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静峰峰主病倒实录下
几人手忙脚乱地将沈清秋扶了起来,岳清源扶着沈清秋的胳膊,魏清巍撑着后背,木清芳找药。柳清歌原本也是想搂胳膊的,但是慢了一步摸到了……人家的…………胸部…… 顿时柳清歌好像是被打开了某个按钮,脸刷的一下全红,手也松开了,直接一个原地起飞一下子蹦出去老远
“干什么啊这是?碰一下自家师兄而已,又不是碰了哪个人家的大闺女”齐清萋吐槽
不过看到柳清歌那么大反应,齐请萋有些迟疑,沈师兄不会真是女的吧?
木清芳作为一个医者,没管柳清歌是什么反映,上手为沈清秋诊脉,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不死心,又复诊了一遍,木清芳迷茫了,那一刻他甚至想否认自己所学的一切。木清芳抬手用...
几人手忙脚乱地将沈清秋扶了起来,岳清源扶着沈清秋的胳膊,魏清巍撑着后背,木清芳找药。柳清歌原本也是想搂胳膊的,但是慢了一步摸到了……人家的…………胸部…… 顿时柳清歌好像是被打开了某个按钮,脸刷的一下全红,手也松开了,直接一个原地起飞一下子蹦出去老远
“干什么啊这是?碰一下自家师兄而已,又不是碰了哪个人家的大闺女”齐清萋吐槽
不过看到柳清歌那么大反应,齐请萋有些迟疑,沈师兄不会真是女的吧?
木清芳作为一个医者,没管柳清歌是什么反映,上手为沈清秋诊脉,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不死心,又复诊了一遍,木清芳迷茫了,那一刻他甚至想否认自己所学的一切。木清芳抬手用力打了一下旁边的尚清华,听着尚清华吃疼叫出的声,得出个结论……
这是真的
木清芳此刻已经不想怀疑自己的医术了,他在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一旁的岳清源一脸着急“木师弟,清秋情况怎么样了?”
“女的”
“什么病……”岳清源迷茫了“啊?”
“啊?”在场几人全蒙了
所以,沈清秋从床上醒来时就是这幅场景,十几个人齐齐的盯着他,就……(小九:他们有病吗?)总有一种沈清秋命不久矣的感觉“那个……沈师……姐啊……”木清芳开口。师姐?看来她们知道了,啧,都怪柳清歌。沈静秋气愤的想
“沈清秋……”哦,柳清歌
“我……”这个莽夫又想干嘛
“我会对你负责的!”哦,负责……负责?负责???
沈清秋满脸问号
沈清秋直接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负责?!”
柳请歌正准备坦白
“你又对我的藏书阁做了什么!”
“???”不是你就那么关心你的藏书阁吗?藏书阁是救过你命吗!
“不是…”
“那你动我修雅了?”
“也不是我没那么无聊”
“……你已经无聊到去打我清静峰弟子了?”
“……”不是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我没事去打你弟子了嘛“不是”柳清歌指了指沈清秋
沈清秋震惊“你去了我的竹舍?!不是柳清歌你有病吧!”
是你更有病吧!柳清歌怒
岳清源汗颜,帮忙解释了一下
“哦,就这啊”
不是,就这么点反应吗?!
“你不生气?”
“你摸一下我又不是会少块肉,而且气的还是我自己,我有什么好气的?”
“……”好像也对吼
“那两块碎了的玉环呢?”沈清秋问
“……”众人一言不发,你看我,我看你
“嗯?别告诉我你们都不知道”
众人陆陆续续点头,沈清秋只感觉自己血压好像又升高了,这苍穹山迟早要完!
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去找玉环了,在又将清静峰的地皮翻了一翻后,沈清秋看着手上仅剩的半个玉环,两眼一黑,险些又晕过去
沈九:长这么大就真没那么无语过
大长老和二长老得知此事后差点哭晕在祠堂,跪在那里抱着前锋主的牌位一直在喊着徒儿不孝,徒儿愧对祖宗上下,那给喊的,就差当堂自刎来以证孝心了,百战峰一群人看了直接沉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把人家祖坟给刨了。
不过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补救办法
清静峰后山
“一定要这样吗?”柳清歌问
“不这样你去帮我把那半块找回来”沈清秋一记眼刀甩过去
“清秋啊,要不我们再去找找吧,毕竟……”岳清源斟酌开口
“你们都已经把我清静峰的地皮翻了一次了,是安定峰已经没有地方播种了吗?是想把种子种到我这儿来?”怼
“那也不必把开山时候的老祖宗请来吧!”几位峰主呐喊
“那你们有办法把传承处打开吗?!!!”
是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请开山老祖重新再铸造一枚玉环
“我们应该是最差的一批了”大长老崩溃
“以后下去了怎么面对师父啊!”二长老精神崩坏
“……”沈清秋不想说话,但能感觉到他很无语
三个人来到一处隐秘的法坛上,站成一个三角形,同时发动法力,手在胸前快速结印,脚下出现一个法阵,随着三人结印的手速越来越快,法阵飞速运转起来,站在两个人中央的沈清秋突然释放自身灵力召唤出一把通体灰白的无弦玉琴。另外两人见琴出来了,转换方向将灵力注入到琴内,原本灰白的情立马变得明亮雪白,琴身上出现了一条条透明的琴弦,此乃清静峰至宝——浮生若沉
见到琴发生变化,三人同时收回了灵力,沈清秋抱着琴盘腿坐下,手指轻拂过琴弦弹奏起来,随着音律,空中一个虚幻的人影显现
“后辈小生,何事唤吾”人影出声
沈清秋弹奏着,以琴音将发生的事告诉了人影,人影听了以后开始数落三人。其余几人不知道发生什么,只知道沈师兄/沈师弟弹了一首曲子就开始被人骂了,被骂什么而且还听不清
但实际……
“就百战峰那几个小屁孩都已经把藏书阁弄塌了,你们还忍着!怎么当忍者神龟吗?!还就只是单单把人家打下去?!把他们留下来当苦力,不好吗?!要是我的话,他们弟子一上来,我往他们身上就是一脚!还有他们峰主呢!叫出来!咱们好好跟他理论理论!这事儿不赔钱过不去了啊!还把传承玉弄丢了!怎么我就没带过那么窝囊的!出去后别说你们是清静峰弟子!…………”
老祖宗发话还能怎么办?听着呗,三个人和孙子一样挨训
终于等老祖宗训结束了……
“你们谁还是处子身,出来,取心头血”
哦吼,这可难办了
二长老前年刚办的酒宴,如今夫人正在孕中呢
大长老就更不必说了,没两年儿子估计也要进山修行了
沈清秋……一个常年在青楼楚馆的……
正当众人没办法时
沈清秋站了出来
在场人都震惊了
“不是……你都跑青楼去了……还能不破身?!”
“沈师兄……你是不是不行?”
“我的天!”
“……我去青楼难道真的是冲人家身子去的?你们能不能有点脑子?下半身和上半身长反了了!我就听个曲,结果你们一个比一个会说,真好奇你们是不是下面跟上面接反了屎到脑子里去了”
哑口无言
但是老祖宗要发作了
“你长这么大还没结亲?”
然后被……催婚了
沈清秋:真的长这么大,没那么无语过,真的,没那么无语过
然后……老祖宗娶了心头血,重新造出了传承玉……就是沈清秋本人嘛……
“副作用吗,就虚弱亿些时日,注意一点就行”
众人看了看脸色苍白,气息紊乱,靠在一旁调息的沈清秋……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但是嘛总有莽夫
“沈清秋你是不是不行?”
沈清秋额头暴井字
“滚啊!!!!!”
“我和你好好说话呀!”人家柳巨巨其实真的没有恶意的,但是脑子不好,拉扯中不小心把人家推水里了
蹭的一声修雅剑出鞘“柳清歌你有病啊!”
然后嗯……两个人打了一架不欢而散,到现在11人还没见过沈清秋,所以打算去竹舍找他,打开竹舍大门,别问为什么不敲门,因为敲了没人应看到蜷缩在床上的人,木清芳上去一看体温,嗯,原本以为人家是睡着了,没想到是染了风寒发烧了,烧的还不低而且,幸亏这是发现的早啊,再晚点人都要烧傻了
今天也是苍穹山相亲相爱的一天呢
我回来了,小苹果8真好用,哦耶
【城翊】护肤心得
◆全文1w3,4章节一发完
◆有私设、触雷点×,误伤不赔
◆背景:杜城和沈翊暧昧中,分局上下一干人等都期盼着吃上口热腾腾的瓜儿。
(一)
杜城身为北江分局刑侦支队队长,平时没大案要案不仅能按点完成一日三餐的规定动作,偶尔还会花心思收拾自己,不过也仅限于洗把脸、修鬓角、刮胡茬,再参照时下年轻男性的潮流审美换身穿搭。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男人就要穿“一秒镇住犯罪分子”的酷男系衣服,镇没镇住犯人不知道,反正沈翊是被镇住。
“哇城队,你今天这一身好帅啊!墨镜一带那就是机场等着粉丝接机的男明星!”颜控李晗精准捕捉到进入视线的帅哥杜城。......
