揉.揉他脑袋说那和成不成年有什么关系,是回来的一路上太累了,现在喝酒不健康。
“未成年怎么啦?我未成年就和你谈恋爱了。”
严浩翔放下可乐杯转头偏向贺峻霖,开启尘封已久的复读机特性:“诶,我未成年就和你谈恋爱了。”
贺峻霖往嘴里塞了块虾滑瞥他一眼,“你说的就好像谁不是一样”。
我见怪不怪,一边往锅里下生菜一边跟丁程鑫马嘉祺吐槽三十块钱合影一次的黑牦牛,丁程鑫听了一会儿,给我夹了两块鸭血抬头换话题,
“泗旭下个月该发新歌了吧”。
我听到他的名字,手里的筷子就习惯性顿住,然后笑着接话。
“对,他这次写的情歌,第一次”。
吃过饭我打车回去,到家时窗外开始下雨,雨声很大,是可以掩盖住城市远处车声的程度。
我又想起很多年.前我们在公.司训练,从地铁出来遇到大雨,闪电不时把天空照亮,雷声殷殷好似巨兽轰鸣,我们各自顶着伞雨水四处横流的午夜街道上走着,没说太多话,回宿舍的时候我们已经全部湿.透,洗漱之后,然后互道晚安。
如今又是雨季,时间过得可真快,我跟他已经这么久没见过面。
我也没再给他唱过光影。
2024 Jun14 21:08 时代少年团-张真源:
我不懂
偶像团体合久必分——当然没有什么太深层次的意思,就只是成员各自分开活动而已,六.月初我有部戏在重庆取景,所以回了公.司一趟,马嘉祺那阵子住在宿舍里忙着写首歌,我去找他时他正一只胳膊拄着桌子喝蛋花汤,桌面空间不大,笔记本电脑和乐稿堆叠成几摞,虽然摆的整齐,但看着还是很拥挤。
我走过去提起他脚边的吉他弹了两下,老古董了,从我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就在,勤勤恳恳工作这么多年磨出了点伤,但是音还很准。
想当年马嘉祺一首冰箱里没有鸡蛋的demo拖了将近两年才填坑,如今苦于生计,只用一个礼拜就能写出一首旋律和歌词都还不错的歌来,天赋算是必要条件,但他也确实每晚都熬夜到凌晨两三.点——他太拼了,而且是不显山露水的那一种,从小到大都这样。
我摸了摸装汤的塑料碗,没感受到温度,于是开口去叫他,问他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他又对着电脑鼓捣了一会才说好,然后找了我们刚出道时最爱吃的那家快餐店,这两年我的胃出了点问题喝不了太冰的东西,就叫了杯常温.的果汁,一顿饭的时间里两个人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剧组打来电.话要我过去一趟,我就擦擦嘴准备走,离开的时候马嘉祺说了句回见,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说实话我有时候很不懂我们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是那种,只要不是在私.密空间里见面,就会下意识避嫌的程度。粉丝内部总有矛盾,我同他们简简单单说的一句话就能被无限放大再放大,到最后团队出活动时彼此之间连互动都少见居然成了最好对策,很累。
我开车去剧组,为了拍一组定妆照,化妆师上粉底的时候我随手刷了两下微博,敖子逸又上了热搜,挺正常,他现在是正当红的00后新秀演员,说话又直又搞笑,每次媒体采访都会爆出些金句。
约莫着化完这套妆还得有一阵子,我就点开采访视频看了一眼,四分半钟,亮点在视频最后,他瞪着眼睛拿带重庆味的普通话和记者说了句“喂小姑娘,你不要乱讲喔”。
可我关注到的不太一样,一分零几秒的时候一位记者问了句:“据说你最近拒接了一部很火的IP剧本是因为和另一位主演不和,真的是这样的吗?”
这件事我倒知道一点,敖子逸拒接的确实是个大IP,耽.改版本,原著很火,翻拍的消息刚一传出来,就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不是,”敖子逸举着话筒的手顿了下,“我只是不太喜欢剧本而已”。
他不是第一次和我说过这种事。他说他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一面要靠翻拍这些东西赚钱,一面又要把剧本改得和原来完全不一样。
“就好像是在对那些真正喜欢的人说,你们这些东西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得要我们改一改,它才能顺顺利利的播出来”。
其实我也不懂,就好像,那样的喜欢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一旦被公之于众就会被嫌弃被唾骂,千夫所指,万.人.践.踏。
可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我知道那种喜欢,是美好纯粹漂亮,和其他人一样的。
那一刻心里还有些义愤填膺的我自己怎么也想不到,马嘉祺和我吃饭时说的那句“回见”得以在三天后就迅速变现,就是因为这样的事。
六.月十三号网上疯传一组图片,有八.九张之多,是相同的场景,夜里从酒店外拍摄窗户拍到的图片,窗帘没拉好留了一条缝,挺窄,但足以拍到房间里面的场景——是两个男孩子搭着彼此肩膀在接.吻,清晰度一般,但熟悉的人还是一眼就能分辨的出。
严浩翔和贺峻霖。组图里还有清晰的酒店全景,是上.海的一家五星级,彼时他们两个都在上.海跑行程,粉丝实在无从澄清,只好等着他们本人来发声。
马嘉祺甚至比公.司还要先一步把我们召到一起开.会,第一句是开门见山,“你们觉得现在怎么办?”
“实话实说啊,”刘耀文赌气似的说了句,“他俩这么些年还不够憋屈吗”。
“说什么,你是觉得他们,或者说你们我们,会被祝福吗?”
丁程鑫冷着脸把手.机打开来,热搜词条挂了两天两夜也没掉下榜,点开最火的一条相关微博底下的评论,除去尚且相信他们两个人的粉丝控评模板,和夹杂在中间零星的一些恋爱无罪理论,剩下百分之九十都是嘲讽内涵,和与我无关。
我们是偶像,单纯的谈恋爱都可以被打上出格标签,何况是和队友。
贺峻霖不做声,背靠着椅子闭上眼睛,眼底还泛着疲惫的黑色,沉默很长一段时间才叹出一口气。
“好累啊”。
严浩翔听了就拉住他的手起身,眼神还停在马嘉祺身上。
“没事的,我们会想办法”。
说到底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他那么酷的一个人,说话做事都不爱绕弯子,更不擅长撒谎,这辈子唯一做过所谓偶像出格的事情就是和贺峻霖谈恋爱,偏偏对他来说又最重要。
所以他最后还是说实话,连同贺峻霖。
“我的勇气和你的勇气加起来,对付这个世界总够了吧”
“我一个人是不敢的,我怕人家说我疯。有了你,我就敢”
是情话高手王小波的至理名言,忘了多少年以前,马嘉祺也说过类似的话。
2026 May17 17:20 张真源 :
喜欢人不犯法。
我说不出辞藻华美的漂亮话,也不算是讲故事高手,总之这一年贺峻霖和严浩翔退圈已经有一阵子,正在加拿大等着看世界杯,买了拜仁队的球服和一大堆口罩,兴致冲冲地把激动心情分享给我,我正全国各地跑行程累得要命,于是发了一大串柠檬emoji当作回应。
他们两个算是私奔,没被很多很多人祝福,甚至被嘲讽被诋.毁被中伤,但他们很快乐。
至于马嘉祺和丁程鑫,刘耀文和宋亚轩,我一直相信他们有对抗世界违背规矩的勇气,不是现在的话,那就是明天。
可我更觉得,喜欢一个人从来也不该是过错。
仔细想来我也喜欢过一个人,只是不够强烈,只是不够深刻。
十几岁时我与同伴一起在北京训练,他曾经拍给我看,一抹模糊的山城月亮。
END.
-
一切都是虚构.
祝十八楼的孩子们吉祥如意,岁岁平安节节高.
-
同性依恋
*现背 1.7w+
*非典型破镜重圆
『他们说那只是同性依恋,是从早到晚一起痛苦一起满足一起为了梦想付出一切而产生的,喜欢或依赖的错觉。
真的只是错觉吗?
长大之后各自分散,然后遇到一个女孩子,你们是彼此喜欢,想要也被世俗允许长久走下去的关系。只是看到她从你胳膊上起身的瞬间,躺倒在你腿上耍赖的瞬间,埋在你颈窝里撒娇的瞬间,深夜与你相对而眠不过咫尺之近的瞬间...这些本该专心体会心动和满足的瞬间,同她真真正正最像爱人的瞬间,为什么会恍如隔世的走神,为什么,会在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所以,真的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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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背 1.7w+
*非典型破镜重圆
『他们说那只是同性依恋,是从早到晚一起痛苦一起满足一起为了梦想付出一切而产生的,喜欢或依赖的错觉。
真的只是错觉吗?
长大之后各自分散,然后遇到一个女孩子,你们是彼此喜欢,想要也被世俗允许长久走下去的关系。只是看到她从你胳膊上起身的瞬间,躺倒在你腿上耍赖的瞬间,埋在你颈窝里撒娇的瞬间,深夜与你相对而眠不过咫尺之近的瞬间...这些本该专心体会心动和满足的瞬间,同她真真正正最像爱人的瞬间,为什么会恍如隔世的走神,为什么,会在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所以,真的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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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刘耀文从车里下来的时候,闪光灯和尖叫声一起扑过来把他瞬间淹没。不过他今天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抬抬手扯出一个敷衍又已经足够真诚的笑,头也不回大步大步的往里走。
扛着大炮的记者冷笑一声,仗着现场喧哗算不上小声的抱怨,红了就是不一样,走个这么重要的红毯都走的像要飞起来,腿长了不起啊。
结果前面几个正专心致志尖叫的妹子跟耳朵能拐弯似的瞬间回过头来,其中一个举着TNT横幅的恶狠狠瞪他,说我儿子就是腿长,碍着你什么了,死狗仔,别逼老娘一个团粉在这么快乐的日子里扇你。
记者气结,奈何她们人多势众,只好忍气吞声在心里骂回去:你几个儿子都出窝八百年快要各自成家了,还搁这儿护崽呢你个老母鸡。还有谁tm是狗仔,老子是正儿八经娱乐记者。
想了想觉得不够狠,又补一句,团都要解散了还团粉,呵。
讲到这里大家应该能意识到今天的晚会确实不一般——大名鼎鼎但有名无实的大势男团TNT要在今晚的舞台上合体了。
五年前刘耀文18岁,被无数人贷款唱衰的他们团凭借一首国风歌曲爆火之后,延续师兄的优良传统,大家单飞不解散,偶尔的团体颁奖典礼和一年一度演唱会上自我介绍加上TNT这个前缀,再多就没有了。
要怪还是怪公司狗。
眼下刘耀文正站在一间休息室门口,门里传来他几位媒体面前端的是八风不动成熟稳重的哥哥们热切商讨一会儿结束去吃饭到底是喝百事可乐还是可口可乐的话语声。
他在这比以往有增无减的吵闹中做了一个深呼吸。他有点紧张。
这叫近乡情怯吗?他在心里嘲讽自己
不过近的哪门子乡怯的哪门子情呢?刘耀文,你可真有出息。
“文儿哥,终于来啦” 严浩翔先看到他,故意咬重那个儿化音逗他玩儿,一句招呼被他打的千回百转波浪线直直上天。
刘耀文一边熟练的应付哥哥们来势汹汹的爱一边往角落看去,果不其然对上一双笑意莹莹的眼睛。
宋亚轩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笑,握着的手机屏幕将熄未熄。
真的挺忙啊,刘耀文想。
去年年底的颁奖典礼他没有来,听说是在国外拍戏赶不及回来。现在看,在国外待了几个月没晒黑也没有瘦。
看样子没太挑食也没吃太多苦,还不错。
像是牵挂了许久的事情终于落地,刘耀文轻轻松一口气。
宋亚轩默默等哥哥们蹂躏幺儿蹂躏的心满意足各回各位了,才笑着轻声同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文哥。”
熟悉的声音和语调,一瞬间把刘耀文带回那个视频连线的夏天。
“好久不见”
“确实,我们已经几个小时没见了”
这次是真的好久不见啊宋亚轩。
我们已经快一年没有见面了,宋亚轩。
他这样想着,却只是对角落里还乖乖望着他的人笑了笑,转身跟工作人员进了化妆间补妆。
02
在后台候场的时候,以大哥二哥为首,一帮人对他现在的感情生活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关心。
刘耀文谈了一段恋爱,跟一个还没崭露头角的美貌小演员。
只不过两个人在公开俩月之后就分手了。
他的粉圈确实因为这件事动荡了一阵,不过他工作室的团队将此事处理的很好,后续的影响并不大。
路人网友都默认了他俩是被迫联合为新戏炒作的苦逼打工人。
还算是了解些内情知道当初其实是他自愿要官宣的人一共也双手就可数尽。
眼下他被这些人围了一圈,危机早已解除,大家也就都有了心情打趣。
在哥哥们眼里,他再如何事业有成,也还是一个小孩子。他二十三岁的恋爱在他们眼里与什么都不懂的未成年人早恋没有区别,是不论过去多久之后聚在一起都会被拿出来作为可爱事迹追忆一下的谈资。
他深谙这些,就也不再辩解,半真半假用跟小时候害羞了一模一样别扭的语调撒娇
“诶你们好烦啊真的,我当时是想着试一试嘛又没想那么多——”
丁程鑫闻言立马瞪大了眼睛,
“试一试!?什么意思哦刘耀文,你这个身份是什么都可以试一试的吗——诶亚轩,你听听这话说的,不过你当时在国外拍戏可能不知道,他这个轻描淡写的试一试让微博炸了两天...”
至始至终宋亚轩没有插过话,即使他们聊的热火朝天他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笑。
丁程鑫大概以为他对情况了解不多所以这么安静,一激动硬生生掰着刘耀文转了个方向面对他好控诉当时的“盛况”。
台上的节目终至尾声,观众捧场的掌声隔着一边耳返传进耳朵。
刘耀文在这嘈杂至极又朦胧的好像天外传来的喝彩声中抬头望向对面那个人的眼睛。
而那人笑着望向丁程鑫的眼睛
他专注的看着丁程鑫,余光至始至终不曾分给过自己,然后轻声开口,柔软的声线几乎淹没在台前鼎沸的人声之中
“丁哥,从十二岁到二十三岁,他也就任性了这么一次。”
是在为他求情?还是在为他解围?
如果是解围,这话其实说的很没水平,毕竟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里,谁又不是在最有资格任性妄为的年纪里什么都不能做呢?
这就是养成系注定要付出的代价。
大家都一样,他刘耀文除了年龄最小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又凭什么非要任性这一次。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以往会配合他们一起逗弟弟的宋亚轩这次突然为了一句玩笑的诘问认真辩解
“——接下来有请,时代少年团!”
“诶走啦走啦,上台了”
“上台了上台了,加油加油!”
