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凯伽,私设伽古拉留在了军械库。
是甜的(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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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敲打在屋檐上,汇成一股股清色的珠帘流泻而下。由远而近,由近而远,轻轻重重轻轻,是指尖于黑白琴键上的轻盈舞蹈。葱茏雨声里,谁的口琴曲低回吟唱。
伽古拉打开门,垂眸,静静看着坐在门前台阶上的浪客。
口琴声渐歇。
浪客摘下帽子,不顾万千雨丝打湿他黑发,滑过他脸颊,喉结,顺着裸露的皮肉悄然滑入衣物遮掩的暗处。他扶着墙站起,抬起眼眸,和他含笑对视。湿透的黑发粘在他苍白的额头上深色的眼睛是目力所及处的...
凯伽,私设伽古拉留在了军械库。
是甜的(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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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敲打在屋檐上,汇成一股股清色的珠帘流泻而下。由远而近,由近而远,轻轻重重轻轻,是指尖于黑白琴键上的轻盈舞蹈。葱茏雨声里,谁的口琴曲低回吟唱。
伽古拉打开门,垂眸,静静看着坐在门前台阶上的浪客。
口琴声渐歇。
浪客摘下帽子,不顾万千雨丝打湿他黑发,滑过他脸颊,喉结,顺着裸露的皮肉悄然滑入衣物遮掩的暗处。他扶着墙站起,抬起眼眸,和他含笑对视。湿透的黑发粘在他苍白的额头上深色的眼睛是目力所及处的最亮色。
伽古拉挑眉。
凯眼底含笑。
雨声渐促,滔天而滂沛,淋淋漓漓淋淋。
终于,伽古拉侧身,接纳狼狈的浪客。
他的住处小,但在忙碌而喧嚣的城市里,足够温暖,足够安静。
是不同于地球,也不同于宇宙的第三处。
只有他们的第三处。
杂乱的文件和书册占据了诸多的空间,暖色的灯光或许不够明亮但足够温暖,沙发或许不够宽大但足够柔软。凯把自己陷在沙发里,满足地喟叹。
不久,一条宽大松软的浴巾盖住了他的上半身。凯拿起毛巾,无奈地笑了笑。伽古拉微微倚着墙壁,慢条斯理地啜饮着一杯咖啡,居高临下,睨着他,似笑非笑,不过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反倒生出一点温柔意味。
凯拿着浴巾来到浴室,不太意外地发现里面摆放着一整套崭新的洗漱用具,还有一身家居服。
凯勾了勾唇,眉眼难得放松下来。
没有戒备,没有紧张,没有担忧。
这一刻,他可以只关注眼前缓缓充满浴缸的热水,温暖的灯光,和外面那个正在享受咖啡的人。
这是属于他,和他思念的人的,完完整整的时间。
凯出来之后,轻车熟路地走进伽古拉的卧室,带着笑意扑上床榻,压住床上的人,将头伏在他耳畔,拥抱他。
伽古拉踢了他一下,力道不小却也不大。他斜睨着身边人,冷哼。
“你,睡沙发。”
凯闷闷笑了几声,胸腔的震动一直传到伽古拉的身体,模糊了他的心跳。凯含住他耳垂,含糊不清道:“我受伤了。”
身下人的动作微微一顿,轻轻“啧”了一声。
凯得寸进尺地掀开被子,蹭到他身边,和他紧紧相贴。在过近的距离中,他们呼吸交缠,吞吐间的热气消融了雨夜的寒凉。
略有些薄茧的指尖游走于常年不见天光的苍白上,衣衫褶皱,卷起。交叠的身影起起伏伏,细碎的声音融入忐忐忑忑的窗外琵琶声里。
伽古拉的指尖抵上凯微红的唇,轻轻喘息。
“……不是受伤了?”
凯轻咬他指尖,空闲的一手抚上他下颌,有些急切地再次深入。
“皮外伤……不碍事。”
“哼……”
“嘶——轻一点儿啊队长。”
沉迷间,凯忽然低笑道:“上次的那套洗漱用品去哪了?”
“扔了。”
伽古拉眼角微红,睨着他。
“那这一套呢?”
“……明天就扔。”
伽古拉睁开眼睛。
清晨的阳光总是美好的。
凯已经离开了。
伽古拉翻身下床,洗漱时盯着自己满身的痕迹暗骂凯的不节制,好在昨晚凯大概已经为他做了清理,不适感并不强烈。
换上军械库的制服后,伽古拉走出卧室,整个房间明显整洁了不少。
伽古拉坐在餐桌前,品尝了桌子上尚且温热,不算可口的早餐,微微勾唇。
凯从来不是个善于照顾别人的人。
不过,他总能通过这些笨拙的、不算完美的行动上让人感受到他的在意。
临出门前,伽古拉顿了顿,折身回到浴室,盯着凯昨天用的物品,终究没有扔掉它们。
他轻嗤一声。
不过,嘴角是微微扬起来的。
“咔嗒。”
门被主人关上。
米色的窗帘拉开了一半。
灿烂的新阳迸溅在花瓶里新插的桔梗花上,蕊心里都流溢着暖光。
[指里]被偏爱的
做指挥官这一行难免受伤。
作为恋人会心疼另一方也是平常。
里有的时候会过分自责。
本来都是稀松平常的,但是叠加起来却叫人有些着恼。
就算告诉他并不是他的错也不会听的,然而千防万防也难免有疏漏,为了任务做出一些牺牲在所难免。
肩上的伤被做了紧急处理,头脑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肩膀上,暂时躲到了一个没有感染体的地方,但是危机仍会崩涌而来,帕弥什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摧毁人类的机会。
费力地睁开眼,又被一只手遮住了。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只身出了门去。
有新的敌人。
理所应当赶紧动起来,但是心里又升起了一种惰怠感,好像就这么下去也可以,他总是可靠的,就算现在睡过去也没有关系。
但是不能。...
