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巍然】 还是会爱你 17
“你……你……你是不是神志不清呀?刚刚那个场合那么多……多人,你在……干什么啊?”发布会结束之后,晕乎乎的井然被沈巍牵回休息室,后知后觉地红着脸反驳。
听到他的质问,沈巍没说什么,只是闭着眼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他不确定对于不和的传闻,如今的井然会相信多少,又会对他们现在脆弱不堪的关系造成多大的影响。
“就…就算我相信你是我丈夫,可…可是,我现在已...
“你……你……你是不是神志不清呀?刚刚那个场合那么多……多人,你在……干什么啊?”发布会结束之后,晕乎乎的井然被沈巍牵回休息室,后知后觉地红着脸反驳。
听到他的质问,沈巍没说什么,只是闭着眼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他不确定对于不和的传闻,如今的井然会相信多少,又会对他们现在脆弱不堪的关系造成多大的影响。
“就…就算我相信你是我丈夫,可…可是,我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呀,我…我们应该…应该……”
“应该像以前那样‘按部就班’的约会恋爱,然后才是接吻在一起?”
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巍,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能理所应当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呢……难道这个曾经的自己也说过?
“你不是也不讨厌和我接吻嘛?”
这句话让井然想起了他们之前在沈家缠绵的深吻,他的脸更红了。
这样惶然的样子,实在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于是沈巍抬起手,手指似无意般勾起他额前碎发,将唇缓缓地贴近了他的脸,灼热的气息轻轻划过他的鼻尖。
井然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然而,过了好长时间,沈巍的唇还是没有碰他。“噗”,一阵凉风吹在了他的耳朵里。他吃了一惊,睁开眼睛一看,沈巍正在微笑地看着他。
“好啦,如果你不愿意,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看着井然怔怔的表情,沈巍的嘴角翘了起来。
“怎么了?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井然正想进行反驳,这时休息室门外传来了赵云澜的声音。
“在干什么呢?宴会都已经开始了,主人公们!怎么还躲着呀?”
“就出去!”
沈巍整了整领带,大步走了出去。他正在和他的经纪人说着什么,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反应过来的井然看着他的背影,直恨得牙痒痒的!
在跟着沈巍走进宴会大厅的之后,井然就发现了,这次跟之前一道餐厅的酒会不同。在场的都是身份尊贵之人,不是政界高官,就是商中显贵,亦或是只有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当红明星。炫目的大吊灯下面,穿着摇曳生姿的丝裙的女人们和衣着笔挺的男人们在端着酒杯交谈着,还有一些人则在小型室内乐团的伴奏下,拥在一起跳舞。
“呀!那不是那个谁吗?!我早上还看到他在电视剧里出来过。小夜,你有纸和笔吗?要是得到他们的亲笔签名再卖掉,肯定可以赚上一笔!”
听到嫂子急切的声音,站在一旁的沈夜蹙起了眉头。
“嫂子,如果要拿签名去买,还不如拿哥哥的,那样会更值钱!”
沈夜担心地看着眼前的人,自从哥哥离开去应酬将人交给自己以后,嫂子的情绪就很明显的不自然。
“嫂子,不要再喝啦!香槟虽然味道好,可也是酒啊!你那样当水喝会醉的!”
“哼,才不会,我要喝,给我喝!”
沈夜将井然手里刚端起的香槟一把夺了过去。井然又把酒杯夺了回来,并且“嗤”地一声笑了。顿时,沈夜脑海里亮起了红色警报:嫂子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呢?
敏感的井然其实很快就发现了周围的人虽然满脸笑意地和他说话打招呼,但他们的眼睛实际上却是在这样说:“像你这种无所事事的人,怎么还和那样出色的男人在一起呀?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离婚了呢。这次是要借丈夫的光混脸熟吧?你的心计可真了不起呀!”
井然也想相信这些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他就是能够读出存在于那些人眼中的无声指责。他的心情变得糟透了。虽然同在一个宴会厅里,被称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却被喜欢他的人们簇拥着。他身旁站着的一位漂亮女孩脸上自信十足,显得与他更般配。
程真真,这个漂亮女孩出生在美国,大概是在三年之前来到中国的。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连衣裙,出奇地合身。她的脸美得无以复加,简直可以赞叹为“妖精”。不管沈巍怎么对待她,她都还是守候在他的身边。她华丽的外表下,显露出某种与沈巍相似的倔强。这个被嘴碎的人称作沈巍的二老婆的女孩,即使听到别人那样说,也能够不以为然的甜甜地笑着。
所谓的般配说的就是那个男人和那个女孩吧……
这么想着,井然的心情变得更差了。要是现在再去射击场,说不定还能借着这股怒气打个十连呢。然而,他现在穿着得体的西装,并且是在宴会厅里,怎么可能跑到射击场去呢……于是他就喝酒,因为那热辣辣的感觉可以让他一点点忘记心中的愤怒。就在他准备再喝一杯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酒杯夺了过去。
“为什么这样不停地滥喝酒呀,我的大设计师?!”
