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条X七海】巴甫洛夫定律(2)
五条悟X七海建人,最强咒术师和咒术工具人之间的爱与规(tiao)训(jiao)。
按照 @PollandBall 太太画的图,开开心心脑补出了第二章。
新的一年也要从私设和恶趣味开始,ooc,请慎入。
2.
第二天,七海倚在角落半昏半睡,就连五条站在身边也浑然不觉。
五条伸手触到昨晚他亲手挂上去的项圈,皮革被冷汗浸泡,又被发烫的体温捂热,摸上去是湿漉漉的光滑手感。接着,他的手沿项圈边缘划过脖颈,拇指和食指停留在喉结两侧,准确无误地感知到七海心脏在收缩时引起的动脉规则跳动。
禁不起充满恶意的诱惑,五条逐渐增加力道,两根手指掐住喉结慢慢向下按。他想起自己是如何用...
五条悟X七海建人,最强咒术师和咒术工具人之间的爱与规(tiao)训(jiao)。
按照 @PollandBall 太太画的图,开开心心脑补出了第二章。
新的一年也要从私设和恶趣味开始,ooc,请慎入。
2.
第二天,七海倚在角落半昏半睡,就连五条站在身边也浑然不觉。
五条伸手触到昨晚他亲手挂上去的项圈,皮革被冷汗浸泡,又被发烫的体温捂热,摸上去是湿漉漉的光滑手感。接着,他的手沿项圈边缘划过脖颈,拇指和食指停留在喉结两侧,准确无误地感知到七海心脏在收缩时引起的动脉规则跳动。
禁不起充满恶意的诱惑,五条逐渐增加力道,两根手指掐住喉结慢慢向下按。他想起自己是如何用狠戾的方式把七海从暴走状态中拖出来,然后再狡猾地与其缔结【束缚】,把本该从世间消失的生命强行变为自己的附属品。
七海的金发胡乱贴在面颊上,混着汗水,透出些许病态的绯红。这份脆弱在这个冷漠隐忍的男人身上寻觅得颇费手段,也让五条爱不释手。他有些疯狂地假设,或许只需再多一丁点儿的施力,七海的气管也许就会被自己徒手捏破,发出破碎的呼救乞求。
捏得太紧,从七海心脏传来的跳动反而被自己兴奋难耐的手感模糊,五条歪着脑袋,向来果断的他竟然在松手和亲吻之间难以取舍,犹豫间仿佛回到许多年前的晦涩光阴。
好在七海反应强烈,顽强求生欲让他在迷糊不清的意识下仍能做出反抗,他本能抓住五条的手腕,想要重获被掐死的呼吸。高烧后的反抗显得更加软绵无力,不过五条还是松开了七海的喉咙,转而去拍他的脸。
七海终于被一阵恶心的呕吐感催醒。他紧紧蹙眉,肿胀灼烧的眼皮只能微微眯开,感觉自己仿佛被曝晒蒸干,从内到外挥发掉最后一点生命力。
“早安呀。”刚才残暴的动作似乎和五条毫不相干,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迷人的面容换上另一种魔鬼能力。
七海的嗓子干哑说不出话,过热体温在点燃身上所有痛觉的同时,也烧断了基本思考通路。他索性闭上眼,试图缓解疯狂滋长的伤痛,无暇理睬五条热情洋溢的问候。
五条一把拉起七海,伴着时断时续的喘息飘在耳边,直接瞬移到高专。
瞬移让气压急速失衡,耳膜鼓胀发出耳鸣,七海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五条短促地对自己说出一句话,然而脑袋嗡嗡作响,耳闷和耳鸣重叠交错,像玻璃碎片相互划拉,再简单的词句都变成无意义的沉默噪点。
家入刚给自己泡了杯清咖,就看见五条半拉半扛地拖拽着一个高大男子向研究室走来。
和身旁看起来情况不妙的男子不同,五条面色轻松,还有余裕跟家入打招呼。
“嗨,硝子。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说完他就把人直接甩在诊疗台上。
家入抿了口苦涩咖啡,强压困意,无需五条解释,她也能猜到这副陌生面孔的身份。
这几天,七海建人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已经在咒术界传得沸沸扬扬。家入带上手套,熟练打开诊疗台照灯,拉到七海身前。
她仔细检查一番病人状况,大致判断是咒力暴走后的巨大耗损和外界咒力与物理的双重攻击造成的身心重创。
家入用手术剪刀剪开七海布满血污和脏渍的衬衫,看见还在渗血的狰狞伤口。她想到传闻里被形容成恶魔屠夫般的男人如今虚弱躺在这里,大概只能说明站在旁边的五条真的要比恶魔还要恶魔一百倍。
五条坦然自若接受家入投来的谴责目光,随意问上一句。
“治愈需要多久。”
“除去今天,还要进行两次反转术式治疗,主要修复咒力造成骨折和脏器损伤,至于精神休养,大概需要一周吧。”
五条看着七海的腹部伤口在家入的咒力注入下逐渐止血,原先扭曲困难的呼吸也变得顺畅许多,他笑了笑说。
“哦,我还以为他活不长了。看来这家伙比想象中要强点嘛。”
家入听到这句话,怀疑地打量五条,难道他当初是带着杀意下手,根本没想过让七海活命。既然如此,家入想不通他又何必为了七海,向上层那帮老头子们退让,爽快答应下想置于自己死地的恶意【束缚】。
不是所有咒力都是伴随出生就出现,被甄别,被妥善使用。
每隔一段时间,高专就会接到普通人咒力暴走的案件。如果真要按照事件恶性程度仔细排列,七海的暴走尚且不能被划归进家入听说过的惨绝人寰之列,更不用说充斥杀戮惨剧的咒术历史。
咒术师鼎盛时代,七海毫无疑问会作为杀人犯就地处决。而在人手匮乏的当下,咒术高层们想出了更加讨巧的办法去处理这些咒力和咒术天分极高的倒霉人。
咒术师会用复杂咒术和咒具抽干这些人的自主思想和意识,再灌入简单指令,使他们真正变成人形咒具,成为祓除咒灵的刀和盾,一旦用坏,则被弃如敝履。
这些人身上背负的原罪为使用者预先开具了避免同情的借口。被惩之人和咒灵的战斗,是恶与恶的内耗,无论胜负如何,最终赢家自然都是正义的咒术师们。
所以,真正让七海在咒术界人尽皆知的原因,还是五条。
他近乎偏执般要求保留七海的生命和自主意识。为了让高层尽快妥协,甚至不惜同意用【束缚】作担保。
一旦七海建人再次伤害咒术师,普通人,或对咒术界产生任何新的威胁,作为担保人五条悟将自愿代替其接受审判和惩罚。
这简直好比五条为高层亲手献上垂涎已久的匕首,方便他们刺穿自己原本毫无破绽的铠甲。
家入问他,“有必要做到这一步么。”
他们自打高中就相识,理解彼此没头没尾问话的默契还是有的。
“如果不做到这一步,怎么会知道呢。”
后半句话,五条说得很轻,有种难掩情深的错觉。家入又看向七海,确定这张面孔之前从未出现在高专的生活里。
“这些,他知道吗?”
“不知道啊。”五条无所谓地回答。“就算知道又如何,他可是刚刚被迫跟我缔结了一个更加不公平的【束缚】。 ”
家入放弃对话,将全部注意力重新转回治疗。她再熟悉五条,也无法看透他周围包裹的层层秘密。
经过治疗,暂时摆脱掉备受折磨的疼痛,七海终于沉沉睡去。
家入脱下手套,指了指七海颈间的项圈。
“什么恶趣味,能摘了吗。”
“不能。”五条一口回绝。“这可是我的保命符啊。”
“我看是催命符还差不多。”
“哈哈,放心,我这么强,催命符对我无效。”
家入懒得听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语,她从药柜里拿出几瓶药和纱布扔给五条。
“皮外伤就别浪费我的咒力了,小心伤口感染。”
七海醒来时觉得身体轻松得像在做梦,然而五条不合时宜出现在视线里,提前终止了这个许久不见的安稳好梦。
“哟,醒了。正好要帮你换药。”
五条迅速掀开盖在七海身上的薄毯,七海身上唯一那件淡蓝色手术服没有系紧束带,也跟着飘开,散在身旁。
赶在七海做出反应前,五条把药和绷带一股脑撂在他身上,一只手覆在他的腰腹伤口处,另一只手则搭在他的腕边,示意不要乱动。
五条不着急替七海解开缠在腰间的旧绷带,掌心贴在上面,直接感受呼吸带来的微弱浮动。
袒露在空气中,七海仍然可以一动不动,漠然对五条说。
“我自己来。”
五条不满地嘟起嘴,他的掌心稍稍用力往下,伤口记忆立刻让七海不自觉地绷紧身体。
“刚醒来说话就这么不可爱,不如再把你揍晕吧。”
他的视线沿着腹部向下,停在值得玩味的一处,继续说。
“你睡着的时候倒是很诚实地表达出对我服务的喜欢。”
五条的口吻很滥情,清醒的七海没有理由再次上当。
看到他抓起药瓶和绷带,五条也随即识趣拿开手,抱臂欣赏重伤之人费力地解开印有血迹的旧绷带,给自己换药。
待重新缠好绷带,七海气喘吁吁躺靠在床上。旁观的五条这时才伸手,隔着贴着的厚纱布块,挑衅般拍拍七海脸颊。
“精神不错,早点恢复你就能把这几天欠下的工作补上。不然后面积攒太多,到时忙起来24小时加班可别投诉我是黑心老板。”五条顿了几秒,又笑着说。“不好意思哈,我忘了。你现在也不是什么公司员工,就算不眠不休地替我干活,没有报酬,也投诉无门。”
他知道七海还清楚记得他们缔结的【束缚】,便更加放肆地捏了捏七海的下巴。
“祝愿你早日分清服从老板与主人的区别。”
写在后面:
1.可能是中了某晚会的毒,第二章写得异常缓慢。大致构思好了部分主线剧情,还是想写个长一点的故事,但后续更新也许会偏慢和不定期。
2.再给大家拜个晚年,希望新的一年我能顺利出本哈哈。
3.感谢看到这里的你,欢迎去首页置顶抽个奖哈哈。
我不觉得宇智波带土需要追妻火葬场。
虐土虐什么?
他自己不就已经够自虐了吗?
他原著已经够惨了,又是被砸了半边身体,又是被捅了心脏,又是险些被十尾撕成了几块,各种花式被虐,死去活来的折腾,最后还变成一堆灰烬了。
谁能让他火葬场啊,他自己就已经是个行走中的火葬场了好吗?
还是化成灰的那种。
他的身体已经半死亡了,而他的心也早就死了,最后,他什么都没了。
伤痕累累,满心疮痍,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黑暗中,人生仿佛像个笑话,一辈子都被毁了。
带卡是不需要有追妻火葬场的。
追妻是不可能追妻的,就卡卡西那性子想让他忍心这样对待他的英雄。
失忆卡也不...
我不觉得宇智波带土需要追妻火葬场。
虐土虐什么?
他自己不就已经够自虐了吗?
他原著已经够惨了,又是被砸了半边身体,又是被捅了心脏,又是险些被十尾撕成了几块,各种花式被虐,死去活来的折腾,最后还变成一堆灰烬了。
谁能让他火葬场啊,他自己就已经是个行走中的火葬场了好吗?
还是化成灰的那种。
他的身体已经半死亡了,而他的心也早就死了,最后,他什么都没了。
伤痕累累,满心疮痍,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黑暗中,人生仿佛像个笑话,一辈子都被毁了。
带卡是不需要有追妻火葬场的。
追妻是不可能追妻的,就卡卡西那性子想让他忍心这样对待他的英雄。
失忆卡也不可能吧,如果有可能,那莫不是换了另一个灵魂才有可能。
否则灵魂是卡卡西本人的话,怎么可能呢?
就像是深入骨髓的本能一样,不管记忆存在与否,跟随着身体的本能也不会忍心他受到伤害,看到他痛苦,心不会痛吗?
肌肉记忆也永远不会骗人的,往往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动了。
更何况,就不怕卡卡西本人想起来的时候会气死,会后悔死,会愧疚死,会难过死,会觉得自己恶心,会想杀了他自己吗?
而卡卡西主动这样对待他的英雄的可能性,想想就不可能,借用一下带土的话。
这是哪来的赝品?
居然敢伪装卡卡西,你配吗?
火葬场更不可能火葬场的。
我觉得卡卡西除了阻止带土报社之外,完全不会做伤害带土的事情,更不会不理带土。
但是总有人要违背他的人设硬生生在原著的基础下造出这么一件事,我觉得很恶心,她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强行让这个角色变low了?
这是恨带土呢,还是恨卡卡西啊?
真的,一旦出现追妻火葬场,一律默认为原耽,这已经不是同人了,这是披皮文学罢了。
动辄要求追妻火葬场,这个词看多了就想要吐了。
什么东西都能追妻火葬场,扯淡。
夏五冷门好文主观向推荐
冷门:指截至2021.1.16日13点之前,lof热度不超过200
好文:个人主观判断,尊重不同意见,不保证人人喜欢。
为什么做这个推荐:给大家提供更多的粮食,对于喜爱同人文的读者,好吃的粮食多多益善
大概归纳顺序是先原著向后AU
1、《命中命中》 作者:击伤
https://jishang19664.lofter.com/post/3219b1fb_1caf7171c
五条悟在狱门疆中经历了一个又一个if世界,他和夏油杰有时是普通高中的尖子生,有时是音乐人,甚至还上过离婚法庭,当然也有一个世界他们结婚白头偕老,临终时是夏油杰送他走。还有他们没有成为朋友,五条悟也...
冷门:指截至2021.1.16日13点之前,lof热度不超过200
好文:个人主观判断,尊重不同意见,不保证人人喜欢。
为什么做这个推荐:给大家提供更多的粮食,对于喜爱同人文的读者,好吃的粮食多多益善
大概归纳顺序是先原著向后AU
1、《命中命中》 作者:击伤
https://jishang19664.lofter.com/post/3219b1fb_1caf7171c
五条悟在狱门疆中经历了一个又一个if世界,他和夏油杰有时是普通高中的尖子生,有时是音乐人,甚至还上过离婚法庭,当然也有一个世界他们结婚白头偕老,临终时是夏油杰送他走。还有他们没有成为朋友,五条悟也不主动去成为朋友的世界。
看完这篇之后我背下了《暗涌》的全部歌词,后劲很大。
补档见w/b∶击伤_HitHurt 自行搜索标题
2、《大雪埋掉一整棵圣诞树》作者:乌天
https://graysky19.lofter.com/post/4b5ebaa0_1cb0267a7
圣诞节要说祝福的话,五条悟说爱是祝福。这篇文描写了非常温馨的高专故事,有吵闹圣诞,也有年轻爱人。当然,不止是五条悟学生时的圣诞,也有他成为老师之后的圣诞。
3、《他的猫》作者:洛
https://yuanmengchongwen.lofter.com/post/4b9e6ca0_1cb06a36a
五条悟被猫抓了,但他坚持不用反转术式。一只并不亲人的猫,如同他俩并不柔软的感情。刀子很爽。
4、《巨人的聚散》作者:Racine
https://mrsdowney345.lofter.com/post/1ed5ec88_1cb21bca3
真人在夏油的东西里发现了好多本书,甚至包括了《日本旅游实用100句》这种奇怪的东西,作者从散乱的书写到了他们以前的故事。
5、《亢龙》作者:之海。
https://homo-mer.lofter.com/post/1e60e2a4_1cafec1f5
关于佛寺、糖和看见。含R向情节,偏夏油杰意识流。热恋中的17岁少年总是黏糊,夏油杰在信号不好的老家和五条悟发短信那一段我非常喜欢。
6、《厌食》作者:喵一声看看
https://butimeowed.lofter.com/post/1dd6b598_1cb084807
夏的痛苦期,他俩的一次【】。观感可能不适,夏行为较扭曲,作者把夏油杰的苦闷描写得很好。
7、《杀死一个问题小孩》作者:首丘
https://forever27now.lofter.com/post/1f61c9d6_1cb2de722
五条悟是一个问题小孩,喜欢闹腾,酒量不好。原著向小短篇,很可爱的情节和很可爱的对话,不是意识流。当然,没有HE预警。作者的前言:此时此地有一桩凶杀案发生,死者已定,败者未知。
8、《雪夜》作者:NoiSpring
https://noispring.lofter.com/post/4bdb5bd2_1cb22ab7b
夏油杰得到了一个咒灵,这个咒灵的能力让他回到了2006年和五条悟的一场谈话。作者表示有模仿疑犯追踪的构架,我没看过疑犯追踪,完全不影响阅读。这篇把五对夏的意味写得很好。
9、《白日狂想》作者:这个不可以吃哦
https://fanqieyaoqian.lofter.com/post/4b78795e_1cb3ea90d
小五的x幻想,真的很辣。够香,但lof不让我多说了。
10、《冲绳之恋》作者:向月葵七
https://qizhong77.lofter.com/post/31e4dc17_1cb1cf6e2
全文都是夏五两人的对话,却把他俩在冲绳的那种黏糊劲写得很生动。我很喜欢写对话写得好的故事。
11、《靶心》作者:盏星
https://zhanxing410.lofter.com/post/30f92660_1caf4ac28
关于原作里五开发自动无下限术式那段。原作后期有多虐大概这篇就有多虐【比划】
12、《无人生还》作者:百目及川
https://baimujichuan.lofter.com/post/203830e3_1cb05ee05
星浆体事件一年后的公路旅行if线,五条悟和夏油杰逃到美国的一次公路旅行,喜欢公路文的话不要错过这篇。唱歌、抛锚、接吻、晒太阳,以及迎来终点。
13、《人造人造兔》作者:长命锁
https://changmingsuo.lofter.com/post/1d4e398c_1cb0a8b46
科幻文,关于仿生人,说多了怕剧透,小短篇,当然主题还是关于爱。
14、《千杯醉》作者:重风调
https://zhongfengdiao.lofter.com/post/1f092b77_1cb1cb417
现代paro,夏是警方卧底,他主动沉进恶里。带着苦味的故事,看完会感叹是啊夏油杰就是那样的人。有点长但觉得值得一口气看完。
15、《我们仨》作者:蝉车术
https://mi-querido-bribon.lofter.com/post/319a14a6_1cb198e50
大学生paro,意气风发的竞赛少年人,我很喜欢骄傲的三人。
16、《迷途生灭》作者:烟厘子
https://jojodaze.lofter.com/post/30c31796_1cb45f6cd
尸者的帝国AU,我没看过原作但不影响阅读,作者有简单介绍世界观,很有意思的一篇文,他俩一直深爱着对方。是刀,但是糖做的刀。
17、《团圆饭》作者:林缘
https://020111.lofter.com/post/1d0d3f08_1cb2257f0
又名夏油杰家的饭。最后一篇推荐,冬天一起吃一顿暖呼呼的饭吧!
