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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的关系真的比后宫传还要...

他们三人的关系真的比后宫传还要精彩,我就喜欢这种矛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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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100
不好意思又是演员梗但昨日陈情令...

不好意思又是演员梗

但昨日陈情令见面会,三尊玩小游戏真的太好笑了!曦瑶十指相扣把大哥推下台真是闪瞎我眼!!!


不好意思又是演员梗

但昨日陈情令见面会,三尊玩小游戏真的太好笑了!曦瑶十指相扣把大哥推下台真是闪瞎我眼!!!


Minoru_UwUtemp

三尊~~在线玩手机 (看下图👉🏻👉🏻)

我真的好喜欢这张照片(´;ω;`)好温馨!所以画了Q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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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ta light

【忘羡】迟生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魏无羡回想起前世种种因果,心中愤然,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知道人为了私欲,可以做出怎样不堪的事情,但再世亲历,看着蓝湛胸口的血和利箭,无法纵容和原谅。

明明是一己之贪,为何要用他人的血来偿还!

他握紧陈情,紧到指节发白,怫然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金光瑶笑道:“当日魏公子于穷奇道大杀四方,出入若无人之境,自然能保我从金麟台全身而退。我与二哥所想不谋而合,既然树欲静而风不止,蓝氏亦不会再隐于丘樊。若龙争虎斗,并驱中原,那么鹿死谁手,谁又能知道呢。”

魏无羡道:“你要上金麟台对峙?”

金光瑶摇头道:“魏公子,我们没有证据啊。伏击穷奇道的全部是死士,就算我...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魏无羡回想起前世种种因果,心中愤然,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知道人为了私欲,可以做出怎样不堪的事情,但再世亲历,看着蓝湛胸口的血和利箭,无法纵容和原谅。

明明是一己之贪,为何要用他人的血来偿还!

他握紧陈情,紧到指节发白,怫然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金光瑶笑道:“当日魏公子于穷奇道大杀四方,出入若无人之境,自然能保我从金麟台全身而退。我与二哥所想不谋而合,既然树欲静而风不止,蓝氏亦不会再隐于丘樊。若龙争虎斗,并驱中原,那么鹿死谁手,谁又能知道呢。”

魏无羡道:“你要上金麟台对峙?”

金光瑶摇头道:“魏公子,我们没有证据啊。伏击穷奇道的全部是死士,就算我怀疑是金麟台搞的鬼,也是师出无名,有理说不清呀。”

魏无羡略思片刻,道:“那你的意思是......”

“虽然刺杀没有明证,但我们抓到了‘温氏逆党’又除掉了奸细。”

金光瑶正了正衣冠,慢慢起身,从容道:“‘温氏逆羽’串通奸细毒害蓝氏宗主,又暗算仙门名士。如此大的喜事,不通知金宗主一声,实在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了。”

论谋略和手段,当世之世,无出敛芳。在百家讨伐蓝氏之时,上下嘴皮一碰便扣了众人一顶温氏逆党的帽子,顷刻间形式倒转,黑白颠倒,从所谓的正义之士沦为阶下囚。

魏无羡道:“幸好。”

金光瑶反问道:“幸好什么?”

魏无羡道:“金二公子多智似妖,还好不与你为敌。”

金光瑶道:“一家人,何以为敌?而且我这个人恩要记仇更要记,魏公子不也是如此吗?”

魏无羡道:“我从前只记恩,很少记仇,结果差点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但经穷奇道一事后,我发现人果然还是要记点仇才好。”

金光瑶慢条斯理道:“魏公子,我从小被欺负惯了,如果不能以牙还牙,何以告慰自己,和无辜受牵连的亲人呢。”

魏无羡突然笑了,他起身拱手道:“魏婴在此,定保‘大嫂’此番上金麟台若出入无人之境。”

金光瑶也不恼他顽劣,笑道:“放心,只要魏公子认我这个‘大嫂’,我自然不会让忘机这一箭白受的。”

 

静室,熏笼中轻烟微散,一室留香。

魏无羡刚想拿起香笼替蓝忘机熏熏衣物,就听见画屏内有细微响动。他忙走进去,就看到蓝忘机侧身而躺,紧蹙着眉头。

魏无羡赶紧去扶他,紧张道:“蓝湛,你怎么了,伤口疼吗?”

蓝忘机嘴唇苍白,神色恹恹,缓缓道:“睡不着。”

魏无羡又去拿了些滋补的丹药喂他服下,然后解衣脱靴,钻进锦被里,揽着他道:“你靠着我躺,一会儿就不疼了。”

蓝忘机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道:“兄长如何?”

“大哥已经醒了,本想强撑着来看你,可是被我们护犊子的‘大嫂’劝住了。”魏无羡笑道,“等他好些了再过来吧,我也怕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心里难受,反倒耽误了自己的身体。”

蓝忘机闭上眼,道:“好。”

伤重一场,让蓝二公子原本就尖俏的下巴显得更尖了,蓝湛这一世被他惯出了挑食的坏毛病,受伤之后更是食欲大减。于是魏无羡道:“你晚上有什么想吃的?”

蓝忘机摇头。

魏无羡并未放弃,多少都要哄他吃点东西,又道:“我之前跟师姐新学了两手,晚上炖汤给你,喝不喝?”

蓝忘机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喝。”

魏无羡稍稍放下心来,继续哄他道:“你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不会做我可以去学,学会了然后做给你吃。”

蓝忘机心疼他,拒绝道:“魏婴,其实不必......”

魏无羡打断道:“为什么不必,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君子远庖厨,可前世的蓝湛为他做了一辈子饭,今生调换过来,也好。

蓝忘机面染云霞,终于有了点血色,他道:“谢谢。”

魏无羡好笑道:“为何要说谢谢,我说过的,你我之间永远不必言谢。蓝二哥哥这样说,莫不是同我见外吧。”

蓝忘机垂眸道:“年十五相遇,云深夜静好,仅一面之缘,得你一生垂怜。千载一时不可逢之佳缘,被我遇到了,如何不谢。”

闻君肺腑,盈盈泪悬。

魏无羡道:“蓝湛,当年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和你过一辈子。所以你赶快把伤养好,我们还要一同夜猎,一起游山玩水。我魏婴此生别无所求,只求蓝二公子......千万别丢下我......”

蓝忘机微微抬头,擒住他的唇,辗转道:“好。”

双唇相触,微微咸意散开,蓝忘机道:“又哭了。”

魏无羡嘴硬道:“我从小就爱哭,不信你去问我师姐问江澄,在云梦的时候数我嚎的声音最大,哭得最响,连江叔叔都拿我没办法。”

蓝忘机淡淡笑道:“师姐说,你很少哭。”

魏无羡并不承认:“定是师姐骗你的,她一直都恼你将我早早拐走。蓝二公子你说说你安得什么心啊,我当时才刚满十五岁,正是天真烂漫、涉世未深的时候,就被你用美色给骗走,不仅丢了心还丢了自己的清白之身。我那么小,你竟然也下得去手!”

蓝忘机顺着他道:“拐回,做童养媳。”

魏无羡打趣道:“哟,含光君连童养媳都知道,知道的可不少啊!”

蓝忘机却道:“见你第一面,无师自通。”

“......”

魏无羡好奇道:“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到底怎么想的?”

蓝忘机不假思索道:“好看。”

从蓝二公子口中道出“好看”,已然是最高评价。魏无羡心花怒放,追问道:“哪里好看?”

蓝忘机修长纤白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眼睛,回应道:“眼睛。”

而后又游移到唇上,“.....笑。”

魏无羡道:“那我以后经常笑。”

“嗯。”

蓝忘机点点头,然后又补充道:“只对着我笑。”

魏无羡暗笑蓝二公子喝醋的本事又外露了,手指缠起蓝忘机一缕长发,笑道:“以后我们俩天天在一起,我就对着你一个人笑,你看行不行?”

也许是因为身上有伤,蓝忘机的精神有些短,没聊多久便缓缓地合上眼睛。对于魏无羡的话,他虽然听进心里,但并未作答。

只是在悠远绵甜的梦里,轻轻执起当年那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的手,认真道:

“好。”


【有话说!!!!!】

蓝湛的“年十五相遇,云深夜静好,仅一面之缘,得你一生垂怜。“

描绘的是《夜归》那章,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下章就要到金麟台三大影帝同台飙戏,套路渣爹的戏码了。

瑶妹舌战群儒

羡羡赵云附体

怀桑哭天抢地


我再郑重声明一次,魏无羡这辈子有金丹!修剑道!

他本身就很强,所以不要总是认为他干啥都用鬼道!

这辈子鬼道就是个加成!上章说了,知情的外人被瑶妹弄死了。

他就是用剑道依然能保瑶妹上金麟台撕逼!


还有这段群戏类似于三国演义中进东吴那段的感觉

有兴趣恶补下三国演义,总之超好看的,my love


另:我今天先睡醒了才爬起来写的文




Lata light

【忘羡】厉冰

今夜芳宴并非画堂雅宴,实为极宴之宴。樽俎星罗云布,羽觞行而无算,月丽琉璃满。莺歌流声,燕舞群袂,丝竹飘颻,坐花醉月。终是放浪究乐于琼宴,东倒西歪于金樽。

魏无羡替蓝忘机挡酒三巡,佯装醉倒,斜倚在蓝二公子肩上,叹道:“哎......蓝湛,我好像喝醉了。”

看他眼眸清明,口吃伶俐,蓝忘机出言提醒道:“仪态。”

魏无羡辩道:“醉鬼哪有仪态,不如含光君教教我喝醉了怎么维持仪态呗!反正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只会醉态,不会仪态。”

言罢,斟酒一杯,作势就要送与蓝忘机的唇边。

蓝二公子微微偏头躲过,似无奈似哄道:“别闹了。”

魏无羡不服道:“含光君倒是说说明白,谁闹了。”

斗妍...

今夜芳宴并非画堂雅宴,实为极宴之宴。樽俎星罗云布,羽觞行而无算,月丽琉璃满。莺歌流声,燕舞群袂,丝竹飘颻,坐花醉月。终是放浪究乐于琼宴,东倒西歪于金樽。

魏无羡替蓝忘机挡酒三巡,佯装醉倒,斜倚在蓝二公子肩上,叹道:“哎......蓝湛,我好像喝醉了。”

看他眼眸清明,口吃伶俐,蓝忘机出言提醒道:“仪态。”

魏无羡辩道:“醉鬼哪有仪态,不如含光君教教我喝醉了怎么维持仪态呗!反正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只会醉态,不会仪态。”

言罢,斟酒一杯,作势就要送与蓝忘机的唇边。

蓝二公子微微偏头躲过,似无奈似哄道:“别闹了。”

魏无羡不服道:“含光君倒是说说明白,谁闹了。”

斗妍厅虽绮燕高张,但好乐无荒,酒酣亦有礼。像魏无羡这种潇洒肆意、放浪形骸之人少之又少,所以格外瞩目。

聂氏坐席就在蓝氏双璧对面,相顾而饮,只不过一方饮酒,一方品茶而已。原本应是相谈甚欢的场景,却因为白日里那一场争执,显得异常沉默。

聂明玦忽然道:“含光夫人。”

魏无羡闻言立即坐正,恭敬道:“赤锋尊,请讲。”

聂明玦道:“礼者,人之规范,守礼才能立身。”

魏无羡十分听劝,拱手笑道:“魏婴喝多了,一时忘形,望赤锋尊见怪莫怪啊。”

本来这事就此揭过,谁料蓝忘机却道:“闭门不管闲庭月,亦为礼也。”

简言之,干君何事。

姑苏蓝氏以雅正为训,一向懒理口舌之争,可蓝忘机护短,为了他竟不惜出言破禁。魏无羡听后忙在桌案下拉他一把,低声制止道:“蓝湛,这种事情我已司空见惯,况且是我放纵在先,惹来非议也无可厚非。你不必如此,如果起了争执要让你哥为难。”

话虽如此,但蓝曦臣始终稳坐钓鱼台,饮茶赏花,毫无出言规劝之意。

蓝忘机侧首,低声回道:“是非在己,对错在法,公论在心,不在他人之口。”

魏无羡顿住,头一次见人护短护得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忍不住打趣道:“名声啊含光君,注意名声。”

果然,聂明玦挑眉道:“姑苏蓝氏重礼,重的就是‘闭门莫管闲庭月’的礼?”

不待蓝忘机回话,蓝曦臣便放下茶杯,一派和风细雨道:“大哥跟小孩子生什么气呢,你我清官难断家务事,随他们闹去吧。”

魏无羡暗叹一声泽芜君厉害,好个“清官难断家务事”,不仅将赤锋尊反呛回去,还暗暗提醒他少管闲事。

不管是他和蓝忘机,还是金光瑶,自有各家来管,轮不到清河聂氏头上。

聂明玦闻言面色铁青。

魏无羡心道:前世三尊关系虽然不多好,但有蓝曦臣这个和稀泥的在,也勉强说得过去。若不是金光瑶忍无可忍切了聂明玦,大抵能不温不火维持一辈子。可这世蓝曦臣懒得做和事老,不仅维护金光瑶,还多番和聂明玦较劲,刚才更是针锋相对直落聂氏的颜面,分崩离析似乎不远矣。

看来温氏覆灭后,整个姑苏蓝氏终于不愿维持中立,神隐于世了。

 

因聂明玦与蓝曦臣坐得近,整场宴会金光瑶都假口忙于应付客人,跑得不见踪影。

当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魏无羡甚为欣慰,好歹敛芳尊将他的建议听了进去,越少和聂明玦接触越好。不过有的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麻烦总会自己找上门。

没过多久,一聂氏门生打扮的人慌张走进来,伏在聂明玦的耳边低语几句。只见聂明玦突然起身,甩开几名意欲阻拦他的金氏门生,径直走到金光瑶面前,冷声道:“你出来。”

蓝曦臣亦跟随而至,笑道:“不知大哥找阿瑶何事?”

聂明玦道:“方才忘机刚教我‘不管闲庭月’之礼,二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金光瑶看了蓝曦臣一眼,见他眉头轻蹙,似有隐怒之兆,忙劝道:“二哥,麻烦你帮我照看下这里,我随大哥去说点私事,一会儿就回来。”

魏无羡一直注意着那三人的动向,见金光瑶单独和聂明玦出去了,暗道糟糕。于是慌忙起身,对蓝忘机嘱咐道:“蓝湛,我出去醒醒酒,要是半炷香还没回来,你就带着你哥到金麟台找我,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蓝忘机不放心他,要起身同去,却被魏无羡伸手按了回去。

“你先在这里等着,记住我的话,最多半柱香的时间。”魏无羡指着一旁喝得酩酊大醉的金子轩,继续道:“如果待会儿这只孔雀醒了,就叫他一起去。”

蓝忘机踌躇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魏无羡抄起随便,几步奔出斗妍厅,尾随两人而去。

 

金光瑶跟着聂明玦走出酒宴,二人刚走到金鳞台边缘,突然风声激荡,聂明玦回身运力,毫无预兆地挥出一掌劈向金光瑶的胸口。

由于今夜行宴,金麟台上戒备不紧,门生多被遣至远处,所以暂时无人发现此处异动。

金光瑶顺势侧身后退几步,轻巧避过掌风,对聂明玦道:“大哥这是要我的命吗?”

聂明玦道:“薛洋呢?!”

金光瑶道:“白天我就解释过了,他已被我逐出金氏......”

聂明玦喝道:“还在撒谎!”

金光瑶道:“大哥指责我也要拿出证据,薛洋早已不是我金氏之人,缘何说我撒谎。”

聂明玦心烦意乱,怒道:“怀桑来你们金氏赴宴,行至兰陵附近惨遭埋伏,生死未卜!报信的门生回禀,行凶之人正是薛洋!待他们欲斩杀薛洋时,却被人阻拦。此时事发兰陵,能在兰陵神不知鬼不觉行凶杀人的,除了你们金氏还有谁!你还敢说你没撒谎!”

金光瑶面露震惊之色,小心翼翼道:“大哥,此事多有古怪,切不可中计。等我禀明父亲,然后迅速派人查明真相,当务之急是确保怀桑的安全......”

聂明玦却已失去耐心,打断道:“孟瑶,收起你那套哄人的功夫,少在我面前耍嘴皮!你能唬得住蓝曦臣,却休想骗得过我。我白日里刚斥责了你,回头晚上怀桑就出事了!你还真是冷血记仇,不择手段啊。”

金光瑶光天化日之下被揭了短,竟然一改往日怯懦之色,他抬起头大声道:“哪一套,我到底有哪一套?!我不过错杀一个修士,就被大哥翻旧账至今,从此认定我不是好人,是阴险狡诈工于心计之辈!论杀人,大哥手底下的命比我只多不少,死在霸下刀口的冤魂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为什么偏要追着我不放。薛洋之事、怀桑遇险根本和我毫无干系,赤锋尊何故欺负个没有世家背景的私生子。你有本事就进斗妍厅将金光善掂出来,要他陪你弟弟性命!”

“残害无辜之人还有理了。”聂明玦气极而笑,“你觉得我冤枉了你,是吗?”

金光瑶摇头,自嘲道:“我哪儿敢呢,大哥你可是受人尊敬的赤锋尊啊。我不过是个不受人待见的私生子,说的话跟放屁一样。就算我杀一人活百人,而你杀百人活一人,那也是我的错。我只配当罪人,大哥却是英雄!谁让大哥你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天之骄子,万千云泥均可踩在脚下。而我,却要忍着唾骂和讥讽,一步一步往上爬!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聂明玦胸中涌起一股暴怒,霸下呼啸而出,大骂道:“孺子不可教也!”

金光瑶并未佩剑,眼看就要被霸下斩于刀下。这时候魏无羡突然斜刺穿出,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嘶哑震耳,灵力乱飞。随便竟是硬碰硬的和霸下的刀身相撞,两人虎口发震,均各退两步。

聂明玦知道魏无羡乃当世奇才,可未曾想如此厉害。剑身轻灵,遇之霸下当以避为主,但他为了救人,竟敢正面对战,全身而退。

魏无羡仗剑挡在金光瑶面前,冷声道:“赤锋尊,今日好歹是来金氏做客,动手杀人似乎不妥吧。”

聂明玦道:“含光夫人如此好身手,却为虎作伥,实在可惜。”

魏无羡反问道:“虎?哪里有虎?”

聂明玦指着金光瑶道:“他。此子阴险毒辣,断不可留。”

魏无羡昧着良心道:“金兄阴不阴险我不知道,但他好歹在伐温时救过聂宗主一命,而聂宗主当众对着救命恩人下手,要说毒,还不知道谁毒呢。”

聂明玦冷笑道:“好个伶牙俐齿,既然今天含光夫人偏要管闲事,那聂某就来讨教下云梦江氏剑法!”

说罢,聂明玦运刀如风,直冲魏无羡砍去,下手毫不容情。魏无羡挺剑而出,只听“铛”的一声,刀剑相触,寒光闪烁。

魏无羡硬碰之后,飞身如陀螺般避其锋芒,然后故意刺激道:“真是好不要脸!”

聂明玦性格刚烈,哪里经得住如此奚落,隐隐有发狂之势,刀法逐渐乱了起来,怒道:“家仆之子,如此嚣张!”然后一刀挥出,横削而去。

魏无羡赶忙去拉金光瑶,想拽着他躲过这一刀。可谁知手指还没触到金光瑶的衣袍,金光瑶却突然身形一晃,似是被刀风扫到,然后虚退两步,从金麟台上摔了下去。

这时,蓝曦臣的声音响起,“阿瑶!!!”

 

金光瑶一连滚了五十多级台阶才落地,似乎摔得不轻,趴在地上起不来。蓝曦臣也不管是否雅正了,直接冲下金麟台,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抖着声音道:“阿瑶......”

金光瑶额上的鲜血染湿了蓝曦臣的外袍,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用手胡乱去擦蓝曦臣身上的血迹,哽咽道:“二哥对不起,我弄脏你的衣服了......”

蓝曦臣眼睛红了,扶起他就要走:“阿瑶,二哥不怪你。走......我带你去治伤。”

聂明玦被金光瑶这一出苦肉计给气笑了,厉声道:“站住。”

然而下一刻,只听一声铮鸣,朔月出鞘。蓝曦臣剑指金麟台上,冷声道:“聂宗主,适可而止。”

聂明玦道:“为了个戏子,竟是连大哥也不叫了。”

金光瑶赶忙拉住蓝曦臣的衣袖,柔声劝道:“二哥,不要这样。这其中有些误会,大哥也是无心的......”

聂明玦看着他,只觉得惺惺作态、恶心至极,于是道:“孟瑶,别装了。事已至此还装什么,是演给蓝曦臣看还是魏无羡看,还是演给全天下人看。”

继而,他嘲讽道:“也对,昌伎之子,无怪乎此!”

瞬间,金光瑶脸颊雪白,半分血色也无。

魏无羡气得想撕了聂明玦那张破嘴,一个个都死催的吧!他跳脚骂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你他妈还赤锋尊呢,这么个道理都不懂。我告诉你,老子今天不揍你就不姓魏!”

聂明玦刚想开口,突然从角落涌出数十位金氏门生,将他团团围住。

只见从众人后面走出一位高傲俊美的年轻人,身着金星雪浪袍,负手而来。

金子轩冷哼一声,道:“聂宗主刚才在骂谁?”

魏无羡从未觉得金孔雀开屏的如此好看,欣喜道:“子轩兄,你可算醒啦。”

金子轩尴尬道:“还有脸问呢,你家含光君一壶冷茶浇下去,就是大罗神仙也得醒了。”

蓝忘机扫他一眼,默然来到魏无羡身边站定,上下查看之后,关切道:“可有受伤?”

魏无羡摇头道:“我没事,倒是金兄他摔得严重。”

蓝忘机低头看了眼金麟台下,只见他兄长已然动怒,沉声道:“收刀。”

聂明玦并未动作,然而魏无羡道:“赤锋尊我劝你收刀吧,小心影响心智,最后折在金鳞台上回不去了。”

聂明玦虽不情愿,但形势逼人,不得不将霸下收起来。他道:“我神智未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金公子这位弟弟,无药可救,再这样下去非为祸人间不可。”

蓝曦臣道:“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当日阿瑶冒死卧底岐山,不仅救大哥一命,还除掉了温氏乱党。他做了这么多的事,难道就换回你一句‘无药可救、为祸人间’?!”

聂明玦沉默半晌,道:“今时不同往日,话说回来,在你们口中他好像永远这么无辜可怜。”

金子轩哼道:“我弟弟是很可怜,好心好意从温若寒手里救了你,却没成想救了个白眼狼。”

聂明玦气极,怒道:“住嘴,莫欺人太甚!”

金子轩讥笑道:“我看欺人太甚的是赤锋尊吧,金麟台上公然撒野行凶,这是其一。辱骂我亲弟和妻弟,这是其二。知恩不报、恩将仇报,为其三。薛洋是我亲手赶出金氏的,阿瑶只是从旁协助,如若我们金氏出了内鬼,自当严惩不贷,还聂二公子一个公道。但如果是赤锋尊贼喊捉贼,我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言毕,一片金铁之声,数十名金氏门生利刃出鞘,高声道:“恭送赤锋尊出金麟台!”

聂明玦道:“但愿你们查的清楚,不然不净世必然不死不休,追问到底。”

然后,拨开人群,转身离去。

 

终于,骚乱平息了。

金子轩看着金光瑶额头上的斑斑血迹,心疼道:“阿瑶,哥来晚了。赶快捂住伤口,回去包一下。”

金光瑶头晕目眩,勉强扶着蓝曦臣站稳,虚弱道:“谢谢子轩哥,我没事......”

可话没说完,就双眼一闭,歪倒在蓝曦臣怀里。

“阿瑶!!!”

“阿瑶!!”

金麟台上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金光瑶醒来的时候,屋内烛明影暗,似有檀香浮动。而床边,隐隐的坐着个人。

他迷蒙一会儿,捂着伤口喃喃道:“魏公子。”

魏无羡正在潇洒风流的转笛子,红色的穗子荡来荡去。见他醒来,面色一喜,伸出两根葱削般的手指,问他道:“金兄,这是几?”

金光瑶无奈道:“魏公子我只是摔昏了,没有傻。”

魏无羡收了玩闹的心思,转身将药碗递给他:“泽芜君和蓝湛去议事了,托我照看你一会儿。”

金光瑶边喝边道:“是怀桑的事情吗?”

