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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战警:黑凤凰》无责任yy。一个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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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战警天启,EC电影结尾部分的延续,请自带墨镜~防止被闪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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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一个害羞到不愿透漏姓名的画手太太发一条大yǐ巴~(/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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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流小漫画一则

原梗出自黑凤凰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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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新婚当晚,他们的朋友圈竟然是这样的!》


※主EC 有轻微提及盾冬 锤基 GGAD 以及好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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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做的图,有bug一律当做没看见,我好不容易搞到一次真的,一定要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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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着画着速写逐渐失控。我试试看...

画着画着速写逐渐失控。
我试试看lof会不会屏我
真的什么都没有,是你们想多
——
画了两个多月清水的我终于暴露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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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赶鹅

画完惹,这个蜜汁色调画的我好崩溃😭
别问我为什么没有画左手.....我看不懂啥姿势就没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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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美小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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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里栗

痊愈

从歌手和他们的微博照片里抓了点糖。

希望嘎嘎快快好起来

欢迎来评论找我玩

云次方永不BE!


1.

阿云嘎不是第一次生这样重的病。


郑云龙离开的那一年阿云嘎在北京的音乐剧事业正如日中天。一部《阿尔兹记忆的爱情》众星云集,一部《我的遗愿清单》国外引进。很长时间阿云嘎都没再见过太阳,早上出门时天上还挂着星星,晚上回家抬头只看得到月光。有一天他回到家刚扔下包寻找他的拥抱,就听到他说:“我要去上海了。”


阿云嘎说:“好。”


他走以后阿云嘎大病了一场。春天北京的风沙让阿云嘎想起家乡的草原。他紧了紧身上的风衣,风好像吹来了他的味道。有一天他早上起来头痛万分,躺在他和他...

从歌手和他们的微博照片里抓了点糖。

希望嘎嘎快快好起来

欢迎来评论找我玩

云次方永不BE!




1.

阿云嘎不是第一次生这样重的病。


郑云龙离开的那一年阿云嘎在北京的音乐剧事业正如日中天。一部《阿尔兹记忆的爱情》众星云集,一部《我的遗愿清单》国外引进。很长时间阿云嘎都没再见过太阳,早上出门时天上还挂着星星,晚上回家抬头只看得到月光。有一天他回到家刚扔下包寻找他的拥抱,就听到他说:“我要去上海了。”


阿云嘎说:“好。”


他走以后阿云嘎大病了一场。春天北京的风沙让阿云嘎想起家乡的草原。他紧了紧身上的风衣,风好像吹来了他的味道。有一天他早上起来头痛万分,躺在他和他曾经的小出租屋里动弹不能,半梦半醒中他展臂摸了摸床的另一半,下意识呢喃一声“大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回应他的只有墙上挂钟秒针的滴答声。


就是在这个时刻,阿云嘎才意识到郑云龙已经走了。


疼痛充斥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流动的血液都仿佛是掺着玻璃渣的河流。病痛会让一个人的感官更加敏锐吗,怎么此刻才感觉到这样锋利的疼呢?脑袋里的巨响是雷鸣吗,外面的亮光是闪电吗,怎么黎明也如白昼呢?被子裹得太紧了吗,为什么身体这样炽热呢?深吸一口气是呼吸吗,他离开我了吗,我也要离开我了吗?


阿云嘎试图直起身,他的腰病又犯了,每一寸移动都让他想起久旱未甘霖的土地,他感受自己的骨骼一块块地破裂再分散再破裂。阿云嘎总想安慰自己说以前尝过更苦的,但他认真想想似乎真的没有比现在更痛的时刻。他喘着气抬手,碰倒一瓶郑云龙留在床头柜的VC片,他才突然想起有一周没吃过了,自从提醒他吃药的人走以后。


四十度,四十一度,都不重要了。阿云嘎是大人了,他对自己说,吞下一片退烧药。刚烧的水怎么还没凉呢,原来开水这样滚烫,像他某个夜晚的唇瓣覆上。阿云嘎躺在床上听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缓慢厚重。他觉得自己像一辆日益破旧将要散架的老爷车。扑通,扑通,扑通。


傍晚时候他被闹钟吵醒,又该量体温了。五分钟怎么会这么长,还有哪个五分钟像现在一样长?毕业那年他在舞台上吻他多久,舞台结束的后台他反吻回去多久?电闪雷鸣的雨夜里他们云雨覆合多久?他记忆里好像有一个世纪的时间都不到一个世纪,现在的五分钟怎么会这样漫长?


取出体温计的那一秒,郑云龙的电话打了过来:“想我没?”


阿云嘎清清嗓,离手机很远先啊一声,再贴近耳朵:“想。我的大龙今天怎么样呀?”


“我当然,哎,你不知道,今儿排练的时候我唱了首《生死对决》,你知道这歌儿不?走之前咱俩还一起对剧本呢是吧?对就是两个人格狂切换那首,哇噻立马把他们全震住了!你要是在就好了,我今天唱的那真叫一个bravo,哎你要是在就好了——”


“大龙真厉害呀!我早就说你去演《变身怪医》一定称霸上海舞台,咳——”


“你怎么咳嗽?感冒了?”阿云嘎的手机紧贴脸颊,电话那头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抑制不住的咳声更是被对方轻易捕捉。


“没有呀,有点激动说话岔气了哈哈哈,”阿云嘎小心翼翼,“你下班啦?”


“嗯,今天超额完成任务,导演正请吃烧烤呢。我想你了就溜出来打个电话。”


“我也想你呀,”阿云嘎轻笑,“好了快回去吃饭吧你,在上海也要多交好朋友,对大家都和和善善的呀,不要像怼我一样怼别人,大家对你印象就不好了——”


“行啦行啦知道啦嘎舅!”郑云龙笑着打断他,又小声嘟囔,“我不想要别的朋友。”


“这可不行!”阿云嘎真急了起来。


“好好好我交我交,那我回去吃饭了啊?”


“嗯,快去吧,跟大家都交好朋友。”


“哎!”郑云龙答应一声,“不亲一下?”


“mua——”阿云嘎把电话对到嘴边。


郑云龙显然很满意:“嘿嘿,mua!那我挂了啊?”


“嗯,快吃饭吧。”


“噢对还有,和和善善不是那么用的……算了,回去再教你。那我好好品尝一下这家的饭,好吃的话你来带你吃!挂了啊嘎子!”


“好——”阿云嘎尾音宛转上翘,溪流一样拐几个弯。


“哎等等!还有!我还想起来!”


“什么?”


“床头柜上那瓶VC你记得吃啊,一天两片,你没时间买水果VC一定要补!”


“好哒,你快回去吃饭啦!”


“嗯,那挂了啊,拜拜!”


“拜拜——”


突然电话里的车笛声人沸声他熟悉的他的猫呼噜一样的低音都不见了,阿云嘎又陷入黑暗里的死寂。他把手机捂在自己的心脏。


躺在黑暗里像躺在海水冰凉。慢慢的他突然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滚烫。是泪吗,但他已经抬不起手了。


他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牧民都叫他草原摇滚小子,天还没亮,他带着母亲给他做好的奶茶踏着星光上路,对着月光和羊群他高歌吟唱,清晨寒凉他的胸腔滚烫。


他闭上眼睛。







2.

2019年1月底开始,阿云嘎与睡眠诀别。湖南台小年夜春晚之后他再也没有过一场超过两个小时的梦境。紧接着的《歌手》是个大项目,除了节目的录制还有各种宣传照的拍摄和相关的采访,阿云嘎每时每刻心里都上了一根弦。央视的春晚彩排和备播带的录制也一连几天让他踏着夕阳工作踩着朝阳归巢。好几次跟郑云龙视频的时候他都险些睡着。郑云龙隔着屏幕笑他:“你怎么跟我似的!”


