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鲸驹」鲸鱼,海洋,黑暗的终点 第五章 梦境之毒 [连载中] (含插图)
阅前提示&前情提要:
感谢 @老赛普特 为本章绘制的插图
本文为鲸驹cp向长篇连载,会插入一些格蓝(格劳克斯x蓝毒)的糖&刀。包含克苏鲁元素,对斯卡蒂/深海猎人的背景有一定程度的ooc。会出现原创角色。本章以格蓝为主,有刀,请谨慎食用
斯卡蒂在汐斯塔见到了自己的故人芙蕾雅,两人的相谈却以一个并不愉快的方式收了尾。与此同时,格拉尼与蓝毒终于踏上了寻找斯卡蒂的旅程。她们将乘坐载具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而在赶路的过程中,蓝毒从梦境里看到了光陆怪离的景象……
第五章 梦境之毒
- 罗德岛 B号陆地出口 -
“路上小心。...
阅前提示&前情提要:
感谢 @老赛普特 为本章绘制的插图
本文为鲸驹cp向长篇连载,会插入一些格蓝(格劳克斯x蓝毒)的糖&刀。包含克苏鲁元素,对斯卡蒂/深海猎人的背景有一定程度的ooc。会出现原创角色。本章以格蓝为主,有刀,请谨慎食用
斯卡蒂在汐斯塔见到了自己的故人芙蕾雅,两人的相谈却以一个并不愉快的方式收了尾。与此同时,格拉尼与蓝毒终于踏上了寻找斯卡蒂的旅程。她们将乘坐载具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而在赶路的过程中,蓝毒从梦境里看到了光陆怪离的景象……
第五章 梦境之毒
- 罗德岛 B号陆地出口 -
“路上小心。”
短暂的准备后,阿米娅和格劳克斯在罗德岛B号陆上出口同两位即将前往未知之地的干员告别。
“一定,一定要平安无事。”格拉尼看到格劳克斯紧紧握着蓝毒的手,两人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她们感情真好啊。小骑警暗自感慨着,同时将一包物资装进了载具里。我跟斯卡蒂会不会…… 想到前一天阿米娅说过的话,她白净的脸庞瞬间变成了桃红色。
不行不行不行。格拉尼猛摇两下脑袋,种族啊性别啊之类的问题暂且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斯卡蒂的安危。她看了看手表,上午十一点,距斯卡蒂离开已经过了十六个小时,要抓紧了。
“格拉尼小姐,请稍等一下!”蓝毒打住了正要关上集装箱的格拉尼,将一个小巧的铁箱拎了过来,“抱歉,我忘了提前装这个。”
“没关心。”格拉尼看着蓝毒将铁箱小心翼翼的固定在一个角落,“这里面是?”
“一些毒物原料。”蓝毒语气平常地描述着箱子里的危险品,“我会在路上试着调配些能对抗海神的毒物,以防万一。”
“好,好厉害,不愧是蓝毒小姐……”格拉尼略带担忧的瞄了眼那个箱子,随即合上了集装箱,进入载具内。自己这次任务的同伴兼向导则早已坐在了驾驶位。
“时间会很长,我们轮流驾驶吧。”
“那就先拜托你了。”骑警跳到副驾驶位上,坐定。胸口挂着的海螺在正午的日光中泛着白光。
或许是被那光线闪到了,海螺的现主人将它拿起,缓缓摩挲着。
“斯卡蒂,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低语被轰鸣的引擎盖过,转眼间,伴随着扬起的灰尘,载具消失在了阿米娅和格劳克斯的视野中。
“一定要活着回来啊……”目送着远行的两人,阿米娅习惯性的双手放在胸前,好似在对某个全知全能的神明祷告。
但想到着次任务的目标,祷告的少女苦笑了下,双手又垂到了身侧。
- 两小时后 -
出了繁华的龙门已有一段路程。四周的景物从一开始的高楼林立,到稍有年头的低矮楼房,再变成一些残垣断壁——八成是整合运动的杰作,最终定格在了现在两人所见的一片荒芜的沙漠地带。
“我们这是在往维多利亚的方向走吗?”格拉尼看着地图上的标志,一脸疑惑的看着方向盘后专心驾驶的蓝毒,“如过去阿戈尔的话,从西南方向经过叙拉古会不会更快一些?”
“的确,那样会让我们更快到达阿戈尔。”驾驶员专心地盯着前方的道路,“但是在那之前,我需要带格拉尼小姐去见一位朋友,并且我也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斯卡蒂小姐在前往阿戈尔之前,必定会跟我们去一样的地方。”
“可是……!”这番话让骑警再次焦虑了起来。
“请冷静下来,格拉尼小姐。”蓝毒扭转方向盘,载具在一个路口向着西北方向飞驰了起来,“我理解你想要去追回斯卡蒂的心情,但我们的任务不止是援助斯卡蒂,我们还要探明阿戈尔海神的真相。为此,也为了……在紧急情况下帮助斯卡蒂,我们需要了解海神的弱点以及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蓝毒本想说为了防止斯卡蒂遭遇不测,但短暂的犹豫后还是改口,以防格拉尼过多担心她的同伴。
格拉尼沉默了。她深吸一口载具内充斥着制冷机味道的空气,重重地叹了口气。
窗外,炙烤大地的烈阳近乎与载具齐头并进。但十几个小时后,它就会超过两位旅人,将她们丢弃在光芒背后的阴影中。
赶路的过程顺利且枯燥——数小时间,除了一次短暂的、连同午餐一并解决的休憩,便再无太多事情。
荒芜的沙漠似乎在无穷无尽的蔓延着,毫不客气地蚕食着世界仅剩的一点生气。驾驶座后面的格拉尼早已厌烦了这无边无际的枯燥,便用力踩下油门,载具后轮扬起更多的沙尘,呼啸着奔向西方。
另一位旅人疲倦地窝在副驾驶位上——数小时的驾驶加上持续不断的日照烧尽了她的活力。即便此时在罗德岛停靠的龙门市区已经到了下午日落时分,但眼下,那几乎与载具齐头并进的烈日才约莫到了午后三点的位置。尽管在冷气中并不会被外界的热浪所影响,但刺眼的阳光看久了,也难免让人感到些许乏意。
“哈啊————”蓝毒困倦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几滴泪珠因此从眼角渗了出来。
“要睡一会吗?”格拉尼关心道。
“唔,格拉尼小姐没问题吗?”蓝毒耷拉着眼皮看向对方。
“没问题!我刚刚吃了两大块苹果派,现在活力满满!”格拉尼咧嘴笑了笑,向那位困倦的旅客伸出大拇指。
“那就好,如果累了随时叫醒我……呼……”
蓝毒调平了座椅,脱下鞋子,蜷在这并不舒适的小床上,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慢慢陷入了梦境。
梦境?
睁开双眼时,周围是一片白色。干净、纯正、无一丝杂质的白色。
怎么回事?置身于这一片空无之中,刚刚还在熟睡的安努拉使劲揉了揉眼睛。
即便是在她眼中那抹饱和度极高的蓝中,这片“空间”依旧被映成一片诡谲的白。
面对眼前的未知,战斗经验丰富的安努拉并没有恐慌,而是起身,环顾四周,分析起当前的状况。
抬头,低头。左,右。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虚无的空白。看向自己身周时,也未见到有任何影子。
吸气—— 呼气——。没有气流的感觉,仿佛这个空间里,空气也凝固着不会移动。唯独能确认其存在的是自己起伏着的胸腔——她还在呼吸。
蓝毒伸出一只脚,向前迈步,不料脚下感到一片空荡,她打了个趔趄,习惯性的伸手撑去,却没有感到地面的存在。仔细看去时,却发现依旧好好地站在白色空间里,只不过缺失了在地上的踩踏感。
她或多或少意识到了这篇空间的性质:虚无。在这里,感官除了视觉与听觉外近乎失灵。唯一能确认的即是自我的存在。
“该怎么办……这里可以用毒溶解掉吗?”蓝毒半开玩笑道,不过她内心早已明了,这是不可能的。在刚醒来时,安努拉身体的本能已经警告了她:毒物分泌在这里不起作用。
只能自己摸索了。蓝毒向前迈出了一步,在脚尖刚刚触碰到“地面”时,地面就好像被石子惊动的水面般,向周围泛起一圈涟漪,散开到空间的尽头。
空间的造访者没有太在意这怪异的波纹。她紧接着向前迈出第二步。
“lä……”
寂静的声音呼号出无声的咒语,在空间中回响着,却并未被其中的造访者听到。
第三步。
“……cf””””””……”
四。
“……ay……”
五。
“……ak……”
六。
……
…
“……vul……”
十三。
“…vulgtmm.”
眨眼之间——不,或许比一眨眼还短——空间前方如同电视屏幕切换一样出现了数十个人影。他们,或许应该被称为「它们」,皆以一种虔诚却扭曲的姿态跪坐在地,穿着修道服的身体向下匍匐着,双手合十与胸前,戴着黑长头巾的脑袋微微抬起,朝向同一个方向。
几十个人影,无法分辨出性别、种族,甚至都不知是否为属于泰拉世界的生物,就这样凭空出现在蓝毒眼前,背对着她,呈半弧形的围着一墩石碑。
“这……这是……?”