◆全文1w3,4章节一发完
◆有私设、触雷点×,误伤不赔
◆背景:杜城和沈翊暧昧中,分局上下一干人等都期盼着吃上口热腾腾的瓜儿。
(一)
杜城身为北江分局刑侦支队队长,平时没大案要案不仅能按点完成一日三餐的规定动作,偶尔还会花心思收拾自己,不过也仅限于洗把脸、修鬓角、刮胡茬,再参照时下年轻男性的潮流审美换身穿搭。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男人就要穿“一秒镇住犯罪分子”的酷男系衣服,镇没镇住犯人不知道,反正沈翊是被镇住。
“哇城队,你今天这一身好帅啊!墨镜一带那就是机场等着粉丝接机的男明星!”颜控李晗精准捕捉到进入视线的帅哥杜城。
“城队,你这就不靠谱了,说好了一起做落魄兄弟怎么转眼就一个人惊艳了全局。”蒋峰觉得自己是真·宇宙大冤种,看着星星眼犯花痴的李晗,估算着自己表白的成功率即将约等于零。
“是不是又要去相亲啦,肯定是菲姐又瞎介绍,上次的模特事件还没吸取到教训?吶,这是你要的报告,结果都写里面了。”尽职尽责的何法医调侃不忘本业,不愧是分局的定心丸。
“我就是稍微收拾了下自己,至于吗你们,平时也没不修边幅啊,一个个脸盲得跟刚认识我似的。夸我这件事得常为,你们这些人太虚伪、太刻意了。”眼瞅着被今天新形象吸引过来的同事越来越多,杜城不喜欢被人评头论足、四处围观的感觉,赶紧转移话题,以防被众人不怀好意的问话打成筛子。
“哎沈翊呢?”杜城问。
“不知道,沈老师平时这个点早该来了呀。”李晗说。
沈翊今天起晚了,本着晚就晚了也不能让自己磕碜的心思,还是花时间收拾了下,赶到单位的时候已经比往常晚了半小时。
厚重的感应玻璃门随着人员的走动一开一合,间或飘来几句打闹声,顺着流动的空气悉数钻进了沈翊耳中。在旁人眼里,刑侦支队是忙碌且不近人情,沈翊却觉得像家一样温馨。虽然不像以前洒脱不羁、骄横恣意的日子,将世间一切规则都视作可被践踏的泥土,不屑一顾;当下这寡淡如水但安稳慵懒的生活别有滋味,令他醉心不已,像极了一只在太阳下晒得眯眯眼的老虎,收起了一身的野性,甘心臣服在这世俗间。沈翊收起了遐想,整了整略微有点褶皱的衣服,快步向里走去。
杜城刚打算使出“领导的威严”对沈翊同志的迟到行为表示严厉谴责时,就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就往声源处看去,上穿白衬衫下搭米色裤的青年迎光而立。
“沈翊,你今儿可迟到了啊,刚张局还在问你,我可是替你挡了一波。”撒谎不用打草稿的杜城,一踩一捧间给自己树了个体恤下属的好领导的形象,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
沈翊刚想问候早安,抬眼就被新形象的杜城撞了下小心脏,连带着脚步都顿了、呼吸都错了分毫,倒没在意杜城说了什么。
今天的杜城和昨天的杜城分明是同一个人,不过是人更干净更利索、衣服也穿得更讲究了点,怎么就突然心脏漏跳一拍,沈翊心想。尤其是刚刚两人视线轻轻一碰那会,沈翊心里有条狗狗就跃起四肢再重重跳了几下,然后狂摇尾巴讨好似地看着他,撩闲而不自知。
杜城不是时下追捧的“花美男”形象,确实给人安全感的“阳光型男”。他身形颀长,肩宽背挺腿长,是个行走的衣架子,长期的锻炼让他拥有了发达的肱二头肌和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在阳光照射下呈现光影交错的线条感,剪裁合适的衣物也挡不住肌肉的力量之美,这让同为男性的沈翊既欣赏又羡慕。加上杜城的五官端正、眉目分明、本就长得不差,俗话说,不怕帅哥没人爱,就怕帅哥一打扮。不动心的谎言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罢了。
“早啊沈老师,你看城队今天是不是特帅!”李晗没注意到沈翊的异样,跑过去把人拉了过来,近距离的杜城更有冲击性,霸道得让沈翊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被李晗这么一说,杜城突然有点小紧张、小羞涩,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沈翊,想起上次因为画画被沈翊当众逗趣的事儿,这次杜城很有信心能扳回一城。
“城队,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你今天穿这么帅不会是……专门给沈翊看的吧哈哈哈!”嫌瓜不够熟的蒋峰抬手就是一针催熟剂。
“蒋峰你这一说,杜城这小子今儿还打了发胶。依我看啊,春天来了,也该蠢蠢欲动了。”老闫端着保温杯,吹了吹杯口散发的白汽,一副过来人经验之谈的作态。
没等到沈翊接话,众人七嘴八舌的瞎猜反倒让杜城不自在了起来,好像无心之为变成了有意为之,刚想对始作俑者发难,余光瞥见沈翊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不恼不笑也不搭话。生怕踩到沈猫猫炸毛尾巴的杜狗狗赶紧嘴笨得解释了几句。
“不是……你别听他们掰扯,就……我姐瞎买的,非让我今天穿出来,我说不穿了吧她又不高兴,这么别扭的衣服我还嫌难受呢,穿一次也就够了,要不我回去换身备用的制服吧……”说到后面越发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
杜城悄悄瞅了几眼沈翊,发现他还是盯着自己,好看的眉毛微微拧了下,在旁边一声不吭。其他人可能也察觉到自己的话过界了,都面面相觑地站着,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杜城偷偷叹了口气,挥了几下手示意他们都散了,再用“下课操场等我”的眼神狠狠剜了眼蒋峰。刚想转身回办公室去换身衣服,沈翊开口了。
“挺帅的,不过……”沈翊好像在思考点什么,从旁边办公桌上扯了张纸和笔,兀自低头勾画。沈翊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普通的一支中性笔在他手里仿佛被注入魔力,不再是落笔成字的墨守成规。或浅或深的线条在白纸上慢慢勾画出了一张人脸,是杜城,但是又比眼前的杜城更成熟稳重。
“我一直觉得你的五官很立体,眉骨高、眼窝深,是典型的'四高三低',优美的弧度呈现出生物美学,但你的眼角略微有点向下耷拉,就像一只……”沈翊突然停住了,迎着众人疑惑的眼光不自在得咳嗽了几下,把将要出口的“像只等待爱抚顺毛的忠犬”咽了回来,继续说:“所以,你的眼神不够凶狠,可能没法第一时间从视觉感官上镇住犯罪分子,如果蓄点胡须可能会让你更加成熟稳重,也能中和掉部分的少年气。”
杜城听着沈翊的描述,一边看着他手中的那张纸,心里忽上忽下地开始浮想联翩,“原来他喜欢成熟风啊,那我是不是有机会,还是说他这是在嫌弃我长得太稚嫩,像个没断奶的小孩吗?”越想越觉得没底。
杜城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开口问道。“那你是喜欢成熟老男人风格的……像老闫那样?”
被点名的老闫被一口茶水呛得不住咳嗽,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纯属于被杜城个混小子的发言给气的。
“我啊,那得看人。”沈猫猫再次向杜狗狗发动垂钓技能。一边起身往办公室走去一边开口说:“这身挺好看的,倾姐选得很不错,别换了穿着吧,好歹也是咱分局的门面,是该好好打扮打扮拉出去显摆。”
杜城看着沈翊撩完就跑的背景,忍住了想把人拉回来圈在怀里问个究竟的冲动,想了会刚才的对话,不由自主得摸了摸下巴,心想,“刚剃过的胡茬多久才能长出来,要不我蓄胡须看看?”
(二)
玩闹归玩闹,该干的活并不会因为愉快的对话而减少,杜城看着眼前的案卷材料,有点静不下心来,感觉刚被沈翊挠过的地方还在犯痒痒。作为领导,当不想干的时候就要想起可爱的下属。
“蒋峰,有空走访下这几起电信诈骗案件的受害者,看看他们平时都跟哪些人有接触,这伙人狡兔三窟尾巴比泥鳅还难抓,得多摸几个人,回头把信息整合一下交给沈翊,让他试着做一下犯罪团伙的心理画像。”杜城把手里一堆材料往蒋峰桌上一甩,吩咐完后刚打算抬脚走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又叮嘱了一句:“拐卖幼女案的报告你写好了没啊,张局催我了都。”
“哎哎都写好了城队,我待会就马上拿给你。”蒋峰专心盯着手机,压根没留意到身后杜城眼里“和蔼”的目光。
“5、4、3、2、1,上链接!各位宝宝们抢到就是赚到,今天就这一波不返场,千万不要手软!”
蒋峰跟魔怔了似的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都是我的”“买买买”,右手手指飞快得点着手机屏幕,手速非同寻常,听这敲击声手劲也不一般。盯着他看的杜城露出一副“我很懂”的模样,刚想借机调侃下这大龄未婚男青年,就被目标对象的一声惊呼吓到了。
“哈哈哈哈李晗,哥帮你抢到了!今晚该请我……哎呦城队,您是啥时候站我背后来着的,我都没发现……”
“上班时间你在干嘛呢,大呼小叫的,抢啥啊。”杜城抢过蒋峰的手机问道。
“城队,蒋峰在帮我抢护肤品呢,今天直播间搞活动送很多小样和赠品,超级无敌划算,不买不是人。”
“你这护肤品也太死贵了,还以为没多少冤大头去买,没想到秒没,幸好我脑子转得慢手动得快,没耽误你事。去,给哥我泡杯茶咖!”蒋峰一副老大爷等着伺候的模样,都敢支使李晗了。
“瞧把你嘚瑟的,要喝自个儿去,我还要去看看直播间有什么可以薅的羊毛,一年可就做一次低价。”李晗不理蒋某爷,对着6寸屏幕的手机狂点。
杜城看着面前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头有点大,刚想出声制止,最近没有多少审讯工作的老闫和缺少尸体研究就觉得无聊的何溶月闻声也过来凑了个热闹。
“你也用这个牌子的呀,巧了,他家的精华是真不错,熬夜加班用,第二天上妆也不卡粉。”何溶月即便加班到凌晨,第二天也会上个底妆画条眉毛才来上班。
“对啊对啊,他家今天直播间有特价,月姐此时不冲更待何时,我把链接发你。”
“李晗啊,你这什么牌子的,我女儿下个月生日,你说送这个给她合适不?”保温在手、养生我有的老闫也来凑年轻女孩的热闹。
“老闫你女儿多大了?我帮你看看功效。”见老闫有兴趣,李晗更卖力得推荐起来。
杜城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了,严肃的分局办公室变成了吵吵闹闹的商场销售柜台,太不像话了。
“哎城队,你最近是不是吃东西上火了,都长了几颗痘痘。”蒋峰从杜城手机拿回手机,发现他脸上多了点几颗存在感还挺明显的痘痘,“难不成是……”
杜城看着蒋峰挤眉弄眼的狡黠模样,就知道好狗吐不出象牙,蒋峰吐不出什么好话,赶紧眼神警告蒋峰把未尽之言打碎吞进肚子里。
“城队忙起来都昏天暗地的,长久以往这再好的天生丽质也得熬成腌制咸菜。”没有注意到异样的李晗,尽力卖起自己的安利。“所以说这护肤品就是在你量变即将发生质变之前踩下急刹车,城队要不你也搞一套?”