做指挥官这一行难免受伤。
作为恋人会心疼另一方也是平常。
里有的时候会过分自责。
本来都是稀松平常的,但是叠加起来却叫人有些着恼。
就算告诉他并不是他的错也不会听的,然而千防万防也难免有疏漏,为了任务做出一些牺牲在所难免。
肩上的伤被做了紧急处理,头脑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肩膀上,暂时躲到了一个没有感染体的地方,但是危机仍会崩涌而来,帕弥什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摧毁人类的机会。
费力地睁开眼,又被一只手遮住了。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只身出了门去。
有新的敌人。
理所应当赶紧动起来,但是心里又升起了一种惰怠感,好像就这么下去也可以,他总是可靠的,就算现在睡过去也没有关系。
但是不能。
身上的伤被勉强止住了血,动起来的时候传来一种令人作呕的不适感,肌肉和骨骼都发出不愿动作的呻吟声,如果可以的话想要就地打起滚来。
用被缠着纱布的手端起了枪。至少在他回来之前,要保持清醒。
时间在变慢的感知里越来越不清晰,里去了多久?记时装置在之前的战斗里砸了个粉碎,只能靠着自身的心跳勉强计算时间。
算起来最多只五六分钟,然而五六分钟就足以使暗地里的危机潜伏过来。
这只手多半是保不住了,但总也好过丢掉性命。
做出这样的觉悟没花费多久,将将射出第一发子弹就被人扑至一边,随着几声枪响和让人生理性不适的铁器摩擦声,四周又重归平静。
构造体的循环液撒到了纱布上,跟鲜红一起混合成怪异的颜色,指挥官呆呆地举起手,眼神迷茫了一瞬又很快清醒过来。
想要去训斥他但是又没有合理的理由,而构造体蔚蓝的光镜四周已经急得发红,叫人说不出一句狠话来,只能放松了身体任由他检查。
“我没事。”
这么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去检查自己,然而构造体一动不动的,维持着一个握枪的姿势绷紧了身体。
他又在难过了。
也许我该换一份工作。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就被否定。我还能去哪里呢?要丢下他们去哪里呢?我做不到。
于是我只能颤抖着手去抚摸他的后背,让这个构造体一点一点安静下来。
“里,冷静下来,我很好。”
我想骗骗他再说一些好消息,但是我没有说出口。轻而易举被识破的甚至不能被叫做谎言。
“指挥官”,他握过来的手还在颤抖,或者是我在不自觉地发抖,目光里隐隐看见一抹淡粉色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里先生的温度随着大片肌肤的接触传递过来,“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很快就好。”
透过他温暖的体温我终于发现自己的温度有些异常。
“莫里安”,指挥官回抱住他,“别怕,别担心,我在的,相信我,在你说可以之前,我会……”
最后的话没有能说完,睁开眼看见的是熟悉的医院,好在没有让我在手术途中醒来。
试探着动了下右手,感觉还不错,大概还能再多动些年。乱动的手指很快被压住,里起身倒了杯水。
“谢……”
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按住了嘴唇,他摇了摇头沉默着将水递了过来。
老实说他不如骂我,这个样子真的叫人……很难过。
这是稀松平常的事,在我踏上战场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觉悟,里自然也是。但他有一种该死的保护欲。
指挥官接过水杯,留住里的手掌,在他指尖咬了下又吻了吻。
“指挥官。”
构造体想说些什么但人类对他摇了摇头。
“我很开心。”
“?”
“能遇到你,我就觉得已经足够幸运。”
蓝色的构造体蹙起了眉。
“你会得到更好的,指挥官。”
我会给你更好的。自动开启的里语翻译器传达了这一点,还附赠了一条隐含的信息:活下去,以及,他很少会说出口的,我需要你。
老实说,他可爱起来真的叫人难以招架。
于是指挥官只能握住他的手向他承诺,一成不变地开始开退休金的玩笑。
“说起来”,指挥官试图去摸自己的腰间又摸了个空,只能勉强用手比划,“之前有人送了我最新的游乐园的门票,里要一起去吗?”
“在你伤好之后,指挥官。”
难得地他默认了,微微放松下来,跟指挥官说了声便出门去端吃食回来。留得人类一个人在病房里盯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发呆。
这双手染过很多人的血,但是依旧有人愿意握起它,这就足够了。
指挥官想了想,从床边摸到自己的通讯器,开始努力思考该怎么让对象生气。
里还是有活力一点好。
他才不骂我一天我就开始想念他骂我的日子了,阴阳怪气也好,至少,别那么叫人心疼。
“我的小心肝。”
“?”
里走进门,忽然产生了些不详的预感。
[指里]爱情寒冬
指挥官的爱情永远是一种谜,你不会知道他哪天会爱上你,也不会知道他哪天会不爱你。
指挥官整理着最近寄给里的信,发现里面除了雪还是雪,似乎他们之间除了雪再没什么可谈的了,再看看从前的信,指挥官觉得他们之间的爱情大概是受到了冬天的影响,变得倦怠不爱动了。
让ai根据从前的信件编写了一封,读起来似乎比自己更加懂得恋爱。
“华胥,我真庆幸你不是个人。”
指挥官将那封信塞进碎纸机里,端出日历思考着自己和里有多久没见面了。软件工程师的工作的确是挺忙的,最近项目出了问题没有闲心谈情说爱也是常事,但是倒也不至于连回家一趟的时间都没有。
出差出差还是出差,里的职业需要出那么多的差吗?看起来倒是骗我的可能...
指挥官的爱情永远是一种谜,你不会知道他哪天会爱上你,也不会知道他哪天会不爱你。
指挥官整理着最近寄给里的信,发现里面除了雪还是雪,似乎他们之间除了雪再没什么可谈的了,再看看从前的信,指挥官觉得他们之间的爱情大概是受到了冬天的影响,变得倦怠不爱动了。
让ai根据从前的信件编写了一封,读起来似乎比自己更加懂得恋爱。
“华胥,我真庆幸你不是个人。”
指挥官将那封信塞进碎纸机里,端出日历思考着自己和里有多久没见面了。软件工程师的工作的确是挺忙的,最近项目出了问题没有闲心谈情说爱也是常事,但是倒也不至于连回家一趟的时间都没有。
出差出差还是出差,里的职业需要出那么多的差吗?看起来倒是骗我的可能性比较大。
指挥官考量了一下这个问题,将电话拨给了一个做律师的朋友。
“你说,我男朋友出轨了怎么办?”
“打他一顿?”
指挥官将手机从耳侧拿开,重新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确没有打错电话。
“你认真的吗?”