被困于空间里的干员停住脚,眼中满是惊诧。
“lä,cf’’’’’’’ayak,vulgtmm……”
沉寂的咒语此刻嘹亮了起来。借助这十几人的低声吟唱,它缓慢且清晰的传到了蓝毒的耳中。这不是属于泰拉世界的语言,其音阶给这个世界的任何种族都无法发出——即便尝试,也只能产生一些扭曲混乱的片段。不仅如此,这段未知的话语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仅仅被听到就开始让聆听者心神不宁,若是被久置于其中,必定会剥夺所有的理智,成为疯癫的怪物。
冷汗从蓝毒额头冒出,滑出一条条痕迹,又湿又滑,这种异样感对已被这些咒语引得浑身不适的她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呜……”蓝毒焦躁的咬了咬牙,走上前去,意图伸手轻拍离她最近的那个背影,把这一切问个究竟。
呼。
手掌落下,却未感受到任何东西,蓝毒眼看着自己的手碰到了那人的肩膀,却并未停下,而是从它身体中扫了出去。
而被扫的那团“东西”,抖动了一下,便迅速化成灰一般细小的颗粒,在原地散去。身下的地面依旧是一片纯白,毫无痕迹。
蓝毒看着自己的双手,瞳孔在疑惑中中大到快要盖住了蓝色的虹膜
但紧接着,那恼人的低吟声也略小了一点,这倒给蓝毒了些许宽慰。
一定是在做梦吧。从惊恐中缓过神来的蓝毒这样想着。她看了看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又听到那让人不快的咒语声,便下了决心。
“都是虚影吗?”随着手臂的挥舞,黑灰色的烟,一缕一缕的,从蓝毒经过的地方升起,在空中停留不过数秒便很快散去,咒语的低吟愈发微弱,而蓝毒,转眼间,离那块被这些虚影敬拜的石碑只隔了一人。
手臂再次扬起,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一绺短发,或许是没有被头巾扎好,从侧边垂了下来,虽是不起眼的青灰色,却对看腻了空间里单调的黑与白的蓝毒来说十分耀眼
落下的手伸向了那绺灰发。轻碰,手指的神经元传递来柔软的发丝的触感——那不是虚影。
“你……”
蓝毒正要出声,却见那黑色的头巾猛然扬起,糊在她脸上,视野在一瞬间变黑。待那头巾扫过后,蓝毒早已被扑倒在地——虽然身体没有后仰的感觉,但从眼角的余光看到的石碑可以分辨出来——不过此刻,她已经没工夫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眼前,压在她身上的,是格劳克斯。
“等等,格劳克斯?你怎么在……呜!”
蓝毒还没反应过来时,格劳克斯猛地向前攫去,双手死死卡住了身下的安努拉的咽喉。
“咳啊……!呜……”
蓝毒本能的抓住卡在自己喉咙上的手臂,但平时无比瘦弱的格劳克斯此刻却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怪力,无论蓝毒怎么使劲,那双手都纹丝不动。
血红色从脖颈蔓延到脸部,双腿无用的踢腾着,尽管在此刻,这种动作只能加剧体内氧气的消耗。渐渐的,蓝毒抓着格劳克斯的手松了下来,双腿也放弃了挣扎,瘫在地面上。
“为什么……?”视野变得模糊,眼前的格劳克斯开始出现重影。蓝毒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这句话从喉咙的缝隙中挤了出来。
“祂要归来。祂渴望祭品。”
蓝毒直勾勾地盯着压在她身上人的眼睛。
黑色。黑色。黑色。
就像湛蓝的大海被粘稠漆黑的石油所污染,格劳克斯眼中的海洋被令人恶心的漆黑物质吞没。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至深的黑暗。它仿佛有生命一般,散发着混沌与邪恶的气息,在它们宿主的双眼中扭曲着,蠕动着,让蓝毒感到一阵恶心。
被本能驱使着避开那令人作呕之物时,蓝毒的视线跨过格劳克斯的肩膀投向石碑——原本空无一物的黑色材质上,现在有同格劳克斯眼中一样的黑暗从中浮现,黑色的触手从那邪恶之物的体内冒出,以一种畸形的方式舞蹈着,不时还带有咯咯的嘲笑,在空间中回荡。
“祂渴望祭品。”
“祂渴望祭品……”
一模一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围住了快要失去呼吸的蓝毒。随之而来的是视野中出现的另一只格劳克斯,紧接着又是一只,再一只……石碑从已模糊的视野中消失,充斥着漆黑肮脏之物的眼睛挤满了蓝毒眼前的世界。
“将祭品献给祂!”蓝毒身上压着的格劳克斯突然狂吼了起来,嘴角诡异地扬起,喉咙中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嘲笑声。紧接着,眼仁炸开,那有形的黑暗随之喷溅出来,在格劳克斯脸上如同盛开了两朵黑鸢尾。
蓝毒双眼爆睁,却已无力喊出来。在充满了邪恶的吼叫中,黑色的鸢尾不断绽开,两朵,四朵,十六朵……
“蓝毒!蓝毒!”
睁开眼时,炽烈的阳光已经减弱了对大地的炙烤,开始慢慢滑向远处的海平面。蓝毒眼前的小库兰塔正疯狂摇动自己的身体,同时喊着自己的名字。
“我……刚刚……”
格拉尼?格劳克斯呢?
蓝毒打了个激灵,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发生什么了?”
“我还要问你呢……”小库兰塔长出一口气,“半小时前你就开始发抖,额头冒冷汗,怎么都叫不醒,没事吧?”
“嗯……”蓝毒摘下兜帽,撩开额前被汗浸的扭成一团的刘海,拨到一侧。“只是做了个噩梦,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格拉尼说着回到了驾驶座上,“看那边,我们到了。”
从噩梦中醒来的少女顺着声音看向远处,那里,白色的碎片轻抚着海滨城市的边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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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快乐,我是EN。
在这篇文的末尾,我想再次对 @老赛普特 绘制的插图表示由衷的感谢与赞许。她的画面表现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可以说,在还原剧情的基础上,她将画面的表现力升华了一个层次。对于我来说,这幅插画已经接近完美。能拥有这样一幅插画是我的荣幸。
那么说一下本章中的参考文献。蓝毒听到的咒语来自《哈斯塔的归来》中对哈斯塔的祷告词,其大意为,“荣耀归于您,我们向您献上我们的祝福,我们向您祈祷。”当然,这并不代表海神就是哈斯塔。海神可以被理解成一个有克苏鲁元素的神明,但我会尽量避免将祂与某个特定的旧日支配者/古神牵扯到一起,毕竟最早设定祂的时候只是想借鉴一下跟克系的黑暗恐惧风格,并没有将某个克系神明完全代入本文的打算。
以及,这里再提前说明一下,蓝毒的梦境可能并不会在后文解释。这里我想为将来开新篇(或许是格蓝向长篇?)埋个伏笔,请各位见谅。
第六章会于下周二00:00在lofter与轻之文库同步更新,新一章会继续第五章的结尾,讲述蓝毒与格拉尼在汐斯塔的遭遇。后面我也会再试着为这篇文约稿一些插画,但考虑到写文进度,画师的时间,以及个人的经济问题,不一定每章都会有插图,这点也请各位读者多多包涵。最后,感谢阅读与喜欢,下一章剧情也敬请期待
「鲸驹」鲸鱼,海洋,黑暗的终点 第四章 不问过去 [连载中]
阅前提示&前情提要:
本文为鲸驹cp向长篇连载,会插入一些格蓝(格劳克斯x蓝毒)的糖&刀。包含克苏鲁元素,对斯卡蒂/深海猎人的背景有一定程度的ooc。本章中会出现原创角色,希望大家喜欢。
第三章中,一番口舌之劳后,格拉尼与阿米娅成功说服了格劳克斯与蓝毒来帮助两人追查失踪的斯卡蒂。但彼时,她们已经比斯卡蒂晚了不止一步。向阿米娅提出报告后,斯卡蒂已经连夜赶到了一个看似与阿戈尔毫无关系的城市……
第四章 不问过去
海风慵懒地吹拂着紧靠着它城市。一个月前的狂欢不止带走了整个城市的活力,也让那曾在电子音乐中激荡的海洋在盛大的活动后感到疲倦。如今,街道上不分昼夜喧嚣的...
阅前提示&前情提要:
本文为鲸驹cp向长篇连载,会插入一些格蓝(格劳克斯x蓝毒)的糖&刀。包含克苏鲁元素,对斯卡蒂/深海猎人的背景有一定程度的ooc。本章中会出现原创角色,希望大家喜欢。
第三章中,一番口舌之劳后,格拉尼与阿米娅成功说服了格劳克斯与蓝毒来帮助两人追查失踪的斯卡蒂。但彼时,她们已经比斯卡蒂晚了不止一步。向阿米娅提出报告后,斯卡蒂已经连夜赶到了一个看似与阿戈尔毫无关系的城市……
第四章 不问过去
海风慵懒地吹拂着紧靠着它城市。一个月前的狂欢不止带走了整个城市的活力,也让那曾在电子音乐中激荡的海洋在盛大的活动后感到疲倦。如今,街道上不分昼夜喧嚣的男男女女都已经回到了他们原有的生活轨迹中,而他们所留下的印记——彻夜闪烁的霓虹灯,躁动的演出舞台,以及酒精熏陶出的空气,也在懒散的海风中缓缓散去。就如那暂时冷却下来的火山,黑曜石音乐节后,海滨城市汐斯塔又变回了那个平凡普通的临海城市,在寂静的休憩中等待着下一次的狂欢——尽管在蠢蠢欲动的熔浆中,城市不知还等不等得到下一次狂欢——但生活还得继续,此刻的城市依旧活着。
已到了淡季的凌晨两点。大部分商家都早早关门,只有几个接待晚归渔船的小酒吧还期待着从口渴的渔夫手中赚上些许小钱——“月光号帆船”酒吧餐厅亦是如此。尽管对于这所已有近七百年历史,在这座城市得名为汐斯塔之前就存在于此的酒吧来说,晚归渔夫的那点钱与其白天高额的营业额相比就如一根牛毛般不足挂齿。但这全城最大的酒吧依旧开到深夜——无论淡旺季。久而久之,这由百年前退役的帆船改造而成的酒吧也成了当地的地标。
“欢迎光临!”这个平静到有些无聊的夜晚,半空的酒吧里,散落在角落里无声的过客、桌子上摆放的廉价啤酒、以及昏暗灯光构成的慵懒的沉寂被酒保一声欢快的吆喝所扰乱——身材高挑、充满活力的酒保能在任何时候保持元气满满,尽管此时她活泼的态度并不适合店里的气氛。
一些未醉倒的酒客循声看去,身着黑衣的客人从门口无灯的阴影中出现,昏暗的吧台灯光照出了她精致的面容,红宝石般的双眸,还有那在末端松松扎起的一头银发——即便在无光掉的夜晚,那头银发也好似闪着星光般引人注目。好事者略带嘲弄的向这位旅客吹起了口哨,但在看到她身后形状怪异的大剑时,那口哨声也就如泄了气的气球般瘪了下去。
旅客并不理睬那些好事之徒,径直走到吧台前,拉出一张凳子,在酒保面前坐下。
“一杯威士忌,加冰。”
“哪种品牌的?”