“我嘎公好龙。”阿云嘎洋洋得意。


郑云龙寻思他大概想说爱龙及龙,也没纠正他,嘎言嘎语也怪可爱的:“你睡会儿吧,到点儿我叫你。”


阿云嘎大幅摇头,郑云龙想起小学时候作文里常用的比喻:他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郑云龙正想笑,阿云嘎说:“睡着了就不能跟你视频了。”


“你开着视频。”


“睡着不能说话。”


“我看你。”


“我睡觉有什么好看的呀!”


“你睡觉也好看。”


“无耻。”


“怎么,就许你说戴鸡头最好看的是郑云龙啊?我就说,睡觉最好看的是阿云嘎。”


阿云嘎脸上一红。




春节之后阿云嘎终于病倒了。


再次彩排《歌手》的那天长沙下了小雨。早上醒来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在燃烧。痛,浑身都痛,悲恸和幻灭在每一寸肌肤每一处骨骼每一个细胞同时上演。他好像突然回到他离开的那年春天。他伸手触碰身边,轻声唤:“大龙。”


立刻手腕有点痒痒的触感,从脉搏的一点到掌心的一圈突然冰凉。郑云龙总是喜欢这样牵他的手。指尖先触碰手腕,再一步步游走到他的指尖,再五指交错覆盖全部。郑云龙被他的滚烫吓了一跳,睡意惺忪的声音突然清醒:“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阿云嘎没力气摇头,躺在他怀里不作声。


“我早就说你别接那么多工作,操,你看看这个月你睡了几个小时?加起来有一天吗?你他妈就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你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懂吗?啊?阿云嘎?你就听不进去我的话呗?是不是,阿云嘎?”郑云龙突然抬高音量,酒店房间里甚至还听得到回音。


阿云嘎嘴角下垂像兔耳,眼睛红红像玫瑰,看着郑云龙满眼的委屈不说话。


郑云龙心里骂了自己一声,搂他更紧了一点,又柔声细语道:“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你哪儿疼?头疼吗?还是腰?嗓子疼?还说得出话吗?”


阿云嘎摇头又点头。郑云龙俯下身把前额贴在他的额头上感受他的体温,长长的眼睫毛拂得他痒痒的。


“我去拿体温计,你乖乖躺着,好不好?”


阿云嘎看着他点头,像只小兔子。




“——唔,三十九度二。”郑云龙用力甩甩温度计,像是要把他的病痛都甩掉,“嘎子,今天只是彩排,你觉得你能去吗?如果不能我就打电话跟节目组说你病了,咱们就去医院,这没什么,休息一天病好得快,你不用有负担。如果你觉得你今天可以唱,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药——”


“我要唱。”阿云嘎打断他,声若蝉翼。


他看着他微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选择。”


阿云嘎也笑,试图把背直起,又因为拉扯的剧烈疼痛吸气发出“嘶”的一声。他身上的痛像过去两年所有他不在的痛的总计数,每迈一步就更痛一步,再迈一步就跌进无止尽的苦楚。但他一声气还没出完,腰部立刻传来踏实的垫靠,郑云龙的大手坚定着他,他抬头望向他,好像在看一轮月亮。




第二天《歌手》录制,阿云嘎并未好转,高烧不退甚至烧到了四十度。呼吸的疼痛撕扯着他,靠腰支撑的每一步都摇摇欲坠。郑云龙在保姆车里把他羽绒服的拉链再紧了紧。阿云嘎今天穿了一件红色长羽绒服,几个月前李宁给的赞助。早上出门时候阿云嘎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同款黑色,被郑云龙塞了回去,又拽出一件红色裹棉被一样裹在他身上:“红色喜庆。”


阿云嘎照照镜子,觉得自己活像一桩消防栓。病痛的消防栓。阿云嘎自己也有些想笑。


车里旁边座位的鞠红川也把自己的帽子扣在阿云嘎头上:“戴上帽子更暖和。”帽子上还留有余热。


蔡程昱突然高喊一声:“To be free and unafraid——”


“今天我帮你营业。”车刚停稳,郑云龙侧过身俯在他耳边说。一只手打开车门,大步跨上红毯,笑着跟观众挥手,转身接他,他在红毯两侧的观众的欢呼声里走出,迎接到清新空气的那一瞬间胳膊上就紧跟着一双手支撑,隔着羽绒服都递着炙热。正准备迈出一步另一边胳膊也有了依托,阿云嘎侧头,看见蔡程昱傻笑的脸。




录制《歌手》时郑云龙异常地活跃。声音高亢把高天鹤都吓了一跳,扭头四处看这个奇怪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每位歌手唱毕郑云龙都抢着发表观点,伶牙俐齿一针见血让语文课代表高天鹤都哑口无言。


抽签竞演他们四个是最后一组。灯光照亮心里的殿堂,音乐响起的那个瞬间,阿云嘎好像回到两年前那个晚上。


那天的疼痛也像今天这样。黑暗里他躺在床上听自己的心跳,感受泪液肆意流淌,感受心脏滚烫。郑云龙为《变身怪医》去了上海,郑云龙本就应该在上海的,上海有更适合他的更大的音乐剧舞台。他们相爱数年,几千公里的距离阻挡不了他们之间更好的爱情和他们共同的更好的明天。


我们都有更好的明天。黑暗里他触摸心脏。


我们都有更好的明天。舞台上阿云嘎的话筒举向嘴旁。




“听医生的话。”郑云龙一手扶在车窗上沿堵住车门。


“好。”阿云嘎疲倦地看着他笑。


“隔一个小时量一次体温,我们在录节目我不能提醒你,你自己一定不能忘。”


“我知道。”


“我们录完后面这半段就去看你,很快的,你乖。”


“我很乖。”


“——郑老师,咱们这边真的得抓紧时间了——”背后工作人员在催了。


郑云龙回头抱歉地冲马尾辫的女生笑笑:“马上,马上就好。”


又转过头来:“那你好好的啊?”


“嗯。”


“那我回去了?”


“快回去吧。”


“我一录制完我就跑着来看你!”


“好——”尾音上翘。


“你怎么生病都这么好看?”郑云龙又打开刚准备关住的门,俯下身去,“不亲一下?”


“无耻。”阿云嘎笑。





3.

刚下飞机,李琦拥抱的温暖就席卷了他:“嘎子!”


刮痧之后的阿云嘎疼痛已经减轻许多。但他想要用力抱回去,仍使不出力气。李琦明白,捏捏他的手又放开:“大龙呢?”


“等行李呢。诶,来啦,那边。”阿云嘎在人群里一眼发现他。


“怎么还对兄弟的人动手动脚的?”郑云龙自己只背了一个双肩背,是去取阿云嘎托运的箱子。见到李琦上来也是一个拥抱。


“哎哟您可快拉倒吧我哪儿敢啊!”李琦瞟了眼他手里的行李杆,“今天倒是挺勤快哈,之前采访的时候话筒都不愿意拿,今天都开始给别人推箱子了,真是有嘎能使龙推磨——”


郑云龙嘻嘻哈哈骂他一句,一手从手腕再到指尖牵上阿云嘎。身后传来蔡程昱的高喊声:“龙哥!你好像拎了一只消防栓哦!”




阿云嘎一觉醒来天都暗了,他听见厨房里叮铃哐啷锅碗瓢盆的撞击声,和《常回家看看》的四重唱。


“常回家看看——”郑云龙领头。


“回家看看……”三人和声。


阿云嘎迈出卧室,刚想要轻声跟着和就控制不住地咳起来。


“嘎子醒啦?”

“嘎子来啦!”

“嘎子哥醒了!”

“你醒啦?”

四个人近乎异口同声,都抬头看向卧室。


阿云嘎笑着点头,郑云龙忙走出来扶他去沙发,把扶手上的毛毯展开披他肩上:“裹好了,别再着凉。”又蹲下来前额贴紧他的,两个人的呼吸同步,他呼吸带来的热气烘得他痒痒的。阿云嘎移开,微妙的角度差。


郑云龙仍然保持蹲着的姿势,又凑前一步:“不亲一下啊?”