主持人的声音恰好响起,哥哥们默契的将刚才的场景翻篇不提,整理服装向台上走去。
刘耀文却站在原地盯住正笑得开心与张真源击掌的宋亚轩不肯迈步
——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这样说了又不肯看我,他想,你有本事就今晚都不要与我视线交错。
可某人长大之后再没有吃过他的激将法,下一秒宋亚轩就转头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十年如一日的清澈坦然,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疑问和错愕,笑着问
“文哥,怎么不动?要上台啦。”
就好像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想的太多。
刘耀文深深与他对视一眼收回视线,不回答也不再笑,抬手带回耳返大步走向舞台,目不斜视与人擦肩而过
这赌气来的不讲道理又莫名其妙
可是没有办法。
他二十三了,比起十五六岁时却毫无进步,那人还是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一句状似无意的话语就能让他丢盔卸甲输的翻不了身。
四两拨千斤,他从来都是那个不争气的千斤。
难免同自己生气。
03
时隔许久听着曾经练到想吐的歌跳舞的感觉很好,身边是随时可以默契互动的队友而不是伴舞的感觉很好,专业舞美代替论斤洒下的彩带和干冰的感觉就更好了。
一切如此完美,几乎让他找回了还在那个薛定谔的红着的小糊团里当忙内的快乐肆意。
所以表演结束从舞台侧边退场的时候,在感受到熟悉气息行至身侧的瞬间,他行动快过一切思考,伸手圈住了余光里那只伶仃又漂亮的手腕。
全场有一秒的寂静,下一秒尖叫声掀翻了屋顶。
摄像愣住了,导播愣住了,被牵住的人也愣住了。
而粉丝看着迟迟未切镜头的特写大屏疯掉了。
这些疯掉的人未必都是cp粉,只是人本来就是解释不通的一种生物,也许几年前她们还在互联网上为到底是你儿子倒贴还是我儿子倒贴的降智问题撕得昏天黑地,可当曾经真的成为了回不去的曾经,阔别已久的微末细节里可供窥探的,那些曾让她们恨得咬牙切齿的过去却又让她们热泪盈眶了。
大概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爷青回吧。
两位当事人在全场疯狂的哭喊尖叫声里保持着牵与被牵的姿势足足三秒,在出楼之后难得算不上失态的失态了。
好奇心害死猫,习惯性害死刘耀文。
哦,顺带也害死宋亚轩。
可见习惯这个词的杀伤力有多大——大到可以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其实先于粉丝的返祖行为,刘耀文在搭上手并感受到宋亚轩一瞬间的突然僵硬之后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记不清是多久以前了,反正大概是很久以前,在他们还只以团体为单位活动的时候,每一次退场下台之后刘耀文都会拉住宋亚轩的手腕,而宋亚轩会一瞬意会停下脚步等他搭上自己的肩。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约定俗成的要两个人一起走。
这只是一个动作而已。
这只是一个很久没做了的动作而已。
这只是一个,很久没做,但也没有人忘记了的,动作而已。
宋亚轩那一瞬间展露出来的僵硬和讶异足够说明一切,这个认知让刘耀文痛苦又快意。
——不是只有他记得,不是只有他还被过去束缚着。
所以他明明可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收回手,就当作是不小心的肢体接触,却还是顺从本心的握住了,亲自坐实了那几秒,一定会被营销号拿来大作文章的,引起粉圈动荡的,微妙又缱绻的氛围。
他承认自己有些病态,还很缺德,可是长大后宋亚轩的无措和露馅的软弱太难捕捉,而他报复性的,不肯放过。
既然都放不下,凭什么只你表面洒脱。
04
下了舞台,张真源作为最先换好衣服的那个闲来无事在后台游荡,荡到门口看见自家弟弟倚着门框站立,低着头,插着兜,很深沉。
于是他走过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耀文儿,想啥呢?可以去换衣服了,后面没我们事儿,直接去吃饭了。”
走神的人抬头看见是自己,点了点头说“好”,转身往换衣间走。
张真源欣慰的注视着自家弟弟气场越发强大但还是一如既往乖巧听话的背影,结果乖巧的背影走了几步回头,说
“张哥今天,怎么不跟我击掌啊”
语气轻缓表情莫测
张真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搞的莫名背后发凉,但反应过来之前问话的人已经转过头插着兜飘远了。
张哥疑惑,张哥委屈,张哥百思不得其解
小时候可可爱爱简单直接的拽哥长大之后都会变得这么难以捉摸的吗?
......
等七个人在餐厅聚齐,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刘耀文进包房时其他人都已落座,视线在与马嘉祺投来的微妙目光交汇时脚下几不可查的一顿,走去唯一的空位坐下。
宋亚轩偏过头,把菜单递给他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没有帮你点。”
很好,很自然,很客气,很不熟,很善解人意,很礼数周全。
刘耀文在内心咬牙切齿,笑着接过菜单说谢谢
——都是正儿八经拍过戏的人,看看谁能坚持演的更久一点。
“这个菜,这个还有这个,这几个菜都不要加辣,这杯长岛冰茶换成酸奶吧,还有——”
“文哥”宋亚轩笑着打断,“长岛冰茶是我点的,还有墨鱼汁意面也是我点的。”
包房里突然很安静。
在这份安静里,刘耀文侧头对上宋亚轩笑意未达眼底的视线,“我知道啊,可你后天就要开演唱会了呀哥哥,今晚就忍一忍,不要吃辣也不要喝酒了,嗯?” 他同他低声讲话,最后一个字尾音落得又轻又低,语气亲昵而熟稔的旁若无人,像在哄劝。
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眼下盯着自己刚刚递到刘耀文手里的单子看起来像快撅过去了。
贺峻霖在满堂沉默里最先反应过来
“——呃那什么,就按他说的来吧,嗯,可以下单了我们。”
刘耀文像是对自己掀起的一切暗潮汹涌无知无觉,闻言转过头把菜单还给服务员,还不忘微笑着颔首道一句“麻烦了”。
心里想宋亚轩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又不说话的这个画面真是久违了。
不错。
......
服务员带上门离开了,大家默契的捡起之前被打断了的话题,刘耀文听了一会儿,拿起从刚刚开始就震动不停的手机。
张真源在微信里问他
——你今晚怎么回事?
——不对,你俩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吵架了?啥时候吵的呀,你俩啥时候吵架变得这么恐怖了...
后面配了一个小人抱臂发抖的表情包
刘耀文想笑,还是先给他一脉和平下独自瑟瑟发抖的张哥喂定心丸
——没有吵架。
没有吵架,只是,赌气而已。
这个赌气的原因,在场剩下的没来私信问他的人大概都多多少少可以意会不可言传。
至于他们俩的赌气是何时开始从只是睡觉在中间放龙猫变成身边所有人都惨遭牵连的微妙氛围的,
大概从他某天突然到来的生长痛开始?
又或者是他的第一颗智齿。
...
真是好久之前了,久在他和宋亚轩还在一床被子里睡觉时,有天晚上他被智齿疼醒,在宋亚轩身边哼哼唧唧的翻来覆去,成功把宋亚轩给闹醒了。宋亚轩以为他又腿疼,手往他膝盖处伸到一半被摁住,刘耀文蹭到他耳边,黏黏糊糊口齿不清的说别揉腿,我牙疼,你给我揉揉脸。
宋亚轩闭着眼睛锤他一拳,翻身起来找手电筒。
宋亚轩下床去找手电筒,刘耀文就坐起身抱着一团被子在床上眼泪汪汪看着他,宋亚轩拿好手电筒往回走,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心疼又好笑,跪坐回床上,低头托起他的脸让他张嘴。
宋亚轩举着手电筒一边看一边问说哪里疼
刘耀文抬手去抓他托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腕,哭唧唧说左边后面
宋亚轩再凑近一点,轻声说你别动
刘耀文就真不动了。倒不是因为他突然愿意听话,而是他的注意力被转移的很彻底。
哥哥离他好近。呼吸打在他脸上,微搭下来的眼睫温柔散落,盖不住润黑瞳孔里的波光。
哥哥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一直知道这个哥哥漂亮,却不知道他能漂亮到这种程度。
实在是,太漂亮了。
也太温柔了。
刘耀文像被夺了魂,握着宋亚轩举着电筒的那只手腕猛然一拽,手电筒丁零咣当滚到床下去,与此同时宋亚轩毫无防备的被他推倒,黑暗里他覆在哥哥的身上,在离他唇角不到一寸的位置停住,哑声说我很想亲亲你。
房间里有片刻只剩他们俩交错的压抑喘息声。
然后刘耀文感觉到唇角有柔软湿润一触即离。
他还在愣神,宋亚轩已经抵着他左肩把他推开自己坐起来,一边把滑到肩膀的宽大领口扯回原位一边低头状似云淡风轻的说亲也亲了,明天你该去看牙了吧刘耀文小朋友
刘耀文小朋友呆愣愣坐在床上,他本能的觉得不该只是这么简单,可哥哥确实对自己予取予求。
好像没什么可不满意的。
又开心起来,觉得自己牙都没有那么疼了。
不愧是宋亚轩儿,揉腿腿不疼,亲嘴牙不疼。并且这样一个宋亚轩,只给他揉腿,也只跟他亲嘴。
他爬下床去捞手电筒,故意大声嘚瑟
以后我女朋友要是没你温柔好看,我都不乐意亲亲她。
黑暗中他错过了他哥哥上一秒还红着的脸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苍白下去的瞬间。
趴在床底摸索半天没听到那人回音,他正想探头去看。
宋亚轩淡淡的声音隔着一层床板传下来
行啊,希望你说到做到。
第二天刘耀文真的信守承诺起了个大早被staff带去看牙。
牙医让他躺下来,打开照灯用各种各样的器具在他嘴里捯饬一阵,说你这是智齿发炎了。
刘耀文盯着照灯回嗯。
心里想我昨晚真的跟宋亚轩说了想亲他?艹!
牙医看他挺淡定,接着说你先回去吃几天消炎药,把炎症消了再过来
刘耀文盯着照灯回嗯嗯。
心里想我怎么能对宋亚轩说想亲他?艹!
牙医觉得这小孩挺配合,欣慰地说到时候过来了再拔牙
刘耀文继续盯着照灯回嗯嗯嗯。
心里想然后宋亚轩就真的亲了我?艹艹艹!
牙医乐呵呵转头,跟staff说这小孩真不错,长得精神,遇事也稳重,不怕苦不怕疼,盯着灯这么久也不怕晃眼,能成大事啊!
staff看一眼还躺在床上盯着照灯宛如入定的老幺,干笑着附和说是啊是啊,谢谢谢谢。
心里腹诽那估计只是因为他今天早起还没睡醒,根本没get到你说的那些,什么吃药,什么拔牙。
不过这一次staff真的冤枉了我们未满十五的老幺,经过了昨晚那件事,吃不好和睡不饱这种没有深度的事情已经不再够格是他的烦恼了。
人家有了少年心事。
人家烦恼的是自己怎么就按着哥哥把人初吻给占了。
哦,那也是他自己的初吻。
一腔少年心事的刘耀文上了车,望着窗外眉头紧锁。
他没经历过,他不明白——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会有玩的特别好的人,可他们会不抱着这个人就睡不着吗?会因为他和别的朋友有了肢体接触就吃醋到无法表情管理吗?会特别喜欢和他十指相扣到大庭广众下也忍不住这样做吗?会在看鬼片的时候因为有理由把他圈在怀里而沾沾自喜高兴到想要立刻再下载十部吗?
会在深更半夜,看着他就突然有想要吻他的冲动吗?
如果不会,那他这样又是什么?
是——喜欢吗?想要做他男朋友的喜欢?
刘耀文被自己一通分析后得出的这个结论吓了一跳,又接着想
可是宋亚轩儿也回吻了自己,也一定要与自己手脚交缠的入睡,也总故意让自己吃醋,也喜欢与自己十指相扣,也愿意同自己一起看鬼片被自己圈在怀里,即使害怕的要命。
这是喜欢吗?哥哥也喜欢自己吗?
难道他们要在一起吗?
刘耀文被这个念头惊的浑身一冷,觉得牙都又开始痛了。
他还想不到太长远,也许是害怕想的太长远。即使这样他也明白这个念头有多可怕——比舞台上忘动作更严重,比完不成老师的表演任务更严重,比马上要上台表演了膝盖却又开始痛了都严重百倍。
他和宋亚轩儿,会不会因为这个,分开?
刘耀文突然就觉得呼吸困难,一把拽下口罩,动作大的把前面正在开车的staff吓了一跳。
他却顾不上安慰,草草应一句没事拿起手机开始百度。
先查同性恋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结果出来一堆科学解释和调研数据看得他头昏眼花。
又退出来重新输入,十五岁的男孩子会喜欢吃好朋友的醋吗,会总想着肢体接触吗?
翻了半天看到一个回答,说“这种状态可能是同性依恋”
看头像和网名,显示回答的是某某知名心理学专家——这个回答的赞还很多。
于是他火速点开这个回答,里面详细解释了同性依恋可能产生的种种原因,和产生之后的种种表现。
看完之后彻底心安——这里面描述的与他和宋亚轩儿都对得上,他们确实因为经历特殊把彼此当作精神依托——哥哥们也总打趣说他们太黏糊太依赖对方了。
但这不是喜欢,只是一起经历了太多分别和重逢,见证了彼此太多特殊的时刻,又从早到晚一起训练同甘共苦而产生的,喜欢的错觉。
又想,自己幼儿园的时候还喜欢过那个看起来有一堆彩色发卡的羊角辫班长,宋亚轩儿未来对象的理想型还是谭维维老师——他们喜欢女孩子啊。
专家也说了,同性依恋不等于同性恋。
真好,他和宋亚轩儿不用收敛什么,不用痛苦的保持距离,也不用担心会为此分开,刘耀文了却心事坠入梦乡前迷迷糊糊的想。
...
所以轨道的偏移其实都有迹可循。
确认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放在往常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和宋亚轩分享。
毕竟向哥哥证明自己成熟稳重且懂得不少,一直是他乐衷于做的一件事情。
偏偏这次他却选择了不提。
彼时他还没有想通其中关窍,只是本能的觉得暂时不该与哥哥说。
因为这个秘密与以往那些好像是不一样的,不可相提并论的。
后来才懂那是因为没有把握——这个掩饰的借口如此拙劣,实际上是一戳就破,十几岁的自己假借天真可以装作被说服,潜意识里也是不信的。
很多人说他天生勇敢,狠劲上来了就像匹难得一见的孤狼。
可是再厉害的孤狼也会有软肋。
而宋亚轩一旦和分离挂钩就会成为他的软肋。
他们因为身份被推着八百倍速的长大,可是未来毫无定数,他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
于是难得怯弱,只好骗人骗己罢了。
那天回去之后他俩都对半夜的吻绝口不提,宋亚轩待他也完全没有任何改变,该如何玩闹就如何玩闹,原来怎样纵容就还是怎样纵容。
刘耀文对此很满意,彻底放下心,干脆把那些想不通的疑问和忧愁都抛诸脑后。
俩人都没有要改变相处模式的意思,结果私下里越来越黏糊,甚至到了在镜头前也忘记要收敛的地步。
哥哥们率先受不了,半开玩笑的吐槽,你们俩是不是注意一点,也过于亲密了,黏糊的简直令人发指。
刘耀文翻个白眼继续挂在宋亚轩身上,说你们懂什么,这很正常好吗。
这很正常好吗,不过是这个年纪最好的朋友之间可能出现的一种现象罢了,叫同性依恋。
偶尔也有过怀疑,在察觉到自己对宋亚轩近乎可怕的占有欲时,在镜头前裹挟私心为他送上十六岁的生日祝语后发现自己控制不住生理性的手震时,在台上听闻他落泪瞬间就想去他妈的站位忍不住要去确认他的情况时。
最受不了他难过,最想看他撒娇,最希望他永远只属于自己。
这些是同性依恋的证明吗?
还有哥哥习惯性的躺倒在自己腿上耍赖,大庭广众下习以为常的同自己牵手,伤心的时候只会埋在自己颈间无声落泪,只给自己的双份生日愿望劵和一起去南极的许愿。
这些是同性依恋的证明吗?
那些镜头前无法长久对视的闪躲目光,散场后刻意避免的双人拥抱,玩游戏一不小心距离过近时宛如擂鼓的心跳。看着彼此就会笑,感受到对方的注视会忘词,在与彼此的合作舞台上向来引以为傲的舞台人格甚至间歇性短暂消失。
这都是同性依恋的证明吗?
大概是吧。
毕竟...能够产生同性依恋的对象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啊,这么重要又特殊,那有什么反应好像都不足为奇吧
他也不知道同性依恋这个症状里会出现的种种反应啊,反正。
...