这话倒是没说错,杜城要是遇上了棘手的案件,饿一顿饱一顿不说,外在的形象更没空打理,天天顶着一鸡窝头,眼眶底下是长久未得到充足睡眠而“喜提”的黑眼圈,长久以往,杜城的皮肤比起同龄人来说略显粗糙了些。况且杜城是个小时惹事打架的混小子、大时又被雷一斐引上正道成了名四处奔走的人民警察,能把自己收拾得像个人样就行,才不需要注意皮肤是否细腻顺滑,能看就行。
沈翊就跟他正好相反。曾经的艺术界宠儿,武士头发型、暗黑颓败风格的穿搭和目中无人的骄傲自满虽然都已经留在了七年前,但身为一名人民教师兼北江分局的神人画像师,该有的外在形象还是很在意的。平时是素色棉麻系的衣服,周末会穿得稍微休闲点,日常饮食方面也注重荤素搭配,比起某个肉食动物来说,摄入的维生素含量也让沈翊在分局一众“人糙脸也糙”弟兄们面前显得格外精致,加上偶尔还会使用些成分简单的护肤品,物理和化学双管齐下,就算忙得连轴转,也能保持住翩翩君子的形象,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显露憔悴的面容。
“我?我不用这些小姑娘用的东西,这啥啊都,大老爷们用感觉娘兮兮的。”杜城赶紧摆手拒绝,生怕沾染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李晗看着又在雷区蹦跶的杜城,伸手指了指406办公室,轻声说:“上次沈老师还找我探讨了下成分,我猜他可能也在用。”
沈翊在用护肤品?!不过好像……还挺赏心悦目的。杜城心想。
“不过沈老师估计就只用了洗面奶,不像我们这么复杂,城队你别想岔了。沈老师平时还要回学校上课,面对一群青春逼人的学生,肯定会比你们更注重这些。”李晗说。
杜城没再仔细听李晗他们在聊什么了,结合“护肤品、留胡须”等关键词,他的小脑袋瓜子开始滴溜溜得转起来,“沈翊到底是喜欢肤白貌美的小可爱还是一脸胡渣的老大叔”,到最后琢磨了一整天也没得出个结论。沈翊下班时候经过杜城办公室,发现灯还亮着,就过去看了几眼。
杜城不知在低头思索什么,沈翊站在门外好久都没被发现。沈翊看杜城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又舒展,时而撑着下巴把脸都给撑褶皱了,时而又咬起笔头,在纸上涂涂写写,不知在琢磨什么。
沈翊观察了会觉得自己也挺无聊的,决定打破僵局,就曲指敲了门。杜城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蓦地抬头,发现是沈翊的时候还把摊在桌上的纸拢了拢,生怕被人发现似的,这些小动作落在沈翊眼里就是大写的“有猫腻”。
“怎么还不走?”沈翊抬手揉了揉略显酸涩的肩颈,站在门外问道。
“哦,那个……我在研究案卷材料,没注意时间,就走了,要不我捎你回去吧。”杜城赶紧把桌上的纸一股脑塞进抽屉里,关了灯,迈步踏出了办公室,先行前往停车场取车。
“好。”沈翊也没客气,跟着杜城的前后脚离开了单位大门。
杜城的SUV宽敞舒服,车程虽然不远,但每次在车上的小憩都会让沈翊觉得惬意不已。
杜城以前很不安分,没有本儿就敢独自开车上路,虽然一开始常有剐蹭事件发生,但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儿,有段时间车瘾上来了,半夜三更溜出去跟一群狐朋狗友在人迹罕至的沿海绿道飙车,被家里人发现后关了几天禁闭也死不悔改、嚣张至极。久而久之,连杜倾都说不准杜城是什么时候把车技练得出神入化,窄小的巷子也能稳稳当当地开进去。后来拿了证,反倒觉得开车是件索然无味的事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当年的中二病不过是今天的黑历史。
沈翊上车以后就眯眯眼靠着椅背打算睡一觉,杜城欲言又止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见沈翊轻柔、绵长的呼吸声,胸口随之节律性得起伏。杜城默不作声地把车载音乐的音量调小,再把空调温度调高,把车速控制在城市道路的最低限速以内,以此来延长与沈翊独处的时间。杜城有自己的小心思。
再动听的歌也会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再长的道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比往常也就晚了5分钟左右,杜城就把车稳稳地停在沈翊家门前的小巷口。街灯早就被市政部门修好了,介于某位不挂名热心市民在政府邮箱投诉,相关部门为了积极响应“我为群众办实事”举措,接到投诉信件的几天内就喊来人员维修,生怕再被群众投诉继而影响到当年度的绩效考核,跟腰包挂钩的事总会让人多加留意。
杜城没舍得喊醒沈翊,就着昏黄街灯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静静地看着他。睡着的时候人畜可欺、天真无邪,醒来以后却有着能透视人心的敏锐,总能精准地抓到对方的软肋,然后一击即中。他洞悉人心,能看到隐藏在三只眼睛画像中的蝴蝶;他如撒旦附身,携带一幅地狱骷髅头画像便敢只身闯进犯罪分子藏身处;明明枪也端不正,遇到顽强抵抗的暴徒却不胆怯,在看到杜城倒地的瞬间,眼睛里满是惊慌和担忧。沈翊就像个能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多面体,赤橙黄绿青蓝紫,偏就不是单调浓厚的纯色。
杜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10点了,本着社畜到点上班的自觉,再不情愿也好,还是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沈翊的肩。
“到了。”杜城说。
“哦,谢谢。”沈翊教养极好,没有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起床气,抬手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睛看了下窗外,发现是家门口的小巷子。“我走了,你开车回去小心点。”
“沈翊,你觉得……我脸咋样?”杜城还是没忍住支支吾吾开了口。
“啊?”沈翊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对杜城突然对自己的脸部皮肤上心并且发问的行为感到不解,打算开门下车的动作一顿,回过神来倾身凑近,并盯着杜城的脸看了一会。
杜城被沈翊炙热的眼神盯着,心里还在打着小九九算盘的时候,结束观察的沈翊就已经坐回副驾驶位置上了。
“挺好的,健康的肤色,就是有点黑眼圈,可能是油脂分泌太多了把毛孔堵住,长了几粒闭口,注意脸部清洁就可以了。”沈翊可能还想续眠,说完没管杜城就自顾自的开门下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杜城左手肘撑在车窗上,若有所思回想刚才的话,看着沈翊的背影被不断拉长直到目光不及之处,才重新发动车辆离开,随着车流汇入城市主干道,在等待红绿灯期间,拨通了杜倾的私人电话。
杜倾正在酒会上跟商界精英觥筹交错,喝得说话都有点大嘴巴,杜城赶紧问了几件事,赶在杜倾问罪前挂了电话,在下个路口掉头后驶往杜倾的居所。
(三)
杜倾是个成功的女商人,既精致又优雅,巾帼不让须眉,眼见杜城在为国效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愿回头,杜倾只得肩负起家族的责任,收起女孩时期的娇气,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作风强势加入男人集聚地的商界,把杜氏家族的各行产业做得风生水起,谁人遇见都得尊称一句“杜老板”。
杜城依着杜倾在电话里的指引,进门后径直去了卫生间,看见瓶瓶罐罐的东西有点头疼,拿起又放下后瞅准了三样有着“洗面奶”和“水”、“面霜”字样的东西,其他的一概不入眼,关门下楼开车,心满意足地向着自家窝方向驶去。
杜城跟使用说明都是看不懂外文语言的三样化学物品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终于放弃花时间去了解,按着“洗面奶—水—面霜”的顺序,像和稀泥般一股脑地就往自己脸上涂抹,没注意用量也没注意手劲,涂完以后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油腻地能刮一层下来去炒菜。
心大的杜城觉得量多肯定效果更佳,他着急地想一夜回春,行为上就不免揠苗助长。越想越期待,以致忽略了脸颊有些刺痛,怀揣着对明天起床的美好幻想,心满意足得睡着了。
第二天杜城当然没有回到18岁那年的青春脸庞,甚至都没等到自己脸蛋变细腻,就喜提过敏。
杜城看着镜子里出现潮红的右脸,感觉到些微的刺痛,眼部的下眼睑处还出现轻微的水肿症状,不知轻重地上手摸了下左脸,隐隐觉得皮肤在发热发烫,突然袭来的瘙痒感更让人想要一挠为快,幸好理智回了笼。杜城看着镜子里半毁容的自己,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应该是过敏了。