魏无羡应道:“是啊,怀桑兄现在人还没找到,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金光瑶道:“怀桑福星高照,一定会没事的。”

魏无羡仔细回想了前世的聂怀桑,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是能有事的样子,于是便不再提及此事。刚才观金光瑶神色,一直平板无波,也不像是有所隐瞒,看来薛洋失踪和聂怀桑的遇刺当真和他没关系。

于是他道:“金兄,你方才摔的时机真对,昏的时机也真对啊。”

金光瑶一口药差点喷出来,连咳数声才缓过来,慢慢道:“魏公子,你别胡说.......”

魏无羡把玩着手里的笛子,揶揄道:“你怕什么呀,我又不是来戳穿你的。”

金光瑶攥紧手指,低声道:“魏公子不觉得我是个十分会做戏的人吗?”

魏无羡满不在乎道:“巧了我也是,我追蓝湛那会儿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做全了。”

金光瑶颓然道:“魏公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明明做了坏事,却总想让人垂怜,只好用苦肉计来骗人。”

魏无羡道:“金兄,你做了什么坏事呀,杀金子勋吗?还是卧底温氏,又或者是误杀了那名欺负你的修士。如果这也算坏的话,那真是全天下都是坏人了。”

金光瑶神色黯然:“可聂宗主断定我是阴险狡诈之辈......”

魏无羡道:“金兄啊,人总不能活在别人嘴里。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赤锋尊怎么看你有这么重要么,要说重要也是泽芜君的意见比较重要吧,他今天可是一直护着你的。”

听到“泽芜君”三个字,金光瑶终于露出点笑容,但很快就黯淡了,“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二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魏无羡在心里替蓝曦臣摇头,继而坏笑道:“金兄,这还不明显啊。泽芜君平常待人温和,刚才为了你可是直接同赤锋尊翻脸了,哎呀千年奇闻。我同你讲,这姑苏蓝氏的人,虽然看起来雅正端方,其实特别护短,但首先得有那个“短”才行。而泽芜君的“短”,不正是金兄你呀!”


(未完,待续)


【有话说】

更得晚,是因为这一章,不仅长还特别难写

瑶妹作为奥斯卡影后,还是很强的

可惜羡羡是带剧本来的

还会点危机公关~~需要加鸡腿


【必须看!!!!】

聂大是吃了哑巴亏

但是三尊的破裂不可避免

蓝氏因为姻亲关系就算不想站队也要站队

还有就是聂导其实没事


我再稍微说下聂大本系列前后发生的事:

1.聂大跟金光善battle过滴,只不过我一笔带过,在金子勋死的时候,金光善搞事情,金聂两家就battle了

2.聂大在本系列文中很被动,因为金子勋死在聂家门客手里

3.聂家被如日中天的金家打压,所以聂大焦头烂额要寻求金子勋的真相

4.聂大缠上金光瑶是因为翻旧账对他人品有疑,二是聂大觉得金子勋的死和瑶妹行事风格很像(羡羡也感觉到了),三是他听说瑶妹和金子勋是有过节的。

5.聂大在宴会上不battle金光善是因为没有证据,而他本身就被动,金氏亦可以推脱,甚至倒打一耙。所以他只能从最薄弱的知情人那里下手探查真相,没错就是瑶妹。

6.聂大言语激愤,很大一个原因是自己弟弟被刺失踪了。

然后心境不佳,怒火攻心,再加上刀灵影响;所以他会把所有不满都放大化,继而攻击瑶妹以及所有护着瑶妹的人。


瑶妹的奥斯卡小金人级别操作:

1.示弱

2.示弱不成撕破脸

3.苦肉计

4.挑拨离间

5.推聂大成为众矢之的

6.装昏推聂大下深渊

结果:蓝大到手


蓝大的配合操作:

1.隐晦维护瑶妹

2.明显维护瑶妹

3.软怼聂大

4.明怼聂大

5.硬怼聂大

6.硬钢聂大

结果:蓝大并不傻,但他就是护瑶妹



乐子人崔雪花

曦瑶520特典.速食大礼包(原著+广播剧部分)

太多了,一天弄不完,先上原著+广播剧部分,还有哪些觉得重要的这里面没有,评论区说,我酌情加上。


提前说一下,这是本人用cp脑看的,maybe有点脑残,只适合本圈姐妹看。


划线部分为原文撷取。


不划线部分,大概是弹幕吧。


原著(以精修版本为准)


自从清河聂氏衰落之后,如今三大世家里,兰陵金氏和姑苏蓝氏两家由于家主私交甚笃,本来就甚为亲近,他独立把持云梦江氏,在三家之中可以说处于孤立状态。

 

 开篇曦瑶首次出现,就是私交甚笃,甚为亲近。


用舅舅的眼光以及全修仙界的眼光看,他们是一个小团体。...

太多了,一天弄不完,先上原著+广播剧部分,还有哪些觉得重要的这里面没有,评论区说,我酌情加上。

 

提前说一下,这是本人用cp脑看的,maybe有点脑残,只适合本圈姐妹看。


划线部分为原文撷取。


不划线部分,大概是弹幕吧。

 

原著(以精修版本为准)

 

自从清河聂氏衰落之后,如今三大世家里,兰陵金氏和姑苏蓝氏两家由于家主私交甚笃,本来就甚为亲近,他独立把持云梦江氏,在三家之中可以说处于孤立状态。

 

 开篇曦瑶首次出现,就是私交甚笃,甚为亲近。

 

用舅舅的眼光以及全修仙界的眼光看,他们是一个小团体。

 

 

 

蓝忘机回头,继续一本正经地与蓝曦臣对话:“兄长可是又要去见敛芳尊?”

蓝曦臣颔首:“一同商议金麟台下次的清谈会。”

又是要去见敛芳尊。

 

侧面说明,蓝月亮只要出门,大部分时候都是去见瑶妹,以至于忘机不用问,只看他又打扮得漂漂亮亮(孔雀开屏),就知道他又跑金麟台去张罗清谈会(约会)。

 

莫玄羽在莫家庄睡地砖吃剩饭,金光瑶则坐在修真界最高的位置呼风唤雨,蓝曦臣想请就请,清谈会想开就开

 

不过也难怪金蓝两家家主私交甚笃,毕竟是结义兄弟。

 

蓝曦臣想请就请,清谈会想开就开。

 

这样随叫随到的男友到哪里去找啊,而且这句话侧面说明,蓝月亮的出场费很高,平时很难请得动,他对瑶妹的态度,是很特殊,如果这里不能说明什么,有观音庙他对聂怀桑的态度作为对比,同样是弟弟,态度明显是不一样的。

 

 

脾气暴烈的聂明玦当场拔刀就欲斩杀薛洋,他义弟敛芳尊金光瑶上前打圆场也被他喝令滚开,骂得狗血淋头,躲到蓝曦臣身后不敢作声

 

 

 

 (背景为薛洋事件,聂大上金麟台兴师问罪)

 

瑶妹只要一害怕,第一选择永远是躲在二哥背后,而且二哥也乐意让他躲,这是瑶妹第一次躲。

 

 

蓝曦臣道:“你们探查分尸案、遭遇掘墓人,都是这个月的事。而这个月里他几乎一直同我秉烛夜谈,前几日还在共同策划下个月兰陵金氏的百家请谈盛会,分身乏术,掘墓人不可能是他。”

 

 

 

这到底平时待在一起的时间是有多久,才会让瑶妹分身乏术,保守估计,蓝月亮应该占据了瑶妹一半以上的业余时间,导致瑶妹无法亲自去搞事情,现在我往深一层想,蓝月亮这样,除了喜欢和瑶妹待在一起以外,有可能是因为,他心里清楚,瑶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时不时要看着他,防止瑶妹再去搞事情,比如学他爹搞鬼道。

 

 

魏无羡道:“若使用传送符呢?”

 

蓝曦臣摇了摇头,语气虽温和,却斩钉截铁:“使用传送符须修习传送术,极其难修,他从未有修过的迹象。而且使用此术须消耗大量灵力,但前不久我们还一同出行夜猎,他表现极佳。我可以确定,他绝没有使用过传送符。”

 

蓝忘机道:“他不必本人去。”

 

蓝曦臣仍是缓缓摇头。

 

魏无羡道:“蓝宗主,你心中知道,嫌疑最大的那个人是谁,只是你拒绝承认。”

 

篝火火光映得三人脸上明明暗暗,变幻莫测。荒废颓败的花圃之中,一片沉寂。

 

默然一阵,蓝曦臣道: “我明白,因为一些原因,世人对他误解颇多。但……我只相信这么多年来我亲眼所见的。我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

 

 

这是全文,蓝月亮第一次为瑶妹反黑,蓝家真的出情种。

  

 

这时,一个笑吟吟的声音道:“二哥,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忘机也要来?”

金麟台的主人,敛芳尊金光瑶亲自迎出来了。

 

瑶妹就算做了仙督,还是月亮的贤妻。

 

 

他对蓝曦臣道:“二哥,你们先坐,我去那边看看。顺便叫人给忘机安排一下。”

 

蓝曦臣点头道:“不必太麻烦。”

 

金光瑶道:“这怎么叫麻烦?二哥到我这里还拘束什么,真是。”

 

 

点了头,又说不必太麻烦。那到底是要不要麻烦?我理解,点头是真,不必太麻烦是客套话。蓝月亮真把金麟台当成自己家了。他上金麟台,简直跟回家没区别。

 

 

他(金光瑶)扶着聂怀桑往外走,途中蓝曦臣过去看个究竟,也被喝晕了头的聂怀桑一把拽住。

 

这一段是WiFi要去查案,碧草要给秦愫送信,怀桑把曦瑶两个都支开了,曦瑶之间没有糖,但是怀桑的做法,侧面说明,他觉得二哥和瑶妹是一伙儿的,搞不好会阻挠wifi

。怀桑这个态度,可见月亮平时和瑶妹有多好,也解释了为什么怀桑查到了聂大的死因,却没有告诉二哥,因为他不相信二哥,可能还怀疑二哥也是聂大死亡的帮凶。

 

 

 

桌上铺满了有朱笔注释的图纸,墙壁上挂了春夏秋冬四景,魏无羡原本没打算细看,可一眼扫过,忍不住为作画者技艺拍案叫绝。落笔用色尽皆温柔,却是一派开阔之境。纸上分明一处风景,却似有万水千山。魏无羡心道,此般手笔,可以与蓝曦臣比肩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谁知一看之下才发现,四景的作者,竟然真的全都是蓝曦臣。

 

一画画四幅,月亮果然是个文艺青年,示爱的方式如此小清新。

 

 

大抵是觉得娼妓之子身上说不定也带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几名修士接过他双手奉上来的茶盏后,并不饮下,而是放到一边,还取出雪白的手巾,很难受似的,有意无意反复擦拭刚才碰过茶盏的手指。

 

聂明玦并非细致之人,未曾注意到这种细节,魏无羡却用眼角余光扫到了这些。

 

孟瑶视若未见,笑容不坠半分,继续奉茶。蓝曦臣接过茶盏之时,抬眸看他一眼,微笑道:“多谢。”

旋即低头饮了一口,这才继续与聂明玦交谈。旁的修士见了,有些不自在起来。

 

瑶妹被人歧视,月亮是唯一用行动支持他的人,打了那些歧视瑶妹的人的脸,这个男朋友,实在太苏了。

 

 

 

 

 

蓝曦臣一来便笑道:“明玦兄好大的火气,孟瑶呢?怎么不来浇熄你的火?

 

 

月亮到琅琊去,和聂大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提瑶妹,所以他真正想见的到底是谁?

 

 

他(聂明玦)对蓝曦臣把孟瑶杀人嫁祸、诈死逃跑之事原封不动转述一次,听完之后,蓝曦臣也怔然了,道:“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聂明玦道:“被我当场抓住,还有什么误会?”

蓝曦臣思索片刻,道:“听他的说法,他所杀之人,确实有错,但他确实不该下杀手。非常时期,倒也教人难以判定。不知他现在到哪里去了?”

 

 

蓝曦臣真的很像是金光瑶反黑组组长,一直在辩解,一直在公关

 

聂大已经原封不动地转述了,肯定也包括瑶哥为什么要杀人,前因后果清清楚楚,那就是实锤了,可是蓝曦臣还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瑶哥不嘴硬,他替瑶哥嘴硬,从这里可以看出,蓝曦臣这个人极度护短。后来在观音庙他也是这种样子,瑶哥自己一股脑全认了,蓝月亮内心os是:让我为你开脱都不行。

 

护短完了以后,蓝月亮的重点来了:不知他现在到哪里去了?

 

自己品吧。

 

 

 

 

 

一袭清隽白衣自林中闪出,孟瑶一见来人如见天神,连滚带爬逃到他身后:“泽芜君!!!泽芜君!!!”

聂明玦正怒在心头,连蓝曦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顾不上问了,喝道:“曦臣让开!”

霸下来势汹汹,朔月不得已出鞘,蓝曦臣半扶半拦挡下了他,道:“明玦兄息怒!何苦如此?”

 

 

瑶哥二次躲到蓝月亮身后。

 

 

蓝曦臣又道:“琅邪那件事过后,阿瑶心中悔恨,又不敢教你遇上,只得想办法混进了岐山温氏,接近温若寒,之后暗中送信给我。起先我也不知送信人身份,机缘巧合之下才瞧出端倪,认出了他来。”

 

他转向孟瑶,低声道:“这些你没和明玦兄说吗?

 

这段的重点是,你们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称呼都变成阿瑶了,想想人家聂大,从小就认识,到现在还只是一个明玦兄呢。

 

 

 

 

金光瑶就站在须弥座之旁。与聂明玦、蓝曦臣结拜,并认祖归宗后……

 

这段和电视剧是反着来的,其实是先结拜,再认祖归宗,蓝月亮自己就是宗主,再拉着一个宗主和瑶妹结拜,男友力max啊。

 

 

 

 

 聂明玦正坐在席子上,蓝曦臣面前横着一把瑶琴。抚弦按琴,一曲毕,金光瑶笑道:“好了,听过二哥的琴了,我回去就把我那把砸了。”

 蓝曦臣道:“三弟的琴在姑苏以外,也是非常好的了。可是你母亲所教?”

金光瑶道:“不。我自己看着学的。她从不教我这些,只教我读书写字,买一些很贵的剑谱和心法给我练。”

蓝曦臣讶然:“剑谱心法?”

金光瑶道:“二哥你没见过吧?民间卖的那种小册子,画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像,再写一堆故弄玄虚的文字。”蓝曦臣笑着摇了摇头,金光瑶也跟着摇了摇头:

 

“都是骗人的,专门骗我母亲这种妇人和无知稚子,练了不会有害处,但也不会有分毫益处就是了。”

他感慨道:“但我母亲哪懂得这些,看到了不管多贵都买,说将来哪天回去见父亲了,一定要一身本领地去见他,不能落在别人后面。钱都花在这个上面了。”

蓝曦臣在琴弦上拨了两下,道:“只看便能学到这个地步,你很有天分。若得名师指点,当一日千里。”

 

蓝月亮潜台词:以前没有人教你,现在有哥哥教你。

 

孔雀开屏啦。

 

金光瑶笑道:“名师就在我眼前,可不敢劳烦。”

蓝曦臣道:“有何不敢?公子请坐。”

金光瑶便在他对面正襟危坐了,作虚心听讲状:“蓝先生要教什么?”

蓝曦臣道:“清心音如何?”

金光瑶眼睛一亮,尚未开口,聂明玦抬头道:“二弟,清心音是你姑苏蓝氏绝学之一,不要外泄。”

蓝曦臣则不以为意,笑道:“清心音不同于破障音,效在清心定神,此等疗愈之技,何吝不能私藏?况且,教给三弟,如何能算外泄?”

 

著名师生play。

 

 

 

聂明玦甩开两名不敢上前阻拦的门生,径直闯入绽园。蓝曦臣和金光瑶正在书房内神色肃然地讨论着什么,二人身前书案上铺着数张图纸,画着各色记号。见他闯进来,蓝曦臣微微一怔,道:“大哥?”

聂明玦道:“你别动。”

 

又冷声对金光瑶道:“你出来。”

金光瑶看他一眼,又看蓝曦臣一眼,笑道:“二哥劳烦你再帮我理一理这条,我先去和大哥说点私事,回头再请你讲解。”

蓝曦臣面露担忧之色,金光瑶制止了他,跟着聂明玦走出绽园。

 

……

 

聂明玦拔刀出鞘,恰逢蓝曦臣等不回人,终是不放心,从内殿走出来看究竟怎么回事,一眼见到这幅场景,他也立即拔出了朔月,道:“你们又怎么了?”

金光瑶道:“没怎么。多谢大哥教诲。”

聂明玦道:“你不要拦着!”

蓝曦臣道:“大哥你先把刀收回去,你心神乱了!”

聂明玦道:“我没乱。我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无药可救,再这样下去非害世不可,早杀早安生!”

蓝曦臣一怔,道:“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这些天清河兰陵来回奔波,难道只能换来你一句无药可救吗?”

 

蓝月亮第二次拔剑护花。

 

 

这个片段有糖的前提是,蓝月亮知道有关于薛洋所有的前因后果(如果有妹子硬要说他不知道,那我也没办法也懒得解释了,实在倦了……)

 

蓝月亮这个时候大概觉得这件事而已经翻篇了,结果大哥还要纠缠,所以他拔出了朔月,来了一句“你们又怎么了?”这句话里头已经带有不耐烦的意味,可以说他是两个人同时diss了,但是他真的一碗水端平了吗,看最后一句话:“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这些天清河兰陵来回奔波,难道只能换来你一句无药可救吗?”。

 

这里蓝月亮终于憋不住了,露出了真正的立场,原来矛头还是指在大哥这里啊,不要小看这句话,这句咄咄逼人的质问,是一种变相的表态。

 

 

 

对付聂明玦这种人,提恩提仇俱是良策,他果然动作微滞,望了一眼那边的金光瑶。他额上鲜血直流,可除了方才新摔的伤,原来还有用绷带包着的旧伤,只是方才戴着软纱罗乌帽所以才被隐藏了。此时新伤旧伤一齐崩裂,他便把绷带拆了下来,在伤口上擦了擦,抹去鲜血,让衣服不被沾脏,再把它扔到地上,站在那里一语不发,不知在想什么。蓝曦臣回头道:“三弟,你回去吧,我和大哥说。”

  金光瑶冲这边躬身一礼,转身走了。觉察聂明玦手上力道减轻,蓝曦臣也撤了剑,拍拍他的肩,把他往旁边引。

  蓝曦臣边走边道:“大哥,你怕是不知,三弟现在处境真的很不好。”

  聂明玦冷着嗓子道:“在他的口里,他仿佛永远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话虽这么说,可刀已经缓缓收入鞘中。蓝曦臣道:“谁说不是呢。他方才是不是顶撞你了?你看他以往会这样吗?”

 

 

 

 

瑶哥自己都没说什么,高冷地走了,蓝月亮居然开始替瑶哥卖惨……再次吐槽一句,蓝月亮真的是瑶哥的亲妈粉,无数次反黑洗白辩解,次数都多得可怕了,不是只有大哥死亡案一次。

 

蓝曦臣道:“大哥既然当初和你结义,这就是认可你了。”金光瑶苦闷地道:“可是,二哥啊,你没听他的结义词是怎么说的吗?句句意有所指,‘千夫所指、五马分尸’,分明是在警告我。我……从没听过这样的结义词……”蓝曦臣温言道:“他说的是‘如有异心’。你有吗?没有的话,又何必耿耿于怀。” 金光瑶道:“我没有。可是,大哥已经认定了我有,我有什么法子?”

蓝曦臣道:“他一直很爱惜你的才能,希望你能走对路。”

金光瑶道:“我并非不知对错,只是有时实在身不由己。我现在哪边都不好过,谁的脸色都要看。别人倒也罢了,可我有哪里对不住大哥的吗?二哥你也听到了,上次他是怎么骂我的?”

蓝曦臣叹道:“只是一时气愤,口不择言罢了。大哥现在心性不比从前,你千万不要再惹怒他了。他最近深受刀灵侵扰之苦,怀桑又和他争吵置气,到今天还没和好。”

 

聂大打死也没想到,瑶哥居然和蓝曦臣吐槽自己,而且蓝曦臣也顺着瑶哥的话说下去了,瑶哥能这么吐槽,估计也不是头一回了,难怪聂大要气死去。

 

三尊小团体里面实际上还有一个小团体,聂大相对于曦瑶是孤立的,特别明显,每次他出来都看见曦瑶在干嘛(当电灯泡),弹琴聊天看瞭望台的图,很少有他们三个一起干嘛的场景。

 

金光瑶一见他入门,登时魂飞魄散,躲到蓝曦臣身后,蓝曦臣夹在两人中间,还没来得及说上话,聂明玦已拔刀砍来。蓝曦臣拔剑挡了一下,道:“跑!”金光瑶忙破门而出。聂明玦甩开蓝曦臣,道:“不要拦我!”

 

 

瑶妹第三次躲蓝月亮背后,蓝月亮第三次拔剑护花。

 

 

 

两道剑光飞至,却是金光瑶与蓝曦臣来了。

蓝忘机道:“兄长。”

蓝曦臣奇道:“忘机,你怎么也在这里?”

金光瑶则道:“诸位,这边是又有什么情况?”

他一来,两人心头憋屈的怒火都在顷刻之间找到了发泄对象。金光瑶甫一落地,金夫人便骂道:“你还笑!出了这样大的事,你怎么还好意思笑!这就是你操办的围猎会,废物!”

金光瑶一贯都是这样的一张笑脸,谁知刚来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忙收敛笑容,老老实实道:“母亲,究竟怎么了?”

金夫人乜眼道:“究竟怎么了你不会自己看?你不是挺会察言观色的吗?”

金光瑶不语,金子勋道:“整个百凤山猎场里三分之一的猎物都没了,这五千多人还猎什么东西?!”他趁机将对魏无羡道歉之事蒙混过去,还待再斥,蓝曦臣却道:“敛芳尊已在着手布置扩大猎场范围了,诸位请稍安勿躁。”

泽芜君发话,金子勋自知言语不妥,也不好再冲金光瑶发火,把弓箭往地上一摔,冷笑道:“这次的围猎简直就是一场闹剧!罢了,不参加也罢,我退出。”

 

百凤山这里,蓝月亮和瑶哥一起出现,我想说的是,你不是运动员吗?怎么和后勤在一起?蓝月亮真的很喜欢和瑶哥在一起混。

然后蓝月亮对忘机说“我们”,在他的意识里面,和瑶哥是“我们”了已经,连弟弟都有点插不进,这又是曦瑶小团体存在的一次证明,三尊中大哥在打猎,而曦瑶在约会。

 

 

 

金麟台。

蓝曦臣和蓝忘机并肩,于金星雪浪的花海之中缓缓而行。

蓝曦臣随手拂过一朵饱满雪白的金星雪浪,动作轻怜得连一滴露水也不曾拂落。

 

这一段,值得注意的是,洗破衣服的手劲儿去摸花,居然如此温柔。

 

 

此人正是从刚才起就一直四下敬酒的金子勋。金光瑶知蓝曦臣蓝忘机都不喜饮酒,赶忙过来,道:“子勋,泽芜君和含光君都是云深不知处出来的人,规训石上可刻着三千条家规呢,你让他们喝酒还不如……”

  金子勋十分看不惯金光瑶,心觉此人出身下贱,耻于和他同族,直接打断道:“咱们金家蓝家一家亲,都是自己人。两位蓝兄弟若是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

 

………………………………

 金光瑶维持笑容不变,却无声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蓝曦臣起身婉拒,金子勋纠缠不休,对蓝曦臣道:“什么都别说,蓝宗主,咱们两家可跟外人可不一样,你可别拿对付外人那套对付我!一句话,就说喝不喝吧!”

 

 

 一家亲,到底亲在哪儿?总不会是指十多年后莫玄羽的身体给了wifi嫁给忘机吧?

 

 

 

金子勋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手里没送出去的那杯酒甩手一砸,迎面砸金光瑶胸前。那雪白袍子心口怒放的金星雪浪上霎时又开了一朵泼开的酒花,好不狼狈。可场面太混乱,这大为不妥的失礼行为也没什么人在意,只有蓝曦臣道:“三弟!”