“不然呢?你两之间又没有法律关系。”
指挥官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跟里还没有结婚。
“也是。”
指挥官放下了手机,目光放到窗外,心情随着雪花一起起起伏伏。
先去结个婚然后再离婚吗?倒也大可不必。
指挥官看了眼时间,换算了一下里那边的时间,给他拨了一通电话。
“您好?”
“里,是我,我有件事……”
“抱歉,指挥官,我这边现在很忙,等晚上我回拨给你。”
里几乎是即刻打断了他,说完之后便挂了电话。
指挥官盯着黑掉的屏幕看了一会儿,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他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之间有时差,要凌晨给他的男朋友打电话吗?
况且……里是不是忘了他答应我今晚要一起跨年。
“小伊。”
指挥官伸手捞起踱步过来的小猫咪,将脸埋到它柔软的长毛里,小猫咪软软地喵了一声,很乖巧地没有动。
“饿了吗?我给你做饭。”
指挥官抱着猫去了厨房,打开了储备着猫粮、猫零食和猫罐头的柜子,里写的便签还贴在那里。
指挥官捏着那张纸反复看了看,又重新贴回了原处。
他对猫都比对我关心。
指挥官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久久站在柜子前没法动弹。
“喵?”
怀里的猫猫动了动,就要从怀里挣下去。指挥官松开手臂放它下去。
“今天吃罐头吧。”
吃好点吧,我估计很快就要和你爸离婚了。不……更确切说是分手。
半夜十二点,指挥官捏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动,重复刷新了很多遍也没能等来某个人的祝福……
就这样吧。指挥官撑着困意熬到了一点多,还是没能等来消息提醒,其他人的祝福倒是收了不少,指挥官一一回过去并发送了新年红包。
本来里也应该有的……还是不给他好了。
指挥官脱掉衣服关灯睡觉,过了一会儿又爬起来,重复了很多次,终于还是没熬得住,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给里发了一个迟来的新年祝福,内心忐忑地等待回复。然而结果是没有回复。
天真是愈发冷了。指挥官睡着的时候还在这么想。
很多天之后,等里结束了漫长的出差生涯回到家的时候,等待他的是坐在阴影里,端着一双阴沉沉眼睛的恋人。
指挥官起身跟他打了个招呼,越过里的肩膀出了家门。然后在离家不远的小公园里吹了三个小时寒风,最后捏着手机带着冻僵的身体回了很多年前的居所。
该说当年没有卖掉那里还是明智的吗?
也得亏我身体好。
将手机扔到一边,指挥官躺进了浴缸里,倒也没必要继续虐待自己了。
门外传来了挠门的声音,指挥官打开浴室的门将不断用猫爪爪挠门的小猫咪放了进来。
“又不喜欢水,你进来做什么?”
“喵喵喵喵。”
小猫咪在浴缸旁边焦急地喵喵叫,又迫于水的压力不敢靠近。
指挥官擦干了一只手,摸了摸它的头。
“乖,我没事的,一会儿就出去。”
小猫咪停止了喵喵叫的行径,蹲在了浴缸一边,一双蓝汪汪的眼睛直直盯着指挥官望,迫使他不得不提前结束了泡澡环节,穿衣服上床。
“今晚跟我一起睡吗?”
“喵。”
小猫咪的尾巴卷上了指挥官的手腕,指挥官将这理解为是同意,将毛茸茸的一大团抱起来放上了床。
“晚安。”
做一个甜美的梦吧。床边手机的震动声,可以干脆就当没有听到。
指挥官以为自己会半夜被摇醒,或者是被电话闹醒。但结果是没有,一夜无梦地睡到了清晨。
手机里是里发的消息,询问他是否有工作,什么时候回去,多余的话倒也没有,只是让他去赶快回消息,但结果指挥官没有回,他倒也没有再问。
这多半是可以结束了的意思吧。要是按照以前,再怎么说也会被找回去的,但指挥官翻了翻监控,没有看见里一星半点的痕迹。
也罢了。
“伊莎。”
指挥官捞起睡在一旁的猫咪,对着脸亲了一口。
“我跟你爸爸要离婚了,你跟着谁走?”
“喵呜?”
小猫咪歪了歪脑袋,有些不明所以,讨好地在指挥官手指上舔了舔。
“嗯,那就跟着我好了,想来你爸爸也没有时间照顾你,不如跟着我。”
指挥官摸了摸猫头,大方地提供了一套全套的马杀鸡服务,直撸得小猫咪不断呼噜呼噜。
“喵呜。”
“好啦,别撒娇了,到饭点了,不饿吗?”
“喵喵喵。”
小猫咪越下了床,循着气味去了厨房。指挥官跟在它后面,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还不坏。
对比那个在冰冷房间里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小猫咪的人来说,真是……
指挥官摇了摇头,将脑中的影像甩出去。做人要有坚定的立场,不能对方还没有来道歉就想着怎么原谅他。
更况且,指挥官嘴角扯了扯,里说不准与谁在外面好了,现在自己才是个多余的人。
要怎么编辑短信,指挥官想了很久,写得太长颇显拖拉,拖泥带水的多难看,写得太短了,又有好多话说不出,到了要分别的时候,指挥官倒是觉得突然有很多很多话想说了。
但是真的选择要说吗,在一个已经不爱你的人面前,叫他看笑话?
手机里的草稿打了一堆,没能找到一份满意的。每每将要发送出去,又被草草删掉了。以往大概是很期待他的回复的,但是现在却怕了。
沉思了一下,指挥官又打电话给了律师朋友。
“如果要把房产证上我的名字去掉的话要怎么做?”
“……你疯了?”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想我还很清醒。”
“照你的说法,他才是过错方。你要给分手费?”
“我只是不想再有牵连。”
对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细细讲解起来。
指挥官听着电话,思绪却飘到了窗外,今天依旧在下雪,大概会很冷吧。
“如果我说,要给的话,多少比较合适?”
“给什么?”
“就你说的那个,分手费。”
“……”这人没救了。
“你就当我花钱买个心安吧。”如果他过得不好,我恐怕会很难过。
“你打算给多少?”