是慕生。他平时虽然很毒舌,不过对他还是很和气的,井然在宴会开始后第一次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设计师算什么呢?在这里,我只不过是沈巍的一个微不足道的陪衬!”
听着这样的话,程慕生不免担忧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井然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在“罪魁祸首”的弟弟充满敌意、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程慕生想了想,随即牵起嘴角回了一个充满挑衅的笑容。
“嗯,对于你我之类的人而言,这个圈子本来就有些令人恶心!”
井然摇了摇头,似乎对他把自己称作同一类人并不赞同。
“你为什么那样说呢?慕生明明那么出色!”
小提琴和大提琴优雅欢快的旋律盘旋在大厅里,衣着光鲜的俊男靓女们尽情地说笑着。尽管丈夫也在同一座大厅里,井然却感到很孤独。他觉得,这座大厅就像大海,而他就是一座漂浮在大海上的小小的无人岛。
“出色?你是想讽刺我吗?要不是有你帮我,我连回到这片土地都做不到。现在还要穿得西装革履地去讨好那些人!我心里也是很苦啊!唉,也给我来一杯!”
听着慕生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井然稍稍地冷静了一些。虽然慕生也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但有熟悉的人在身边,他还是感到一丝宽慰,便在这个角落里和他并排坐着,有说有笑起来。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一开始陪着他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离开座位。而发现这一点的程慕生似乎也没有想要提醒他的样子。
慕生打开从吧台上拿过来的酒瓶,往酒杯里倒着,忽然转化话题对井然说:“你现在好像并不怎么幸福。”
“……”
“当时可是你对我大声喊着说,你相信和沈巍在一起会幸福的。”
顿时,井然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程慕生的脸上。那是他所不知道的话。
我说过那样的话吗?我们曾经是相爱的吗?井然因为喝酒而变得绯红的脸更加艳红了。
看到他明显是在痴痴地想着什么,慕生无奈摇摇头,伸手抓住他的鼻子拧了拧。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傻乎乎地想什么呢,我只是随便说说。不过,我有一点确实不太明白,你答应给我设计稿时为什么叫我绝对不能让沈巍知道呢?虽然我很高兴,可是沈巍在听经纪人告诉他之前,似乎真的一无所知。这是干什么?你是想让他大吃一惊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井然惊惶起来。
“是啊,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我也很想知道呢!”就在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井然第一次明白,人的眼睛是可以像烈火或者寒冰的。虽然喝了太多的酒,看得不大清楚,但是他觉得那个人现在就是烈火和寒冰。
沈巍盯着爱人和他的竹马—这两个刚才还在眉目传情、窃窃私语的人,眼神非常可怕。
井然脑子里飞快地转着,猛然想起什么来。那个人没有理由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怎么啦?你一直兴致勃勃地站在漂亮女人们中间!现在这是干什么呀?像看着一个出轨的老婆似的!我怎么啦?!
可是,不知是不是为了刚刚的问题心虚,井然的嘴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就在这时,沈巍抓起他的手腕就走。才走了四五步远,程慕生故意出声喊住了沈巍。
“你不觉得太过份了吗?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把人拖走?”
沈巍绷着脸,冷冷地说:“我带着自己的老婆去休息,程少爷是有什么意见吗?!”
听到这声寒气直冒的回答,程慕生无所谓的耸耸肩,但井然却觉得气得发昏,他立刻叫道:“放开我!你要去哪儿!”
“你不是厌烦那些人不怀好意地看着你吗?”