金光瑶忙道:“没事没事没事,二哥你坐着。”

蓝曦臣不便评价金子勋,只取了一方雪白的手帕递给他,道:“你下去换身衣服吧。”

金光瑶接过手帕,边擦边苦笑道:“我没法走开啊。”

 

随时关注瑶哥的月亮,是真爱了。

 

 

蓝忘机正要说话,蓝曦臣却先开口了。

他道:“阿瑶,可否开门放行,借密室一观。”

金光瑶仿佛觉得很奇怪,又有些为难,道:“二哥,既然叫做藏宝室,那里面放置的东西,必然是要藏起来的。忽然让我打开,这……”

这么短的时间,金光瑶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秦愫运到别的地方去。传送符只能传送施术者,而依照秦愫目前的状况,她绝对没有足够的灵力、也没有这个意愿去使用传送符。所以,此时此刻,秦愫一定还在里面。

要么是活的,要么是死的。而无论是死是活,对金光瑶而言,都会是致命的。

金光瑶垂死挣扎,依旧如此镇定,推东推西。只可惜,越是推辞,蓝曦臣的口气也越是坚定:“打开。”

金光瑶定定看着他,忽的粲然一笑,道:“既然二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打开给大家看看了。”

 

…………………………

 

秦愫背对着他们,站在铁桌之旁。蓝曦臣微微愕然:“金夫人怎么在这里?”

金光瑶道:“我们所有东西都是共有的,阿愫也经常进来看看的。”

 

在场众人完全没料到竟然有此异变,全都惊得呆了。金光瑶凄切地叫了几声妻子的名字,一手捧着她的脸,睁大着眼,泪水不断打落在她面颊上。蓝曦臣道:“阿瑶,金夫人……你节哀吧。”

 

 

 

这一段的华点在金夫人,不是应该是弟妹? 




 蓝曦臣把写着那段残谱的纸拿在手里,盯了一阵,道:“我,想个办法去试一试这段残谱。”

蓝忘机道:“兄长?”

蓝曦臣道:“大哥逝世那时乱葬岗围剿之期已过,魏公子已不在人世。如经试验,这段残谱的确能乱人心智,非杜撰胡编,我……”

魏无羡道:“泽芜君,以生人试邪曲,怕是与姑苏蓝氏家训背道而驰。

蓝曦臣道:“我以亲身试。”

身为姑苏蓝氏的家主,居然说出这种堪称胡闹的话,可见他此刻已心乱如麻。蓝忘机微微提高了声音:“兄长!”

蓝曦臣以手支额,像是忍耐着什么一般,沉声道:“忘机,我所知的金光瑶,和你们所知的金光瑶,还有世人眼中的金光瑶,完全是不同的人!这么多年来,在我眼中,他一直是……忍辱负重、心系众生、敬上怜下。我从来坚信世人对他的诟病都是出于误解,我所知的才是最真实的。你要我现在立刻相信,这个人在我面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设计杀害了自己的一位义兄,我也在他设计的一环内,我甚至助了他一臂之力……能否容许我更谨慎一些,再作出判断?”

 

还是那句话,蓝家出情种啊,其他都没什么,就是表示蓝月亮对瑶哥有多在意。

 

只有一个比较特别。

 

注意这个“一位”,瑶哥总共也就两个义兄,一位相对的,那就是另一位了,这里蓝月亮的潜台词应该是:既然他能够sha死自己的一位义兄,那么往外延伸,他是否也能sha死自己的另一位义兄,就是我呢?结合下面一句他对自己被利用的愤懑,蓝月亮此刻,对自己在瑶哥内心的地位产生了怀疑,他深刻地怀疑,自己在瑶哥心中,是否和大哥一样,只要挡路就会被瑶哥干掉,甚至只是瑶哥往上爬的工具.

一个可能比较引起争议的判断:这段话蓝月亮的重点都在他和瑶哥之间,不在大哥,他对大哥,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附一段怀前文怀桑“知道”尸体是聂大时候的侧面反应:

 

聂怀桑怀疑自己听错了,语无伦次道:“大哥?曦臣哥?你是说我大哥?也是你大哥???”

 

 

其实怀桑这句话,我觉得看着怪毛骨悚然的,他对蓝月亮这么说,有点嘲讽,“也是你大哥”,好像在质问:金光瑶是你三弟,难道大哥就不是你大哥了吗?你好像眼里只有三弟,忘记了我的大哥也是你的大哥。和前面拉住蓝月亮的行为呼应了。

 

 

蓝曦臣沉重点头,聂怀桑两眼发白,咚的一声,仰面栽倒了,一圈人慌忙喊道:“聂宗主!聂宗主!”“医师快来!”金光瑶目光尚且含泪,却像是气得眼眶都红了,五指握紧成拳,悲愤道:“五马分尸……五马分尸啊!什么人敢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蓝曦臣摇头道:“不知。找到头颅这一步时,线索便断了。”

金光瑶怔了怔,忽然反应过来:“线索断了……所以,就上我这里找?”

蓝曦臣默然不语。金光瑶似是不可置信,又问道:“方才你们要我打开藏宝室,就是在怀疑……大哥的头颅在我这里?”

蓝曦臣更是面有愧疚之色。

 

 

蓝月亮真的是拿瑶哥一点办法都没有,瑶哥的嫌疑实际上根本没有除掉,他这边就开始愧疚了。

 

书里面只有两个人能让蓝月亮这个一直很理智的人情绪变幻激烈,一个是忘机,一个瑶哥,好像一到瑶哥的事情,蓝月亮就糊涂。

 

 

 

 

蓝曦臣在龙胆花丛边俯下身来,温柔地抚弄着那些娇嫩轻薄的花瓣,道:“我父亲在年少的时候,一次夜猎回程途中,在姑苏城外遇上了我母亲。”他微微一笑,道:“据说,是一见倾心。”

魏无羡也笑笑,道:“年少多情。”

 

蓝月亮二次抚摸花朵。

 

而瑶哥的号叫敛芳。

 

 

 

默然片刻,魏无羡道:“他既没办法原谅杀死他恩师的凶手,也没办法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只好与她成亲保护她的性命,又强迫自己不去见她。”

蓝曦臣道:“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魏无羡道:“我不知。”

蓝曦臣神色微微茫然,道:“那你觉得,怎样做才对?”

 夜风轻拂,蓝曦臣的黑发和抹额皆已微微凌乱,而素来极重仪态的姑苏蓝氏家主却全然不理会……

 

首先他问wifi怎么样做才是对的,这段蓝月亮忽然cue自己父亲和母亲的故事,我认为指向投射的不是忘机和wifi,而是他自己和瑶哥,蓝月亮自己对应他的爸爸,瑶哥对应的是妈妈。

 

我为什么这么认为,首先蓝月亮的妈妈的确是犯了罪的,并且是站在了青蘅君的绝对对立面上,用老话讲,青蘅君的处境就是情义两难全,而忘机和wifi不是对立面的关系,忘机始终站在wifi一边,并且无条件信任wifi,wifi除了上辈子在不夜天大搞了一场,可能sha掉了蓝家的门生,除此以外,应该并没有伤害忘机的血亲或是挚友,更没有和忘机的家族处在对立面上,wifi没有使忘机陷入情义两难全的局面,甚至忘机还要借助家族的力量庇护wifi,他们两个人始终是一边的,除了上辈子小打小闹地争执过,没有像是双璧父母一样,陷入相害相杀的困局。

 

而蓝月亮和瑶哥这边,对应关系就明显多了,聂大对应的是蓝月亮妈妈x死的那位长辈,瑶哥谋x了聂大,让蓝月亮陷入了情义难全的局面,他如自己的父亲一样,感情上是站老婆的,但是道义上又觉得对不住聂大,所以他迷茫了,问wifi怎么做才是对的,看似问的是wifi青蘅君的做法对不对,实则问的是自己,如果代入他的父亲,蓝月亮这里的潜台词其实是我既没有办法宽容sha死我结义大哥的凶手,又没有办法看着心爱的人去死,如果我把他带回云深不知处关起来,这样可以吗?

 

 

和忘机一样,随爹啊。

 

 

 因泽芜君与敛芳尊私交甚好,蓝曦臣把云深不知处的通行玉令也给了金光瑶一枚,容他出入畅通无阻,但恐怕他这几天内把云深不知处的结界禁制修改了,或是收回了金光瑶那枚玉令的出入权,金光瑶方才来访,被拒之门外了,于是主动奉还玉令。

 

 

家里钥匙都给了,果然金蓝一家亲啊。

 

 

 

可让魏无羡愕然的不是这个结界,也不是那些修士和假僧人,而是站在庭院中央的那个白衣人。

 

蓝曦臣。

蓝曦臣没受任何捆绑拘束,连他的佩剑和洞箫裂冰也都佩在他腰间,如此平和地站在人群之中,而这些僧人和修士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甚至诺诺应是。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话音未落,天边忽然一道惨白的闪电爬过,片刻之后,惊雷乍起。金光瑶望了望天,脸色微沉。不一会儿,空中飘起了斜斜的细小雨丝…………金光瑶对蓝曦臣道:“泽芜君,下雨了,进庙去避一避吧。”

即便蓝曦臣已经受制于他手,他对蓝曦臣却依旧礼数周全,不苛待半分,相处种种都与往日无异,只是格外客气一些,叫人即便是有脾气也很难冲他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蓝曦臣原本就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

 

就算要离婚了,瑶哥也坚持做贤妻。

 

蓝曦臣淡淡地道:“我应该相信你吗。”

金光瑶道:“随意吧。相信不相信,二哥你也没办法啊。”

蓝月亮在感情上是很拖泥带水的,讲真,这种不被彻底伤透不死心的性格,在现实生活中,蛮容易被渣的。

 

而瑶哥,脱掉娇花的伪装,其社会程度不下于薛洋,还患有严重的事业癌,混不下去了,就跑路。

 

此刻在瑶哥的预设里面,以后估计就跟蓝月亮江湖不见了,所以他心里面虽然也很痛苦,但是不会再去求月亮了,估计是想体面点走。

 

 

 

  他左手垂着提不起来,整条手臂都在发抖,似乎在强忍痛苦,右手则伸入怀里取出一只药瓶,想打开,单手却不便。见状,苏涉忙接过药瓶,倒出药丸放进他手心。金光瑶低头服了,皱眉咽下去,眉头迅速舒展。

蓝曦臣犹豫片刻,问道:“你怎么了?”

金光瑶微微一怔,面上这才涌上一丝血气,勉强笑道:“一时不慎。”

他取出药粉撒在手上,左手的手背到手腕多出了一片红色,仔细看,那片皮肤仿佛是被炸过的熟肉一般,肌理都烂了。金光瑶又撕下一片雪白的衣襟,手指微微发抖,道:“悯善,缠紧我手腕。”

苏涉道:“有毒?”

金光瑶道:“毒气还在往上逆流。不妨事,调息片刻便可逼出。”

苏涉为他处理了伤口后,金光瑶便要去殿后察看,苏涉忙道:“宗主,让我去!”

 

 

这里瑶哥受伤了,蓝月亮还表示了关心,然后瑶哥有点惊讶,这种时候居然二哥还关心他,瑶哥对蓝月亮的箭头还是比较粗的,然后瑶哥又cue苏涉了,蓝月亮又不说话了,我估计在观音庙之前,他都不知道瑶哥和苏涉能好到这种地步,他以为自己和瑶哥是小团体,哪知道瑶哥和苏涉才是真正的小团体,蓝月亮看着瑶哥和苏涉互帮互助的,也就不说话了。

 

 

金光瑶再也忍不住了,踉踉跄跄着扑到棺木边缘,刚刚才恢复了点的血色顷刻间褪得干干净净。看他神情也知道,棺材里也是空的。

蓝曦臣过来,也看到了殿后的惨状,震惊道:“你究竟在这里埋了什么东西?怎会如此??”

 

 

这里蓝月亮一急,又忍不住和瑶哥说话了,而且还是那种质问的语气,很像是家长问孩子,你又在闯什么祸了?

 

 

 

 

 金光瑶道:“不全是。”

蓝曦臣叹了一声,没接下去。金光瑶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蓝曦臣摇摇头,半晌,答非所问道:“从前我不是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事,而是相信你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他又道:“可是,你做的太过了。而我也……不知该不该相信了。”

他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疲倦和失望。

 

 

高能点啊!

 

 

其实瑶哥六杀,杀师杀友蓝月亮是知道的,还有琅琊谋x事件,薛洋事件,薛洋屠白雪观事件,何家灭门事件,至少这些他是知道的,算起来也不少了,对这些事情,蓝月亮的态度很明确,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什么相信有苦衷,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只要瑶哥别太过分,他就能放过去,哪知道瑶哥玩到这么大,连他自己都给xie持了,蓝月亮这时候是真的心累,再加上瑶哥之前对他那种好像懒得再陪你演的态度,蓝月亮对瑶哥是彻底失望了。

 

瑶哥问他想不想听解释,我认为,其实是在释放求救信号:二哥你快帮我开脱。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懂的暗号,之前很多次都是这样,在大哥面前,蓝月亮几次都在帮瑶哥硬拗开脱,以至于瑶哥都对蓝月亮形成依赖了。

 

然而蓝月亮答非所问来这么一句,是在告诉瑶哥:你之前能忽悠我,不是因为你有本事,那是因为我愿意被你忽悠,其实你干了啥,我心里都很清楚,现在我不愿意给你忽悠了。这是蓝月亮对瑶哥一再愚弄他的一次反击,蓝月亮刚拒绝瑶哥的求救,瑶哥立即又来了一招撒娇攻势:

 

庙外雷雨交加,庙门的门缝有风漏过,在这呜呜的凄厉呼啸声中,金光瑶忽然跪到了地上。

所有人都是一怔,刚缴走他腰间佩剑的魏无羡也是一惊,却见金光瑶虚弱地道:“二哥,我错了。”

 

这人脸说变就变,腿说跪就跪,毫无尊严霸气可言。蓝曦臣脸上也是一阵难言之色。金光瑶接了下去,道:“二哥,你我相交多年,无论怎么说,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我已无意于仙督之位,阴虎符也已彻底损毁,今夜过后就要远渡东瀛,此生都不再回来了。看在这些的份上,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

魏无羡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也许你还能再找到一个薛洋呢?”

金光瑶道:“二哥,我所言句句属实。”

 

 

瑶哥眼看蓝月亮不肯接自己的话茬了,就开始了撒娇攻势。

 

 

抱歉,这里除了撒娇我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瑶哥的行为,刚才还“泽芜君”呢,这下子又喊“二哥”了,我真的服了瑶哥了,但是二哥就吃他这一套,没办法,后面证明,这招其实是管用的。

 

二哥没说话,wifi审问了瑶哥几句,wifi问完了,瑶哥却又对着二哥说自己所言句句属实,这时候瑶哥脑子是很清楚的,不管wifi怎么问,他就围着二哥打转,因为只要二哥对他心软,那么他就有生路。

 

 

他言辞恳切真挚,并且自从俘虏蓝曦臣以来,确实一直都以礼相待,此时此刻,蓝曦臣还真无法立刻翻脸,只能叹道:“金宗主,你一意孤行要在乱葬岗策划那样一场大乱时我就说过,‘二哥’不必再叫了。”

金光瑶道:“这次乱葬岗的事是我鬼迷心窍,大错特错,可是,我没有退路了。”

 

 

不是无法立刻翻脸,是自己不想翻脸而已。

 

 

 

 

蓝曦臣道:“什么叫没有退路?”

蓝忘机微微蹙眉,冷声道:“兄长,不要与他多话。”

魏无羡也提醒道:“蓝宗主,还记得你是怎么提醒江宗主的么?不要与他多话。”

蓝曦臣也是知道金光瑶张开口有多厉害的。可他一听见可能有内情,却又忍不住地想听,金光瑶也揪准了他这一点。

他低声道:“我收到了一封信。”

 

 

 

然后瑶哥开始虚心认错,跟着wifi提醒他不要听瑶哥花言巧语,明明之前二哥自己还提醒舅舅来着,他自己也知道瑶哥张口厉害,这和之前他形容瑶哥的人设好像有点不太一样,所以之前他还是知道瑶哥一些坏习性的,但是瑶哥的撒娇攻势对蓝月亮起作用了,蓝月亮终于表现出了愿意为瑶哥开脱的倾向,但这种倾向最后反而害死了瑶哥,看下文:

 

蓝曦臣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杀手!你这样……”

让他想找理由为他开脱都不行!

 

这两句是铁证了,二哥找理由给瑶哥开脱的操作不是头一次了,是无数次,这种业务二哥已经很熟练了,而且他自己心里也知道,那叫开脱,之前说好的绝不姑息呢?要不怎么说,二哥拿瑶哥没办法呢,瑶哥一跪,他的心就软了,但是这次瑶哥搞出的烂摊子实在是太大了,把整个仙门百家都得罪了,二哥根本hold不住,简直要气死了,所以才有那一句“让他想找理由为他开脱都不行!”

 

他抽出了避尘,蓝曦臣见他似乎有立刻一剑结果金光瑶的意图,忙道:“不必担心,他现在受伤又被缴了武器,已处于下风,这么多人都在,没法耍花样。”恰好那边魏无羡踹了苏涉一脚,踹破了他暗中动作的意图,蓝曦臣道:“你去应付那边,此处我来。”

 

 

蓝月亮根本就没想瑶哥死,只想让他吃个教训,这里非常明确,但是,从二哥决定想为他开脱的那一刻,瑶哥就注定走不出观音庙了。

 

 

  蓝忘机听苏涉怒吼,走了过去。魏无羡心知蓝曦臣对这个义弟多少还是留着几分情面的,总存着一丝莫名的期望,非给他这个说话的机会不可

 

 

Wifi情商很高,很懂呢。

 

 

虽说不是第一次听说金光善在这方面的无耻行径,在场众人仍是一阵恶寒。恶心和寒意,不知哪种更甚。蓝曦臣道:“那你……那你就算是迫不得已娶了秦愫,你也可以冷落她,你为什么要和她……又何必生了阿松,再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在秦愫这个部分,二哥的底线是一步步往后退的,从不娶到娶了不碰,他对瑶哥的宽容度相当高,难怪瑶哥当年看穿了他的底线以后,越发胆大。

 

 

叹息一声,蓝曦臣道:“第三,你不要试图狡辩,回答我,金子轩之死,到底是不是你有意谋划的!”

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扶着江澄的金凌瞬间瞪大了眼睛。

蓝忘机略略扬声,道:“兄长,你相信他?”

蓝曦臣神色复杂,道:“我自然不相信金子轩是无意间撞破穷奇道截sha之事的,但是……先让他说。”

 

 

其实这段很存疑,逻辑矛盾也多,孔雀怎么去的穷奇道,明面上的理由应该大家都知道:不小心撞破了瑶哥,其实蓝大心里应该也和老金一样怀疑,但是出于他的回避人格,他不愿意多想,不愿意多谈,这时候挑出来,他一激动,就说漏嘴了,现在自然不信,当年怎么就信是偶然呢?我感觉孔雀这件事,是蓝大是故意给瑶哥的一个自辩的机会,因为孔雀被温宁sha,是实锤,怎么锤都锤不到瑶哥身上。

 

 

金光瑶眼角含着泪光,挺直腰板跪在地上,微笑道:“是。一匹到处……最适合这种死法,不是吗?”

 

蓝曦臣喝道:“阿瑶!”(电视剧这里,还有一巴掌附送,情绪更激烈,二哥雄性特征更明显。)

斥完才想起来,他早已经单方面和金光瑶割席绝交,不应当这样叫他。


才还金宗主,这会儿又阿瑶。 

 

这一段瑶哥又上头了,还有点破罐破摔,然后蓝月亮立即打断他,不让他再说下去,要不是有好多人看着,蓝月亮估计就想跟瑶哥说:我给你机会洗白,你怎么还把自己往黑了洗啊?所以后来才会有:

 

蓝曦臣眉目间有痛色,道:“纵使你父亲他……可你也……”

终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判语,欲言又止,叹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不是你让他解释的吗????)

 

 

这里有体现出蓝月亮实用主义者的特征:我让你说有用的,这些对你减轻罪行根本没用,你怎么都认了呢?哪怕说为了修建瞭望台也比这个有说服力啊。

 

 

然后瑶哥就说出了名句:没办法。做尽了坏事,却还想要人垂怜。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呀。

 

这时候蓝月亮和瑶哥的心思是真的错位了,蓝月亮想的是让瑶哥减轻罪行,而瑶哥想的是逃跑。

 

金光瑶也立即道:“多谢。”

蓝曦臣缓缓地道:“金宗主,你又撒了一次谎。”

金光瑶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蓝曦臣道:“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我已经分不清你究竟有哪句话是真的了。”

 

 

这里又是一段槽点,所有人都在担心金凌,而蓝月亮的关注点在瑶哥又骗了他一次??????

 

 

那边蓝曦臣给金光瑶处理伤口,见金光瑶疼得快晕过去了,原本想借此惩戒他一番的蓝曦臣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回头道:“怀桑,方才那瓶药给我。”

 

 

这边二哥的心态很清楚了,借此惩戒一番,干了那么多事儿,断了一只手,算是吃个教训了,言外之意,那就是不用死了,二哥觉得断手已经够了,看着自己护了那么多年的花疼了,他又开始怜香惜玉了,但就是这句话,真的要了瑶哥的命。

 

 

 

至于为什么他在最后一刻又改变了主意,推开了蓝曦臣,谁又能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蓝曦臣扶额的手背上筋脉突起,闷声道:“……他究竟想怎样?从前我以为我很了解他,后来发现我不了解了。今夜之前,我以为我重新了解了,可我现在又不了解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蓝曦臣惘然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可是,连和金光瑶最亲近的他都不知道,旁人就更不可能会有答案了。

 

 

这里最后一句,应该是蓝月亮的心理活动,他也认为自己是金光瑶最亲近的人,很想问问他对自己是否真心,可是伊人已逝去,徒留惘然了。

 

刀的部分就不放正文了,想看的戳好了 

 

 

 

广播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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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又名贤妻的诱惑)

瑶:算了吧公子,你花力气一件一件洗完之后,我就要花力气一件一件把它们缝起来了。

 

涣:那……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瑶:不必,你去旁边歇着吧。(淡淡的嫌弃)

 

涣:这些日子,事事都要劳烦你照顾,连这种事儿都要麻烦你,曦……心下实在歉疚。(想自爆大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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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羡的冒险(又名:双标月亮)

 

桑:三哥,要我说,你这桌上的字画虽然都出自名家之手,但比起墙上挂的这几幅,却是有所不如了……嘿嘿,三哥,不如你就把墙上的画送我一幅吧。

 

瑶:不行

 

桑:为何?你有这么多幅呢,曦臣哥的墨宝我一幅都没有呢!

 

瑶:你也知这是你二哥所赠之物,我又如何能转送他人?

 

桑:好吧,那要不,曦臣哥你也画一套给我吧!

 

涣:不可。

 

桑:为何?

 

涣:你该收收心了,不可再终日赏玩书画,荒废家族事务……

 

(原版是:我的画从不轻易赠人,后来改了。)

都是弟弟,待遇差太多,难怪怀桑要黑化。

 

 

第二季第八集:

 

瑶:此事尚未查证。

 

聂:如若查证了呢?那他就该血债血偿!

 

瑶:是,绝不姑息。

 

涣:好啦,我们继续学琴吧!

 

 天大的事儿都不能打扰我教老婆琴。

 


丁果

瑶宝是约的稿子,曦宝是照模板自己画的

瑶宝是约的稿子,曦宝是照模板自己画的

Lata light

【忘羡】风鸢

魏无羡猛地一口茶喷出来,震惊道:“金子勋死了?!”

金子轩将信拍在桌上,愤然骂道:“这个狗东西,明明是贵门公子,偏自甘堕落去做泼皮破落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当时怎么就没踹死他!”

魏无羡道:“子轩兄,你太侮辱狗了。”

话说金子勋怒挑江蓝两大世家后,当晚就被五花大绑拖到金氏祠堂,当着兰陵金氏各位列祖列宗的牌位,让金夫人鞭了个皮开肉绽。

金夫人恨他坏自己儿子的婚事,行完家法后禁止他求医问药,强按在祠堂自省。而看守他的家仆都是极为识眼色之人,为了讨好金夫人,更是变着法儿的整他,一日三餐都是残羹冷炙,几天下来金子勋被折腾的脱了形。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一二十年,哪吃的了这种苦!好不容易挨到昨晚,...

魏无羡猛地一口茶喷出来,震惊道:“金子勋死了?!”

金子轩将信拍在桌上,愤然骂道:“这个狗东西,明明是贵门公子,偏自甘堕落去做泼皮破落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当时怎么就没踹死他!”