我所拥有的全部。心里第一时间浮现出这个答案,指挥官用力闭了闭眼,对电话对面说了声抱歉,以还需要思考的理由挂断了电话。
我不希望他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希望。
在经历了漫长的思考之后,指挥官决定还是得跟里面对面谈一谈。多次发消息无果之下,指挥官拿着钥匙回了家。
屋子里传来空调的声音,指挥官打开卧室的门,发现里还裹在被子里睡着,但看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指挥官盯着他的脸,迟来地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情,一瞬间想要置一切于不顾去拥抱他。
就算他真的出轨了又怎么样,我总能有办法留住他。
但是这样不对。制止住胸口沸腾的感情,指挥官默念着使自己冷静下来。
“指挥官?”许是指挥官的目光过于强烈,里缓缓睁开眼。
他的头发凌乱着,脸上因为吹久了空调泛起一片粉红,深蓝色的眼睛有些迷茫地眯起,沾染了水雾的样子格外诱人,衣服被蹭得半开,露出半边圆润的肩膀。
“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指挥官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似乎是昨天那一身,但他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不知为何却这么说出了口。
里朝他招了招手,指挥官走过去,被里一把拦腰抱住了。
“我很想你。”他这么说着,不知是不是刚醒的原因,嗓音里带了浓厚的鼻音还有一点点委屈,听得指挥官心脏猛地一颤,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他总是这么,这么地,叫人一点气都生不起来。多惹人怜爱,多叫人喜欢。
指挥官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却发现有些无从下手。
抬起他的头,发现他眼下极深的淤青。昨天没有开灯,倒是没看清这些。
“这么忙?”
里点点头,将将又要睡过去。
指挥官推了推他,将人摇得略微清醒了些。
“去洗澡,我给你做吃的。”
里半眯着眼,努力思考指挥官刚刚说了些什么,眼角因为困倦溢出泪来。
指挥官看了他一会儿,认命地选择了叫外卖然后自己抱他去洗澡。
被抱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还洗了个头的里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一勺一勺舀着粥,背后指挥官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指挥官,我们的猫呢?”
这时差不多清醒过来的里环顾了一圈家里,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暂时寄养在别人家了,我想跟你过二人世界。”指挥官面不改色地开始扯谎。
“你怎么连一只猫的醋都吃?”里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因为之前便有这样的先例倒也没有怀疑。
“谁叫你对她比对我还关心。”
指挥官关掉吹风机,拔掉电源线将它收到壁柜里,然后在里旁边拉开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你吃饭了吗,指挥官?”
在转移话题,指挥官这么想着,却也没揪着那个话题不放。说起吃饭的话,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一股气郁在那里,饥饿的感觉都被隔离了。
“还没。”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要记得按时吃饭?”里的脸上露出一点愠色,“你以为你的胃有多好?下次丽芙来的时候,你别指望我帮你瞒着,被训到死吧指挥官。”
久违的挨骂让指挥官莫名升起了一点温馨感,他搂住里,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没有你,我吃不下,里走了好久了。”
这话说得有些委委屈屈,叫里的怒火瞬时卡了壳,但他又瞬时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在指挥官头上敲了一下。
“这不是你不吃饭的理由。”
“里也没好好吃饭吧。净说我。”
指挥官摸了摸里眼下的淤青,估摸着对方多半也没按时吃饭。
“指挥官,请你搞清楚一件事。你有胃病史,我没有。况且……我基本上是有在按时吃饭的。”
里把指挥官扒开,起身要去厨房,被指挥官拉住了手。
“我随便吃点就好啦,没必要大费周章,你还很累吧。”
“指挥官,乖乖坐着等我。”
里的语气放轻缓下来,从抽屉里摸出一点零食让指挥官先垫着肚子,自己穿上围裙去了食堂。
指挥官咬着小面包看着他的背影,思绪越来越复杂。
看起来倒不像是出轨了,也许是乌龙。指挥官想了想,将之前打算的事暂且搁置下去。
指挥官的目光转向里的手机,有些蠢蠢欲动。一般而言,里的手机里都是学术资料之类的东西,如果……
“嗡。”
指挥官思索之间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是被备注为Alice的小姐发来的,使用的是外语,但好巧不巧指挥官刚好看得懂。
这语气……呵,指挥官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有点发冷,他毫不犹豫地解锁开里的手机,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记录,愈看心里愈沉重。
虽然看上去像是单方面的纠缠,聊天也大多是工作上的事情,但是指挥官一个个扫过聊天时间,有些心理不平衡起来。有功夫应付别人,却可以一连几天都不回自己男朋友的消息吗?
指挥官调到里和自己的对话界面,看着那零星散落着的记录,跨度极大的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理论上我应该体谅他,的?
也许我就不应该使用那种古老的浪漫。指挥官想了想自己几乎没有收到过回信的信件,突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质问里的冲动。
我跟他好久没有深入地交谈过了,以至于我都不清楚到底该跟他说些什么,我只知道他很忙,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还有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好像被距离间隔的不仅仅是几个小时的时间,还有……人心。
指挥官放下里的手机,有种转身离开的冲动。但是也不能这么做,已经出走过一次了,之后应该坐下来谈谈。
但是要谈出什么结果呢。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冷了些。
“指挥官,吃吧。”
里从厨房端出来几盘小菜还有熬得刚好的羹汤。
“别这么看着我,指挥官。谁让你不好好吃饭,你现在就只能吃这个了。”里这么说着,见指挥官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又补了一句,“过两天吧,咳,过两天我给你做你想吃的。”
本来应该是很温暖的,但是现在这种温暖却让指挥官觉得有点嘲讽,他到底是怎么能在两种态度之间自由切换的。指挥官几乎要以为去出差的跟他家里这个是不一样的人了。
“指挥官?”
里探出手去,被指挥官一把抓住了。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这话说得有些艰涩,他不应该说这个的,但是指挥官还是很想知道。
里僵了一下,随后说道:“工作忙而已,还有时差。”
“只有这个?”指挥官将里的手腕握紧了些,“只是这样?”
“……指挥官,你非要问这个问题吗?”
“如果我说是呢?”
指挥官抬起头,从里的眼里望见自己,阴沉,又偏执,看起来不怎么讨人喜欢。
“算了,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我还有一件事……”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默,指挥官放开了里的手。在他眼里自己的样子真是太难看了,没必要了,真的。于是指挥官提起另一件事,刚说了个开头,就听见里意想不到的回答。
“因为我不能想你。”
“什?”
“一想起你我就会写出bug,指挥官,你实在是太影响工作效率了。”
里的脸颊染上了一层薄红,说这些对他而言明显有些过了。
指挥官的心情略微好了些,伸手揽住他的腰。
“除了这个呢,还有吗?”