先做这么多吧,等我再多扫点文之后搞个二期。写着写着才感觉搞起来工程量还挺大,因为很多是以前收藏的文了,写推荐还要翻出来再看一下所以速度比较慢。
如果大家吃到喜欢的粮多多给原作者点红心啦!
编辑:
说一下长篇的事情,其实有两个正剧向长篇我有在关注,等到完结之后会考虑添加进来,如果那时候准备好了二期就放二期,如果没有就编辑在这个里面。
等完结是因为我觉得完结之后我才能写推荐词,还有就是以前搞其他同人的时候在整理里踩进过写得非常好但未完结的作品,那感觉真的非常遗憾。
还有非常著名的长篇大概就不会放进来了毕竟是冷门我不能搞标题欺诈
【七虎】千层套路
退役圣骑士七海海×人妻魅魔虎子
排雷:这篇有OOC预警
大概就是“两个自以为不受欢迎的人在一起了”的故事。
万把字,一发完
1.
虎杖悠仁背好了行囊,站在村子门口与两个好友告别。
“哎,一定要走吗?”好伙伴树木妖精钉崎野蔷薇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近些年人类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嘛,跑去人类那边的森林多危险啊,实在不行的话你来我们部落找对象呗。”
“但是考试要求引诱的对象一定要是人类啊。”虎杖悠仁笑起来,挺拔匀称的身形像是新长出来的竹子。
少年是人类与魅魔结合生下的的混血魅魔,虽然遗传了双亲好看的容貌,但是魅魔那种纤细的身材却没有遗传到。也不是不好看,主要是现在的...
退役圣骑士七海海×人妻魅魔虎子
排雷:这篇有OOC预警
大概就是“两个自以为不受欢迎的人在一起了”的故事。
万把字,一发完
1.
虎杖悠仁背好了行囊,站在村子门口与两个好友告别。
“哎,一定要走吗?”好伙伴树木妖精钉崎野蔷薇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近些年人类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嘛,跑去人类那边的森林多危险啊,实在不行的话你来我们部落找对象呗。”
“但是考试要求引诱的对象一定要是人类啊。”虎杖悠仁笑起来,挺拔匀称的身形像是新长出来的竹子。
少年是人类与魅魔结合生下的的混血魅魔,虽然遗传了双亲好看的容貌,但是魅魔那种纤细的身材却没有遗传到。也不是不好看,主要是现在的人类不喜欢这个类型的魅魔,他们都喜欢那种柔柔弱弱一推就倒的,不喜欢虎杖悠仁这样虽然体型匀称但浑身腱子肉的。
就非常双标,明明虎杖悠仁听说他这个类型的人类很受欢迎,怎么换了个物种就不可以了?这不种族歧视么。
而以上问题造成的结果就是:魅魔学校的毕业考试要求学生魅惑到一个人类,对别人来说很简单,但到了虎杖悠仁这里简直就是地狱难度。
“放心吧钉崎,我会注意安全的。”少年露出一个带着明显安抚意味的笑容,宛如刺破积雨云的那束光芒,乍一看大概会把他当成圣殿的预备圣骑士,而不是以魅惑人类为生的魅魔。
钉崎野蔷薇第八百次感慨人类真的不识货。
“实在不行的话你去伏黑他们部落找个对象,黑暗召唤师那边都是人类的外形,不泄露出气息没人知道他们是魔族的。”女生又提议道。
一直保持缄默但猝不及防被点名的伏黑惠看她一眼:“你在怂恿他作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伏黑惠竟然少有地勾起了唇角:“连去海底捡贝壳都要向那个地区的水母知会一声‘我在你们这里捡了贝壳哦’的家伙,可能会作弊吗?”
指望虎杖悠仁作弊还不如指望圣殿那边的红衣祭祀不信仰光明神。
钉崎野蔷薇“嘁”了一声。
“黑暗召唤师都不太喜欢魅魔的,不要难为他们了。”虎杖悠仁眯眯眼着笑。
两个小伙伴一起看他,然后在心底腹诽: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受欢迎程度,除了人类不喜欢……不,不如说是就连最不喜欢这个类型魅魔的人类,在不知道他是魅魔的情况下都会喜欢上他的。
只有他自己以为自己不受欢迎而已,但凡那个毕业考试的要求不限种族,虎杖悠仁不用去主动引诱也早就结业了。
“我们弄完毕业考试,最多一个月就能去找你。”伏黑惠认真地交代:“你在人类那边的森林住着的时候不要太接近外围,不要暴露身份。”虽然现在魔族和人族的关系缓和不少,魅魔也不是什么危害人类安危的种族,但是人类里面没有太多好东西,虎杖悠仁又容易被骗。
“是!我知道了!”虎杖悠仁很正经地敬了个礼。
“还有,记得和我们定时通讯。”钉崎野蔷薇继续补充:“忘记的话就揍你哦!”
虎杖悠仁认真地点头,将这份带着点暴力色彩的关心记在心里,然后又挥挥手和两个人说再见,这才背负着朋友们殷殷切切的嘱托,踏上了“引诱人类”的征途。
2.
虎杖悠仁在人类城池外的森林深处落脚,他记得朋友的嘱托,没有太靠近人类,再者说其实他的目标也很小——只要诱惑到一个进森林里打猎的猎人就行,实在没有猎人的话农夫也可以。
他的要求可太简单了,只要是人就可以。
毕业考试的时间足有半年,虎杖悠仁决定先搞好硬件。
人类的传言里森林深处总会有择人而噬的女巫,用糖果搭建成的房子诱惑行人和小孩子吃掉。虎杖悠仁为了避开童话故事里的雷点,只搭了一个人类正常审美中的木屋,然后从行囊里掏出床上四件套和锅碗瓢盆木桌板凳。
比起别的那些上来就xxplay和xx诱惑的魅魔,虎杖悠仁还真是清纯不做作。
整理好这些之后虎杖悠仁给朋友们写信报告情况,然后第二天树木妖精的传讯花朵和黑暗召唤师的信鵺一同到达,甚至就连信件内容也出奇的一致:“你是去诱惑人类还是去过日子了啊!”
彼时虎杖悠仁只是一边晾晒昨天捡来的蘑菇一边又再次写起了回信,传讯花朵在少年新挖出来的水井里休憩,信鵺则乖巧地伏在虎杖悠仁的手下被他摸摸。
“我只是觉得,无论在哪里,都要好好的休息吧?而且感觉人类会比较喜欢这种。”
虎杖悠仁如是写道。
远在魔族领地里的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看到回复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加快了完成结业考试的步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再晚一点的话,那家伙就要在人类的森林里安家了。
完全不知道伙伴的担忧的小魅魔近来活得还算自在,现在是夏季,森林深处比外面要凉快很多。不过如果遇到暴雨天气的话,这份凉意就变成了幽冷。
虎杖悠仁举着一片大叶子当作雨伞,还算是悠闲地往回赶。他每天都会向森林的外围走一走,看看能不能遇到一些人类,不过运气不大好,偶尔有遇见迷路的人,不是已经有家室了就是年纪很小的孩子,根本不好下手啊。
“是不是要再向外走一点呢……”虎杖悠仁迈过水洼,漫不经心地考虑。
忽然脚下一阵晃动,少年踉跄一下扶树站稳,地面的晃动还没有停,远处甚至还传来了“轰隆”的响声,宛如巨龙在怒吼。
树上摇落的水珠倾泻而下,那片临时折下来当作雨伞的叶子艰难地撑了一会儿后被打的七零八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虎杖悠仁一下子被浇了个透彻。
震动持续了快一刻钟才停下,虎杖悠仁甩了甩脑袋,水珠从柔软的发丝里脱身,然后又混进还未停歇的大雨中。少年转身望向响声传来的方向,微微皱眉。
“山崩……吗?”
没有记错的话那边是人类的冒险者常来的地方,昨天送迷路的猎人出森林时还听到他说今天冒险者会进森林里狩猎野兽什么的,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伤亡……
虎杖悠仁蓦地双眼一亮:“那岂不是可以捡一个人类回来!”
“日久生情”的剧本在少年的脑袋里徐徐展开,没有再多想,少年离弦之箭一般向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3.
七海建人是个圣骑士……确切来说是个退役的圣骑士。
不像其他同伴那样是为了梦想为了报仇为了杀魔物一类的理由,他只是单纯的为了钱。
圣殿预备圣骑士每月的薪资就有五十金币,正式圣骑士有一百金币加出行补贴,算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薪的收入之一了。七海建人的梦想就是在还可以活蹦乱跳的年纪攒够一笔能让老年挥霍的存款,这份工作非常适合他。
说到底他这个人好像只是百无聊赖地活着,汲汲营营地为“安详”的死做准备。本以为如无意外的话他可以把这份工作一直做到正式退役,不过世事讲究“无常”。
当最好的搭档灰原雄死于上级对战场形势的误判后,七海建人选择了提前退役。说不清是为了逃离狗屎的工作还是狗屎的人生。
很多人说七海建人离开圣殿是因为被同伴的死吓破了胆,偶尔七海建人自己也会那么想,不过大多数时候他是很理智地知晓自己退出的原因的。
简单来说就是那位死去的同伴是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活泼开朗积极向上,为了供妹妹上教堂学校才来当了圣骑士。某种程度上他是七海建人的人生启迪者,因为他的存在七海建人才觉得生命还蛮可贵的。
同理,当灰原雄死了之后七海建人也就觉得生命又变回了灰色调,于是他离开了圣殿开始做一个旅行者,提前享受自己为老年生活备下的金钱。
但上面也说了,世事讲究一个“无常”。
在旅行到某处森林时七海建人本来只是打算停下来躲一躲骤降的暴雨的,没想到倒霉地碰见被魔龙袭击的冒险者团体。说实话他本来没想帮忙,但也许是当圣骑士的那十几年里“保护他人”这四个字已经刻进了骨头里,当七海建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持剑冲了上去。
激战最后的结果是冒险者全体安全撤离,但他在和魔龙缠斗时引发了山崩,魔龙最后死没死他不知道,但是被塌陷的山体掩埋住的他差不多是一定会死了。
所以以上这一段话完全可以算作是七海建人的走马灯。
七海建人大半身体都被泥土与砂石淹没,只有眼前有一线暗淡的天空。雨水混着杂质在那道缝隙里流进他的眼眶,伴着血腥味儿一起刺痛他的神经,但他还是没有闭上眼。
如果人生的最后只能以这样的景色结束,七海建人漫无目的地想,那可真是比狗屎更狗屎的事情。
疼痛在血肉里跳舞,藉由疼痛加倍释放出的肾上腺素促使他精神起来,但失血过多的副作用又让他想昏迷。在这种浑浑噩噩的情况下,七海建人开始想自己的身后事,不知道那些逃走的冒险者会不会回来挖出他的尸骨。
……啊,如果他们真的会回来的话,不知道在看到自己身边那个装着上万金币的储物袋时会有什么反应?嘛,以他这些年对人心险恶的了解,可能会连收尸都忘掉就直接拎着包去酒馆点酒睡女人吧。
一想到自己这些年卖命挣来的钱最后会躺在酒馆那藏污纳垢的钱匣里,七海建人简直都要起了再努力活在这狗屎的人世的念头了。
不过现在“活下去”才是妄想吧。
视线逐渐朦胧,连那灰蒙蒙的天空都要看不清楚了,七海建人最后还是不甘心地闭上了眼,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那早死的同伴,七海建人呓语似的问你是来接我的吗?
对方但笑不语,七海建人就皱皱眉,说你以前不是这种听到别人说话却不接话的人,难道所谓的“天国”是让聒噪鬼变得沉默寡言的狗屎地方吗?
而后对方终于说话了,他说:“七海,你的归处不是天国。”
意识逐渐归于混沌,七海建人自嘲地笑笑,所以自己卖命的这些年,连天国的入场券都拿不到吗?
之后好像还有人在絮絮碎语,有点像是以前的灰原雄,但是声音要更清脆一点,七海建人皱着眉,努力听清其中的一些片段:
“是人类……做对象……考试……太好了……”
错觉吧,七海建人冷漠地想,毕竟“考试”和“太好了”,并不是什么能放在一起的组合啊。
4.
虎杖悠仁看着现在躺在自己床上的人类,眼睛都要冒绿光了。
四肢健全!雄性!人类!
这简直就是行走的毕业成绩!
少年将在学校学习时的课本拿出来,从《论新手魅魔如何通过语言与动作的影响力俘获人类》、《人类恋爱心理学》到《适当使用额外技能引诱人类》。因为少年缺少魅魔形体上的优势,所以这些科目他学的格外认真。
【首先,要通过细致入微的照料触动人类的内心。】
虎杖悠仁暗暗点头,目光从书本转移到床上那个伤痕累累的男人身上。男人的伤口已经被做了应急处理,但是离“细致入微”还有一定程度的距离。
少年想了想,暂且将教科书放下,出去打了盆水回来,然后又拿出了离开村子前带的所有伤药。
七海建人在一阵温柔的香味里醒来,那是某种森林里的蘑菇和木薯混合后在适当的火候下散发出的美妙香气,他进入森林前的最后一餐就是这个,味道很好,他那时想着出来时还要再去吃一次。
他竟然……还能再次闻到这个味道吗?
思绪漫无目的地地奔跑了一会儿后,七海建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等一下,不会是自己其实还活着吧?
眼皮像是被胶水黏在了一起,这般费力的程度反而更让七海建人确定了自己还存在生命反应,于是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
精神的复苏也带来了身体上的痛感,可以说是无处不痛,但是细细感觉起来似乎还有一些冰凉的舒适感。
“伤口被处理好了?”七海建人边努力睁开眼睛边这么想到,“大概是那些冒险者把他带到了城里的医院吧?说不定睁开眼之后还会发现金币没有躺在酒吧的钱匣里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眼前终于浮现出了一线昏暗的光,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好像并不是医院。
随着彻底的苏醒,身体与被褥摩擦的窸窣声音也不可抑制地响了起来,接着七海建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年轻又明朗的少年面孔,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张脸。
以前的职业带来的警觉让他下意识防备起来,但是在感觉到全身上下被妥帖处理好的伤口后七海建人又平静下来——这样的话,是友非敌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果然,下一刻少年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惊喜的笑容,灯光下那双琥珀色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烁:“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过于热情了……七海建人在一瞬间好像分成了“感性”和“理性”两部分,感性的他在少年的笑容与目光之中陷入片刻的沉迷;而理性的他则是在大脑里快速的分析:
已知: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会对初见的陌生男人有着超过平均值的好感度,一是好心肠的人类、一是魅魔。
目光快速打量过面前的少年,在触及少年那截被薄薄的肌肉覆盖的匀称小臂后,七海建人彻底放下了心——
嗯,是人类。
5.
