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曙光
她静静坐在空旷的广场上,脚边是一地收割下来的麦子,身后是一座老旧的毛坯房。
晨光熹微里,她正吃力地读着膝上一本近乎被翻烂的诗集: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在光明的景色中/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读到这,她用布满老茧的指...
她静静坐在空旷的广场上,脚边是一地收割下来的麦子,身后是一座老旧的毛坯房。
晨光熹微里,她正吃力地读着膝上一本近乎被翻烂的诗集: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在光明的景色中/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读到这,她用布满老茧的指腹摩挲着文字,又抬头望向无穷远处的东方,一双迷茫的眸子里映出了黎明初生、赤子狂奔的画面,心里却是一阵绞痛。
几年前,一群青年来到这块不毛之地扶贫,带领村民垦荒铺路。后来离开时落下了几本诗集,她本想捡回来给儿子识字,没想自己却陷入了这梦境之中。
她读海子,默默向往这个青年真诚的爱与浪漫,早已荒芜的心房也会偶尔被润泽。
如果不是在十八岁如花似玉时,只因几千彩礼便被她那狠心的父母嫁到这,也许她也会去念大学,谈一场恋爱,和自己的心上人看一辈子那伟大的太阳。
猛地,鸡圈爆发出急不可耐的啼叫,似是要扫除一切夜色的温存,也将沉湎在诗中的农妇扯回贫瘠的现实中。连几只鸡都在叫醒她:你只会是农民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寒风鞭打她生满冻疮的手背,但怎么比得上丈夫醉酒后,抡起木柴狠砸这双手来得痛不欲生呢?她的灵魂早已埋葬在黄土地下,熄灭了所有热情与幻想,不得窥见丝毫光亮。
然而,她想她还有诗。有时,她也会学着写上几首。丈夫责怪她游手好闲不许她碰笔,她就用旧手机发表到网上。她把愁闷融进文字,渐渐的许多人关注她,鼓励她。这也算是惨淡生活里的一抹慰藉。
后面传来嘎吱嘎吱的开门声,男人顶着糟乱的头发,手里夹着烟从屋里走出来。
她一言不发,也不回头,只是将书塞进厚厚的棉袄内层,像护住随时会被抢走的珍宝那般小心翼翼。眼角一点湿润也被迅速抹掉。
“打麦呐。”他眯着眼点燃了烟草,抽了一口后朝女人漫不经心说道。
她虽然讨厌那股烟味,但也只能眉心微蹙。十多年来,就像被迫习惯他抽烟一样,也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习惯了背负生活的重担,习惯了古老黄土地加之于妇女的镣铐……
他看她没说话,不耐烦地嘟囔着:“大清早起来就跟个聋子似的,”又朝她喊道,“俺跑趟县城去领钱,不准偷懒看邪书!”
她起身操起连枷打麦,面上没有丝毫波澜。男人接了一通电话,说话间边抽烟边露出喜色,又不时瞥了几眼干活的女人,挂断电话后便迫不及待蹬上摩托车,留下一句话:“有人找俺组了牌局,饭搁外头吃,恁上县城给俺把钱领了!”说罢只见摩托车扬起的一阵尘土,人已经没了影。
一个上午,她捶打麦秆,粒粒麦穗在空中飞舞跳跃闪烁金光。麦香弥漫的是农人收获的喜悦,此刻她却感到窒息,身上涔涔的汗水更觉冰冷彻骨。直到中午她才忙完手头农活,换了身衣服赶往县城。
循着路人的指示,走了几十公里终于来到一处肃穆的建筑物门前。虽然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尖,但她没有多想便径直走到前台咨询。
见这农妇孤身一人涨红着脸询问补助金事务,前台睨了她一眼,指向门牌,顿时“民政局”三个大字映入她的眼帘。
那一刻,羞赧的心情被潮水般的记忆淹没。她呆呆地环视周围:二十年前这里还是平房,而她也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女;多年以后,这里早已修建得整洁明亮,而她却困于命运狼狈不堪。
虽然正事还没办完,可她脚底像生了根不离开,反倒循着廊道深入。她累了,于是在一扇紧闭的门外坐下。
这里的人大多还是沉默不语,面露难色。从那扇门里出来的男人个个如释重负,重获新生;女人则是长嗟短叹,也有些偷偷抹起眼泪。
忽然,推开门走出一个女人,一反常态地淡定。一眼对视,那个女人便露出笑容说:“莲玉!你怎么会在这?”
她认出眼前的女人正是自己出嫁前的密友李兰。生活砍去了她的双翼,也带走了她的伶牙俐齿。李兰问什么,她只支支吾吾地回答,可对面却丝毫不介意。她们就这样寒暄了许久往事近况。李兰也毫不掩饰地聊起自己刚结束的婚姻,脸上只有戏谑和轻松。
她听李兰讲起溜冰、爬山,眼里满是羡慕。对于自己的爱好,她把手机拿了出来,给李兰看她写的诗:
“敲锣打鼓迎接喜轿/自由的爱撒手人寰/穿上漂亮的绣花鞋/走在压弯的脊梁上/跨过装着希望的灰烬的火盆/新郎笑得比太阳灿烂/少女以为找到了余生的答案。”
李兰读了很久,缓缓说道:“写得真好,你那时就像个文艺女青年,人还好看聪明,怎么就……”
她苦笑着,李兰不忍看她这样,便打算离开。临走时欲言又止,最后只说道:“莲玉,离了,他苦一阵;不离,你得苦一辈子啊!”