时间是好快,两年不过弹指。宋亚轩十八岁生日的前天晚上他履行承诺带着这个距成年还有几个小时的未成年人逃了训练。
在无数个被私生包围的日日夜夜里,他给哥哥承诺过某一天会带他在重庆出走,绕开整个世界,只他们两个人。
就在哥哥成年的时候兑现吧,应该会很难忘。他带着一点私心想。
刘耀文把人带到了他们学校高中部的操场,大半夜的,他俩翻墙进去的。
因为很晚了,私生大概以为他们都回去睡了,所以一路上并没遇到多少困难惊险,但两个人还是像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在草坪上握着手一边大喘气一边笑,笑到最后脱力摊在地上。
三月初的重庆夜晚还很凉,草地凝了露水湿乎乎的,但他们懒得起来。
躺了一会儿宋亚轩有点冷,扒开他的手臂枕上去,整个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他身上。
那晚的山城雾气蒙蒙,但隐约可见星光。
像哥哥的眼睛。
刘耀文这样想,今晚是哥哥的生日,寿星最大,就不批评他又不穿外套了。
于是伸手去牵宋亚轩缩在袖子里冰冰凉凉的手。
他的手比宋亚轩大一圈,正好够整个包裹住。
那晚真是很难忘。空旷无人的操场,夜空,雾气,露水的温度和青草的味道。
还有十二点整少年从口袋里变魔法一样掏出的蛋糕。
宋亚轩的反应很捧场,他也确实是被惊喜到了。
他才注意到刘耀文今天晚上穿的外套有些眼熟——好像买了有两三年了。
以前刘耀文出去买水喜欢把给他带的乳酸菌揣在兜里,还被站姐拍过图。
刘耀文身为一个穿衣一绝的bking,并不很喜欢一件衣服穿两三年。
宋亚轩乐不可支,说你今晚翻出这件衣服穿是因为只有它的口袋揣得下蛋糕吗?
刘耀文看着这个丝毫没有良心还嘲笑自己的哥哥很无奈,还是纵容的笑着说是,是为了揣,给你的蛋糕,
宋亚轩儿,十八岁生日快乐哟。
他又翻出一根蜡烛和从马哥那里顺来的火柴,插在那块已经在包装盒里晃的七零八落的切片奶油蛋糕上,费了半天劲儿点燃
宋亚轩儿,许个愿。
——哥哥的眼里有水光,是被自己感动到了吗?
他端着蛋糕看哥哥被笼在蜡烛燃烧的微弱火光中闭着眼虔诚许愿,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啊,可是太少了。
哭出来会很丢脸,他吸吸鼻子,赶在宋亚轩睁眼之前撩起一块奶油抹去他鼻尖,果不其然那人尖叫一声睁眼扑过来要报仇。
他俩你来我往互相抹了几道,期间蛋糕端不稳好几次差点盖到地上,最后还是寿星舍不得了,宣布停战,坐下来接过那看不出原样的小小一块开始啃。
他看着寿星埋头苦吃了一会儿,轻声问好吃吗。
宋亚轩抬头说你想尝尝吗。
暧昧氛围的侵略不过转瞬之间,等他回过神来,他们已经接了一个奶油味的吻。
浅尝辄止,就足够惑人。
亲完他俩额头抵着额头微微喘息,他比宋亚轩高一点,恰好能看到他的微垂的眼睫,流畅的鼻梁,还有尚未闭合的色泽艳丽的唇。
鬼使神差的,他轻声提问,宋亚轩儿,我们是不是,真的太过亲密了?
说不清是想求证什么。
宋亚轩听完呼吸一顿,向后靠拉开距离,注视着他的眼睛,难得不带笑意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
他说你觉得呢
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踢皮球传回给他,这确实是宋亚轩惯用的伎俩。
刘耀文受不住他的视线,莫名慌乱又心烦,干脆向后躺倒在地上,抬起一只胳膊挡住眼睛,声音闷闷
我不知道,我们好像是太过亲密了——哥哥,我们这种其实有个学术名称,叫同性依恋,你听过吗?就是青春期的男生,或女生,因为太过依赖某个同性好友,所以产生强烈的占有欲和...喜欢的错觉。
后面几个字越说越轻,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之后周围彻底陷入寂静。
久久没有听到宋亚轩的回应,他放下胳膊坐起来,哥哥坐在他身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隐匿在阴影中无从探寻。
刘耀文一整个晚上不知从何而来的心慌瞬间到达顶点,他探身过去抬起宋亚轩的脸,心里祈求他可千万不要是在哭啊
可是他为什么下意识觉得哥哥会哭呢?他没有来得及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宋亚轩下一秒抬起眼,除了因为熬夜有些泛红之外,眼底干燥又清明。
他看着紧张兮兮的刘耀文笑起来,说以前没听过,
不过现在知道了。
哥哥情绪一切正常,笑起来也没有勉强的意思,还是一如既往漂亮又可爱。
他松口气,语气轻快的转移话题,蛋糕吃完了,我们回去吧?丁儿让我们也不要在外面待的太久了。
...
那天之后宋亚轩不再像以前一样时时刻刻黏着他,一些毫无顾忌的小动作也消失了。他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原因也不想去问,毕竟宋亚轩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无理取闹的时候。他还为此跟哥哥冷战了一段时间,可很快他发现这次赌气只是他单方面的,哥哥除了没有那么主动的与他亲密之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还是不会拒绝他的亲近,还是纵容他,还是对他最特别。
他决定要学会知足。
也许哥哥只是成年了所以不再像以前一样毫无顾忌了呢。
人都是要长大的。
他也没理由不让宋亚轩长大。
...
刘耀文的十八岁生日很圆满,几位外地上大学的哥哥专门请了假飞回来给他们看着长大的最小的弟弟庆祝成人礼。
那时刘耀文已经适应了与去另一个城市上大学的宋亚轩长久分开。
他习惯了一个人睡,习惯了不搭人肩膀的走路,习惯了不能和人随时随地共享歌单和各种小视频。
他以为自己习惯了。
可是为什么,进门见到距离暑假一起训练过去才大半个月就好像又偷偷长高了一点的哥哥时,还是会想哭呢?
丁程鑫和马嘉祺一起把蛋糕端进来。
是个看起来就很贵的双层蛋糕,上面有他穿着LAKERS-23号球衣拿着篮球的Q版塑像,旁边站着小猪佩琦和乔治。
他在哥哥们的生日快乐歌里望向角落的位置,有个人默默站在那里。
——十八岁的生日,宋亚轩怎么不再站在我身边?
可是那个人见他望过来抬手指指他正前方的镜头,笑着对他做口型:
笑一笑,要开心。
他就听话的收回视线笑起来。
至少这个蛋糕肯定是宋亚轩订的。他只跟宋亚轩说过他想要这样的蛋糕。
生日歌唱完,他闭上眼双手合十着许愿:
一,许TNT大红大紫。
二,许我们有钱。
三,许我们永远不要再有分别。
没人告诉他这三个他从十五岁开始就年年许的愿望本身即互为悖论。
...
他的第一个愿望坚持许了三年终于实现。
——他们在他十八岁生日的不久之后火的毫无预兆。
彼时他已经要闭关准备高考,公司商量之后非常人性化的决定暂停他一切个人包括团体活动,让他专心备考。
路人关注度上来了,一个不错的高考成绩比什么都重要。
再说,本来其他成员瞬间涌来的个人邀约比起团体活动也是更优选。
他的十八岁生日宋亚轩还是照例给了他两张生日愿望券。其中一张他当天就用了,用来让宋亚轩留下来陪他睡一晚。
宋亚轩上大学之后,他们俩就没有在一张床上一起睡过了。
宋亚轩真的央求经纪人改签了航班,那天晚上他们头抵着头躺在那张熟悉的单人床上,两个人蒙在被子里天南地北的聊天,偶尔你闹我一下我动你一下,然后在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一把掀开被子大口喘气,像是回到以前。
那天晚上他久违的兴奋过头,所以在哥哥问他还有一张生日券打算怎么用的时候想也不想的回答
着什么急啊,还有那么久,我要慢慢想!
可是没有那么久,成年人世界的分离不会有预告。
宋亚轩多给他的那张生日愿望券,突然就找不到机会再用了。
...
分离是转瞬之间,长大却并非一朝一夕,一直到刚上大学,他都还会因为宋亚轩给别人的朋友圈点了赞但没回自己的微信和他生气,然后在下一次的团体代言或晚会见到真人之后毫无原则的上手把人搂进怀里打闹,单方面与他冷战又单方面宣布和好。
宋亚轩也还是那样,很少主动联系他,但见了面就纵容他一切宣布主权的小动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跳出这种堪称幼稚的循环的呢?
是他在大学交了新的日夜相处的好友,是他一个人出了越来越多的外务然后某一天突然不会再想“如果哥哥们在就好了”,是他们的合体从半年十次减到一年五次再到一年两次,甚至一年两次人也不一定到齐。
大家被推出象牙塔,身边还是不是彼此都要跌跌撞撞的往上爬。
大三的时候他一个还未与娱乐公司签约的室友追到了隔壁美术学院的院花,好不容易逮着他在学校就立马在和女朋友视频完之后欠欠儿的逗他
年少成名未必就有那么好啊,最想谈恋爱的年纪里什么都做不了,文哥你长这么大初吻都还在呢吧...啧啧
他听了前半句话刚卷了手边剧本想要丢过去砸死这个天天以在他面前秀恩爱秀自由为己任的损友,听完后半句想起什么又低头收了笑,把剧本往桌上一掷出门去打球
一路把球拍的砰砰响一边想,有什么好炫耀的,老子没谈过恋爱,可初吻说不定脱手的比你还早。脱手的对象还比你那院花女朋友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个没见识的玩意儿!
...
但其实那个时候算起,这些他曾经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那个人来撒娇求安慰的事情,他就已经很久没有特意同那个人分享过了。
...
后来他毕业了,有了个人工作室,接了演艺生涯里第一个有感情戏码的剧本。与他搭戏的女演员刚进娱乐圈不久,漂亮,还带着新人特有的青涩和灵气。
姑娘也是四川人,本人私下里与剧中角色有八九分像——看起来高冷但其实自来熟,胆子特大,行事果决称得上泼辣,吃火锅汤底绝不点鸳鸯,最喜欢的解压活动是坐过山车和看鬼片。
又酷又飒,几乎完美贴合他的个人习惯和十几岁时描述过的御姐取向。
第一次演对手戏就正撞理想型,再加上沉浸式拍戏的加持,很难不动感情。
他们在彻底熟起来之前先坠入了爱河,两个人这方面都格外虎,互相喜欢就立马确定关系——假公济私的谈恋爱,何乐而不为呢。
两位都没什么恋爱经验,身份刚转换时是有一点尴尬,但是性格相近的人熟起来总是格外容易,他们一起溜出去吃重辣的火锅,玩遍午夜场的游乐园,拍夜戏的间隙里一起看鬼片比谁从头到尾不会被吓到...
一切都合拍的出人意料,根本不用刻意磨合。两个人在一起永远不用为了迁就谁的口味点辣的那边都只是微辣的鸳鸯锅,不用为了让对方陪自己坐一次过山车用掉一个生日愿望去哄人,不用选电影时刻意避开恐怖片免得有人被吓到同自己闹脾气。
但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其实心里也没底,捧着他给买的奶茶很忧愁,说刘耀文你虽然来演戏了但也还是个爱豆,你粉丝要是知道我把你拐了会不会把柔弱的我给手撕了
刘耀文低头给她把吸管插好,看着她笑得很温柔,说第一你要是真柔弱也不会拐的到我;第二她们撕不撕你也已经上了贼船没有机会反悔;第三,第三上一个被我粉丝天天顺着网线手撕的人现在活得健康快乐未来可期。
小姑娘正一边吸珍珠一边点头表示赞同,听到第三点被呛了一下,眼泪汪汪做怨妇状,上一个!?你不是说我是你第一个女朋友?上一个是谁?
刘耀文垂眼盯着她的奶茶,微微收了笑,低声回答,上一个不是谁,是,一个队友。
小姑娘表示理解的叹一口气,哦,你原来在团里时的毒唯多啊。
他回神,笑着揉乱她头发,说是啊,还有现在我也依然在团里。
...
热恋中的女孩子都是一样的,他们彻底熟了之后姑娘的小女儿姿态在他面前展露无疑。
独处时喜欢埋在他颈间撒娇,吃撑了歪倒在他腿上抱怨,无聊了拽过他的手摆弄他的手指,乖乖被他圈着肩膀走路,也在玩游戏输了之后冲他笑容狡黠有恃无恐的耍赖。
那段时间他是开心的,像是终于抓住了某个一直同自己差一毫米失之交臂的东西,不再毫无缘由的难过与失落。
这种感觉让他无法再考虑那么多,所以才有了剧组杀青之后无人相信的突然官宣那一幕。
...
按他的话来讲,上了贼船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但贼船没有那么厉害,毕竟也是由人掌控,随时可以调转方向就近靠岸。
小姑娘在公开后被他的粉丝追着狂骂了两个月,终于在他们谈了快半年的时候果断提出了分手。
姑娘下贼船前同他复盘。他作为那个贼真心实意的给人道歉,说对不起,我高估了我对事情的掌控能力,也低估了我所在位置的约束力,我不够成熟,做事欠妥,没保护好你,让你被骂这么久。
姑娘与他分手的下一秒就无缝切换回那个洒脱御姐了,语气同表情一样拽,说这都没什么,与你在一起就做好了被骂的准备,我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在娱乐圈里闯出一片天地的人,哪能连这些都受不了——再说你流量给我带来的红利我可一分没少吃,做人讲良心,仙女不会又当又立。
他觉得她呸有趣,忍不住被她逗笑,说好,那仙女回天庭之前对本凡人前男友还有何指教?
姑娘也憋不住笑起来,骄傲又漂亮的眸子里却还是带了一点难过
她说前男友,我知道一开始你和我在一起是真的因为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这半年你对我也很好,很用心,可后来越向你走近我就越觉得——刘耀文你真的还喜欢我吗,可能是我狗血小言看多了,但讲真,如果不是你从小在镜头前长大履历清白,我都要怀疑你有一个难以释怀的旧情人——你演的不如剧里好,至少我还是察觉到,你在同我最亲密的那些时刻,总是突然就走神。
所以无关粉丝,这才是我与你分手的原因。最后姑娘这样总结,在他愣神的瞬息里把自己的结账单拍到他面前,戴上墨镜踩着新买的高跟鞋“噔噔噔”走出了餐厅。
那天他在包房里从正午坐到了傍晚时分,一直以来被包裹在谎言里呼之欲出的某样东西终于赤裸裸的摊开在他面前
他打电话给马嘉祺,那头响了一会儿接起来,语调上扬说耀文?难得主动给你哥哥我打电话呀。
他在这头试图回应,却感觉发声都费力,延迟几秒终于还是皱眉哑声开口,字字都说的好艰难
他问,马哥,我和宋亚轩儿,你们那时真的觉得我俩这样很平常吗?
一句话问完那头良久的沉默。
这个沉默却已经给了他答案,这通电话他打的这么莫名其妙,问题模糊且前言不搭后语,被问的人却还是能一瞬意会,且无法回答。
——所有人都看出他俩过了线,只他用过于依赖做掩饰认定只是最好的朋友。
认定只是年少无知时喜欢的错觉。
真的是错觉吗?
他们尚且无知无觉的时候就在彼此人生里刻下了那么深的烙印,从此以后与旁人做的每件事都看到他的影子。
这也可以归责给年少时的错觉吗?
...