“你还想听?”
“放置了我这么久,索要一点补偿不可以吗?我还想听。”
里挣了一下没能挣脱,咬了咬唇,开始自暴自弃。
“你一给我发消息我就会想你,指挥官。你平时在我脑子里出现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你还给我寄信,真的是,就非要占据我所有的时间不可吗?”
“你可以选择不看。”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指挥官。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你的消息我怎么可能,可能,不看到。消息提醒都能把我烦死。”
“那你为什么不回呢?”
指挥官将里拉得更近些,拥抱住他,将脸贴过去蹭了蹭。
“都说了是……我要是,那我还能一直在外面待着吗?你是不是蠢?”
里的温度已经可以拿去煎蛋,指挥官感觉满足了一点,将人按到一旁的椅子上,决定开始吃饭。
“饿了。”
“吃你的吧。”
里别过脸去,他脸上的温度还没下来,暂时不想和指挥官说话了。
想你喂我。指挥官嘴唇张合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算了。要真这么说了,恐怕里的散热系统就要烧坏了。
吃完饭,指挥官接过里给的纸巾擦了擦嘴,捏着对方的手腕细细摩挲了一会儿。
“下次。”
“嗯?”
“下次别再这样了,里,我会很难过。”
“……好。”
当晚里紧急上网搜索男朋友心思太敏感了怎么办,然后得到了男朋友几天不回消息我就当他死了的答复。
……好像,大概,真的,可能,不应该。
里陷入了沉思,里决定给指挥官一点补偿,虽然这个补偿经常会补偿到床上去。
此刻的里还不知道,他曾经单方面被快进到分手的事。
“指挥官,你的东西呢?”
“扔了,那天家里进虫子就扔了,我打算买新的。”
“说实话。”
“我以为你想跟我分手就全搬走了。”
“……那我们的猫呢?”
“在西苑,我待会儿就给接回来。”
世界真魔幻,真的。里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出了个差回来,男朋友就要带着猫离开他了。
但介于自己理亏,里还是把话默默憋了回去。
男朋友太敏感了,也就只能,这样了,谁叫自己当年就那么看上了,现在也依旧喜欢。
#非概率性恋爱(下)
○旧情复燃–外科医生x电竞选手
「呕––」全圆佑扒着洗手台的外围干呕着。经理见此状立马跑出门外叫护士,正好碰见金珉奎从隔壁的病房走出来。「金医生,圆佑一直在干呕,不清楚怎么回事。」他把金珉奎带进病房跟他说明情况,一只脚刚踏进门内金珉奎就听见洗手间传来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怎么了这是?」金珉奎大步走向洗手间,拿着矿泉水,拧开了瓶盖。全圆佑双手拄在洗手台上,弓着身子喘气,「不知道..」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着。「漱漱口。」他把水递给全圆佑。胃部不再涌上不适感,全圆佑把口中含着的水吐掉,用手背擦去嘴唇上的水渍,迈着轻飘飘的脚步走了出来,金珉奎立马去搀扶...
○旧情复燃–外科医生x电竞选手
「呕––」全圆佑扒着洗手台的外围干呕着。经理见此状立马跑出门外叫护士,正好碰见金珉奎从隔壁的病房走出来。「金医生,圆佑一直在干呕,不清楚怎么回事。」他把金珉奎带进病房跟他说明情况,一只脚刚踏进门内金珉奎就听见洗手间传来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怎么了这是?」金珉奎大步走向洗手间,拿着矿泉水,拧开了瓶盖。全圆佑双手拄在洗手台上,弓着身子喘气,「不知道..」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着。「漱漱口。」他把水递给全圆佑。胃部不再涌上不适感,全圆佑把口中含着的水吐掉,用手背擦去嘴唇上的水渍,迈着轻飘飘的脚步走了出来,金珉奎立马去搀扶全圆佑,却被那人挥开。
金珉奎把手往全圆佑的额头上贴了贴,「没发烧。」金珉奎上下打量了全圆佑一番,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轻松地说「他没事。过激反应。」战队经理一头雾水,金珉奎继续解释到「太紧张了,一会就能缓过来。」全圆佑和战队经理这才松了口气。
「第一次手术?」金珉奎趁着经理去外面接电话询问着全圆佑。后者点点头,「怕我职业生涯葬送在你手里。」金珉奎听后外头轻笑着说「这么信不过我?我会对你负责的。」全圆佑抬眼看着金珉奎「医生肯定要对患者负责啊。」觉得他说的如同废话。「我是说,我会对你负责的。」金珉奎弯下身子,脸向全圆佑贴近几分,后者一怔身体往后缩着,全圆佑避开金珉奎炽热的目光,双手紧攥着被子。
碰巧经理结束了通话回到了病房,金珉奎转身看了眼,「躺一会给你讲解手术流程。」他把被子往全圆佑身上拉了拉,欲转身离开就听见全圆佑在身后小声地说,「金珉奎,我想吃橘子。」他低下头无奈地笑着,「术后我给你送来。」桌上的果篮橘子被吃光不假,金珉奎给全圆佑买了橘子也不假。
全圆佑被推进手术室前打了麻醉剂,没过多久就昏沉地睡着了。醒来后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只有对面的商业楼的霓虹灯闪烁着。病房里没有开灯,全圆佑在黑暗中摸索着想起身,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嘶..」举动惊醒了床边的人。「醒了?」声音突然响起,反到给全圆佑吓一跳。那人打开床头灯,全圆佑微眯着眼才看清对方的面目。「金..珉奎?」那人没吱声,起身将他扶起靠在墙上,把枕头垫在他的腰间。「我..想喝水。」他现在麻醉还未全褪去,浑身无力口舌干燥。金珉奎立马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全圆佑如同久旱逢甘霖,残余的水渍把他的嘴唇打的光亮。金珉奎伸手往他的嘴唇上抹去,全圆佑下意识往后缩,「干嘛?」金珉奎没回应他,拇指将他唇上的水渍擦去。「你在这多久了?」全圆佑问他。金珉奎靠在椅背上,装作思考的样子,「刚来。」全圆佑继续问着,「没休息吗?」金珉奎捏了捏眉心,「没被你吵醒之前我一直都在休息。」全圆佑噤了声。金珉奎见他沉默不语,反问道「饿了吗?」全圆佑摇摇头。
「那吃橘子吗?」听到这句话全圆佑忽的抬起头,他看向床头的柜子上多出了五六个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橘子,「你还真买了。」
「吃吗?」坐在床上的人吞着口水点点头。全圆佑看着金珉奎灵巧的手剥着橘子,「想不到你办事还挺有效率。」金珉奎快速的剥开一个橘子分成瓣放在全圆佑的手上。「作为医生要尽力满足患者的需求。」
门外的脚步声传来,是护士们用完晚餐回来了,金珉奎侧着身子往外探了探,「不舒服就跟护士说,明早要换药,麻醉估计再有个三小时就退去了,可能会有点痛,忍忍吧。」金珉奎又剥好一个橘子放在床头,「知道了,你快走吧。」快去休息吧。最后一句差点脱口而出,金珉奎看着全圆佑还想说些什么的嘴,露出浅浅的笑容,「早点休息哦。」全圆佑望着渐渐离去的身影,又低下头去看手中的橘子瓣,他若有所思。当时,为什么会分手呢..?