“不能亲,传染给你啦。”


“嘎子哥还烧吗?”这个时候厨房里蔡程昱突然大声问,highC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把两个人吓了一跳。阿云嘎连忙撇过头。


“切你的西红柿别捣乱!”鞠红川和李琦的声音同时响起。




阿云嘎真就像郑云龙吩咐的乖乖坐在沙发上裹着小毯子,守在湖南卫视前等着看他们的《歌手》踢馆赛。九点多不到十点,以前这个时间还是他们的节目。厨房里热热闹闹歌声四溢,煤气上的蒸锅冒着蒸汽。


阿云嘎无数次下班时候路过万家灯火。他从楼下看,黑暗里黄色白色红色的灯光比星星更好看。低些的楼层窗户里飘出菜香,厨房里的剪影轻快晃荡。他从未是其中一个。


他终于是其中一个,在这个带着病的轻声咳嗽的夜晚。他的痛楚和褶皱好像都被抚平了。他被轻扬的歌声围绕,家常的饭香围绕,被温暖的问候围绕,被嬉闹的闲扯围绕。在这样笼着暖黄色灯光的夜晚,任何冰冷都会融化,任何病痛都会被治愈。


“嘎子,先吃米饭还是先吃包子啊?”


“嘎子哥,鸡汤已经准备就绪了!”


“嘎子!我忘了买牛奶了!”


“嘎你怎么又乱动,毯子那边掉了!快给老子捋上去!”


“哎是不是《歌手》快开了!对对对再十分钟该放赛前采访了!”


“那我把鸡汤端出去了啊龙哥!”


“阿云嘎你别乱动,让他自己端!”


“晰哥和深深打电话说已经坐电视前了!”


“你们老云家几个孩子也发微信过来了,嘎子你看看,超儿是不是越长越像王晰了?”


“你挺能啊李琦,我们孩子就是我们孩子别老扯隔壁老王身上——”


“小虎刚刚也跟我说准备好了等咱们的表演!”


“嘎子哥你到底是先吃米饭还是先吃包子啊?”


“问个屁,都端出去你嘎子哥想吃哪个就吃哪个!”


阿云嘎觉得自己正在从一场长达两年的顽疾中痊愈。





4.

再从上海飞向长沙的时候,阿云嘎的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发现郑云龙不在身边,以为自己又陷入两年前某个痛苦的梦。他摸摸自己的额头,温度似乎正常。正要翻个身,郑云龙推门进来。


“好点吗?”他蹲在床边问。


“你摸摸。”


郑云龙再把额头贴过去:“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亲亲了?”


阿云嘎还没来得及骂他,蔡程昱就站在房间门口:“嘎子哥你醒啦今天好点了吗哎呀好像是好点了喔哟龙哥也在呢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哈——”


“小伙子,说话注意点儿。”郑云龙吸吸鼻子,又起身对阿云嘎说,“你快点好,得好好管教一下。”


刚准备走出房门,又回头说:“好点儿给大家报个平安吧,都挺担心你。”


阿云嘎突然想做一回小孩子:“你帮我报。”


“我当然帮你报过了,总得是你报大家才放心。”


阿云嘎看着他,忽然觉得郑云龙好像长大了。




阿云嘎把行李箱放在郑云龙家,自己只背了一个随身双肩背。在机场下扶梯的时候他回头看他,举起手里的背包:“看,这么沉的包我都能背!”


“拿来给我。”郑云龙不由分说接过他的包提在手上,另一只手搭过他的肩,低下头认真看他。他也安安静静和他对视。阿云嘎大病初愈眼窝仍凹陷,脸色苍白,眼里却有星星。


郑云龙猛地一晃神再抬头,拍拍阿云嘎:“看路。”


阿云嘎转过身走下去。


阿云嘎觉得郑云龙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他想起自己变成大人的瞬间。父母都离他而去的瞬间。宇宙宏大他却渺小,要让自己强大他当然要做个大人。


阿云嘎决定要快快好起来,郑云龙就再做个孩子吧。




七千米的高空阿云嘎躺在郑云龙的怀里,他突然想起给《歌手》踢馆赛拍宣传照那天,他和郑云龙背对背站,郑云龙总爱在镜头前恶作剧,像个小孩,比如《ELLE》采访时他突然让他给他挠痒痒。拍照那天阿云嘎有些轻微的感冒症状,郑云龙侧头在他耳边说:“亲我一下?”


“感冒了,不能亲。”他小声说。


“那可以拍拍?”


“无耻。”


郑云龙真就伸手过来,他猝不及防。在他屁股上轻拍一下之后郑云龙高叫一声:“拍到啦?”还有些得意。


当时镜头前的阿云嘎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在他身后叫:“无耻。”


此刻郑云龙怀里的阿云嘎轻笑一声,心里想:“无耻。”


睡梦中的郑云龙感觉到了他轻笑带来的身体震动,立刻把他搂得更紧一点。郑云龙的手覆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他感受着他的心跳。空气冰凉,他们的心脏炙热滚烫。


他闭上眼睛。





子宴_

兜兜转转,又落回他的心尖上

兜兜转转,又落回他的心尖上

酸辣

【云次方】戒瘾

一个郑云龙戒烟戒到把自己搭进去的故事

我写的都是假的


『合着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就做了个室友呗』


01/


郑云龙开始戒烟了


《声入人心》最后录制那天他和肖杰站在通风口边抽烟边聊天,不抽烟的阿云嘎陪着他们闲聊,被二手烟呛到咳了两声,阿云嘎皱着眉头掩住口鼻摆手说“没事”的时候郑云龙突然就想要戒烟了


录完所有的采访,郑云龙和阿云嘎一起回酒店补觉,走到各自房间门口的时候郑云龙又突然想通知阿云嘎一声

“嘎子”

“嗯?”

“我打算戒烟了”

“啊?”

大概是几十个小时不眠不休的工作让他们俩的脑子都有点转不动,郑云龙刷开房门朝阿云嘎摆摆手

“睡醒再说”


迷...

一个郑云龙戒烟戒到把自己搭进去的故事

我写的都是假的


『合着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就做了个室友呗』



01/


郑云龙开始戒烟了


《声入人心》最后录制那天他和肖杰站在通风口边抽烟边聊天,不抽烟的阿云嘎陪着他们闲聊,被二手烟呛到咳了两声,阿云嘎皱着眉头掩住口鼻摆手说“没事”的时候郑云龙突然就想要戒烟了


录完所有的采访,郑云龙和阿云嘎一起回酒店补觉,走到各自房间门口的时候郑云龙又突然想通知阿云嘎一声

“嘎子”

“嗯?”

“我打算戒烟了”

“啊?”