06
“文哥,这是意面,不是炸酱面,也不是热干面。直接给我就好了——不用拌。”
在刘耀文不动声色的把一盒纸巾从宋亚轩左手边拿走并抽出一张递到他右手边,又不动声色的从服务生手里夺过那扎牛奶自己给宋亚轩倒满,并再次不动声色的从宋亚轩面前端过那盘意面试图把它拌一拌时,宋亚轩终于忍无可忍出声制止了这种可以但没必要的行为。
刘耀文闻言动作一顿,一边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把盘子端回去一边三分讥讽七分漫不经心的冷笑
“呵,当时在韩国给你拌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用拌。”
旁边张真源听到这句话,从刚才起一直往这边飘的眼神从疑惑不解直接转为了担忧怜悯。
我好好一个弟弟,虽说靠脸就可以吃饭吧,但怎么说傻就傻了,怼人都没有逻辑了——意面和拌饭,这是一码事吗?
宋亚轩没去接那盘意面,静静注视着他,与他无声对峙几秒后像是终于屈服,垂眼轻声说
“——刘耀文,咱俩出去谈谈。”
他说完率先走出了包厢,刘耀文垂头在哥哥们汇聚的视线中面无表情的盯着那盘意面,几秒之后站起来向外走,金属的椅子在瓷砖地面上骤然后退划出刺耳声响。
包箱沉重的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丁程鑫问“要不要跟出去看看”和马嘉祺回“让他们自己解决”的话语声。
他握着门把手看向走廊尽头面朝落地窗站立的侧影,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想
——回不去了,反正早就回不去了。最开始我想逃避的真相,后来你想粉饰的太平,都是回不去的证明。我们俩都是胆小鬼,谁也没资格怪谁,哥哥。
所以不要看起来这么难过,你一难过,我就觉得好像事情走到现在这样无法挽回的地步都是我的错。
他这样想着,一步步往走廊尽头走,鞋底与空旷的长廊地板磕碰出的声响像离悬崖边缘越来越近的报警。
“刘耀文,为什么要这样?”
又来了!他云淡风轻的站定,面无表情接住哥哥的目光,心里却在崩溃呐喊
又来了,又是这一套,又是这种无助又无措,强压着难过还好像拿他非常无可奈何的眼神,好像全世界的人下一秒消失也还是他的回答最重要的眼神,好像他不在下一秒道歉服软就会伤心委屈的活不下去的眼神
搞什么啊宋亚轩,他想,你都二十五岁了,怎么还要用这种不正当手段在我这里取胜。
以前,他俩吵架或冷战——其实细算起来真是宋亚轩不占理的次数居多——他有时都在想,哥哥是不是把恶劣因子都在自己这里挥散完了,所以才能在其他人面前时时刻刻都保持乖巧软糯。
这可太tm的不公平了!十几岁的小刘同学顶着一张拽哥脸在镜头前越想越气,越气越拽,在心里发誓——这次他刘耀文要是再给宋亚轩让步,他!就!是!狗!
结果下一秒感觉到那道越过大哥二哥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立马自动脑补出那人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办,委屈的要命,难过的要死,就差把“刘耀文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刘耀文你怎么还不来哄哄我” “刘耀文不理我了我好难过怎么办怎么办sos”几个问题怼在他脑门上了。
于是当狗就当狗,反正心软是不可能不心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敌我悬殊就不做无谓的抵抗,早点缴械投降及时止损才是硬道理。
可是哥哥,这次我真的打定主意不心软了。这次真的不可以心软了,他看着宋亚轩在心里同自己说。
“宋亚轩,你是团里唯一一个在我公布恋爱之后没给我打电话的人。”
对面的人被他跳跃的思维弄得一愣,还是顺从他的逻辑开口像要解释什么,他却没给机会。
“我在群里发完是自愿的那句话之后,丁儿和贺儿打电话来骂了我一顿,翔哥和张哥说我好勇,马哥是最后一个打电话来的,他说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他替我开心——你呢,你没给我打电话,你当时怎么想?是觉得我做事太欠考量,或者佩服我这么虎,还是替我开心呢?”
“——你当时开心吗,宋亚轩?”
他看着对面的人垂下眼,看着他的脸色随着自己的问话变得苍白,看着他几次试图开口却最终还是归于沉默
“你当时给我发微信,说恭喜我真的找到了梦想中的女朋友,说我和她看起来很般配,说祝我们长长久久——这些都是真心的吗,宋亚轩?”
他看见哥哥眼眶红了,垂落的睫毛每次抖动都闪出一点晶莹。
他觉得自己好过分。
“你当时——也像现在这样哭了吗,宋亚轩?”
他自顾自的轻声说完,看着自己伸手接住的那滴水光怔神,一瞬间怀疑自己被附了身,不然怎么能做到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讲出这样残忍的话,对着全世界自己最见不得他难过的一个人。
“你十八岁的生日,在学校的操场上,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是同性依恋——你那时相信了吗?你认同吗?为什么在我说完之后突然不开心了?为什么后来不再和我亲近了?”
“——不要和我说你长大了。这种长大不在一夜之间,宋亚轩。”
“如果这些还不够,那再往前一点,采访里我说我们之间是好兄弟一样的相处——你对这个界定有什么意见吗?为什么突然在镜头前怼我?为什么似笑非笑的说我认识你吗?这句语气莫测的话只是心血来潮的玩笑吗,宋亚轩?”
“我原来很蠢,胆子很小,不想面对的事一律装作不懂,总让你难过——为什么不告诉我,宋亚轩?”
他走近一步,捧起哥哥的脸为他擦眼泪,眼神怜惜专注,语气同动作一样温柔,说的话又句句在给人落枷锁。
“——你到底是太在乎我,还是不在乎我,一直拿着正确答案却放任我越走越错,一直看着我们错过。”
“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罪无可赦,你也并非毫无责任呀,哥哥。”
这句不似埋怨的话却是行刑前最后的子弹上膛,宋亚轩作为那个一直被枪口对准着的死刑犯终于彻底崩溃,哭得太狠甚至开始倒气。
他太委屈了,也太害怕了,是不是他的错这也是刘耀文第一次让他这么哭;哭到什么也看不清楚,睫毛不断被打湿变得很重,眼睛很痛,倒气带来的缺氧让头部和肺部也开始一阵一阵尖锐的痛,有一瞬间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哭,哭了好久,像是要把下半辈子的眼泪都流完;哭到最后对周围的感知都变得模糊,只知道有只手一直托着自己下巴在擦眼泪;过了一会儿那只手也突然离开了,他哽了一下,瞬间无法抑制的哭得更狠;然后他听到有人叹了一口气,接着自己被搂进一个怀抱,柔软的布料和熟悉的味道都让他感到安全,抱着自己的人顺着自己的后颈向下一路揉至尾椎给他顺气。
啊,是刘耀文。他在埋头哭湿了人肩颈处的一整片布料后,终于朦朦胧胧的想起来,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是二十三岁的刘耀文。
十五岁也好,二十三岁也好,只有刘耀文的怀抱让他贪恋过。
...
刘耀文抱紧怀里发抖的人,感觉哥哥的眼泪像被火烤过的针,连绵不断的落在自己颈窝处,烫的胸腔也共振一样被绵密的疼痛包裹。
那些落在肩窝的针在他心里纹身一样刺出几个大字
——爱都是会这么痛的吗?
爱都是会这么痛的吗,刘耀文想,那就干脆再痛一点,再痛一点,反正已经站在悬崖边上,再走一步至多粉身碎骨。
他们做错了事情,注定是无法全身而退的输家,那么今天有多痛,他要让哥哥记住。
他一向待宋亚轩最没原则最心软,这次却做不到不怪他——今天见面之前,他总是克制不住的想以前,那些美好的回忆都变成血淋淋的杀器。
好多个夜晚他自我折磨一样的复盘每一个细节,想宋亚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明白了这种感情,想自己是怎样把他推远又次次在他想要抽身的时候拉着他继续沉沦,想他是怎样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反复进行自我拉扯最后决定放弃抵抗向自己投降。
他是不是很痛呢?面对晚上与他交颈而眠白天却认认真真说出“就是兄弟”的自己;说要带他私奔去无人之处,最值得纪念的日子里送他蛋糕给他亲吻又告诉他只是同性依恋的自己;得到他状似轻描淡写其实用尽了勇气的回应后天真的将此拿来和未来女朋友做比较的自己。
你是不是很痛呢,宋亚轩?
被我刀枪以对,又被我卸掉盾牌。
可我在一些事情上就是不如你勇敢,不如你聪明,也不如你了解自己,你不是知道的吗?
我一直在犯错,一直让你难过,有心之失也好无心之过也罢——可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给我知情权,即使对我再没信心,至少应该知道我最怕你痛啊,哥哥。
就像你放弃了星海来巴蜀的那个夏末,我从小到大第一次主动陪妈妈去寺庙进香,向佛祖求的第三件愿望,都是希望你从此无病无痛,不再有失意难过,一直待在我身边啊,宋亚轩。
......
感觉到怀里的人缓过来了之后,刘耀文正很卑鄙的想趁人之危先把人彻底搞定——哥哥的踌躇,哥哥的眼泪——他也还会为此难过,他也还是喜欢自己,不是吗?
结果怀里的人退出去仰头靠上落地窗,除去有些肿的眼睛和还红着的鼻尖,神情清明又疏离。
就好像上一秒还趴在他怀里攥着他衣领掉眼泪的不是这个人一样。
宋亚轩整个人被笼在窗外色彩混沌暧昧的霓虹光影里,仰着一张顶漂亮顶脆弱的脸垂眼看他,神色冷情又淡漠的开口
“刘耀文,你敢翻旧帐和我说这些,无非是笃定了我现在还喜欢你——可你哪来的自信呢?”
以前在哪里看过一句话,年上者比起年下总是更游刃有余。刘耀文彼时嗤之以鼻,他和宋亚轩天天待在一起,除了身份证上差的那一岁半,平日的相处中宋亚轩还有哪里像个哥哥。
可他现在却不得不认。
明明今天哥哥之前的所有反应,用他混韩圈时总刷到一句话来说,是路边的蚂蚁看了也要停下来感叹一句“他还爱他”的程度,可他现在的表情和语气——
是自己想错了吗?
哥哥已经不再会对自己心软了?
还是自己错了太多,哥哥即使还喜欢也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了?
十八岁后再没示过弱的狼王被这几个念头瞬间吓回小狗勾,一秒没迟疑从自己几天前知道要见面开始就费尽心思筹划着要怎么占领的道德高地上连滚带爬的下来,眼眶红了,低音炮也带了哭腔
“宋亚轩儿,你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可我很喜欢你,十五岁开始现在也没结束,和什么鬼同性依恋都没有关系”
宋亚轩还是安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言,眼神莫测
刘耀文觉得自己完了,今晚以后哥哥大概都不会再和他见面,而他留给喜欢的人的最后印象就是一边狼狈的哭一边语无伦次的表白。
“...宋亚轩十六岁的喜欢我弄丢了,那宋亚轩二十六岁的喜欢,我还能找回来吗?”
“教教我怎么找回来,好不好,哥哥?”
他站去宋亚轩面前一尺的地方,努力咽下那些哽咽,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望着哥哥的眼睛轻声说。
“教不了。” 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刘耀文被钉在原地,眼泪终于落下来。
完了,没有人会一直等他,被称为“错觉”的喜欢终究没机会再被正名。
眼泪落地的下一秒冷脸看着他的那人却突然笑起来,他一笑就又回到十六岁的那个盛夏。
十六岁的盛夏扑进他怀里,带起一场温柔的飓风。
“没有想吓你的,可谁叫你舍得看我这样哭”
他解释完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把脸往刘耀文的怀里埋得更深一点,下一句话音又软又含混却还是撞进刘耀文心里
“刘耀文儿,我教不了你”
“——因为宋亚轩儿十六岁的喜欢,你从来没丢过。”
是不是错觉时间会证明,误入的河海爱也可以填平。
文轩] 爱意永动机
ID文
现背 第一人称无剧情碎碎念
一切属于他们
建议打开BGM:《Mystery of Love》
看睡在湿润下的垂死的太阳,
我的爱,再开温柔的夜在走路,
就好像一条长殓布曳向东方。*
关灯之后,我会叫他“轩轩”。这是个舌面前清擦音,从舌尖和上颚间送出一阵气流,声带却并不振动,像一声秘密的温柔的叹息。
“晚安,轩轩。”我说。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ID文
现背 第一人称无剧情碎碎念
一切属于他们
建议打开BGM:《Mystery of Love》
看睡在湿润下的垂死的太阳,
我的爱,再开温柔的夜在走路,
就好像一条长殓布曳向东方。*
关灯之后,我会叫他“轩轩”。这是个舌面前清擦音,从舌尖和上颚间送出一阵气流,声带却并不振动,像一声秘密的温柔的叹息。
“晚安,轩轩。”我说。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这是北京三月末的夜里十二点。窗帘没拉好,一线月光恰好落在我右眼的虹膜上。但我不敢挪动,因为刚满16岁的宋亚轩在我怀里窝着,眼皮轻颤,似乎游移在梦境的边缘。
而我——哦,我还有一年半才能坐安全出口座位。
好吧,我总是很轻易就会想起年龄的事。其实我每时每刻都在在意这件事。真烦。
宋亚轩很快就睡着了。他最近累坏了,去拍摄一趟还要给自己找活,端着相机跑来跑去给别人拍照。
他在小声打鼾。真可爱。明明那么瘦,为什么睡觉的时候脸还是鼓鼓的啊——在梦里也为避嫌生闷气吗?
好可爱啊。
我经常怀疑他年龄造假。哪有哥哥的样子,从认识他开始,就是个要人在手心里“下跪”才肯吃鸡蛋的幼稚鬼。
还是我比较自觉,为了长个子喝牛奶像喝水,没事就摸高。
所以大我一岁半却矮我一厘米,不冤枉吧?我们并肩站在镜子前时,我这样问他。宋亚轩气得转身就走,吃晚饭时一个人把西红柿炒鸡蛋挑成了西红柿炒番茄。
然后就——天啊,傻到一种境界了——吃撑了。呈“大”字倒在床上,伸长了腿踹我,要我给他揉肚子,还嘟嘟囔囔数落我早熟。
无理取闹。真可爱。我一边这样想,一边趁他像放松下来的小刺猬一样舒展四肢、露出肚皮时,悄悄把手挪向大腿侧面运动裤的按扣。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挣扎着问:“干嘛呀刘耀文,这才八点!”
“证明一下我有多早熟。”顺便让你记住以后应该乖乖穿打底裤。
其实我也不确定,这些轻易得手的傍晚、午后甚至清晨,究竟是因为他是个反射弧很长的笨蛋猎物,还是因为他蓄意跳进陷阱,还摆出一副慌张又纯情的样子——是,我确实就吃这套。
我忍不住回忆起他腿心皮肤细腻的触感,于是忘记要保持不动,挪了挪身子。他沉在睡梦里,几乎立刻察觉到我离远了一点,不惜蹭皱床单地追过来,甚至贴得比原先更紧。
宋亚轩的天性就是粘人。还没在一起时我因为此占了很多便宜,但也吃了漫天的飞醋——他和谁都亲密,丁儿挑他下巴,贺儿搂他肩膀,爆发音阶笑的时候东倒西歪,来不及看旁边是谁就倒在人家身上。
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僵硬地转过脸看镜头,自己咬碎后槽牙。甚至在一起之后,因为年龄的缘故,我唯恐显得幼稚,所以总是假装大度,一个人生闷气。
他是知道的。他心很细,怎么会不知道。但不说,偏偏要气得我洗完澡回到房间依然黑着脸,才眨着亮汪汪的眼睛凑过来,问我为什么不开心。
你看,他真的很幼稚。但做戏还是做全套了的,顺手拿起搭在我肩头的毛巾擦滴水的鬓角,俨然一副比谁都乖、比谁都贴心的样子。
那是我第一次毫无克制地亲他。他骨骼纤细,以至于那么一点单薄的皮肉攥在手里时,都生出松软的错觉,像在揉一块蒸暄了的奶糕。
没有不开心,我抵着他额头回答。肺活量优越的小歌手脸红气喘,依然笑得很放肆,露出一点被吮出艳色的舌尖。他问:“刘耀文儿,你是不是吃醋啦?”