当时正处于全圆佑职业生涯的瓶颈期,比赛的接连失败让他不分昼夜坐在电脑前训练着。他没有时间关心金珉奎,而对方也很忙碌,无法顾忌自己。所以他那时没有一丝犹豫,不带一丝情感的说,「分手吧。」金珉奎和他一样的态度,淡淡的回应了声,匆匆忙忙地挂断电话。他现在倒是很佩服那时的自己,仗着年轻气盛可以无所顾忌的去爱去恨,甚至可以果断的放下感情。虽只是过了两年时间,但全圆佑似乎经历许多,明白了许多道理,随着年龄的增加他变成了赛场上的老牌人物,看着还冒着青春痘个子还在不停生长的选手们,他意识到自己早已错过了任由自己心意取舍,做事不顾后果的岁月。
他现在刚好处在20代向30代过渡段。
全圆佑第二天早刚醒去卫生间上了趟厕所,单只手笨拙地提着裤子往出走时就看见自己的妈妈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全圆佑立马躲回卫生间系上裤带,抱怨着「妈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要不是邻居告诉我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母亲用手指戳着全圆佑的脑袋。寻思着自己也没瞒他们吧,还有他家什么时候多了一号关注电竞的邻居了?全父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走进病房,「我就说他没什么事儿,男人受点伤算什么。」全父坐在旁边的床上,瞧见搁在桌上的橘子随手捡了一只。母亲还在不停的数落着听得全圆佑脑壳发痛。
「全圆佑患者?」护士轻叩着门,用甜美的声音轻念道。「在。」随后护士轻推开门,「量一下体温吧。」护士从口袋中拿出一支体温计笑着对他说。「伤口感觉疼痛吗?」护士问他。「半夜有疼过,现在没什么感觉了。」全圆佑把体温计递给护士。全母一直打量着小护士,和蔼地问着「姑娘多大了?有男朋友吗?」全圆佑不自主的咳嗽着羞愧地低下头,「妈––」。护士也被全母的问题弄得害羞,抿着嘴不回答,全母摆着手解释到「他现在二十六七了还没有女朋友呢,你有什么好朋友多介绍给他啊。」全圆佑扶额用手轻拍母亲的小臂提示她住嘴。护士测完全圆佑的心跳和血压小跑着出去了。
「您就别为我操劳了。」母亲在一旁反驳着「天天就知道打游戏,还没有自理能力,你有什么打算!?」全圆佑哑口无言,父亲及时缓解了气氛「这橘子真甜。」全圆佑眼睛一亮,「是吧。」估计金珉奎听到肯定乐开了花。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进来的是金珉奎。外科的护士大部分外出学习,金珉奎手下的患者并不多,在前两天也有两位患者出院了,闲出来的时间也不知做些什么,就帮着护士分担些工作,金珉奎自愿承担了帮全圆佑换药。他看到全圆佑的父母礼貌地鞠躬问好,全父点点头,全母笑着起身握住他的手,说了许多感谢他的话。
和全圆佑的母亲闲聊了几句想起了自己的主要目的,「伯父伯母我要帮圆佑换药了。」全母借着给全圆佑买些补品的缘由拉着父亲离开了病房。全圆佑这才松了口气,金珉奎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帮全圆佑将纱布一圈一圈解开。「早上刚来吗。」全圆佑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刚进病房就不停絮叨,快郁闷死了。」头靠在墙上叹着气。金珉奎仔细观察着伤口,昨晚那人还算安分没有扯到伤口,金珉奎拿着酒精棉往伤口处擦了擦,「一会可能会有点疼。」冰凉的药液涂抹在伤口处有些轻微的灼烧感,金珉奎见全圆佑没什么表情继续在伤口处洒了白色药末,钻心的疼瞬间遍布全身,全圆佑咬着牙硬挺着,他偏过头,疼痛感使五官皱在一起。
「疼吗?」金珉奎问他。「不疼..。」他勉强从牙关中挤出几个字。
「可你把我掐的很痛。」全圆佑倏地转过头,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掐在金珉奎的大腿上,「对不起。」他立马松开手却被金珉奎一把抓住,「如果疼痛能缓解些我不介意。」
金珉奎给全圆佑换上了新的纱布,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怎么了?看你很郁闷。」收拾着药品递给过程随意抬眼看向全圆佑,就看那人如同失了魂的坐在床上。「别提了,还让护士帮我介绍女朋友,以后我都没脸见人家了。」
「哦––」金珉奎意味深长,「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有打算。给我剥个橘子。」全圆佑伸出小腿踢了踢金珉奎。
「你把医生当工具人吗?」金珉奎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还是乖乖地剥着橘子。「倒一点也不笨。」果然用手术刀的人手不是一般的灵活,迅速拨开一个分成瓣送到全圆佑的嘴边。
「你..有喜欢的人吗?」
全圆佑停止咀嚼嘴里的橘子瓣硬生生地吞咽下去。「干吗突然问这个。」全圆佑打开电视避免气氛尴尬。
「随便问问。不想说就不要..」
「有!....了吧...。我也不清楚。」回答脱口而出,全圆佑也是一惊,懊悔着自己说出的话语。
金珉奎听着全圆佑模棱两可的回答,表情由暗到亮再到暗,「这么巧,我也有喜欢的人了。」全圆佑不热不冷地地恭喜着金珉奎,「祝贺你阿。」
金珉奎一天没来探望他了,倒是权顺荣来陪他了。金珉奎买来的橘子很快吃完了,权顺荣问他有没有想吃的给他带过去,他想都没想就输入橘子,点击发送。
橘子刚送到嘴边,全圆佑就皱起了眉,「怎么这么酸。」