在请假就医和照常上班中纠结了几分钟后,杜城决定秉承为民服务、为国效力的精神,准点到岗,当然杜城更怕被分局那帮“瓜农”得知自己过敏一事,肯定会被围追堵截,头顶“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标语,为了满足吃瓜群众的好奇心,极有可能会被屈打成招。杜城一边想,一边从自家药箱翻出个口罩戴上,拿上钥匙锁门下楼了。
“城队,你今天怎么戴口罩上班了?”杜城本想悄无声息地快步走进办公室,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休想逃过李晗的火眼金睛。
“哎是啊,难道昨天真有一众粉丝堵门要合影,城队为了咱分局的威严只能暂时隐藏起自己的帅气?”蒋峰说完就想上手把杜城的口罩扯下来。
“少动手动脚的,我昨天着凉感风寒了,有点感冒。”杜城撂下一句话就赶紧往自己的小隔间走去,沈翊站在406门口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景一言不发。
杜城刚跑回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裤兜里的手机就不安分得扭动起来。杜城和24小时超长待机的手机一样,向组织承诺过只要人活着就随时保持通讯畅通,犯罪嫌疑人可不会遵循“朝九晚五”的工作节奏,因此警察这个行业,就没有真正的上班或下班的概念,一个电话打进来除非半身不遂躺医院,否则都得立刻马上出现场。长期的职业反射让杜城顾不上其他,赶紧把手机掏了出来摁了接听。
“你感冒了?”是沈翊。
“啊……是,就是稍微有点流鼻涕,不碍事。”杜城悬着的心刚放下又抬起,好奇沈翊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这里备有一些药,你过来拿吧。”沈翊说。
杜城刚想说“不用”,短路的大脑开始察觉沈翊这是在关心他,扭头看了眼走道对面紧闭大门的406办公室,把到嘴的话吞了下去。
“嗯?”沈翊没得到杜城的回复,还以为他挂了。
“好,我收拾下就过去。”杜城说。
雷一斐还在世时,杜城还只是在公共办公区域拥有一张小桌子的新警,狭窄逼仄的空间容不下他的大长腿,因此有事没事就喜欢往406办公室跑。那会儿的406,只有一张办公桌、几张办公椅、成排的书架上放着报纸杂志和刑侦类的专业书籍,空间大东西少,简单到站在门口就能将室内摆设一览无遗。
沈翊搬进来后,除了保留着当年雷队获奖的奖牌和曾经是用过的办公桌、办公椅外,其他都悉数被清空搬走,置上诸如画板、画架、油画箱、画夹、画凳等美术工具等,墙上还贴满了速写人像,俨然成为了沈翊的私人画室。杜城进来后,沈翊正低头画着什么,只是示意杜城进来就将其晾在一边不管了,杜城也不好打扰就四处转悠,都忘了自己进来是来拿药的。
“画好了。”沈翊把笔放回笔筒,轻声说道。
“啊?你画什么了?”杜城说。
沈翊把画好的那面反了过来,就是不给杜城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你不是感冒。进来后的半个小时以内,你没有打喷嚏、咳嗽、擤鼻涕、咳痰的动作,也没有主动接水喝,说明你的喉咙并不犯痒,你的神色如常并未出现过热或者过寒的流汗现象,这不符合风寒或风热感冒的相关症状,所以……”沈翊顿了顿,把画纸反了过来,让杜城看到了自己戴口罩跃然于纸上的模样。
“杜城,你到底在掩饰什么?”
杜城看着沈翊,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开他的眼。认命般的摘下了口罩,沈翊看了几眼就笑了,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很是好看。
“你别笑,再把蒋峰那个大喇叭给引过来了。”杜城半是威胁地压低声音说。
“你这是怎么搞的?过敏了吧。”沈翊忍了忍才没有笑出声。
杜城无奈,只得把昨天的前因后果掐头掐尾地跟沈翊说了一番,省去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不过沈翊玲珑剔透般的内心,一听就知道个大概,杜城现在耷拉着脑袋一蹶不振委屈的样子,倒真像只等待爱抚顺毛的忠犬。他简单收拾了下随身包包,走过去拽了下杜城,“走吧。”
“去哪儿啊。”杜城赶紧把扔在一旁的口罩戴上,抬脚跟了上去。
“李晗,杜城有点发烧,我带他去下会医院,有事给我打电话。”沈翊跟李晗交代了几句就往门口走去。
还能等李晗反应过来,杜城脚步匆匆像阵风从旁掠过,奔着沈翊的背影追去了。
好在只是轻微的过敏症状,医生开了一瓶炉石干清洗剂和一支外用乳膏,叮嘱近期需要注意忌口的要求后就结束了不到10分钟的问诊,连西药都没开,挥手把杜城打发去窗口付缴费取药了。
取完药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杜城刚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几句,生怕让沈翊对他有不好的印象,手机铃声不适时地响起来了,是杜倾的电话,杜城估摸着杜倾肯定是回家后发现自己少了几瓶东西,连带着昨天没有尽到“陪同姐姐去酒会”的不孝一起来兴师问罪的。
“喂阿城,我卫生间少的那几瓶不会是你拿走的吧,你可别瞎用啊,那里面有高浓度的A醇和烟酰胺成分,就你那没有建立耐受的皮肤用了肯定过敏。”
杜城心想:哦原来嫌疑犯是A某和烟某,可惜受害人已经经受实质性的伤害,逮捕归案也无济于事了。
“喂阿城,你不会已经用了吧?哈哈哈哈哈我的傻弟弟……”杜城能猜到这事又该成为近一个月来杜倾拿他取笑的谈资,当事人现在就是很后悔,不等杜倾再说什么就先挂了,偏头去看沈翊,发现他正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杜城更觉得自己傻到家了。
“喂,你要笑就笑,反正我今天算是没脸见人的了,我姐转头就会跟人说我这糗事,太丢人了,我都好几年没落把柄在她手上。”杜城说。
沈翊轻咳了下,终于忍不住发出笑声,“怎么会,倾姐也是,怎么借东西给人不交代清楚,要不下次用我的。”
“还不是为了……”杜城掐住话头没再往下说。
沈翊知道杜城那未诉出口的心思,他也有,但是当下这暧昧的情愫令人着迷,一时不想捅破,但还是想说点什么来安慰杜城受伤的小心灵,于是他止住脚步,微微仰头。
沈翊不矮,相比起一米九高个的杜城,那还是略微矮了半截,沈翊得仰起头才能看得清他藏在口罩下的脸。
“我可是某人的底牌,而你呢,是我的缪斯,懂了吗城队?”
被沈猫猫在心上挠了两天,也痒了两天,杜城已经忍无可忍,他快速往周围扫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后,就伸长手把沈翊圈在了自己怀里,感受着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埋在沈翊肩颈边闷闷心想:“艺术家撩人都这么讲究,杜城你完了,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还甘愿沉溺”。
喜欢是偏执。把你的影子藏起来、加点盐、腌起来、再风干,待老的时候,就着回忆下酒。
(四)
乱用护肤品的事终究还是没瞒住,就连张局看到杜城的时候,严肃的脸上也有藏不住的笑意,其他人还想趁机取笑杜城,被杜城安排了一堆工作,以公报私仇的方式塞住了一众好事者的嘴,除了蒋峰日常在边缘疯狂试探外,其他人被活儿缠身得自顾不暇,哪还有别的心思,而蒋峰也在第二天接到了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偏远山村走访某当事人远房亲戚的苦差事,至此,算是彻底断了这伙人想旧事重谈的歪念头。
杜倾本着凑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亲姐心态,几天后就送了杜城和沈翊一人一套高档护肤品,不仅有水和面霜,还有乳液、精华等,杜城看都不看就直接扔柜子深处,可能过期了都不一定能想得起来,沈翊倒是很乖巧领情,不过除了日常用惯的水和面霜,剩下的也都悉数被收进柜子里。
某天晚上,杜城借着探讨案情的正当理由,在沈翊家赖着不肯走。
杜狗狗盘腿坐在客厅的小矮桌前,拿起逗猫棒与晓玄玩模拟小鸟的游戏,通过快速地移动或慢慢蠕动的方式逗得晓玄兴趣大增,全然不理一旁的猫粮罐头。沈猫猫看了会就先起身去洗漱了。
等沈翊洗完出来,杜城就停下挥动的逗猫棒,任晓玄瞅着时机一跃把逗猫棒抓了下来,扯到一边玩儿去了。
杜城看着刚从热气腾腾的浴室出来、脸上还泛着不自然红晕的沈翊,心下一动。
“哎,那个……就我姐送的那东西,你用过没?要不我帮你涂吧!”
杜城说完觉得这话有点让人想入非非略显流氓,赶紧往前找补。“我那套不不知道被我丢哪儿去了,我姐回头要问起来用得咋样,我都没法说。”
沈翊看着暖光灯下坐着的杜城,可能觉得不好意思,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直视他,但那眼中又是明晃晃的期待,让本打算婉拒的沈翊中了蛊,莫名其妙地答应,等杜城把几瓶东西摆在客厅小矮桌上,一脸跃跃欲试地拿起又放下时才发觉自己好像也被杜城传染,做了件傻事。“犯傻也出现人传人现象”沈翊心想。
“先用那瓶透明的,再用中间那个,现在天气热不需要涂面霜了。”沈翊实在对杜城没啥信心,为了自家脸蛋的安危,觉得有必要进行适当的干预。
杜城拿起某个透明瓶子,拧开盖子刚想往自己手心倒,手腕就被沈翊抓住。
“去!洗!手!你想糊我一脸猫毛吗?!”