大概是几十个小时不眠不休的工作让他们俩的脑子都有点转不动,郑云龙刷开房门朝阿云嘎摆摆手

“睡醒再说”


迷迷糊糊醒来被塞上车送去机场,等郑云龙真的睡饱了清醒过来时飞机已经在上海落地,李琦正亲亲热热地挎着自己的手往外走

李琦也是个话多的,才几个小时没见就攒了一堆新鲜事跟郑云龙从机场聊到家里,郑云龙跟他嘻嘻哈哈地又闹又叫,大脑一隅揣着戒烟这件事,想了一路最后还是没跟李琦说


02/


到青岛见到阿云嘎的时候龚子棋也在,阿云嘎不怎么关注篮球,休息室里也没别人,郑云龙就拉着龚子棋聊篮球聊得起劲

龚子棋正说着南北队这回主力怎么怎么了,郑云龙下意识地要掏烟,摸口袋时眼角余光瞥到阿云嘎正在旁边安静地玩手机,脑袋里戒烟这个念头蹭一下冒了出来

郑云龙呆了一下,搭在口袋边上的手还是滑进了兜里,宽大的手掌把口袋里的烟盒挤开,五指舒张隔着内层布料给自己挠了挠肚子


“这身新衣服穿着挺不舒服的”

龚子棋看出了郑云龙挠肚子的动作,转了话头也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大腿,“也不知道洗没洗过”

“嗯”

郑云龙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拱了拱鼻子哼一声表示回应

“会吗?我穿着觉着还成啊”

阿云嘎这时也放下了手机加入他们的谈话,大长腿抻到郑云龙面前跺了跺脚,“这鞋挺好的,穿着舒服”

龚子棋转头跟阿云嘎聊起了鞋子,郑云龙一掌拍开阿云嘎的腿心里翻了个白眼

个缺心眼的


翻完白眼郑云龙又觉得奇怪,不对啊,我为啥要翻他白眼


03/


晚上吃完饭郑云龙就把阿云嘎拐回了自己家,郑爸郑妈还在酒店门口拉着龚子棋劝“家里住的舒服”,喝得满脸通红的郑云龙搭着阿云嘎的肩就往前走

“人住酒店更舒坦,赶紧走别拉了”

完了还搂着阿云嘎的肩转了个身朝一脸尴尬的龚子棋挥手,“子棋明天见!”


到家的时候郑云龙的酒还没醒多少,郑妈妈忙着往客房抱被子,郑云龙抢过被子推着二老往房间里塞

“一起睡习惯了我们俩,多床被子您还得多洗一遍,早点休息啊别管我们了”

说完就顺手给二老把房间门关上,把怀里的被子往沙发上一扔,郑云龙站在原地抓抓脑袋,突然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了

“嗯……先收被子”

郑云龙自说自话地又抓起沙发上的被子往回走,一扭头就看见阿云嘎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挑着眉冲自己笑

“嘎子!”

“戒烟”这两个大字在看见阿云嘎的瞬间突然又蹦进了郑云龙大脑里,喝醉酒的人完全失了行动逻辑,抱着被子的手一撒张开双臂就往阿云嘎身上扑

“哎哎哎小祖宗您慢点”

阿云嘎一把接住飞扑过来的一米八七大醉汉,一手捂住对方还在“嘎子嘎子嘎子”一通乱叫的嘴把人往房间里带


“你小点声啊,你爸妈都在休息呢”

阿云嘎把人放在床沿上坐好,蹲在他面前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的手势,于是郑云龙也伸出自己的手指,做贼似的凑近阿云嘎,用气音“嘘——”了一大声,喷了阿云嘎一脸酒气

“你乖乖坐着啊”

阿云嘎轻声哄了两句,然后起身进客厅把被郑云龙扔在地上的被子抱起来整好,正弯腰把被子放沙发上时背上突然压上来一大坨重物,醉醺醺的郑云龙从房间里垫着脚溜出来,毛毛躁躁地伸长手臂环上阿云嘎,温热的脸颊在阿云嘎的背上一通乱摩乱擦,滑掉了一半袜子的脚还不老实地勾住阿云嘎的小腿,想把自己挂在阿云嘎身上


阿云嘎怕自己的腰撑不住这个录了三个月节目反胖了两斤的青岛大龙,赶忙把被子放好,回身用手臂撑住郑云龙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考虑考虑你班长的老腰”

正埋在阿云嘎肩窝瞎蹭舒服得直哼哼的郑云龙听了这话猛地把自己从阿云嘎怀里拔出来站直了身体,比阿云嘎还高三公分的大个子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一脸羞愧

“对不起班长,我忘了……”

阿云嘎见他这样没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郑云龙听到他笑了反而扁扁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儿

“好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

阿云嘎赶紧按着脑袋再把人搂进怀里,慢慢挪动脚步不出声地挪进郑云龙的房间里


04/


进了房阿云嘎就反手把门锁上,然后架着郑云龙往床上放

阿云嘎想冲个澡,又怕自己一走开郑云龙就起来乱跑,干脆掀开被子躺人旁边,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在他身上轻拍

“赶紧睡啊”

郑云龙沾了枕头眼神就开始迷离,就在阿云嘎以为他快要睡着时突然又瞪大了眼

“嘎子!”

“……哎哎哎!干嘛呢”

阿云嘎哄人哄得自己都快睡着了,被郑云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

“我跟你说啊,我要戒烟!”

“成成成,你要戒烟,酒要不要也戒了?”

其实阿云嘎记得郑云龙上次说的戒烟的事,但现在他只当这酒鬼还在说胡话,没打算认真和他说

“你觉得我该戒吗”

郑云龙眼睛亮亮的,直勾勾地盯着阿云嘎看

“你想戒就戒,不想就不戒”

阿云嘎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郑云龙现在发的是哪一年的酒疯,自己明明是顺着他的话说的,对方却嘴角一垮,雾蒙蒙的水汽立时蒙上了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你戒,你戒成吗”

阿云嘎赶紧把话补上,郑云龙这才又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嘴巴咧得老高

“成!”


05/


回上海后郑云龙就一心埋头在剧院排练,阿云嘎跟小陀螺似的赶场子上晚会,他们俩谁也没有主动联系对方

再见面时已经是小年夜晚会的彩排,郑云龙在化妆间见到阿云嘎的那个瞬间才又想起来戒烟这件事

兜里还揣着烟,阿云嘎喊他过去坐的时候他心里虚得慌


青岛宿醉那晚发生的事郑云龙记不太清了,他只迷迷糊糊能想起来一点什么戒不戒的,但大概是知道自己和阿云嘎说了戒烟的事

只是后来回到剧院排练起来郑云龙就忘了这件事,每天下班一根烟快活赛过天上仙

真的,这小半个月没见到阿云嘎,他一点都没想起来自己信誓旦旦跟人说了两次要戒烟


郑云龙心里发虚不敢看阿云嘎,阿云嘎让他过去坐另一个化妆位他也没听,没想到阿云嘎做完了发型就一屁股坐到他那个小沙发的扶手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黑的小盒子递到他眼前

“给你”

郑云龙一抬头就撞进阿云嘎蕴着一潭笑意的眼波里,阿云嘎那条比眼尾还长的眼皮弯成了一条水波纹,就像他打字时喜欢用的那个波浪号,又甜又好看

郑云龙愣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阿云嘎给他的东西

“我托人从国外给你带的,网上说用这个戒烟好点”

阿云嘎还在念叨着手上的小玩意,郑云龙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接过了那个小盒子

“这啥啊”

“电子烟”

阿云嘎把着郑云龙的手按开那个小盒子,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给他看,“这个是充电仓,这个上头要插烟弹,我放酒店了回去再给你,黑色是我挑的,你要不喜欢赶紧说,还来得及换啊……”


阿云嘎絮絮叨叨地讲个没完,郑云龙却鼻头一酸,没管化妆间里还有那么多外人,坐直了身体就抱住阿云嘎

“谢谢你啊嘎子”


06/


郑云龙的戒烟计划正式开始了


小年夜晚会完了他们就和鞠红川蔡程昱汇合,四个人打出三十六个人的气势浩浩荡荡地组队去《歌手》踢馆


蔡程昱对郑云龙戒烟这件事表示喜闻乐见并豪掷五毛钱赌他戒不了

“龙哥你可拉倒吧,你还记得你跟我练和声的时候抽了多少烟吗”

蔡程昱拿着郑云龙的电子烟当玩具玩,手上瞎按一气嘴里还嘟囔着“这壳比AirPods高档”

郑云龙伸长手臂把烟盒抢回来,顺手拍了一下蔡程昱

“你还说呢,抽那么多烟tm全是给你气的我”


蔡程昱被抢了玩具,抓着阿云嘎的衣摆就开始嚷嚷

“嘎子哥!大龙哥他小气鬼不给我玩!”