沈巍可以在别人面前做到超然于一切,但井然却根本做不到。因为做不到,所以就会害怕别人看自己,所以就躲在角落里喝酒。这是事实。沈巍总是一句话就能点中他的要害,于是他只能默默地闭上嘴,一声不吭地跟着他离开。
【巍面】回家(4)
沈巍x沈面,HE,公子景客串
更新随缘掉落~
#巍巍和面面今天见面了吗# #公子景今天在斩魂刀的边缘疯狂蹦跶了吗# #面面今天说出愿望了吗#
………………以下正文………………
【巍面】回家(4)
特调处众人觉得,沈老师自从醒了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也是每日去大学教书,下了课在特调处的图书馆中坐一会儿,到了晚上夜班组出来以后再回去,可总觉得沈老师有了心事。明明大封定了,三界稳了,昆仑归位了,那位想要揭开大封作妖,却在最后不知为何放弃,甚至以身殉大封的鬼面也失去踪迹,看这样子也是大伤元气,暂时对三界造不成威胁,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沈老师如...
沈巍x沈面,HE,公子景客串
更新随缘掉落~
#巍巍和面面今天见面了吗# #公子景今天在斩魂刀的边缘疯狂蹦跶了吗# #面面今天说出愿望了吗#
………………以下正文………………
【巍面】回家(4)
特调处众人觉得,沈老师自从醒了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也是每日去大学教书,下了课在特调处的图书馆中坐一会儿,到了晚上夜班组出来以后再回去,可总觉得沈老师有了心事。明明大封定了,三界稳了,昆仑归位了,那位想要揭开大封作妖,却在最后不知为何放弃,甚至以身殉大封的鬼面也失去踪迹,看这样子也是大伤元气,暂时对三界造不成威胁,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沈老师如此心事重重。
直到有一天,许久未在特调处听到过的梆子声在特调处远处响起来,随后浓郁的阴冷气也越来越清晰,赵云澜正准备从抽屉里抽出一把香点燃,就见沈巍从图书馆走了出来,拦住了赵云澜的动作。阴差站定在门外,扬声道:“不速之客幽冥判官,求见斩魂使大人。”
“宣。”
判官走进了门,先朝主位的大荒山圣,上古之神赵云澜行了礼,又朝沈巍作了一揖,最后朝着特调处四周众人打了招呼,才向前,走到离沈巍几步开外的地方,垂着头,从袖中抽出笏板,开口道:“禀大人,人界,地界均未探得大人胞弟鬼面的气息,且未入轮回,恐身处之地非吾等小辈可知,望大人体谅。”
众人听得沈巍在寻鬼面,纷纷抬起了头看向沈巍,见沈巍面无波澜,却破天荒地对那判官说了一句:“有劳了。”
判官受宠若惊,险些腿一软跪在地上,手中的笏板都要拿不稳了。等定了心神,微微抬头,却发现斩魂使已转头走了,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这孑然一身,守护三界五千年的斩魂使大人,似乎分外孤独。
沈巍又将自己锁进了图书馆,桌案上摊满了关于上古四圣的书,看着书中画着的镇魂灯,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未入轮回,三界无信,你究竟去了哪里……”
沈面自从醒来,便克制不住体内的寒气了。大不敬之地位于黄泉下千尺,虽然因祸得福,这黄泉寒气让自己没被镇魂灯燃烧吞噬,捡了一命回来,可上千年的寒气又岂是镇魂灯片刻可以抵消。原先因天生煞气,才能无惧黄泉寒气对身体的侵蚀,如今元气大损,又生魂火,这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气已经慢慢地开始对沈面有了影响。原是急需休息好好休养的人,偏偏夜里阴气最盛,刺痛更是难熬,沈面被这种寐中疼醒的感觉吓怕了,不敢再合眼,借着透进屋内的月光,裹紧小被子,看着已经熟悉的家具,等着熟悉的感觉到来,待捱过最难受的时间,才敢稍稍合眼休息一会儿。
公子景发现沈面不对劲了,明明在自己这儿好吃好睡的,怎么还越发消瘦了,病恹恹提不起精神的样子,问了也总是被沈面一句“没事儿”打发。这天晚上,公子景觉得说什么也要同沈面一道睡的时候,才终于发现了原因。
看沈面虽然背对着自己,却越团越紧微微颤抖的样子,公子景将人一把转了过来,一触手才发现沈面浑身冰凉,急忙将人裹了被子抱在怀里。
公子景一手牵着沈面的手,将自己的内力缓缓传递过去,却发现自己温热的气息好似直接坠入冰窟一般消散了,急道:“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过会儿就好了。”
“你……”公子景见问不出什么,只好又加了力道,让自己的内力冲破寒气,护住沈面心脉。过了一段时间,寒气已没先前这般来势汹汹,自己的内力好像也慢慢地起了作用,沈面也缓缓地放松了下来,公子景才松开了他的手。
之后每夜,公子景都陪着沈面,有时候给他讲讲自己以前的故事,好让他夜里没有那么难捱。
到开了春,沈面元气渐渐恢复,寒气也一点点被压制,夜里也渐渐能够熟睡,却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人陪着自己的日子了。
………………以下叨逼叨………………
巍巍:斩魂刀预警
小景:并不是故意在斩魂刀的边缘蹦迪的
我:俩0能干个啥(不是)
【井鸣】利益关系(十二)
但凡他现在手头有把刀,陈一鸣一定毫不犹豫地拔出来——捅向自己。办公室里的人原本就在关注着疑似和井然关系深厚的陈一鸣,现在井然说这话,他们不仅没惊讶,反倒是有了几分“果真如此。”
当事人都在,不好八卦,只能伸长耳朵匀着目光。假装手上都在忙碌着,其实只不过又打开了一次空空如也的邮箱,把鼠标点出些声音,恨不得在脸上写上“我们不存在你们请自便”。
办公室藏不住秘密,井然点名让陈一鸣当助理的事情本就多人关注,周五晚上有人亲眼看着井然把陈一鸣扶上了自己的车,据说驶向的并不是陈一鸣家的方向。再加上无意撞破二人医院画面的张组长对着手下几位心腹提点了两句,意思是让他们看清些形式。但张组长不好说得太明确,几句...