魏无羡道:“子轩兄,你太侮辱狗了。”

话说金子勋怒挑江蓝两大世家后,当晚就被五花大绑拖到金氏祠堂,当着兰陵金氏各位列祖列宗的牌位,让金夫人鞭了个皮开肉绽。

金夫人恨他坏自己儿子的婚事,行完家法后禁止他求医问药,强按在祠堂自省。而看守他的家仆都是极为识眼色之人,为了讨好金夫人,更是变着法儿的整他,一日三餐都是残羹冷炙,几天下来金子勋被折腾的脱了形。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一二十年,哪吃的了这种苦!好不容易挨到昨晚,金子勋趁夜打昏看守他的家仆,夺走钥匙逃出金家。

为了不被抓住扭送回祠堂,金子勋连夜逃遁到他一老相好处藏匿。这老相好乃是兰陵一带勾栏院的头牌,名唤雨蒙蒙,生的玉肌花面,有勾魂摄魄之彩,坊间传她香臂一挽金麟叹,不知多少名门公子、门客修士倾心与她。

这雨蒙蒙虽是勾阑妓子,出身低微,但心却不小。原本她是看不上金子勋的,一心只想借着献舞金麟台的机会攀上金家少主,结果搔首弄姿一番毫无成效,这才转投到金子勋的帐里。然而好景不长,雨蒙蒙风光了几个月后,便被金子勋弃之如敝屣,不得不将自己的软玉香怀赠予他人,另谋出路。

所以等金子勋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然琵琶别抱,教他人醉生梦死去了。

“贱婢!”金子勋大喝一声踹开房门,将床上那对痴缠的男女拖出来,饱以老拳,“爬了我的床,做了我的人,竟然敢去勾搭野男人!”

雨蒙蒙瘫在地上,放声大哭道:“你这个黑心肝的,明明都有小三小四了,还管我做什么......”

金子勋此时根本不想听她争辩,只想撒气,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对着雨蒙蒙的头部一阵拳打脚踢,似想将她打死在地。

就在这危急关头,只听雨蒙蒙的新姘头暴喝一声“竖子尔敢!”,然后一剑将金子勋穿了个透心凉。

听完这前因后果之后,魏无羡摸着下巴琢磨半天,虽然整件事听起来并无漏洞,但这金子勋死的未免过于草率了点。

于是他追问道:“杀人行凶者是何人?”

提及此事,金子轩头更痛了,叹道:“清河聂氏门客。”

金氏、聂氏......两厢一联系,魏无羡不由自主的看向金光瑶。

韩非子有云:夫龙之为虫也,可犹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

依他前世对敛芳尊的了解,辱骂金光瑶什么都能忍,唯独不能骂他是“娼妓之子”。而几月前金麟台后花园那晚,金子勋不仅骂金光瑶是“娼妓之子”,还笑其是“娼妇生的野种”。单这两句话,足够让金子勋被千疮百孔咒诅咒一百次。

而尤为重要的是,射日之征后清河聂氏声望直逼金麟台,大量修士慕名涌入不净世,一时风头无两。而金子勋的死恰可以拿来大做文章,挑起金、聂两大世家的矛盾,不可谓不是一石二鸟之计,颇具前世敛芳尊的风范。

果然,金子轩后面收到的信印证了魏无羡对于事态的猜想,金光善因侄子被杀大做文章,但聂明玦却觉得此门客虽狎妓有错,但救人无错,双方因此磨破嘴皮,争执不下。

更为气人的是,事发之后,赤锋尊那游手好闲的弟弟聂怀桑竟然拉住金氏的修士,好奇地问道:“这位仁兄,请问那雨蒙蒙姑娘有没有被金公子殴至毁容?”

“已经毁了。”金家修士警觉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哎,太作孽了。”

聂怀桑扼腕长叹,沮丧道:“这可是让子勋兄魂断香闺的美人啊!聂某十分想认识下。”

为了给金孔雀留个面子,魏无羡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他发现不论哪一世金子勋都死得轰轰烈烈,人尽其用。前世金子勋被金光瑶和苏涉设计身中千疮百孔咒,然后诱他入穷奇道截杀的陷阱,从此走上绝路。而今世这位老兄死的更加“骚气回肠”,不仅挑得金麟台和不净世交恶,三人间的爱恨情仇还被写成淫词艳曲传诵。

什么“蒙蒙一雨金麟恨,衣带不系情郎怨。香腰懒卧断头路,玉茎滴露不归魂。”

又或者是什么“雨蒙蒙,河清清,水漫金,夜成双。郎不羞,情颠倒,欲破瓜,三人行。怨难解,恨难消,上冲冠,为红颜。断头饭,孟婆汤,花下鬼,死鸳鸯。细思量,意难忘,金麟叹,风流殇。”

更有甚者,还将金子勋和雨蒙蒙的爱恨情仇加以整理和改编,作出《金麟叹》、《又叹金麟》和《金麟三叹》上中下话本三册,用词香艳无比,用情缠绵悱恻,让人读之欲罢不能。而后,又被别有用心之人大肆散于坊间传阅,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兰陵金氏此次不仅丢人丢得彻底,更没从聂明玦手下讨到任何好处。于是金光善急书三封,要金子轩速回兰陵,共商对策。

依魏无羡所见,金光善那个老匹夫传书招的不一定是金子轩,而是善谋划的金光瑶。只是金光瑶被泽芜君请来叙旧,而金光善极好脸面,并不想让姑苏蓝氏听他这个笑话,这才婉转传书金子轩,暗示他返程时将金光瑶一并带回。

不过事与愿违,金子轩启程回兰陵时,不仅没带金光瑶,还特意嘱咐他留守姑苏,不用急着回去。

金子轩道:“阿瑶,你就不必和我一同回去了。”

金光瑶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花生,担忧道:“可家中有事,我总不能......”

金子轩道:“都是烂摊子,横竖你回去了也无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哥一声劝,在云深不知处潇洒几日,等重九登高宴再回去。”

魏无羡本以为金光瑶肯定会回去插一脚,可谁知他听了只点了点头,柔柔顺顺道:“那我听子轩哥的。”

有意思,相当有意思。

魏无羡道:“子轩兄,你赶紧走吧,再不走天晚了就回不去了。”

这赶人的语气同当年蓝启仁撵他回云梦时如出一辙,然而金子轩偏不走,反倒是别有深意的盯着他,“魏兄,重九登高宴......”

魏无羡摆手道:“知道知道,我会叫上师姐去的。”

金子轩得了保证,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重九登高宴本是兰陵金氏家宴,可今年为了彰显其伐温的功绩,在金光善的力主之下,变成仙门盛宴。至于金子轩,则是极其“险恶”的在登高宴后追加“风鸢会”,名为踏秋,实际方便众痴男怨女暗通款曲。

自上次秋围之后,江厌离便不再理会金氏发来的请帖,一律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拒,不愿再去。这次登高宴原本是准备推掉的,但谁想到金光瑶竟代兄追到了莲花坞。

金光瑶长了一张十分占便宜的脸,白白净净的,头戴纱帽,身着金星雪浪袍。两道敛翠眉间一点丹蔻朱砂,若红梅映雪,柔而不媚,艳而不俗,泽尽芳华而敛,实为敛芳。顶着这张万分讨喜的脸,任谁见到他都很难心生厌恶。

在坚持不懈地“江姑娘前、江姑娘后”劝说两天之后,金光瑶终于将江厌离请到了重九登高宴上。

金麟台刚被琅琅新雨淘洗过,月朵香蕊浮金靥,寒宫琼楼入晴光。霜菊白艳,露痕新哭,洒金日倦,恰似一片莹莹的香雪浪。

魏无羡暗道一声“骚气”,便和蓝忘机一起落座斗妍厅内。

此次登高宴是金子轩主持的,比之金光瑶时,奢华有过之而无不及。描金小桌案,玉几左右陈,桌案上摆着几个白瓷碟,碟中是几样精致的菊纹花糕。魏无羡的面前依旧摆着一个十分姑苏蓝氏的玉盏,小酌一杯,方觉酒味回甘极佳,当为金氏珍品。

魏无羡边喝边感叹,想不到这金孔雀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讨好他这个师弟。

酒过三盏,醺意微起。魏无羡见蓝忘机在盯着他看,旋即笑道:“蓝湛,你看我做什么?”

蓝忘机低声道:“好看。”

今日为了在金麟台附庸风雅,魏无羡特地借了含光君一身月华素色广袖长袍,头戴白玉冠,脚蹬银丝靴,端的是位潇洒美郎君。

望之,君子月含光。

羡之,顾盼夜流辉。

江澄对魏无羡如此不云梦江氏的打扮嗤之以鼻,瞪他一眼便回自己的桌案落座了。

魏无羡斜倚在玉几上,用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低语道:“含光君,晚上回去这身衣服让你一件件扒下来。”

蓝忘机放在膝上的手指攥紧,云锦微皱,矜持道:“仪态。”

魏无羡但笑不语,举觞独酌,颇得酒中趣味,亦得情中滋味。

江厌离坐在江澄旁边,桌案上无酒亦无茶,而是多了一小盅“白豆蔻熟水”,与旁人全然不同。花糕的样式也多两三样,除了霜菊式样的还有芍药与芙蓉。

登高宴开始后没多久,金光善就提议行酒令。只是这酒令与往日不同,他命美婢取来白玉瓶,亲手折菊为令,将花插与瓶中。然后再由美婢持花而走,随意停留,收到霜菊的名门贵子须赋诗作词,不然罚酒三杯。

魏无羡忍笑看着金子轩,心道这金孔雀花样真多,为了求娶他师姐竟然拼了。

不出所料,轻罗美婢信步而行,果然第一个就将花摆在了金子轩的案头。

只见金子轩轻捻笔尖,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作诗四句,似乎蕴于胸中良久,不吐不快:

汝似闲云藏吾梦,青丝侧挽莲塘秋。

粉蝶绕膝紫霞裙,隔江思慕是离愁。

金子轩一诗赋完,金光善带头叫好,而魏无羡则是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坐观江厌离今日所着衣裙,可不是“粉蝶绕膝紫霞裙”么,还“闲云”、“吾梦”、“莲塘”、“隔江”、“离愁”,金孔雀就差对众大喊心悦云梦江氏女了。

不过,江厌离听罢后并无反应,依旧不咸不淡地端坐着,小口吃着她的花糕。

这边金子轩风骚完,美婢再次持瓶巡行,这次她走到了蓝氏双璧面前。

蓝曦臣与蓝忘机相貌极其相似,那美婢犹豫半天,最终含羞带怯的将玉瓶摆在了蓝忘机的桌案上。

魏无羡端着玉盏,好整以暇地看热闹。

蓝忘机侧首看他一眼,然后直接落笔而行:

云深笑语,郎君半醉,入我梦魂中。

深情终定,白首不疑,幽莲锁心笼。

蓝忘机的清冷之音,道尽暖暖情语。魏无羡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伸出手讨要道:“含光君,介不介意将此诗物归原主?”

金子轩酸道:“我说蓝二夫人,含光君本就是为你所做,还谈什么物不物归原主啊。”

魏无羡反酸道:“是啊,最起码含光君作词有人收,不像某些人,一腔情义东流水,想送都送不出去。”

金子轩冷哼一声,闭嘴不言了。

美婢又开始行走,这次她停在了金光瑶面前。

多亏金子轩和蓝忘机开的好头,好好一个行酒令变成情诗会,金光瑶为难道:“我......不善文采,不如自罚三杯,换下一位吧。”

正待他举杯欲饮时,蓝曦臣却笑了,道:“从未曾见阿瑶作诗,不如随意写几句,圆二哥一心愿。”

蓝宗主盛情相邀,众人皆附和。金光瑶纠结了一会儿,终是放下酒盏,执笔冥思,而后缓缓写道:

晴曦拨云深,心事寄瑶琴。

金光瑶只写了两句,便不肯再写了,笑道:“才疏学浅,只能想出这两句。”

蓝曦臣道:“阿瑶过谦了,虽只有两句,但意境甚好。”

言罢,他竟然提笔对了两句:

瑶台送箫声,朝暮等琴音。

 

江厌离在素菊丛中款款而行,时不时有纸鸢落在她身旁,不过她并不去捡,只管自顾自的赏花踏秋。

风鸢会是金子轩那厮想出的点子,秋风正好,纸鸢善飞,年轻男女共同赏玩,岂不成人美事。

如若得遇佳人,则割断纸鸢的绳子,任其落在心悦之人身旁。

忽然,一只飞鸢落在他面前。

待她低头一看,发现那只纸鸢上绘有云梦的九瓣莲。

江厌离轻笑,捡起那只纸鸢想将它还给魏无羡,顺便告诫他不要瞎胡闹。以往她每次伤心,魏无羡都会变着法的哄她开心,就像亲姐弟一样。

真的是,世间上最懂事的羡羡。

然而,等她将纸鸢拿在手的时候,却发现九瓣莲下还有一行小字,写字之人颇为委屈:

江姑娘,我错了。

金子轩道:“江姑娘。”

江厌离被纸鸢逗笑了,闻声回首,却见金子轩站在香雪灿烂处。

“江姑娘,我想求娶你为妻,真心的,一点也不勉强!”

魏无羡一直密切注意着他师姐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自己教给金孔雀的方法奏效没。

但愿这次金孔雀能长点心,将她师姐哄好了。

突然,一只月白色的纸鸢从天而降,将他砸个正着。

魏无羡暗道不好,别是哪个仙子芳心暗许,遥送情鸢。要是让蓝湛知道了,他的小命休矣!

于是他掌心燃起灵火,想赶在蓝忘机发现之前毁尸灭迹。

可是定睛一看,却发现纸鸢上画着两只小兔子。

其中一只还戴着抹额,另一只绑着红头绳。

蓝湛啊蓝湛......

他回身,发现蓝忘机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截断掉的细线。

魏无羡笑着扑向他,大声道:

“蓝湛,我喜欢死你了!”

金光瑶走在一片素云里,捡了七八只纸鸢,然后一一道谢,客客气气还回去了。

而他自己的纸鸢还不知落在何处。

正当他弯腰寻找的时候,蓝曦臣温和的声音从旁响起:“阿瑶,你在找什么?”

金光瑶猛地抬起头,笑道:“二哥,我在找我的纸鸢。”

蓝曦臣道:“我刚才倒是捡了一个。”

说着他从背后拿出纸鸢。

正是金光瑶遗失那一只。

(合集有点bug,大家追文点开目录,追看40章往后)


(未完,待续)


【有话说】

写情诗写到脑壳痛

赶脚自己把上辈子的情书都补全了

情诗是我自己写的

包括艳诗艳曲、各种场景描写里拽文的那种(羞涩ing)

所以查资料以及阅读大量古诗词到心涩涩


注意读每个人的诗

不同人不同个性

金孔雀:开屏

蓝湛:含蓄但情深,私以为最风雅(但愿我写的还行)

阿瑶:小心思多(注意看,不是蓝大先动的手,是瑶妹的诗本身就有很强目的性,瑶妹的片段要仔细研究,那种不经意间的小心思非常多)

魏无羡:直白热烈(Wi-Fi的诗在前面《无猜》那章的结尾处)

蓝大:读心


放风筝那段,到底是瑶妹故意落给蓝大,还是蓝大刚好捡到纸鸢,这就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了。


我只提示一点,那纸鸢一般都是落在倾心的人附近


最最最后补充一点:

瑶妹今世一共就拧了两个人的脑袋

金子勋(已拧)

金光善(未动手)


金光善不会死太早,因为真香姐夫,所以瑶妹没有那么快下手,金光善要蹦哒一段时间了。

金光善对于瑶妹不是好父亲,但对于金子轩来说还是个父亲

瑶妹下手自然要等时机

等金子轩也讨厌这个伪善的父亲的时候


我写的瑶妹是有点软萌的,但是依旧有暗示他本性

只是他这辈子被善待了,所以他没有上一世那么狠毒

瑶妹就是亦正亦邪的属性


瑶妹还是会变敛芳尊,仙督也是他

金孔雀不会死

聂大掉脑袋和瑶妹没关系

聂导依旧会在线拼演技


我这么下心血写瑶妹~

主要是因为就主线来讲

瑶妹将会是非常关键的人物

他和Wi-Fi会有很强的合作戏份



Lata light

【忘羡】雪浪

兰陵,金鳞台。

日落,暮色散去,玉攒的花叶褪尽霞色,素华映月,异香满庭。

蓝忘机推着魏无羡在金星雪浪的花海里缓缓穿行,魏无羡伸出手指,轻轻拂过这片浩瀚的玉浪丛。星贮流光,雪肤蒙香,片片柔腻如云,即便素面无染,亦能艳压群芳。

虽说魏无羡对兰陵金氏穷极奢华之能的金鳞台并无好感,但前世在牡丹丛前巧遇蓝忘机的情形,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年他跟着江澄来兰陵金氏参加花宴,于无聊烦闷之时,偶遇随兄长前来的蓝忘机。彼时蓝湛及弱冠,比小时候长开了不少,往花海那一站跟谪仙似得,很多女眷都掩面含羞的远远看着他,只可惜蓝忘机从来冷淡,白折了那些纤纤心思。

现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那日到底同蓝忘机说了什么,只...

兰陵,金鳞台。

日落,暮色散去,玉攒的花叶褪尽霞色,素华映月,异香满庭。

蓝忘机推着魏无羡在金星雪浪的花海里缓缓穿行,魏无羡伸出手指,轻轻拂过这片浩瀚的玉浪丛。星贮流光,雪肤蒙香,片片柔腻如云,即便素面无染,亦能艳压群芳。

虽说魏无羡对兰陵金氏穷极奢华之能的金鳞台并无好感,但前世在牡丹丛前巧遇蓝忘机的情形,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年他跟着江澄来兰陵金氏参加花宴,于无聊烦闷之时,偶遇随兄长前来的蓝忘机。彼时蓝湛及弱冠,比小时候长开了不少,往花海那一站跟谪仙似得,很多女眷都掩面含羞的远远看着他,只可惜蓝忘机从来冷淡,白折了那些纤纤心思。

现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那日到底同蓝忘机说了什么,只记得两人又不欢而散,各奔东西。

似乎......前世被围剿之前,他同蓝湛的每次相遇,都是新的悲剧的开始。

蓝忘机见他神色有异,便俯下身,低声关切道:“魏婴?”

魏无羡回神,侧首对着蓝忘机笑道:“蓝湛,快看这金星雪浪配不配你。”

金影星辰摇,雪华浪云波。

君子配之,甚美。

 

他偷偷折了枝金星雪浪,想送给蓝忘机,不过蓝二公子并没有接,而是默默无言的盯着他。魏无羡这才意识到,自己私摘金氏花宴用来赏玩的花似乎非常不妥,忙补救道:“蓝湛,你别生气嘛,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

蓝忘机并未说什么,而是伸出白皙如玉的手,将这朵牡丹又插回原处,仿佛从未被人采撷。

须臾,蓝忘机道:“并不相配。”

魏无羡拉着他的手不放,追问道:“那你喜欢什么花,我找来送你。或者我们在云深不知处开个新的花圃,把花移栽过去,正好可以跟你母亲的龙胆作伴。”

蓝忘机体贴地帮他整理了下晚风弄乱的头发,声音极其温柔道:“九瓣莲。”

魏无羡看着他安然的侧颜,心中五味杂陈,轻轻笑道:“蓝湛,云梦湖里的莲花,花瓣有少有多,唯独没有正好九个瓣的。我要是找不到九瓣莲可怎么办?”

蓝忘机道:“无妨。”

魏无羡又道:“含光君,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怎么个‘无妨’法?”

蓝忘机道:“不用找了,我已经有了。”

魏无羡好奇道:“在哪儿,让我也瞧瞧。”

蓝忘机静静地看着他,并不开口。

魏无羡故意逗他:“蓝二公子的意思是,准备把我种在你家池塘?也对,最近时节正好,今年种个魏无羡,说不准来年长出无数个小羡羡。”

蓝忘机露出一抹极其浅淡的笑容,仿佛整个人都有了色彩。他摇头道:“不是种,是藏......藏起来。”

魏无羡心中一动,极有耐心地问道:“藏在哪里?”

“云深不知处。”踌躇片刻,蓝忘机小心翼翼道:“你......可愿?”

我愿。

早就愿意了,心甘情愿。

魏无羡笑着拦过蓝忘机的脖颈,迫使蓝二公子低下头,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含光君啊含光君,你问这话什么意思。我的人你睡了,心也偷走了,现在倒反过来问我愿不愿意被你藏起来。我要是不愿意,能死皮赖脸的赖在云深不知处,早回云梦快活逍遥去了。”

末了,他还补充道:“二公子,要藏快藏,要不然我可跑了啊。”

蓝忘机闻言紧紧拉住他的手,笃定道:“跑不掉。”

 

夜风有些凉,魏无羡打发蓝忘机先回去拿条薄毯,自己坐在园子里消磨时间。

这几个月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四轮车上,行走坐卧基本都由蓝忘机和江厌离看护,可给魏无羡闲发霉了。他不能出去乱逛,就只好琢磨些小法术折腾人,不是蝴蝶满天飞,就是在蓝忘机手上牵根绳,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江澄见了不免嘲他幼稚,反倒是江厌离兴致勃勃的同他一起研究,又搞出不少新花样。

这次上金鳞台非魏无羡所愿,本来蓝曦臣已经同江枫眠约好一道赴宴,他和蓝忘机都不必露面,只需江澄随行。

可金夫人心里还惦记着婚约的事情,总想将金子轩和江厌离往一处撮合,早日完婚。便以个人名义向昔日闺中密友虞夫人发了请帖,邀虞夫人携女儿同赴花宴。

可江厌离不知怎么想的,似乎并不愿意去兰陵,非说要留下来照顾行动不便的弟弟。

江氏待养子如亲子,这件事金光善早在几年前就见识过了。当年在云深不知处听学的金子轩和魏无羡发生冲突,明明是他的儿子被踹进水里,可江枫眠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大弟子的袒护,就连蓝启仁那个迂腐老儒也帮着江氏说话,俩人红脸白脸一顿唱和,臊的金光善老脸通红。

如今看来,怕不是蓝氏和江氏私底下早有婚约,合起伙欺负他们兰陵金氏。魏无羡就算再狂妄,也是他们蓝氏的儿媳妇,未来的蓝二夫人,撞上这号人物,他儿子自然讨不到半分好处。

不过,金夫人对金光善的微词并不感兴趣,而是拍了桌子,要他一定想办法把江家女儿请来。于是金光善只好派人将魏无羡一并请上门,这才让江厌离松口赴宴。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魏无羡都对擅长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兰陵金氏没有好感。射日之征后,金光善白日做梦总想当温王第二,可惜又不是那块称王称霸的材料。除了金子轩以及刚刚认祖归宗的金光瑶之外,金氏其他后辈大多为酒囊饭袋,吃喝玩乐的本事第一,惹事喧闹的本事第二,反倒是修行夜猎的本事最次。

如此对比,那只到处招摇的金孔雀,当真是个异类,格外顺眼。

 

突然,小花园的另一边起了骚动,似乎有人在小声争辩着什么,声音相当耳熟。

只见金光瑶被人高马大的金子勋按在墙上,嘴角被打出了血,可他半分恼怒也无,反倒在不断地陪好话:“子勋,你的琉璃盏真不是我让人换的,母亲说今日贵客多,琉璃盏先给客人用,如果你要用我再去拿就是了。”

金子勋十分不喜金光瑶,出身勾栏的下贱胚子,谁知道是不是金家的种。他冷哼一声,啐道:“金子轩能用琉璃盏,我就不能用,好会看人下菜碟啊!你要是不长记性,今天我就替你长长记性。”

金光瑶急了,忙解释道:“真的不是我!子轩的琉璃盏是母亲亲自拿来的,其他人都没有!不信你可以去问子轩!”

也许事实真是如此,不过金子勋摆明了要找金光瑶的麻烦,竟是听也不听,举拳便打。

但是等他要落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一条细细的线给牵制住了。

他试了几次都未能挣脱,大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魏无羡操纵着线的另一端,转着轮子缓缓从金星雪浪丛后面冒出来:“金公子,大晚上肝火旺啊。”

金子勋对魏无羡印象深刻,毕竟敢拿着婚书在教化司大肆宣扬的人这世上绝对没有第二个。金子勋暂时放了金光瑶一马,转向魏无羡,不以为然道:“我在教训我们家的闲杂人等,让魏公子见笑了。”

魏无羡收了线:“见笑倒是没有,骇人听闻倒是有了。”

金子勋蹙眉,“你什么意思。”

魏无羡道:“据我所知,旁边这位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而是金宗主最近才找回的儿子。金公子不过是金宗主的侄子,要论排辈,远近亲疏,似乎还轮不到金公子教训他吧。堂堂兰陵金氏,家教却这么懈怠,真是骇人听闻。”

金子勋冷笑道:“金家的家事,轮不到外人来管。”

魏无羡道:“家事我不管,不过闲事我管定了。”

金子勋怒道:“死瘸子讨打是不是!”