“是。”被问到就没有不承认的道理。
“那你下次吃醋能不能自己说啊?”
“还有下次?”
“啊——!没有了没有了,你先把头发擦干嘛!”
他讲话时经常这样,“好不啦”“嘛”“哎呀”,无意识带着一些小尾巴。在西南没有人这么说话,撒娇也泼辣劲道,只有会讲粤语的人才会这样又嗲又灵。
越是着急,越会流露出这种浑然天成的娇憨。在我们相处时这经常害了他,使他恶性循环般陷入更让他慌乱的境地中去,比如他喊我“轻点嘛”“慢点嘛”的时候——我并不打算提醒他。
深夜安静得像一潭湖水。大概是因为白天练舞练过头,又或者是左侧卧的位置压迫着心脏,我凝视着宋亚轩熟睡的脸,在他平稳的呼吸中,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声。
我好像在很缓慢地,沉进一种很深的爱里。这对同龄人来说已经是拉满快进条的结果,可“缓慢”并非速度,而是因为预知到这份爱深不见底而产生的感觉。就像从地球到月亮,再从月亮到地球,永远是缓慢的。
他生日那天团里录制物料,要给他讲生日祝福。我打好了规规矩矩的腹稿,下意识边讲边向他伸出手,他突然在队友身后握住我的指尖。
腹稿于是作废了。我仰望着他的眼睛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硬生生丢掉了主语里那个至关重要的“们”字。
我头一次知道,人在太爱又不敢爱的时候会止不住地手抖,好像被拨动的心弦从左侧胸口一路连到了指尖。
哪怕我努力长得很快、长得比他更高、长得圆鼓鼓的两颊迅速消瘦下去,这些爱也装不进我的身体。它一刻不停地溢出来。当我去握他的脚踝,爱就溢在三楼榻榻米的软垫上;当我垫着脚把那一团宋亚轩舍不得扔的奇怪装饰丢在衣柜上,爱就溢在狭小卧室的门边。
溢出来的爱落进镜头里,眼神就会被阉割,浪漫就会被封杀。宋亚轩问我会不会一直这样,会不会越来越严格,我答不上来,在黑暗里摸索他的轮廓,一遍遍地吻他。
在这个巨大的、无生命的体系中,我们偷偷建造一座永无岛。
其实我不怕见光死,只怕灯下黑。生存模式很早就教会我一切都有代价,我不是不能接受像入冬时小心翼翼抱着一罐蜂蜜的棕熊一样,守紧这个甜到掉牙的秘密。我唯一的底线是,谁也不能从我这里拿走他。
是想炫耀,但也甘愿无人知晓,细水长流。自我解嘲时还可以讲,从未光明正大相爱过就开始秘密偷情,也算是奇观。
只是当我不能在他身边时,没人陪他我担心,有人陪他我也担心。
我性格里没有什么委曲求全的部分,可被宋亚轩爱着,未免太幸福。他其实很会照顾人,只是我总为顶天立地的执念所绊,非到生病卧床时便不能心安理得地被他宠爱。前几天练舞太急,忘记吃饭而胃痛,他跑前跑后熬粥送药,把我塞进被窝里,四面围了一圈不知道从哪收集来的软垫——这怎么会减轻胃痛?一点也不科学。
可小宋老师有温柔魔法,不需要讲科学。他坐在床边勒令我好好睡觉,我窝在他筑起的柔软巢穴中,痛感消散,上下眼皮沉重地粘连。
这是撒娇的好时机。我闭着眼说:“轩儿,给我唱首歌吧。”
他难得不计较,也不谈条件,牵着我的手小声唱《富士山下》,“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我扁着嘴要他换一首。
他反应过来开始笑,微凉的指尖戳了戳我额头。我哼哼唧唧地装痛。他用指腹揉着我拧起来的眉心,然后真的换了歌——
“我唱得不够动人 你别皱眉
我愿意和你 约定至死
我只想嬉戏唱游到下世纪
请你别嫌我将这煽情奉献给你”*
宋亚轩在变声,声音隔几天就有微妙的不同。我迷恋他的一切,气息、身体、月牙眼,当然也包括这把嗓子。
怎么会唱得不够动人?他永远最动人。
年后从重庆出发去韩国时,我妈告诉我人走得再远也不能无依靠,我身后永远有家、有重庆一架又一架的大山。我郑重点头,却没有告诉她这一两年里,我的底气越来越少来自于身后,越来越多来自于怀中。
他是这刻薄世界送给我,一只温柔到引人堕落的软枕头。一般人受不了的,他们骨头不够硬,担不起宋亚轩绵绵密密的绕指柔。
但我,我和一般人不一样。青天白日里横冲直撞地招摇一番,夜里刚好抱着软枕头入眠,棱棱角角上的血迹与灰尘被抹去、被包裹。我过于旺盛的搏斗欲望,于是得到开解。
软枕头在我怀里喃喃念着梦话。我凑上去听了半晌,没能识别出模糊的梦呓。然后鬼使神差,轻轻咬了一下他的鼻尖——宋亚轩经常嘲笑我还处在口欲期,动不动就咬他。
他半梦半醒推着我胸口,像拒绝和人亲吻的猫伸出肉垫,说刘耀文儿,别闹。我将他抱得更紧,他反而悠悠转醒,细嫩掌心比目光先落在我侧脸上,问我怎么没睡着,是不是有心事。
你看,不能全怪我。是他一贯这样溺爱放任,我才会总是忍不住地想折腾他。
我扣紧他的手指,轻轻说,轩轩。
在这样的时刻,我总产生一些自知担待不起的念头,譬如永恒、厮守、长命无绝衰。我不敢告诉他,因为现在什么也无法承诺。我比任何人都相信我会——是的,从十几岁开始——永远爱宋亚轩,也比任何人都害怕这一切为时极短,爱情本身所包含的持久痛苦只是眼下被快乐冲淡、推迟,会在将来的某些时刻剧烈地爆发出来。
他彻底离开了睡意的表层,认真地望着我,等我讲下去。但我欲言又止,如鲠在喉。
他善解人意,贴着我小心地问,怎么啦。
于是我以最通俗、浅薄、平淡的方式告诉他:“轩轩,我不想和你分开。”
他笑起来:“不会分开的呀……你临睡前不是还在开导我吗,让我宽心一点。”
他搂住我的脖子,轻吻落在唇角。像窗外玫瑰色的细雨。
我们在黑暗中拥抱,接漫长的吻。除了白昼的到来,什么也不能中止我们的亲密。极夜寄居在我们的身体里,我们以此为生,毫无愧意地等待太阳每一轮的垂死。
只要还会日落,爱意就会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滋长。
而关灯之后,我会叫他“轩轩”。
END.
*引言 出自夏尔·波德莱尔《入定》
*“我唱得不够动人 你别皱眉” 出自陈奕迅《K歌之王》
文轩|茉莉情史 26-28
非典型世界第一初恋/drama
26
宋亚轩这一觉竟睡到天光大亮。醉酒的后遗症就是头痛欲裂,他眯着眼翻个身,昨日的记忆慢慢回来。指尖在枕边那块不自然的凹陷处有一搭没一搭地滑动。
他就这样发了许久的呆,脸竟慢慢泛上点红晕。
他恨自己这份痴。身体里另一个小人,总在他恍惚时跳出来,捧着心脏对他尖叫:你逃不掉的!
看看吧,那颗心脏上从八岁刻下第一笔,喜怒哀乐,酸嗔妒欲全都与那个人脱不开干系。
他在德国时多受邻居照顾,那是和睦幸福的一家,男女主人彼此深爱,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还养了一条苏牧。
那女孩话说不利落就会玩过家家,咿咿呀呀...
非典型世界第一初恋/drama
26
宋亚轩这一觉竟睡到天光大亮。醉酒的后遗症就是头痛欲裂,他眯着眼翻个身,昨日的记忆慢慢回来。指尖在枕边那块不自然的凹陷处有一搭没一搭地滑动。
他就这样发了许久的呆,脸竟慢慢泛上点红晕。
他恨自己这份痴。身体里另一个小人,总在他恍惚时跳出来,捧着心脏对他尖叫:你逃不掉的!
看看吧,那颗心脏上从八岁刻下第一笔,喜怒哀乐,酸嗔妒欲全都与那个人脱不开干系。
他在德国时多受邻居照顾,那是和睦幸福的一家,男女主人彼此深爱,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还养了一条苏牧。
那女孩话说不利落就会玩过家家,咿咿呀呀的你做爸爸我做妈妈,对童话书里的爱情充满向往。宋亚轩陪着她玩,不忍心说明,王子公主在一起以后的故事没有一个作家敢写。
宋亚轩对婚姻是极不信任的,他的父母本也是别人眼中的金玉良缘,作曲家与钢琴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的父亲性格内敛,寡言而温厚,人生的热情一半分给创作事业,一半全给了家庭,他的母亲也曾活泼可爱像个少女。他的降生是这段爱情的见证,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几年他那样幸福,住在漂亮温馨的房子里,日子像裹上糖霜,在欢声笑语中蹒跚长大。
他想不起来某一天起,他的糖霜被抢走了,他温婉的母亲也能发出刺耳的尖声,他得体的父亲会重重摔门而去,小宋亚轩被关在房间里,抓着积木不敢出声。
最开始他当然大声地哭泣过,父母在争吵之余无心力管他,干脆将他送往外婆家,好一段时间都不再出现。他就再不敢哭了,捂住耳朵把害怕咽下去,乞求外面的声音早早结束。
后来不知怎的,他父亲身体本就不大好,病重临危就这样离去。最后的日子里夫妻俩竟才回到初初那般礼让,葬礼上宋烟烟的悲伤是真的,眼泪也是真的。
可父亲离开后不久,宋烟烟就带他北上,牵到了另一个高大的叔叔面前。宋亚轩抬头看,恍然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家里就见过……
没有人想过先开口,宋亚轩跟母亲之间的隔阂就这样种下了。他寄人篱下,像个唯一的外人,再也不会去哭,总挂着甜甜的笑,谁也要夸一句乖。
宋亚轩想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每个人活在世上不过是为了自己。他一个人也可以撑起铜墙铁壁,每一步都走的安静就可以无坚不摧。
然而刘耀文出现了。
裹着耀目的阳光打进他的世界,他的好直来直去,在他尚未成型的壁垒上戳戳捣捣。他的天空开始下雨下糖霜,渐渐宋亚轩才真正知道眼泪的意义。
只有对着真正在意你的人,每一滴都才有娇气的重量。
宋亚轩的心特别小,又开了更小的口子,放刘耀文进来,等这份感情逐年膨胀,早已再没办法出去。不,是他不放他出去的——那道口子被他用针线亲手一道道缝上,每多爱一点就缝一道,早已深入骨血。
他曾经很自私,用尽一切捆绑住他的太阳。他太早熟,懂得刘耀文喜欢的每一个点,将他划进自己的圈,习惯自己的存在。他利用刘耀文摇摆的青春期,引他走上一条布满荆棘的歧途。
刘耀文坦诚天真的模样折磨着他。他曾在深夜流泪,默默祈祷原谅,可是他太贪心了,上天也要惩罚他,刘耀文露出一个震惊失望的表情,就将他的自我欺骗全部打碎。
宋亚轩想这一天还是来了,于是他逃走了。那个独留在快捷酒店的深夜他望着天花板直到天亮,往北京打了个电话。
那边宋烟烟喂了半天,突然听出哭腔。宋亚轩懂事以后,就没在她面前哭过。能有什么天塌下来的事情,女人着急起来,
“儿子,遇到什么事情了,告诉妈妈。”
宋亚轩还维持着半躺的姿势,眼神很空洞,嗫嚅半天只说了一句。
他说:“妈,你还会想我爸吗。”
宋烟烟心口猛地一跳,脸色渐渐苍白。
宋亚轩抬起头,深吸一口气。
“那样喜欢的人,真的还能忘掉吗。”
20岁那年春日,宋亚轩登上飞往德国的航班。
宋亚轩透过机舱的舷窗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远方的高楼被落日余晖包容地吞咽下去,平淡得像白日不曾有任何故事发生。
他跟着妈妈从南方来到这里那天,从未想过青春会从爱一个人开始。
宋亚轩埋进枕头,攥住了胸口的布料。他心脏上亲手缝合的那道口子,无数次想要拆线都血淋淋的疼。
你好没用,宋亚轩。他笑自己,这时候谈脆弱也太丑陋了。
刘耀文对他来说就像毒药,在自己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前。
他想他必须放刘耀文自由。
27
“谢谢你送我”
刘耀文收到这条消息时正在投标会上,市三院的建筑师在台上口若悬河。他心里一跳,十分欣喜,犹豫了下回复道。
“不用客气,轩儿”
想想又补了句“你有没有不舒服?”
他等了会,那边没再回过来了。同事拍了他一下小声说到我们了,刘耀文定定神,站起身整了整衣装,走上台去。
这座美术馆占地不小,卡着新产业园那边一块核心位置,甲方年底就想要顺利开展,项目催的急也很重视。刘耀文的小组方案推翻重来了几轮,他准备的充分,侃侃而谈,底下两排甲方西装革履,领带打得板正,翻阅着文本面上看不出喜恶。
他的目光从黑压压人群扫过,只有第一排边上坐着个浅色针织衫的卷发青年,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玩,和周边气氛格格不入。刘耀文不禁多看了一眼,那青年也冲他笑,鼻尖皱起像只狐狸。
提问环节还算顺利,负责人问了几个没讲透的实际问题,就准备喊下一个。那边却有人懒懒举起手:“诶——我有个问题。”
刘耀文停住脚步,负责人对那青年很尊敬,立即叫停流程,送了个麦过去。青年点点头,眯了眯眼睛,像是随口道:“我想问,你对人与展品的关系是怎样定义的,在你的建筑中又怎样去依托这种关系。”
刘耀文愣了下,斟酌着答道:“对话的关系吧,将平时网络杂志上平面的东西搬到眼前来,强调的就是零距离。因此我们的方案与城市边界模糊,内部通透色彩同质化,也是为了尽可能打破藩篱,以人的行为为重心。”
青年听的时候很认真,一直在对他微笑。染成棕色的头发衬得皮肤白的透明,刘耀文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又不太可能。
投标顺利结束,人员开始离场。出门时又正面遇上那青年跟几位甲方握手寒暄,看着很是熟稔。他正要擦身而过,那人却好像瞥到他,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是我的错觉吗,刘耀文还来不及多想,就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是这里去掉两拍么?”
宋亚轩拿着乐谱跟指挥核对,这边手机也响起来。他说了声抱歉,走到一边:“妈。”
那边却是个略显疲态的男声:“咳,亚轩啊,我是敖叔叔。”
宋亚轩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单独的对话还是第一回,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敖叔叔。”
“嗯,”男人也有些不自然的拘谨,直入主题,
“亚轩,你妈妈病了,胆囊炎,这阵子在住院,你有空要不要过来看看。”
宋亚轩心跳加快,急问:“什么?严不严重?”
“你别担心,问题不大,已经做过小手术了,过几天就能出院。就是之前犯病的时候比较疼,我说吧叫你来看看,你妈她就是不愿意给你知道。”
他的心这才放下些:“好,那我等会就过去。”
“不着急不着急,身体没事的,你下班再来就行,就在家附近医院。你妈一直叨唠你不开车,上班的地方太远,前两天你刘家阿姨来家里送东西,说让刘耀文来接你。他联系你了没?”