“所以是你救了我?”七海建人起身,这个动作使得身上的诸多伤口有了撕裂的迹象,但是他并没有露出任何“好痛啊”之类的表情,脸上平淡的可以。
倒是那个少年忽然惊慌失措起来,将厚厚的垫子放到他的身后:“请您小心一点,您的伤势很重!”
动作与话语间不加掩饰的担忧仿佛一阵风,轻而重地落在七海建人的心里。他目光沉沉,很有存在感地停在了虎杖悠仁的脸上。
过于热情了吧……真的不是魅魔吗?成熟男人这样腹诽,然后又在少年那张阳光健气的脸颊上败下阵来——绝对不是吧。
“如果是指‘把您在土堆下挖出来并且包扎好伤口’的话,那确实是我没错。”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掉马边缘反复横跳的虎杖悠仁轻快地说道:“不过因为山崩通往城池的路被堵死了,您现在——”
“我叫七海建人。”
男人忽然这样说道,他打量了一番这个不算太大的木屋,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一张圆木桌和几个凳子、一个矮柜、还有一个藤制的摇椅算是这里仅有的家具。地面中央有一个挖出来的土炉,之前他闻到的香气就是在那土炉上面的锅里传出来的。
除了这些以外,这个木屋里还有晾晒好的干蘑菇、开着小花的盆栽以及摊开的笔记本,每一处都流露出一种和平安宁的味道。这让男人不禁想起进入森林时听到的一些传言:
——“森林深处搬来了一个超好的家伙,专门领迷路的人回家呢!”
——“看到了一个超级帅气的大哥哥!会把迷路的小孩送到森林边缘,还会给我们花哦!”
本来以为那只是什么魔物为了以后诱捕人类设下的陷阱,但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总之基于以上言论以及七海建人作为退役圣骑士的直觉,再加上这个少年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故而他也并不吝啬告知他自己的名字,。
“七海……?我叫作虎杖悠仁,请您多指教!”虎杖悠仁认真地报上名号,然后脑中灵光乍现——
【采取亲昵且特定的称呼与人类拉近距离,让人类产生“唔!我是不一样的!”这种感觉。】
“那我就叫你‘七海海’了?”虎杖悠仁露出一个笑来,在看到男人呆滞了一瞬的表情后解释道:“因为那场山崩阻断了出森林的道路,而从森林那一边出去又是魔族的地盘,所以要委屈您暂时待在我这里休养了,这个时间差不多有……一个月左右?既然要相处这么久,我们就亲近一点好啦。”
说着少年在七海建人视线盲区的床下拿出一个箱子,里面有各种花花绿绿的疗伤草药,以及那个他挂念许久的储物袋。
“我这里的药物差不多可以让您的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还有这个。”虎杖悠仁把那个储物袋放到七海建人身边:“把您挖出来的时候发现距离您很近的地方有这个储物袋,感觉应该是您的东西,就一起拿回来了,您放心,我并没有动里面的东西。”
七海建人有一瞬的沉默,他在少年那张阳光灿烂的脸上看不到半点阴霾,甚至还像是被灼烧到了一般,只能半路再把目光转回到那个脏兮兮的储物袋上。
“你为什么救我?”七海建人又这般问道,他有百分之八十相信面前的少年是个好心的人类,但发自灵魂深处的谨慎让他要为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负责。
虎杖悠仁歪了下脑袋,食指挠了挠脸颊,看上去有点烦恼。
当然也确实烦恼,虎杖悠仁想,“因为想引诱一个人类来完成魅魔学校的毕业考试”这个理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那……
【人类是情感复杂的动物,但适当的直率可以促使感情的萌发。】
“因为我想找一个伴侣。”虎杖悠仁这么说道:“在砂石的缝隙中看到您的双眼时,心里就情不自禁地萌发出了‘想要跟您在一起的想法’呢。”
少年这么说着,唇边还露出了一个完全处于真情实感的明丽笑容,看上去简直就是田边向阳而开的花朵,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七海建人:“……”
这家伙……真的不是魅魔吗?
6.
【适当的裸·露·肉·体可以引起人类的兴趣。】
清晨的阳光下,少年捡起桦树的木段立住,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的匀称上身每一处都被薄而优美的肌肉覆盖;。
长柄的斧头被少年举起又骤然落下,干净利索的动作后,木头安详地断成均匀的两半。
虎杖悠仁已经劈了快半个钟头的柴了,虽然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还是撩起背心,做出了个“擦汗”的动作。
整齐的腹肌和漂亮的人鱼线齐刷刷的漏出来,少年的腰身像是一截越冬成功的柳树,力量和纤细结合的很好。那截美丽的线条消失在宽松的深灰色短裤下,再向下是紧致的小腿和可堪一握的脚腕,这些无比诱人的元素最后化作瘦削又姣好的线条隐没在棕色的短靴下。
他只要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人了。
虎杖悠仁基本是把自己这些年压箱底的功夫都拿出来了。
自打昨晚跟那位七海先生说了“因为我想找一个伴侣”之后,那位先生就一副失神的样子,虎杖悠仁想着是不是需要给人家留一点思考的空间就没有再搭话,结果过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给任何答复。虎杖悠仁还以为是自己的直球太直了把人家吓到了,结果凑近一看才发现他是因为过于疲惫睡着了。
于是计划中的“趁着夜晚增加一点暧昧”的情节就不得不放到今天来了。
早上起床时虎杖悠仁特意打开了窗户,因为据说“雨后照进窗子里的阳光”也是人类喜欢的东西。虎杖悠仁特意等到七海建人差不多快要醒来时才出来劈柴,现在的话……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窗外的自己吧?
不知道那个人类有没有一点点心动呢?
虎杖悠仁美滋滋地畅想完成毕业考试的美好前景,殊不知另一位当事人的心理想法与他的心思完全是南辕北辙。
七海建人满心疑窦,不过这一次的疑惑倒不是针对于救命恩人的身份。
看着窗外少年那副元气满满的样子,七海建人开始认真回忆昨晚自己陷入深眠前听到的那句话,在将那句堪称惊世骇俗的发言来来回回每一个字都吃透嚼烂以后,七海建人终于确定那句话的意思和他理解的意思是一样的。
但是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七海建人打心底里不明白,一个看上去审美健全的少年人,怎么可能一眼相中一个被砂石埋得只剩一双眼睛的男人呢?
而且现在人类里自己这一款并不受欢迎啊?反而是虎杖悠仁那个类型的男孩子特别受欢迎。比如之前他还在圣殿时,上层贵族家的小姐有许多都倾慕灰原就是最好的证明。
况且平心而论,七海建人觉得这个小恩人的相貌比之灰原还要更上一层。
所以是为什么呢?
男人下意识排除掉了“这个说法是在骗人”的选项,毕竟他也没什么好图的……就连自己身上最值钱的储物袋少年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谨慎的大人有好好查看过那一万多枚金币),所以谜底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七海建人漫无目的的视线停在窗外还在劈柴的少年身上,宽松的白色背心被风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小麦色的皮肤几乎要融进了阳光里去,男人蓦地怔住,隐约感觉心脏跳动的声音好像冲进了大脑。
目光仓促地撤回,七海建人忽的想到了什么,再次用目光逡巡起这个房间——
昨晚那短短数秒的打量只让他感觉这里很温馨,但是现在来看的话……好像是太过简陋了。
七海建人若有所思。
7.
孔雀般开了一早上屏的虎杖悠仁将足够未来一个月用的柴火整齐码好,然后提着之前设下的陷阱捕捉来的野物去做饭。
【没有人类不喜欢人妻,没有。】
诱人的香味很快散发出来,虎杖悠仁把矮柜挪到床前充当桌子,然后将面包和肉汤送到七海建人的面前:“七海海,请用!”说着又想到什么,脸上带了一点担忧:“伤口还很痛吧?用不用我……”
“不用。”察觉到少年话里的未竟之意,七海建人先一步开口回绝,又在看到对方略有遗憾的时候一怔,补充道:“我还没有到连吃饭都不可以的地步。”
虎杖悠仁只好点了点头。
少年的手艺确实很好,甚至这些食物完全可以说是最符合七海建人的口味,硬要形容的话……就是有一种“家”的味道。
莫名再次想到昨晚那句“因为我想找一个伴侣”,男人竟然有点脸热。
“话说,”七海建人忽然开口,不知道是想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还是想赶走刚才大脑里那些忽如其来的绮思,“你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你的家人呢?”
虎杖悠仁吃饭的嘴巴一顿,愣了一下才回答了这个问题:“唔……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家人的话……已经没有了。”
他出生那时人类与魔族通婚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也许是因为“生下了混血孩子”的压力太大,也许是因为当时的世道不允许,总之虎杖悠仁被抛弃了。那对在乱世中结合的夫妻没了踪影,虎杖悠仁则被魅魔学校的校长捡走了,因为实在叫人讨厌不起来的性格,他这些年活得也还算不错,期间还认识了很多好伙伴。
唯一的缺点是因为他的相貌在一群娇弱的魅魔里太扎眼了,魅魔同族们并不想跟他交朋友,只想跟他处朋友。
少年的面颊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忧郁,但很快又尽数消逝,好像一朵小小的乌云根本挡不住万里晴空的温暖。
七海建人心底一颤,意识到自己好像惹少年伤了心,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男人竟然有点慌乱了起来。
“抱歉。”沉默了一会儿,七海建人这样说道。
虎杖悠仁就摇了摇头,他毕竟是个很柔软的人,而且那些往事他也记不清了,就算现在有人站在他面前大喊“你没有爸妈哦!”这种话,他大概也只能感受到生物失去血亲本能的悲伤。于他自己的情感来说,“母爱”与“父爱”只是仅存于书本上的美好事物,没有拥有过就不会感受到太多失去的伤悲。
比起伤心这些,虎杖悠仁此时此刻要说的其实是:“虽然没有亲人,但是我的家乡也有很多很好的人。”少年又露出那种枫糖浆般绵密又香甜的笑容:“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七海海也能来看看。”
【给人类只属于你的归属感,做出只有你能做到的许诺。】
七海建人莫名有一种被什么东西击中的感觉,但是这种“击中”带来的又不是痛楚。男人一时间不知道是浑身的疼痛引起的错觉,还是沉寂已久的心脏忽然恢复了生机。为了避免自己混淆这份情感,七海建人堪称慌乱地开启其他话题:
“虎杖的家乡在哪里?”
听到男人叫了自己的名字,虎杖悠仁的笑容更加真诚了一点,然后面不改色地说出了一个离自己的村子十万八千里的地名。
那是一个在地图上也吝啬标记的地点,甚至有的地图上都懒得标注的一个村落。
不过七海建人恰巧知道这个地方——圣骑士总是天南海北地出差的,不然的话每个月的出行补贴也不会那么多。
“是那里吗?”七海建人低声道。
这个地点反而与他之前的猜测相合了,根据他的推断,虎杖悠仁是个贫穷且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没有任何贬义),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独居在较常人来说很危险的森林深处、为什么居住的地方这么简陋以及,为什么会看上他这种男人等等种种问题了。
“我有好好考虑。”七海建人看着碗里美味的汤汁,语气严肃:“我认为你想与我结为情侣这种想法是片面的,你只是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而已。”
虎杖悠仁莫名听到这么一句话,满脑袋问号:“哎?不是的,我有——”
“请听我说完。”
曾经作为圣骑士的威严在此时又彰显了出来,七海建人完全本着“不能让这么一个孩子误入歧途”的心理开始认真说教起来:“我刚刚有好好观察你,你劈柴的时间与力气远胜于大部分同龄的年轻人,这也就意味着你的体力在这个年龄段是非常出众的。”
“同样的,你照顾我时也有着优于常人的耐心与谨慎,这正是一个战士所需要的优良品格。所以,作为一个退役的圣骑士,我并不愿意看见像你这样的璞玉在森林深处埋没,我愿意为你写一封推荐信,推荐你去首都的圣殿成为预备圣骑士,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
“您、您说什么?”虎杖悠仁颤抖着开口,差点端不住手里的饭碗。
“我说我愿意为你写一封推荐信,推荐你去首都成为预备——”
“不不不,是上一句!”
“作为一个退役的圣骑士?”
话音刚落,七海建人就看到面前的少年笑容全失,僵硬的好像中了精灵的石化魔法。他下意识以为这是年轻人对圣骑士和战场的畏惧所致,于是又认真地解释道:“你放心,现在世界上的局面都是和平的,预备圣骑士也不会有太危险的工作。”
他主要是想让虎杖悠仁开阔眼界,不要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就已经是好到可以做“伴侣”的程度了。
不过对面的少年显然没有接收到他的安慰,反而面色更加差了一些,七海建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少年担心的点与他并不一样?
虎杖悠仁人都要傻了——什么情况啊!为什么他会捡到一个退役圣骑士啊!等等!
虎杖悠仁心里面又多云转晴,退役!
“唔……您是退役圣骑士的话……”虎杖悠仁喉结微动,故作镇定地开口:“您对魔物的观感怎么样呢?”
“魔物?”七海建人微敛眉目,如果非要说的话,并没什么实感,只是“可以获得奖金的工具”而已。
正当他准备这么回答的时候,少年又追问道:“比如……魅魔这种?”
男人的表情瞬间冰冷起来。
某次七海建人在外出公干的时候,一个雌性魅魔盯上了他,为了完成所谓的“魅魔学校毕业考试”而在任务中各种添乱,在七海建人循规蹈矩的前半生里,这只魅魔算是“起爆剂”一样的存在。自那以后七海建人对这种与人类来说没什么威胁的魔物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于是几乎是轧着少年的话音,七海建人的声音冷淡地响起来:“魅魔是垃圾。”
虎杖悠仁:“!!!”
有那么一瞬间他后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虎杖悠仁忽然起身,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然后两口吃掉剩下的面包,嘴巴里还鼓鼓的时候口齿不清地说话:“唔、捡蘑菇去了!”
然后风一般拎上篮子刮出家门,剩下后面的男人面带疑惑。
8.
虎杖悠仁跑了很久才停下,扶着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暗暗握拳:“竟然是讨厌魅魔的……退役圣骑士!”
他恨不得现在就回村子,马上!连夜!站票!
以七海建人的年纪来看,他一定是经历了与魔族厮杀的战场后才退役的吧?这种高难度的“虐恋情深”他演不来啊!
虎杖悠仁弱小无助又可怜地抱头自闭:“还好没有被发现我是魅魔……”
真是多亏了混血的身份,他从小就魔息浅淡,就连魅魔的角与尾巴在不使用魔力的时候都不会主动显现。
就这般自我封闭了快一刻钟,虎杖悠仁才再次试图解决主要矛盾。
“总之……要先把他送走才好……”少年面露为难,最后拍案而起:“那就只有用那个了!”
七海建人很专注地吃完一餐饭,然后在力所能及的程度上把矮柜上的餐具理在一起。于圣骑士来说,他退役的年纪算是战士的巅峰时期,恢复能力自然也不容小觑。
尤其是不知道少年给他用了什么药,似乎效力比之药剂还要更胜一筹。
目光落到放着草药的箱子上,七海建人眼底有些柔和的意味——看样子他还会医药学,那么或许也可以不去做预备圣骑士,药剂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看上去确实对“圣骑士”这个职业无感。
“嘭——”
忽然的巨响打破了七海建人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到不久前刚被少年甩上的木门又被同一个人粗暴地推开。
“你回来……”打招呼的声音尴尬的停住,七海建人难得有些语塞,因为那个拥有樱粉色头发的少年并没言语,只是拎着空空如也的篮子大踏步来到床前,利索地搬开矮柜后在他不解的目光下弯腰爬进了床底。
七海建人:“!”