“……明知故问。”客人的语气里满是不屑。
“啊啦,别这样嘛,”对方笑着从吧台的最角落里拿出一瓶酒,轻轻吹去瓶盖上面的灰尘。
“你难得回来一次,人家想跟你多说说话啦。”声音轻浮的酒保将酒瓶放在客人面前,却没有转身拿威士忌杯,而是突然手肘撑在桌面上弯腰前倾,脸在距客人鼻尖十厘米处停了下来。
“你,想人家了嘛,斯卡蒂小姐?”
“嘁。”深海猎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伸手摁着酒保的脸猛的一推,对方没料到这一举动,向后打了个趔趄。
“讨厌,干嘛这么凶啦。”酒保装作眼泪汪汪的看着斯卡蒂。
“芙蕾雅女士,请你不要再玩了。”
“什么嘛……冷酷的家伙。”被称作芙蕾雅的酒保嘟着嘴,一脸不快的拿出了雕刻着奇异花纹的水晶杯。在吧台吊顶的暖光灯下,杯子折射出的光彩不亚于斯卡蒂脑后披散的银河。
“所以,冰块想要什么形状的?”酒保带上白手套后,漫不经心地将脸侧垂下的一缕褐色头发捋到耳后,接着从冰柜里拿出近乎透明的老冰块——其大小刚好够单手舒适的托着。“总是要圆形的也未免太无聊了吧,我给你搞点新花样。”
酒客身子侧向一边,手肘压桌,右手托着右脸,眼神慵懒的看着酒保,“你随意。”
“嘿嘿,那就让你开开眼界!”酒保咧嘴一笑。只见她左手平托冰块,右手于腰间取下把银质小刀,对着冰块一角凿去。霎时间,一朵冰花在撞击点盛开,紧接着,花瓣四散飞去,擦着酒保的脸颊,抑或是映着酒客的双眸,如初雪般在温暖的顶灯下折射出晶莹的微光。
雕刻者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艺术品,尽管知道这件作品不会在烈酒中存活超过一刻钟。小刀在冰块上游走,一敲,一刺,一削。不到一分钟后,冰花停止了开放,雕刻者带着自信的笑容将自己的作品呈现在客人面前。
托在白色手套上是一只虎鲸,安闲地趴在卷起的海浪中。
“哦?还不错。”酒客的眼睛亮了一下。
“哼哼,那必须的。”酒保的鼻子翘得很高,“我可是汐斯塔首屈一指的冰雕师。”
“所以能麻烦汐斯塔最好的冰雕师把我的酒端上来吗。”
“诶呀~这么心急干什么啦,再多夸夸人家嘛——” 芙蕾雅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甚至摆出一副搔首弄姿的动作。
可惜,它换来的只有赏金猎人鄙夷的眼神。
“好啦好啦这就给你端上来。”
说罢,酒保将冰块置于杯中,空搅,冰块的温度使得雾气在杯中弥漫开来。紧接着,威士忌的瓶盖被扭开——浓烈的酒香瞬间在酒吧里弥漫开来,引得一些醉客冲那香气的来源直咂舌——持酒瓶者得意的笑笑,毕竟这可是店里最好的威士忌。她将威士忌倒入杯中刚过一半,便又开始搅动,让老冰块冒出的雾气被酒充分吸收。冰雕的小虎鲸在杯中宛若醉晕般旋转着找不着北。搅拌约一分半钟后,再次倒入威士忌使得酒与冰达到1:1的比例。
“下面是最后一步。”调酒师转身拿起装有冰水的容器。
“不用加水了。”酒客摆摆手,“这样就可以。”
“哦?”吧台后的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客人。“怎么,这次想玩烈的了?”
“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这位兼职调酒的汐斯塔第一冰雕师将自己的作品放在等待已久的客人面前,“请慢用。”
斯卡蒂举起水晶杯,拿在手里转着看了看,杯壁与冰块将她的那对赤红的双眸折射出千百对,乍一看还有些可怖。
一口下去,酒面下降了一半。
酒客轻笑,微微颔首。
“怎么样?”芙蕾雅走出吧台,坐在斯卡蒂旁边,“我的手艺进步了吧?”
“没退步。”冷漠的赏金猎人难得一见的对人微笑道,“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那是当然……毕竟,这么好的酒,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瓶了。”调酒师轻拂酒瓶瓶身,瓶身上那层薄灰下,一颗小小的虎鲸图案若隐若现。
看着沉默的斯卡蒂,调酒师的眼角微垂了下去。
“那段过去,也该放下了吧。”
对方无言,只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么,说正事吧。”
赏金猎人脸上的微笑褪去,不知是为了岔开话题还是酒意已尽,上一秒还在微笑着与老朋友打趣的酒客立马变回了那个冷漠的斯卡蒂。
“是为了’那件事’吧,”芙蕾雅瞄了眼斯卡蒂背后的大剑,无奈的耸耸肩,“毕竟你连它都背着。”
斯卡蒂点了点头。“你听到了吧,跟十三年前一模一样。”
另一人没有回应。她长叹一口气,抬头望向天花板。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芙蕾雅侧过头看着斯卡蒂,“我们的族群已经没了。但运气好的话,其他散落世界各地的’猎人’或许还能被召集起来,但胜算……”
“不用。”斯卡蒂打断了哀叹中的芙蕾雅,“不用召集任何人。”
“哈?”听到这话的对方猛扑到斯卡蒂身前,“一杯威士忌就把你喝晕?”
赏金猎人猛的推开那离自己太近的人,血红的视线直射进对方眼中海洋般的蓝色里。
“我认真的。这次,没人会再因我受伤了。”
芙蕾雅默然注视着赏金猎人眼中的红光,低声说道:“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原谅自己啊……”
“……”
“你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如果你姐姐——”
“够了。”被戳到痛处的斯卡蒂粗暴的打断了芙蕾雅。“我来不是找你说这些的。”
芙蕾雅愣了一下,看到对方绷紧的脸,便也放弃了劝阻。她起身越过吧台,从桌子内侧拿出一瓶全新的伏特加,开瓶,使劲灌了一口。
“说吧,我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斯卡蒂沉默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数秒后,她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
“十三年前那个计划,我想再试一次。”
“……你疯了。”芙蕾雅将剩下的酒一股脑倒入嘴中,“先不说这个漏洞百出的计划,你,单挑海神?有胜算吗?”
疯了?或许吧。斯卡蒂暗自思忖着,毕竟,十三年前那场战斗里,仅仅是看到那不可名状之恶就让自己失去了战意。虽然同那时相比,现在的自己经历了更多不可思议的战斗,无论从技巧还是经验上都成长了不少,但面对那种未知的恐惧时……
赏金猎人摇了摇头。
“看吧,连你自己都没把握。”酒劲上头的芙蕾雅拍了拍斯卡蒂的肩膀,“依我看,趁着现在那个声音还不清晰,我们多召集点人,这样在大门开启时或许还可以一战。”
“不,不需要赢。”
“哈?”芙蕾雅不解的看着斯卡蒂,“我真是越来越没法理解你了。”
“只要能打开一个突破口,让我接近祂的身边,”斯卡蒂取下背上的大剑,放在身前抚摸着剑身,“我就可以从那里刺入祂的内核,在那里直接引爆 ‘打火石’。”
芙蕾雅满脸阴郁的看着斯卡蒂。
“你那边还有吧,那些打火石,十三年前的。”
被提问的一方咬了咬嘴唇,低下头,没有回复。
“这种时候就不用掩饰了。”赏金猎人看透了眼前这位酒保的想法,将自己的大剑递到她面前,“把它们埋入这把剑中,你应该做的到吧。”
剑刃一转,芙蕾雅从它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红红的眼眶。
“你这样……会死的。”一度活泼的酒保的声音此刻哽咽了起来,“再等等不行吗,我可以动用我所有的资源,怎么说也凑的够四五十人,这样……”她几乎在央求着斯卡蒂,“你姐姐把你托付给了我,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斯卡蒂拍了拍芙蕾雅的肩膀。“十三年了…”她的目光越过眼前人红红的眼眶,投向更远处幽寂深海里沉默的城市,“那里,埋葬着我原本所在乎的一切。我很害怕,害怕厄运会再次夺走我重要的人,所以我才会选择逃离……”
“斯卡蒂…”芙蕾雅抓住她的手臂,“可是你还有我啊,还有曾经的猎人们,还有那个你说过蛮有趣的罗德岛,我们都会帮你的啊!”