但凡他现在手头有把刀,陈一鸣一定毫不犹豫地拔出来——捅向自己。办公室里的人原本就在关注着疑似和井然关系深厚的陈一鸣,现在井然说这话,他们不仅没惊讶,反倒是有了几分“果真如此。”
当事人都在,不好八卦,只能伸长耳朵匀着目光。假装手上都在忙碌着,其实只不过又打开了一次空空如也的邮箱,把鼠标点出些声音,恨不得在脸上写上“我们不存在你们请自便”。
办公室藏不住秘密,井然点名让陈一鸣当助理的事情本就多人关注,周五晚上有人亲眼看着井然把陈一鸣扶上了自己的车,据说驶向的并不是陈一鸣家的方向。再加上无意撞破二人医院画面的张组长对着手下几位心腹提点了两句,意思是让他们看清些形式。但张组长不好说得太明确,几句语焉不详似有似无之后,井然和陈一鸣的关系已经发展出了很多版本,其中的一些不是那么符合核心价值观,另外的一些则属于成人影视。
陈一鸣也见识过职场传言,当时是他手下一个能力很强的女职工,他爱才,破格往上直提了两级,一时间公司里说什么的都有,左右逃不出“私下交易不当关系”几个字,事情甚至传到了当时他女友耳朵里。
陈一鸣那时候只觉得无聊至极,一群不管是工作能力还是工作态度都比不上别人的人,也只有在造谣的时候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创造力。他那时候想着清者自清,谁想到几周之后那位女员工提出要调换岗位,态度坚决得很。
“我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自己是怎么得到的这个职位——没有谁比我们更清楚其中的事情,但是陈总,只有我们清楚是不行的。流言这种东西就像是天天围着人转的蚊蝇,对您来说除了烦人无伤大雅,但对我来说,蚊蝇过多,也会要命。”
“只要我们自己做事堂堂正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陈一鸣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职场谣言再一次出现,自己又成了主角,就是看起来地位转了个个儿。
他看着浑然不觉自己到底造成什么样轩然大波的井然,后者不仅没像往常一样在外面看一圈就进自己办公室,反倒是好整以暇地站在陈一鸣桌边,手指搭在他办公间隔板上,又想起什么似的,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翻过来看看指头上有没有灰,然后抽了陈一鸣桌上的纸巾擦手。动作自来熟得要命。
睡衣……那件伴随陈一鸣进了医院又被他穿回家的睡衣正在他家阳台上挂着。触感倒是很舒服,穿着格外熨帖,他没忍住搜了一下品牌,果断把它列进了“一年后我需要能买到”的清单。
这是他给自己动力的一种方式,将自己喜欢但目前不应该拥有的东西列在时间轴上,提醒自己:在多少天后你可以拥有它,
他不知道井然打算拿这件睡衣怎么样,周日在家里想到好几次,就是没发出条信息问一下。给井然发信息目前还处在他的羞耻区内,除了辞职信,他目前找不到一个适合和井然工作以外交谈的方式。
还是单纯的工作关系上下级关系好。
井然显然不是这么想的,陈一鸣只能理解为他是真的很想要回那件睡衣。他不用张望都知道周围的人一定在捕捉他们说的每一个标点符号,硬着头皮站起来,顺手把刚准备打开的咖啡双手奉上。
“井主管,您喝杯咖啡,我正好也有事对您讲。”他不等井然跨步就向井然办公室的方向转个身,用肢体语言推着井然往那里走。
井然无可无不可地从他手上接过咖啡,走向办公室的时候盯着上面的标签看了一会。陈一鸣前脚跨进办公室后脚就又递回给他:“谢谢,我不习惯喝加了这么多糖的。”