虎杖悠仁那件白色的宽大的背心随着主人趴俯的动作向下坠落,将一段纤细柔韧的腰肢尽数展现,两个能完美嵌合手掌的腰窝也大喇喇地暴露在空气中;深灰色的裤子因为这个姿势将那一道浑圆的弧度彻底展露出来——这是副足够叫人血脉贲张的画面了。
七海建人匆忙地移开视线,可余光还是能瞥到一二,最后只能狼狈地合上眼睛不去看。
少顷,虎杖悠仁终于找到了那样东西,顶着一头灰尘退出来,起身时一只手下意识在床边撑了一下,恰巧按在了七海建人搭在床边的手上。
温润的触感让两人同时怔住,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把手抽回去,各自心惊肉跳。
唯一的不同是一个是真的心惊肉跳,一个心里想的却是“竟然摸到了圣骑士的手!”转而将自己的马甲捂得更紧了,生怕被对方发现真实情况后杀他祭天。
“总之!七海先生!请您把这个喝掉!”虎杖悠仁堪称恭敬地把手里的玻璃瓶递到男人面前,连之前的“七海海”也规规矩矩地改回了姓氏+先生的形式。
七海建人面色微凝,下意识觉得这个称呼并不如何……但转而想到这样的发展才符合他的设想,心里不免又有些阻塞,不知道是因为忽然恭敬起来的虎杖悠仁,还是因为对此感到不满的自己。
“这是……药剂?”七海建人终于把注意力从称呼上转到了少年手上的玻璃瓶上,那是一瓶被魔导容器好好封装着的淡青色液体,一般来说,这个颜色的药剂代表“治愈”。
那并不是什么廉价的东西。
七海建人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不要因为单方面的‘喜爱’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随意拿给别人。”
“不是因为喜爱!”虎杖悠仁简直心惊肉跳,马上超大声地反驳:“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并不适合与七海先生在一起!但是因为七海先生是很好的人所以想把这个送给您!”
空气有一瞬的沉默,虎杖悠仁心虚地不敢看男人的表情,自然也就不知道七海建人在露出一瞬的“空白”后彻底陷入了自我否定。
“果然,只要冷静一下就知道我这种人不值得喜欢吧。”七海建人近乎冷漠地自嘲。
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小魅魔彻底走入了盲区,他并不知道,恋爱这种东西,一旦处理不好是很容易变成“渣男”的。
某些七海建人还未来得及察觉的东西在此时破碎了。
9.
最后那瓶药剂七海建人还是收下了,不过确切的说应该算是以市价“收购”的。不过虎杖悠仁并不在意那瓶药剂值多少钱,他现在只盼望七海建人养好伤赶紧离开,毕竟每天和“天敌”同处一个空间里实在是折磨他的精神。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伤成那样但抹点草药就能清醒并且大致活动的家伙,反而在喝了治愈药剂之后变得“虚弱”起来。
虎杖悠仁看着外面正在给他修栅栏的男人,暗暗腹诽:不,倒也不是虚弱,只是以“没有恢复完全无法跨越山崩区”为理由又在虎杖悠仁的木屋里修养起来。
虎杖悠仁能怎么办呢?因为山崩又捡不到别的人类,七海建人又确实是伤口没有彻底愈合……他只能让对方住下来了啊,只有天知道他这几天来是有多么忐忑……
再者说……
虎杖悠仁无意识地重复捣药的动作,药臼里是一些有利于外伤恢复的草药——是的,这家伙无意间又给自己揽了一个“上药”的活。
明明只是问了一句“七海先生您的伤口怎么样了”,结果就把自己卖了,虎杖悠仁你可真是个厉害的魅魔啊!
少年这样自我嘲讽着,然后一边捣药一边翻开魅魔学校的教科书——实际上几天来这几本教科书唯一的有用的理论知识就是《适当使用额外技能引诱人类》里的菜谱了。
偶尔看见七海建人逐渐脱离苍白瘦削的脸颊,虎杖悠仁还会不合时宜地开心一下。
不知不觉间翻到了教科书最后一页,魅魔学校的考试题目在里面掉落出来,虎杖悠仁在那张纸落地前接住了它,而后又在看到上面的字迹后陷入沉默。
【魅魔学校第320届毕业考试题目:诱惑一个人类
考试要求:不限人类性别,年龄要求在15-45之间,考试时间为六个月(今日起至年底)诱惑人类目标完成后,在原地向学校发送信件,校方会派遣教师前去确认情况并打分。
注意:
①此次考试为魅魔学校本届毕业生必须完成的考试,失败不给予学位证;
②根据“魅魔身份是否对诱惑人类有加成作用”,学生自主决定面对人类时是否暴露魅魔身份;
③根据魅魔的种族习性与近年的婚姻法规,魅魔第一次诱惑的人类为最有可能成为魅魔终生伴侣的人类,请诸位考生在选择魅惑对象时奉行谨慎小心的原则。
以上,祝各位结业顺利。】
“啊……一点都不顺利啊……”虎杖悠仁将书本盖在脸上,仰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耳边响起木门被推动的声音,虎杖悠仁蓦地回神,快速将写着魔文的课本收起来:“谢谢七海海帮我修栅栏!”
最后还是叫回了“七海海”的称呼——因为虎杖悠仁实在是个不知不觉就跟人自来熟起来的家伙,哪怕七海建人是个一旦发现他的身份就会拔剑把他切成好几段的退役圣骑士,也毫不妨碍他与人亲近。
“没什么,是借住在这里应该做的。”七海建人点点头,看到了虎杖悠仁面前的药臼,眸色微深。
“那……上药?”虎杖悠仁眨眨眼,看见男人点了点头。
七海建人将身上那几件满是补丁的上衣脱下来小心地放到一边,然后才在凳子上坐下,板正地像是个小学生,
虎杖悠仁就拖着凳子坐到七海建人身后,先是小心地把男人身上的绷带拆下来,将上面已经微微变色的旧药擦掉。
少年的动作很小心,几乎可以媲美蝴蝶停在花朵上的力道。但即使如此虎杖悠仁还是小心翼翼极了,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位退役圣骑士,而是一件来自东方的脆弱瓷器。
在少年无知无觉的时候,这份轻而又轻的温柔织成了网,然后网住了一个他意料之外的猎物。
随着旧药被逐渐擦去,未愈合的狰狞伤口与男人标准倒三角的体型一起显露出来,不同于虎杖悠仁匀称的肌理,七海建人的肌肉是更加突出的形状,偶尔指尖与其不经意地擦过,便能感受到硬邦邦的触感。
察觉到男人似乎一直紧绷着身体,虎杖悠仁在侧面倾身向前,隔着七海建人那头淡金色的发丝问他:“是很痛吗?我可以再轻一点。”
男人以沉默的摇头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身体紧绷明显不是因为少年的问题。
虎杖悠仁只当他在逞强,手上的动作果然又轻了一些,指尖几乎是轻点着把药臼里草药铺盖在那些伤口上。
缠绷带时少年自然而然地以半环抱的姿势交换绷带的两边,那些温暖的气息以温柔又强势的姿态把七海建人包裹起来。洁白的绷带除了包扎住了伤口,好像还封印了一点其他的东西。
每日必过的上药环节终于结束,虎杖悠仁算是松了口气,不过随着那一点放松的来临,好像心里还有些其他的思绪翻涌上来。
澄澈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那张单人床上,虎杖悠仁又怔了一下。
最开始睡在那张床上的其实是七海建人来着,他则是每晚都睡在藤椅上。但是忘了从哪一天起,早上醒来后他都是好好地躺在床上,被子也有好好的掖住。
——木屋里只有两个能动的,那是谁把他放到床上安睡就不言而喻了。
虎杖悠仁捧着药臼有点心烦意乱——首先他知道七海建人是个很好的人,无论怎么想都是适合做“毕业成绩”和“魅魔终生伴侣”的对象;但其次他也深深地明了,目前七海建人对他的所有好感都来自“自己是个普通人类”这一基础上。
可事实上他不但不是普通人类,而且还是个魅魔,被对方斥为“垃圾”的那种。
就很悲伤。
虎杖悠仁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决定再询问一次:“七海海,你真的……那么讨厌魅魔吗?”
刚刚套好衣服的男人一怔,许多年来做圣骑士的经验与无数次听到的埋怨——“不要喜欢魅魔啊!喜欢魅魔的家伙绝对超花心的!”这种——让他很快做出了回应:“很讨厌。”
很好,虎杖悠仁的少男心破碎了。
10.
优哉游哉的日子总是会过去的。
七海建人带好自己的储物袋,站到了小院的门口。
这段时间他已经给木屋修出了一道坚实美观的篱笆墙,作为“门”的部位也有好好装饰。
以往有时他会和虎杖悠仁一起走出去打猎或者捡蘑菇采果子什么的,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回来。但是现在他知道,今天走出这道门的话,将是一场远行。
“那么,我走了。”七海建人平淡地开口,实际上他心里的情感要比这汹涌澎湃的多。
出于某种无法以语言道出的情绪,七海建人希望虎杖悠仁能开口挽留他。然而不幸的是这件事的症结在于“无法以语言道出”。
男人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而他不说,别人就自然无法领会到。
虎杖悠仁倒是比七海建人懂得多一些,他有意识到自己还怪喜欢七海建人的,但是“身份”与“谎言”是两道天堑。
于是此时他也就只能说:“那么,再见。”
少年的心里有点悲伤,还有些没由来的委屈,当然他知道自己不该委屈的——毕竟他是欺诈的那一方。但是情绪这种东西,有时是毫不讲理的。
虎杖悠仁忽然上前一步,用力的给了七海建人一个拥抱,这是两个人近半个月以来最亲密无间的接触了——却也只是到这里而已。
“再见,七海海。”其实虎杖悠仁还想说“你以后可以来看我”,但是这些话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因为不知道要以什么立场说出这句话。
于是最后两个人还是道别了。
那个瘦削而挺拔的身影在层层掩映的密林后消失了,虎杖悠仁开始闷闷不乐。
少年坐在以往劈木头时用的木墩上,耳边是过于沉寂的安静。
“太安静了。”虎杖悠仁自言自语,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少有地感觉有些寂寞,片刻后少年飞鸟般掠起:“给伏黑和钉崎写信吧!”
一边说着一边兴冲冲地跑进木屋,匆匆的步伐却好像在掩饰着什么东西。
木门不知道第几次被主人暴力甩开,虎杖悠仁大踏步坐到窗台前,却在下一瞬打开矮柜准备取纸笔时听到“丁零当啷”的一阵脆响。
金币如同河流般倾泻而出,耀目的金色在阳光下闪着煜煜的光辉。那过于窄小的矮柜里就这么填塞了上万枚金币,全部涌出来之后甚至把虎杖悠仁的鞋面都淹没了。
“什么啊这是……”
虎杖悠仁捂住眼睛:“谁要这种东西啊 ……”他想留住的东西又不是钱。
可是很快有一道灵光在少年的头脑里点亮,虎杖悠仁像是忽然领略了些什么,他匆忙地半跪在地上试图将那些金币捧到怀里,然后又很快回神,手忙脚乱地起身跑出家门,那些在他怀里掉出来的金币在地板上打着旋地跳舞,看起来欢快极了。
少年迎着风和光芒跑向男人离开的方向——那不是留给他的!
少年欣喜地想——那是要他去找他吧?!
什么“身份”什么“谎言”都被抛到了脑后,追上他、坦白、然后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他是魅魔啊!魅魔就是要这样直白啊!
虎杖悠仁轻快地越过草地,身影快的像风,但一阵阴影豁然将他笼罩,少年不解地仰头,然后看见了魔龙那遮天蔽日的黑色身影。
11.
七海建人保持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走着,对于一个曾经的圣骑士来说,这个速度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可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七海建人想,他只是在等人。
来时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此时除了他的佩剑已经空无一物,如果那个少年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的话,他接下来要过的大概是比以前的狗屎人生还要狗屎的人生了。
森林里安静的异常,足够七海建人想清楚这段时间来的每一次情绪变化是为了什么——或许也不用想,当他把自己的所有家当塞到那个矮柜里时,他就差不多已经懂得了自己的想法了。
对一个少年一见钟情的话,好像也并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只是对他那一望到头的日子来说有些新奇罢了。
那么现在少年在做什么呢?是在数那些金币,还是在来追自己的路上?七海建人希望是后者。
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算是他许久以来穿过最破的一件,不过他甘之如饴,因为这是虎杖悠仁为他缝补的。
那个夜晚没有月亮,窗外的森林静的骇人,但木屋里豆大的灯火却叫人依赖而安心,那时就是少年在为他修补这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因为他比虎杖悠仁高很多,少年的衣服他并不能穿上。
彼时的他看着那个人被灯光晃成温暖色调的侧脸,心跳有好几次的漏拍。
也是那个晚上,他把熟睡中的少年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紧张又宁静。那时他有了一个模糊又清晰的目标,他想在未来每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都能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
而“这样一个人”的选项,大概从那时起就已经是内定了“虎杖悠仁”吧?
忽然,男人察觉到了什么,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直至停下——有什么不对劲。
七海建人环顾这处密林,在片刻的思考后终于想到了什么:今天的森林,似乎过于安静了一些?
似乎是在应和七海建人的猜测,在这转瞬即逝的念头即将消失时,一声惊天彻地的龙吼在不远处传来——那是木屋的方向。
12.
七海建人在赶回去的路上想到了很多画面,或者是少年被那头没有死透的魔龙杀死;或许是少年被那怪物重伤,而自己能够及时出现救下他;又或许是……
总之种种猜测,唯独没有眼前这种——
魔龙的身形宛如一座土丘,身上的鳞甲坚硬无比,在阳光下闪着烁烁寒光。它本应是连圣殿都要头疼的魔物,要至少两个圣骑士才能降服他。
然而现在,这威风凛凛的魔物,却在一个身形较他小上数十倍的少年身上吃了大亏。
一个矫健的身影挥舞这拳头在魔龙的脑壳上锤击,每一次拳头与鳞甲的撞击都有十分震撼的声音传出来。
七海建人脸上的惊诧可以评得上他活的这27年来最明显的表情,之前因为担忧而加剧的心跳还在耳膜里砰砰作响,但现在,所有的惊诧都集中在了少年的外形上。
一对海螺似的旋角出现在少年额头的两侧,只属于魅魔的爱心型尾巴在空气中舒展。
七海建人目瞪口呆。
隔着空间,一人一魅魔在短短二十分钟的别离后重新对上视线。
七海建人的视力很好,虎杖悠仁的也是。
少年似乎慌乱起来,他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与七海建人见面——什么都没有解释就被对方看到了马甲下面的真实身份,这不就和欺骗完全没有两样了吗?!
一瞬的失神被他按着暴打的魔龙抓住,那高大的怪物猛地一甩头,虎杖悠仁就控制不住地横飞出去。
有那么几秒虎杖悠仁的脑袋里是空白的,但他很快想到要找东西缓冲,不然他可能会被摔死——下一瞬他被一个怀抱接住了。
他拥有过这个怀抱,就在二十分钟之前。
一道耀目的剑光亮起,仿若黑夜结束后那不可直视的黎明。虎杖悠仁怔然地抬头,看见魔龙的颈上出现一道血线,接着那道血线里流出鲜红的瀑布,下一秒,一只宽厚的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少年心里一热。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魅魔?”
少年心里一凉。
13.
两分钟够交代很多东西,从毕业考试到为什么救人,顺便还够告一个白。
“就这样,我喜欢你。”
虎杖悠仁梗着脖子说出这句话,然后想着就这样吧死而无憾,没想到却等来了好像并不怎么切合主题的问话:
“你真的……是魅魔吗?”
因为使用了魔力而长出来的双角与尾巴:“看看我们,好吗?”
虎杖悠仁也只能解释,从混血的身世到血脉里流传的巨力buff,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倾泻,然后摆出了“引颈就戮”的姿势。
好像在说“给个痛快话吧”。
时间大概过去了不长不短的一段,男人的声音终于最终审判一般响起,带着点无奈和放纵:
“这样的话,我要当终身伴侣。”
14.
月底如约前来的伏黑&钉崎:哈!这家伙果然决定在这里安家了!
·
·
————————
我好喜欢虎子暴打怪物然后出糗的画面哦(对不起我有病病)
其实可以早一点写完的,但是我过分沉迷漫画连连看和B站跨年惹……
最后祝大ga元旦快乐,万事顺意,新的一年不用跪下来求jjxx不要不识好歹!