杜城知道沈翊有洁癖,平时倒没什么,不过小动物身上确实有潜藏着寄生虫和病菌,眼下正是流感病毒频发时期,还是注意点好。让沈翊安心,杜城特意用洗手液反复洗了3遍,确认指缝间没有残留才走出卫生间。
“看,够干净了吧。晓玄是家养猫,你又定期带它去驱虫,没事的。”杜城一边说,一边再次拿起那瓶水倾倒,手劲没控制好,一下在掌心倒得过多,流动的水状物从指缝间滑走,滴在了地毯上,他也顾不上擦,就着一手心的水伸向就要去祸害沈翊白皙的皮肤。
沈翊躲闪不及,杜城又有心把他圈在自己可控制范围,一下没躲开,半手掌的水就拍上了沈翊的脸,不知轻重得拍着。
“太大力了,我脸都要被你拍肿了!”忍无可忍的沈翊一把拍开杜城的手,杜城这才发现沈翊被拍得泛红的脸,歉意地笑了下,保证待会控制手劲,才没有提前结束体验之旅。
沈翊看着又一手精华液的杜城,对自己即将接受的脸部蹂躏认命般闭上了眼,心想这用量应该能把眼皮都糊住了,可是……自己宠的人咬牙也得宠下去!
不过这次,是意料之外的温柔。
杜城双手搓了搓精华液,欺身上前,残留体温的掌心缓慢地覆上沈翊的双颊,沿着沈翊精致的脸部轮廓轻柔地涂抹,动作柔和得不像那个能翻越屋顶天台、能徒手制住暴徒、能枪打十环的刑侦队长。
杜城本来是心无旁骛地在沈翊脸上涂抹这黏手的精华液,不知怎的,脑中颜料突然被打翻,一些感和动作就变得暧昧了起来,连带着呼吸都错乱了几分了。
乖巧的沈翊、失神的沈翊……杜城的脑里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鬼使神差地,指尖似有若无在沈翊侧脸扫过,停在下巴一动不动。感觉到一阵瘙痒的沈翊觉得有些异样,刚睁开眼,就看到眼前被放大版的杜城俊脸。
“杜……”沈翊用手肘撑起身子,还未来得及出声询问,一片阴影投下,未喊出的声音悉数被杜城封在了喉间。
“要怪就怪这精华液太粘稠了,把我脑子也黏住了。”杜城心想。
一开始,杜城只是试探性地亲了亲沈翊的嘴角,如鸟啄般轻触他的唇,一触就退,很懂分寸。然后,待沈翊放松警惕时,杜城就趁机掠入,像个老成的猎手,掐准时机深入敌方阵地,占领高地还不满足,誓要一扫而过让那里都充盈着自己的气息方善罢甘休。
杜城自问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因此审讯问话工作历来被张局诟病,叮嘱他要多向稳重的老闫学习,但现在他似乎有惊人的耐性,沉着冷静,扫过牙龈、沿着齿缝里轻巧地碰触着沈翊的舌尖,缓慢地、节奏律动般绕着、吮着,如画圈似的舔吻,不断刺激口内黏膜,引得沈翊主动追索、交缠,展开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就像一场原始部落的战舞,仿若挑衅,实则是煸风点火般的挑逗。
男性骨子里天生就有的占有欲把理智碾得粉碎,耳畔是野性的喘息声,纠缠不清的唇舌还在激战,到底是征服作祟还是性欲在冲撞,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弱势的一方,直到胸腔在叫嚣着缺氧,舌尖上被利齿划开的小口散发淡淡的血腥味,这场本该浅尝辄止的亲吻才戛然而止。
被撩拨的欲熬得熟透,一掐便是浓烈万分的甜。
红肿的唇、暧昧旖旎的银丝,洞悉世事的双眸渐渐迷离。
故意无视微张的双唇,敷衍般亲了唇角便向下,恶趣味地停在了喉结处,身下人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喉结被温热的舌尖舔舐包裹的瞬间,一簇电流窜至头顶,敏感的神经末梢为之颤抖,残留的理智在濒死硬撑。
杜城不太满意沈翊的不坦诚,不过他打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快就有了新主意,他仿学着沈翊画画的力度,以唇为笔,以手为尺,沿着精瘦的身躯、缓慢地、细致地用尽毕生功力,无师自通地在心中勾画这幅独家的世界名画,诱人画师的体态线条深深刻进杜城骨子、融入血液。
碍事的衣物被悄然褪去,待回神,不着一物、坦诚相见。
沈翊阵阵颤栗,努力调整呼吸,苦苦压制着深处那即将破空而出的欲望,本能地想逃离杜城的掌控范围,杜城又怎会轻易松口,放过这到嘴的甘甜,只得腾出两只手压制住沈翊,手劲大到在沈翊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两圈青紫的痕迹。
腰间突然遭到一阵鞭笞的沈翊成了强弩之末,伴着弦断之音,被压抑的怪物即将破笼而出,一声轻喘从喉间溢出。
“用……手……”沈翊艰难地将即将被冲得支离破碎的话吐落于唇。
他们都是被神眷顾的天之骄子,璀璨的不可一世,饶是情动,也不允许有谁低下高傲的头颅,甘愿俯首称臣。
我们棋逢对手、势均力敌,彼此吸引、各自独立,彼此牵挂、互相珍惜。
杜城感其之所想,悦其所成,抬手擦拭着沈翊分泌地有些过分的汗液,支起身子,目光扫过放在一旁的精华液,露出狡黠的微笑。
精华液是滴管式设计,杜城嫌麻烦直接拧开瓶盖,往手心倒了一大堆,过剩的液体沿着指缝渗透,滴落在沈翊白净的胸前,浮艳绮靡。
杜城稳住心神,厚实宽大的手掌沾着温凉的液体,轻轻覆上沈翊的身体,以点带线、以线带面,细致入微、雨露均沾地揉搓着身体的每个角落,留下大片令人窒息心动的黏腻痕迹。
沈翊察觉到杜城的心思,往自己身上涂抹的时候开始,就越发敏感,所有的声音都听不到,独剩下这令人耳红面赤的声响一下一下地重击着他的鼓膜,将兴奋和颤栗的感觉无限放大。
弦断音尽,困兽怒吼,欲望出笼。
忙碌了半天的果农杜城看着身下像只红得诱人、熟得透亮、散发着妖异色彩果子的沈翊,水分十足,一口下去又脆又甜,只待人采摘。杜城不自然地吞咽了几下口水,喉咙早被灼烧得火热,用尽全力拴紧心中猛兽,眼眶也泛了红,但他还不能顺应生理反应自我沉沦,他还要再确认一件事。
“沈翊”
“……”
“喊我的名字”
名字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让每一对沉溺尚且不能自拔的世间人强撑着也要问出口,仿佛一句咒语,就能得到神的祝福、就能心意相通。
“说出来,允许谁进入你的领地”
“是……”
“嗯……我是谁……告诉我”
“杜……城”情动的沈翊艰难地忍耐着来自身体深处叫嚣的欲望,只想要快点结束这无休止没意义的盘问。“杜城……你是……杜城”仿若情人呢喃的枕秘密语,满是绕指的缠绵与深情。
杜城终于在伊甸园摘到那颗悬在他心上、垂涎已久的果子,轻轻咬了一口便不愿再吃,把果子外皮沾染的灰尘都擦拭干净,像珍宝一样拢入怀中。
他等了七年,单纯想要吃干抹净的念头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逐渐变为想要珍惜、疼爱这世间独一的果子。而果子也在这园中用了七年的时间解除掉自身的诅咒,变成一颗普通但无二的清脆果物,所有的甘甜只为了那一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沈翊被折腾了半天,精力被消耗殆尽,早就进入深度睡眠了。杜城把人简单清理了下就抱上床,自己快速去洗了个澡,随手从沈翊卧室的衣柜里翻出一身略显宽松的衣服当睡衣。
沈翊不知做了什么噩梦,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好看的眉都拧在一起,在杜城怀里轻轻挣扎了几下。
“别怕,我在。”杜城凑在沈翊的耳边,用情人间呢喃的声音柔声哄道。噩梦中沉沦的沈翊大概是接收到了来自枕边人杜城的缠绵情意,慢慢地不再挣扎,呼吸也变得绵长、和缓。
杜城越过沈翊,犀利的目光落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黑暗将一切色彩吞噬,让人辨识不清,但杜城知道那是一幅被人用利刃割开后露出一只惊恐双眼的画中画,那恶意,明晃晃地冲着沈翊韵扑面而来。
杜城轻轻抬手,摆了个拿枪的姿势,随着嘴唇无声地发出“砰”,左手微微向上抬起,悄无声息完成击毙动作。“不管你是谁,我都能抓到”。
“睡吧,我的画师。”杜城轻轻吻着沈翊的眼角,把人牢牢地圈在怀里,眼睛里是浓烈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沈翊,我爱你。”
【画蛇添足的后记】
杜倾:我送你俩的护肤品好用吗?我看沈翊的脸色又清透白皙了不少。
沈翊:……
杜城:……
杜倾:?
沈翊:倾姐,不太适合我,所以就送同事了。
杜城:我倒觉得挺好用的……手感挺好……的。
杜倾:???
沈翊向杜城投出一记凌厉的眼刀,杜城卒。
(完)
冰哥X沈清秋26 手帕
洛冰河回去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沈清秋注意到了,这小兔崽子去的时候还兴奋的摇尾巴,怎么回来成这样了?沈清秋心里不由的好奇。
“洛冰河,过来。”沈清秋将洛冰河叫过去。
“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洛冰河不解,他刚刚缓过神来。
“你对仙盟大会有什么意见吗?”沈清秋斜着眼看他一眼。
洛冰河赶紧解释“没……没有。”
“你没有?”沈清秋是不信的,怀疑的眼神扫视着洛冰河。
洛冰河坚持自己的说法。沈清秋收回目光,行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沈清...