宋亚轩手指动了动:“我……等会看一下。”
两个人又无话可说了,很有些尴尬。宋亚轩准备道再见,那边又开口,他印象中矍铄强壮的男人也抵不过岁月的流逝,声音带上一丝苍老。
“亚轩,我不是多话。你在国外这么几年,你妈其实很想你,经常拿你照片看,她啊就是嘴硬,你……多回家看看。”
他的眼眶突然就酸了,声音也哑下去:“……嗯。”
宋亚轩挂断电话,情绪明显低落几分。指挥半听到些内容,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关心道:“小宋,家里人身体不太好啊?”
他低低应了声,男人叹口气道,
“这个年纪了,是这样。人呐,家还是最重要,平时多关心关心。”
宋亚轩偏过头去。
他当然知道母亲对儿子的爱是天生的,只是他们之间因为父亲的病逝与再婚划下难以逾越的沟壑,随着时间这条沟越来越深,他以为没有填埋的必要了。
宋烟烟的人生属于她自己,而他的人生呢。
他点开讯息,刘耀文早已发来若干条急急的关心,说晚点就过来接他,让他放宽心。
他的手轻轻颤抖,眼前迷蒙了。
家么……
有一天,他也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吗。
28
刘耀文来到剧院时天已经将将要黑。他走上漫长的台阶,愣住了。
宋亚轩站在剧院门口,衣摆在风中摇晃。他举着手,有火星在指尖闪动。马嘉祺站在他边上,低下头给他点烟。两个人凑的很近,七八分暧昧,状似亲密。
他看见了刘耀文,跟几个同事道别走了过来。头发还是乌黑,刘海乖顺的垂着,纤长的手指熟练夹着根女士香烟,烟雾打散在文静的脸庞。冲击感叫刘耀文心口发涩,难掩震惊。
“等会吧,免得你车里有味道。”宋亚轩扬了扬手。
刘耀文捏紧口袋里的钥匙,声音很哑:“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啊。”宋亚轩愣了下,“留学的时候。”
见刘耀文死死盯着他的手,表情很复杂,往前递了递,“你也想试试?”
风停下了。
刘耀文盯着那半截烟。烟嘴还很湿润,留有齿印,他的心竟不受控制地跳起来,这场景很怪异,却充满诱惑,他本来要说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
他动了动,真要去接,那只手立即收了回去。刘耀文急促地呼吸着,眼睁睁看着它又被宋亚轩含进口中,轻轻咬住。
那人很温柔地笑了下:“算了,坏习惯不要学。”
这种怪异的感觉持续了很久,一直到他们默然无语地上了车,往胡同驶去。
两人很默契,对重逢以来彼此的失态绝口不提。车里一度非常安静,刘耀文打开车载音响想放首歌,插着的CD却刚好是克莱德曼。钢琴声在小小的车厢里流淌,气氛怀旧而感伤。宋亚轩睫毛抖了下,没说话。
刘耀文余光看了看他,开了口:“马上过年了,你有什么安排?”
宋亚轩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灯带。
“回家待两天吧,吃个年夜饭。”
刘耀文一愣:“这么短。”
“何必呢。”宋亚轩扬了扬头,“他们过得好好的,我待在那做什么。”
“那其他时间呢,你就一个人待着,过年?”
“少操点心吧刘耀文,我都多大了。”
宋亚轩说这话的时候像在笑,却又有点呛。明明还是那把柔软的嗓子,话音却完全不同了。
刘耀文终于反应出这怪异感的来源。
这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宋亚轩吗,与其说他成长了,不如说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外郊这条路很偏,车子没几辆,红灯却格外漫长。刘耀文失力地往后一靠。
“宋亚轩,你真的变了。”
“是,我变了。”
“怎么了,你又不认识我了。”
刘耀文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脸色一寸寸白下去,宋亚轩这才眯着眼笑起来,拍了他一下:“我开玩笑的。”
后方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刺耳,刘耀文这才发现绿灯亮起,他一咬牙踩下油门,宋亚轩拉住扶手,被后坐力的惯性向后一扯,车子哗得甩尾打了个弯行进右车道旁的草丛,一切发生的太快,宋亚轩甚至产生阵眩晕的脱离感,还未来得及惊叫就在急刹车中眼前一黑。
刘耀文一把扯开安全带探到他面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腿,双眼都是可怖的血丝。宋亚轩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到了,瞳孔陡然放大。
“别开这种玩笑。”刘耀文扶着他的膝盖,声音压得非常低,隐藏着一丝深沉的痛苦,“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
“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说那种话了。”
他的手用了力,宋亚轩甚至感到一阵疼痛,他在刘耀文的眼神中战栗着,一时竟说不出话。
刘耀文大口大口呼吸着,钳制着对方的身体,宋亚轩水盈盈的眸子怔愣着望着他,眼底只有他一个。那阵怒向胆边生的躁意开始缓缓下降。
他的手松了点,顺着男人的大腿抚上去,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的手心都湿黏的,他的神情变得伤感,上抬的目光带着丝难耐的渴求。
“轩儿,你别这样”他轻轻地说。
“我们还回到以前,好不好?”
宋亚轩的后脑像被什么敲击了一下,嗡嗡直响。刘耀文已经凑上前来,高挺的鼻尖就要触到他脸侧,沉沉的呼吸也打在他颈边,有那么一瞬间他就要颤抖着闭上眼。可余光看见依旧发着光的仪表盘,想到医院里,他们的父母,刘耀文和美的家庭和他的未来,他立即就醒了,推上刘耀文的肩。
“耀文,”他听见自己说,用那种彼此都很熟悉的,粉饰太平的语气,
“我真的是开玩笑的。”
“我们都不小了,不能再由着性子胡闹。”
刘耀文果然没说话,他舒了一口气,又把人推了推,自己也往后靠,一个完美的、属于哥哥的包容微笑就要出现在脸上,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揽进个滚烫起伏的怀抱。
“宋亚轩,”刘耀文贴着他的耳尖,有些咬牙切齿,“还当我是小孩么。”
“你已经,骗不到我了。”
宋亚轩脑中警铃大作,冷汗也流出来。推搡刘耀文的双手变得绵软无力,这才想起,曾经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的刘耀文,真使起力气来,他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窗外的车辆响着笛飞驰而过,两人困在这个小空间姿势极为暧昧不堪。宋亚轩僵着身体,大脑一片空白,而刘耀文只在那泛红的耳尖上亲了一下,就退回驾驶座,重新系好安全带。
“今天算了。”
剩下的路程宋亚轩一言未发,被刘耀文握过的手心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他僵在座位上,只觉得一切都在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脱离了他的掌控。
医院的红标24小时不知疲倦地闪烁。刘耀文没有跟着下车,只在他背后一字一句道。
“宋亚轩,我不懂,也不甘心。”
“你说这些根本说服不了我。”
“以后每天我都会来接你。”男人的声音像把小锤子,一下一下,敲在他努力挺立的脊背。
“你最好做好准备。”
命定吻(完结)
*abo
张爱玲是不是说过,都市里的人总是先看到海的图画再看到海,先读到爱情小说后知道爱。
“麻辣香锅吗?”
“昂。”
“行。”
他最后就真在他的寥星浅昼里装满了陆离斑驳的梦。
1.
山城今年的三月巨冷。
凌晨惯性般落地的那场大雨像是终于浇透了F大的梧桐道,立春开学这天在路上铺了...
*abo
张爱玲是不是说过,都市里的人总是先看到海的图画再看到海,先读到爱情小说后知道爱。
“麻辣香锅吗?”
“昂。”
“行。”
他最后就真在他的寥星浅昼里装满了陆离斑驳的梦。
1.
山城今年的三月巨冷。
凌晨惯性般落地的那场大雨像是终于浇透了F大的梧桐道,立春开学这天在路上铺了一层又一层黄灿灿湿漉漉的落叶,王俊凯白T外面套了件黑色羽绒服站在公交车站十多分钟才等来刘谷,接过刘谷手上的行李就往宿舍跑,两个长腿男人拎着三件行李箱,极速踩过沿途的梧桐树枝和毛毛细雨,逆着饭点去食堂的人群方向一路狂奔,奔上楼推开门就一人一头扎进空调暖风里,王俊凯扶着沙发感觉自己的耳朵要冻掉了,“三个行李箱,你把家搬来了?”
“全是特产,天知道哥哥我到底多爱你们。”
“有病看医生。”
“害什么羞啊。”刘谷躺在沙发里头努力微微抬了抬头又重新掉下去,无视一脸无语的王俊凯,“中午吃啥?源儿呢?”
“群里说了啊,马上到。”王俊凯站直把行李一个一个推进刘谷的房间,“你先点外卖,我出去接他。”
“渣男你这样源源爱上你怎么办。”
王俊凯重新穿外套没认真听也没走心回,“你呢?”
“别爱我没结果。”
“……”
刘谷王源王俊凯,一个B族,一个O族,一个A族,F大金融系同寝舍友。
当今社会的ABO三族已日趋平等,虽AO两族仍受信息素体质侵扰,但国家已频频出台法案保护O族人格自由,包括A族人类不得强制以信息素牵制O族思想且违反者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等,所以三族综合性大学在国家政策性支持下迅速发展,F大就是目前国内排名前列的综合性三族大学,其金融系更是头筹,不仅师资团队顶尖,近2000生源还是不论族群不论性别由全国各大名牌中学尖子生挤破了头占席,有一年录取分数线直创至现在都还未被打破的国内最高记录,也曾一度被评为全国十大竞争力最窒息的院系之一。
而这个寝室的这三个人,在寒假前结束的那场大一期末考试里,分别拿下了金融系前三的位置。
F大论坛上关于三个人的开贴量已经到达近两年的峰值,一个寒假的时间已经将这三个人大到家国政治立场小到偏好习惯风格通通扒了一遍,不过大部分帖子还是偏主观臆断,据说唯一能实证的贴是一个关于王俊凯和刘谷好像有主这件事的科普。
刘谷寒假就在群里跟王俊凯王源激情传达了他们仨目前的热度,但还没等两个人回复又甩来另外一个帖子,当时王俊凯和王源都忙着家里过年,虽然回复了已阅,但实际没一个人点开看,甚至连标题都没认真读,所以大一下学期第一堂金融衍生工具课前,王俊凯帮王源挽了个袖口引起教室里一层惊呼声后,全场就只有两个当事人一脸迷茫。
“什么帖子?”王俊凯抽出平板调出课件抬头看了一眼老师。
“大概叫,扒一扒金融系第一第二之间的奸…….爱情。”
“……”
“什么是818?”坐在王俊凯另一边同样刚刚调出课件的王源传来智障般的疑惑。
“.…..”
刘谷忍住打人的冲动抽出手机找到帖子越过王俊凯递给王源,王源接过手机直视屏幕后手指顿了一秒才向下滑,王俊凯凑近王源也想看,但眼神还没聚焦手机就被王源反手按在桌面上,王俊凯下意识一挑眉,视线还落在王源瘦白的手腕处,余光里人朝着他微微偏头抬了抬下巴,“听课。”
“我看一眼。”
“你听课。”
王源没有抬手的意思,王俊凯目光向上移了移落在王源的下颚,停了两秒忽然就笑了一声,也没搭话,坐正了身子。
“笑屁啊。”轮到王源转头看着王俊凯,眼睑处的皮肤透着微微的粉,是O族人类也少有的美人标记。
“没什么。”王俊凯又回头直视进那双葡萄眼睛一瞬就移开了视线。
“.…..”
老师开始讲课,一中午的太阳直射还是没照热下午一点半的教室,空气里的冷因子缓慢移动着。
“渣男。”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刘谷在老师讲第二句话的时候懒洋洋翻了个身。
不知道为什么,向来不怎么理刘谷这种话的王俊凯突然笑了一声。
然后他桌子下面的小腿就被王源狠狠踢了一脚。
“嘶…….”
“滚。”
“.……”
另一边闭着眼佯在睡梦中的刘谷听到这动静无声地弯起嘴角。
其实那篇帖子里的文字有一半都是杜撰。
怪就怪王俊凯和王源的真实人物设定太过巧妙,所以套进任何一种故事里都可以多维度浪漫。
命中注定般相遇还同寝,专属的课堂占位和自行车后座,平日一起上课下课图书馆食堂,期末共同刷题探讨通宵打怪,最后还齐刷刷拿下年级一二,连上台领奖都是前后接踵,再加上种族适配外貌高配,基本就是历两次劫就能相守永恒的完美童话,还能不停出齁甜番外的那种。
说实话要不是知道王俊凯有个从高中就一起的女朋友,刘谷说不定也近距离粉个CP,毕竟两个人合体已经极致到像刚刚上课前,发现袖口扣子掉了的王源只不过被王俊凯科普了一种挽袖口的方式,全班80%的同学就已经能脑补出这幅画面的三千次我爱你。
可实际上,刘谷清楚,客观来讲王俊凯王源两个人目前连朋友都算不上,纯室友,还是除了必要的接触,各方面都在避嫌的那种。
帖子提到的那些打油诗一样的唯美场景里,90%都至少是三人行,王俊凯和王源几乎没有单独行动过,连自行车后座都是偶尔几次晚起又碰巧王源车胎没气,平日里两个人除了必要的沟通微信私聊很少,宿舍洗漱间里的洗漱品也是一左一右从不越距,而且只要其中一个人洗澡,另一个人就没出过房门。
虽然室友的正常交集肯定少不了,尤其在初涉成年的大学一年级,而且学业方面王俊凯和王源真的可以用灵魂共振来形容,课题比赛考试建模,这俩永远能迅速理解到对方在说什么以及达成高度一致的共识,但由于A族与O族之间相互影响的程度远超性别,且王俊凯非单身的原因,该有的距离两个人都控制的很好。
甚至过于好。
王源在O族人类里属于美人的高级别,连刘谷第一次见王源的时候都有被震撼到,人又瘦又白却不病态,脖颈下颚小腿手指的皮肤都在微微泛粉,而且每次王源说话总是带着些糯米味,连严肃的时候眼睛里都像开着一片葡萄藤,永远传递着可能下一秒就会开花的善意和温柔。
刘谷总在想这样的Omega不得被alpha揉碎了锁在家里,但偏偏王源到现在还是母胎单身,满脑子都是股票期货基金证券,带着耳机和鸭舌帽独来独往了小小半生。
这种O族人类对A族人类的吸引力可以大到什么程度刘谷不知道,但除了每次他们走在路上的回头率以及上公开课他们这个方向几乎是全系所有alpha的目光落点之外。
最直观的就是王俊凯。
王俊凯是他们这一级的真实男神,除了年级第一这种光环加持,真人就是精致二字。
那张脸从眉眼开始就仿佛有人执画笔落墨,一撇一捺都细心雕琢还打了锋利清晰的光,虽未勾勒半分狠戾线条却生英气峻冷之意,让人初见时总想下意识后撤半步,可接触多了其实人很反差,尤其笑起来,特别像故意推翻水杯成功的猫咪,迷人有趣又无害。
平日里直接往王俊凯身上下功夫的人能和过年往锅里下的饺子数持平,但刘谷王源都见识过王俊凯拒绝人,基本是他说一句不,没人敢再来第二次,每一个都给人断的干干净净明明白白不留后路,绝对是那种哪怕有Omega失控在面前,他都能面无表情给人喷了抑制剂送医院的一类人。
而这样的王俊凯,大一上半学期,但凡他们仨半夜窝在宿舍一起看的电影,没有一部是看完的。
他们仨看电影基本就是围着客厅的沙发和地毯,他和王俊凯坐沙发一边一头,王源靠个枕头缩在地毯上,他俩腿边中间,三个人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所以开始几次王俊凯中途离席刘谷也没多想,直到有一次看电影王源笑喷了,嘴里的水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流进衣领,于是王源就去扯刚好放在王俊凯腿边的纸巾,脸还朝着投影屏幕,所以手指没长眼睛,就碰到了王俊凯的大腿。
然后刘谷就亲眼看见王俊凯就像被电闸夹了大脚趾一样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对,没错,刘谷脑补王俊凯一定只有被电闸夹了大脚趾才能有这样的反应,因为毕竟他眼里王源的不过四根手指指背虚虚蹭过王俊凯的睡裤,但当时王源的注意力都在电影里,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手碰到了东西,只是往回摸了摸就抽走了一张纸擦嘴和脖子,擦完转眸才看见站起来的王俊凯。
“?”