少年行
*夏五线,夏五硝友情向。
五条悟头也不抬地喊,硝子,拜托你自己做饭啦。他正蹲在敞开的储物柜间,因为身形高大,空间一度显得很局促。家入硝子在那边听见了,嘟囔说,也没指望你做饭,话说你做的饭……冰箱被她一把拉开,果然,里面净是蛋糕、和果子之类的甜食。她整张脸都快挤进冰箱,终于从最里层翻出一盒速食咖喱,要拿去微波炉时,客厅那边忽然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似乎东西全砸在了地板上。
家入等了两秒,那边动静止住,再没声音,尤其是没有五条往常的喧闹。她走过去,五条悟正坐在一堆杂物上,大概他毛手毛脚扯到了什么,储物柜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掉下来了。
她在他面前站住,他没抬头,手里把玩着一个袋子,里面有窸窸窣窣的...
*夏五线,夏五硝友情向。
五条悟头也不抬地喊,硝子,拜托你自己做饭啦。他正蹲在敞开的储物柜间,因为身形高大,空间一度显得很局促。家入硝子在那边听见了,嘟囔说,也没指望你做饭,话说你做的饭……冰箱被她一把拉开,果然,里面净是蛋糕、和果子之类的甜食。她整张脸都快挤进冰箱,终于从最里层翻出一盒速食咖喱,要拿去微波炉时,客厅那边忽然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似乎东西全砸在了地板上。
家入等了两秒,那边动静止住,再没声音,尤其是没有五条往常的喧闹。她走过去,五条悟正坐在一堆杂物上,大概他毛手毛脚扯到了什么,储物柜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掉下来了。
她在他面前站住,他没抬头,手里把玩着一个袋子,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响声,在他们脚下也有同样细碎的声音。她看清了,那是半袋金平糖,另外半袋洒了一地,五颜六色的半透明的小星星,在他们脚边搁浅。
我说啊……硝子你记得吧,这个?五条悟突然问道,但他好像不在此处,声音正从某个模糊的远处传来。两人在光明的客厅对视一眼,外头的天似乎黑下来了。家入点点头,也坐下来,坐在他身旁说,嗯,记得。
是进咒高的第一个夏天,那个夏天出乎意料地平和,简直是命运对他们最后的仁慈。三人除了偶尔去做任务,便是无所事事地闲逛,日子漫长。家入学会化妆没多久,对身边同龄女生的流行妆容不感兴趣,她们要百分之一千的温柔可爱,巴不得把嗓子捏起来讲话一整天,诶、这样、是吗——?腮红在脸上像酒醉,睫毛要刷得如同天成,又祈求眼影达到泪眼朦胧的一种效果。
家入硝子才不,她涂哑光的深色口红,显出十分凶狠杀气的美。这也是五条悟在其中撺掇所至,他大喊我们就是不良,罢了补充一句,杰的灯笼裤最最不良!两人又打一架,打完迅速和好,但家入看得清楚,那根本不算打架,是两人另一种意味的调情。
总之三人穿常服,路过涩谷新宿,星探的名片一直塞上来。夏油杰散下头发,双手插兜,这次倒没穿灯笼裤了,是因为五条悟悄悄在他板凳上粘了一块口香糖,那裤子最后只能扔掉,其余裤子又因为后夜沾上一些少年体液,洗了还没干。他穿阔腿裤,五条悟挑的,并且五条对自己的审美颇为满意。又有人持单反问能不能街拍,三人欣然接受。夏日朝阳与镜头留存那一瞬间,在新宿的千人街头,家入站在两人中间,不咸不淡地望着前方,五条悟在墨镜下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夏油杰则用一贯的眼神看着世界。
事发很久之后,五条悟在家里找到那本杂志,他们的合照就在上面,慢门曝光的镜头把人群照成魅影,三人颜色如此鲜明,在人海中。白的,黑的,黑的。他盯着那照片看了许久。夏油杰的紫色眼睛是淡淡一笔,酷暑也照不出什么阴影,如此冷静地、决绝地看着他,仿佛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视。
那天三人走累了,硝子说要在天桥下歇会儿,于是两人去自动贩卖机买饮料。回来时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大概是酒醉的社畜,大腹便便,衬衫把肥肉勒得痕迹毕现,他们隔五米远都能闻见那家伙身上的酒味,他正试图靠近硝子,表情狎昵。
五条悟把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喂,那边的那位肥猪先生——
男人晃晃悠悠地回过头来,一脸不爽:啊?你小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望一眼,夏油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五条悟嗤笑一声,说,杰你是不是说过啊,咒术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存在的?夏油杰点点头。
五条悟已经一步朝前,一脚踹向男人的后腰,男人狠狠撞上桌子,不住地呕吐起来。五条悟把墨镜拉下来看夏油杰,说,这个啊!是体术!可不在你说的范围里了!
男人正像个破沙袋一样倒下去。出乎他的意料,夏油杰盯着那张丑恶的脸,露出一个少见的、很奇怪的表情。像是厌恶,却又尽力压抑那种厌恶,他带着那种神色,踢了一脚男人的脸,沉默片刻提议道,悟,我们把他拖到那边去吧。
于是三人第一次,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硝子那时就开始抽烟了,站在黑压压的巷道里,烟头桔红色,一闪闪,仿若男人的一线微弱呼吸。记不清是谁从他手机里发现了许多盗摄,原来这人还是个十足的斯托卡,是个惯犯,拍下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以此威胁女性。硝子打断五条悟,说,这样会不会出人命?我还不想进少管所。夏油杰说,要不我们这样吧。五条悟听了那计划非常兴奋,直呼不愧是杰,虽然还差我一点。
第二天那男人被扒光全身衣服,身上涂满红色油性笔的照片上了推特热门。他身上写“我是变·态,十恶不赦”,并用自己的帐号发表了一条忏悔信息,将自己的罪行纷纷托盘而出。三人坐在教室里刷手机,一同给那条消息点赞。五条悟读完大笑,说杰你真的好擅长敬语啊,写了这——么一条。夏油杰把他嘴角的糖粒抹下来,才淡淡说,毕竟是很有用的东西,悟你多少也要学着点。
那种东西,有杰会就够了,五条悟往后一靠说,这家伙也算社死了吧?
嗯,社死了,夏油杰说,但是……
但是?他被蝉鸣震得昏昏欲睡,眼睛也睁不开,只顾嘴上问。
这种人永远不会忏悔,社死的目的不是让他感到痛苦,仅仅只是为了让其余人远离这份无法遏制的恶。
他听夏油杰如此说道,一瞬间好像惊醒了,转过头去看对方,仍然表情淡漠。搞不懂,他说,杰想好多啊,下课后我要吃巴菲,也顺利得到他年轻的恋人一个答复,说,好。窗外的蝉鸣再次涌进他耳中,仿佛无穷无尽,仿佛白日永昼。
最有意思的一次祓除咒灵,也是在那年八月中。他们听闻某所小学有咒灵出现,非常危急,急匆匆赶过去。彼时是夜里,天色正黑,学校里的确惨叫连连,三人飞快往里走。
然而等他们看清情形,不禁哑然。这里正在举行试胆大会,小学生们兴奋异常在学校里跑来跑去。而“窗”说的咒灵,只是几个非常低级的咒灵,正充当着时不时把篝火吹熄,然后引得小孩子们惊声大叫的氛围组。另外有一个在孩子身边飘着,把一只铅笔拎在手上,当然这在小孩眼中,笔是完全漂浮起来的状态,她尖叫一声,去拉旁边疑似幼驯染的小男孩的衣角。
五条悟一改常态没冲着向前,两人都觉得诧异。他说,毕竟是试胆大会啊!会打扰他们的!夏油杰很快反应过来,悟完全是个少爷,长到这么大没参加过什么传统活动。他看一眼硝子,硝子也了然于心,彼此在暗中比了一个OK的手势,硝子从旁边的道具里抽出两条假发,一下子盖在两人头顶。
你,悟,你是厕所的花子,她说道,而杰是纪姬子。
纪姬子不是杰前段时间才吃掉的那个沼泽咒灵吗?五条悟在假发下含糊地抗议道,杰好恶趣味啊。
总之——你们都给我去厕所就对了!今天的设定是,纪姬子是花子的姐妹!硝子一把将他们推进教学楼。
他们避着小学生走,为了到达那个目的地,反而成了鬼避人,五条悟光是想想就忍不住笑。他去勾夏油杰的脖子,像往常一样勾肩搭背,夏油杰正认真地看着前方,忽然把他一把拉进旁边的教室,他差点栽在夏油杰身上,而后身后一群小学生尖叫着跑过去,充当道具的烛火也一跳一跳。他听见夏油杰长舒一口气。
差点被发现了啊……夏油杰说。
被发现也没关系吧,大不了新的都市传说诞生了。五条悟说。
夏油杰很懂他的意思,接话道,纪姬子与花子谈恋爱?他把五条悟的假发摘下来,五条悟也伸手去捧他的脸颊。两人在烛光里接吻,周遭是密密麻麻的桌椅,不同于咒高空旷的教室,仿佛意味着另一种热烈的世俗。孩子们在试胆大会里并不会瞬间长大,但会更明白要去抓紧谁的手掌谁的臂膀,或是独身一人往更深处走去。他们借由这模糊的恐惧,明晰自己心之所在。这也许就是试胆大会的意义。
如此热烈,长到十八岁,接受成人式,往更庸常的成人世界走去。他们心里已经知道,那热烈从来不属于他们。有的人早就明白这道理,有的人在成长中主动接受这一事实,有的人认为自身正凌驾于世俗与道义之上。
家入硝子正在楼下的暗影处吞云吐雾,抬头看楼上的光影模糊。在那里,夏油杰把五条悟放开了,两人重新戴上假发,让那些小豆丁们猛地撞上他们,五条悟非常入戏,仿佛要补缺童年遗憾,也可能是他根本还没长大。他吓得小孩子们撕心裂肺地大叫,夏油杰下意识又想按眉心。
你是谁?一个小男孩突然问夏油杰,看样子是个非常生猛莽撞的小学生。
他只好掐着嗓子说,我是……纪、纪姬子……我要来抓你了……他听见五条悟在旁边狠狠憋笑。
不对!小男孩大叫,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个小女孩,他逞能一般对夏油杰说,你是花子的孙子!花子奶奶白头发都露出来了!要好好牵着她哦,过马路很危险的!
小女孩小声说,可是花子奶奶比她高诶……小男孩也不管那么多,一阵旋风似的就牵着她跑走了。两匹小马一样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走廊尽头,两人怔住两秒,忽然一同大笑起来,笑声震得烛光又猛烈跳动。
待他们笑不动了,才发现彼此的手是牵住的。
就像那两个小孩一样,就像任何一对青春期的恋人一样。
活动终了,硝子才上来找他们,身上有点酒味。你去哪喝了?未成年能喝酒吗?五条悟侧脸问她,她说老娘自有办法,等会儿一起再去喝点?行啊,五条悟拍拍她。夏油杰蹲在走廊尽头,两人慢吞吞走过去,看他把那几只弱小的咒灵逼至角落,一口一个吞下去。
吃到其中一只他忽然顿住了。
怎么了怎么了?两人很紧张地追问,看夏油杰第一次露出那表情,像是被噎住。这个的味道……居然像金平糖啊,他发现新大陆般惊奇地说道。
金平糖?五条悟挠挠头,嘟囔道,可是金平糖没啥味道吧。硝子也有点不明就以,问,会有咒灵像金平糖的味道吗?不应该是苦的或是……
对话之间忽然插进一段死寂,三人面面相觑。夏油杰维持那个被噎住的姿势好一会儿,终于顺利咽下的样子。
他说,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任务完成,走吧。又露出那副常见的笑,他站起身来。
于是三人又形成原来牢固的那个三角形,朝灯火阑珊处走去。五条悟仍然享受扮演不良的那种快感,用具有优势的身高和表情胁迫街边撒尿的社畜,让他帮他们去买酒。他们拎着酒一边走一边喝,新干线停运了,出租车实在是贵,虽然五条悟不是付不起,可他们谁也不想坐车回去。如此混乱的夜晚,东京仿佛一个被装在烧瓶里的城市,局促而散发酒味,社畜们四处散落,他们知道他们不会成为这种大人,尽管未来还遥遥不明。
硝子抱怨道,你们在试胆大会到底干了什么啊?那么久?五条悟哈哈大笑,说,我扮鬼把小孩子们都吓得不敢再来了!硝子与杰对视一眼,一脸计划通的表情,在他身后击了个掌。
五条悟站在公园的桌子上大喊,老子是天下第一!是是是,有人附和。没意思,你们倒是说说看啊,他抗议道,踉跄着往下跳了一步,被人稳稳接住了。他从没觉得那么安心过,也第一次大醉,再次醒来是咒高的天花板,中间发生过什么没人提起,也没人告诉他,他们是怎么把他从新宿拖回咒高的。但无疑那是他人生中最混乱的日子,那几年都是。也他妈的,是他们最美好的日子。
五条悟踢踢那片糖果铺成的海。他的墨镜早变成绷带,后来又变成眼罩,而硝子的头发长了再长,在肩头散开。似乎是一些很容易发生变化的事情。他对她说,硝子,我后来一直在想,尝起来真的会像金平糖吗,那种玩意儿?他说,不可能的吧,等等,你该不会也在想这个问题?得到硝子的眼神答复后,他把手伸进半袋剩余的金平糖,抓了一大把,摊开自己的手心。
硝子没去接,忽然说,你记不记得你喝醉那天还在问杰一个问题,中二病一样。五条悟笑了笑,说,吃吃看啊,先别说那些。
硝子记得她很小的时候也吃过金平糖,大家和她都是一颗颗将糖罐里的它们拿出来,珍惜地放进口里,哪有五条悟和她现在这么一把把抓进嘴里的吃法,仿佛尝不到甜味,或者任何味道。
两人又同时露出一个表情。难吃,他们吐出舌头,异口同声地说。
你抽太多烟了,所以会觉得苦。五条悟率先说。
你吃太多糖了,所以舌头麻掉了。硝子一巴掌拍过去。
两人肩膀抵着肩膀笑,笑得渐渐不笑了,五条悟手里的那袋糖一抖一抖,一点点洒落出来。他说我记得,我问他,极致的爱是不是共同犯罪,可那是我从电视剧里看来的台词。后来我意识到共同犯罪这件事,首先要有一种背德感,然后才有快感,可惜我们都不是这种人,超乎常理之外,我们就是这样的存在,这样的话,他说,硝子你也别笑,你也是这样的。
这糖过期了吧,所以才这么难吃,他喃喃道,用包装袋将它们扫到一旁。眼泪一滴滴落在星型的糖果上,他声音软下去说,硝子你哭什么,没什么好哭的,只有心大的混账咒术师才能活下去。
我不想硝子再死掉了,所以……别哭了。他抬眼看她。
【五七】凤尾船之歌(二)
*快去听歌,有助于理解剧情
*制本已安排,希望夏cp可以出,封面在做了
*不求别的,只希望可以产生共鸣吧emmmm
——————————————
灰原雄有那么一阵子非常喜欢哼一首老歌,用他的话讲,从入了专高之后,感觉一下子明白了好多事情,听不懂的老歌也不会觉得那么老土甚至会觉得悦耳,松尾芭蕉的俳句再没有那么难背难理解,就连父母总在唠叨的事情听起来也不是那么刺耳了。
是长大成为大人才能理解那些事,还是理解那些事之后才能长大?
这问题就像鸡和蛋一样,没人能说得清楚。灰原雄十几年前给七海建人抛出这个问题,连答案都没等到,人就没了,七海建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出个像样的答案。
他还记得灰...
*快去听歌,有助于理解剧情
*制本已安排,希望夏cp可以出,封面在做了
*不求别的,只希望可以产生共鸣吧emmmm
——————————————
灰原雄有那么一阵子非常喜欢哼一首老歌,用他的话讲,从入了专高之后,感觉一下子明白了好多事情,听不懂的老歌也不会觉得那么老土甚至会觉得悦耳,松尾芭蕉的俳句再没有那么难背难理解,就连父母总在唠叨的事情听起来也不是那么刺耳了。
是长大成为大人才能理解那些事,还是理解那些事之后才能长大?