「住个院怎么把嘴养叼了?」权顺荣从全圆佑手里拿过一瓣橘子放进嘴里,酸的将五官缩在一起,立马吐在垃圾桶里。「别吃了别吃了,黑心商家还说准甜呢。」权顺荣抢过剩下的橘瓣扔在桌上。
全圆佑皱着鼻子笑,「你的钱这么好骗,我也要当个商贩。」权顺荣看全圆佑手上的伤还未好,要不然就把他揍一顿。「手术的时候怎么不把你嘴也缝上。」随手抓起一个橘瓣就要堵上全圆佑的嘴,全圆佑笑着躲闪不停求饶。
提着黑色塑料袋的手默默攥成拳头,踩着皮鞋在瓷砖上作响,转身从病房前离开。
金珉奎回到办公室,重重把门关上,橘子散落在地也不去管,为了分散注意力去看病历单,结果又看到全圆佑这三个字莫名的心烦,他怒视着地上的橘子,低骂着「吃死你得了。」
父母被自己打发走回了老家,权顺荣走后,自己变得再次无聊,全圆佑手指敲打着手机屏幕,金珉奎没给他发来任何消息。他向今天帮他换药的护士询问金珉奎去哪了,护士也是摇摇头称一天没有见到他。
全圆佑给金珉奎发了消息。
“橘子吃光了。权顺荣今天买来的橘子太酸了我不喜欢。”
消息发送后,也如同往常一般平静。估计金珉奎在做手术吧,全圆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门外也没有脚步停留下来,也没有声称开查房跟自己闲聊的医生。
当时权顺荣问他今天情绪怎么有点低落,其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你喜欢他吧。」
「谁?」权顺荣哼了一声,「别跟我装傻。」
喜欢吗?不喜欢吗?自己心里也不清楚,换做以前肯定是会斩钉截铁地否定,倒是现在他变得犹豫起来。
或许只是少了个陪自己打发时间的人自己才会格外想他吧。
「嘁。」金珉奎看了眼信息又把手机扣在桌面上,自己蹲在地上又将橘子捡起装进袋子里。
他乘着电梯下楼,思考着要以怎样的表情面对全圆佑,对着镜子摆出一副我很酷生人勿近的表情,推开病房的门。
灯光被调成昏黄色,那人正垂着头坐在床上。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全圆佑立马抬起头,眼中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还以为你失踪了。」全圆佑直接忽视掉就金珉奎冷峻的表情。「你还没剥橘子。」全圆佑见金珉奎放下水果就要转身离开,立马叫住了他。金珉奎本是想一走了之的,当听到全圆佑叫他剥橘子时还是顺从地拿起一只橘子,真是欠你的。橘子皮被金珉奎剥的支离破碎,平时话多的要命此刻却一声不吱,全圆佑这才意识到金珉奎的表情很难看,「谁欠你钱了?」
金珉奎把橘子塞到全圆佑手里,冷着声否认。「你不高兴都写脸上了。」全圆佑往嘴里塞了片橘子。
「你喜欢权顺荣吗?」不知道金珉奎哪根神经搭错,突然问出这么无脑的问题。全圆佑差点呛到,「你有病吧。」
「那我呢?」金珉奎继续问着。「什么?」全圆佑含糊的问着,将嘴里的橘子咽下。「你喜欢我吗?」金珉奎身体前倾向全圆佑靠近,注视着他的双眼,后者不自在地向后缩了缩直到后背抵在墙上无路可退。
之前权顺荣跟他说,我能在金珉奎的眼睛看出他还喜欢你。全圆佑以为权顺荣只是想寻他开心,也没信以为真。他拿着多年未见彼此早已淡忘对方为借口搪塞权顺荣,权顺荣只是笑着不语,之前他发送给全圆佑的消息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还喜欢吧。
大脑瞬间当机,无名的花火在全圆佑心中绽放。不知何时金珉奎亲吻上自己的嘴唇,轻轻的啃咬,舔舐,灵活的舌尖舔掉自己嘴角残留的甜蜜汁水,撬开松弛的牙关在混着橘香的口腔中寻找着他的舌尖。吻得全圆佑浑身发软,没有力气推开他,情迷意乱之际全圆佑开始回应着金珉奎,和他的舌缠在一起交换着口腔中的津液。
果香与甜蜜充斥着全圆佑的口腔,脸颊泛起朵朵红晕,耳尖也害羞地红着。
「我还喜欢你。」
「你呢?」
「...」
金珉奎临走前告诉全圆佑自己明天回去釜山交流学习,要去三天,说自己会很忙。
金珉奎其实是变相给自己时间去考虑两人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就像那句歌词唱着:
“即使你将我抹去,我们也一往如初
因为我们已经将彼此印刻在了心中。”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喜欢吃橘子,还愈发上瘾起来,没剥好的不行,不是金珉奎买的不行。
感情如同被冰封千年的冻土,新芽如破竹之势冲破泥土与冰层焕发新生。尘封两年之久的感情原本只需一个两分钟的吻就可以唤起所有记忆,释怀心中所有的情感。
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发出的消息下一秒又被撤回。全圆佑烦躁地抓着头发,干脆将手机关机,被子蒙在头上催眠自己。
金珉奎刚从小区的停车场出来,手机有了信号就叮叮作响,他划开界面,点开置顶的聊天框,对方撤回了五六条消息后再也没了动静,他哼笑一声道「搞什么。」
要不是明天要去釜山交流学习,估计现在他还守着全圆佑的床边给人剥橘子吧。
金珉奎收拾好行李,草草洗漱完毕仰面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枕在脑下。脑海里开始浮想联翩,那天看到预约单上写着全圆佑的名字他心中一颤,第一时间以为是重名,但那人年龄也和全圆佑相仿,直到他第二天看见全圆佑坐在他面前,那人看见他也稍微一怔,在金珉奎心底埋藏许久的感情也被一点点挖掘出。