冷漠的赏金猎人再次笑了出来——这大概是她十多年来露出笑容最多的一天了。“我不希望我珍视的人因我而受伤。”她握住对方纤细的手,赤色的双目有些迷离,不知是因为伤感还是为了平复眼前人失落的心绪。“所以这一次,为了我重要的人们,就让我自己去了结那些灾祸吧。”
不知为何,说到“重要的人”时,赏金猎人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了一只矮个子小库兰塔身上。她的眼睛真好看。斯卡蒂这么想着,记忆中,在滴水村初见她时,她就觉得她紫色的眼睛像在无月的黑夜中流动的银河——也许这也是为何她会在一开始对她毫不理睬,甚至兵刃相向——她不想让那片银河被自己招致的灾祸所玷污,就像曾经自己周围的人的下场一样。
但她还是离自己越来越近。斯卡蒂苦笑了一下,可能这就是库兰塔吧,不论自己跑到天涯海角,再远的距离她都能追上来。回忆间,她的手被芙蕾雅紧紧握着,不时还有些温暖的液体缓缓滴落到自己的指尖。这种温暖让她想起了在滴水村拿到骑士的宝藏之后——那时,奄奄一息的格拉尼被抱起,脑袋枕在她的臂弯中,呼吸带动着她身体慢慢的起伏,也带动着她那对软软的耳朵和灰发拨撩着她的臂弯。可以的话,还真想摸一把呢。
芙蕾雅轻微的啜泣声将赏金猎人从回忆拽回了现实。
“别哭了,不会有问题的。”斯卡蒂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拍了拍芙蕾雅的脑袋,“作为我的前辈,你这副样子要是让姐姐看到,可会被嘲笑的。”
对方缓缓松开了赏金猎人的手,身体却还在因为啜泣而微微颤抖着。
“那就交给你了。”斯卡蒂起身将大剑在吧台旁立好,“明天中午我来取,可以吧。”
被委托的那一方看着地板,脑袋轻轻垂直摆动了下。
“谢谢你,芙蕾雅。”
赏金猎人转身正要离去,背后却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紧接着,有人拽住了她的衣角。
“……你,会活着回来吧……”
猎人没有回头,沉默半晌后,对着她的前辈用细小的声音回答道:
“嗯,会的。”
说罢,便从她手中挣脱自己的衣角,背影离开了吧台吊顶投下的光晕,融进门口的黑暗之中。
芙蕾雅跪坐在地,身体痛苦地向前弯曲着,决堤的眼泪和散开的褐发一起打落在地上,宛若一道棕色的瀑布。
在身体的倾斜下,一枚拴在银链上的石头从衣领中滑出。泪水透过这块灰黑色、未经任何打磨处理过的石头时,被折射出奇异的辉光。
石头的主人透过模糊的泪水看到了它,伸手将其捧在掌心——将这块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被诅咒的、带着不治之症的石头,如珍宝般捧在了掌心。涌出的泪水在表面张力的作用下,顺着眼角滑到脸颊,在那里聚集起来,最终被重力切断了与身体的连接,在空中旋转着,掉落着,好似一只刚出生的、晶莹剔透的生命,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在身体里映着橘黄的灯光,映着趴在桌上酣睡的醉客,映着它的主人眼中暗淡的海洋,还有她嘴里呢喃着的话语。
啪。晶莹的生命还未看尽世界,便在黑色的晶体上撞了个粉碎,小小的声音在空气中激起了一圈涟漪,却被芙蕾雅的声音所掩盖。
“帮帮我吧……”她对着那块源石低语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帮帮我吧,恩赫莉娅……”
赏金猎人沿着海岸线踱着步子,再走数百米就能到达一个小码头,她已经从那里租了一艘小船,以便自己划着它往返于在不远处小岛的居所与汐斯塔之间——尽管她会游泳,换句话说,作为虎鲸族,在水中长途跋涉十几公里都不是难事。只不过,她想在面对海中那未知的恐惧前,多花时间享受享受岸上干燥的空气。
海风摩擦着她在那杯威士忌的作用下泛红的双颊,给身体带来了些许凉意。猎人在略有粗糙的沙滩上停下脚步,抬头望天——尽管有些云雾,但在这没有过于夺目的月光的夜晚,还是能看得到银河的一抹尾巴,紫纱般若隐若现。
“真美呢……”猎人兀自感慨着,便要伸手去口袋里摸那件乐器——这个充满星光的夜晚让她想起了那首歌谣。可手伸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对啊,已经留给她了。”
无奈,猎人只得放弃之前的想法,伫立在沙滩上,静静看着夜空。恍惚间,思绪飘回了前一天晚上,那天的星空有些稀疏,但听着她歌谣的小库兰塔眼中却依然闪着媲美群星的光芒。
她们好像还约定过,要教她深海的歌谣,带她看海上的星空。
“抱歉,小家伙。”猎人扭身继续走向码头,几缕海风抚摸了她的脸庞,从她眼角轻轻拾取几颗水珠,慢慢放到沙滩上。
“就让那颗海螺,代我陪你去看星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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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我是EN。这次带来的原创角色芙蕾雅不知道大家是否喜欢?最早设定她的时候就想把她写成一个有点骚气有点浪的那种……邻家大姐姐?不知道在正文里有没有表现出这种感觉。命名则是因为“斯卡蒂”这个名字来源于北欧神话,因此我决定用北欧神话里面的名字来命名这些原创的虎鲸族角色。芙蕾雅在神话里碰巧有爱、欲望、受人爱戴这些似乎有点相冲突的设定(参考度娘),跟我想写的这位还算符合?于是就用了这个名字,当然理解上有偏差还请各位多多见谅。
至于芙蕾雅在结尾提到的恩赫莉娅,名字捏他了‘einherjar’这个词汇(依旧来自度娘),她的设定会在第六章往后开始揭晓,不过在此之前欢迎各位进行猜测分析,应该不难猜到。
第五章将于下周二00:00在lofter与轻之文库同步更新,微博已授权@鲸驹墙(虽然这位貌似上学忙没时间搬运,但还是要谢谢ta能够抽出时间来做这些)。下一篇将会回到格拉尼的时间线,讲述她与蓝毒在寻找斯卡蒂的路途中经历的一点小插曲,(会有格蓝的刀子,需谨慎食用)。敬请期待。
「鲸驹」鲸鱼,海洋,黑暗的终点 第二章 孤星 [连载中]
第二章 孤星
- 前一天晚上,格拉尼走后数小时 -
“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阿米娅。”
经历了一天的工作后,罗德岛的领袖显然有些疲惫,更何况此时已临近午夜。她努力忍住困意,打起精神面对眼前的赏金猎人。
“没关系,斯卡蒂小姐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才会在这个点来的吧。”
“是,不过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来访者能感觉到领袖的劳累,“赏金猎人组织那边发来消息,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出面处理,不用太久,一周就好。”
“一周是吗……”阿米娅低头思考着这几天的干员调配,“应该可以。”
但她抬起头,目光与斯卡蒂相对时,敏感的精神法术使用者察觉到对方眼中的红...
第二章 孤星
- 前一天晚上,格拉尼走后数小时 -
“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阿米娅。”
经历了一天的工作后,罗德岛的领袖显然有些疲惫,更何况此时已临近午夜。她努力忍住困意,打起精神面对眼前的赏金猎人。
“没关系,斯卡蒂小姐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才会在这个点来的吧。”
“是,不过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来访者能感觉到领袖的劳累,“赏金猎人组织那边发来消息,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出面处理,不用太久,一周就好。”
“一周是吗……”阿米娅低头思考着这几天的干员调配,“应该可以。”
但她抬起头,目光与斯卡蒂相对时,敏感的精神法术使用者察觉到对方眼中的红宝石似乎散发出某种不详的气息——事情或许不只是赏金猎人组织的任务这么简单。
“那就好。谢谢你阿米娅。”斯卡蒂站了起来走向门口,“明天一早我就出发。”
“请等一下!”这边,阿米娅也随之起身,“那个,斯卡蒂小姐方便告诉我你要去那里吗?“
对方停下脚步,沉默良久,似乎内心在说与不说两个选择中挣扎。
“如果不方便的话……”
“阿戈尔。”
这三个宛若牙缝中死死挤出来的字让阿米娅感到一阵寒意。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个地名后面隐藏着什么东西,某种……未知且可怕的东西。
她想拦住她,她想将一切都问个清楚,阿戈尔里面到底有什么,而她这一行的真实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但恍惚间,或许是因为精神法术的副作用,阿米娅看到了斯卡蒂身边的影子缓缓爬上了她的脚跟,侵蚀着她的身体,而她,已决意带着那份黑暗走向死亡。
疑问被卡在了喉咙,最终也未能发出来。
“我走了。”赏金猎人背过身,办公室的感应门随之开启。“对了,如果格拉尼问起,告诉她,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门在来访者的影子离开房间前便将其切断,留下接待者一人兀立于白炽灯的灯影之下。
良久,阿米娅缓过神来的瘫坐回椅子上,一粒汗珠顺着额头滑下。
“格拉尼……”身经百战的罗德岛领袖很快就分析起了这些简短的对话。斯卡蒂和格拉尼的关系固然很好没错,但在旁人看来,似乎一直是那个小个子骑警单方面在对冷漠的赏金猎人付出。按照斯卡蒂的习惯,出任务时从来都是简单的向阿米娅自己或者凯尔希医生申请,并且总是在尽量避免牵扯到其他人。而这次……
罗德岛领袖轻扶额头,在脑海中过了所有自己能想起来的,同深海猎人的任务汇报。
“这是她……第一次关心别人?”
阿米娅摇了摇头,斯卡蒂最后那句反常的关心,加上精神法术探测到的异象,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
随后,她起身冲泡了一杯咖啡,再次坐定后,打开了终端。
“启用最高级权限,调出所有关于阿戈尔和 □ □ 的资料。”
- 现在 -
白炽灯的光线撕裂了笼罩房间的寂静。
伫立在房门口的骑警转头,从房间一角扫视到另一角。紫色的双瞳中接连映出空荡的衣柜,无皱的床单,以及洁白的墙壁。明明是被住过的房间,却像崭新的一般。
仿佛那位来自深海的客人从未在此出现过一般。
格拉尼感到一阵目眩。
冷静。大脑在这么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冷静。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任务?在考勤版上完全没有安排。探亲?她从未提起过。紧急调配?但龙门市区的任务已经完成,整合运动已经暂时撤离……
哪怕面对整合运动围攻也能保持冷静的小库兰塔,在此时却无法抑制自己想要将房间翻个底朝天的冲动。
在哪,在哪。从房间左边看到右边,从上边看到下边。房间在旋转,越转越快,呼吸也随之急促了起来。“斯卡蒂…”她再次说出了那个名字,期待着房间的一角能因为这个声音而改变。
“斯卡蒂!”又一遍。
“斯卡蒂!!”