鞠红川比蔡程昱识货,手上拿着谱子就给了蔡程昱后脑勺一下

“你别瞎玩了,玩坏了真把你耳机赔了还得倒贴”

鞠红川说完,蔡程昱都还没开始惊讶,郑云龙倒是先“卧槽”上了

“我操,嘎子,这么贵啊这玩意儿”

阿云嘎正在看谱子,一心不能二用的隔音结界把郑云龙的话挡了个结结实实

“嘎子,嘎子,嘎子”

郑云龙也不嫌烦,就保持着那个惊讶的表情一遍一遍地推阿云嘎的大腿,直到阿云嘎终于看完了谱子抬起头理他

“龙哥要戒烟,作为哥们儿可不得大力支持,无私奉献一下吗”


鞠红川正揉着蔡程昱的脑袋跟他打趣“这回可别再气着你龙哥害他想抽烟了啊”,郑云龙的脑子里却只回响着阿云嘎说的“作为哥们儿”

他被“哥们儿”这个词灌了脑,连阿云嘎接着说的“我又没法天天陪着你,怕你硬戒不舒服”都没有听见


07/


郑云龙的戒烟大计果然遭受到了挫折


这几天熬夜排练严重睡眠不足让郑云龙很是烦躁,一烦躁他就想抽烟,一想抽烟就想起自己现在在戒烟,一拿起电子烟就想起阿云嘎说的“哥们儿”,一想到那句话他就不想用阿云嘎给他买的电子烟

郑云龙狠狠地抽了一口电子烟,把手上点燃的普通香烟掐灭在垃圾桶顶上,深切地觉得自己有病,还病得不轻


郑云龙的性子向来是直来直去,有想法就要说想法,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藏着掖着只会让他更难受

可是这回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在不开心什么,找不到症结所在,他没法对症下药


就这样别别扭扭地过了好几天,录完了年前的最后一期《歌手》,郑云龙连夜打包行李跑回了青岛

在长沙的日子里他日日夜夜都得对着阿云嘎,完全没法清空脑袋搞好想想自己心里难受的原因

既然在一起想不出来,那他还是赶紧跑回家一个人冷静一下再说


08/


郑云龙在飞机上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还越想越头疼

下了飞机给阿云嘎报了平安,郑云龙甩甩头决定暂时忘掉这件事

反正还要好几天才能再见到阿云嘎,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


除夕夜家里来了好几个亲戚,两三个大厨争着大显身手,排不上号的郑云龙被赶到客厅擀饺子皮

他们家年夜饭一向开得晚,电视上春晚都开始了他饺子都还没下锅

好不容易挨到饺子都熟了,郑云龙走到楼道口清清嗓,把在外头瞎玩的小孩们都叫回来吃饭

“哥哥!等一下陪我们放烟花好不好”

他那个跟阿云嘎一样大的舅舅的儿子奶声奶气地蹭着要抱,郑云龙让小家伙坐在自己手臂上,听他努力地跟自己说话

“爸爸说,哥哥的好朋友哥哥晚上会,会上电视,是不是呀”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爸爸说的呀,是不是呀哥哥”

“当然是了”

郑云龙还没来得及回答,他那个不正经的舅舅就过来捏了捏自己儿子的肉脸,边说边看向郑云龙,“是吧大龙,不然人咋不跟你过年回来”

“人自己有家,干嘛跟我回来”

郑云龙没听懂他的小舅舅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而对方也不回答,只是朝着郑云龙挤眉弄眼一番,就接过自己的儿子跑去吃水饺了


郑云龙给自己盛了一大碗水饺吃得干干净净,喝了两瓶啤酒就给撑到了,下了桌就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几个表亲在阳台聚众吸烟聊的热火朝天,郑云龙刚吃饱懒得讲话也懒得挪窝,干脆摸出电子烟开始抽


“哟呵,这是开始戒烟啦?”

一个表姐走过来坐在郑云龙旁边,从茶几上抄起个大橘子就开始剥

郑云龙抽着烟不说话,表姐也不恼他,手上剥着橘子嘴上一句话也没停

“你这烟还是日本的,可以啊,哪个知心爱人送的啊”

郑爸爸听到这话也凑了过来,拿起郑云龙放在腿上的充电仓仔细地端详

“挺贵的吧这玩意?你自个买的啊?”

“怎么可能,这种东西都是女人买来送爱人送父亲的”

表姐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郑云龙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不是,嘎子托人给我带的”

“哦,小嘎啊”“看吧,我就说吧”

郑爸爸和表姐同时回答道,两个人都是了然无惊的语气


郑云龙想问问他表姐什么就“我就说吧”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表姐就弯腰拿起遥控器放大了电视音量

“二哥你偶像潘长江出来了!”


09/


放大了的电视音量把原本四散着吃饭闲聊的人们都吸引过来,挤了十来个人的客厅里语笑喧阗,热爱小品的表哥还在挥着手惟妙惟俏地模仿“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郑云龙坐得又闷又烦,干脆把沙发位置让给长辈,趁着没人注意夹着烟就往房间里溜

“回来,不许在屋里抽烟”

身材娇小但气势十足的郑妈妈一把擒住自己儿子的后脖颈,拎着卫衣帽子把人扯了回来

郑云龙摊摊手表示自己不抽了,郑妈妈还是不放他走

“大过年的,坐下来跟大家伙聊聊天,不许自己闷着”


郑云龙认命地搬了个凳子靠在沙发边上坐,把电子烟收进兜里顺便掏出了手机

阿云嘎大概正在后台候场待得很无聊,郑云龙“干嘛呢”三个字都没打完对面消息就跳了出来

“你吃完年夜饭啦~”

“[点头]”

郑云龙把原本打好的字删掉,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包接着问,“你咋知道我要找你聊天了”

“你是不是傻,顶上有‘对方正在输入’的”

阿云嘎直接发了语音过来,周围太吵郑云龙没听清,放大了外放音量后缩着脖子把耳朵凑到手机边又听了一遍

郑云龙听完就乐了,咧着嘴傻笑着给阿云嘎回消息


坐在边上比郑云龙还小两岁的小姨听到了阿云嘎的语音,悄悄拉过郑妈妈咬耳朵

“我大外甥是不是谈恋爱啦?”

周围的声响很杂,但习惯了大声交流的小姨没控制住音量,郑云龙听的一清二楚

“没有,跟嘎子,就我大学室友”

郑云龙的辩驳被一阵哄笑盖了过去,他抬头一看电视,正好听见潘长江在丢梗

“合着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就做了个室友呗”


10/


看完那个小品,郑云龙就推说自己喝大了上头要去躺会,让亲戚们零点了再叫他

表亲们还在客厅里嚷嚷“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酒量啊”,郑云龙啪嗒把门关上,卸了劲仰面瘫倒在被子上发呆

“合着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就做了个室友呗”

明明才喝了两罐青啤,郑云龙却觉得自己真的醉了,脑子像台卡带的录音机一样,反反复是潘长江的台词和阿云嘎的“作为哥们儿”两句话来回放


压在腰下的手机一直在震,跟个小型按摩椅一样震得郑云龙有点舒服,两罐青啤挥发出来,郑云龙有些迷糊了

半梦半醒中那台卡带的录音机还在颠来倒去地播那两句词,只是睡意混沌间潘长江的声音和阿云嘎的声音渐渐搅和在了一起

“合着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就做了个室友呗~”

一团糟的梦境里,阿云嘎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郑云龙醒了


11/


手机锁屏界面上满满一排都是朋友们的新春祝福,郑云龙随手往下刷,看到了一个小时前阿云嘎给他发的一大列消息

“记得别抽烟,抽我给你那个”

“你少喝点”

“还醒着不龙哥”

“我这太无聊了,微博都刷不出来了”

“我刚看见好几个老前辈了,不过人太多了没好意思去打招呼”

“桌上也没点瓜果的,一点都不像过年”

“我看转播电视,前面表演完的都得坐台下看节目,太不自由了”

“你人呢,咋不说话啦”

“我上次寄的牛肉干他们爱吃不”

“给咱爸咱妈问个新年好啊”


郑云龙倒着往前翻,翻到最底下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一条新的消息跳了出来

“我准备上台啦,你明天记得看重播~”


锁屏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是23:50,郑云龙搓搓脸,跳起来走出了房间

上小学的小侄子领着一群小孩飞奔上来闹着要郑云龙带他们出去放烟花,郑云龙瞥了一眼电视,还在表演节目,没到倒计时

“成,就玩五分钟啊”

“跟我走,别管你们龙叔!”