这问题就像鸡和蛋一样,没人能说得清楚。灰原雄十几年前给七海建人抛出这个问题,连答案都没等到,人就没了,七海建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出个像样的答案。
他还记得灰原雄的答案。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啊。】
灰原雄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七海建人只是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在耍帅,但是七海建人觉得这并无道理,所以学会了舍弃许多他觉得不必要的东西。
比如自己擅长的咒术。
【咒术就是狗屎。】
比如一些令人伤感的悼念。
【无所谓的感情就是狗屎。】
比如自己对有些人产生的爱恋。
【谈恋爱就是狗屎。】
很幸运,七海建人活到了现在,他觉得舍弃了这些,就算是现在死掉,也不会有任何缺憾。
这就是成长吧?不断舍弃,舍弃,再舍弃。在外人眼里,七海建人是个豁达通透的人,他自己都这么认为。
直到昨晚,他来到了夜蛾校长举办的忘年会时,他看到校长把牺牲的同学名字写在牌子上挂在宴会厅一个角落时,七海建人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老前辈们什么都没舍弃,可他们也依旧成为了出色的大人。
七海建人拿着罐啤酒,对着写“灰原雄”的名牌出神,五条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哟!七海!”
五条悟还是像上学时候那样跟自己打招呼,七海建人含糊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把脸扭到一边。
我究竟在别扭什么!
“这就是上班族么?黑眼圈好重!要我说来专高做老师好不好?薪水高,而且确实很少加班。”
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七海建人身后,七海建人早就习惯了。
专高时期,五条悟非常喜欢用这种方式去吓唬人,只有七海建人不会中招,七海建人只是单纯觉得无聊罢了,应和都懒得应和,可五条悟非常执着,几乎每天都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在看那个总是哼老歌又笑嘻嘻的人吗?”
“他只会哼那么一首,而且也就是那么几句。”七海建人逐渐放松下来,他想试试看,自己还能不能找回舍弃掉的东西。仅凭着一首歌为线索,那真的太难了。
其他人还沉迷于宴会的欢乐中,庵歌姬和熊猫掰起手腕,大家都在起哄,没几个人想来这个角落看到故人的名字徒增悲伤。
隐约之间,七海听到了那令人怀念的曲调,回头一看,是五条悟低头俯在自己耳边轻哼着。
距离好近。
七海建人能清楚地感受到五条悟的吐息。
“是这首对么。”
“是《凤尾船之歌》。”七海建人觉得自己回答纯属多余,是个日本人都知道这首曲子。
“那么你谈过恋爱吗?这么多年总该考虑这些事了吧。”
恋爱什么的还真没有,每日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盯着股市情况,七海建人能有休息的时间就不错了。
“再不谈恋爱就晚了不是吗?眼看就要三十岁了。”五条悟把墨镜向下拉了一下,露出双眼,淡蓝色如宝石一般的瞳仁总是让人无法挪开眼。
“五条前辈才是那个没有资格去说这话的人,以你的实力在日本随便挑一个大家闺秀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吧。”七海建人非常诚实地陈述事实,可怎么听着都像是挖苦。
“哎?”五条悟一边笑一边揽住七海建人的肩膀,七海建人不禁缩了下身体。“我可是很长情的嘛。”
“我也确实听家入前辈说过你和夏油前辈的事情。”
“不不不,七海海,挚友和恋人是两回事。打个比方,为什么结婚会有伴娘和伴郎?那是只有最好的朋友才能担当的职位。那我问你,如果你结婚,灰原还活着,你是希望他成为你的丈夫,还是你的伴郎?”
五条悟说得完全没错。
“当然是伴郎。”七海建人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竟然看到五条悟长长地舒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目前谈恋爱结婚什么的,根本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我只想为自己活罢了。”
“不过你总该喜欢过谁吧?思春期的时候正常人都会有一个两个恋慕对象不是吗?”
“五条前辈有这么八卦?”
五条悟不说话,只是盯着七海傻兮兮地笑。
“喂!五条!七海!来不来喝酒!”夜蛾校长冲两个人喊道,七海刚要去那边,五条悟突然挡在自己眼前,抬起手捋了下七海的头发。
“有脏东西。”
说真的,七海建人在那一刻,终于找回了全部,找回了他视若粪土的情感。
【有脏东西啦!怎么会顶着这种东西去上课!】
灰原雄又趁自己打盹的时候给自己领子里塞樱花瓣。七海建人赶紧脱下外套想抖干净,五条悟抬手拂掉了七海建人头上的花瓣,还不忘补刀一句“好矮”。
“七海海来喝酒呀!”
五条悟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七海建人终于醒了。
【带卡】那个来自未来的我 13
13 过去与未来
后世无数次提起这场惊世骇俗的忍界大战。
和前三次大战不同,四战的敌人实际上只有两人,却逼卝迫五大国成立了忍者联军,就算如此,依然伤势惨重,作为主力的木叶更是险些再度被夷为平地,无数忍者战死沙场,却也诞生了无数的英雄传说,这些传说将伴随伟大的忍之意志永远流传下去。
然而,作为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却很少有人能说清这场战争究竟是怎样结束的,官方记载是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和宇智波末裔宇智波佐助联手将秽土之身的宇智波斑打败,取得了最后胜利,而另一位战犯宇智波带土却不知所踪。因此,也有不少人猜测宇智波带土见局势不对,于战争中途逃走,在暗处等待着东山再起。
还有人说...
13 过去与未来
后世无数次提起这场惊世骇俗的忍界大战。
和前三次大战不同,四战的敌人实际上只有两人,却逼卝迫五大国成立了忍者联军,就算如此,依然伤势惨重,作为主力的木叶更是险些再度被夷为平地,无数忍者战死沙场,却也诞生了无数的英雄传说,这些传说将伴随伟大的忍之意志永远流传下去。
然而,作为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却很少有人能说清这场战争究竟是怎样结束的,官方记载是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和宇智波末裔宇智波佐助联手将秽土之身的宇智波斑打败,取得了最后胜利,而另一位战犯宇智波带土却不知所踪。因此,也有不少人猜测宇智波带土见局势不对,于战争中途逃走,在暗处等待着东山再起。
还有人说,无限月读分明是成功了,他记得在战场上升起的一轮红月。
关于四战众说纷纭,但无论如何,唯有一点可以确定,战争结束了。
今天是木叶的第六代火影继位的日子。
战后百废俱兴,经历过战争的人们内心依然留有伤痛,木叶亟需一名受人尊敬的英雄来安抚人心。经历过两次战争、闻名忍界的旗木卡卡西显然是不二人选,无人会怀疑他的忠心,他本人也二话不说便挑起这个担子。
在战争中建立起的木叶,将永远屹立不倒。
卡卡西推开门。
他刚刚从继任仪式上离开,还穿着雪白的御神袍,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几乎有些喘不过气。卡卡西随手将帽子取下搁在办公桌上,他曾经见过三代坐在这里的样子,也见过水门老师坐在桌后,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办公室的墙上挂着历代火影的照片,他们庄严肃穆地注视着站立在窗边的后继者。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一旦坐上这个位置,他将会成为支撑起木叶的最坚定的基石,直到将重担交付到下一个人手中为止。
卡卡西看着窗外,微微出神,这时身后传来叩门声,奈良鹿丸推门而入,轻轻“啊”了一声:“果然在这里啊六代目,不快点准备一下会赶不上待会儿的庆祝宴哦。”
“辛苦了鹿丸,”卡卡西笑眯眯地说,“有你在真是可靠啊。”
年纪轻轻做事却很稳妥的年轻人双手抱肘,警惕地说:“卡卡西老师,一般你露出这个表情接下来都是有事要甩给别人。”
“别这么无情嘛,”卡卡西一点也没有被人拆穿的窘迫,“村子还积压了这么多事没有做,只有拜托鹿丸替我向大家说一声,改天再庆祝吧。”
“改天再开还算什么庆祝宴啊,今天可是您正式继位的日子啊。”鹿丸无奈地说,“虽然这话由我来说很奇怪,但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现在做吗?”
“这个嘛……”
卡卡西目光随意地扫向堆满文件的桌面,在看见放在最上面的那份文件时突然顿住。
《关于成立搜查战犯 宇智波带土 特殊分队申请》。贴了红色标签,代表最高等级。
鹿丸走进来,显然他也看见了这份文件。他瞟了一眼卡卡西的表情,平静地说:“上面的人可是每天都担惊受怕,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嘛,能理解。”卡卡西的声音非常平稳,“我看看……直接指定了搜查队成员,居然连大名身边的暗卫都派出去了吗?看来上面的大人不怎么信任我嘛。”
卡卡西冷静地指出:“明明有着带土另一只眼睛的我才是最佳人选。”
“开什么玩笑,才上任的影离开村子的话我们才该头痛呢。”鹿丸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而且难道宇智波带土不知道另一只眼睛在你这儿吗?如果我是他,以后会尽量避免使用写轮眼,虽然有点麻烦。六代目不也搜查过神威空间,什么都没找到吗。”
当然是找不到的。
卡卡西想起自己在战争结束后卝进入神威空间,失去了主人的地方比以前更加空旷寂寥,四周方方正正的墓碑林立。神威空间本该同带土一起消失的,却因为另一只写轮眼的存在得以保留下来。就像许多年以前的神无毗桥,宇智波的少年死去了,写轮眼的名号依然流传。
十二岁的带土,知道了一切的带土,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着“我还以为这也是你的心结,原是我想错了”的带土……
“帮我把这份文件送过去吧,鹿丸。”
卡卡西低着头,抬手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语气温和地说:“他们的诉求是正当的,作为火影更没有阻止的道理。辛苦你了,做完这件事也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想要个长假也是可以的哦。”
“算了吧,一想到事情堆成山,就算想休息也睡不好啊。”
鹿丸摆摆手,拿了文件转身便走,却在伸手触到门把时定了片刻,头也不回地道:“卡卡西老师,你真的不知道……宇智波带土在哪里吗?”
身后安静了一会儿,鹿丸没忍住回头,却见卡卡西坐在桌后,脸上是一直以来的笑容:“不知道哦,带土他啊,以前就是这样,考试失败了、被人欺负了,就一个人躲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拼命训练,或者偷偷掉眼泪,直到凛找到他——然后第二天又跟没事人似的,说着以后会成为火影的话。”他笑着摇摇头,“就算每次都会被我嘲笑,依然不服输。可就是这样笨拙的家伙,一步步靠自己的努力不断变强,从学校毕业,到成为中忍,再到开启写轮眼。这次一定也一样,一个人待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或许该说,那个能找到他的人也不在了。”
卡卡西沉默下来。他突然有些维持不了脸上的笑容,低下头避开鹿丸探究的眼神,抱歉地说:“我好像跑题了,年纪一大就容易变得唠叨起来。”
“……我知道了,先走了。”鹿丸扬一扬手里的文件,转过身,“不过……虽然卡卡西老师说只有凛能找到宇智波带土,但是却对那些事这么熟悉,就好像一直在旁边看着似的。”
卡卡西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看到戴着挡风镜的男孩兴冲冲地走在路上,又半途绕道送一位老人回家。待他赶到学校,新生入学典礼的横幅正在被摘下,他垂头丧气,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周围人来来往往经过他身边,没有谁特意停下。卡卡西向前走了几步,想摸一摸小孩倔强的后脑勺,想告诉他迟到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了帮助别人,你一直是个好孩子……却见棕发的少女停在小孩的面前,将通知书递到他手上,笑靥如花。
卡卡西在带土绽放的笑容面前停了下来。
教室里,贪睡的少年被从天而降的纸团砸醒,全班哄然大笑,让他臊红了脸。他偷偷回头,去瞄那个并没有同其他人一起嘲笑自己的女孩,然后就像所有不愿意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丢脸的男生那样,努力挺直腰板,假装自己没有丢脸。
毕业后,他又一次为了送老人回家而迟到,急匆匆赶来照相馆,馆内的人或无奈或生气地瞪着他。卡卡西看见男孩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直到对上少女一如既往温和的笑意,大大咧咧的笑容才重新回到脸上。
准备了很久的中忍考试,男孩依然败下阵来。他趴在栏杆上,旁边是为了另一个人面红心跳的少女,他撇撇嘴,下一秒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一帧帧的画面浮光掠影般在眼前出现,经过记忆的美化,笼罩在朦胧的柔光中,如梦境一般美好。卡卡西曾想过要靠近,不管是摸一摸一直在努力的小孩的头顶也好,还是简单一句肯定“我相信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也好……可当卡卡西站在一旁,看见带土在凛的鼓励下一次次振作,他陡然明白,原来这世上所有事竟都是有时效的,迟来的安慰不算安慰,迟来的礼物不算礼物,迟来的喜欢不算喜欢。
他也看见那个年幼的自己,傲慢地指责带土迟到、不守规矩、吊车尾……那时的他怎会如此自满呢?那个半吊子、总是迟一步的人明明是他自己啊……
他始终被带土所拯救,恰到好处的安慰、恰到好处的写轮眼,以及如今,宇智波带土恰到好处的死亡。
【我给你让红月落下的‘钥匙’,还有永远会再次升起的光。】
那时候的带土其实很难过吧……不,还要更早,或许在发现红月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了决心。明明是个爱哭鬼,可又比任何人都决绝,他果然说到做到,从此以后红月永不升起,太阳和月亮交替更迭,木叶生生不息。
卡卡西摸了摸自己的眼底,那里一片干涸。失去哭泣能力的爱哭鬼的眼睛,永远不会有主人到访的神威,卡卡西对着虚空轻声问,你是因为对我彻底失望了,所以决定离开了是吗,带土?
梦境跟随他的心意变换。卡卡西又回到月读世界中,他和带土对峙的时候。他会在带土红着眼质问他时走上前抱住他,是,是,我的确无法舍弃同伴,但我同样无法舍弃你,我愿意永远待在月读世界,只要和你在一起,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我们之间的过往对我来说从来不是无关紧要,那些回忆是我最重要的宝物,我只是太懦弱了,我害怕又是我的一厢情愿,这种心情对于你来说,一定无法理解吧,因为你是个只要喜欢上就会勇敢表白的人啊……
卡卡西向前走去,穿过迷雾,来到熟悉的湖畔。蓝宝石一般的湖水静静躺在一边,阴翳的天空不断落下飘雪,火堆投下两人明明灭灭的影子,他看见宇智波带土抬头望向天空,眼睛生动地映出远方的星星,他看见了他的眼泪,以及最后的吻。
卡卡西半是欣慰半是难过地想,也许仅仅为这些眼泪和吻,他都不该后悔在幻境中醒来。可他从此以后也失去了做梦的能力,他无比清醒地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得到救赎的希望了。
他在天光破晓之前醒来,再也没有合上眼。日出前的天空云霞似锦,卡卡西睁开左眼,那里的红比血色更盛,映出冉冉升起的太阳。
新的一天来临了,同以往的每一天,以及未来的无数天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明媚的日出,让卡卡西无法不想起月读世界。直到那个专属于卡卡西的梦境彻底坍塌的最后一刻,都忠实地记录着所发生的一切——某种程度上,他的确是自己梦境中的“神”。他看见带土离开之前,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失去意识的自己,仿佛在对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难以割舍的人做告别。他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没有声音,卡卡西却奇异地明白他最后的话。
“和你的约定我完成了,红月永不再升起,你的世界我还给你。别以为我认输了,我说过,这两个都是虚假的世界,那么待在这边或者那边,对我来说都一样,是我选择抛弃那个世界。”
“很高兴能认识你,旗木卡卡西。”
六代火影在动荡之中撑起满目疮痍的木叶,在位九年,夙兴夜寐宵衣旰食,终于成功地将一个全新的木叶交到漩涡鸣人的手中。
继位典礼盛大无比,更有无数外宾纷至沓来。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今日的主角身上,卡卡西在宴会中场悄然离席,踩着一路星光独自来到火影办公室。
该交接的任务和文件基本已经完成,有鹿丸在一旁辅助,鸣人他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卡卡西将摆在桌上的照片取下,看着自己三个学生尚且青涩的脸庞弯了弯眼,又弯下腰,在最底下的抽屉里面取出垒了一摞的文件,全是这几年搜查宇智波带土的申请,从最开始每月一次,到后来几个月一次,人数也慢慢减少,似乎所有人都在慢慢接受一个事实——宇智波带土也许是真的死去了。
卡卡西结了个印唤出帕克,对着这只总是一脸苦相的忍犬说:“帮我搬运下文件,有些东西不适合留下来。”
“这些都要销毁?”帕克下意识埋头嗅了嗅,“就让我独自来干,认真的吗卡卡西?这可是大工程。”
“哎呀……”卡卡西笑道,“因为交给你最放心了,帕克可是我的得力助手。”
帕克却不怎么领情,他原以为卡卡西退休后自己也可以好好休息了:“你这是在压榨员工,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神威都还在……”
刚刚说出口帕克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卡卡西自己已经太久没提那个名字,让他失去了该有的警惕感。
卡卡西站在那里,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维持着低头翻阅文件的动作。帕克懊恼地说:“我很抱歉,卡卡西……”
“没关系,”卡卡西很快接道,“太久不用我差点忘了,幸好还有你提醒,让你在休息时间出来工作,是我该向帕克道歉才对……”
“不,我是该道歉的。”帕克很坚持,“虽说我是忍犬你是忍者,但我们不仅仅是契约上的关系。”帕克说得有些艰难,似乎是害羞了,“我在你身边待的最久,如果还看不出你的心情,作为忍犬……和家人而言也太失职了。”
卡卡西被他说得安静了片刻。
帕克小心地觑着他的表情,咬咬牙很不情愿地说:“其实我不太喜欢那个小鬼,但……如果你想和我谈一谈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帕克,”卡卡西忍不住笑,“别总是装作一副年纪很大的样子啊。”
他顿了顿,才缓缓开口:“我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这么多年,卡卡西没有试图去寻找宇智波带土,只在搜查令上一次又一次签上“批准执行”,却也从不过问。他理智上明白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找到带土的踪迹,可又无法接受他被这个世界遗忘。
……不,应该说,无法接受自己真的被抛弃了。
卡卡西感觉孤独犹如潮水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
“我有时候在想,我在火影这个位置努力这么久,说不定不是出自于责任心这种东西。”卡卡西的声音很轻,“为了这个世界,我放弃了几乎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我无法不去比较这两者孰轻孰重,究竟值不值得——我无法忍受这个。”
当总是发生无谓的牺牲时,当面对幕后之人丑陋的嘴脸时,当在一片欢呼声中抹去慰灵碑上的名字时……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深夜,他轻抚上那只鲜红的眼睛,心想再努力一些,再坚持一下,让这个世界成为配得上英雄的世界,到了那个时候,再无遗憾的他才能鼓起勇气再次前往神威空间。
那里是这个世界离带土最近的地方。
或许自己已经离那个时候很近了,卡卡西为自己此刻轻松的心情感到微微惊讶。他像一个经过长途跋涉,终于看到终点的旅人,温和地说:“我希望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能得到你的理解,帕克,因为你是我重要的家人。”
帕克沉默了片刻:“没有其他的路了吗?”