嘲弄似的,房间的景观依旧如初,如新。
小库兰塔觉得脑内天旋地转。她扶住墙,甩了甩头,想要把那些冲动都从脑海里甩出去。
“希望没有出事!”
下一秒,她已经飞奔向了阿米娅的办公室。
“阿米娅!”自动门未完全开启时,格拉尼就已经通过缝隙挤了进了办公室,“昨天晚上,斯卡蒂她…… 阿米娅?”
在格拉尼眼前的办公室几乎变成了一个小型的资料库。一摞摞纸张堆积在办公桌上,虽然整齐,但其高度来看似乎随时有倒塌的可能,侧墙的整合运动线索板也被拆下放在一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阿戈尔地区的地图,上面简单粗暴的用马克笔圈出几个地名,数条线如同蛇一般在地图上蜿蜒扭动着。垃圾箱外还散落着几个速溶咖啡的的包装。
“抱歉,这边可能有点乱。”文件堆后面传来一些声响,一对兔耳从中立起来,兔耳的主人也在下一秒后从小山般的文件中探出了头,“格拉尼小姐,事情可能有点复杂,你先坐吧。”
“阿米娅…你还好吗?”格拉尼看着对方烟熏妆一般的黑眼圈以及眼中满布的血丝,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事,就是咖啡稍微喝的多了一点。”阿米娅走出办公桌,将一个文件夹递在访客面前,“比起我,你也许更应该关心一下这个,昨天晚上斯卡蒂小姐以赏金猎人任务为由离开,依她所说需要一周,但我总觉得其中有蹊跷。”
访客焦虑的接过文件,封面上赫然用红色印章印着“CLASSIFIED”的字样。“这是……红级最高机密?”
小库兰塔犹豫地望向自己的领导,仿佛在确认对方是否由于疏忽才给自己这种早已超过精英二阶干员权限的资料。
阿米娅点了点头。
翻开文件夹,最前面的几页是关于斯卡蒂的简短资料。“十三年战斗经验,比我要多十一年……”格拉尼一边翻看一边自言自语,“体内源石含量几乎为零?”她惊讶地看向阿米娅,“这,这怎么可能?”
“继续往下看。”
紫色的眼瞳重新聚焦到了文件上。在斯卡蒂的背景调查一栏,只有几行小字简述着她曾作为赏金猎人活动的记录,以及“未被证实”的,其种族抗击未知生物的传说。
为什么这个不着边际的传说会出现在罗德岛干员资料档案中。格拉尼心想着,翻到了下一页,斯卡蒂的资料已经到了结尾。后面紧挨着的是一张几乎应该陈列在博物馆里的、真空封装的纸片。上面用古维多利亚语印刷的字迹,即便用现代科技复原也只能看清一小部分。
“阿戈尔……诸神遗迹上的城市……最高点在海平面以下十五米,其基盘在深不见底的海渊之中,据说已经有上万年历史,城市中间的巨型双石碑更是有着千年以上的历史而屹立不倒……乘坐月光号帆船……维多利亚汉姆特港?”这位从小生长在维多利亚的居民挠了挠耳朵,“汉姆特港不是在和乌萨斯的战争中毁掉了吗?”
“没错。”阿米娅站在了格拉尼身侧,“但是在这个时候,汉姆特港还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她指向纸张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 □ □ □ 年7月18日
这是张七百多年前,源石还未降临这个世界时,来自古老的维多利亚帝国的旅游广告。
格拉尼开始感到不安。七百年前,石柱,诸神遗迹,这一切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霎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仅仅是一瞬间的想法,却让她出了一身冷汗。她甩甩头,将它甩出脑海,继续翻看起文件。
「阿戈尔原住民的传说——神明真的存在吗?」
「来自深海的文明:…他们与我们生活在大陆上的种族似乎对世界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依照他们的信仰,世界之外的生命确实存在,且不止一次造访过这个世界,但除了他们口耳相传的传说,研究人员并未找到确凿证据。」
「科考队在数百米深的无人生活区发现雕刻在基盘上的巨大浮雕,据不完全调查,其历史超过百年。」
「震惊!阿戈尔巨石碑观测到地震!」
「卡西米尔公民在阿戈尔旅游失踪」
......
…
简报信息在三百年前左右断掉,仿佛阿戈尔的历史出现了断层。紧接着是一张较为近代的,十三年前的报纸头版:
「燃烧的城市!阿戈尔疑遭感染者纵火!」
配图是一张海面上的航拍图,海中水下可以看到有本不该出现的橙色火光,在碧蓝的海洋中宛若某种巨型生物的瞳孔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阿戈尔被纵火?这怎么可能?”格拉尼喊了出来,“即使是伊芙利特那样的术士都不可能在水下点火啊!”
“所以这件事一直没查明白。如果放在感染者还未引起暴乱的时代,这件事肯定会引起多方注意,可是十三年前,各国都忙于处理矿石病与感染者,根本无暇顾及已经失去旅游景点价值的阿戈尔了,”阿米娅叹了口气,“再加上阿戈尔一直处于无管治状态,这件事最后就被当成感染者暴徒使用未知源石技艺纵火处理了。”
“可是,十三年前,这与斯卡蒂作战经历那十三年,不是巧合吧?”
“确实。事实上我们所掌握的斯卡蒂小姐的详细资料只有她在赏金猎人组织战斗的这十三年。至于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除了她在阿戈尔生活外,罗德岛知道的不比你多。”
“十三年……十三年。”格拉尼捏着下巴,低头思索着。
诸神遗迹,浮雕,阿戈尔的传说,外来物种,斯卡蒂神秘的过去,还有……十三年前那场烧毁了阿戈尔的大火。这一条条线索在格拉尼脑海中缠绕,链接,一切似乎早已明了,那个猜想,那个只出现了一瞬间却让自己不忍思考的猜想。没错,阿米娅也一定猜到了,但这是真的吗?那些荒谬的传说……
骑警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阿米娅,难道说,它——”
话音被自动门开启的声音与随之而来的脚步声打断。格拉尼转头看去,两名身着深蓝色制服的干员站在门口,其中一人腿上的外骨骼装备格外显眼。
“罗德岛干员,蓝毒,格劳克斯,前来报道。”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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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我是作者EN。(鞠躬)
感谢阅读这篇同人文,希望各位能够喜欢。如果在阅读时遇到错别字以及任何排版乱码问题,欢迎向我反馈,评论私信皆可。我会努力给各位带来好文。
第三章将于下周二在Lofter与轻之文库同步更新,敬请期待。
「鲸驹」鲸鱼,海洋,黑暗的终点 第三章 神非皆善 [连载中]
阅前提示&前情提要:
本文为鲸驹cp向长篇连载,也会插入一些格蓝(格劳克斯x蓝毒)的糖&刀。包含克苏鲁元素,对斯卡蒂/深海猎人的背景有一定程度的ooc,后期会出现原创角色,希望大家喜欢。
第二章中,格拉尼在发现斯卡蒂的神秘失踪后从阿米娅处得到了有关阿戈尔的信息,尽管只是推测,但她隐隐感到这个神秘的海底城市的异样。正当她要说出自己的猜测时,两位来自深海的干员来到了办公室里……
第三章 神非皆善
“以上就是我们所掌握的信息。”
罗德岛,阿米娅办公室里,两位来自深海的干员——格劳克斯与蓝毒——端坐在办公室的主人与格拉尼面前。会议桌上的资料...
阅前提示&前情提要:
本文为鲸驹cp向长篇连载,也会插入一些格蓝(格劳克斯x蓝毒)的糖&刀。包含克苏鲁元素,对斯卡蒂/深海猎人的背景有一定程度的ooc,后期会出现原创角色,希望大家喜欢。
第二章中,格拉尼在发现斯卡蒂的神秘失踪后从阿米娅处得到了有关阿戈尔的信息,尽管只是推测,但她隐隐感到这个神秘的海底城市的异样。正当她要说出自己的猜测时,两位来自深海的干员来到了办公室里……
第三章 神非皆善
“以上就是我们所掌握的信息。”
罗德岛,阿米娅办公室里,两位来自深海的干员——格劳克斯与蓝毒——端坐在办公室的主人与格拉尼面前。会议桌上的资料档案停在燃烧的阿戈尔处。空洞的橙色眼睛透过那片深蓝凝视着围桌而坐的四人。
“这也是我邀请蓝毒小姐与格劳克斯小姐来的原因。我听说两位与阿戈尔都或多或少有些接触,所以,如果有的话,请务必向我们提供一些相关信息。”
格拉尼满怀期待的看向两人,但格劳克斯却沉默着低下了头——从刚才提到斯卡蒂的失踪后,这位罗德岛新入驻干员就表现出一种紧张与焦虑。至于蓝毒,她再次拿起桌上的资料,盯着那水中的眼睛看了又看。
过了多久了?一秒?两秒?几分钟?时间的概念在格拉尼闹钟仿佛消失了。此刻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寻找斯卡蒂,因为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到她身上。但理智在压制着她,战场上留下的经验告诉她必须要先去了解斯卡蒂,了解阿戈尔。她必须要知道那位赏金猎人要面对的是什么,否则,自己的贸然行动之可能徒增两人的危险……
叹气声打断了格拉尼的思绪。她抬头,看到安努拉将资料合上,平放于桌面。
“很抱歉,对于很早就离开阿戈尔的我们来说,这片海洋同样是陌生之地,因此,十三年前的大火也好,斯卡蒂女士的过去也好,我们所了解的,可以说并不多于这份资料所包含的。”蓝毒非常有礼貌的将双手平放在腿上,看着格拉尼急切的眼神,不自觉地将头偏到一侧,“很抱歉。”
“真的没有任何可以提供的情报了吗?”阿米娅注意到了蓝毒的小动作。
对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掩饰未能成功。罗德岛领袖的疑问只换来了一阵沉默。
“格劳克斯小姐?”