洛冰河回去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沈清秋注意到了,这小兔崽子去的时候还兴奋的摇尾巴,怎么回来成这样了?沈清秋心里不由的好奇。
“洛冰河,过来。”沈清秋将洛冰河叫过去。
“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洛冰河不解,他刚刚缓过神来。
“你对仙盟大会有什么意见吗?”沈清秋斜着眼看他一眼。
洛冰河赶紧解释“没……没有。”
“你没有?”沈清秋是不信的,怀疑的眼神扫视着洛冰河。
洛冰河坚持自己的说法。沈清秋收回目光,行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沈清秋看着洛冰河转身离开的背影,眼神里意味不明,他想他是知道洛冰河为什么那么……慌张。
……
洛冰河藏好自己的情绪,继续在梦里一点点“包围”沈清秋,洛冰河是个优秀的猎手,但沈清秋绝不是个愚蠢的猎物。
梦里的日子都是跟着沈清秋的主管意愿过的,洛冰河能参与的事也都是沈清秋同意的,这让洛冰河十分高兴,他在梦里,陪沈清秋经历了很多。每一天,沈清秋的形象都在他心里不断完善,他越来越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爱上,对,没错,爱上沈清秋了。
沈清秋有血有肉,有自己独立而特别的灵魂,他践行着君子的准则,却也会选择使用小人的行径。他好的不明显,坏的不彻底。
对洛冰河也不是和颜悦色,在看到他的训练突飞猛进后依然会嫉妒洛冰河的天赋,会不时的让他跪在脚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沈清秋对这个天赋极高的弟子不再有杀戮之心了,在他感受到洛冰河的某种眼神时,他想将他驯服。他逐渐摸清楚了洛冰河想得到什么。
……
“他还是在练魔族功法。”沈清秋一袭翠微色的衣衫完美的将自己隐藏在竹林里。看着洛冰河在哪里修炼。
……
“我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墨迹了,直接夺了他梦境的控制权把沈清秋揪出去不就行了。”一道苍老却不失雄浑的声音在洛冰河脑海里出现。
“你懂什么?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和师尊增进感情。”洛冰河对梦魔的话不屑一顾。
“嘁,老夫看你就是没胆。那沈清秋要是不愿意跟你好,你就把他绑广木上干到他答应为止。”梦魔出着昏招,他现在极其看不起洛冰河,一口一个师尊师尊的,三句不离沈清秋。他当初教导洛冰河也没听他喊自己一声师父。
“……”绑住…… 洛冰河脑子里想起那一次在水牢里,沈清秋也是被他绑着……
“闭嘴。”洛冰河打断梦魔的话。都怪这老头,让他想起来那一次。洛冰河手忙脚乱的理了理衣服,扭头看看周围没动静才松了一口气。
“咦,我说你小子刚刚想什么了,居然起来了?”梦魔好不容易看见洛冰河吃瘪,调侃他“你该不会是……试过了吧?”
“我叫你闭嘴”洛冰河不用看也能想象到梦魔贱兮兮的眼神了,他调转着心法,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气息不稳了?”沈清秋离得远远的也看出了洛冰河的不对劲。
洛冰河简直要抓狂了,无论他怎么调转气息都是静不下来,打坐的姿势刚好能能用手挡住点,但也让他更清楚的知道自己Ying成什么样。
沈清秋看着洛冰河的脸越来越红,甚至不断冒出汗珠,心里暗道“不好,这是走火入魔了”
但洛冰河接下来的举动将沈清秋定在了原地。
只见洛冰河猛的睁开眼睛,将头埋在两膝之间,暴躁的揉揉头发。“操!”洛冰河暗骂一声,他实在憋不住了,太难受了。
洛冰河喘着气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从腰间塞下去,丝质的手帕固然柔软但比起柔嫩的人手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大部分人都坚持不住,但即便如此洛冰河依然套弄了近一炷香的的时间。
“呼——”洛冰河喘着气将丝帕掏出来,皱着眉看着上面的东西,即便是自己的,却也不由的嫌弃起开,。
“可惜了这块帕子,前两天才从师尊哪里拿过来。”洛冰河遗憾的叹气。
沈清秋简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他刚刚看到了什么?哪里的人是洛冰河没错吧?那块帕子好像也是自己用过没错吧?刚刚洛冰河拿它来……来……
洛冰河没发现沈清秋,自然也没看到沈清秋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
……
“ 荒谬!这简直荒谬!”沈清秋猛灌自己两壶茶,脑子里的那一幕依然挥散不去。
他一直都猜错了,他本以为洛冰河只是想得到自己的关注,想让自己承认他,培养他而已,但今天他才明白洛冰河对他怀的是什么龌龊心思!
……
洛冰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赶出沈清秋的梦境,但这比起沈清秋苏醒的消息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我真棒,今天超额完成任务 (鼓掌👏🏻)
番外 冰妹與冰哥的巔峰對決 2
次日清晨,先睜開眼睛的是洛冰河。
他雪白的臉稍微回復了些血氣,看上去比昨夜顏色好看多了。倒是沈清秋,頭天晚上臨睡前還活蹦亂跳,今早醒來時還抱著他,半昏半醒,微現疲色。
沈清秋真的給他送了一晚上的靈力,直到迷迷糊糊睡過去也沒停下。
洛冰河緩緩翕動著眼睫,目光複雜地盯了他一會兒,伸手去挪沈清秋的胳膊。
這一挪,沈清秋便被驚醒了。洛冰河趁機起身下床。
沈清秋納悶得很。以往踢他也踢不下去,今早倒是自覺?
他按了按睛明穴,蹙眉道:「這麼早起來幹什麼?做飯么?今天就別做了。」
又見洛冰河只穿著單薄的中衣,領口虛掩,雖然交錯縱橫的傷口已平復,只留......
次日清晨,先睜開眼睛的是洛冰河。
他雪白的臉稍微回復了些血氣,看上去比昨夜顏色好看多了。倒是沈清秋,頭天晚上臨睡前還活蹦亂跳,今早醒來時還抱著他,半昏半醒,微現疲色。
沈清秋真的給他送了一晚上的靈力,直到迷迷糊糊睡過去也沒停下。
洛冰河緩緩翕動著眼睫,目光複雜地盯了他一會兒,伸手去挪沈清秋的胳膊。
這一挪,沈清秋便被驚醒了。洛冰河趁機起身下床。
沈清秋納悶得很。以往踢他也踢不下去,今早倒是自覺?
他按了按睛明穴,蹙眉道:「這麼早起來幹什麼?做飯么?今天就別做了。」
又見洛冰河只穿著單薄的中衣,領口虛掩,雖然交錯縱橫的傷口已平復,只留了淡淡的痕迹,估計今天之內就能徹底痊癒,可小半片胸膛正坦坦受風。昨晚那件外袍是不能穿了,便提醒道:「你以前的衣服還在偏室。嬰嬰他們都沒動。」
洛冰河繞過一道屏風,轉去偏室。
一方小天地映入眼帘,一塵不染,青竹所制的桌椅床櫃俱全, 床頭還有一張小案,書卷擱置得井井有條,各色毛筆一色按長短排 開。打開櫃門,白衣疊放得整整齊齊。上方還懸著各式成色上佳的佩玉。
洛冰河在偏室內的期間,沈清秋也慢吞吞從床上坐了起來。他 一邊用目光搜索著靴子在哪兒,邊揉著太陽穴。
昨晚睡得太特么糟糕、太特么鬧心了!
一直在做夢!做夢做夢做夢做夢!
連去雙湖城打剝皮魔這種丟人的黑歷史都夢到了!順便還有夢中夢!
什麼仙盟大會金蘭城花月城聖陵全都走馬燈似的過了一遍,挨打的、吐血的、身上長草的......
一個晚上這麼多夢擠到一起腦袋都要炸了!
絕逼是因為邊睡邊給洛冰河輸靈力的緣故。他一旦神識不穩,附近的人睡覺都要遭殃。
這時,洛冰河穿好衣服,從偏室轉了出來。沈清秋還沒找到靴子,便不找了,對他招了招手,讓洛冰河走到床邊,把他往下拉。
拉了一下,沒拉動,洛冰河挑眉道:「做什麼?」
沈清秋從枕頭下摸出髮帶和一隻木梳,道:「你說做什麼。」
洛冰河這才乖乖坐到了他身前,在竹舍中四下打量。沈清秋邊梳邊隨意道:「在看什麼?」
洛冰河目光依舊銳利而冷靜,聲音卻放溫放軟了,道:「這些年每次回清靜峰,都匆匆忙忙,來不及好好看看。」
沈清秋用嘴叼了一會兒髮帶,偷偷摸摸惡趣味地給他編了個小辮子,道:「這些天你可以看個夠。之後我再去百戰峰打個招呼, 讓柳清歌好好管管他們。清靜峰的弟子,斷然沒有該被百戰峰追著打的道理。」
洛冰河頓了一會兒,慢慢回過頭,對他展顏一笑,甜絲絲地喊 道:「師尊?」
「嗯?」
「師尊。」
「嗯。」
他像是從沒嘗試過這般新鮮的叫法,一連叫了好幾聲,每次都能得到回應,越叫越上癮,叫得沈清秋忍不住,抄起摺扇刷了他後 腦勺一記:「叫什麼叫。叫一次就行了。好好說話。」
洛冰河後腦挨了一下,臉一黑,迅速調整回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眼珠轉到一旁,道:「師尊昨晚睡得不好?」
抱著你,能睡得好嗎?