“是。”卡卡西点点头,“我没有办法,自从带土离开后的每一天,我从未停止过想念他。”
TBC
果然不能立flag,没有成功完结,主要是为了顺理成章的he,还需要铺垫一下。最近太忙了灵感没有以前那么充沛,大家随意看看吧
夏五tag文章整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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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更新有效日期:20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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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公馆(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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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防杠部分
Q:作者顺序有什么特殊意思吗?
A:没有,看到哪位就先记录哪位而已。
Q:为什么有些作者的文有遗漏?
A:看漏。义务劳动,别要求太多(当然了,在这里还是推荐一下大家点进作者主页翻一下,可能还会有脑洞或者段子掉落)。
Q:下一期什么时候会出来?
A:有空有心情再说,也欢迎推荐作者。
【五条悟x七海建人】塑胶人
大量ooc。是我高估自己了。
大概是在dk时期的末尾。
浅色的,冰凉的,既不柔软也不坚硬。好像永远只有一个表情。
五条悟说:“七海好像塑胶人。”
夏油杰忙着梳理和五条悟对轰时弄乱的头发,家入硝子啪嗒啪嗒地按着手机,肉眼可见地没有人想理他。...
大量ooc。是我高估自己了。
大概是在dk时期的末尾。
浅色的,冰凉的,既不柔软也不坚硬。好像永远只有一个表情。
五条悟说:“七海好像塑胶人。”
夏油杰忙着梳理和五条悟对轰时弄乱的头发,家入硝子啪嗒啪嗒地按着手机,肉眼可见地没有人想理他。
“我猜你想说瓷娃娃。”夏油杰说。
“回答错误!就是塑胶人!把七海比作瓷娃娃怎么想都有点恶心。”
“竟然说可爱的后辈恶心。”
“悟,我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塑胶人有哪里不好吗?”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了一眼。
“悟是真的不懂吗?”
“不像吗?看起来皮肤很光滑,色调又很淡,也没什么表情,摸起来感觉会硬邦邦的,不会很柔软。”
“……刚才的话我要发给夜蛾老师。”
“悟,千万不要当面对七海说哦。”
“啊?”
“到时候就由我来抓捕悟吧。”
“检索‘性骚扰现行犯 判刑几年’——”
五条悟哈哈大笑,嘎嘣嘎嘣地嚼起棒棒糖。
五条悟不能说他会永远记得,但至少十年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忘记。他没有忘记天内理子的尸体,僵硬的,冰凉的,皮肤都变成了骨头,仿佛她从前就是塑胶人。白色的脸和手,白色的水手服,颜色多么寡淡。那个东西安静地躺在他怀里,盖着一叠了折好几折的白布,仿佛他只是抱着一块白布。他那时已经看过许多尸体,磨灭不掉的却只有理子,而这仅仅是到那时为止。这是五条悟第一次没能保护什么,此后只有他17岁时才拥有的一点东西都渐渐从他身边跑开,即使那与28岁的五条悟堪称完美无缺的最强相比,在旁人眼中几乎微不足道。他偶尔想想也许一切起因于理子的死,但他知道并不是那样。
毕业生有两个人,夜蛾搭了一个小舞台,依次邀请两名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台下是他自己做的咒骸,挨挨挤挤勉强能占满三排观众席。当天两名优秀毕业生一个试图解剖咒骸被校长当场抓获,怒而取消其发言资格。还有一个直接跑路,影子也没见到。
家入硝子咬着一支烟挤在咒骸中间,熊猫幼崽殷勤地递上打火机,替她点着了。
硝子说:“真无趣,我要回去了。”
夜蛾威胁她:“走了就一个都不让毕业。”
“毕不毕业我的工作会有什么区别吗,除了压榨学生真不懂你们还会干什么。我无所谓。”硝子推开咒骸们往外走,
“至于五条悟,你们舍得吗?”
五条悟鸽了毕业典礼在甜食店摸鱼,出了店门远远地在点心店门前望见七海。“七海!”他毫无顾忌地大喊,“真巧,竟然能在这儿遇到你!”
七海正挤在人堆里排队,依然板着脸散发负能量,似乎是想装作不认识他。这可不行,五条悟于是大步向后辈走去,他幸灾乐祸地看到他的后辈一点点僵住,在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能清楚地读出“不爽”两个字,这让五条悟莫名觉得有趣。受到五条悟的天然威压和自信气场影响,没有人指责他毫无顾忌地挤开人群前进。
他一点点靠近试图装不熟的后辈,一掌拍在对方后背上,“怎么见了前辈也不打招呼!什么事这么着急呀?”
对方侧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前辈好,家里人托我出来买点心。”
“眼光不错,我也超级喜欢这家!”
“我没有兴趣知道。”
“诶,你不吃吗?”
“这么甜的东西很难吃下去……说起来,今天是五条前辈的毕业典礼吧。”
“bingo!连前辈的事都牢记在心,有这样的咒术师后辈真是我的荣幸。”
“……”
“我差点忘了,你是不是不做咒术师了?以后就很难见到了。没关系,寂寞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很欢迎。虽然我肯定会超级难约——”
“……五条前辈。”
“怎么了?”
“不,算了。”
七海的脸上写着“怕寂寞的是你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排到了七海,他一边敷衍五条一边和售货员交谈,拿到点心后被五条抓着手腕直接拖出了人群。后辈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五条,把三盒点心里的一盒递到他面前。
“恭喜毕业,前辈。”
“居然还有毕业礼物!”
“这只是基本的礼仪。”
“那前辈都要毕业了,不要抱一下表示一下吗?以后可以和别人炫耀‘认识最强咒术师还和他拥抱了’哦。”
对方好像又叹了口气,沉默地应允了前辈的胡闹。
他大笑着用力搂住七海的肩膀。温热的体温从对方的皮肤下散发出来,紧紧贴着他收紧的手臂。和理子不一样,他想。
他嘲笑自己在说废话。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因为七海还活着,而理子已经死了。活人和尸体原来会差的那么多。他想起自己已经能够持续地,最低限度地运转无下限术式,然后下意识地不再多触碰什么。普通人有什么值得保护的呢,如果要问他,他未必能立刻回答,但也并不很困扰。因为他很强。五条悟是最强的。因此似乎不用思考原因他也能去拯救别人,就好像地震的时候为灾区捐出价值一个奶油毛豆喜久福的钱。但并不是人人都像他这样。咒灵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但却要咒术师付出代价拼命保护普通人(五条悟不需要拼命)。人类却又习惯于攻击所有未知的力量,包括咒术师在内。杰因此而痛苦着。他如何会不痛苦呢。
那时他意识到或许除他在外所有术师都要经历这种痛苦,被排斥又需要去保护,保护不了时痛恨自己的弱小,最后死在悔恨的路上。而他不需要思考“要是再强一点就好了”,因为他一直是足够强大。如果我那个时候能保护理子,即使她不想作为星浆体而死,我和杰也可以带她逃走,但这一切都会好起来吗。工作依然危险,依然有人类仇视特殊的力量,也许总有一天什么都会变得和现在一样。五条悟对一切都不后悔,他只是常常想起,稍微有些难以忘怀。
也许理子对他来说不仅仅是死去的少女而已。不能保护的,无法挽回的,冰凉的,绝无仅有的,无可替代又不可逆转。他已经都失去了。
但七海是普通人,冰冷,浅色,看起来硬邦邦,但却在散发热量。他后来听硝子说过,灰原死后七海说“把一切都交给那个人不就好了”。他笑起来。硝子看着他,说七海只是太难过了,你不要在意。五条悟说我怎么可能放在心上。他没产生任何想法,并且毫无怀疑地认定对方肯定在后悔说这句话。那之后的某天他在高专躲起来睡觉,醒来发现怀里多了个花花绿绿的纸袋,印着当红蛋糕店的logo。打开一看是招牌彩虹独角兽慕斯。他一看就知道是谁送的。当时硝子和杰都在出差,他扛上七海去点一人限一份的特制水果挞和招牌慕斯。七海被摁在座位上僵着脸看他胡吃海塞,过了一会儿要了一份冰激凌。临走时五条悟还在遗憾招牌慕斯已经售空,立誓下次要再叫上杰和硝子还有灰原吃五人份的。他热情询问七海什么时候有空再来,被对方无情拒绝。 他想着想着就笑起来,心想下次只能借校长的咒骸凑数了。
即使没有人责怪七海,即使他说的是实话,七海也不会将所有压力加于五条悟身上,他远比看上去温柔可靠。他大概只是单纯地,不加思索地信任五条悟,就连咒术师的责任也一并算上。大概谁都是这样。但七海不说他也明白,“五条悟”刨开他的“最强”,在他那里是依然可以存在的。“最强”是完美的,而七海知道五条悟不是。但七海和五条都心知肚明,从没有谁说出“今后就作为同伴好好相处吧”。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五条悟只有唯一个朋友,而七海建人或许永远都不会也不能和他站在一起。
他仗着后辈的放任把头埋在对方肩窝处。七海打算放弃做咒术师了,他想,那么我要保护的就是这样的人,听起来还不错。
“好好活着,七海。”
“这是我该说的话吧。”
“不要死掉啊。”
七海不再说话了。
【七海乙女】太阳底下无新事
·婚后生活,七年之痒,7.2k
·Summary:生活不是数学题,没有永远正确的解,就像人间没有单纯的快乐,婚姻不是单纯的爱情。
他迟到了。
我解下手表,放进椅背上的大衣口袋里。服务生又来询问是否需要点单,这次我应允了。
环顾四周,这家环形餐厅以法式风情为卖点,温馨、浪漫,还能看到漂亮的城市夜景,关键价格也不贵。不枉费我挑来选去,提前一个月预定这里做结婚纪念日的地点。不过现在看来,浪漫的烛.光晚餐要泡汤了。
临时加班,你先吃。他在短信里说。
接过菜单,眼花缭乱的菜名像无数条细密的雨线,固执地钻进我的眼眸,结成眼底一片波澜不惊的...
·婚后生活,七年之痒,7.2k
·Summary:生活不是数学题,没有永远正确的解,就像人间没有单纯的快乐,婚姻不是单纯的爱情。
他迟到了。
我解下手表,放进椅背上的大衣口袋里。服务生又来询问是否需要点单,这次我应允了。
环顾四周,这家环形餐厅以法式风情为卖点,温馨、浪漫,还能看到漂亮的城市夜景,关键价格也不贵。不枉费我挑来选去,提前一个月预定这里做结婚纪念日的地点。不过现在看来,浪漫的烛.光晚餐要泡汤了。
临时加班,你先吃。他在短信里说。
接过菜单,眼花缭乱的菜名像无数条细密的雨线,固执地钻进我的眼眸,结成眼底一片波澜不惊的冰,徒劳地维系着我与他两端相望的情感河岸。
我平静地眨了眨眼。
婚姻是一场交易。
付出你拥有的,换取他独有的;舍弃他厌恶的,获得你钟情的。困难却又本质简单的博弈,永恒追寻利己和利他之间的平衡,只要把握好就能长久地共存下去。
七海健人是我毕生梦想的交易对象。不过当这个梦想在床.上呆了六七年后,偶尔也会觉得不耐烦得打哈欠。谈恋爱时的浓情蜜.意、惊喜礼物、以及心与心之间无限缩小的距离,终于都被“晚上吃什么?”“怎么没交水电费?”“把没喝完的饮料放回冰箱里。”以及“今晚忙,不用等我吃饭。”这等枯燥的零星狗碎所取代与淹没。
爱情捱过第七个年头,生活规律得仿佛生了锈,日复一日的节拍早已让博弈变得死板而了无生趣。
总体来讲,岁月催人老,生活真无聊。
我无意识地翻着菜单,过了几分钟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有看进去。其实没什么想吃的,我从不进厨房,长时间以来靠着外卖度日,人的本性就是喜新厌旧,再好吃的东西多点几次也会腻烦,所以总是食欲恹恹。
直到遇见七海健人。
他管我管得严,恨不得一日三餐做好喂到我嘴里。
当我为庆祝自己好不容易的涨薪而敞开吃各种零食时,他总板着脸说:“别吃那么多甜的,又胖又不健康。”
结果当我下定决心开始减肥,继而间歇性绝.食时,他又一言不发地做好饭,整整齐齐地码到我眼前,严肃强调:“必须摄入碳水和蛋白质。”
这不行那不让,到底是老公还是爹,责任感强到混.淆.视.听,当初爱上的时候怎么没看出他啰里八嗦的本性。
相爱的理由若非一见钟情,总显得单薄又说服力欠缺。
而我恰恰是在一个下午,对七海健人一见钟情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坐在街角咖啡店,边吃蛋糕边复习。偶一侧目,看见一名身着制服的金发青年,同另一个白发青年大踏步走进来。鼻梁上端着副眼镜,一头金发像黄金,就那么在阳光下肆意璀璨,晃得我失了心神。
白发青年叽叽喳喳地点单,金发的则兴趣缺缺地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偶尔扶一下眼镜。
再抬眼的时候,那个冷淡的青年已经走到了门口,站在原地似乎是回过头,向我的方向望了一眼。
后来不知怎的,我们开始在这家咖啡店不频繁地偶遇。大概三次之后,他消失了一段日子,我猜想可能是他和另外一个人的同僚关系结束了,不必再陪对方来这家咖啡店。有点遗憾的同时,又忍不住还是愿意来这里消磨人生。
找到第一份工作那天,男人再一次出现了。这次他穿着考究挺阔的西装,一个人推开门,走进来环视了一下店内,随后径直向我走来。
我屏住了呼吸。
“好久不见。”他说,语气好像我们是相识已久的熟人,措辞却是标准的日式敬语。
声音真好听。
“…好久不见。”我听见自己气息不稳的回答。
“我叫七海健人。”他继续道,“一起喝杯咖啡么?”