“困了,你们看吧,我回房睡了。”
“……”
一个曾经能背着晕倒的O族女孩,跑操场到医务室快一公里距离都不带喘的Alpha,大腿这么敏感的么。
刘谷觉得好笑,但也理解,平日王俊凯像这样的行为来来回回应该很多次,比如正儿八经把本来能一起吃的薯片分成三份,或者公交车被迫和王源挤在一起的满脸尴尬,还有体锻课被安排在一组仰卧起坐,别人都用手按着对方的腿,就只有他单膝跪在王源脚上,偶尔更甚还把手手背起来,以及后来几次电影王源真连头发丝都没动,可王俊凯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的时候,刘谷的O族男友苏渝才给刘谷科普,应该是因为信息素。
“信息素?”
“对,王源的信息素挺绝的。”
是那种第一次闻没多特别,可一旦闻久了就肯定很难戒的味道。
“像葡萄蛋挞里掺了鸡尾酒,味觉酸甜但嗅觉微烈。”苏渝的脸很小很精致,“重点是还找不到源头。”
“啥意思?”
“你没有发现看不见王源的腺体吗?”
刘谷一愣。
Omega的腺体几乎都长在颈后,很少数会长在其他地方,而这很少数的Omega被Alpha默认为稀有物种,比一般Omega更能激起Alpha的探索欲。
看来王源的杀伤力真的是王者级别。
虽然王俊凯反应也还是夸张了点,但作为一个非单身属性的Alpha能拥有如此拒绝诱惑的心思,也是值得唱首歌称赞的。
再加上王源那边应该也是全方位配合,具体表现在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王俊凯的这种避嫌在某些场合会带来的尴尬。
大多时候要么压根没发现要么看见了没意识,王俊凯退半米他也笑着退半米,王俊凯不尝他杯子里的饮料他也从不主动邀请,王俊凯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触电般收回去,他那一个下午就把手塞进口袋里再不拿出来。
两个人就好像提前约定过,一唱一和前呼后应。
王俊凯的女朋友陆年开始还对王源有芥蒂,现在基本没有任何不放心,他们五个人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还给王源介绍过女朋友,王源也去见了,就是最后没什么进展。
只有刘谷偶尔还是觉得,过了。
就比如此刻他们仨下课来吃了碗豌杂面然后进网吧联机,结果他突然被朋友叫出去帮忙,目的地和回学校的路方向刚好相反,正常剩下两人要么再来一局要么一起回学校,可王俊凯顿了一下启唇,也没抬头看他,“那我去图书馆自习吧,一起走。”
刘谷点点头,一瞬间默认王源也要回,结果他还没问出口就看见王源把刚刚关掉的游戏又打开,“我等会儿,找人再来一局。”
“……”
有病吗?
刘谷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和王俊凯走到网吧门口,刚把自行车打开就听见王俊凯突然问了一句,“今天是不是下雨?”
“恩?哦,好像。”
王俊凯没接话,伸腿跨上车。
“怎么了?”
那边还是没接话,刘谷微微挑眉,“王源没带伞?”
“我看他出门没拿。”
“那你等等他呗。”
王俊凯双手捏了车闸两下,然后脚一踩就骑了出去,“走了。”
“……”
室友一起走回寝室是会怀孕吗?室友关心对方就代表出轨吗?还这种暗戳地表达以为别人听不懂是当别人智障吗?
刘谷看着那个背影正式地翻了个白眼。
后来小半学期刘谷已经不记得自己为这种事明里暗里冲着两个人翻了多少次白眼了,大学校园的晚春聒噪又安静,排满的课表丰盛的课余活动和数不清的课程报告,学期到四月中旬的时候他们仨已经有两个竞赛拿了第一,正在进行的数学建模也过了初赛,决赛结果提交时间是下周一,从这周五开始三个人就准要在寝室熬通宵,所以为了准备点干粮就跑了离学校比较远的超市。
这家超市的规模是近五公里最大的,三个人先一通横扫试吃区域后才开始往车筐里放零食,买着买着刘谷突然想到最近缺个锅就冲去了家电区,剩王俊凯推着车跟在王源后面,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建模的思路,路过果冻区的时候王源蹲下来选口味,王俊凯站在一旁低头看着王源的头顶,看了一会觉得无聊抬眼,然后就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源摘了荔枝香蕉味的果冻后起身,然后一瞬间又重新蹲了回去。
超市货架一排一排五颜六色装满了沉甸甸的满足,被王源抱在怀里的果冻外包装被挤压出细小的咯咯声。
离他们五米远的方便面零食区,陆年正被一个男孩紧紧搂在怀里,和王俊凯四目相对。
2
这次数学建模竞赛的题难度比往年要大,编程这方面王源比较精,王俊凯和刘谷是辅助任务,三个人用了半个白天把思路聊透后当天下午就开始编程,这个速度已经比一般的参赛小组快了一倍,虽然程序的bug无法预料,但只要他们三脑袋不出意外,这波又稳了。
可王俊凯却持续低气压,人像长在椅子上一样,每次刘谷睡了醒了王俊凯都在编程,问人就说休息过了,也不像往常一样出去晨跑,三个人吃饭也不像往常开个综艺看,只是不停优化建模思路,偶尔刘谷实在不想聊了就不说话,只听王俊凯和王源两个人一遍又一遍纠结。
周天上午他们就完成提交了结果,中午刘谷跟朋友约饭出去了,王源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客厅剩王俊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初夏已经预热的风随着空气漫进房间,在无声喧闹的安静里悠悠哉哉地踱步。
整整两个晚上不睡觉的下场就是精神反噬,身体极致疲惫脉搏却高速跳动,晕眩和头痛像是在体内时时刻刻试图旋转混合,闹得王俊凯根本无法去思考自己此刻是该睡一觉还是喝一场,更别说去想手机里陆年那无数个未接来电他该什么时候回。
有多恶心,那个画面。
王俊凯一闭眼就能想起来,接着全身鸡皮疙瘩会瞬间炸裂,需要他深呼吸三次才能稍微缓解。看来大概率是没法睡了,王俊凯清了清嗓子抽出手机,低眸在微信群里找以前几个喝过酒的哥们,手指刚选中一个人点开私聊,脑门上就突然被按了一块温冷的毛巾。
力度和触感恰好合适,抚慰感瞬间顺着皮肤纹理传入血液输进心脏,将王俊凯身体里所有缠绕拧巴到疼痛的神经都一个个掰开了捋顺。
“自己按着。” 王源单手按着毛巾站在他腿边。
王俊凯把手机锁屏了塞回口袋,然后抬手按住头顶的毛巾,王源把手从王俊凯虚盖在他手背上的手掌中抽出来,然后把退烧药放在王俊凯面前,又到了杯水推进王俊凯的视线里,“吃了药去睡一会儿,我去食堂买点粥回来,你醒了喝。”
“谢谢。”王俊凯一手按着毛巾一手拿起水杯和药,嗓子哑着行动迟缓。
王源垂眸看着嘴唇都泛白的王俊凯,“你两天没睡了?”
王俊凯缓慢地点了点头。
“你也不怕你炸了……”
“……”
王俊凯把药和水灌进嘴里,然后身子一歪就倒进沙发里,王源一脸看不下去,“回房去睡啊。”
“走不动了。”
“……”
一闭上眼就要失去意识,迷迷糊糊也知道身上被盖了夏凉被,过往快一年自己每次闻都会起生理反应的那个味道狠狠充斥着鼻翼,此刻却为他消音了所有思绪里的嘈杂。
陆年是他的高中班长,是他生活里少见的高双商女孩,两个人高中毕业在一起,到这里快一年。虽然两个人在一起没多久就因为不同学校短距离异地,而且平时两个人都忙,情感基础和浓度都不够,但陆年从来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的不适,很少无理取闹却不会让他感觉到疏离,撒娇语气刚好聊天时长也刚好,甚至还能为他的平时课业解决些难题。
很难得的女朋友,即使两个人还没怎么走到情侣该有的深层次交流,但理智咖王俊凯时时刻刻都把陆年放在心里,在某些生活给他调剂的那些诱惑降临时,当下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拒绝同级生有目的性的聚餐,拒绝学长学姐有目的性的研究组队,拒绝和好看的人接触过于频繁的机会,虽然会显得他有些许不合群,但他也能不在乎,毕竟自律是他最擅长的事。
可谁知道这都什么玩意儿。
怎么能这么脏啊。
人。
梦里浑浑噩噩缠缠绕绕并不安生,再有意识睁开眼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王俊凯定了定神坐起来转眸,王源和刘谷坐在茶几前面的地毯上拼乐高,离他不过两米远,刘谷见他醒了就冲进厨房给他端粥,王源坐在原地背靠着落地灯的光看他,“还烧吗?”
往常一样低低柔柔的薄荷音,扑进耳朵里像现在身上夏凉被一样薄厚适度。
“应该可以了。”王俊凯声音还是哑的,“舒服多了。”
“参加个比赛把自己整高烧了你是不是第一人?”刘谷从厨房出来把粥递给王俊凯,手背碰了碰王俊凯的额头,确认比他手凉了就开始嘴贱,“优秀的人是不是都脑子都有病?”
“你别说可能真是。”王源接话。
“你别说了你也差不多。”刘谷朝王源微笑。
“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吗?”
“……”
周末临近最后一个小时的时候忽然干干净净了,耳边两个人还在说一些有的没的没营养的,王俊凯喝了两口粥,然后抽出手机调出陆年的微信。
“分开吧。”
3
必修宏观经济学课的胡教授是F大出了名的严格,他的课基本是0迟到0早退0挂科,期中考试更是要求75分以上才算通过,低于75分期末成绩直接扣10分。这学期的期中考试胡教授安排在五一过后的第一堂课,于是从4月中下旬开始,全系就开始进入一级备考状态。
再于是全系前三的寝室门就没断过敲门声,五一三天更是差点被踩平。
不过敲门进来基本都是找刘谷和王源,王俊凯除了几个朋友没特别多人敢打扰,大多都是这俩有问题把人拽过来一起讨论。
3号下午四点刘谷进浴室洗澡,王源要了碗炒米粉坐在客厅餐桌上一边看综艺一边吃,王俊凯在卧室打游戏,四点一刻又有人来敲门,王源嘴里嚼着东西走过去拉开门,门口是同班一个A族的同学拿着笔记,“hello,谷子在吗,我有个题想问问他。”
“他在洗澡。”王源手搭在门把手上,顿了一下,“什么问题,我帮你看看?”
“好啊…那更好了。”
王源纯粹好心,让同学坐身边自己低头给人看题,炒米粉还放在手旁,但题没看完就感觉这同学不对,下意识抬眸,余光里同学的手就朝他伸了过来,王源一惊,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闪离人一米,结果背就撞上了一个胸膛,接着胳膊就被胸膛的主人抓住了,王源依靠胳膊上的那股力量站稳后回头,近在咫尺的王俊凯视线正穿过他落在那个同学身上,眉宇微微压着,呼吸喷在他耳尖,“你有事?”
背后那个同学声音听着有些虚,“…哈,我,我看他嘴角有点脏,想说帮他擦一下。”
闻言王俊凯的视线又回到王源脸上,和他四目相对了两秒钟后抬手抹掉了他嘴角的酱。
“!?”
王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背上出了一层细汗。
“还有事?”王俊凯又看着那个同学。
“啊,我,我有题想说问一下…”
“哪道?”话是对同学说的,但王俊凯低眸朝王源抬了抬下巴,“吃你的。”
属于A族独有的压制气息萦绕在鼻尖挠得王源血液逆流,这应该是历史上他和王俊凯距离最近的一次,也是他第一次真实闻清楚王俊凯信息素的味道。
好像是,类似,薄荷。
右跨了一步撤出包围圈,王源换了一口气走到餐桌对面坐下。
王俊凯站着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又把米粉和王源刚刚看综艺的平板推到王源面前,然后才拉开椅子坐下来低头看那个同学的笔记本,王源抬眸看了一下王俊凯垂着的眼睑就带上耳机看综艺吃炒米粉,再没给同学一个眼神。
三个人的共处背景就只剩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同学的脸又红又黑,半分钟后王俊凯手指点了点笔记,冲着那个同学,“这道吗?”
“嗯?嗯..嗯对。”
“这道题的模型胡老上课讲了三次。”王俊凯拿出笔面无表情,“现在我给你讲第四次。”
“.…..”
刘谷从浴室出来同学已经走了,王俊凯坐在沙发上挑电影,王源站在沙发后面盯着屏幕,刘谷擦着头发,“看电影么?晚上吃什么?”
“披萨?”王源回了一下头。
“你不是刚刚吃了米粉吃饱了吗?”王俊凯挑着电影头也没回。
“唉那个不算。”
“不顶饱么。”
“昂。”
“《两小无猜》评分还不错,03年的片子,看过么?”王俊凯看了眼影片分类,“爱情片。”
“没,看着好像还行。”王源扫了眼简介,“法国片。”
“行。”王俊凯点了确定,调出播放画面。
“……”
站在原地听着两个人对话的刘谷愣了一会,确定自己没获得有效信息就又问了一遍,这次王俊凯还是没回头,只是抽出手机,“披萨吧,我点。”
“.…..”
刘谷这个时点还没有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变化,包括晚上电影王俊凯史上第一次没离席他也没多想,多以为茶几上的披萨味压住了王源的信息素,虽然后来快一个月两个人确实说话比往常多了很多,但刘谷真没多想。
直到他们数学建模获奖结果公布那天。
那天三个人都很开心,学生时代的快乐就是努力见成果,他伸了个懒腰日常逗王俊凯,“不枉费我们年级第一高烧一整晚。”
刘谷在等王俊凯无语的表情,王源就接了话,“还通宵两天,学霸努力让我们学渣还怎么活。”
王俊凯无语的表情果然如期而至,但他看着王源,“学渣,程序主体架构你搭的,函数你选的。”
“但夜不是我熬的……”
“.……哈哈哈哈哈”
刘谷仰头笑完直起身刚想给王源竖个大拇指,就看见王俊凯正垂眸看着王源,做了个相当私密的面部表情。
那张精致的脸先微微单挑了眉,然后轻轻眯了眯眼,最后用舌尖抵了抵后牙槽。
“你给我等着。”就是这个表情传达的大致含义。
也是刘谷认知里王俊凯不可能对王源传达的含义。
刘谷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小颗粒密密麻麻增生至大脑,让他才意识到,他已经近两个月没有见过陆年。
“陆年最近很忙吗?”晚睡前刘谷靠在卫生间门上看王俊凯刷牙,“怎么都没见她最近?”
王俊凯把牙刷完把口漱干净才从镜子里看刘谷,“分开了。”
“……”
怪不得。
“什么情况?”
王俊凯没什么表情,“她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刘谷眉头拧紧,“啥时候的事?”