起初金珉奎只以为这种感情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或者只是短暂存在的,直到那晚轮到自己值夜班,帮全圆佑盖被子的时候,听见他梦呓念着自己的名字,只是短短两字却足够使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金珉奎不由自主的去抚摸他消瘦的脸颊,他无法忽视这份感情了。
金珉奎跑去全圆佑的病房越来越频繁,护士们也见怪不怪了,私下谈论着关于两人的话题。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会对全圆佑这么上心。给全圆佑主刀的那天,是他职业生涯中最为紧张的一次。
两人接吻后,金珉奎更加确信,全圆佑也还喜欢他。
对于金珉奎而言,在恰当的年纪爱上正确的人,那这个就值得他付出一辈子。
而全圆佑,就是那个人。
金珉奎不会着急寻求答案,他要的是全圆佑自
己承认,接受内心的感情,让他主动奔向自己。
接手全圆佑病例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男人表情严肃的很,语气也很冰冷,全圆佑也比平时话少了很多。医生一天会到病房两次观察全圆佑的情况,工作完成后就会迅速离开。经理偶尔回来探望全圆佑,每次都是短暂的待了一小会就匆匆离开。全圆佑拿起一只橘子,单手剥了起来,果皮的汁水溅入眼中,全圆佑将橘子扔在被子上,用手背揉着眼睛。
心里突然烦躁起来,咒骂着自己怎么这么没用。金珉奎走后时间突然便慢了许多,全圆佑每天拿手机算着日期,距离金珉奎回来还有几天。
「我还有多久可以出院?」
「后天就可以了。」
金珉奎偶尔会给他发消息,问他伤口还疼不疼有没有好好吃饭。全圆佑总是回他自己挺好的。
其实一点也不好。
病房少了金珉奎安静了许多,橘子也变得干瘪。
全圆佑的活动范围扩展到楼后的小公园了,百无聊赖最终击败他了。他坐在长椅上踢着脚下的石子,最近比赛正式开始了,唯一慰问他的好友也开始忙碌起来,投身于比赛中。他叹着气,打开手机页面看了眼日期。
散步一小会全圆佑就回了病房,他在楼梯拐角处听着那群护士窃窃私语着。
「金医生和圆佑患者到底什么关系啊。」
「普通朋友吧。」
「怎么可能,那天手术完金医生换了身衣服就跑到病房了,一直等到圆佑患者醒来才离开的。」
剩下的全圆佑也没有心思听下去了,脑中一直回响的是护士们的谈话,浮现出那天术后醒来的画面,金珉奎陪着他,肉眼可见的疲惫。
还有那袋橘子。金珉奎都记下了。
好像真的喜欢上金珉奎了。
那晚医生查房告诉自己后天就可以出院了,心里竟产生一丝失落,他怕等不到金珉奎。他咬着下嘴唇思索了片刻,缓缓打出几个字:我明天就要出院了。
对话框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又消失。全圆佑退出了界面,望着床边的月亮叹着气。
「我能问一下,金医生什么时候回来吗?」
「明天中午吧,但是后天才会上班。」
「好,谢谢」也就意味着,自己等不来金珉奎了。
手机还是没传来任何讯息,他嘟哝一句「已读不回,喜欢我个屁。」
「金珉奎外出学习还没回来呢?你岂不是要变成望夫石了。」权顺荣在电话那旁调侃着。
「望个屁,他不回来都行。」
「你就嘴硬吧。」
「...」
「明天下午出院?用我去吗?」沉静了一小会,又响起权顺荣的声音。
「别了,你专心训练吧,后天还有比赛不是吗。」
「那行吧,先训练了。」
和权顺荣通完话,全圆佑坐在床上剥着橘子。伤口愈合的很快,左手恢复得差不多了除了不可以长时间使用和搬重物之外没有过多限制了。这次没有汁水溅到眼睛里,可里面的果肉皱巴巴的,一点水分都没有,他将橘子扔进垃圾桶里,他忘记问金珉奎是在哪家水果店买的了。
出院那天,经理一大早就赶来帮全圆佑收拾衣物,全圆佑就坐在床上发着呆。「怎么了圆佑,看你没精打采的。」全圆佑淡淡回答道「我没事。」
午后医生和护士过来给他拆纱布,「恢复得不错,一个月之后过来拆针就可以了。」医生和护士简单叮嘱他几句出院后的注意事项,提前祝福他出院愉快去吃了午饭。
直到下午全圆佑刚踏出病房半步就迎面撞上了金珉奎。那人喘着气,大褂都是刚套上去的。「你怎么回来了?」全圆佑惊讶地问道。「怕见不到你。」金珉奎笑着露出两颗虎牙。
「我要走了。」
「嗯。」
经理才一旁催促着全圆佑电梯快到了,全圆佑看着金珉奎,最后说出了三个字。
「谢谢你。」
金珉奎没有回答他,注视着全圆佑走向电梯口,那人最后不舍地望了自己一眼就进入了电梯。
明明想说的不是这句。全圆佑捶着头。
马上就可以拥有自己许久未触碰的电子游戏他也并未因此高兴,反到觉得胸口闷闷的。他跟着经理走出电梯,在医院门口停下了脚步。经理疑惑地转过身叫了声他的名字,全圆佑脑子里一直浮现着金珉奎的身影。
他没来得及去跟经理请示,猛地转过身向里跑去。
「圆佑!干嘛去!」
他不想再错过了。
他也没有再错过的机会了。
金珉奎就是他心中的答案。
他跑到电梯口急刹住车,手指狂按着按钮,电梯始终停留在某一层。全圆佑咒骂一声,跑向楼梯处,从一楼到四楼,他几乎整个过程都是用跑的,一步三个台阶。
他跑到自己病房看了看,空无一人。他立马向护士询问金珉奎去哪了,顾不上自己的声音有多颤抖。
他顺着护士手指的方向看去,金珉奎刚从另一间病房走出,他又立马跑到金珉奎面前停下。
「怎么累成这样?」那人温柔地问着。
全圆佑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你...你..」
金珉奎扶起他,顺了顺他的后背示意他别着急。
全圆佑缓了好一会才开口,太久没运动了体力也在慢慢下降。
「你之前说过你会对我负责的,还有效吧?」
金珉奎眉眼带笑,将全圆佑拥进怀里。
「有效,对你而言,一直有效。」
爱情就像一场坠落,无法预知,无法自控,无法禁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