然后他请我喝了一杯卡布奇诺。几周过去,忘了谁先告白,便顺理成章地开始交往。第一次约会,七海健人穿着一件灰白色的休闲西装,我则选择了衬衫加上长裙。他是个有规划的人,列了一张时间表,先去电影院,再去商业街,最后是烛光晚餐。
但这一切被我打乱了。
他无奈地陪临时兴起的我去了游乐园,玩什么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出来后买了甜筒冰淇淋,一个巧克力,一个草莓。我们试图彼此对望或者互相喂食,真的努力试过,但还是太尴尬了,我说想要试试看他手上的巧克力冰淇淋,于是我们交换,吃了几口彼此的冰淇淋,随后又换回去。
我当然没有吃得满嘴都是,那纯属言情小说里矫揉造作的情节,况且如果我这么做了,七海健人不仅不会觉得我可爱,恐怕还会有点小生气。当时的我这样想着,咬着脆脆的饼干,发出咔咔的声音。于是他知道我喜欢吃甜筒的饼干,把手上的冰淇淋吃完后,留下饼干给了我。
后来关系愈发亲.密,他选择于某天将自己的职业坦诚公布。我被吓了个半死,连着一个礼拜不敢独自上厕所。
坦白的过程中,或许因为我的眼神太过震惊或悲伤,导致他不太愿意把一些危险的步骤仔细交代给我。为此我们爆发了一次小争吵,蛮小的那种,只是情绪有点失控,还没有到大吵的程度。
“要是有一天你死了怎么办?”我记得自己含泪质问。
七海健人沉默了一阵。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说,“咒术师终有一死。”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除了沉默地掉眼泪以外别无他法。
“后悔么?”他哑着嗓子,用那副我爱极了又恨惨了的平静口吻说,“如果想要分手,我发誓不会再出现你面前。”
我记不清自己的答案了。
不会有事的,我只想着。他是训练有素的咒术师,能以一敌百,在危险下全身而退,虽然世界和我们的婚姻变得有点糟糕,但总没达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或许他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当天下午,多巴胺浸透了我们的理智,七海健人扯着我一路奔向了民政局。
“请问菜还合您口味吗?”
一声突兀的询问打断了我的回忆。我从记忆之海中猛然抽身而出,刀叉碰撞的声响重回耳畔。
“挺好的。”我附和道,试图用略显拙劣的演技掩饰自己盘内纹丝未动的料理。
服.务生尴尬地笑了笑,欠身离开,顺便收走了对面的餐具和酒杯。
一人度过特殊的日子,类似事件不只发生过一次,例如去年生日,他只来得及听到我的愿望便不得不临时出任务,走了三天,直到冰箱里的蛋糕变.硬了才回来。
我早就习惯了,也不怎么感到生气。其实七海健人是个相当守时守信的人,从不轻易失约。但没办法,职业使然,就像痛恨加班的社畜不得不每晚追赶最后一班地铁,生活总是塞满了身不由己。
我盯着盘中五颜六色的沙拉,想到今.晚临出发前,我打开床头柜,从安眠药、避yun套和一瓶润肤乳底下翻出了七年前的结婚照,因为压在最底层倒是没蒙灰,只不过有点陌生。我花了很长时间平复心情,将不知何时埋葬的相框重新摆到了电视柜上。
婚礼那天像场梦,一切都是朦胧不清的。我只记得自己在庞大的惊异中凝视着他,而丈夫念诵誓言的每声每字都是如此清晰。
自那天起,交易达成,我们互为对方所有。
我将和他成为老夫老妻,过简单的生活,在冬天里拥.抱。不看永远,只看明天,哪怕牵手也是爱情。
婚礼第二天,我们不用提前相约便得以坐在同张餐桌前吃早饭。交往以来,我们始终面对面坐着。我试图扯些闲话,但七海健人超他.妈地注重餐桌礼仪和桌上的食物,完全不愿意聊些有的没的的话题。于是我想,算了,这就是伴侣,你没法指望伴侣的习惯和你百分百同步,我们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彼此已经不错了。所以我们继续维持面对面,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边吃饭边看电视是个不错的注意,所以我移到七海健人的旁边,和他肩并肩坐着。
当时我以为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然而事实证明恰恰相反。离.婚不需要冷静期,结婚才需要。婚礼很棒,却并不是真正的生活。尽管我们似乎得到了一个美好的结局,在那之后,人还是要继续过日子的。
说起来,我早忘了一开始吵架的缘由,只记得那段时间无休无止的折磨。起初只是一些小打小闹,我们纯粹只当作是生活情.趣,后来变得愈发不可收拾,他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四处挑刺,揪住小小的事情不放,直到小火花演变成撼动感情的狂风暴雨。而我必须承认自己逐渐失去了理智,变得像青.春.期少女一样易怒狂躁,向深爱的人射刺出言语的利刃,把双方都弄得遍体凌伤。
渐渐地,爱于我们不再是相濡以沫,而是一种疲惫生活的英雄幻想,一种近乎常态的劳燕分飞。
交易走向崩盘,生活即将破碎。
某次单方面的争吵,以我的愤然离家结束。门被扇上时发出了一声震耳的巨响,而我吝啬地没有留下一句话或一个眼神,当巨响的余波过后,混乱不堪的公寓里终于久违恢复了一点平静。
我冲进黑夜,汗水一点点被风干。
他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么?为什么如此…如此不可理喻么?我想着。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知道。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怕不是要疯了,无时不刻的担忧要让我疯了。
每一次嗅到他衣领边淡淡的血.腥气、每一次得知他奔赴任务的消息、每一次看到他疲惫不堪的神情…
嫁给他是一种诅咒,爱上他是一种诅咒。
我在黑夜中漫无目的地乱窜,像一只迷失方向的野猫,最后居然讽刺地冲进了那家初遇的咖啡厅。我跑到七年前的那个位置落座,幼稚地把脸埋进臂弯。老板认出了我,胆战心惊地不敢上前。我猜最后是他打给了七海健人。
半个小时后,他来到我身边。
“…找到你了。”他的声音有些微喘,“晚上很危险,你不应该一个人跑出来。”
永远都是那么波澜不惊,就好像一直都是我单方面的担忧,单方面的无理取闹。
我不说话,固执地不肯抬头。
七海健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在我旁边坐下,点了两杯咖啡。“哭吧,”他说,“我在这里陪你。”
哭?
我的眼泪早在你不知第多少次出任务的那天流干了。
“想过分居吗?”我猛然抬头,近乎尖锐地问。
“从来没有。”七海健人简短回应,“别的不提,你母亲会来咱家门前大闹,怪我没有照顾好你的。”
这便是第二个导火索了。纵使曾经的故事再怎么近乎泯灭,他仍固执地不肯终止交易,一次次出来找我,又一次次把我接回去。有时我分不清这份坚持究竟是出于责任还是爱,那场托付彼此终生的誓言之礼是否只剩下了空壳,一个牢固又冰冷的承诺。
过了一会儿,我冷静下来了。
“我刚才对你的态度有点糟吧。”我转头看他,蜷缩成一团,“对不起,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七海健人说,递给我一张手帕,“你可以想想待会儿我们要去哪间餐馆吃饭。”
原来我还是哭了。
经过商议,我们决定回家共进晚餐。途中,七海健人在报刊买了份报纸,而我打包了一盒可乐饼。到家后,我们在厨房前小小地争执了一下关于晚餐的内容,最终结论由他来准备主菜,我负责汤和配菜。
第二天早上,我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往旁边挤过去,温暖的手如同沁入冰冷的水,只摸.到空空的被褥。
香气慢悠悠地飘进卧室,临走前他做好了早饭。混.蛋。我不满地翻了个身,烦躁不安复又卷上心头,我想尽量忽略那股不爽的感觉再次入眠,但那冰凉的触感就是不断地提醒我扰乱我——我又被一个人留下,丈夫又去执行什么天杀的祓除任务了。
想想看吧,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七年。
“外面下雨了,您需要雨伞么?”
临走前,服务员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手在包里摸了摸,不出所料,一把精致小巧的女士雨伞赫然躺在那里。
“没关系——不用了。”我撑开伞,冲进雨夜。
招手唤了出租车,报出地址,我将头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突然觉得自己很像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明明,四肢乏力头脑昏沉,思维竟还能准确地运转。
他此刻还好么?
我的丈夫…他是否平安?
城市的另一面在夜色中苏醒,凉薄湿.润的夜风吹拂脸庞,陆离的灯光从眼前滑过,映在玻璃上,五颜六色很漂亮。
跟随前车缓慢移动间,我觉得空调很不舒服,便打开车窗想要吹吹自然风,窗户降下来的瞬间凉风夹杂着水汽扑在脸上,这是东京最真.实的气息,热闹喧嚣的人声与油烟都交杂着填充了车内,这反而让我觉得很舒服,像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的我大约也是这个时候结束部活,无论天冷或天热,总有很多孩子在街边买小吃。
这时正巧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年轻女孩经过车窗外,她们好像正在谈论什么有趣的话题,银铃似的笑声传入夜色。
我顺着她们的目光向前看,距离女学生们不到十步的前面走着一个高个男孩,他穿着一样款式的校服,拉着另一个娇.小的女孩,两个人都把校服的衣袖扯出老长,以欲盖弥彰地遮掩住那双交握的手。
那个女孩黑发白肤很可爱,时不时扭过通红的面颊来让跟着他们的其他女孩快走,但她的同伴们显然起哄着不肯离开,她便动了一下手腕似乎很想要收回手来,但那个男孩却扬着下巴目不斜视,将她的手紧紧攥着。
我眨眨眼,心里突然有一个柔软的角落被轻轻撞了一下。
我也曾与七海健人并肩走过这样人声鼎沸香气扑鼻的街巷,那时我们的关系还只算情侣,但当为了交换冰激凌所以指尖不得不和指尖相撞时,看着那张英俊又严肃的脸,看着那双镜片后凝视自己发光的眼睛,我第一次有了“想要与某个人共度余生”的念头。
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年。
…才刚刚过去七年。
女孩子们走远了。我猛地喊了一声师傅,也不管身后堵了一长串的暴躁司机都在按喇叭,冲下了车。这个时节买冰激凌好像有点过分,我退而求其次地买了一些别的回到车上,然后催促师傅踩足油门马力全开地驶回家中。
——爱是什么?
——婚姻是什么?
我想自己给不出答案。生活不像数学题,没有永远正确的解,就像人间没有单纯的快乐,婚姻不是单纯的爱情。
相爱者的结合,如同整个生活历程一样,是一件极其难以处理的事情,它必须从最初的时刻天天开始,而且必须在有生之年日日如此。
问题当然会有,细数过往日常琐碎,在一起七年,我们基本没有大吵过,就算是我吐槽,提高嗓门说话,他都永远处于一个寡言而冷静的状态。明明是夫妻却过成了室友,有时工作遇到困难了,看到一本书有意思了,看到个笑话觉得好玩了,在外面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都会回来和他说说,他基本都是微笑一下,鲜有回应。
我曾痛恨这是个多么让人无法容忍的习惯,结果到头来,我还是喜欢他安静地抱住我,安全感十足,特别温柔。这是爱么?这是爱吧。但这同时也是他对我的保护和责任,我对他的信任和依赖。这是婚姻,却又不仅是它的全部。那么我想,既然终其一生给不出答案,就试试走到最后吧。
归途中我似乎做了梦。
我第一次看到七海健人——作为咒术师,而非我的丈夫的七海健人。他手持一柄花纹奇异的短刀,身型不稳却挺拔依旧,周身燃烧着火焰,浑身却都是黑色的,活像一个影子,生于日光,却沉没在夜里,月光似的清清凉凉。
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认得出来,靠气味,靠感觉,靠我们之间不曾断过的线。
要怎么做才能抓到一道影子?
——不要伸手,远远等着就好。幻影和未来从来都脆弱经不起触碰。相信着等待,它总会自己来到你身边。
那火很快燃至尽头。黑暗愈发蔓延,我们在这苦厄面前显得如此普通又渺小,却又如此清晰温暖。
火光熄灭之际,他转过头,微微一笑。
“再见。”
我希望这个结局不是我们的未来。
“您到了。”
被司机轻声叫醒,我发现自己已经在后座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好一会儿,丈夫模糊的脸也只是梦里的一个场景。手.机显示好几个未接来电,他以为我又生气了么?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整理了一下大衣,走下车,拎着包,走过门栏到住宅那条蜿蜒漫长的石砖小路。
进门前,我摸了摸塑料袋里的盒子。
很好,都还是热的。
我又仰头看了看星光疏寥的夜空,突然觉得下点雨也挺好。
“我回来了。”
下一秒,七海健人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拥住了我。——结婚数年,我从来、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慌乱的模样。
我怔然,闻到一点点他身上的气味,迄今为止我都难以用笔墨准确形容,只一个劲儿地感到心安。
我们保持这个姿势站了一会儿,七海健人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抓到我的肩膀,有些疲惫地轻拍一下,好像把那口气呼地拍进了我的身体里。接着他松开我,直视我的眼睛。他的眼里有一片深邃而安宁的水域,水域里有我的倒影。忽然间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意识到方才所有纷乱嘈杂的思绪,此时正涌动在七海健人的眼中。不知为什么,我逐渐感受到某种安宁。
“抱歉我今天失约了。”他说。
“抱歉我睡着了没回你短信。”我同时说。
好吧,我们对视了一眼,在昏暗中默契地笑了。
“我等了一个小时。”七海健人继续道,“期间不停地给你打电话,发短信,当时还在下雨,高架发生了连环追尾……我以为你出事了。”
“对不起。”我诚实地说,抓住了他的手。
他反握住我的手,安抚地用拇指摩擦我的手背。
“抱歉,我原本有信心可以在你回家之前去接你的。”他低声说,“淋雨了吗?”
我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笑了。
“没有,”我温柔地说,“因为有人在我包里放了雨伞,不是吗?”
“哦,是吗。”他似乎想起来了。
我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小小地用嘴唇碰了一下,他抱住我,又很快分开。
“那家餐厅挺好吃的。”我说,“我打包了可乐饼。”
“嗯。”他点头。“等下周。我们一起去。”
“为什么?”
“我的休假今天批下来了。”他解释道,“你上次生日许愿不是说想去江之岛么?三天时间足够了,我拜托同事帮我预定回来当晚的位置,这次不会失约了。”
我突然很想哭。
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所以我竭力忍耐,为了转移注意力,有些唐突地问:“那个时候…为什么提出结婚?”
面对我没头没脑的提问,男人一愣,随之笑了。“还记得那一次你问我,如果我死了怎么办么?”他说。
我点了点头:“你当时说那也没办法,还问我后不后悔…你个混.蛋。”
七海健人包容地笑笑,伸手抚了抚我的发尾,动作小心而珍重:“还记得你当时又说了什么吗?”
我说了什么来着?
我偏头想了想,大海捞针一般,努力从填满了他的记忆里寻找自己的身影,最后在丈夫微微闪烁的目光中,我终于回忆起了自己七年前的答复——
“这样吧,我在家里放些安眠药,如果你死了,我就去陪你。”
结婚七周年的夜晚,我们一起做饭,吃饭,洗碗,我把桌子擦了一遍,又跑上楼冲澡加换了一件睡衣,七海健人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电视里正报导着今日突发的不知名袭.击,市政.府加强管控,死亡人数超过一百。我坐下来,忧心忡忡地看着电视。直到新闻结束,我的肩膀塌了下来,倚靠在丈夫身边。
“真是个糟糕的世道。”我评论道。
“的确如此。”他说。
鞋尖敲着地板,想着我们的婚姻,想着我们的未来,我希望丈夫能再抱抱自己,但没等说出口,他就这样做了。
我们舒适地沉默了一会儿。他把脸埋进我的头发里,深深地、疲惫地叹了口气。
“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他突然呢喃。
“那你就完蛋了。”我笑着说。
窗边的暖气安静地作业着,温度源源不断地涌来,黄.色的灯光给室内添了一抹暖意。我们紧挨着陷入柔软的沙发,度过了又一个宁静的夜晚。
接下来的日子里,七海健人将继续日复一日地奔走于诅咒横生的险境之间,而我则必须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永远无法安心等待。也许将来某天,或阳光正好,或阴雨连绵,我会再次造访那家餐厅,思考我们的未来。但在那之前,我打算全力度过眼前的每一天,若有可能的话,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以及往后数不清的七年。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没有层层叠加的爆发,没有.意料之外的转折,婚姻和生活一样,大部分都是如此起承转合又归于平淡。说白了,人生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会和不耐的鸡零狗碎斗争到底。
没错,婚姻是一场交易,限于利益而难以长久。但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和耐心,交易不一定非有结束的那天。河水很冰,河对岸很远,但努力迈开步伐,我总能到他身边。
最后的最后,我想说:人生很短,如果你每天都能见到所爱之人,希望你不要把这当作理所当然。
END.
2020最后一篇,感谢陪我度过今年的大家,缘分不易,且行且珍惜。
我们来年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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