另一位深海的居民抬头平视这位领袖,脸上的阴影几乎遮住了眼中的高光,“阿米娅,格拉尼,你们两位还是不要再关心阿戈尔的事情了。眼下应该注重整合运动。”
“……但是……”
“没什么但是,斯卡蒂要离开是因为她的私事,原则上罗德岛无权干预。”
屋内的空气因为这句话凝固了下来。四人的缄默中似乎能听到骑警握紧拳头时皮制手套刺耳的摩挲。
咣。
格拉尼身后的椅子经受不住她突然站起时产生的力道而倒下,矮个子的小库兰塔此刻低着头,凝视着两位深海的居民。
“原则上,”
喊出来,喊出来,格拉尼的内心在吼叫着
可理智在压制着她的冲动。事实上,她从未如此冲动过,两年的骑警生涯里,格拉尼一直以友善热心被人们津津乐道,但此时此刻,友善的骑警头一次想要痛扁眼前的人,痛扁这个让她放弃斯卡蒂的人。
“罗德岛不会丢下任何一位干员。我作为维多利亚骑警,更不会。”
或许是因为将冲动压抑的太过头,或许是因为从未摆出过如此严肃的态度,说出这些话时,格拉尼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却无比坚硬。
“你帮不到她的。”格劳克斯又一次挑战了这位友善骑警的底线。
这一次,对方的理智没有起作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句话如火山爆发般从骑警喉咙里炸出,“斯卡蒂小姐救过我,是我重要的人!现在她可能有危险,而我却只能坐以待毙!”
“那又怎样!”对方也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和格拉尼对峙,“你不可能帮到所有的人!现在的状况你已经做不了什么了!阿戈尔里面的东西不是你能面对的!“
“那你倒是说那里有什么啊!”骑警逼问道,“现在还有时间,斯卡蒂还没有到阿戈尔,我还能帮她,哪怕我做不到也不会后退!”
不会后退。
格劳克斯没有回应,她直勾勾地注视着格拉尼的双眼,紫色的火焰在其中跳动,宣示着其主人的决意。
曾经的阿戈尔居民脑海里闪过一段回忆,回忆中的那个人眼中也跳动着类似的火焰——在她们发现族人崇拜的神的秘密后,面对提出出逃的她,那人毅然决然的留了下来,帮族人们摆脱那黑暗的信仰。
她没有选择离开,而她抛下了她。紧接着,消息传来,她在疯狂的族人的极刑中,化为了灰烬。在那之后,这件事萦绕着逃亡者的脑海,无法摆脱。
而此刻,面对眼前的这团火焰,格劳克斯不知这是救赎还是讽刺。
我该怎么办?
从记忆中醒来时,刚刚冷酷无情的人已经褪去了气势,像个孩子般无助的看向身旁的粉发女孩。
对方也犹如心电感应般扭过了头,两人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
“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吧。”
像她做的甜点一般温柔的声音轻抚着格劳克斯的心坎。
无言。被过去困住的女孩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你。”蓝毒轻声说道。
随即,安努拉再次面向二人,眼瞳中那纯正的蓝色仿佛要刺出来。“它听起来会很荒唐,甚至有悖于现代科学,但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相信。”
格拉尼咽了咽口水,将椅子拉回来摆好坐下,点了点头。
“阿戈尔确实是由神创造的。”
冷汗在透过皮肤渗出来,粘粘的,却被困在衣服里面,让小库兰塔感到一阵难受。
她看向阿米娅,对方在克制着声音的颤抖向蓝毒询问这条信息的可靠性。因为恐惧?还是因为震惊?格拉尼想着,也许都有。不过此刻她脑海里所在意的更多是关于那些“神”的传说。神,遗迹,来自外星,在海中燃烧的阿戈尔……思绪在格拉尼脑海中奔腾,尽管她内心早已对这样的答案有所准备,但实际听到后还是令她感到无比震惊。
“那么,斯卡蒂的离开就是因为你们所说的神?”格拉尼追问蓝毒。
“恐怕是的。”
“为什么?”
“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格劳克斯在蓝毒开口前打断了她,“抱歉打断你了,但,”
她停顿了一下,瞳孔急剧地缩小,眼睛死死盯住桌上的一个角落。
“我的族人……曾是祂的信徒。”
话音刚落,格劳克斯就如置身于极圈一般,抱住胳膊,努力抑制着发抖的身体。
蓝毒连忙靠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可以由我来说,别勉强自己。”
“不,不行……”格劳克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下来,“该是我面对曾经的梦魇的时候了。”
“加油。”安努拉温柔的拍了拍她。
“这个神,是缠绕我过去,挥之不去的阴影。”格劳克斯环顾了下四周,“关于祂传说没有准确的开头,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所以无论有多么荒谬,请你们相信,它句句属实。”
阿米娅和格拉尼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们叫祂 ’海神’。但祂实际上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神。祂来自星空之外的更远处,传说那里是宇宙的尽头,是黑暗聚集的地方。而祂,则如同那里一般,由黑暗与混沌构成,没有形体,无法描述。海神不满足于宇宙尽头的光景,于是便来到了我们所在的世界,最早到达的地方就是阿戈尔。在那里,祂让某些物种进化成了现在的模样,并将他们培养成了自己的信徒。
“但这个世界终归不是祂所适合的生存环境。为此,祂开始让自己的信徒修造一扇大门,这个大门可以链接阿戈尔与祂来自的宇宙尽头。这样,祂就可以将那里的黑暗带来这世界,将其笼罩,成为祂的花园。
“不过有一部分信徒脱离了祂的控制。他们从海神所灌输的黑暗中醒悟,也意识到海神所教导的黑暗与混沌并非他们的本性所期望的。于是他们反抗了海神,与祂的信徒厮杀、争斗了数月,在经历了惨重伤亡后将海神从祂建造的大门驱逐回了世界边缘。
“然而,海神并没有从此消失。凭借着微弱的意识他依旧能够与一些流亡的信徒交流。通过他们,海神谋划着打开大门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并且他也做了。十几年后,积蓄满力量的海神在另一边打开了大门,但守护者们在海底击退了祂。之后,类似的事情重复了近百次。每一次,那些守护者都将海神封印在了大门外,如此往复。”
格拉尼浑身汗毛竖起,这个故事,或者说这个历史,听起来就如同童话故事一般难以置信。她想怀疑格劳克斯是不是在开玩笑,但看到她脸上严肃的表情时,疑问又被压了回去。
“格劳克斯小姐,你所说的这一切,是千真万确的历史吗?”阿米娅一时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故事的叙述者点了点头,“如果只是单纯的童话故事,我的父母是不会在我成年后还向我灌输这些的。”
“但那扇门,你说海神通过它往返于两个世界,为何那些守护者不去破坏它呢?”
“那是因为他们做不到。”格劳克斯摇了摇头,“门的材料之一是海神身体的碎片。而那些碎片无法通过这个世界的方法摧毁,因此,只要海神不死,门就永远无法倒塌。“
“所以,十三年前……”阿米娅的目光投向了已经合上的文件夹。
“我也无法确定。即便是从父母讲述的那么多故事里,我也没有听说过任何海神在水下点火的案例。”
“那么斯卡蒂呢?”格拉尼追问,“她的祖先是那些守护者?!”
“嗯。”格劳克斯看向库兰塔焦灼的眼神,将那个问题,肯定的重复了一遍。“斯卡蒂的祖先,正是那些守护者中的一员。”
波涛滚滚,日晖逝于其中;
深海幽幽,长夜诞于其里……
古老的歌谣在聆听者的脑海中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晚上稀疏的星空,甲板上微凉的风,还有……
格拉尼看到她的脸,银色的长发在星光下泛着微光,眼中的红宝石闪烁着温暖。
突然,黑暗在无声中蔓延开来,她眼看着她转过身去,毅然走入其中,自己却无能为力。
骑警没有再说什么。她起身,面向自己的上级行了一个军礼。
“罗德岛干员格拉尼,请求向干员斯卡蒂提供支援。
“请让我……把她带回来。”
阿米娅示意格拉尼坐下。
“如果情况属实,”她拿起水杯小抿了一口,轻咳了一下,“那么这将不止是罗德岛或者阿戈尔,而是整个世界——无论国籍,身份,甚至是否为感染者——所要面临的危机。”
阿米娅看向蓝毒的眼睛,对方似乎也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
“蓝毒小姐,我想拜托你同格拉尼一起前去,探明阿戈尔海神的真相,并及时向罗德岛汇报,”她顿了顿,“虽然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对抗矿石病,但如果这个世界都被毁灭的话,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毫无价值。”
蓝毒点了点头。
“让我也去吧!”格劳克斯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握拳,“我对祂和阿戈尔都有一定的了解,而且在海底,这双腿并不会有任何影响。”
“不行。”
“为什么?!我可以帮上忙!”格劳克斯挥起拳头,尽管手臂依然在颤抖
“如果发生意外呢?”阿米娅反问道,“以你目前的精神状态,别说凯尔希医生,连我都可以确定你无法面对那个海神。这不是对抗整合运动,我不会允许你这样冒险。我会暂时安排你到武器部门进行新武器研发,你对海神的了解可以帮我们制作有效的武器来抵御他们的入侵——如果事情真的达到了不可控的程度。”
“可是……!”格劳克斯一时语塞。
“安心吧。”一双手握住了她紧握的双拳,躁动的气氛也在这句话之下缓和了不少。
蓝毒握住了格劳克斯的手,“不用担心我,”她笑着看向她,“也不用逼着自己面对你的过去,这困扰你的一切,我会用我的毒素,为你溶解掉。”
格劳克斯望着蓝毒,双手放松了下来。“拜托你了,有什么我帮的上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她将脑袋靠在安努拉的肩膀上。“谢谢你……”
“没事,没事。”蓝毒温柔的拍了拍对方的脑袋,随即转向格拉尼和阿米娅,“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任务许可已经生效。”阿米娅挥了挥手中的终端,“干员格拉尼、蓝毒,请你们现在前往医疗部门进行准备。”
“遵命!”三位干员立正,格拉尼向阿米娅再次行军礼。
阿米娅目送着三人走出办公室,长出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
“辛苦了。”门再次打开,一阵脚步声后,有人坐在了阿米娅旁边,将一杯热茶递到她身边。
“谢谢你,凯尔希医生。”阿米娅小啜了一口。
“你觉得她们能做到吗?那可是曾经需要一个族群的虎鲸才办得到的事。”
“我相信格拉尼和蓝毒小姐,也相信斯卡蒂。”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不过医疗部门会随时观察,在必要时提供紧急撤离与支援。”
“也许是因为直觉吧,支援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凯尔希环视办公室里堆积的文件,“昨天一晚上没睡?”