 

眼看金子勋抬起一脚要踹魏无羡的腿,金光瑶急忙扑过去护住。这时候一道更快的身影飞过来,一脚将金子勋踹到墙边。

金子轩大喝道:“金子勋!疯了你!”

“羡羡!”江厌离急忙跑到魏无羡身边,担心道:“告诉师姐,有没有受伤?腿有没有伤着?”

魏无羡委屈道:“师姐......”

金光瑶道:“江姑娘放心,魏公子并未受伤。”

江厌离又气又心疼,站出来对金子勋道:“金公子,我师弟到底做了什么,要受你如此的欺辱。”

金子勋被踹的头晕眼花,口不择言道:“你们云梦江氏养出来的好狗,自家的事儿管不完,倒是叫到我们金氏头上去了。”

金子轩脸色微变,而江厌离脸色一沉,压着怒意道:“阿羡是我弟弟,道歉!”

金子勋哼道:“道歉?让他先跟我道歉!”

金光瑶起身拦在两人中间,满含歉意道:“江姑娘,都是我不好,魏公子要不是为了帮我,也不会横遭此祸。我先代子勋赔个不是,真是对不住了。”

奈何金子勋毫不领情,反唇相讥道:“你代我,你代得了我么。不过是娼妇生的野种,以为得了青眼就能当凤凰,白日做梦吧。”

魏无羡心道这金子勋真是嫌命长死得不够快,竟一语戳中金光瑶的禁忌。只见金光瑶的脸褪尽血色,异常难看。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金公子不懂这个规矩啊。”魏无羡牵着江厌离的衣袖,将他师姐拉回来,“再说金兄怎么着你了,琉璃盏是金夫人让换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金子轩可算听明白了,解释道:“确实是母亲让换的,和阿瑶没有关系。”

金子勋被金子轩踹了一脚,现在又听他维护金光瑶,不禁怒火中烧:“金子轩!你不帮我,反倒帮娼妓之子!”

这下金子轩也火了。

在自己家丢人就算了,可现在人都丢到云梦江氏去了!

看着江厌离对魏无羡百般回护,金子轩觉得自己简直无地自容。魏无羡在江氏顶多算养子,被养的像亲生儿子一样亲;反观金光瑶,明明是金氏正统的血脉,但却处处小心翼翼,过得还不如个普通家臣。

金子轩指着金子勋骂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金光瑶已经冷静下来,无奈笑道:“子轩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我这就给子勋道歉。”

魏无羡刚想开口,就被人抢了先。那只暴躁的金孔雀一把将金光瑶薅到身后,大声道:“你没错,他有错!跟我去见父亲,这件事是非对错必须得有个定论!”

金光善认回金光瑶这个儿子,并非真的良心发现,而是贪慕伐温的功绩而已。即使金光瑶被责骂被刁难也全然当作看不见,不管不问,但该利用的时候还利用,真如金子轩所想那样,活得不如家臣有尊严。

金光善本来也不打算管这件事,奈何又把魏无羡给搅合进去了。金夫人嫌丢人,于是大发雷霆,命人将金子勋压下去跪祠堂,每日清粥冷饭,什么时候知错什么时候放出来。

 

翌日,斗妍厅内。

蓝曦臣领着蓝忘机和魏无羡依次落座,经金光瑶悉心布置,将行动不便的魏无羡安排在了蓝忘机的座位旁,两人共用一个桌案,便于照顾。姑苏蓝氏素不喜饮酒,所以蓝曦臣的小桌上连个酒盏也无,只有几样清淡的小菜。蓝忘机的小桌上倒是有个精致的玉盏,与姑苏蓝氏的格调甚配,不过蓝忘机并不饮酒,所以很明显是给魏无羡准备的。

不一会儿便有美婢过来斟酒,魏无羡淡淡的以笑致意。

这些养在金鳞台的婢女,平日鲜有机会见到榜上有名的世家公子,论姿容天分,魏无羡高居榜单第四,自然风流潇洒,格外招人爱慕。那美婢竟被他一笑晃神,不小心将酒洒在魏无羡的衣服上。

“公、公子,对不起,我帮您擦干净......”

那婢女浑身发抖,忙不迭地掏出丝绢擦拭魏无羡的衣摆。结果手还没触到衣角,就被人生硬的挡开了。

蓝忘机从她手中抽走丝绢,淡淡吩咐道:“退下吧,不必再来。”

婢女连连称是,慌慌张张逃走了。

魏无羡举杯,笑道:“瞧你给人小姑娘吓得。”

蓝忘机正在给他擦衣摆,闻言横他一眼:“别笑。”

魏无羡把玩着酒盏,凑近了打趣道:“哟,含光君真是好大的醋味。”

席间,有不少修士想与姑苏蓝氏攀谈,均是举着酒盏而来,半道又被金光瑶给挡了回去。

蓝曦臣道:“阿瑶,多谢。”

金光瑶却道:“二哥何必与我见外,都是自家人。”

当然也有那死皮赖脸的,纠缠不休非要与蓝宗主和含光君喝一杯。金光瑶知蓝曦臣和蓝忘机都不饮酒,赶忙过来打圆场,“蓝氏家规森严,蓝宗主与含光君都守着戒从不饮酒,我看不如......”

来敬酒之人是个小门派的家主,平日好充大头到处显摆,如此被拂了面子,甚为不满道:“姑苏蓝氏家大业大,可是瞧不起我们这种独门独户又是小地方来的人?”

金光瑶叹了口气,继续劝道:“还是以茶代酒吧。”

那位家主却不依不饶,“蓝宗主不喝可以,不过含光君总该给个面子吧......”

忽然,一只手接过那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魏无羡轻轻地将酒盏拍在桌案上,道:“这杯酒,我代他喝了。”

那家主果然小地方来的,竟然不识魏无羡,“你代含光君喝怎么行,你是他谁啊。”

金光瑶维持微笑的嘴角都快僵了,歉意的看了蓝曦臣一眼,忙解释道:“这位是魏无羡魏公子,他是......”

这时,蓝忘机开口道:“内子。”

魏无羡道:“我够格替含光君喝这杯酒吧。”

 

经此一事后,果然无人再来触姑苏蓝氏的霉头。

不过,等到宴会快散场的时候,金光瑶得了空闲,倒是亲自端着玉盏过来了。

金光瑶低声谢道:“魏公子,多谢昨夜相助。”

魏无羡差点惊得跳起来,前世害他性命的敛芳尊,如今却客客气气地向他道谢,世事还真是......

无常啊。

魏无羡赶紧把盏,回敬道:“金兄客气。当日伐温,若非金兄冒险送药,安能有魏婴一条命在。我干了,你随意。”

蓝忘机以茶代酒,亦敬道:“多谢。”

金光瑶看了眼蓝曦臣,微微含笑:“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

送走金光瑶后,蓝忘机微微侧首,询问道:“昨夜?”

昨夜魏无羡支走了蓝二公子,刚好让他错失一场好戏,便解释道:“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走以后我碰见金子勋辱骂金光瑶,骂的难听至极,所以一时不忿,顺手帮了一下。”

作为曾被万人唾骂的对象,魏无羡似乎能理解金光瑶被人戳脊梁骨的痛苦,光骂他自己还不够,就连母亲也要被人折辱,换做谁也不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蓝忘机立即看向他的腿,“你受伤没?”

魏无羡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压低声音道:“怎么可能,金子勋那个小王八倒是想害我,不过被金光瑶挡了一下,后来金孔雀和师姐来了......”

等等。

金孔雀昨夜怎么和师姐在一起?!

 

秋季,百凤山围猎场。

魏无羡已经大好,正骑在一匹溜光水滑的黑鬃乌骓马上,冲蓝二公子嬉皮笑脸。这匹良驹是蓝忘机费劲心思找来的,通体乌黑无杂,唯独四蹄踏雪,又名“踏雪乌骓”。

蓝忘机牵着缰绳走在前面,提醒道:“此马性烈,小心。”

魏无羡将笛子别在腰间,红色的穗子格外显眼,大笑道:“性烈?烈才好,像我。”

蓝忘机平板无波的俏脸上,终于起了淡淡涟漪。正因为像,所以才费劲无数心思找来送你。

围猎作为修仙界的盛事,以猎为次,以交际为主,当然俊男美女可以择佳偶,胸有抱负的可以展示实力,众世家也能招揽人才。

数十座观猎台上人头攒动,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不少女修女眷已经按捺不住心情,以扇掩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殷殷期盼着各世家子弟的骑阵入场。

姑苏蓝氏美男子辈出,所以回回都能在各家骑阵中拔得头筹。就好比蓝曦臣与蓝忘机之父青蘅君,当年也在围猎场上惊鸿一瞥名动天下,不知俘获多少女修的芳心。所幸的是蓝家不仅出美男子,更出情种,青蘅君如此,蓝忘机亦如此,恐怕蓝曦臣也差不到哪儿去。

在江澄的冷哼中,魏无羡披着“蓝二夫人”的官皮,厚颜无耻地混迹在姑苏蓝氏的骑阵里。夜猎其实并不依靠马,不过骑术却是世家子弟的必修课之一,说穿了只不过是图一个气势恢宏好看而已。

蓝忘机见他玩得开心,便松开缰绳随他闹去了。姑苏蓝氏的骑阵排在云梦江氏之前,魏无羡骑着乌骓马威风凛凛的从江澄面前走过,顺便附送对方一个鬼脸。

江澄气得想抽他鞭子,却被蓝忘机的眼神硬生生吓回去。

蓝忘机骑在匹雪练似的马上,似宠似哄道:“别闹。”

魏无羡瞬间不闹了。

女眷们仅存的矜持,在姑苏蓝氏入场时毁的连渣都不剩。蓝曦臣端坐在雪鬃骏马上,蓝忘机与魏无羡稍错一步,一黑一白分列两边,三人共同领着蓝氏骑阵缓缓前行。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蓝氏双璧仿若一对无暇美玉,素衣飘雪,腰悬佩剑,背负弓箭,具是潇洒美郎君,见之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蓝湛冰冷如霜,其兄蓝涣和煦如风,一清冷一温和,皎皎若玉树,临风而听云响。

可在这云琅雪瀑中偏偏有点过于鲜活的墨色,乌衣浓烈,红穗恣意,黑鬃逍遥。若说蓝氏为云,他便是天边那抹定云的墨色,解颜唇带笑,星眸内含情,时而敛容,时而浅颦,时而回眸逗弄身旁的白衣人。

红鞍乌骓度秋风,繁花踏尽云梦郎。

魏无羡的名讳在各世家中赫赫有名,尤其是女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说此人不仅生得明动俊美,姿容修为稳居世家公子第四,还撬动了姑苏蓝氏这块铁板,据传含光君更是对其视若珍宝,宠爱有嘉。

只可惜重生以来,魏无羡过于神隐,若非熟识之人,很少有人见过其真正风采。

所以当魏无羡随蓝氏骑阵登场时,天生的女人缘再次发作,观猎台上霎时花雨纷下。

魏无羡倒不甚在意,沐浴在花雨中十分惬意。

蓝曦臣看得摇头,转身想逗弟弟一下。却发现蓝忘机神色不善的盯着观猎台,然后纵马将魏无羡挡在靠里的一侧。

蓝曦臣:“......”

魏无羡刚从师姐那儿得了两朵紫色的芍药,心里高兴,于是将其中一朵掷向蓝忘机。

蓝忘机抬手截住花朵,挑眉道:“魏婴?”

魏无羡笑得极为灿烂,大声道:“喜欢你啊!”


(未完,待续)


【有话说】

周末四合一更文

愿大家都一切顺利


【亲们!看这里!看这里!】

老生重谈ing

关于两世陈情集全篇涉及的四个不同忘羡之间的称呼:

(1)夫人

(2)内子

(3)道侣

(4)仙侣

首先,姐妹们,亲人们。千万不要一看到“夫人”、“内子”就误认为忘羡地位不平等。【狗头保命】我真的一脸黑人问号脸啦……

我虽然找到的资料不一定非常全面,但是古代同性称呼是有比照异性而来的习惯。(中外都有)

跟两人平不平等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只能证明位置上下的关系。

夫:上面那个。妻:下面那个

仅此而已。

夫人和内子没有贬义。只是更加社会化和生活化的场景称呼。

而且内子,是丈夫对老婆非常尊敬的称呼。卿大夫称嫡妻为内子。注意,内子与内人是有很大差别的,内人只注重屋内之人,差距感受下。

道侣:最早出现在唐代,沿用至明清,但是完全没有情侣的意思,只是说,道家里一同修炼的朋友伙伴。到了现代的仙魔小说才确定了有情侣的意思。

仙侣:这个词汇含义就比较老了,既有神仙的意思,又有品德高尚的人的意思,还有神仙眷侣的意思。


以上为所有解释,亦不会修改。

最后说一句,忘羡就是忘羡,神仙眷侣



Lata light

【忘羡】古镜·两世陈情

雨后,魏无羡从云深不知处后山的千年老槐树下刨出一面古镜。

古镜金漆剥落,云纹斑驳,观之不像近世之物,想来是蒙尘久矣。后山雾浓露重,镜面早已腐坏,爬满了青色的铜锈,但若是使劲擦擦倒也勉强可以照人。

魏无羡拿着镜子把玩了一阵,突然发现古镜背面刻了两行蝇头小字。他翻来覆去读了三四遍仍然不懂。于是魏无羡回头喊道:“思追,帮我看看上面刻得什么字。”

“来了!”

蓝思追单手提着木桶,凑到近前,“咦,魏前辈你哪儿来的镜子?”

魏无羡伸手一指树下深洞,“从槐树底下挖出来的。”

蓝思追一怔,问道:“......前辈为何刨洞?”

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承认自己贪玩掏蚂蚁窝,魏无羡眨眨眼,面色不改地瞎掰道...

雨后,魏无羡从云深不知处后山的千年老槐树下刨出一面古镜。

古镜金漆剥落,云纹斑驳,观之不像近世之物,想来是蒙尘久矣。后山雾浓露重,镜面早已腐坏,爬满了青色的铜锈,但若是使劲擦擦倒也勉强可以照人。

魏无羡拿着镜子把玩了一阵,突然发现古镜背面刻了两行蝇头小字。他翻来覆去读了三四遍仍然不懂。于是魏无羡回头喊道:“思追,帮我看看上面刻得什么字。”

“来了!”

蓝思追单手提着木桶,凑到近前,“咦,魏前辈你哪儿来的镜子?”

魏无羡伸手一指树下深洞,“从槐树底下挖出来的。”

蓝思追一怔,问道:“......前辈为何刨洞?”

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承认自己贪玩掏蚂蚁窝,魏无羡眨眨眼,面色不改地瞎掰道:“槐树聚阴,我怕这里有邪崇作乱。”

蓝思追满脸不信,“可这里是云深不知处呀。”

到底这邪崇是有多想不开,才敢在姑苏蓝氏的地盘作乱。

见谎言被揭,魏无羡浑然不乱,继续胡诌道:“人命关天的事情,马虎不得。等到老槐树生出食人怪就晚喽!”

蓝思追将信将疑,问道:“魏前辈...思追从未听含光君说起槐树食人的事情。”

魏无羡道:“也许是含光君学艺不精。”

蓝思追难以置信道:“前、前辈,含光君怎么会......不可能.....”学艺不精!

魏无羡刚想说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们家含光君被罚抄还写错过一个字呢。然而话未出口,就听到有熟悉的足音由远及近,缓缓而来。于是魏无羡立即改口道,“含光君从小就是仙门楷模,饱读诗书,才华绝世,英明神武。”

“第一次见他时惊为天人,不禁感叹世间怎有如此俊的世家公子!”

继而,魏无羡十分笃定道:“我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蓝思追:“......”

 

蓝忘机在旁边站定,魏无羡顶着堪比城墙厚度的脸庞,讨好道:“蓝湛,你回来啦。”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道:“大哥怎么样?”

蓝忘机道:“还好。”

泽芜君几日前从清河聂氏返回的途中出了点状况,至今还在休养。

看蓝忘机神色无恙,魏无羡猜想蓝曦臣可能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了,“大哥在闭关,你有事就去忙,让思追、景仪他们几个陪我咯。”

蓝忘机自然地牵起魏无羡的手,道:“不忙,我陪你。”

静室内,魏无羡耐着性子一笔一画将古镜背面的字描摹下来,兴致勃勃地递给蓝忘机看,“蓝湛你看,这到底写的什么字?竟比我画的符还难认。”

蓝忘机接过,细细研读一番,道:“不难,前朝古字。”

魏无羡自然而然趴到蓝忘机身上,道:“你怎么认得?”

蓝忘机道:“我们一起在藏书阁里看过。”

魏无羡第一时间检讨了下自己,道:“我倒是不记得了。”

蓝忘机润了润笔尖,提笔在纸上写道:“通天鉴鉴生鉴死,入轮回从头再来。”

“这......”

魏无羡从桌上揭起薄纸,问道,“这破镜子是通天鉴?”

蓝忘机点了点头。

魏无羡道:“我倒是有耳闻,通天鉴能助人重入轮回弥补缺憾,想不到它竟然埋在你家后山。”

蓝忘机道:“并非蓝氏子弟所埋。”

魏无羡从蓝湛身上爬起来,“镜子并无戾气和杀气,蓝湛,你准备怎么处理它?”

蓝忘机道:“埋起来。”

魏无羡摆弄了一阵镜子,道:“也好,听说通天鉴邪门的很,还是埋起来吧。”

天道命运自有定数,虽说魏无羡一生抱憾,但还不至于意难平到要靠法器补足的份上。况且通天鉴诡谲异常,使用稍有不善就可能酿成大祸。

魏无羡将古镜小心翼翼地收进锦盒,以符咒镇压封存,之后交由蓝思追代为埋回原处。

不过,等到百余年时间匆匆散去,生命即将跨入尽头的时候,魏无羡又拖着病弱的残躯,将古镜完完整整地刨了出来。

他对着古镜道:“要是,能和十五岁的蓝湛重新来过就好啦。”


(未完,待续)



👏👏👏特别说明:

本文为小说《魔道祖师》同人文,致敬心中喜爱的作品,致敬墨香铜臭老师。

因为本同人文的写作期也在看《魔道祖师》影视化后的电视剧《陈情令》,因此包含电视剧的部分设定,不喜可以避雷。

有私设,主忘羡副曦瑶,也许ooc。双重生设定,蓝湛大后期才有记忆。大甜文,偶尔虐,故事走向神马的都是全新设定,情节发展写得真是亲爹都不一定能猜出结局~~

写同人文只是为爱发电,圈地自萌,祝大家磕糖愉快!



莫问

点缀湖山

作者有话说:二哥,偷闲来个兰陵周边游吧!我们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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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不知哪里开始传,仙督金光瑶最敬君子雅客。诚然,看金光瑶待姑苏蓝氏宗主蓝涣的态度,想到这点也是自然。下面的人,脑子灵光,又不大灵光的人,蠢蠢欲动。

这日,金光瑶刚离开议事的斗妍厅,一边微微锤着疲惫的太阳穴,一边准备回书房小憩,刚转了个弯生生被吓了一跳。

正午太阳热辣辣的,别院一块大石旁的空地上仰躺了一个人,大石上摊开了一本本或装订成册或已拆散开的书。粗粗一看,还险些以为金麟台出了凶杀案。

金光瑶顿足,再一看,才发现这躺地上的人穿着自家客卿的金星雪浪袍。金光瑶身后还跟着人,他难免要关切地问几句,以表礼贤下士,敬上...

作者有话说:二哥,偷闲来个兰陵周边游吧!我们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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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不知哪里开始传,仙督金光瑶最敬君子雅客。诚然,看金光瑶待姑苏蓝氏宗主蓝涣的态度,想到这点也是自然。下面的人,脑子灵光,又不大灵光的人,蠢蠢欲动。

这日,金光瑶刚离开议事的斗妍厅,一边微微锤着疲惫的太阳穴,一边准备回书房小憩,刚转了个弯生生被吓了一跳。

正午太阳热辣辣的,别院一块大石旁的空地上仰躺了一个人,大石上摊开了一本本或装订成册或已拆散开的书。粗粗一看,还险些以为金麟台出了凶杀案。

金光瑶顿足,再一看,才发现这躺地上的人穿着自家客卿的金星雪浪袍。金光瑶身后还跟着人,他难免要关切地问几句,以表礼贤下士,敬上怜下。

这客卿也是豁得出去,自家宗主来到跟前了,开尊口发问了,他还是不起来,只道,“回宗主,晒书。”

金光瑶问,“晒书,你置书于石即可,为何将自己也置于烈阳之下?”

客卿指了指自己的腹部,云淡风轻道,“书在腹中。”

……

金光瑶算是记起这个人了,就是前不久开宴,在自己面前装分不清汤和墨,生生把一砚台墨给喝了还说“松油书香墨香最为香”的神经病。只是当时人多,人人称赞,金光瑶端着个笑脸,还要给他鼓鼓掌,赞一句,“先生文风入骨,境界非一般人可达。”

背地里,金光瑶心底有一万头草原上腿沾着泥的马跑过。没想到,这货还不死心,想在金麟台冒尖儿想疯了,又舞到了他面前,还换了个法子,不吃墨了,要晒书。

金光瑶回书房后,找了顶顶纨绔的金阐过来,拾掇他想方法带着那群二世祖兄弟,寻个由头将这个欺世盗名,哗众取宠,利欲熏心,放浪形骸,装君子文人的疯子叉出去!他忍无可忍。

所以说,人要有自知之明,装君子,附庸风雅,也得有个度。自己长什么样子,有个几斤几两还把不准吗,竟碰瓷碰到了蓝曦臣身上?人贵自知。

更何况,金光瑶敬蓝涣,又何止单单是为了那份君子的幽谷兰香。

那人终于被金凌带着黑鬃灵犬从家门口扔到了对街,金光瑶摊开了那四挂珍藏的四景图,他要洗洗眼,也洗洗心。

然而,透过四景图看到了一面镜子,金光瑶又是一愣。镜中眼神阴戾,面容凌厉的锦衣人又是谁?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有些面目可憎。这是心底自己出来的声音,实在扰人。

金光瑶没了赏蓝曦臣四景图的心情,心在尘俗倾轧之事中千疮百孔,静不下来。此时看蓝曦臣的画,也像是辱没了,更甚者,他会觉得自己就站在那皎皎君子面前,自惭形秽。而不给自己找不痛快,这是金光瑶的至理名言。

于是,金光瑶又将四景图收了起来。他走近了那面镜子,细细端详着自己。

都说挚友知交,当如明镜,可鉴己容。如他这等人,早是听不到真话了。身边人说的,下边人说的,都要自己判断。阴晴圆缺,阴的一面是真的,在唯一那人之前的晴,又如何能说就是假的?有阴有晴,人之常情,他金光瑶也是人。

金光瑶越看越不舒爽,离开了镜子,开了书房的窗,看外面一株古树,上有雀儿清鸣。再仔细看,才发现那雀是养在笼里的,笼子精巧地藏掩在了古树森森中,给人清越之享的翠鸟不过是被困囚于此。

金光瑶又离开了窗,思来想去,干脆打开了一堆宗务。他突然很想见蓝曦臣,好像那是一泓清泉,濯洗他纷杂的恼,平复他阴晦的忧。下次蓝曦臣过来,定要偷个半日闲,一同出去走走,换个心情。金光瑶如是想。

想着要挤时间去偷闲,处理宗务也来了劲。

久不见真君子,俗尘生于胸间,照镜则觉面目可憎,对人亦语言之无味也。

————

【壹】海蜃楼

蓝曦臣果然来了,说是姑苏的枇杷又熟了,还特意带着个童子背了一箩筐来。早上刚摘下,还未至傍晚就赶到了金麟台,吃果子要吃鲜,等不得。

金光瑶在黄澄澄一箩筐鲜枇杷里拿了一只,轻轻撕开果蒂,带下一小片果皮,清甜的果香淡淡飘开,怡人心扉。他又喜又乐,打趣道,“二哥啊,你一宗之主,赶着时辰给人送果子,可知着了哪个典故?”

蓝曦臣但笑不语。

一御云烟仙督笑,无人知是枇杷来。

金光瑶提议周边揽胜,蓝曦臣岂有不应之理,二人直接从绽园就御剑出了去,根本都没经过金麟台大门。

兰陵周边,倒有一处名阁,最适合观海景,舒展困宥俗世的心中烦闷。这非丹崖山上蓬莱阁莫属。

海浪腾腾,拍打阁下礁石,打过来,又过退去。蓝曦臣临阑干观海,穷目远眺,那云纹衣袂随海风翻飞,那抹额的尾巴上下飘甩,好像要飘进了金光瑶心房。金光瑶忽的握住了眼前滚来滚去的抹额带子。

蓝曦臣只觉额头一紧,微顿,诧异道,“阿瑶?”