——没吃够生活的苦,非要自己给自己找苦吃。陈一鸣腹诽一句,接回来,一手握着杯身一手无意识摸着杯盖。
“井主管,您的睡衣我已经洗干净了。您看我是今晚给您送过去还是明天带过来?还有,等我完结手上这个规划之后就会正式提出离职。”他一口气说完两件同样让他举棋不定的事情,壮胆似的端起咖啡杯,给想给自己灌上几口。井然听他又提离职的话,刚有个皱眉的预备动作。谁料陈一鸣在刚刚盘着杯盖的时候把用来插吸管的那段打开了一条小缝,喝的时候又是拔下上面的封口,抬头欲灌。豪迈是豪迈,就是下一秒咖啡倾泻而下,顺着倾斜的盖子汇成一条棕褐色的水流,小蛇似的从陈一鸣领口钻进去。
动作发生得太快,井然只来得及站在一边默默观看。
陈一鸣今天刚上身的白衬衫在这番打击下呈现出泥石流色,前襟湿透,贴在胸口。他又是脱了外套只着衬衫,线条看上去饱满得惊人。
井然有个轻微的扬眉,自己都没意识到。
陈一鸣站在原地,原本准备拿咖啡酝酿出一米八的气场,现在有点希望自己能遁地。
清晨的阳光好得过分,把房间里照得清清楚楚。于是陈一鸣无处掩盖自己的窘迫也无从藏起自己的脸红,脑袋里只剩了一片空白。
“你就打算这么穿着?”井然看陈一鸣拿着咖啡杯站在那里,像是被关了开关似的,觉得他有些惨,又实在惨得很逗趣。干脆上前,把他手上的杯子先拿下来。用目光示意陈一鸣自己看自己胸前。
“抱歉…..我等会让人把这里的地拖一下。”陈一鸣知道井然的洁癖,料想自己在他办公室倒了一地咖啡还没被赶出去,大概是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井然暂时无从下手。
他说着还整准备往门外走,井然这回的眉头有意识地跳了跳,出声把人喊住。、
“你就这么出去?什么样子?外面人一看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换上。”井然从身后的柜子里某层拿出一个礼品袋,一看就是还没拆封,还系着缎带。
陈一鸣瞥了一眼袋子,用自己被最近的生活培养出的直觉飞快判断出,又是一件他目前不会买的衣服。
但井然摆明了不想给他拒绝的机会,拎着袋子放到他面前的桌上就在桌后坐下,抬头看他,强调一句:“衣服换上再出去。”
换衣服….陈一鸣环视了一下虽然面积很大但实在是一览无余的办公室,还有安然端坐桌后半点没有回避意向的井然,自行补上了在井然面前解开这件衬衫的纽扣,套上面前衬衫,再慌张匆忙着一粒粒扣好扣子的画面,还没怎样就又恨不得能夺窗而逃。
“井主管,您看,您就这么看着?”陈一鸣没法直接让井然回避,又是上级又是出手相助,还是在别人的地方,怎么好反客为主。可真要当着他的面换也太尴尬了。
他努力冲井然露出一个期待的,有所希冀的微笑。比划比划桌上袋子又指指自己身上,揪着湿了的白衬衫抖一抖。
井然看他这副模样,想到了什么,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
“好好说话。”井然说,语气却并不是斥责,甚至说得上温柔。“不要总是这样.....撒娇。”
【巍然】恰你有我(五)完结
回国重新开始,说着很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之前恶意被散播的谣言让他在业内变得有些尴尬,很多人仰慕他的才华,却又有更多人想着捧高踩低,井然的事业举步维艰。
沈巍在慕生的办公室,手里是井然的资料,他是从他的工作室撤资,是扼杀了井然在国外的事业,但国内的消息却不是他走漏的。
“你这是让我出面照拂他?”慕生翘着脚看热闹,沈巍可很少求他。
“帮点小忙,不会让你吃亏。”沈巍皱着眉头。
“你和他很熟?”