不正经的小舅舅扛着烟花就往外走,原本围着郑云龙撒娇的小孩子们瞬间倒戈,叽叽喳喳小鸡崽似的跟上去,客厅里一下子少了一大半人


表姐正忙着把阳台门推开,跟坐在沙发上的长辈们说着“这样待会儿您才看得见烟花”,郑妈妈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递给郑云龙

“睡醒啦?喏,一会儿调大点声,不然听不见小嘎唱歌了”


电视上的倒计时声和楼下小孩子们兴奋的尖叫声混在一起,客厅里的人们都走到阳台上准备迎接新年的第一声问候

老旧的小区里鞭炮和烟花同时燃起,花火璀璨间人们同时喊出毫无疑问最真诚的祝福,将美好的期许慷慨地与世间万物分享

而在这个时刻郑云龙就蹲在电视机前,捂着耳朵努力地躲避室外欢愉的喧闹,兴奋的眼眸里只装得下荧光屏里穿着紫色蒙古袍的那个人


新的一年开始了


12/


郑云龙想明白了,想得特别明白

他现在非常期待再见到阿云嘎,但也没有很着急地想要去见阿云嘎

爱情使人心智失常,郑云龙冷静地给自己下诊断


这段时间走亲访友拜年郑云龙都带着那个电子烟,烟民亲戚们聚在一起吹冷风吞云吐雾的时候他就掏出来显摆,就算不想抽烟也要跟着出去站会儿,一定要让人看见他的宝贝

“大龙你这烟挺高档的啊”

“还成吧,朋友送的”

“朋友?我看八成是对象吧!”

如此对话每天演三遍,跟着一起拜年的小舅舅耳朵都听出茧了

郑云龙?郑云龙十分开心,乐在其中,无法自拔


13/


《歌手》年后的第一期录制定在了情人节那天,年还没拜完郑云龙就乐悠悠地收拾行李飞去了长沙

财大气粗的节目组给他们几个准备了一栋别墅,但从进门就是大镜头怼着拍,除了浴室哪哪都有机子,他们几个都不想那么快就住进去

鞠红川忙着陪唐伯虎逛街,蔡程昱和李琦还在赶来的路上,郑云龙和阿云嘎在外头开了两间大床房先住下了


和在《声入人心》期间一样,阿云嘎放好行李就刷开了郑云龙房间的门

郑云龙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嘴里还叼着那根电子烟

阿云嘎过完年就感冒了,进门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掀开被子窝了进去,靠在床头上眯着眼不说话

“你困啦?”

郑云龙把电子烟收起来,像条大蠕虫一样磨蹭到阿云嘎腿边,伸直手帮他把被角掖好

“没,你跟我说说话,不然晚上我又睡不着了”

“成,聊啥你想”

“咳咳咳,你烟戒的怎么样啦”

“还行,没抽老烟了反正”

“那还行”

阿云嘎的声音有些虚弱,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着郑云龙的头发玩

“蔡程昱那五毛钱输给我了肯定”

“你得坚持,争取再过一个月连电子这个都不抽了”


阿云嘎睁开了眼,闲谈间有些肉感的手掌绕到了郑云龙的下巴上托着他的软肉揉搓

郑云龙没有躲开,狭长的眼眸轻眨掠向顶上的人,上挑的眼尾晕开了暧昧的红

“一个月?十年了我都没断干净”

“你说我还是说烟呢”

郑云龙没答话,温热的手抬起,覆上阿云嘎经脉分明的侧颈

阿云嘎的脉在郑云龙掌下跳动

“你知道吗,戒瘾最好的办法是对其他东西上瘾”


14/


接下来的吻来得平缓又自然

郑云龙抬起身靠近阿云嘎,阿云嘎低下头迎向郑云龙,呼吸相闻的瞬间,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盎然的自己


阿云嘎的唇舌勾着郑云龙向上移动,一吻毕,郑云龙喘着气靠在床头的软垫上,一手放到阿云嘎腰间轻揉,阿云嘎揽过他的肩头,两个人头靠着头依偎在一起

“我后悔了,我应该多赌两块钱的跟蔡程昱”

“这么有信心能戒成功啊”

“那是,有你在呢”

“那我自己该怎么办,你的瘾我给治了,谁来治我的瘾”

阿云嘎的体温偏高,贴在郑云龙耳边呼出的气息都是湿热的

“有啥瘾啊你个老年人”

“你啊”

阿云嘎答得理直气壮,小小的气音吹得郑云龙耳根子痒,“这么大一个瘾根子,谁能治嘛”

“治什么治,别想治”

郑云龙听了,气势汹汹地偏头一口咬在阿云嘎的脖颈上,唇齿牵出一条暧昧的银丝勾连着微红的牙印

“郑云龙病毒注射完成,你逃不了了”


15/


阿云嘎的病直到情人节完了才好

录完节目他们就一起飞了上海,郑云龙把人关家里一天三顿变着花样做清粥小菜伺候,结果痊愈后生龙活虎的阿云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扑倒


“凭啥我在下面!”

“因为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没羞没臊地在家里窝了两三天,他们又一起飞回长沙录元宵晚会

晚会的录制和《歌手》的排练挤在一起,剧院那边又在催他回去开工,郑云龙挂了电话烦得不行,下意识就摸口袋掏烟

阿云嘎看见了,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旁,一手搭在他肩上

“让我看见一次回去就发扬传统美德一次啊”


半年后,蔡程昱那五毛钱还是没交代出去







今晚一定会有很多大佬发贺文,本沙雕小学生自觉错峰(〃•⊖•〃)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希望嘎嘎的感冒快点好!!!

fakemarlboro

【云次方】郑云龙是怎么用上微信的(8-9)

情人节快乐! ❤️


好像是第四更

约4000字?


这更真的好难写

记得要慢慢看哟~会有与前文呼应的地方哟~

(唠叨和下期预告在文末)



[呲牙]

 

[太阳] [太阳] [太阳]

 

 

睡好没

 

厨房里有水

 

我在买早餐

 

[得意] [得意]

 

你要吃啥

 

……


清亮的微信提示音接二连三,阿云嘎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笑眯眯地接受这应接不暇的消息轰炸。他打字的速度如往常一样跟不上...

情人节快乐! ❤️


好像是第四更

约4000字?


这更真的好难写

记得要慢慢看哟~会有与前文呼应的地方哟~

(唠叨和下期预告在文末)



 

[呲牙]

 

[太阳] [太阳] [太阳]

 

 

睡好没

 

厨房里有水

 

我在买早餐

 

[得意] [得意]

 

你要吃啥

 

……

 

清亮的微信提示音接二连三,阿云嘎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笑眯眯地接受这应接不暇的消息轰炸。他打字的速度如往常一样跟不上那个人,总是上半句还没敲完,就被他带着跳入到下一个话题——新的通信软件并不会使郑云龙发信息的速率有所下降,但与短信稍有区别的功能板块还是成功引起他一番注意。阿云嘎隐隐作痛的脑袋里正琢磨着下一个字的正确拼音,眼前忽然就蹦出来一连串各式各样的兔斯基。

 

[得瑟]

 

[跳舞]

 

[耸肩]

 

[拜托]

 

[哼]

 

[扭一扭]

 

阿云嘎静静观望微信那头的好奇星人探索表情包,对着一堆扭动的兔斯基笑出了声。振颤的笑声惹得他的头疼愈发强烈,他揉了下额角,决定不再纠结于自己的打字速度,按下录音键准备发语音。

 

然而像是心照不宣一般,他还没开口,一条语音消息就先发送了过来。

 

“喂喂喂,听得见吗?想好没?想吃什么?”