金光瑶有些尴尬,放开了他的抹额,“二哥莫怪,蓬莱自古是仙人翩然而去的地方,我看二哥风姿,怕你要羽化登仙,一去不返了,心神不定,先拉住了。”

蓝曦臣听得一笑,“世人皆说人间仙境 ,只是不知这海对面是否真有仙境,又能去到何处。”

金光瑶也靠上了拙朴的灰砖阑干,看海面飘渺,道,“怕是对面也有人与我二人一样,靠着海岸的楼阁,问着同一个问题吧。”

蓝曦臣听闻,微喜道,“阿瑶也知这海东边有异乡?”

金光瑶心头一紧,只怕失言,忙道瞎猜胡说。

蓝曦臣却来了兴致,“阿瑶所猜不假,以云深藏书所言,此海东渡,的确能到一个叫东瀛的地方。也许,曾有人到过那处,后人人云亦云,传为了东海蓬莱仙境亦未可知。”

金光瑶道,“二哥所言极有道理,怕是所谓的仙境也不过是人间,人云亦云,倒成了传说。”

如此一来,就有些令人失落了。

金光瑶垂眸。忽的,眼帘之前,大海浩渺之中,竖着一个胖乎乎的枇杷。

金光瑶回了神,才见蓝曦臣捏着一个枇杷举在自己面前。金光瑶失笑,“二哥……”

蓝曦臣微笑,比海风还要清爽,“才记起在袖内也放了一个。”

金光瑶接了,突然觉得蓝曦臣像哄小孩似的。但不得不说,他心情的确好了不少。金光瑶轻轻掰开了枇杷,喂了蓝曦臣一半,自己吃了另一半。清清甜甜的枇杷,润喉留香。

蓝曦臣道,“阿瑶,看,那处是渤黄二海交汇处,二海一清一浊,泾渭分明,相交不相融,洋洋大观,是为一大奇景。”

金光瑶顺着看过去,见青黄两色海水翻腾。

金光瑶背手观之,微叹,“世上清浊果不相融,如此交于一海仍能界限分明,清色之海实在心智坚定,不愧为文人传颂之楷模。”

蓝曦臣微微皱眉,“岂能以海之色判其清浊?无论是哪一片海,相交于此,来途已润泽万物。”

说罢,蓝曦臣温煦笑着,道,“虽不相融,但相交。”

金光瑶一顿,好像听清了什么。微笑绽放开了,他人一松,道,“二哥说得是,我真是落了俗套。”

两人笑了一会,离开了敦厚的灰砖城阁墙,入了阁内坐下。金光瑶道,“那幅冬梅图,真是多谢二哥了,否则当真会贻笑大方。”

蓝曦臣当没听懂,不语。

金光瑶倒了茶,道,“二哥,我们之间,可不兴做好事不留名的。”

蓝曦臣低头尴尬地咳了一声,“是二哥唐突,未先与你交涉。”

金光瑶摇头。

要说那幅冬梅图,金光瑶头皮发麻。那时,恰巧重阳佳节,金麟台做花灯,挂得到处都是。而花灯外层糊着的,都是水墨丹青或工笔牡丹。金麟台向来竞豪奢,小孩子挑着花灯跑来跑去,细细一看,都有名头,大多是父辈叔伯处要来的丹青。哪个孩子的花灯落款是名德高望重的父辈,那是集骄宠与期盼于一身的,倍有面子。

金光瑶膝下已经没了子女,自然无人胆敢向他讨要花灯画。当然,金光瑶乐得没人讨,更不会自作主张给侄子侄女送。他半路出家,水墨丹青是个什么样子,他清楚得很。虽后来有请人偷偷恶补,但这等还是要自小学着的,他再学也是得其形不得其神。

但去年就耐不住金凌。金凌并不好讨这种彰显父辈娇宠的水墨丹青做花灯,他总不能跑去叔伯面前,道,“你给你儿女画的时候顺便给我来一幅”……金凌可能宁愿缩房内不过节都开不了这个口。往年金凌都挑着金光瑶安排画师做的花灯,但孩子之间,未必是要比花灯画技的高超。

那个月,金凌频繁出现在金光瑶面前,这边荡过去,那边晃过来,但就是傲娇地憋着不说话。金光瑶哪里不明白。但问题是,金凌难,他也难呐!金凌说不出口,其实他也说不出口。他哪敢拿自己的画给金凌贴花灯,跟着其他孩子手上那些大拿高手的笔墨丹青,在金麟台跑来跑去。

工笔牡丹图,金光瑶是不敢想了,那东西等他学好了画出来,金凌估计都能给自己孩子画了。没了父亲的孩子,无论富贵还是困顿,总有相通的愁思。金光瑶看着竟有几分感同身受,思来想去,他还是磨了一幅写意冬梅图,戳了自己的印章。这花灯上的画,最要紧的其实就是这枚印章。

后来,蓝曦臣到金麟台小住,两人聊了几句,金光瑶遇客有事相商,走开了。恰逢这时,下人过来取画,说是备着给金凌做花灯。按理说,金光瑶自然是不会把自己的墨宝给蓝曦臣看,毕竟实在上不得台面。但蓝曦臣就多了个心,私自先展开了金光瑶的画来看。

金光瑶的书画能到哪个水平,蓝曦臣心知肚明。果然,幸好看了。那幅冬梅图,运笔、用墨、花型、枝干,其实都已经不错,看得出摹已经下了苦功。然而,有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梅树两条枝干相交时呈了一个端端正正的菱形。

写意梅花,枝干相交不得出现菱形,是随便一个懂画的人都知道的道理。即使梅花就这么长,也不能这么画,七岁小儿都知道。可偏偏,金光瑶就是不知道。

也许,金光瑶暗地里找来教自己画画的先生,都不知道一名世家宗主,真的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估计只给金光瑶恶补速成了运笔用墨成画。但也有可能,金光瑶成画之后有暗地里找人看过,只是底下的人不敢明面告诉他犯了一个小孩子都不犯的错。

极有可能,这个菱形相交的笑话,闹到最后所有人心底都知道,只有金光瑶一个人永远都不知道。相反,金光瑶还会收到一堆溢美之词。

蓝曦臣忽然觉出了为何没有人告诉金光瑶这个错误,他自己一时半会都不知如何给金光瑶说。最终,蓝曦臣竟立即对着金光瑶的画摹了一幅,将画换了才给下人带走。

直到画都走了,蓝曦臣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要去仿画别人的画,仿的还不是名家古作。

重阳佳节,金凌一手挑着糊着小叔叔的画的花灯,在金麟台比往年都走多了一圈。都是小孩子,这一盏灯果然比那只凶巴巴的灵犬好使,不断有同辈的小豆丁凑到金凌身边,要看清楚那花灯,搭几句话。金光瑶亲自作画糊花灯,金麟台独金凌一份。

金光瑶还能认不出自己的画?虽说粗粗一看,七八分像,但那幅画他起码已经画过不下十遍,小小的篇幅,枝干原来是怎么走的,哪里不记得。当即,金光瑶就明白了,为何蓝曦臣不久后给他送了四景图,还说有闲暇与他一同去采风作画。

蓝曦臣这说得客气,他们二人一起去采风作画,实际意思就是蓝曦臣亲自教他作画。

海风吹进了蓬莱阁。金光瑶握手抵着嘴边笑着道,“二哥,你当真是……要你这书画大师摹我这拙劣的手法,真是难为你了,你莫不是要用左手摹我的画迹?”

蓝曦臣被他的巧舌如簧逗得发笑,好笑又没好气,道,“阿瑶的画,运笔用墨得当,都是可见下过苦功。若不比书画大家,并不落下乘。我如何能用左手摹你的画?你这当真是,离了谱。”

说到后面,蓝曦臣自己也忍不住摇头低笑。

两人笑了会儿。

金光瑶站好,敛了神色,认真道,“多谢二哥了。”

蓝曦臣也正了色,道,“你任仙督之职,已是多有不易。力所能及的细枝末节,二哥自当相助。世家大族之间,有时难免带几分尘俗,只追书画之高技。我却认为画作在心不在技,技可闭门练就,境却要有历尽千淘万漉而本心依旧的坚韧与豁达。阿瑶的冬梅枝干向上,花蕊迎冬风偏而不折,足以显作画者逆境无畏的胸襟,何拙劣之有?”

此话实乃意料之外。金光瑶怔怔的,半会才轻声道,“二哥谬赞。”

还要说什么,蓝曦臣却看向阁外那片汪洋大海,语气微有诧异,“竟起云了。”

趁着蓝曦臣转身的时候,金光瑶从自己袖内取出了一对儿鲜枇杷,轻轻地放到了阁内供奉仙人塑像的净碟上,挨住了几个已脱水皱巴巴的佛手柑。

仙人对着金光瑶浅笑。

“阿瑶。”

金光瑶回神,转身。只见蓝曦臣指着蓬莱阁外那片海,眉目间神色也难掩惊喜,“快过来看,现了蓬莱仙境。”

金光瑶一听,快步冲到了阁外观景台,双手摁着阑干。果然,方才他们二人在此观海,远处海天一色,不过一条细线,此时目之所及,竟沿着整条海天交接一线天清生云海,云海之间出现了雕梁画柱,亭台楼阁,芝兰玉树,华帐莲灯,甚至廊道间走动来往的仙人都历历分明,真切得令人心惊。

蓬莱仙境,有生之年几人得见?传说是听得多了,都以为是胡话,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震撼。金光瑶和蓝曦臣都几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求仙问道,何处是仙途。

蓝曦臣忽然道,“阿瑶,不如前往一观?”

看着蓝曦臣眉梢难掩的喜色,金光瑶心往下一坠。

蓝曦臣白衣飘飘,在这临海名阁,迎风而立,已显仙人姿态。金光瑶看着那不过咫尺的仙境,仙人来往络绎不绝,旌旗曼妙。怪不得了,怪不得他都能有幸见这仙境,这仙境只怕邀的是他身边的凡间谪仙,绝不可能是他。

海风越来越大,吹得他们鬓发都乱了。

阳光洒在海面,波光粼粼。金光瑶只觉转眼之间,蓝曦臣已是要羽化而登仙,尘世间又要剩了他一人。

金光瑶一瞬间想了很多,他想扪着良心,堂而皇之地劝蓝曦臣一句“二哥,唐突了仙人怕是不妥”。然而,话到了嘴边,金光瑶说出口的,却是,“二哥,你去吧,我在这等你。蓬莱仙境现世乃修士可遇不可求的机缘,现世时间必然有限,我御剑速度远不及二哥,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金光瑶想,他如今脸上的微笑一定假极了,被海风吹到都要僵了,酸痛。

金光瑶想,他就站在这儿,等二哥不见了,蓬莱仙境也不见了,他就自己御剑回兰陵罢了。

蓝曦臣眉头一紧,神色不定。片刻,他脸上一松,却笑着道,“同登此阁,怎能留你一人?二哥自然是与你一道。”

朔月出鞘,悬空于丹崖,蓝曦臣立在剑上,回了头,浅笑着向金光瑶伸出了一只手。

金光瑶被撼得立在原地,寸步难移,胸间巨浪翻滚,热潮泉涌。海风太大,混着海盐的咸味,双眼被风刮得酸涩难忍,直窜到了喉头,好像嘴角也能尝到海水的咸味。

终于,金光瑶郑重地握上了蓝曦臣伸出来的手。

剑啸清越如龙吟,强劲的剑气瞬间拔地而起,往浩瀚大海冲天而去。转眼间,蓬莱阁上已空无一人。

他们当然谁都没有追上那片蓬莱仙境。无论他们御剑走了多远,走了多久,那片仙境还是离他们那个距离,那么远,又那么近。直到仙境云雾变淡,消散,只余汪洋。

蓬莱仙境,终归是可望不可即。

但蓝曦臣和金光瑶还是尽了兴,为一同要追虚无缥缈的蓬莱仙境那份真与趣而开怀不已。

机缘机缘,有缘一见,已是常人不可得的机缘,况且,他们还有彼此都在身边,能共享这份偶然之至的殊荣与欣喜。夫复何求?

无论如何,至少他们一同去追过了。也许,天边那仙境,原本就是不可达的,但领着朝圣的人,在路上谱写着追寻的故事。

至少,他们今日的故事,很美好。

————

按理说,还有两篇。但实在是醉得太厉害了,有朋友送了酒,贪杯喝多了,写到后面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好像键盘自己在打着字儿……剩下的今天是写不了了,缘更,缘更。至少等我醒了。呃。

莫问

晓看红湿处(番外)

作者有话说:死棺里的月光之番外下篇。由于老福特机制各种原因,番外中篇反而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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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震慑也好,应景也罢,这处名唤“兰若”的地宫口那条小路的不远处,乱堆着两具分不清楚的白骨。说是两具,全靠两个骷髅头判断而来。若非要算个清楚,那可就没鬼闲得替这堆乱骨数一数,看看究竟能凑出几具来。

没人知道这堆白骨是哪里来的,为何出现在这儿,以及何时出现在这儿。金光瑶出棺后来这里落脚时,那堆乱骨头已经在这儿了。起初,他也是嫌碍眼的,但让他自己去山上扫垃圾,他又实在干不来。等手下有小鬼可支使了,他忙得早把这堆有碍观瞻的垃圾忘了。

渐渐的,地宫建了起来,不久闻名遐迩,那堆乱骨就变得极富深意,有一种...

作者有话说:死棺里的月光之番外下篇。由于老福特机制各种原因,番外中篇反而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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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震慑也好,应景也罢,这处名唤“兰若”的地宫口那条小路的不远处,乱堆着两具分不清楚的白骨。说是两具,全靠两个骷髅头判断而来。若非要算个清楚,那可就没鬼闲得替这堆乱骨数一数,看看究竟能凑出几具来。

没人知道这堆白骨是哪里来的,为何出现在这儿,以及何时出现在这儿。金光瑶出棺后来这里落脚时,那堆乱骨头已经在这儿了。起初,他也是嫌碍眼的,但让他自己去山上扫垃圾,他又实在干不来。等手下有小鬼可支使了,他忙得早把这堆有碍观瞻的垃圾忘了。

渐渐的,地宫建了起来,不久闻名遐迩,那堆乱骨就变得极富深意,有一种在战营门口挂两具敌军尸体的意味。小鬼们对那堆白骨感到十分的骄傲,自作主张在那处立了一块无字石碑,为更富阴森的氛围,还特意把好好的石碑砸了两锤子,让这新造的石碑有了难以言说的沧桑过往。

这碑就像划出了阴阳两界,告诫生人与修士踩过了界,生死自负。

要问这是谁说的?那可没有个追究的,全靠小鬼和生人自己脑补。

后来,蓝曦臣被关在了地宫一段时间。一堆乱骨上叠着两个白骨骷髅头,在青青小草上夺目异常,只要蓝曦臣没瞎,那当然是看得见的。当时金光瑶都没等蓝曦臣问,随口便道是地宫落成时高兴,一高兴随手杀了两个人权当庆祝入伙了。

那个语气,随便得好像在说当年折了支腊梅插瓶迎贺新春似的。

蓝曦臣信不信,金光瑶不知道,但小鬼是信了。添油加醋修饰一番,后来越说越玄乎,把新来的小鬼唬得一愣一愣的。再后来,随着鬼主名声鹊起,这两具不知躺了多少年的无名氏,名声大噪,堪比云深不知处山门口的家规石。

最后再传回金光瑶耳边,他自己都差点儿信了。

那是挺久的事儿了,金光瑶如今觉得。但实际上认真算一算,好像也没多久。只不过,那时他一抹孤魂野鬼,眼前所见的世界都是灰白色的,一片破败颓然,很多人夸张地笑、放肆地乱、自由地反、自由地杀,但毫无生气,就像他一样。浑浑噩噩的时间,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而现在?

金光瑶顺手取了方帕子,擦了擦罩着那朵永生金星雪浪的琉璃,呵走了透明琉璃上一两颗细微的灰尘。漆黑的房间里,唯一一朵金星雪浪亮着一点金色的花蕊。

金光瑶和小鬼们都钟爱黑暗,夜里视物是他们的本能,地宫里一点光都没有,也是挺好的。只是,蓝曦臣在地宫的时间越发的长,若是日日在家里都两眼一抹黑,行动多有不便。于是,金光瑶又安了烛台。虽然地宫里的烛火都不会太明亮,但只要蓝曦臣回来,当值的小鬼都会记得把灯点上,幽幽地发着时而橘红,时而青绿的烛光。

不久前,金光瑶打趣要陪蓝曦臣晒太阳,蓝曦臣当了真,傍晚就带着他离了地宫,备着寻块山石坐下等着晒月光。花前月下,美人在怀,野渡无人,想想就很是美好。蓝曦臣如是想。

这月光一赏,不小心赏到了黎明时候,鸡鸣了。金光瑶听得刺耳,感觉天要破晓,不舒服地往蓝曦臣怀里埋了埋。自从有了骨骼形态,他如今倒也不惧天光,只是总归没那么自在。蓝曦臣却怕他难受,拾起外衫把怀里歇着的阿瑶裹好,准备返回地宫。

正是这一回,他们才发现地宫门口不远处那堆白骨,竟然长出了几朵黄色的小雏菊。精精神神的,沾着春雨朝露,倔强地从骷髅的窟窿里探了出来,亲热着朝阳,骤然一看,竟然显得生机勃勃。一只早起的青鸟飞来了,啄了两下野雏菊,落在那块狰狞的石碑上,冲着蓝曦臣和金光瑶翠鸣了两声。

青鸟可不知道这乱骨石碑对人鬼的含义,在它看来,它只是循着一抹春天的雏菊芬芳过来报春知晓罢了。

蓝曦臣蹲下身,轻轻翻开了几片白骨,才看见,湿润的泥土上已经蔓延了一大片野菊的枝叶,长成了一大片。一颗颗不过珍珠米大点儿的花苞儿,早就偷偷地滋长开了。山间的黄色野雏菊,最是野蛮,一旦长开了,黄灿灿一片,止都止不住。再过几日,春意更浓,这两个骷髅,可要成了别致的花器了。

那日回地宫后,蓝曦臣来了心思。

那株金星雪浪旁站了块挖空的溪底鹅卵石,里面蓄着水,养了一株山里移植回来的野石斛花。其实,姑苏里长得金贵的兰花品种,就是从石斛花挑选培育出来的。只是,原野的石斛未经人的驯化,花小且期短,也缺了些瑰丽,在深山乱石堆内一大片地乱长,哪里还有翠瓶里一株傲放的贵气。

可蓝曦臣早上在山里沐晨曦时,就从石壁上带回来了一株。带回来的时候,石斛短短的一截枝长得像粗壮的虫子似的。蓝曦臣挑的鹅卵石也不是那些光滑的,给这带了些粗犷的野花配了一块流水侵蚀了些小孔的苍劲枯水石。

要是分开来看,各自真是丑得厉害。可配在了一起,金光瑶觉得实在有几分味道,一下子身价就贵了的样子。一天天的,小短枝抽出了比兰花要小些的叶子,还吐出了一串花骨朵,硬得稻穗似的,这盆插花的模样又变了,平添了几分野趣和风骨。

金光瑶纳罕,不愧是二哥的手笔。

有日蓝曦臣回了云深,金光瑶竟发现房里那株野石斛真的开花了,那一串穗子挂满了淡黄色的小兰,一朵朵不过鹌鹑蛋大小,娇嫩嫩地像一颤颤的小蝴蝶。房内无人,金光瑶终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花瓣,细腻的,好像镀了一层绒,和记忆里的触觉别无二致。

这一瞬间,他很想蓝曦臣也能看到,与他一起看到。可惜,等蓝曦臣晚上回来,那株野花早谢了。

花开花谢,能赏得花开的美,就要能接受花谢的态,金光瑶明白。只是,那么美的一幕,悉心移植的蓝曦臣恰恰就看不见,他还是觉得很可惜。

金光瑶随口向蓝曦臣说了那花的事。

“山花烂漫自有时,随缘偶得,强求不来。如果是凑巧见了,一刹那也不嫌短,但失掉了也不必怅惘。”蓝曦臣笑了笑喝着茶,但还是随意问道,“当真是开了很多朵吗?”

金光瑶念及他呵护了这么久,偏偏开花时没见着,便回想着描摹了一下,“淡黄色,比以前我们见到经培育的要淡上许多,但开的数量很可观,满串地开。”

蓝曦臣好像也觉得意外,又问,“比以前的虎兰如何?花上可亦有淡纹路?”

金光瑶被问得一愣。他又想了想,好像有,又好像没有,赶紧道,“二哥,趁花期还未过,不如一会我们去山里看看,再培一株回来?”

蓝曦臣对风雅之事总是上心,听了眉目都染了笑意。

这般自然而然地,金光瑶都没发现,他看到的天地又多了一抹颜色。他注意到了房内那株石斛,每一日都有了变化。不再是一潭死水或一成不变,这就有了生机。

时局渐缓,他们也闲了不少。

签了停战协议后不久,议事堂的琐事也大多处理完毕了,蓝曦臣功成身退,别了姑苏蓝氏的后辈,决意归隐。就是在这日,蓝曦臣与金光瑶下了云深不知处。

到了云深山下,蓝曦臣盯着竹林里翠绿的竹子看。地宫那边的气候,不宜竹子生长,鲜见竹林。金光瑶想到最近蓝曦臣在地宫那片深山寻花侍弄的喜好,笑到抖了抖肩头,“二哥,移植这个有点庞大了些。”

金光瑶已经想到了蓝曦臣扛着一杆青竹,在天上御剑而去的画面。

不可,不可,这绝对不能发生!

蓝曦臣想不到金光瑶脑海里的画面,忽然想着该从这片故土带些东西回地宫去。经年累月,云深不知处里的物什,早就变了,已经不是他当年用惯的。供个人赏玩回味的东西,当然是越旧越有意义。旧才可爱,因为才有故事,能唤起人的回忆。

蓝曦臣原本还觉得没有东西可以带,没想到偏偏在最后一日离开云深时,他就碰见了。他转头看着金光瑶,微笑道,“这云深山中的竹,倒是如初。”

金光瑶脸上笑着,知蓝曦臣心意已定,自己心下已经没了表情。也行吧,要是二哥非要拔根竹子回去,至多他挑着飞……

然而,蓝曦臣最后只是挑了根细小的翠竹,连着竹节上抽长的横枝新叶,砍下了几个竹节。这样,便回去了。

金光瑶觉得诧异。

很快,地宫他们的房内,及外头厅里有几处,都或立或挂着条青竹花插。这从云深不知处带回来的竹子,或顶上切开了个口子,或斜面破开了个口子,内里盛了水。从那口子里探出来的,是这处山上寻得的雏菊、山茶花、藤蔓、蕨叶,也有可能只是一支野草枯枝。

这山上已经没了生命,或即将失去生命的野花草,经蓝曦臣这大家之手,只是信手拈来,也腐朽化作了神奇。清冽冽的竹子,造就了走势或逶迤,或独立,或清丽,或苍劲的雅致插花。

黑洞洞的地宫里,这点极妙的景色令走过的小鬼都忍不住伫足。野花花期短,枯了又要换。小鬼们觉得自己就像追了一本名门大家的连载画册,总是心痒痒地等着下一回又换成了什么样式。

这些等着的队伍里,甚至包括金光瑶。

渐渐的,就如上次一同去移石斛花一样,金光瑶觉得与蓝曦臣一同外出走走,便是只在山林寻觅花草,以及发现些枯木、茶盏等做成别具一格的花器,也是很有趣的事。这与当年他在金麟台陪着蓝曦臣附庸风雅不同,如今在这荒山野岭就地取材,选用些并不名贵的花材反而自在多了。

金光瑶在地上随意捡了一株沙棘果子,蓝曦臣都能让这寸不起眼的沙棘果子恰到好处地安在容器里,绽放出别样的风姿。

任是谁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闲得常常四处信步。信步之时,又总是随手带回了些花草。回了地宫,金光瑶选着带回来的花草,蓝曦臣坐着一旁删繁就简,把一株连翘插在了一个小瓶子里。

金光瑶道,“二哥,瓶花始终易谢,不如完整移一株山花来养着?”方说完,他又觉得两者可不是同一回事,一盆花的风采怎么能与浓缩到翠瓶上的花园,案上的山水来比呢?