“也没有啦……稍微……呼……”
放松下来的阿米娅倒在了凯尔希肩膀上,耳朵耷拉下来,遮住了脸上的微红。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啊。”
- 前往医疗部门的路上 -
“格拉尼,你怎么了,突然停下来?”
作出这个动作的小库兰塔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何会如此。她只是在思考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海神,遗迹,门,斯卡蒂的过去。为什么海神要来到这个世界,那些守护者——斯卡蒂的祖先们——又是怎么摆脱祂的控制的,斯卡蒂又是怎么知道海神有可能重返这个世界,以及她为何要带走所有的东西……疑问太多,多到似乎已经没有了解答的必要。
“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斯卡蒂她为什么要带走……”格拉尼顺势说出了自己最后思考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带走所有东西?
霎时,斯卡蒂房间的场景重新浮现在她眼前。干净的床铺,整洁的柜子,空荡的衣柜……空荡的……衣柜?
为什么自己会发现衣柜是空的?
格拉尼摇了摇头,自己明明没有碰任何东西,除非……
门已经是开着的。
但为什么?为什么门是开着的?格拉尼捏着下巴回想着斯卡蒂的生活细节,她在出门时仔细的锁门,在酒吧提醒喝多了的自己拿找零……在生活上如此严谨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留下衣柜门敞着……
在斯卡蒂失踪导致的震惊中,敏锐的骑警忽视掉了这样一个明显的细节。
“衣柜!她故意将衣柜打开的!”格拉尼喊了出来。
“什么?衣柜?”蓝毒和格劳克斯还未反应过来,格拉尼就朝相反方向冲了出去。
“抱歉!我有点事!你们先去医疗部门,我马上就过去!”
- 一分钟后,斯卡蒂的房间 -
依旧是一片寂静。在从深海族干员口中听到的海神与黑暗的历史的烘托下,这份寂静变得更加可怖。白炽灯无力的发着光,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来自宇宙外的阴影吞噬。这一切,连同早上进入房间时那份焦虑涌上来,挑战着这位访客的心理防线。
格拉尼空咽了一下,走向衣柜。一侧的门大开着,除了金属螺丝钉的反光外,整个衣柜空荡的如同白纸。
骑警走近,将另一侧的门也打开,一枚小小的海螺安静地躺在门后的视野盲区里,似乎早就在迎接她的到来。
捧起那枚海螺时,双手的主人在颤抖。
而上面的几处毫无规律的孔洞再次将那段悲寂悠长的声音送入了库兰塔耷拉下来的耳中。
啪嗒
听,那是海螺中哭泣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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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面了,我是EN
这篇里鲸驹的刀与格蓝的糖不知道大家是否觉得满意?如果能喜欢那将是我莫大的荣幸。
我的大学已经开学,不过我还是会努力保持周更,篇幅会较长,但希望各位能看到最后的结局。
下一章将于下周二00:00在lofter与轻之文库同步更新,微博已授权鲸驹墙。新的篇章将会跟随斯卡蒂的脚步讲述她失踪期间发生的事情,同时会引入两个原创角色,她们的名字与设定将会在后面的剧情里逐步揭晓,敬请期待。
「斯卡蒂x格拉尼/鲸驹」 鲸鱼,海洋,黑暗的终点 序章+第一章 [连载中]
序章 歌谣
“波涛滚滚,日晖逝于其中;
深海幽幽,长夜诞于其里……”
少女被巨大的冲力击飞,身后的石柱被她的脊背撞出蛛网状的裂纹。
“孤渊无寂,无形之恶匿于其中,以黑暗为冠;
群星无声,无名之灵为其使徒,持星光为刃……”
一股咸腥味从喉咙深处涌出,紧接着是肺部的一阵剧痛。少女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眼前的水中悬浮着混杂了空气与粘液的深红色物体。不止如此,她目光所及之处皆为红色,皆为血色。飘逸的银发早就被血粘成了一团。嘴角是血,手上是血,大剑上滴着的,依旧是血。
“伴于吾身,点点星芒,
刺...
序章 歌谣
“波涛滚滚,日晖逝于其中;
深海幽幽,长夜诞于其里……”
少女被巨大的冲力击飞,身后的石柱被她的脊背撞出蛛网状的裂纹。
“孤渊无寂,无形之恶匿于其中,以黑暗为冠;
群星无声,无名之灵为其使徒,持星光为刃……”
一股咸腥味从喉咙深处涌出,紧接着是肺部的一阵剧痛。少女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眼前的水中悬浮着混杂了空气与粘液的深红色物体。不止如此,她目光所及之处皆为红色,皆为血色。飘逸的银发早就被血粘成了一团。嘴角是血,手上是血,大剑上滴着的,依旧是血。
“伴于吾身,点点星芒,
刺入这深海,指引吾之方向……”
巨大的石门缓缓打开,黑暗仿佛有了形体,从中涌出。转眼间,海水中充斥着那不可名状之暗的嘶吼。其形体令人胆寒,令人作呕。那天,少女持剑的双手第一次因为恐惧而颤抖。
“吾将追寻汝之微光,离开至黑之渊……”
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的冲了上去,哪怕剑刃的光芒都被黑暗吞噬。少女手中的剑却变得无比沉重——她失去了举起剑的勇气。恍惚中,瘫坐在地的她被拉起,眼前的黑暗开始下沉,背后则感受到了表层依旧温暖的海水。
“伴于吾身,灿烂星河,
照耀这海洋,赐予吾之光芒……”
一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有些粘粘糊糊的。她定睛看去,那对和自己一样的红宝石般的眼中满是温柔。对方的嘴动了动,她却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紧接着,腹部受到一股推力,眼前的她头也不回地潜入黑暗之中,而自己则被浪花卷起,世界随之在一阵天旋地转后沉寂下来。
“吾愿沐浴汝之星空,吾之歌声传颂汝之光明。”
群星的光芒唤醒了少女,但起身后,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的海中跳动的橙色光芒——在某种魔法的作用下,一座城市于海面下燃烧着。海风吹拂着,咸味中带着些许烧焦的气息,刺激着她红肿的双眼与干涸的嘴唇。
少女跪坐在沙滩上,眼角闪烁着哭泣的星空,哽咽着,呼唤着那已经无法回来的她。
“姐姐……”
第一章 格拉尼
“斯卡蒂小姐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呢!”
距离滴水村“骑士的宝藏”事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可格拉尼勇敢用自己的血液开启骑士宝藏的壮举却依然被干员们不时提起。“不愧是有着卡西米尔骑士血脉的人,太厉害了”,也有干员开始以“小骑士”来称呼格拉尼,结果不到两周的时间,这个称号就传遍了罗德岛,甚至那个平时严肃认真的罗德岛首领阿米娅都在一次交谈中打趣的用了这个称呼。
但相比之下,对于斯卡蒂的褒奖可是少之又少。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作为滴水村事件的配角被提起,好事者还时不时加上一句,“要不是那个怪物打乱任务,格拉尼小姐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了”,“跟那样一个怪人共事,也是辛苦格拉尼骑士小姐您了。”诸如此类的话,也正是每到这时候,格拉尼都会为斯卡蒂平反,讲述她凭一人之力对抗整合运动的大鲍勃并将其制伏的故事,以及有她作为战友让人觉得有多么可靠。“她是会用尽全力去保护你的,而且虽然她表现的很不合群很冷漠,但私下里的她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呢” 格拉尼总是带着自信的笑容这样夸赞斯卡蒂。
确实,斯卡蒂表现的像个冷漠且不愿与人有任何接触的“怪物”,但格拉尼绝对不会忘记在自己失血过多昏倒后是斯卡蒂为自己止住了血并将她带回了滴水村——虽然她完全可以拿走骑士宝藏并弃自己于不顾——她离斯卡蒂的内心也许隔着一片汪洋大海,但格拉尼相信自己能够游过这片大海,到达她的内心。
至于斯卡蒂本人,她对这些流言蜚语并不在意。事实上,她独来独往的习性让罗德岛内的八卦很难传到她耳中。也正是因为如此,格拉尼开始在没有任务的空闲时间里去拜访斯卡蒂,带着她参加过的任务里发生的趣事,抑或是罗德岛上的一些日常八卦。不过并不是每件事都能引起斯卡蒂的注意,大部分时间里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格拉尼眉飞色舞的讲述它们。偶尔听到在海洋或者与之相关的事情时,她会问一些奇怪的细节,例如“是否有见到像幽灵鲨一样穿着修女服的人”。
格拉尼猜测,这似乎与斯卡蒂不愿提及的过去有关,可无论试探了多少次,斯卡蒂对其总是闭口不言。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斯卡蒂是她们这个远古且特殊种族为数不多的后代之一,他们曾经守护着这个世界免遭某些未知生物的侵略,而他们现在的去向早已不得而知。至于斯卡蒂的故乡阿戈尔,资料中对其的记录除了坐标便无再多。
好在,隐秘的过去与故乡并没有阻碍两个人的交往——至少对格拉尼来说是如此。保持着旧卡西米尔骑士精神的小库兰塔并不过分在意这个赏金猎人过去的秘密。对她来说,能够在一个安闲的傍晚和她坐在甲板上的酒吧里,吃一角苹果派,说上小会儿话,已经是莫大的幸福。而斯卡蒂,虽不常主动开口,却是个优秀的聆听者。那红宝石一般的双瞳在同骑警一起时会少见的褪去冷酷的血色,转而流出些许柔光,为宝石添上不少明亮且温暖的色泽。
“斯卡蒂小姐去过维多利亚吗?”这天傍晚,库兰塔与虎鲸,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甲板上看着最后一点余晖消逝在地平线,“那里的夜空很干净,满满都是星星,有时风带着一点薄云飘过,那星星就在云中忽隐忽现,像眨眼一样”,说着,矮小的身影抬起了头,眼里映出龙门郊外上空稀疏的几点星光。“比这里的要漂亮许多。”
略高一些的身影也举目看向天空,“或许在赏金猎人的生涯中造访过一两次吧”,她扭头看向日晖消失的地方,“不过对我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家乡的夜空。”
“家乡……阿戈尔吗?”