 

阿云嘎憋不住笑,点开语音想再听一遍,下一条又已经送达。郑云龙一板一眼地报着早餐选项,嘈杂的背景音里有行人的对话和往来的车流声——工作日的上午,各怀目的的忙碌。阿云嘎躺在被子里听郑云龙的声音,注意力却完全不在种种食物的名字上。

 

“这个还挺好弄啊,你怎么不发一个,打字多麻烦。”

 

第三条语音接踵而至,阿云嘎几乎可以想象郑云龙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他抓着手机开始录入语音,干哑的喉咙却像被黏住了一样,吐不出半个字音。

 

他用力清了清嗓子,对着手机重新尝试开口——仍旧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一阵恐慌刹那间从天而降,阿云嘎掀开被子翻身起床,顿时一顿天旋地转。他扶着墙挪到厨房,找到水杯猛灌了几口水。还留有余温的白开水显然没有刺激,可他的嗓子疼得就像是在吞刀,每咽一口都是熬人的折磨。

 

他试着咳嗽、开嗓,越是使劲浑身解数就越发确定了这如晴天霹雳的事实——

 

他的嗓子哑了,彻彻底底的。

 

阿云嘎望向窗外,惊扰昨夜的暴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停了,仿佛不怀好意的始作俑者,一达成目的便迅速抽身离场。他光着脚移回床边,颓然地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接收提醒只有一条,被他晾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到回应的人放弃了语音,改用文字问他:

 

你怎么不说话

 

阿云嘎望着微信对话框,重重叹了口气。他捧着手机慢慢敲下四个字,绝望地按下发送键。

 

我失声了

 

 

 

 

阿云嘎站在盥洗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他脸色灰白,眼角泛红,没梳的刘海乱七八糟地趴在额前。口中牙膏的薄荷味此刻并不清新怡人,反倒有点让他反胃——上海之行要渡的劫似乎还没个了断,他对那场十恶不赦的雨耿耿于怀,却逮不到任何发泄对象,只能干瞪着镜中的人影,恨不得就地对自己发一场脾气。

 

当然他现在未必有这个力气。阿云嘎慢吞吞洗漱完,垂头丧气地晃悠到客厅里。地板中央是那张空了的气垫床,醒早了的橘猫正窝在上头睡回笼觉。盖过的薄被被胡乱地裹成一团,堆在一旁的沙发上。

 

阿云嘎呆站在原地,忽然间不知道自己的落脚处该是哪里。

 

自他将自己失声的消息发出去,郑云龙就再也没回过他微信,仿佛是既被断了电又被掐了网,霎时间杳无音讯。然而阿云嘎知道他只是又被扔了颗炸弹,此时此刻还不知道在如何手慌脚忙地往回赶。他移到沙发边,挪开那团被子坐下,突然感到一阵仿若共通的焦虑,和程度与之相差无几的自责。

 

阿云嘎四仰八叉地在沙发里躺下,刚准备发个微信让郑云龙慢点赶,楼梯间里奔跑的脚步声就已经由远及近,动静大到简直能惊动整栋楼里的居民。紧接着屋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关上。阿云嘎被这巨响震得更加头疼,皱着眉不想分出力气起身。

 

他抬起眼皮,看见郑云龙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面前,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你怎么了?”

 

郑云龙扔下钥匙走近过来。阿云嘎把双臂抱在胸前,不作表态。

 

“感冒了?”

 

阿云嘎转了转眼珠,点了下头。

 

“嗓子哑了?”

 

郑云龙蹲下身子,凑到阿云嘎跟前。

 

“真说不出话了?”

 

他看着躺倒在沙发上的人问,目光里盛着诧异,似乎仍然无法相信。

 

阿云嘎紧闭着双唇,莫名觉得有点委屈,认命般沉重地点点头,耳旁却突然没了声。他抬眼对上郑云龙的视线,竟然看到他眼睛里有一丝笑意——他就这么看着阿云嘎,刚刚还紧绷着的表情已经被一抹笑容彻底融化。

 

你笑我?

 

阿云嘎对眼前的笑脸难以置信,却发不出话音,只能用无声的口型质问。这无疑大大削弱了他厉声责问的气势,甚至起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郑云龙读懂了他的嘴型,瞬间笑得更厉害了。

 

你居然笑我?

 

阿云嘎瞪圆了双眼,不知哪来的力气“噌”地一下站起。你怎么能笑我?他无声追问,蹲在地上的人却不知悔改,笑得眼睛弯弯。阿云嘎挤开他,想要走远却又没地可去。他冲回床边,躺下一把用被子蒙住头——这明明是郑云龙的床,现在倒被他圈定作自己的窝了。

 

他闷头认认真真生了好几秒钟气,感到背后的床垫因为另一个人的重量而向下沉了些许。

 

郑云龙坐在床沿,扒开阿云嘎头顶的被子,扳过他的肩膀问:“嗓子很疼?”

 

疼。阿云嘎用气声回答。

 

“头疼不疼?”

 

疼。

 

“发烧了吗?”

 

阿云嘎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摸了摸自己的前额,摇摇头。

 

“你还有哪儿不舒服?”

 

郑云龙问,拿起阿云嘎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塞进他手里:“写给我。”

 

阿云嘎双手举着手机,按开屏幕就是刚才准备发消息的微信界面。他乖乖点到输入框,敲下三个字“没有了”发送出去。他没想到郑云龙会主动用微信,更是做梦也想不到在他用上微信的第一天,他们竟然近在咫尺却要借助微信沟通。阿云嘎有些哭笑不得,看到对话框上方仍在活泼扭动的兔斯基,也挑了一只发给郑云龙。

 

[抓狂]

 

郑云龙低头收到一只疯狂挠墙的兔斯基背影,咧嘴笑开,伸手抓了抓阿云嘎的手臂。

 

他从床边站起来,脱掉外套投身至一场雷厉风行的感冒药搜寻。翻箱倒柜的声音扰醒了贪睡的猫,两声“喵喵”的抗议却没能激起什么响应。郑云龙蹲在电视机下方的矮柜前把一只只抽屉翻个底朝天,可收获寥寥无几。他的屋里只有两盒从未开封的解酒药,唯一能算派得上用场的那瓶急支糖浆也早已过了期。

 

郑云龙把没用的药瓶扔进垃圾桶里,起身直往厨房的方向奔去:“药我一会儿去买,你得先吃饭。”

 

阿云嘎闻声从床上坐起来,只见郑云龙的身影飞快地闪进了厨房。他被感冒病毒侵占的脑细胞有点转不过来,琢磨了一会儿,又摸到手机发了句微信。

 

早餐呢?你刚不是买早餐去了吗?

 

厨房里传来“叮咚”一声,而后是令人无比熟悉的暴躁模式音。

 

“你他妈都说不出话了还买个球的早餐!”

 

隔了面墙的怒吼依然响彻四壁,阿云嘎不知道郑云龙正对着哪只碗撒气,脑海中生动的画面先逗乐了自己。他裹着被子静静听着厨房内的响动,乒铃乓啷稀里哗啦,没过几分钟又见郑云龙从厨房里出来,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去。

 

“我去买药,你一个人行不行?”

 

阿云嘎朝郑云龙笃定地点点头,目光直直盯着他拉上拉链的手,有点愣神。

 

他眼看匆匆忙忙的人影消失在门口,屋门也即将被合上,却忽然又千钧一发般地被拉开一截,伸进来一只脑袋:“你一个人行不行?”

 

行!!