想到这处,金光瑶自己笑着摇了摇头。

而蓝曦臣这处,他插花,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是真的想要看花。这花要是在地宫常开不败,只怕金光瑶就没了四处走动,寻美好花草的意愿。于是,他笑道,“不为无益之事,如何能度有涯之生?更何况,我们是无涯之生。”

金光瑶笑着递给了蓝曦臣一支无名的叶子,眸子里倒映了一株刚开了花的连翘。

又是不久,金麟台终于办大礼,将金光瑶的牌位迎回了宗祠。金英总觉得金光瑶会在夜里回来看看,毕竟这是那么大一件事呢!金英还专门把办礼的日子告知了泽芜君,私下里他始终坚信,即使泽芜君退一万步真的忘了转达这个消息,金光瑶也会知晓的。全天下都知道,整个玄门都瞩目,更何况是金光瑶本人呢?

金英和金云两个在龙门客栈唯二有机会与金光瑶说过话的少年,激动不已,早就等着这一日了。应该是说,每一个兰陵金氏的人,都在等着这一日,他们才能真正地彻底抬起头来。他们两个自发在祠堂守香火守了一晚上。

然而,一直到了第二日破晓,这两个少年都没有等到金光瑶。

而这时,金光瑶坐在地宫里,正悠闲着给一株插在陶瓶里的牡丹洒水。这株牡丹还是个“铁蛋”,花苞闭得死死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这,是他昨日与蓝曦臣在洛阳带回来的。不出所料,应该是一株宝塔重瓣紫金色的牡丹。

金光瑶又看了一下琉璃里的那朵金星雪浪,似乎要比昨日在洛阳见的牡丹都耐看得多。

看来,是该回兰陵看看了。

金光瑶如是想。

应有一日,花重锦官城。

莫问

死棺里的月光(完)

作者有话说:完。

————

玄门临时议事堂在危急关头终于横空出世,这急得根本来不及完善,就像一个胎儿刚成了婴孩落地,就被迫走到这一个吊诡而混乱的时代面前。在一场征讨鬼主的誓师之后,别说各家的联合反攻成效,便是最基础的百里救援都实施得异常艰难。议事堂指示下来的一切,十分能践行两分,已经是谢天谢地。

各家都在闪缩着,一下子往前冲两步,一下子往后倒两步。议事堂这新生的婴孩不一定就能螺旋式成长,原来还有可能螺旋式地夭折。这样一惊一乍,乍暖还寒,折腾到不仅是玄门,便是天下任何人,都筋疲力尽。有人昨日还被赞誉为敢为人先的救世英雄,今天就是龟缩不前的胆小之辈,甚至明天就能成了不遵指示的叛徒。

如此反...

作者有话说:完。

————

玄门临时议事堂在危急关头终于横空出世,这急得根本来不及完善,就像一个胎儿刚成了婴孩落地,就被迫走到这一个吊诡而混乱的时代面前。在一场征讨鬼主的誓师之后,别说各家的联合反攻成效,便是最基础的百里救援都实施得异常艰难。议事堂指示下来的一切,十分能践行两分,已经是谢天谢地。

各家都在闪缩着,一下子往前冲两步,一下子往后倒两步。议事堂这新生的婴孩不一定就能螺旋式成长,原来还有可能螺旋式地夭折。这样一惊一乍,乍暖还寒,折腾到不仅是玄门,便是天下任何人,都筋疲力尽。有人昨日还被赞誉为敢为人先的救世英雄,今天就是龟缩不前的胆小之辈,甚至明天就能成了不遵指示的叛徒。

如此反复,归根结底就是在黑暗里摸爬滚打久了,想迎来曙光,却又不敢信任曙光,只怕竹篮打水,再度落空。这种重整天下秩序的尝试已经有过太多次了,就算这回有泽芜君加持,任何人都很难说服自己相信就能成了。不往前打,没法击退鬼主。但不往后退,就可能没法保全自己。纯金那么纯的正义之士早死光了,现在能见到包金的都算不错了,多的是镀金的,甚至直接一身锈的照样敢出来见人互相恶心。说什么真金不怕火炼?这等日子的揉搓,烧不融都能把你磨成粉身碎骨的金砂洒了……

议事堂多次号召负担着百里救援任务的四大世家,要全力巩固往前冲的百家的本家安危,稳定后方的支持,让前线的修士没有后顾之忧,敢于往前冲锋。然而,说来简单,做来难。互相失信太久,就算诚心诚意想帮你,你都不敢信有这么大份不要钱的饭在自己面前蹦哒。

唯有在云深不知处救援范围的战线成果良好,泽芜君不愧是跨两世之人,对敌方战略部署的判断甚为准确,指挥得当,因而手下的修士伤亡少得多。

金光瑶有时和蓝曦臣笑着说,现在他手下的妖魔鬼怪和蓝曦臣手下的玄门百家,都是临时集结而成,本质上是一样的,成分不纯,中枢松散,指令难以上传下达,多有阳奉阴违,甚至包藏祸心。敌方看敌方,都以为对方人多势众,形势大好,难以战胜,其实都是一边把另一边想得太好,但有时又一边把另一边想得太差。

玄门百家好守,金光瑶手下的却恰恰相反,一大批妖魔鬼怪极为好斗,不少连金光瑶都指不动。既然指不动,那只能脱出去。来来去去,不知为何,难啃的骨头大部分被玄门围剿歼灭了。无独有偶,那些经常不听议事堂指挥,想两头讨好处大发难财的宗门,也是经常受到鬼主的阵营伏击,死伤惨重。果然,落单的都势单力薄,死得快。

某处常常深夜点着蜡烛,互为叛徒的一人一鬼秉烛夜谈,对着两个阵营一堆名单画圈圈叉叉。

不久,泽芜君以各地战况传递迟缓为由,提议在一部分旧址上立即重建瞭望台。议事堂当即有人提议换个名字,建的还是那个东西,但就是不要用这个名字。一说瞭望台,总能想到金光瑶,一说金光瑶,再看瞭望台就是玄门自己打自己的脸。

然而,泽芜君的话总是那么的玄之又玄。五百年后回头看,玄门要有承认错误的勇气。一人的功过,要看时间与现实的检验,既然如今倒过头来要依赖瞭望台,就该承认不能对一人以偏概全。换句话说,难道换了个名字不叫瞭望台,后人就不知道这原是瞭望台了?后人抢前人的功绩,反过头还唾前人一脸,那才是太不要脸。又当又立,臭不要脸。

简而言之,是的,现在就是没了当年仙督建的瞭望台不行,有本事你自己重新选址,或者干脆别建,等鬼主来了自己飞鸽传书求救吧。便是鸽子没半路被饥民射下来吃了,等到援手赶来,黄花菜也凉了……

时世如此,自家附近不建瞭望台就等同孤军作战。若是近郊不建瞭望台,真能等到半夜鬼敲门才知道见了鬼。

玄门百家建瞭望台,鬼主阵营也在各路山河安置眼线,迅速布防了一大片所谓的阴间瞭望台。有时候,山脚人的肉眼可见就是一棵大树,一铲子往大树根底挖下去说不定能挖出一堆骨灰盅!不要怀疑,这棵树一定就是鬼主设的哨台,你要是找得到法门进入鬼魂的空间,还能在大树地底找得到小型地宫。有时候月亮太美,还能在山林某棵大树下见到守哨台的鬼站成一排仰着头拜月亮……

好好的人都能被吓尿。

玄门瞭望台起码还能看到个台,阴间瞭望台却是一棵藏在山林里的树,简直就是进阶版。玄门叫苦不迭,不怕厉鬼太凶残,就怕厉鬼有文化。于是,玄门瞭望台和阴间瞭望台开始了地域抢建,越建越多,原则上不能存在你监视得到,我监视空白的地方。

在两方自身都越发团结一致,哨台插遍之后不久,战局趋于了胶着状态。

很快,有些地方发现了生人私自供奉鬼主的痕迹,从富商大贾到穷苦百姓,家里祠堂或神台上供了一块空白的阴木。民间私下供鬼,请鬼办事,向来普遍,玄门也管不住。人有所求,有所需,不是什么苦难都能找得到正当的路解决,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安分。反正请鬼的人都不会在鬼手下讨到好处,自己会付出代价,玄门一般也就不多管闲事。

但放到现在这个时候,供鬼主成风,那就牵涉到鬼主和玄门互抢信众的问题,可大可小。玄门修士耳提面命,不断告诫切勿轻易请鬼办事,和鬼做生意九死一生,只亏不赚。然而,大多数人都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在眼前的难关里哪里看得到长远的?

人要自己去找死,佛祖在世都拦不住。

温宁带大的孩子见了蓝曦臣。老板娘阐明前缘,论资排辈,她还要称蓝涣一声祖宗。

战局明明处于胶着,蓝曦臣坐在寒室,神色却还算轻松。

“原来,姑娘算是半个魏婴的传人,怪不得敢做人鬼生意,”一人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微微笑着,“我就说,怎么这个铜铃这么熟悉,可是姑娘祖传的与鬼魅共情时用的法器?”

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这只厉鬼,哈了一声,“天涯何处不相逢,不料想在此处又见了阁下。既然有缘第二次见,不知可否求问阁下名讳?日后再见,我就不会这般失礼了。”

金光瑶闻言,笑而不答。

等她走后,蓝曦臣和金光瑶相视而笑。金光瑶耸了耸肩,“做惯大生意的人,聪明。”

温宁当真没与老板娘说过金光瑶的身份?未必。

一个把“黑不黑,不是你说了算”当成口头禅的人,一定知道,什么叫真黑。黑到黑白不分到时候,那才是真的黑!

“魏公子不像是会把鬼道传下去,我亦是未料到。”蓝曦臣道。

金光瑶道,“总会有意外发生。何况,不是夷陵老祖不传,天下就无人修习鬼道了。二哥,这女子不傻,但温宁估计要再养一批孩子经营客栈了。”

蓝曦臣转过身,“嗯?”

“都是年轻人,离开了哪里有可能全回去。他们有人可能会投身世家,有人可能会单枪匹马走天下行侠仗义,当然也有人等千帆过尽回龙门客栈。”金光瑶笑道,“当然,如果那女子够聪明,她可能会尽早想到办法,把兄弟姐妹们团在一起,才好一边做生意一边行侠仗义。”

很快,夷陵乱葬岗地界建起了龙门,一个战时奇奇怪怪的组织。他们收取高额的金银,可参加简单的保命打斗速成培训,至少教到你能御剑逃命为止。不会飞不毕业,飞不起来,学费全退!

要是有些学生死活飞不起来,龙门还真的学费全退。只是,顺便兜售一下自制传送符,打不过也得懂得跑啊,既然飞不走,买张传送符防防身吧。若要问银钱几许,好说,速成培训学费的两倍……

龙门还收钱替上门的鬼魂超度,这组织的门槛很低,不像那些宗门难请得很。只是,越穷的他们收费越低,越富的收费越高。若是度不动的,瞧你鬼模鬼样还算个好鬼,私下关上门说不定能讨张投奔鬼主的介绍信,能在某个山旮旯的阴哨台谋个职位。苦是苦了点,但又不用冲锋陷阵,还能找到组织,工作轮休有序,吃喝供品按职分配,美差啊!

等敛足了钱财,龙门多有救死扶伤和收留孤儿之义举。如此劫富济贫,劫得富人心甘情愿,多的是人拍手称好。于是,有意投身天下这场大变,却又找不到门路着力的有义之士不少奔赴了龙门。

渐渐的,龙门业务线越来越广,填补了战时弱者生存困难的一处空白,竟得到议事堂带头称好。

战局胶着了九个年头,鬼主已成气候,如同地底下建了一个秩序井然的新世界。玄门百家也算是扭成了一团,说到议事堂,很多人果然已经忘了“临时”两个字。两边谁都掰不动谁,成了死局,渐渐的双方越来越少发动无谓的大型攻守战,时常划片空地隔着两三百米对着轰,雷声大雨点小,就差没互相对着伸舌头“略略略”。这样耗下去实在无谓,玄门百家也知道,鬼哪里有杀得完的时候?人死了,不就又有鬼了嘛。说是降妖除魔,实际上等妖魔鬼怪死绝了,天下哪里还需要玄门修士?玄门修士如何自处呢。

何况,现在鬼主建的体系已成,倒了鬼主,一样会有别的替上,若这体系散开了,已经懂得战术的鬼怪各自为政,更麻烦。

第十个年头,应鬼主之约,泽芜君不顾众人皆道切勿以身犯险的苦苦相劝,多次率人亲赴鬼巢谈判。谈了一年有余,双方最终约法三章,达成了暂时停战协定,阴阳两界,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

十年间,郑安一直是三流宗门里坚决拥护议事堂的铁杆粉丝,鼓动了大量小宗门投身议事堂。他的万仞山庄坐枕蜀江渡口,恰好是东西中枢,辖内暗建了大量阴哨台,专供带着鬼主文书的阴物走动传输。虽说是队站好了,节节攀升,一场战从三流宗门跃至二流,但他原本只想做个苟且偷生的小人,结果成了当仁不让的双面间谍,他心力交瘁。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你想跑也跑不掉……

金光瑶没有告诉郑安,他和蓝曦臣的计划,只是给予诸如投身议事堂等具体指示。但郑安脑子不傻,整了十年,一知半解,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更加不敢随便说话。

终于,这场战算是完了,至少暂时是完了。郑安大叹了一口气,喜极而泣,“终于讲和了,感谢上苍!”

郑夫人叹了口气,“想不到有一日,我也能见到正义之师与黑暗势力讲和了。”

郑安想到自己的猜想,道,“本来就是黑暗与黑暗的和解啊。”

郑夫人一愣。

郑安嘘了一声,“其实,什么时候又不是呢?这话,你可不要往外说。”

从此井水不犯河水?郑安见人挖过井,地下深深的地方,流着暗河,原来井水和河水其实本就是相通的。只是,站在地层表面的人,看不到而已。

不过,终归算是可以歇口气了。议事堂立即着手恢复民生,与民休息的事宜,将战时已经实行的法度再仔细梳理确定下来。然而,鬼主一退,金聂两家果然险些就为边界之争打了一场,疲惫不堪的天下只怕烽火又起。为免鬼主趁机卷土重来,泽芜君亲自出面调停,两家勉强划出缓冲区。

第二年,聂氏内部分裂,主战派和主和派相争不下。为免事态再度升级,又将天下拖回混战局面。主和派的现任聂宗主向议事堂求援,最终扫清门楣,将主战派赶至北部关外。

同年,金麟台趁当事者泽芜君在世,以瞭望台于今世仍有救世之功为由,要求议事堂替其先人金光瑶重新定案,重修史册。议事堂随之受理,着手重新定义这一单跨越了足足几个世纪的旧公案。

又一年,议事堂裁定,承认敛芳尊创建瞭望台之功,重修正史。兰陵金氏扬眉吐气,随后大办礼将金光瑶牌位迎回宗祠,并着手清理一大堆的假仙督。

不久,泽芜君事成身退,决意归隐,不知哪去了。

月圆之夜,金光瑶与蓝曦臣自己驱了一条小船,坐在甲板上夜游蜀江。月亮大大的一个,从黝黑的激流谷地看,那一点银白之光甚是漂亮。

金光瑶看着天上的皓月,当年如果不是蓝曦臣留下了那枚小月亮似的金丹,他出棺后不知又是如何一番的光景。

“二哥。”

“阿瑶,怎么了?”

“自重逢以来,我好像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也心悦你。”

蓝曦臣一怔,拥上了金光瑶的肩膀。

金光瑶道,“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现在有些明白了。二哥,你总是支持我,支持我做任何的事,最重要的,是你一直在支持我去踩新的路,无论听起来多么的轻狂与虚妄。你默默鼓励着我去不断创设我设想的天下,而不是以现有的陈规判定我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

蓝曦臣笑得比天上的月还要清亮,“因为,二哥知道,阿瑶是一名先驱。”

金光瑶笑了,“世人虽然唾弃伦理道德和陈规陋习,但其实世人总是需要崇拜,他们需要这些去指导他们做选择。人人都想要自由,但一旦礼崩乐坏,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指示他们是非对错,他们反而就活不下去了,又各路草创了新的规则,于是诞生了那些假冠先人名头的三教九流。”

蓝曦臣颔首,“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有脱离现有伦理道德规则的魄力,这不仅仅需要勇气,还需要为自己不断地作出选择,并完全由自己为之负所有责任的能力。正是因为自由,才会艰难,才会焦虑,因为再也无法推托,无法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是境遇或某一个教条的受骗者,这需要莫大的创设魄力。你愿意负此创设之重责,二哥当竭尽全力助你。”

“当年,没有哪个已有的权威能解除我生来负担的重担,任何道德伦理和特定的行事指引,都告诉我,我是个罪孽。没有任何已有的教条真的可以让我去救赎和拯救自己,离开这个泥泞。好像,只能逆来顺受。”金光瑶苦笑,“所以,我才总是提出新的想法,也许潜意识里我希望能创造出属于自己新的道路。”

没有任何划定的道路在引导人去自我救赎,人总要不断创造自己的道路。但一场暴雨,这路也许又复归泥泞。蓝曦臣却再一次告诉金光瑶,天下破立之理,有正有反,对立之下依旧能孕育新的道路,一条不完全属于从前正面或反面的道路。他不断鼓励金光瑶做些什么,不论成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窒息在牢笼里的金光瑶不断地丰富自身的存在意义。恰恰,金光瑶需要这些。

蓝曦臣吻上了金光瑶的发鬓,轻声道,“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蓝曦臣从来不会告诉金光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是不断引导着这个一出生就注定找不到出路的人去创设,去改变。当年如此,面对出棺后生存在边缘的金光瑶,蓝曦臣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旧的废墟之上创设新的秩序,并使之变为现实。命数使有些人无法在天下找到定位,而有人于是自己定义了自己。

月的光,注定没有太阳那么热烈,普照万物。但只有月亮才会在黑夜里出现,引领着黢黑里的人摸索自己的路。也只有月亮一点点的柔光,照得没那么清楚,才让长期躲在阴暗角落里需要光的人敢走出来,不至于被太阳炙烤而亡。

他们相拥着倒在了甲板之上。

—全文完—

莫问

死棺里的月光(22)

作者有话说:原著后续向曦瑶篇。一个洗不去爱意的复仇故事。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儿变态……

————

金麟台。

两名穿着金星雪浪的少年疾速跑过楼梯,推开了议事厅的门。

“见过父亲。”说话的竟是那晚在龙门客栈领头的少年。

金宗主转过身,皱眉,“英儿,长辈议事,你为何这般失礼。”

金英带着另一名少年向几名长辈行了礼,微微喘着气,道,“还请父亲赎罪。实在是事情紧急,方才孩儿见云深不知处的人刚离开,敢问是否游说父亲前往不夜天的清谈会?”

金宗主沉吟“嗯”了一声。

金英问,“敢问父亲,您看这泽芜君可是真的?”

金宗主抬手拦住了金英,“云深不知处此举实在出人意料,先人重归于世,他们自己会有方式辨...

作者有话说:原著后续向曦瑶篇。一个洗不去爱意的复仇故事。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儿变态……

————

金麟台。

两名穿着金星雪浪的少年疾速跑过楼梯,推开了议事厅的门。

“见过父亲。”说话的竟是那晚在龙门客栈领头的少年。

金宗主转过身,皱眉,“英儿,长辈议事,你为何这般失礼。”

金英带着另一名少年向几名长辈行了礼,微微喘着气,道,“还请父亲赎罪。实在是事情紧急,方才孩儿见云深不知处的人刚离开,敢问是否游说父亲前往不夜天的清谈会?”

金宗主沉吟“嗯”了一声。

金英问,“敢问父亲,您看这泽芜君可是真的?”

金宗主抬手拦住了金英,“云深不知处此举实在出人意料,先人重归于世,他们自己会有方式辨别真假。但于天下玄门而言,现在的泽芜君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一个由头,有能力重新联合百家,重整玄门道义和秩序,不再以各人一把剑私自决断是非。可谈何容易?各自决断久了,哪还想归于大世家麾下?只推脱说泽芜君是假的,不出席便是了,那不夜天的清谈会也就办不成了,云深不知处就无戏可唱。”

一名叔伯听了,道,“重建秩序,我们自然是愿意的,但如何建法也是一个问题。可是,宗主,方才我听云深不知处的意思,对我们四大世家是有利无弊。他们提议成立的议事堂,共分三级,四大世家依旧是占据第一级,平权决断世家大事。若有大事需决断,一方反对,即不施行,如此也不怕互相抱团倾轧,未尝不可。”

金宗主颔首,“云深不知处想执牛耳,现在必然先大力笼络四大世家,提前定了规则,最大限度给予四大世家便利。你也不要太天真,议事堂第二级还有些不大不小的宗门,他们虽然无法直接否定第一级的决定,但他们的设身的利益却受第一级决定的影响,他们逐渐就会选择成为第一级四大门的附庸,从后方施力。如此一来,议事堂实际上仍旧是四大世家根据不同时期自身实力而轮流坐庄。”

一人道,“传言泽芜君游说捭阖之力极为出众,当年射日之征,就是他出头重整了秩序,整合了分散的势力,一致伐温。如今实质上亦是如此,云深不知处现在的泽芜君若真有此魄力,是真的也有可能。”

金宗主道,“只要四大世家不到至少三家,他们这会就没法开,泽芜君再真也无用。说白了,现在就是喊一群人私下重新切分天下,云深不知处一定已经形成基础框架,绝难免在会上讨论地域辖区界限切割和权益分配事宜,等到达成共识,再一同为之努力,集中力量讨伐阴邪。等阴邪一被击退,这秩序自然也就定下来,没参会的世家就会成为边缘,如果恰好有模糊的边界纠纷,议事堂必然会倒向在此次诛鬼有功的成员,那这次没去不夜天的人只能任人宰割,再想进议事堂也必然难如登天。现下就是下注,若我们出席了,谈到最后一定是结盟。”

金英问,“那现在是否大家都在观望,盘算究竟有多少宗门愿意出席?”

金宗主点头,“虽说都不想听他人指令,但万一去的人多了,那自己不去站队就怕了。说到底,现在还是看四大世家能去几个,小门小户自然会闻风而动。当然,如今我们世家号召力不如往日,定是还有很多宗门不愿前去,但也无伤大雅了,只要大体定下来,日后慢慢整顿不难。”

静默了一会,金宗主面有纠结犹豫之色,“乱了太多年了,的确该是时候定下来与民休息,玄门恢复礼乐道义,修士定心修炼。只是不知如今的云深不知处值不值得合作。”

诸位叔伯俱点头称是,该都是因此踌躇。万一云深不知处虚晃一枪,难堪此大任,此会的后续就会是个笑话。

金英欲言又止,“父亲,我有话想私下和您说。”

金宗主诧异,与他进了房内,“何事?”

金英道,“父亲,前不久孩儿带人跟着另外三家去酆都,游手好闲……”

金宗主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你做得很对。要我们金麟台一同去把敛芳尊打到魂飞魄散,也不怕损我们后人阴德。做做样子便可以了,无事。”

“不是,”金英赶紧道,“是因为,孩儿……父亲,有件事孩儿想了很久。您是否还记得几个月前,我与您说过,我在西北边远的一间龙门客栈遇见过鬼将军?”

金宗主又点点头,“眼下事已经够乱了,不要再横生枝节。再者,也与我们无关了。”

“不是,父亲,还有一件事。”

金宗主这回真的是疑惑了,“又不是?可是你们说清理了假冒敛芳尊招摇过市之徒的事?英儿,你有话一次说完。”

金英心一横,凑到父亲耳边说了几句。

金宗主大惊失色,“你说的当真?为何之前你没有提过?”

金英重重地点了点头,“孩儿不敢确定,当时都还未知道封棺之地出了事。如今,我才敢有了这个揣测。私下越想越心惊,在龙门客栈的时候,那位前辈指导孩儿的是我们独门的剑法。而且,我如今想来,他握着我的手极其冰冷,不似生人的温度。第二天我们还想去拜见,岂料人已经连夜走了。”

金宗主脸色一变再变,皱眉沉思。

金英又道,“阿云当时也与孩儿一同接近过那位前辈,方才也被我唤来议事厅了,父亲若不信,待会儿可以问问他。究竟泽芜君是不是孩儿在龙门客栈见的与前辈相交过密的白衣修士,只要父亲去不夜天时把孩儿带上,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金宗主神色严峻,道,“这件事,你有没有还与谁说过?”