“嗯。”斯卡蒂点了点头,“我和我的同伴曾在夜里浮出海面,唱着族人千百年前谱写的歌谣,看着银河里的繁星闪闪。”她看了看格拉尼好奇的眼神,“想听听吗,我家乡的歌谣?”
“嗯嗯!”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斯卡蒂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件口琴般的乐器,似乎由海螺壳打磨而成,乳白色的表面上看似毫无规律的散落着几个洞。它的主人将它贴在唇边,轻轻吹出第一个音——
那是只属于这个族群的、最古老的声音。上千年来,它存在于他们的语言与音乐中,在无边的海洋里回荡。若海洋是一片森林,那么它就如同林中苍鹰的一声啼叫般孤傲嘹亮,却在其中多了份柔情与温暖。两个音节后,嘴唇离开了乐器,用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深海语言哼唱了起来:
“波涛滚滚,日晖逝于其中;
深海幽幽,长夜诞于其里
伴于吾身,点点星芒,
刺入这深海,指引吾之方向
伴于吾身,灿烂星河,
照耀这海洋,在吾之歌声中传颂汝之光芒。”
格拉尼虽未听懂这古老的歌谣,但那声音响起时,在斯卡蒂红宝石般的眼眸中,她似乎看到了流动的银河。
“有空的话可以教你唱这首歌。”深海的歌者对她唯一的观众笑了笑,“不过在那之前,一定要让你体验一下歌谣中的那种感觉,当你经历漫长黑暗、终于浮出海面——睁开眼睛的刹那,灿烂星空滴落眼眶、无垠波涛拂过面颊,眼泪和家的味道,都是咸的。”
小骑警敏锐的注意到,说出最后几个词时,那对红宝石似乎暗淡了一些。她本能的想要问些什么,可当眼前的人侧过身,仰头看着那屈指可数的星光时,临到嘴边的话被她压了回去。
在稀疏的星光中,虎鲸与马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排站着。她们都在想着那遥远且古老的阿戈尔的星空,却不知这份回忆是甜蜜还是苦涩的。
“…事情的经过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资料室里,小库兰塔耷拉着耳朵向阿米娅——罗德岛的领袖——述说着自己的苦恼,“所以我才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阿戈尔和斯卡蒂祖先的资料。啊,如果有旅游攻略的话请务必也给我一份,毕竟斯卡蒂说了要带我去阿戈尔,不做些攻略可不行!所以拜托了!”格拉尼低下头,双手合掌举在身前。
“噗嗤…”抬头看时,阿米娅的眼睛已经眯成了月牙。
“有,有这么好笑吗?”骑警显然对这位领袖的反应感到茫然。
“没有没有,”阿米娅看着格拉尼因为焦急而微红的脸,“只是觉得格拉尼小姐这份心意有些可爱。”
“啊哈哈,是这样吗…”小库兰塔挠了挠耳朵,“那么阿戈尔的资料…”
“会给你的。”阿米娅打开终端上的目录翻阅了起来,“话说回来,你和斯卡蒂小姐的关系似乎很好呢。”
“毕竟在滴水村时我们是战友啦,而且她还救过我的命。”
“原来如此,”阿米娅如是说着,“不过我感觉你们比战友还要…亲密些…”事实上,在格拉尼讲述她与斯卡蒂的经历时,她体内敏感的精神法术就探测到了些许奇特的情感波动——尽管阿米娅并不是有意对罗德岛的干员使用这法术——因此,她的疑问不无道理,而格拉尼本人似乎都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情感。
“是吗?”端坐在自己上司面前的骑警侧过头,紫色的双瞳看向地板,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颊,“或许是比普通战友要亲密吧……”
嘀嘀 阿米娅终端上的上传进度条走到了终点,“能找到的信息已经发给你了,如果有什么其他需要的话随时来哦。”
“谢谢阿米娅!”格拉尼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那我先走了!”她转身跑出资料室,脸上的红晕散开,把那稚嫩的面颊染的如同夕阳。
“斯卡蒂——”第二天清早,格拉尼抱着几个文件夹早早按响了斯卡蒂宿舍的门铃,“早上有时间吗?”
无人应答。
“奇怪了,斯卡蒂应该不会这个点还在睡觉吧?”她看了看手表,八点一刻。
“斯卡蒂?你还在睡吗?”小库兰塔又按了按门铃,“我昨天晚上查了查关于阿戈尔的资料!”她大声对着没有回应的门喊着,“虽然都是些古老的资料,但我还是按照它们订了个旅游计划呢!”
无人应答。
格拉尼抬起手,
“所以…”
食指和中指微屈,指节叩向沉默的门。
“能不能麻烦你……”
咚。
嘎吱——
伴随着未锁上的门的缓缓开启,走廊里的亮光也随之涌入了房间,却在触及三米外的床脚时就被黑暗吞噬。
“……麻烦你帮我看一下……”
文件夹散落在地,一张阿戈尔的宣传报从里面露出一角。
“…斯卡蒂…?”
第一章 完。
成为英雄之前
玩世不恭是他的铠甲
有一天他脱下了这副铠甲
穿上了另外一套
他想要do more
于是他做了
再也没回头
一路上
失去了反对他的朋友
也失去了支持他的人
有人说他桀骜不驯
他说巨大的成功需要巨大的牺牲
即便这样
最后
还是一败涂地
“Why didn't ...you do more”
他又想起了这句深刺入骨的话
盔甲里面的疤已经开始化脓
成为英雄之前
玩世不恭是他的铠甲
有一天他脱下了这副铠甲
穿上了另外一套
他想要do more
于是他做了
再也没回头
一路上
失去了反对他的朋友
也失去了支持他的人
有人说他桀骜不驯
他说巨大的成功需要巨大的牺牲
即便这样
最后
还是一败涂地
“Why didn't ...you do more”
他又想起了这句深刺入骨的话
盔甲里面的疤已经开始化脓
又是一部精雕细作,整部电影布局不出一间陪审团合议室,十二个角色的性格职业及案件态度精妙刻画,衔接流畅,剧情发展自然,只有真正的电影才会这样,让人观看的时候不会产生“我是在看电影”的刻意,而是融入故事节奏,在每一回合辩驳证据和事实的过程中体会“确信有罪与合理怀疑”的意涵。整片安排布置结构完整巧妙,演员台词等细节更是处处精彩,以大雨来临为过渡句,高潮迭起,形势演变合理且有趣,最后一位陪审员的结尾算是圆满,一张照片便道尽一位父亲对儿子复杂的情感,结尾陪审团的散会也算一笔点睛,把陪审团的“利益不涉性”提现出来,实在是补苴调胹之一妙。关于陪审团对证据和事实的认定部分,不失客观来讲,不应由一部影片就势对陪...
又是一部精雕细作,整部电影布局不出一间陪审团合议室,十二个角色的性格职业及案件态度精妙刻画,衔接流畅,剧情发展自然,只有真正的电影才会这样,让人观看的时候不会产生“我是在看电影”的刻意,而是融入故事节奏,在每一回合辩驳证据和事实的过程中体会“确信有罪与合理怀疑”的意涵。整片安排布置结构完整巧妙,演员台词等细节更是处处精彩,以大雨来临为过渡句,高潮迭起,形势演变合理且有趣,最后一位陪审员的结尾算是圆满,一张照片便道尽一位父亲对儿子复杂的情感,结尾陪审团的散会也算一笔点睛,把陪审团的“利益不涉性”提现出来,实在是补苴调胹之一妙。关于陪审团对证据和事实的认定部分,不失客观来讲,不应由一部影片就势对陪审团制度过分的击节叹赏,所有制度和制度实践都难免有缺漏,但其对生命的尊敬和陪审团意义的探讨才是影片的底色和韵调之所在,“我不知道”“可能”是最朴实最真切的实现了“最疑从无”之法律原则。
立夏: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7个节气,夏季的第一个节气,表示孟夏时节的正式开始,太阳到达黄经45度时为立夏节气,万物至此皆长大。立夏是夏天的开始,人们习惯上都把立夏当作是温度明显升高,炎暑将临,雷雨增多,农作物进入旺季生长的一个重要节气。
阮郎归·立夏
张大烈
绿阴铺野换新光,薰风初昼长。
小荷贴水点横塘,蝶衣晒粉忙。
茶鼎熟,酒卮扬,醉来诗兴狂。
燕雏似惜落花香,双衔归画梁。
立夏: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7个节气,夏季的第一个节气,表示孟夏时节的正式开始,太阳到达黄经45度时为立夏节气,万物至此皆长大。立夏是夏天的开始,人们习惯上都把立夏当作是温度明显升高,炎暑将临,雷雨增多,农作物进入旺季生长的一个重要节气。
阮郎归·立夏
张大烈
绿阴铺野换新光,薰风初昼长。
小荷贴水点横塘,蝶衣晒粉忙。
茶鼎熟,酒卮扬,醉来诗兴狂。
燕雏似惜落花香,双衔归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