这句话回荡在空空的等待室内,震颤着她的心——那心头的绞痛自十八岁起就从未消失。可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啊!
“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沉思许久,得出的答案唯有盈眶的热泪。
如果身后空无一人,如果黑夜注定孤独。那就抬头仰望,天的一角永远会有一线曙光。
民政局外天色愈渐昏沉,太阳在西天摇摇欲坠。一个寒风呼啸的漫漫长夜即将打破一切平静的假象。霞光闷在云层之后,此刻它不选择绽放,而是厚积薄发,为了在黎明化为曙光。
过了一会儿,她选择起身,推开那扇门走进去。她咽下世俗的冷嘲热讽和半生的委曲求全,走向前途未卜,亦也走向自己的曙光。这次,她只忠于自己。
只见她朝里面颤抖着双唇,缓缓吐出一句话:“我要,离婚。”
原创!禁止删改抄袭!这是一篇拿去参评的作文,原型参考农村女诗人韩仕梅,这是一位更伟大的女性。)
我乘兴而来
自一个没有春的星球上
装点永夜的星辰落在眼底
一地残红晕染开来
在眼波荡漾里
我的春天支离破碎
我乘兴而来
自一个没有玉的星球上
银河哨岸我寻寻觅觅
浣洗着孤独与哀伤的倩影
藏进干涸滩塘的裂隙间
我的白玉不可理喻
缺缺而去
无声的嘶吼在果壳里
四处碰壁
烛光彷徨蜡油点滴
枯萎的四肢上
零星立着几只杜鹃呕哑自己
卑鄙高傲的是我的春天
如果我是一本诗集在她心底破土而出
我将不久衰亡在她脚底
管我高尚、天真、朦胧
她讥笑我用千篇虔诚朝圣三寸泡影
我推开庭院的木门
斑驳红漆奚奚落落沾满掌心
待洗涤万物的雨水
流经我污浊的指...
我乘兴而来
自一个没有春的星球上
装点永夜的星辰落在眼底
一地残红晕染开来
在眼波荡漾里
我的春天支离破碎
我乘兴而来
自一个没有玉的星球上
银河哨岸我寻寻觅觅
浣洗着孤独与哀伤的倩影
藏进干涸滩塘的裂隙间
我的白玉不可理喻
缺缺而去
无声的嘶吼在果壳里
四处碰壁
烛光彷徨蜡油点滴
枯萎的四肢上
零星立着几只杜鹃呕哑自己
卑鄙高傲的是我的春天
如果我是一本诗集在她心底破土而出
我将不久衰亡在她脚底
管我高尚、天真、朦胧
她讥笑我用千篇虔诚朝圣三寸泡影
我推开庭院的木门
斑驳红漆奚奚落落沾满掌心
待洗涤万物的雨水
流经我污浊的指尖
低垂的星球缓缓昂起
窗里镶嵌着今晚偷情的白玉
你何时来见我 在光里
轻细的风吻我的睫毛
我正巧写诗 会想起家门口的猫躺着
像天上的云彩一样柔软
钟情的日子迎来主人 你
垂下一缕发丝 掠过我的脸颊
浮出我的湖面 笑意如荷花灿烂
嗅我故乡的晚风 残存的愁绪
穿过弄堂和消逝的孩童的嬉笑
你不在的日子里 我
躲进深不见底的森林
撕碎一座秋山的落叶
枯黄叶脉再锁不住所有思念同爱
牵起你的手 走向人间边陲一个宁静村庄
坐落在一片雪白的荒原上
春风融化不来色彩斑斓 然
寂静地抹去人声与脚印
蝴蝶的脊...
你何时来见我 在光里
轻细的风吻我的睫毛
我正巧写诗 会想起家门口的猫躺着
像天上的云彩一样柔软
钟情的日子迎来主人 你
垂下一缕发丝 掠过我的脸颊
浮出我的湖面 笑意如荷花灿烂
嗅我故乡的晚风 残存的愁绪
穿过弄堂和消逝的孩童的嬉笑
你不在的日子里 我
躲进深不见底的森林
撕碎一座秋山的落叶
枯黄叶脉再锁不住所有思念同爱
牵起你的手 走向人间边陲一个宁静村庄
坐落在一片雪白的荒原上
春风融化不来色彩斑斓 然
寂静地抹去人声与脚印
蝴蝶的脊背弯曲 落满谁的絮语与幻想
他们说我老了 你说我会飞回青色时代
我紧紧地攥住你的食指 开心的笑了
我相信一切年华尽头永远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