 

阿云嘎用嘴型夸张地回答,假装被惹烦似的翻了个白眼,等门彻底关上才忍不住笑意。

 

他其实不怎么会照顾人,也鲜有机会照顾人,大学四年里阿云嘎才是常常扮演照顾人角色的那个。流感来袭郑云龙总是第一个中招,在他喝得走不出直线、抱着电线杆子吐时也是阿云嘎给他拍背。除去腰上的旧伤,老班长被贴上伤病号标签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唯一记忆犹新的恐怕是毕业大戏排练时的那次扭脚。

 

两天一夜,他人到哪,郑云龙就把他背到哪。他默不作声地伏在他背上,疼得厉害时会咬住嘴唇抽气,鼻尖前就是他的后颈,几乎闻得见那若有若无的体香。

 

感官的记忆远比任何文字图影来得深刻。阿云嘎忽然之间仿佛可以感受到那抹熟悉的气息,心脏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在胸腔中猛弹了一下。

 

他甩甩头,没甩开慌不择路的思绪,反而把脑袋弄得更加昏疼。厨房里隐约有煲东西的声响,客厅那头似乎也有橘猫弄出的些微动静,阿云嘎努力平复自己躁动不安的心跳,裹着被团挪到一张餐椅上坐下。

 

他的视线扫过桌上的烟盒和水杯,最终停留在一叠装订好的A4纸上。

 

那是一份剧本,已经被翻得破破旧旧,随手打开一页都布满了记号笔的颜色和飞舞的字迹,挨挨挤挤。阿云嘎没有留心读那些台词或注解,只是看向在空白处见缝插针的行行笔记——郑云龙的字从来都潇洒不羁,不拘细节的扭笔字阿云嘎一个也看不清。

 

他默默翻阅着手中的天书,后知后觉地再次期待起晚上的演出。时间似乎也模糊于这字里行间,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又听见开门的声音。郑云龙回来,手里提了一袋子药。他把药往桌上一扔就先冲进了厨房,再回来时手里端了只碗。

 

煲好的白粥滚烫,冒着热气满满一碗。阿云嘎还没回过神,指间的剧本就被一把抽开,被眼前的人夺去,作了临时的人工风扇。

 

郑云龙站在餐桌前,抓着剧本对粥碗用力扇风,扇得自己一额头汗。

 

阿云嘎抬头看着他,一瞬间竟然忘记自己说不出话。他想说他傻,话音未起又已经吞回肚子里,和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话一样。

 

他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捏着勺子慢慢喝起了白粥。郑云龙在他对面坐下,把买来的感冒药在他眼前一字排开。大小不一的盒子被贴上了统一的胶贴,每一枚上边都写好了与之对应的服药说明,八字两行,提醒他每日几次每次几颗,按时按刻不容懈怠。

 

用黑色圆珠笔写下的字笔画清晰,周正整齐,分明出自一人之手,却与剧本上那张牙舞爪的行笔判若两人。

 

阿云嘎扶着粥勺,仿佛出神了一般盯住药盒子上的新鲜字迹。碗里的粥寡淡无味,眼前的字清楚无比,可他心脏里占满的是前所未有的丰富,和无法言明的乱意。

 

“还烫?”

 

而郑云龙的声音像一只锚点,顿时就让他的心绪回归原位。阿云嘎抬眼看见他又准备拿剧本扇风,赶紧按住了他的手,轻轻摇头。

 

他听话地喝掉半碗粥,又吃了药,靠在床头用微信跟郑云龙闲聊。郑云龙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尾,握着手机耐心地等他打字。接近中午时阿云嘎开始犯困,感冒带来的疲乏和药物作用齐心协力地催他又睡了一觉。他似乎断断续续地做了一堆梦,来龙去脉都被扯散打乱,唯独他一个人在梦里心急火燎地赶路,瓢泼大雨与现实中的如出一辙,丝毫情面也不留。

 

阿云嘎在一阵剧烈的慌急之中猛然惊醒,睁眼看到郑云龙就在他身旁,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

 

他重重喘了口气,用手捂住眼睛,嘶哑的嗓音依旧在蹦出喉咙前就消失不见。

 

几点了?

 

阿云嘎用嘴型问。郑云龙点亮手机,举到他面前给他看时间。阿云嘎看清屏幕上的数字,吓得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已经接近四点,距离他要去看的音乐剧开演只有三个多小时时间,而剧中男主角此时此刻还坐在他旁边,穿着T恤趿着拖鞋,摆着张相安无事的脸。

 

你怎么不叫我???

 

阿云嘎惊得快要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一根手指用力戳着屏幕上的时间。郑云龙却仍然一脸平静,收回手机放进裤口袋里:“我跟他们说了晚点到。”

 

他不慌不忙的样子惹得眼前的人更加焦急。阿云嘎撑住胳膊作势要起身,却又立刻头昏眼花地跌回了床里。

 

郑云龙手疾眼快地扶住他,声音低缓地安慰:“没事,那不要紧。”

 

谁说的?!

 

阿云嘎被急出火气来了,瞪着他的双眼只想要大吼出声,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他是来支持他的,不是来拖累他的。他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他的任何阻碍,即便在他看来这几乎就要成为一个既定事实。

 

然而郑云龙仿佛还嫌阿云嘎不够气,云淡风轻地添了句:“我说的。不但是我说的,还是我演的。”

 

阿云嘎脑海被这句话炸得空白了一霎。他扑过去狠狠揪住郑云龙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念出一长串无声的咒骂。

 

“你说什么?”

 

郑云龙抓住阿云嘎的手腕制住他往前的力量,读着他的唇语,想要看懂他说的话。

 

太轻了,太快了,他紧盯着阿云嘎微张的嘴唇,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茫无头绪,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移开目光。

 

饱满,柔软,温和的弧度,周围有熬了一天新生出来的胡茬。郑云龙的脑海也被炸得空白一片,他在冒着黑烟的思维废墟中久久找不到出路,宕机好一会儿才猛然醒悟,涨红了脸朝阿云嘎大喊:

 

“不许用蒙语骂我!!!”

 

这平地一声雷像是劈在了他和阿云嘎之间,瞬时就把险些打起来的两人给分开了。阿云嘎松了手,仿佛为刚刚那一扑耗尽了全部的力气,颓丧不堪地倒回床头,连脑袋都不再抬。

 

郑云龙看他这副蔫蔫的模样,叹了口气,站起身打开衣柜。

 

他把要换的衣服翻出来扔在床上,过载的心跳半天才有要减缓下去的迹象,害得他都不敢再多看一眼阿云嘎。

 

他们在无言中各自换上衣服,整间屋内都陷入异常的安静。阿云嘎坐在床沿套上郑云龙的帽衫,脑袋钻出衣领的刹那看见面前挡了个人。郑云龙穿着球鞋和运动长裤,站在他面前一步之遥外的地方,脚尖对脚尖。阿云嘎抬头,视线中的那张脸上早就没有了当年的婴儿肥,只是那双看他的眼睛从来没有变。

 

郑云龙低头看着阿云嘎呆住的表情,刚刚憋在胸中的情绪就都云消雾散。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朝他伸出手,说:

 

“走了,班长。”


TBC


唠叨:

这两章久久没有动笔,因为我自己脑子里一直对这段缺乏画面感,并且觉得这一小段故事的回路没有之前几段的顺畅完整,也是一边写才一边慢慢捋的,为了避免信息点太杂太碎、情绪断层,也删掉了原本设计好的一些点。

但写出来我自己还是很开心哒,写的时候我自己都心想:嘎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啊!!??龙怎么这么会啊??!!

这整篇故事就像题目所示,中心还是围绕龙怎么用上微信的,所以我不想让这个点在他们加上微信之后就立即停止,于是有了嘎嘎失声这个剧情触发点。

嘎嘎这两天真的感冒了,希望他快点好起来!!也希望两人在《歌手》度过一个愉快的情人节!!!❤️👨‍❤️‍💋‍👨


谢谢大家的关注与厚爱!我接下来会抽空陆续回复大家的留言~


下期预告:

下一更大概不会很长

但会有突破性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