“四月份,你那时候帮老师写论文,就没跟你说。”
“……咋熬过来的。”
王俊凯拿毛巾擦了把脸,“有王源儿,这事儿就他一个知道,前段时间陪我喝了不少酒。”
刘谷眯起眼,“呦,乘虚而入啊王源源。”
“找死。”王俊凯斜了刘谷一眼,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是雪中送炭。”
最开始分开王俊凯其实人糟糕到极点,表面正常生活和学习,暗里那一条条微信像是毒药闹得他无法清醒,偶尔也有或许复合能缓解他状态的想法,直到有天陆年堵住他,哭着道歉,当着他的面将微信里的那些人一个个删除,向他发誓绝对没有下一次。
而王俊凯盯着那个拇指滑动点击删除的动作,胃里第一次真实翻山倒海。
过往所有他无视掉的请求,拒绝过的诱惑,坚持下去的原则,在这个瞬间就像个笑话。
于是他直接转身走了,一路拉黑了所有跟陆年沾边的关系,然后他收了手机,咽下所有郁结,推开寝室门,抬眼。
王源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吃酸辣粉,电视背景音是游戏直播。
第一眼就惊艳的那张脸久看还是很绝。
人见他进来就朝他扬了扬下巴,然后继续盯着屏幕,辣的吸溜还往嘴里送粉。
聒噪混乱的前一刻随着寝室门的关闭被全部消了音。
王俊凯低头换鞋,房间里充斥着酸辣粉的味道,就这样,他还是闻到了王源的信息素,像以往一样,这个历史上第一个让他闻到就起反应的信息素他还是随时都能捕捉到。所以之前一直有意保持距离,不想也不能做失控的原始人,不过这人的眼光和自制力应该也很高,少有跟他接触这么久,在他面前没一次失态的Omega。
王俊凯走到王源身后的沙发上落座,跟着看了会游戏直播心里也没那么堵了,眼前这人还在吸粉,王俊凯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盯着王源的后颈,“给我吃点吧。”
“……”
后来王俊凯才知道Alpha对Omega说这句话是多不合适,但他当时没意识到,王源也没意识到,只是王源对他这种行为有些反应迟缓,顿了五秒才把粉从茶几上端起来递给他,“小心烫。”
“谢谢。”
好像就是从这天开始,他觉得王源点的外卖很好吃,那段时间正巧碰上刘谷泡在导师实验室,有了第一次午饭时间调出微信私聊以后,两个人就天天一起吃饭,偶尔傍晚要了烧烤点了啤酒,所有该聊的不该聊的也就都差不多聊完了。
王源大多数情况是撑着头听他说,等他说了个口干舌燥就拿酒碰他的杯子,然后两个人仰头一饮而尽。
没有八卦,没有指责,没有评价,只有那双干净透亮的眸子望着他时告诉他的两个字。
认同。
认同他以为的原则和道理,认同他以为即使受信息素的干扰,人也该活得体面而干净的坚持。
而这种认同有多治愈,只有王俊凯自己清楚。
“别这么说他,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干净的人。”
相比陆年,相比那些通过陆年知道他单身以后来疯狂加他微信撩他的人,有的甚至还是陆年的朋友。
“还很香吧。”刘谷咧开嘴。
“……”王俊凯抑制住打人的冲动,“还不错。但你永远闻不到。”
“唉你歧视种族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别多想,我就是歧视你。”
“……”
六月快结束期末考试的成绩公布,这仨人又是毫无例外的前三,刘谷周一晚上就回家了,王俊凯和王源都订了周二下午的飞机,周二中午两个人到食堂吃午饭,王源先打完饭找了个位置坐下,王俊凯要了碗面在打饭窗口站了一会,就有两个O族的男孩一起靠近他,都想要他的微信。
单身以后是不是该放宽之前所有的束缚,虽然微信里那些撩他的人都被他删了,但认识新的人也不失为一种重启新生活的标志。
王俊凯转眸去看不远处的王源,背对他坐着,往嘴里喂一口饭,看一眼手机。
放暑假了食堂的人不多,但至少半数的Alpha都在打量王源,看着就有一个端着餐盘朝王源走过去,靠近王源低头问他四人坐的餐桌是不是都有人。
王源抬头,没什么表情,“恩。”
“……”
王俊凯不知道王源回复了什么,但看着那个alpha尴尬走掉的样子想笑,这个人好像一直单身到现在,但条条框框都是自己认为正确的那些东西。
“同学,面好了。”窗口阿姨慈眉善目。
“谢谢阿姨。”王俊凯把面放在餐盘端起来,朝那两个同学颔首就朝王源走过去。
爱情等四目相对时动心再抓紧,剩下的时间就先留给自己。
“你就没什么朋友吗?”
王俊凯吃了一口面看着王源往嘴里送土豆丝。
王源嚼土豆丝的动作停住了,目光有些呆滞,“你在骂我么……”
王俊凯看着王源的样子想笑,“不是,就感觉你好像除了和我,还有谷子一起,再没怎么和别人一起。”
“你就…你和谷子就够了啊。”王源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莫名,“怎么了?”
“不是,就觉得。”王俊凯顿了一下,“你挺好的。”
“……”
山城的暖风冷雨冰霜向来温吞,铺满城市需要好几个深夜。
像是在等太阳,又像是在留月光。
4
大二的选修课不少,必修课也要选老师,王俊凯就出了一份课程及老师的清单给刘谷和王源,“这个应该是最有用和比较好的老师及课程。”
王源拿过来看了看,基本他都感兴趣,就点点头,“行。”
刘谷一挑眉,“我不跟你俩选一样的课,这是我能考第一的机会。”
“什么逻辑?”
“跟你们选一样的课永远考不过你们,但没有你们的课,我就是最高分。”
“可我没选的课和老师。”王俊凯有点迟疑地看着刘谷,“大多都是不好拿高分的课和老师。”
“……”
刘谷犹豫了,但眼睛扫了一下两个人如出一辙的表情和坐姿,就又咬了咬牙,“我勇于挑战自己不行吗?”
“.…..行,行。”王俊凯觉得好笑。
“祝你保住第三。”王源也觉得好笑。
“祝你们早生贵子。”刘谷面不改色。
“.…..”
“.…..”
除了体育一起选了篮球之外,刘谷真的什么也没跟他们选一个,分开上课以后基本就是王俊凯和王源两个人进出,F大论坛上关于两个人的故事已经能出书,刘谷被人八卦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避讳,“嗯呐,迟早的事。”
本来A族和O族长期单独一起还能说得清楚的就没几个,王源即使没和王俊凯有什么实质性接触,身上也到处都是王俊凯的味道。
王俊凯自己心里也明白,对王源一旦不用理智控制随心,要不了多久他准完蛋,毕竟那脸是他喜欢的,身材是他喜欢的,三观也是他喜欢的,况且王源身上还带着他的味道,在他身边乖乖待着哪也不乱跑。
可王源怎么想?
这母胎solo的人到底是傻还是愿意,到底是没动心还是没敢说?
“我胳膊都没知觉了……”
昨晚王源改了半通宵代码,早晨又碰上高级微观经济,撑了两节课等到大课间30分钟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第三节课上了也没醒,睡了快四十分钟才迷迷糊糊从臂弯里醒来,抱着快麻断的胳膊眼睛都没睁。
王俊凯声音压得很低,“还睡吗?”
王源闭着眼点了下头,“好困啊…….”
王俊凯瞥了一眼王源迷迷糊糊的样子,顿了一下就把左臂放在王源面前的课桌上,掌心朝上,小臂紧紧贴着课桌,声音还是很低。
“枕我胳膊吧。”
“.…..”
王源静止了两秒才虚虚把眼皮掀起来,又闭上,然后整个人往上一趴,右小臂压着王俊凯的臂弯,额头压着王俊凯的小臂,左手手腕刚好压进王俊凯的手掌心。
后排瞬间几个手机没关声音的快门声响起,前排听到声音回头的同学就开始自拍,王俊凯右手还在记笔记,眼睛里是老师的板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都是此刻掌心里那个手腕。
好瘦。
吃那么多东西去哪了。
虽然但是。
这家伙应该是,愿意的,吧。
余光里王源微微调整了下姿势,现在应该是整张侧脸压在他小臂上。
王俊凯记笔记的手没停,喉结上下滚动。
下午没课,王俊凯去图书馆自习,王源连中午饭都没吃直接回寝室补觉,到傍晚五点才醒,太阳也刚打算往下落。他穿着睡衣睡裤刚一屁股窝进沙发,王俊凯就开了门,站在门口看了他两秒,才朝他扬了扬手里的饭。
Omega刚睡醒时分泌的信息素会比其他时段多,王俊凯把饭放在王源面前的时候已经满脑子空白,于是他抬手捏了捏王源的脸,垂眸看着王源的额头,“睡饱了吗?”
王源耳朵迅速红到脖颈,没抬眼,“嗯……”
“王源儿。”
“.…..”
“你现在真的很好闻。”
“……”
王源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王俊凯,“王俊凯你别….唔……”
碰了一下王俊凯就退开了些,弯着腰用额头抵着王源的额头,“可以吗?”
王源咽了下口水,“你想干嘛……”
“亲亲你。”
“就亲亲吧…没有别的吧。”
王俊凯失笑,“暂时还没有。”
“那…行。”
“王源儿。”王俊凯还是抵着王源的额头,
“嗯?”
“我的了哦。”
这次换王源失笑,“昂。”
音落王俊凯就扑了上来,双手一施力就将王源推倒在沙发里,人压了上去,Alpha要真进攻少有Omega能抗住,牙关被撬开,唇齿被研磨,信息素被彻底包裹,王源被弄得晕乎,趁王俊凯咬他肩膀时拉回理智,“要不要换地方,谷子回来怎么办。”
“进卧室我就真的不保证了,你定。”
“.…..可是等等谷子…呃…王俊凯!”
“他不回来。”
“……”
刘谷后来很想问问是谁给王俊凯的自信,天知道他打开门后看到两个人接吻,然后还和当事人四目相对时那种尴尬能够到达的级别,这导致后来有两周刘谷看到两个人就翻白眼,当然主要因为两个人自从谈恋爱就无意识地无视他,比如三个人的电影原先总坐在地下的是王源现在换成了他,比如王源饿了有人给煮面,王俊凯熬夜有人给拿牛奶,而他只能饿了和熬夜的时候两个人不是出去谈恋爱就是睡着了。
再比如今天,F大论坛关于那俩货的帖子又飙到了他眼中,他就分享到三个人的群里,顺便通知两个人,“晚上篮球队聚餐,河西烧烤。”
王俊凯回,“链接里的图片怎么保存?”
王源接,“点击放大长按会有显示。”
王俊凯回,“上厕所不要玩手机。”
王源接,“哦。”
刘谷:“我想杀人。”
王俊凯:“谁?”
王源:“为什么?”
“.……”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谷坐的离两个人贼远,被队友问原因就微笑说单身狗伤不起,王俊凯王源只能无奈地看刘谷。篮球队有三个O族,4个B族,剩下都是A族,酒喝高兴了就起哄,任何话都敢说,有个A族的队员叽叽喳喳像吃了兴奋剂,话没搂住就直接开了口,“我们源源的腺体到底在哪啊!!”
话音刚落全场A族惊呼,“啊我靠你真敢问啊牛!”
“啊我也想知道啊,我的梦啊。”
“我那会还打赌来着我记得。”
“对对对,啊,王源源反正你现在也是王俊凯的人了,说出来满足我们最后的心愿把…..”
“.…..”
一片嘈杂里王源下意识去看王俊凯,但头还没转到位就听见有个喝多了的O族同学大声吼,“我知道!!!”
王源瞬间脊背一阵凉风,他记得他确实有一次跟这个O族同学说过。
“在哪?!!”
“喂……”
王俊凯王源刘谷几乎是同时冲着那个喝多了的O族同学出声,但没任何用,O族同学已经开了口。
“好像是在,舌尖。”
舌尖。
全场突然全部安静。
王源全身的鸡皮疙瘩已经炸裂,他没办法回头看王俊凯,因为那位O族同学音落他就闻到了王俊凯身上的信息素,在那一瞬间的近乎彻底的失控。
腺体在舌尖。
接吻即标记。
5
刘谷今晚说什么也不回宿舍,王源疯狂给刘谷发微信,“你回来能救我一命大哥。”
“我回去我还有命吗?”
“求你了大哥......”
“自求多福。”
“.…..”
王源僵硬地跟在王俊凯的屁股后头进门,进了门王俊凯打开灯转身就把他困在角落,然后用虎口掐住他的下巴,声音打在他的鼻尖,“张嘴,我看看。”
看屁啊。
王源把嘴张开,伸出舌头,类似小肉瓣的缺口安安静静躺在舌尖,王俊凯瞬间气脉扩张,低头就咬了上去,将那里缠住拉出再狠狠输入自己的信息素,王源被摄入到站不稳,就只能拼命躲,但只能引来更凶的吻,不知道过了多久王俊凯还乐此不疲,王源实在受不住就抓着王俊凯的外套疯狂扯,扯了好几次王俊凯才停下来,然后就一把将人揉进怀里。
王源还在疯狂呼吸,温温热热,王俊凯抱着人清醒一点了就开始跟王源盘他回寝室一路捋顺的逻辑:“接吻就碰到腺体,所以不能随便接吻?”
王源的身体还在顺着王俊凯的信息素,脑袋没有任何转弯,“嗯。”
“谈恋爱需要接吻,所以不能轻易谈恋爱?”
“嗯。”
“遇见很喜欢的人了,才能谈恋爱?”
“嗯。”
“所以我吻你的时候,你已经很喜欢我了?”
“嗯。”
王俊凯笑起来,眼角直接弯到看不见。
他以为上天送他一件礼物,结果拆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个宝藏。
“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王俊凯你好不要脸啊……”王源下巴搭在王俊凯肩上一脸无语。
王俊凯把人又抱紧了些,下巴磨着王源的耳朵,“什么时候啊。”
“.…..”
大概比你早一些。
王源被王俊凯抱着有些失神。
他从小到大父母就教育他学业最重要,所以他脑袋里一门心思就是学习,再加上大学前一直在O族学校,除了外校A族同学的表白,他从没见过爱情什么样,所以王俊凯的爱情,应该是他小半生里最近距离看到爱情的样子。
他看得到王俊凯对这份感情的认真和踏实,自律和负责,还有哪怕到最后有那么些遗憾,王俊凯都结束得相当体面。
最开始有很多次他确实能感觉王俊凯对他像其他A族那样会有短瞬间的信息素失控,但和其他A族不一样的是,王俊凯会疯狂和他保持距离,控制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这些举动偶尔在别人眼里看到的尴尬,在他这里都很可爱,所以他愿意配合,希望成全王俊凯的三观和心安。
偶尔真的被王俊凯的慌张萌到的时候,王源也想过,但凡王俊凯单身,就一定得是他的。
结果上天就真的把王俊凯搞成单身了。
无法控制地开心,一为这傻子没被骗一辈子,二为他可能会到来的爱情。
但王源没想到这么快。
不知道是真的自己魅力太大,还是王俊凯注定是他的,之前两个人都还不是很熟,居然他能收到王俊凯的微信。
之后喝酒的每一次,都在一步步拉着他深陷,这男人反复跟他提到的原则和态度,和他小半生认知的三观居然丝丝合缝。
他也在那段时间确认,要被这男人爱上了,这男人是一定会陪自己走到死。
所以可以接吻。
所以可以标记。
“其实我也好奇你为什么一直不问我腺体的事?”王源费了些力终于从王俊凯怀里退出来,背靠着墙抬眼看着这个即将陪自己走一生的人。
“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爱折腾你?”
“……啊?”
王俊凯抬手捏了捏王源的下巴,“因为我在,自己找啊…..”
“.…..”
谁知道一开始他就咬过了。
“王俊凯你太不要脸了。”
“过来。”
“我傻吗?”
“过来。”
“这辈子都不可能。”
“给我过来吧。”
“啊呀……王俊凯!”
6
大三第二学期下,王俊凯拿到了第一份实习工资,买了个戒指。
不是很贵,但是王俊凯全部的实习工资。
王源带上以后抱着王俊凯的脖子很久很久,久到王俊凯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边说。
“毕了业就结婚吧。”
关于一辈子的事就真的注定般到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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