沈清秋淡淡地道:「夢了一堆陳年舊事而已。」
洛冰河道:「那不如下次改為我抱著師尊睡?」
這種話他真是能信手拈來。沈清秋大功告成,拍拍他腦袋,推他下床:「去去。去去。」
沈清秋果然依言去拜訪百戰峰了。
他去那邊可謂是輕車熟路,拜帖也不用遞一個,喝了兩口明帆送上來的清粥便整整衣衫,飄然而去。洛冰河被他摁在竹舍里,得了「乖乖等為師回來」的叮囑,又怎麼會真肯乖乖等著。
方一開門,只見一道嬌小的橙色身影躍了過來。洛冰河定睛一看,滿面春風道:「嬰嬰。」
誰知,宁嬰嬰打了個寒噤,大驚失色:「阿洛你怎麼了!你傷到腦子了么?!你為什麼這樣叫我!嬰嬰是什麼鬼啦好可怕!」 洛冰河:「......」
宁嬰嬰滿面悚然還不消退:「你怎麼不叫我宁師姐?!」
洛冰河:「......宁師姐。」
這一聲「師姐」,叫得頗為咬牙切齒。嬰嬰卻鬆了口氣,拍拍胸口,教訓道:「這才對嘛。忽然改口,哪像是你。雖然師尊疼你,但也得時刻注意,長幼有序,這才不枉對咱們清靜峰弟子的身 份和師尊的教導。」
洛冰河聽得額頭青筋跳動,失去耐心,打斷她:「我有話問你。」
宁嬰嬰立刻露出瞭然神色。 她一揮手,鄭重其事地把拂塵和掃帚交到了洛冰河手裡。 她說:「師姐知道。給。」
洛冰河:「......」
宁嬰嬰誠懇地道:「阿洛你不要介意,師尊的竹舍你一貫只想 自己一個人整理打掃,這我是知道的。可是你和師尊一去就是這麼多天,我和大師兄就只好先代勞啦。不過,既然你回來了,那還是交還給你吧。師姐不會跟你搶差事的。這點師姐還是懂的。」
......
懂個屁!
洛冰河轉頭又去了仙姝峰。 仙姝峰的弟子一向是非常歡迎他的——無論在哪裡都是一樣。
以往,那些個跑腿打雜的事,沈清秋也沒少支使洛冰河干,在仙姝峰上常能見到他的身影,時不時來傳個信、遞個貼、請個人、 借個東⻄。
其他峰的男弟子上來,多少會鬼頭鬼腦,東張⻄望,望著望著,就望進了各位仙子的閨房乃至是澡堂,當然,後者沒到澡堂, 早就被仙子們亂劍【嗶——】死。只有洛冰河,每每登峰來,都能以禮相待,自覺嚴格保持距離,是以洛冰河在仙姝峰的口碑那是相 當之高。因而,仙姝峰上下默許他可以進入內殿等待。
柳溟煙素紗遮面,客客氣氣地躬身一禮,道:「洛師兄。」
洛冰河還沒說話,柳溟煙便向他點頭道:「洛師兄可是奉沈師伯之命來請師尊的?請在此稍等片刻,我安置了這幾位天一觀的道友便回來。」
她口中所說的三位道友,正是三名俏麗道姑。
玲瓏有致的身材被裹在水藍色道袍中,正圍著她團團轉。六道水汪汪的目光,盯著洛冰河,一會兒悄咬耳根,一會兒跺腳撒嬌不 依,臉頰酡紅,彷彿三朵鮮艷的藍花繞著一支亭亭清蓮,迎風亂 顫,咯咯嘻嘻、打打鬧鬧,簇擁成一團走了出去。
洛冰河便依言在原地耐心等待柳溟煙回來。
站了沒一會兒,忽然發現,書案上一堆亂卷底,露出一隻書角,明顯是匆忙之間囫圇壓下的。
柳溟煙居然也會有要藏的東⻄。
他隨手抽出那本被藏起來的小冊子,粗粗掃了一眼,只覺得封面花里胡哨,書名三個大字一個扭得比一個厲害,皺了皺眉,見署名是「柳宿眠花」,微微一笑,翻了開來。
...... ...... ......
沈清秋從百戰峰喝完茶談完心回來時,洛冰河已在竹舍中等著 他。一進門,就感覺有兩道火燎燎、滾燙燙的視線掃射過來,
沈清秋:「......」
=口= 忽然有點不敢關門怎麼回事啊!
洛冰河斜靠在床上,微笑道:「怎麼了?師尊為什麼不過來?」
語氣是還是一般的軟乎乎帶點小委屈,眼神可不是這麼回事。
他在用一種彷彿從沒看過沈清秋的目光,上下來回打量他,就像要用視線活活把他看剝一層皮。
沈清秋其人,皮相甚佳,肩不寬不厚,腰細腿長,罩在清靜峰校服那層層疊疊的青衣之下,凈骨亭亭,很有點風姿。
對。就是風姿。
沈清秋反手關上竹舍的門,還沒靠近到他五步之內,就感覺被人拉了一把,直接撲到洛冰河懷裡,腰間一緊。
洛冰河滑到他腰側,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捏著。
手。手。謝謝!手!你的手!
沈清秋反手去抓洛冰河的爪子,洛冰河就勢一擰,不知怎麼的,就被按到了洛冰河大腿上,雙腿分開坐著,卡得死死的。下一 刻,洛冰河摸著他的脖子往下壓,沈清秋的嘴唇又被叼住了。
不敢動。卧槽,真的不敢動!
其实兩人早就做過了更逾越的行為,可上次屬於特殊情況,又大禍臨頭,根本顧不上害羞或是矜持。之前在魔界那將近半個月的日子,洛冰河是跟他挺親密的,可不知道害羞還是怎麼樣,始終沒做過什麼出格的舉動。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個狀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太陽還沒下山呢。白日宣-淫真的好嗎!
莫非是把孩子憋壞了?
沈清秋很不習慣跟人在清醒狀態下貼這麼緊,可洛冰河這種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肯定不能再摔了,於是應和著他,稍稍張開了嘴。
說來也怪,沈清秋這具身體,他用了這麼久,是這麼個感覺: 從頭到腳,上上下下,冷感死板,沒有不能碰的地方,戳哪兒都不 癢,也似乎沒有什麼敏感之處,可現在被洛冰河輕緩不一地捏著, 竟覺得癢的難受。
為什麼這麼熟練?為什麼!
明明是個處男?為什麼!
一次就無師自通了?為什麼!
這公平嗎?我要控訴,我要吶喊。為什麼!
洛冰河時輕時重咬著他的嘴唇,舌尖在他口腔內挑動,沈清秋 有點跟不上節奏,微微喘起了氣,但一錯開頭部,就被掰回角度, 吻得更深。上氣不接下氣,皺眉閉眼,自然看不到洛冰河目光中閃 動的惡意。
在大腿上坐得不穩,他下意識伸手去捉洛冰河的衣領,一捉之 下,沒抓住衣服,倒是直接摸到了胸口的皮膚。
光滑、完整的皮膚。
剎那間,沈清秋腦子一片雪白清明。
他掌心陡然發力,往洛冰河心臟打了一記暴擊。
洛冰河正面直接下這一記強勁的靈力,卻毫不受影響,冷笑一 聲,一手掐住沈清秋右腕,一手繼續壓他后脖頸,嫻熟無比地翻身 抱成一團滾上床,居高臨下,笑眯眯地道:「怎麼啦師尊,你不是 很愛我么?為什麼不肯給我?」
日你本尊!沈清秋罵道:「滾!」
洛冰河唇齒從纏綿轉為撕咬,沈清秋口裡瞬間瀰漫了血腥味。 他左手成訣,擱在桌上的修雅應|召飛來,洛冰河動作微滯,沈清秋 趁機一腳飛起,踹在他胸口,還沒爬起來,腳腕一緊,回頭一看, 洛冰河一手握住他腳踝,猛地往回一拖,重新把他拖回身下。緊接 著扳正沈清秋身體,握著他小腿用力下壓,折到了胸口。
整串動作一氣呵成!
沈清秋厲聲道:「他人呢?!」
「洛冰河」歪頭道:「你問誰?問我的話,不就在這裏?」
沈清秋忽然緩了口氣,說:「你怎麼到這邊來的?」
洛冰河玩著他的頭髮,道:「比起這個,我更想問,『師尊』 你如何發現的?」
媽蛋。洛冰河手心和胸口有劍傷的啊。都是他當初給弄出來 的!
沈清秋道:「你真想弄清楚?」
洛冰河壓低了點身子,涼颼颼又帶點挑逗地道:「不說也罷。 我們多的是時間,可以慢慢『弄清楚』。」
沈清秋道:「那你轉過頭去看看?」
洛冰河嘴角的弧度驀地僵住,猛然驚覺,回頭戒備。
半明半暗之中,一張與他分毫無差的臉逼了過來。
如冰似霜,徹骨嚴寒,而一對眸子卻彷彿鬼火一般,騰騰燃燒 著赤紅之色。
我们的365件小事⑳
115.糖葫芦
“啊?城队你多大了?还买糖葫芦?”蒋峰眼睛瞪得像铜铃。
“用你那几乎看不到的小脑仁想想,我吃不吃甜的?”杜城翻了个白眼,随手从袋子里掏出了个糖雪球塞到蒋峰嘴里。
“哦,我知道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蒋峰嘴里边嚼边说话,突然皱起了眉头,“酸死了!”
“我知道,我故意的。”杜城转身就跑,好像蒋峰追的上他一样。
“宝宝,给你买了糖葫芦了。”杜城拿着东西凑到沈翊跟前,沈翊睡得迷迷糊糊,没睁开眼睛,嘴边有了东西就下意识咬了一口。
“嗯?”沈翊睁开眼睛,伸手抓住杜城的手,抬头看了看,看到天已经黑了。“走吧,下班了,回去给你煮粥。”
蒋峰顶着一......