“睡过!”沈巍很直白地说。
“好吧!”慕生也就不多问了,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
就像沈巍资料里显示的,这人十分优秀,别说程家杂七杂八的小项目,就是国内一流大项目他也能游刃有余,这样的人怎么会落魄到...
回国重新开始,说着很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之前恶意被散播的谣言让他在业内变得有些尴尬,很多人仰慕他的才华,却又有更多人想着捧高踩低,井然的事业举步维艰。
沈巍在慕生的办公室,手里是井然的资料,他是从他的工作室撤资,是扼杀了井然在国外的事业,但国内的消息却不是他走漏的。
“你这是让我出面照拂他?”慕生翘着脚看热闹,沈巍可很少求他。
“帮点小忙,不会让你吃亏。”沈巍皱着眉头。
“你和他很熟?”
“睡过!”沈巍很直白地说。
“好吧!”慕生也就不多问了,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
就像沈巍资料里显示的,这人十分优秀,别说程家杂七杂八的小项目,就是国内一流大项目他也能游刃有余,这样的人怎么会落魄到需要他这种三流世家的人出手帮忙,慕生一直想不明白。
“这笔算是我的投资,井先生的才华值得我投资。”慕生和井然达成了协议,让他在自己这不如放他去更广阔的空间。
“谢谢,这段时间和程少合作很愉快。”这大概是井然这一年最幸运的一段时间了。程慕生给他的项目让他缓了过来,如今又资助他重开工作室,这样的恩情,他会记着。
慕生放下酒杯,他其实挺想知道沈巍和井然的八卦,但又不好意思问。这正愁问不问的空档,沈夜提着书包进来,反正慕生的办公室他都习惯直接来了,也没有阻拦。
“你怎么来了?”慕生有点奇怪,他今天有补习,中午还说沈巍会送他去。
“调课了,我哥就让我来你这写作业。”其实是沈夜自己想偷懒,他哥看着他一点都不会放水,但慕生这边就会好很多。
“祖宗,我待会就有应酬,你也不打招呼就来。”慕生头疼,他以为今天不用他带沈夜,就约了个酒局,那种求人办事的酒局,也不能带人过去。
“那我回家吧!”沈夜颓然,果然来的不是时候。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我给你订了蛋挞当下午茶,这样就不用送去补习学校了,我让他们直接给你送回家。”慕生也有些抱歉,就亲了小孩一下安慰他。
“好,有没有帮我要香草柠檬茶。”小孩子有吃的就很高兴,沈夜其实不难哄。
“当然有,我家小媳妇要什么都有。”慕生捏捏沈夜的鼻子,这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井然有些震惊两人的过分亲密,但别人的事他也不好说什么,正好他也该告辞了,便和沈夜一起出门坐电梯去地下车库。沈夜把书包放在胸前背着,虽然不大的年纪,却看得出眉眼秀丽,以后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孩子。
“你是慕生的朋友?”电梯里沈夜突然开口了,不说话好别扭。
“合作伙伴,井然。”井然解释道。
“沈夜!”沈夜性格很外向。
两人聊着就到了停车场,沈夜有些奇怪,按理说司机一般都会等在电梯口,这么大的停车场,他一向记不住慕生的停车位。但今天却没人,沈夜有些为难,却也只能等着。
井然也不好丢下他一个孩子,就跟着一起等着,倒是沈夜有些不好意思:“井然哥先走吧,我自己等一会儿。”
“我陪你一会儿。”井然可不放心,车库十分空旷,而且没有信号,安全系数不高。
两人等了一会,沈夜想给慕生打个电话,却没信号,只能和井然往里走,希望能看见司机。两人走着,突然角落拐出一辆车。井然觉得不对,抱着沈夜滚到了一边,看着那辆车冲着两人刚刚走过的地方就加油开了出去。
来不及思考,直接拽起沈夜躲在了众多车中间,他怕对方折回来,撞他们或者想下车抓他们。
沈夜被摔得有点懵,但还不至于傻了,赶紧打电话给慕生,哪怕有一点信号也行,只要慕生收到,就会下来。井然猜得没错,果然对方提着棒球棍子下了车,想要速战速决。
而沈夜终于在一个角落打通了慕生的电话,除了叫救命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是个孩子,而井然消瘦文弱,根本不是那些匪徒的对手。井然边走边拿着沈夜的书包砸车,没一会功夫整个停车场都是防盗警报的声音,对方看情况不对,这才提着棍子上车跑了。
慕生和保安赶到的时候,沈夜正靠着井然坐在地上,两个人都精疲力竭,衣服上全是灰尘,手臂也都划伤了。而迟迟未到的司机则是被敲了闷棍。
慕生吓的不轻,立马让人报警,然后查看地库进出的车辆资料。至于受了惊的沈夜和井然,先回楼上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什么的。井然记得袭击他的人的模样,简单收拾了一下伤口就开始绘制那人的肖像。