金英摇头,“孩儿知道厉害。当时一行人在龙门客栈很混乱,除了一同接近过前辈的金云,孩儿谁都没说过。”

“原本,我们就没有道理去征讨自己先人,更何况陈年旧事早就了了。”金宗主摁住了金英的肩膀,“敛芳尊在龙门客栈还念金麟台的旧情,实在令我们后人惭愧。”

金宗主叹道,“如果此猜测是真的,那云深不知处的赢面非常之大,泽芜君根本就是自己左手打自己右手!这注一下,往后受益无穷,于我们兰陵金氏也是有利无害。”

金英道,“孩儿就是这般想的,只恐父亲权衡不得法,斗胆来提醒。”

“英儿,你立即将那日出现在龙门客栈的人找出来集中,我要训话。任何人,不得再提当日之事,日后见到泽芜君必须只当第一次面见,否则重罪论处,横着出金麟台。”

“父亲,当日在客栈还有其他修士见过泽芜君与敛芳尊在一起……”

金宗主笑了,“那又如何?他们认得出泽芜君,但认得出客栈里的就是敛芳尊吗?”

金英恍然大悟。对啊,这是一个盲区。金光瑶不露脸,世家业已宣示金光瑶灰飞烟灭,那谁能知道那客栈里与泽芜君一道的面容,就是金光瑶?

翌日,金麟台当先表态,宗主将出席云深不知处发起的不夜天清谈会,誓共同匡扶正义,恢复玄门秩序,还天下清平世。

一石激起千层浪。

莲花坞和不净世亦在云深不知处的游说之下,陆续表态参会。四大世家虽不乏互相攻歼,但在目前的情势下,几百年世家式微,皆有恢复秩序一统,东南西北划地而治的愿望。说到底,四大世家的共同利益,就是将一群跳来跳去,不遵法度,不听调遣,率性而为又夜郎自大的小门小户重新统住,再清理三教九流,得以与民休息。

既然东南西北谁都吃不掉谁,那细枝末节可以在平天下之后再谈,再切分,前提是先结束乱世,才有东西可以分。

原本,云深不知处空口无凭,以泽芜君归位召百家至不夜天清谈,若他们应邀去了,倒似自己低了一头,有几分为马首是瞻之态。云深不知处应该也清楚,已经特意将清谈会开在云深不知处之外,以免给另外三家云深企图登顶的错觉。但,这压力还是难免。

然而,泽芜君的提议,十分利于解决天下最迫切的艰难,尤其符合四大世家的长远利益。云深的弟子携图纸上门,一打开,北方势力范围皆划归不净世,西南划归莲花坞,东出海口平原之地划归金麟台,姑苏至南肥硕之地仍属云深不知处,只说还有边界模糊的,都可以再谈。一家独大,统一玄门,自古没有成功的先例,也不符合玄门的传统,难有存在的土壤。若能恢复至这等势力水平,一致对外,目前还算是四大世家所愿。

一夜之间,四大世家似乎又再次站在了一条战线之上。天下百家不忿至极,大骂世家无耻,自己凑一桌开个屁会,就欲将天下势力范围划分,将他们这些人直接调到一家的势力范围之内,以后听他们所谓的联合议事堂决议。

大多几百年之间新兴的二等宗门,都不愿意。好不要脸。大家自己浪了几百年,谁管姓蓝姓金姓聂还是姓江!

万仞山庄勉强算玄门三流宗门,郑安当先表示参会。他甚至将上门八卦的小家主游说了一遍,早参会,就早占个议事堂二级席位,议事堂万一日后当真成了,就不怕被那些三教九流、歪门邪道和旁边虎视眈眈的宗门征伐了。想想,若当时万仞山庄受三家攻击时请得动世家出面,他还用请鬼卖身吗?

四大世家为首统一秩序,于那些占地为王,有能力继续开拓属地的新兴宗门是不利。但于那些在夹缝中提心吊胆,艰苦求存,今日不知明日事的小宗门,却无疑是救命稻草。万一厉鬼临城,还有个指望。

生灵涂炭几百年,一盘散沙。遍地白骨,弱者不能存。这种一成不变,看不到头的日子,受够了。

厉鬼势力越发壮大,群魔乱舞多被收于麾下,已成气候。然,他们背后的主子,却是人是鬼,是妖是魔都还没搞清楚。百家群龙无首,惶惶不安,不知何去何从。

形势所逼,被游说的宗门越来越多,不夜天的清谈会最后能不能达成一致不说,至少会是绝对开得成。有些宗门就怕他们人多势众,在不夜天趁自己不在场,把自己模糊不清的地界也给划了,只能参会。反正,到场听是一回事,同不同意,那是另外一回事。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不夜天。天下终于迎来了五百年来第一次四大世家齐赴,集结了大半玄门百家的清谈盛会。

凝固、窒息的黢黑死屋之中,好似终于有了划破沉寂的一道剑光。

千百激流,归于大江。

莫问

死棺里的月光(21)

作者有话说:原著后续向曦瑶篇。一个洗不去爱意的复仇故事。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儿变态……

————

金光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灰飞烟灭了。魂飞魄散,一点儿都不剩。

这是四大世家说的。源头是发生在万仞山庄的盗墓案。而辖管了封棺之地的万仞山庄,也对四大世家的结论给出了充足的证据。

随着四大世家宣扬了这件陈年旧事,终于尘埃落定。不少小宗门总能南辕北辙跑来万仞山庄落落脚,郑安一时风头无两。只是,东扯扯,西扯扯,总是扯到这么一句,“嗨,那个,郑家主啊,世家那几位说的可是真的?”

大胆地假设,那也要小心的求证,不是吗?

郑安不乐意了,道,“这怎么就不是真的了?我人微言轻,说的话没人信就算了,那聂宗主...

作者有话说:原著后续向曦瑶篇。一个洗不去爱意的复仇故事。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儿变态……

————

金光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灰飞烟灭了。魂飞魄散,一点儿都不剩。

这是四大世家说的。源头是发生在万仞山庄的盗墓案。而辖管了封棺之地的万仞山庄,也对四大世家的结论给出了充足的证据。

随着四大世家宣扬了这件陈年旧事,终于尘埃落定。不少小宗门总能南辕北辙跑来万仞山庄落落脚,郑安一时风头无两。只是,东扯扯,西扯扯,总是扯到这么一句,“嗨,那个,郑家主啊,世家那几位说的可是真的?”

大胆地假设,那也要小心的求证,不是吗?

郑安不乐意了,道,“这怎么就不是真的了?我人微言轻,说的话没人信就算了,那聂宗主,金宗主,蓝宗主,江宗主,总不能合起来撒谎啊。”

对方赶紧放低声,“诶诶诶,郑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四大世家德高望重,怎么可能撒谎呢?我就是怕,出于大局安定的考虑,有些善意的谎言嘛。善意的谎言能算谎言吗?那肯定不算,这与几位仙首高山仰止的德行不违背啊。”

郑安现在腰杆子硬,也不怕装疯卖傻胡说了,道,“马兄啊,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但你也不能捧高踩低呐。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信得过四大世家的仙首德行操守,却又信不过他们的联合公示,这可不是矛盾吗?再说,你这不就是说他们说真话,我说谎吗?”

“诶诶诶,郑兄,我万万没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们小门小户生存不容易,大家要是知道什么,提前互相通个气儿,互帮互助那也是好的嘛。”

郑安拉了脸,道,“得得得,我监守自盗,看上了封棺之地,想称霸天下。我找的假盗墓贼出来演戏,我联合了敛芳尊金光瑶,骗了四大世家,再骗了全天下,我还叫他祖宗呢!马兄,那你们可要离我远一点啊,我就不是一个好人,我伪君子呐。也不是,我这等称什么君子,我就一真小人,行了行了,你们也别一个个拐弯抹角找我求证了。明个人我自己写张罪己诏,我贴大门口去!我怎么就不知道,我还有骗倒全天下的能耐?”

来人见玩出火了,连道,“郑兄,这什么话?要是金光瑶那厮真出来了,你这处早该鸡犬不宁了,你是第一受害者啊。我怀疑谁都不能怀疑你,这公示一出,小门小户也不敢去问四大世家,都找你打听详情啊,你才是苦主啊。要我说,这几个仙首也不够意思,这么大件事,也不替你分分流,你受累了啊。”

要说如何迅速拉近对立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他,一起骂别人就好了嘛。

郑安一拍大腿,“啧,马兄,你这话才够意思,实在话啊。我招谁,我惹谁了啊?一个死透透的人,我连影都没见过,怎么就让我摊上了后事呢?山庄门口往日门可罗雀,现在车水马龙,一天到晚拜帖都看不过来,没一个是来看我的,活像兴师问罪啊。你评评理,你评评……”

撒赖不成,反被撒赖,来人苦不堪言,“诶诶诶,郑兄,无事无事。喝酒,不说了,喝酒!”

“苦死我了,我错了吗?我哪儿错了?你说,你说……”

“好好好……”

然,有些人却没这么好脾气。金光瑶确定已魂魄无存的消息,就像捅了三教九流的窝。你让人家顶着金光瑶投胎的名头在穷乡僻壤混饭吃的怎么办?这是光明正大砸别人饭碗,把大大的一个“假”字贴了人家脑门上啊。

有些地方,教众都快哗变了。你说信教可跳出轮回得永生,别的大人物现在说狗屁,所谓的“真神”早八百年灰飞烟灭了,你这批皮假货把我的香火钱还我!下线讨要上线,上线讨要上上线,一层追着一层,这还了得?

呸!玄门世家说的是假的,仙督不死,魂魄不灭,永生永世!

玄门百家不屑与这茬毫无道义骨气的韭菜计较。这种乱七八糟的小组织何其之多?割完一茬又一茬,打东跑西,打西跑东。

玄门对这些看不起眼的草寇奸邪,倒是团结一致。这是真的,金光瑶已死,魂飞魄散,永无来世!各地百姓切记小心邪教骗财骗色骗命,擦亮眼睛,莫要信了。

自己不想被妖魔化,那得赶紧先把对方妖魔化。两边都深谙此理。口水战打到满天飞,互黑乐此不疲。可怜的是普通百姓,在两堆骗子之间反复横跳,倒来倒去,打了鸡血一样,永远生活在坚定不移的信仰之中。信念变来变去也没关系,毕竟变才是永恒的不变。

百家确定,金光瑶早已魂飞魄散。

天下确定,仙督早已归位人间。

百家有证据证明,金光瑶已经灰飞烟灭。

天下有目共睹,仙督就在我们面前。

说自己是金光瑶的都是骗子,大家不要信,不要迷信长生不老,尊重自然命数。

仙督的教众,刀枪不入,无病无痛,永生不死。大家不要被垄断修仙道,天天给自己改命,让我们兄弟姐妹认命的坏蛋忽悠了。

……

披着温若寒托梦的皮,套着泽芜家、赤锋尊、夷陵老祖等名头的草莽英雄纷纷表示,瓜很大,很甜,很好吃。

很快,酆都百姓间传出了“阴阳失调,替天行道”的征兆。镇守酆都的丰家主听了下面的流言,不大放心上,只当哪里的邪门歪道又老调重弹,丢人现眼,企图招些教众,招摇撞骗。一般来说,从鱼肚子剖出所谓的“天机”只是前菜,等到哪天有狐狸蹲在城门口喊人话,说哪拨人要受天命拯救苍生了,那才能省力省心,精准出击,动手把邪门歪道打回荒山野岭去。

酆都常有风吹草动,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些四大世家的子弟在城里除祟,尤其钟爱抓鬼,哪里天然阴气盛跑哪里。一堆白菜蘑菇花花草草的妖魔精怪都奇了怪了,怎么这群修士特别痛恨鬼的样子?把峡谷峭壁山洞里躲着阳光修炼的鬼魂都拖了出来暴晒。

丰家主不太高兴,这几大世家门下的小修士抓邪祟都抓到自己家里了,手伸得可真长。可要是人家夜猎游历,他也管不了什么。谁让他酆都多鬼呢?简直就是年轻小修士的训练场。再这样下去,酆都要在城门口收入城训练券才好。

酆都内,蓝氏和聂氏的修士很是认真,江氏的除了偶尔打打山鸡,也还算认真除祟修炼的。唯有金氏的,不知哪个二世祖带了一群纨绔子弟,一到酆都就像大海放生鱼,正经事不见干多少,就吃喝嫖赌,遛狗斗鸡,还嫌弃人家的乐子不够劲,收费太便宜,银子花起来不够展现他们身份……

丰家主一天到晚,吹胡子瞪眼的,敢怒不敢言。

酆都外一段蜀江最窄最急的峡谷,那上指苍天,下插江面的崖壁之间,江水呼啸而过,水流湍急,涛声震天。似离江面千尺的崖顶,此时却有两个脱俗的游人。

景色壮阔,峡谷深邃奇绝,危峰耸峙,江水自由澎湃,波浪滔天。蓝曦臣正八风不动地端坐在一方席上,手执狼毫,将这激流、涛声、巨石和悬崖入画。金光瑶又披了长斗篷,坐在旁,正奏着一把古琴,琴声空灵夹杂了不知何物,竟在雷鸣涛声之间也能听得分明。

上回在船上,他们早有意将峡谷激流入画。恰巧,他们如今就有这等闲情逸致,要附庸风雅,就何不风雅到极致?

蓝曦臣搁了笔,对这一副浩大的江山图甚是满意。

金光瑶的琴声收了,他挨过来一看,忍不住啧啧称奇,“这画里似能听到崖底大江的雷鸣海啸。”

蓝曦臣笑道,“乃是阿瑶选的这段景好。之前我们在船上所见,都太过沉闷了,在崖底的江面所见,天色昏暗,纵然有一棵树木打破了画面的沉寂,都始终缺了两分豪迈。此处崖顶俯瞰而下,天光透亮,江声激荡,动人心魄。”

金光瑶道,“二哥的笔,就该画这浩大的景,总不该只画些依柳花鸟。那日我们见的峡谷景也好,只是船上不稳当,怕影响了二哥。”

蓝曦臣轻轻地揽住了金光瑶的肩,道,“也只有阿瑶才寻得到这等站在高处俯瞰高山大江的胜景。若身处峡谷崖底,断是看不见的。”

金光瑶始终觉得白天有些乏,顺势微微倚在了蓝曦臣身上,“我也很久没见过这么激荡磅礴的景了,如万马奔腾,该是令人心跳屏息。”

蓝曦臣轻轻将金光瑶的脸扶到自己胸膛,缓缓道,“的确令人心跳。二哥也很久没见过这等令人心潮澎湃的景。”

你是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也没关系,你可以听我胸膛里的震撼,与感动。

江水怒号。

他们依偎在崖顶,平静而安逸地看着底下的奔腾不息。

金光瑶听着热烈的心跳声,道,“这段蜀江的景,精彩至极,激动人心,每一个见到的人必然都会心跳才对。”

这些年,他们最缺的好像就是这种能让他们想为之心跳的东西。

片刻,金光瑶才见画里有一个金色的小点,竟是个观景的人,站在一座山上。他坐了起来,有些没好气地看着蓝曦臣,“二哥?好好的山水画,这是什么?”

蓝曦臣笑着,眼里有了宠溺,“这自然是阿瑶啊。山水寂寞,该有些踪迹。”

“二哥,只是心怀天下的人物,才会临碣石,观沧海。你画的是鬼魅,怎能站在山顶暴晒?”金光瑶取了狼毫,“崖下江面飘艘小船,立在船头罢了。”

蓝曦臣挡住了金光瑶的笔,正色道,“阿瑶心怀苍生,敬上怜下,自然该在崖顶。崖底昏暗沉闷,随江水飘零不定,激流险滩,一有不甚船毁人亡,二哥怎会把你画在那儿。”

金光瑶定着,看着他,语气平淡了下来,脸上再无笑意,“好好的,怎么又绕这个话题了。”

死棺,地宫,崖底,黑暗,绝望,窒息,沉溺。

而崖顶,总是光明,浩大开阔,意气风发。

“二哥,我实在不爱这种话,也不想听。”

蓝曦臣似很为难,道,“阿瑶,江面小船漂流不定。我一个不慎,你不知又要漂去哪里,二哥是怕自己找不到你。”

金光瑶一下子愣住了。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患得患失的只有他。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以为敛芳尊与世家第一君子的泽芜君在一处,他压力真真的大,好像低了一头。他在讨好蓝曦臣,他在将就蓝曦臣,所有人怕都这样想,毕竟他自己曾经也是。

但没人想过,蓝曦臣的压力也很大。金光瑶不是深闺的女子,他一直在前进,他甚至站在了蓝曦臣的上面。他心有七窍,内有城府,计策连篇,吐信儿的毒蛇,沐血的牡丹。他就像曾独自活在街头的野猫咪,即使有天登堂入室了,他对任何人都有深重的戒心。一有风吹草动,他转身就会没影儿了,谁也找不见。

患得患失的,其实还有蓝曦臣。

金光瑶本就不是甘愿伏低做小的池中物。普天之下,便是比大多数人都已有能耐得多的蓝曦臣,也险些消受不了啊。

金光瑶手中的笔,点了点蓝色的颜料,在那金色的点旁点多了一个人。

蓝曦臣曾说过这么一句。我固然甘愿陪你沉溺于黑暗,但至始至终,二哥最希望的,都是将你从黑暗里拉出来。

至始至终,金光瑶在黑暗最愿意看到的,从来都是蓝曦臣的光芒万丈。他又如何能甘愿把蓝曦臣拉入崖底昏暗的深渊。

蜀江峡谷胜景图,有两个小人儿,并肩站在山上,观着景。

他们倒是自在,酆都里丰家主已经要跳脚。这坑爹的草莽阴邪,给鱼肚子塞过所谓的“阴阳失调,替天行道”这等妖言惑众的纸条后,竟然不按原套路出牌,想闹事的就没亮相。不亮相想和稀泥也行,无非就是说谁谁失德,致使天象有异,总之哪哪哪山崩,哪哪哪地裂,哪家有人病死了,哪家有牛发疯了,都赖他镇守的家主失德。

没想到,这回的太缺德,竟然宣扬他们治世不力倒致人死太多,一下子阴间调度失灵,安排投胎都安排不过来,一堆死去的鬼魂没法儿轮回。

瞧,这多么不俗的开场白。这多么不俗的忽悠词。合着就是长年征讨,死的人太多,地狱人口超载,怒了!别塞人进来了,塞进来都没法安排投胎。因此,地狱鬼魂邪祟被逼得要反过来替他们治世,平定讨伐之乱。诉求也很简单,就是让天下的人可以死少一点,缓解他们压力……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多新鲜,这鬼都堂而皇之以拯救苍生为己任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这么地能吹,吹到牛皮满天飞!脸皮比城墙转弯角还厚。

丰家主觉得真的一山还有一山高,自称金光瑶和温若寒投胎的果然不算什么。

偏偏,这话也真的新鲜,酆都还真有无知百姓相信,越传越厉害。日子过得这么苦,却认命逆来顺受,积善行德为的不就是积阴德,乞求来世过上好日子吗?如今却被告知,死了也没法儿轮回,这不是逼人当孤魂野鬼吗?

恰巧分裂了几百年,邪祟四起。他们更会觉得,怪不得这些年多了这么多邪祟厉鬼,天可怜见的,原来是阴间满员不让进了。

谁不用死?现在一个人样,迟早始终还不是要当鬼嘛!两腿一蹬人人就要当孤魂野鬼,换谁受得住啊?人人陷入了一种切身的恐慌之中,还注定是人人都无法逃脱的命运。要是死都无法逃脱牢笼,那可如何是好?

设身处地,感同身受。

这荒诞不经的风言风语在太平日子不见会如何,在当下的艰苦年代,却是要了命,狠狠地踩中了穷苦人的七寸。

三教九流简直是碰上了天时地利人和,纷纷敲锣打鼓,表示自己的教众本身就不用轮回,他们可提供死后鬼魂一条龙服务……

丰家主简直要骂街……

这日,丰家主熟悉地唤了两个笔杆子进来,道,“不能再放任下去,不等哪个混蛋出来认了。我们要先发制人,给这闹事的妖孽定了性,以后再有什么动作,也好有说法请人帮忙。”

笔杆子纸一铺,捏起了笔。

丰家主顺手拈来,“天理昭昭,正义不倒。伪救世之阴邪鬼魅,性实狡诈,地实寒微,滥杀成性……”

“家主,家主!”一人冲了进来。

丰家主写檄文正在兴头上,啧了一声,“何事?”

“家主,不知是何方邪祟,在城内扔了一堆胡言乱语。甚至,在城门贴了一张……”

丰家主皱眉,这回的邪祟肚子里似乎还有几分墨水,“贴什么了?”

“檄……文。”

丰家主瞠目结舌,“念!”

来人拿着撕下来公公整整的白纸黑字,犹豫开了口,“天理昭昭,正义不倒。伪临世之丰氏者,性实狡诈,地实寒微,残害生灵,豺狼成性,滥杀无辜。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

丰家主拍案而起,破口大骂,“他妈的究竟谁是阴邪?他妈的谁神人共愤,天地不容了?我还没来得及制裁他呢。他赶着场子来制裁我了?有本事逞英雄,让这魑魅魍魉出来单挑。哪只鬼,这么缺德!”还要抢在他之前,先把世家妖魔化了……

这回,这阴邪却没什么要一个打一百个的英雄病。

子时,呼啦啦的城外现了一群阴魂厉鬼,非要说自己死了投不了胎,如今要替酆都主持公道。

屁!好端端的怎么投不了胎,分明是一群厉鬼,或者签过什么鬼契不敢投胎的阴魂。这还怪地下鬼太多排不上号了?

这群鬼嘴巴却像开过光,有根有据,颠倒黑白,把里面的人骂得狗血淋头,什么“污众害民,毒施人鬼”……

丰家主忍无可忍,由不得邪祟反过来给城内的普通人洗脑。想着不过一群阴魂,当即派修士出去和厉鬼打了一场。原本就等在酆都的世家子弟也冲了出去,但没有见到他们此行想找的一个。

事情越演越烈,越发多小宗门管辖的地方出现了这等闹剧,三教九流专门跟在后面浑水摸鱼,一发不可收拾。世家如今本就分散割据,自顾不暇,最难的就是一边要严防神出鬼没的厉鬼,一边还要防止受蛊惑的百姓跑到趁火打劫的三教九流里去。

乱成一锅粥,顾头不能顾尾。小宗门纷纷向四大世家求助,世家如今没有一个执牛耳者,一时半会还没能拿得出行之有效的计划来。

究竟是谁这么得心应手地使用,这些本该由他们玄门百家使用的诛杀讨伐奸邪的手段,几名仙首心知肚明。原本秘而不宣,私下去找,就是怕闹到有人浑水摸鱼,摸到天下大乱。还以为金光瑶孤家寡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毒,太他妈的毒了。果然,还是小看他了……

可是,金光瑶这样自己不出面,当个搅屎棍又能得到什么呢?总感觉,金光瑶的脑子时好时坏,一时聪明似有所图,一时又像逞一时之快胡乱撒气。总之,神经病似的。

天下各处魑魅魍魉,闻声而动,有强者举了大旗,自然纷纷投到旗下,寻求庇护,不再和玄门单打独斗。这一来,阴邪之势却越发浩大,甚至有几座边远的小城投降了,说什么怕厉鬼屠城,一时的低头乃拯救苍生。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几大世家预料事态严重,各自点人增援。但天下调度失灵,领地割裂,极不畅通,一时半会有力也没地方出。当务之急,是力往一处使,可互相征讨几百年了,人人葫芦里都在卖药呢。一时间该由谁来指挥玄门百家,谁指得动?

中招的人急得团团转,无事的人疯狂修自己城门的屏障,越修越厚。

魔鬼却越发膨胀,甚至已经把不少占山为王,为祸一方,不愿投奔的魑魅魍魉一统了,似乎自己先要一统阴邪。再这样放任下去,将会出现与玄门百家抗衡的魔教势力。

鬼火燎原,迫在眉睫。

在这不知如何是好的关头,云深不知处竟宣称,泽芜君归位!

紧接着,姑苏蓝氏召玄门百家在生死存亡之际重整秩序,终结割据,共诛阴邪。

天下再次哗然。

溏心蛋啊啊啊啊啊!

因为他是蓝曦臣,是许多人向往的存在,是哪怕拥有最美好平静的生活也无法使人嫉妒起来的人


因为他是蓝曦臣,是许多人向往的存在,是哪怕拥有最美好平静的生活也无法使人嫉妒起来的人


溏心蛋啊啊啊啊啊!

就爱反派疯批美人,拒绝过度洗白。不要在评论区引战辱骂任何角色,毒唯不管是谁的都会删,观感不好,有自己的观点可以,请不要在我的约稿下方给瑶招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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