沈巍也匆匆赶过来,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而井然已经画好了袭击自己的人,这才看见沈巍在安慰沈夜。随即想到他们都姓沈,还真真是巧了。
“这是我看见的两个人,都能做到七八分相似,你们按着个提供给警方吧,我也该回去了。”井然没想过在这种情况下再见沈巍,说不紧张不可能,但更多的是无法面对。
沈巍抓着他,并不想他走,说道:“没弄清他们的目标是谁之前先跟我走,小心出了这个门你就尸骨无存。”
井然想挣脱沈巍的牵制,他的手却像钳子一样卡着自己的手腕,不能动弹。只好说道:“我和别人没有恩怨,回来也不久,这次更多是冲着孩子来的,应该是有预谋的绑架。寻仇的话他们大可以直接袭击我们,我们估计撑不到你们去救。”井然很清醒,这次根本是求财的绑架,和他毛关系都没有。
“你不想看见我?”沈巍依然不放手。
“不想,你放开我。”井然保持着最后的倔强,他真的不想自己再陷进去。
“哥!”沈夜拉着沈巍,他很了解沈巍,平常他哥绝对不是这么凶残霸道,顶多有点过度保护欲,但在他失控的时候就会有点偏执。
“你冷静点,他们都没事!”慕生上前劝阻,沈巍是有些反常,家人的性命受到威胁,沈巍是会有些按耐不住,但这样撒气一样,却是不应该。
沈巍终于松开了井然,吩咐慕生:“找人送他回家,这几天派人盯着点。”
“交给我吧!你去查今天的事。”慕生安抚他,沈巍这个情况不太对。
井然回到家,刚才的事确实让他有些心惊,但更让他心里觉得不舒服的是沈巍,还是那个样子,霸道不讲道理。
深夜暴雨,呼呼啦啦下个不停,井然被雷声惊醒,就再也没了睡意,披了件衣服起来,刚出了卧室,就看见沈巍坐在客厅里,身上全是水,滴滴答答,混着血,流了一地。
井然慌慌张张去找急救箱,这是又去做什么了,每次都弄成这样,让人提心吊胆。他又不是没钱的人,家有祖产,又是名校毕业,为什么非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不用紧张,不是我的血。”沈巍想抽颗烟,但摸了摸身上根本没有,他很久都不抽烟了。
“能不做了吗?”井然放下急救箱,手还有些发颤,想着他可能死在某次危险的任务里,他就觉得疼得不能呼吸。
“我本来打算金盆洗手的,可那个让我想安定下来的人跑了。我很生气,非常生气恨不得毁了他。”沈巍的手划过井然的脸庞,他从来都是好聚好散的人,但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让他有“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想法。他也试着想去毁掉他,可最后发现伤害他,自己得不到任何快感。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不适合你,就当你狩猎了一个不合心意的猎物,放过让他也放过自己。”井然很难过,比知道沈巍比他小这么多还难过。
“给我个理由,一个你不想和我在一起的理由。”沈巍想不明白,他是哪一点不合井然的胃口。
“你是个花花公子,而我只想找一个愿意和我过一辈子的人;你喜怒无常,我这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不高兴,我不想过这种小心翼翼的生活;你还那么年轻,你还有大把的光阴,你会找到一个更年轻鲜活的生命,而我只会是你一时的兴趣……”井然其实明白,他在这样的恋爱里自卑了,他们相差十岁,出生在不同的阶层,甚至生活的习惯都不相同。
沈巍沉默了,这就是他被甩了的理由,感觉很有道理,但透漏着一股子诡异。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人陪你过日子?”沈巍问他。
井然呆在那里,他想要沈巍陪着他,他喜欢他在他身边,即便他喜怒无常,即便他花钱大手大脚没有节制,即便他比自己小那么多。
沈巍叹了口气,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说道:“杀完人,来一发,平息一下怒气。”
沈巍浑身都湿了,井然猛地被他抱起来凉得打了个哆嗦。
“你放开我!”井然想挣扎,却被直接扔床上,就看见沈巍直接脱衣服,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我们分手了……”话都没说完就被压了上去,时隔将近一年,沈巍还是沈巍,想做就做,压上去根本不给他反对的机会。这身体也不争气,习惯了他翻来覆去这样那样,舒服的不行。
直到做完了,一起泡浴缸里,井然才后悔,又被他拐上了床。
“我们以后能不这样了吗?我想过我原来的生活。”
“找个女朋友结婚,让你妈放心?”沈巍摸着他的手,一点也没生气的样子。
“我三十了,我妈想我早点结婚。”井然知道这才是他的生活。
“恰好我妈也是这么想的。”沈巍终于觉得平静了,果然杀戮只会让他过瘾却不会他让平静。抽了条毛巾扎在腰上,他的衣服都湿了,手机倒还好,给安宁打了电话让他送衣服过来。
“天快亮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晚一会过来。”沈巍低头亲了他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算什么,就是他没结婚前还是要保持这种床上关系吗!井然抱着自己,觉得不值,却不知道该怎么抗拒。他逃不出名为沈巍的牢笼,只能困死在里面。
沈巍失踪了三天,再次找他的时候他刚下班,他妈打电话让他回家吃饭。结果正收拾东西沈巍就打电话来,让他下楼。
“我今天有事,改天你再来行吗?”井然和他商量
“妈叫你回家吃饭是吗?我在楼下,一起回去。”沈巍很平静地说。
“你……”井然抱着手机愣在了那里。
“我爸妈昨天去你家提亲了,你妈收了我们家的聘礼。”沈巍很平静地说。
“啪!”井然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慕生正好路过他办公室,靠着门框看笑话,说:“沈巍和我说你甩了他,理由让他有点别扭,你是真猛士。”
井然捡起手机,沈巍已经挂了,他有些不知所措:“我并不想和你们这些豪门子弟玩恋爱游戏。”
“沈巍很少玩,就玩玩,你显然不是玩玩,至于玩的话,你可能玩不起。”慕生这话说得很拗口,他也没指望井然能听得懂,毕竟人家是良家妇男,而他和沈巍祖上,截止到他们父辈还没从黑道摘干净。
“别乱说,回家了。”沈巍进来,捶了一下慕生,然后来到井然身边拉着他。
井然很紧张,也不知道沈巍想干什么,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我妈说年底把婚礼给办了,让咱俩挑个日子把证去领了。”沈巍把车开到井然家,下车前决定和他聊聊。
“沈巍,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井然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沈巍要和他结婚。
“娶你啊!我妈很欣慰,不用再催婚了,不过结婚后可能催着咱俩要孩子,我能顶个两三年,最多两三年。”沈巍解释。
“我比你大!”井然很吃惊,沈家的办事风格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样。
“我知道啊!我查过你,毕竟你的小女友还是挺漂亮的。”沈巍又想起了他们初见,他在罗马的大街上围观两人吵架。
“你……”井然觉得自己火蹭蹭冒,这纨绔样子他很久没见了。
“她不如你带劲儿,第一次亲你就知道,咱俩比较合适。”沈巍笑笑,带着一点点坏。
“沈巍,你是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井然有点想哭,他已经尽力想推开他了,却越陷越深。
“更混蛋的你没见过,就你玩弄我感情这点,我就敢把你卖沙特当性奴去。”沈巍耸耸肩,摸摸他的脸,“可惜我舍不得,想着别的男人碰你我就恼火。”
“沈巍!”井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是不是该谢谢他。
“想教训我咱回家教训去,先上去吃饭,我第一次上门得正式一点。”沈巍不想扯了,就下车从后备箱提了些东西出来,推着还有些茫然的井然进屋,还唠叨着:“你家也不穷啊,房子不错。”
“你们家才穷,我没说过我们家很穷。”井然家里豪门望族说不上,但小康水平,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也算说得过去。
“现在知道了,记得把户口本拿出来,明天去登记。”沈巍正事没忘了。
井然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还真乖乖拿了家里的户口本,自己的身份证。关于结婚这件事,他没有什么思考的能力,完全被沈巍牵着鼻子走。直到很多很多年之后,思贤都有了孩子,井然拿出两人的结婚证,才想起来,他没想过能和沈巍结婚。一场异国他乡不该邂逅的艳遇,却最终变成了一辈子。那个霸道又强势的男人,真的就陪着他走完了这一生,没有出轨,不曾抛弃,日子久了才知道,他的霸道和强势下,都是醉人的温柔。
相知不因有姻缘,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合适地方,恰你有我,便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