115.糖葫芦
“啊?城队你多大了?还买糖葫芦?”蒋峰眼睛瞪得像铜铃。
“用你那几乎看不到的小脑仁想想,我吃不吃甜的?”杜城翻了个白眼,随手从袋子里掏出了个糖雪球塞到蒋峰嘴里。
“哦,我知道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蒋峰嘴里边嚼边说话,突然皱起了眉头,“酸死了!”
“我知道,我故意的。”杜城转身就跑,好像蒋峰追的上他一样。
“宝宝,给你买了糖葫芦了。”杜城拿着东西凑到沈翊跟前,沈翊睡得迷迷糊糊,没睁开眼睛,嘴边有了东西就下意识咬了一口。
“嗯?”沈翊睁开眼睛,伸手抓住杜城的手,抬头看了看,看到天已经黑了。“走吧,下班了,回去给你煮粥。”
蒋峰顶着一头黑线目送着二人离去。
“大爷,给我来五串糖葫芦。”
今晚,李晗家里多了四串糖葫芦,卖糖葫芦的大爷今晚开张了。
116.上课
“你真的要来听吗?”沈翊有点奇怪杜城为什么要去听他的课,毕竟杜城对于艺术并不感兴趣。
“沈老师那么好看,我当然害怕你们学校也有‘路海洲’。”杜城说着狠狠阴阳了一把。
沈翊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好了别醋啦,想来就来好了。”
上着课,杜城旁边的哥们杵了杵杜城的胳膊:“哥们,听这么认真?你是沈老师迷弟?”说罢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来进修的吧?”
杜城很认真:“我说我是他对象你信吗?”
哥们说:“我不信,但是我猜,你肯定得不到沈老师。他有编制,长得帅,艺术家,我们这的女生好多都喜欢他。”
杜城:“我有他微信。”
哥们:“我也有啊,这半个班的人都有。”
杜城噎了一下:“合照?”
哥们嗤之以鼻:“我们还有个大合照嘞。”
杜城实在是胜负欲发作,说:“你等等会下课,我证明一下。”
沈翊在讲台上看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轻轻的敲了敲耳麦:“后排的两位同学,小声一点。”
哥们:“你看,他都不偏袒你。”
杜城:“……”
下课后,哥们听杜城的话躲在门后,看着杜城一本正经的过去牵住了他们沈老师的手:“听你学生说,你迷弟迷妹很多啊沈老师。”
沈翊抱了抱他:“第一醋神,你上课就跟他说这些?这节课很重要的,他回头考试过不了就惨了。”
哥们一听这话人都傻了,拔腿就跑:“老刘!回去笔记发我!”
117.地铁
“我的天哪,”蒋峰环视一圈,“这么多学生?!”他随手拦下两个女学生,“同学问一下,你们有什么活动吗?”
女学生说:“学校开运动会,在省体育场。”
一行人并没有觉得什么,知道他们走进地铁。
“那么多人?!”之前他们追踪华木姚的案子时也是坐了这一号线,如今人山人海,砖头还听见有学生开玩笑说是“八十九路大军与崇德大军胜利会师”。
进了车厢已经是很不容易,四个人一路挤进去,任何人都挨在一起,杜城个子高,直接俯瞰整个车厢。
沈翊被他护在角落里,也没被怎么使劲的挤,旁边李晗不合时宜的说道:“虽然但是,城队你这样真的很像偶像剧。”
出了地铁,几个人大笑起来:在大军顺利会师的时候,他们在演偶像剧!
118.冷站
“明明约的是八点的车,为什么五点就要在这站着?”北江的秋天冷的要死,早上的风吹个不停,前一晚还刚刚下过雨。
“哈,要风度不要温度,蒋峰真有你的。”江雪随口讽刺道。
“你别嘲讽我了好吧?国货不容易,我们二货就容易了吗?”就在两人斗嘴时,杜城开口说了个特别傻的话,“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为了让你们尝尝和对象冷战的滋味。”一片寂静,随后爆笑如雷,江雪说:“这东西只有蒋峰能感受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冷站,杜城真有你的!”
沈翊刚刚买了热茶回来:“什么冷战?我看蒋峰李晗他们还好啊?”
江雪逗他:“说你俩呢!”沈翊奇怪,“我们也好着呢呀,昨晚杜城还熬了银耳汤。”
蒋峰说:“你是真的帅,江雪,你明明伤害我一个就够了。”
沈翊还是不清楚,然后杜城给他科普了一下,他也笑了,把热茶轻轻贴在杜城脸颊边,分了东西之后跟他咬耳朵:“现在就不算‘冷站’了,现在算‘热脸’!”
119.鞋码
“喂,不是吧,咱们晚会走正步?”蒋峰看着节目单瞪大了眼睛。
“你看看这鞋,统一买的,撑死成本没有十块,送我我都不要!”江雪举起鞋子,一股浓浓的橡胶味,鞋底凹凸不平。
“行了,我给沈翊报的鞋码明明是37,怎么到手39?能换不?”杜城看着沈翊明显空出来的鞋后跟。
“换不了了,周五就演出,今天都周三了!”后勤的同事无奈道。
沈翊自己倒没怎么,抽了一张纸塞在鞋后跟:“这不就好了吗?城队就别太较真了。”
“那怎么行?回去我给你多垫两层鞋垫试试。”
“我这有!”老闫从抽屉里拿出两张鞋垫,“试试,没穿过。”
“谢谢啊,穿过也没事,你又没脚臭。蒋峰你自己重新找个地方换鞋去!”杜城接过鞋垫,蒋峰嘴里嘟嘟囔囔的去换鞋。
“城队……”蒋峰踩着自己运动鞋后帮子说,“我好像和沈老师拿反了……”
“啊啊啊神经病啊!”
120.调情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蹬,我是佩琪,这是我的弟弟乔治。”蒋峰全身心的投入进小猪佩奇里面。
“你少整这死出。”杜城搓着沈翊的手,对着蒋峰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因为你,眼白比眼黑都多。”
“真的呀?”沈翊笑嘻嘻的把他的脸摆正,仔仔细细的贴上去看,“你眼睛好着呢,可好看了。”
蒋峰:“城队你不懂了吧,我在配音。”
杜城一边盯着沈翊的眼睛一边讽刺蒋峰:“你差不多得了吧,还配音,再这样李晗早晚和你分。你知道,我们一向是劝分的。”
蒋峰忍无可忍的关了手机:“我本来以为我谈了恋爱就不用被你伤害了,沈老师原来多温柔啊,让你带成什么样了。你还当众带着人家调情,要不要脸。”
“嘿,就你一个人什么当众?”杜城把沈翊往自己跟前扣了扣。
“我心里住着一颗小猪佩奇的心。”
“……你给我滚出去!”
【燃晚】色葫芦篇
大清早,红莲水榭的门就被焦急地叩响了。
墨燃正在服侍楚晚宁更衣,这个人修行刚刚结束,十天冥思放空,整个人都有些迷糊,听到叩门声,颇为冷淡地说了句:“请进。”
墨燃:“噗。”
“……你笑什么?”
“师尊在门口布了结界,除了我和薛蒙他们,谁能进得来?”
楚晚宁这才想起,便抬手把结界解开。外头火急火燎来了个传讯的弟子,满身酒气,跟个没...
大清早,红莲水榭的门就被焦急地叩响了。
墨燃正在服侍楚晚宁更衣,这个人修行刚刚结束,十天冥思放空,整个人都有些迷糊,听到叩门声,颇为冷淡地说了句:“请进。”
墨燃:“噗。”
“……你笑什么?”
“师尊在门口布了结界,除了我和薛蒙他们,谁能进得来?”
楚晚宁这才想起,便抬手把结界解开。外头火急火燎来了个传讯的弟子,满身酒气,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玉衡长老,不好啦,丹心殿门口来了个大妖!”
两人互看一眼,立刻往丹心殿赶去。
大老远地,墨燃就瞧见一只硕大的葫芦正在满广场打转,一群长老和弟子在旁边哭笑不得地看着。
墨燃:“……大妖?”
胖葫芦:“咕噜咕噜咕噜啵。”
见到楚晚宁和墨燃来了,薛正雍眼前一亮,直拍大腿:“啊!玉衡!醒的正是时候!有救了有救了,快来!”
楚晚宁还有些懵,不过他天生长得清冷,即使懵懵的,脸瞧上去依旧很是高深莫测:“嗯?”
“又是一个从金鼓塔里逃出来的妖物。”薛正雍苦着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赖在这里不走啦——酒色葫芦!”
楚晚宁抬眼去看那满场疯跑的大葫芦,两人高,浑身散发着珍珠母光泽,葫芦口一阵窜着桃红色烟雾,一阵又喷出汩汩酒浆,果然是传闻里的酒色葫芦妖。
楚晚宁道:“这妖不伤人。”
“但它灌人酒啊!”
此言不虚,酒色葫芦撵着一群小弟子满场跑,只要追上一个,就立刻裂开一道口子,开始往人家嘴里喷酒,一边喷还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咕噜啵!”
楚晚宁:“……”
“听说它只服气比它酒量好的人。”薛正雍眼巴巴地,“玉衡,你看……”
楚晚宁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角,掠下场,召出天问,横于酒葫芦前。
“别跑了。”他说,“我陪你喝。”
胖葫芦大喜过望,来回摇晃,裂开的口子立刻上扬,噗地一口酒浆小箭一般朝着楚晚宁清俊的脸上喷去,岂料楚晚宁一个避闪,从容不迫地躲过了这口酒,众人只见得金光一亮,胖葫芦已被天问紧紧勒住。
“换种喝法,你有没有杯子?”
“咕噜啵!”胖葫芦的裂口里吐出一只小葫芦瓢,清洌洌的装满了酒,“啵!”
楚晚宁便在众人注视之下,席地而坐,和酒色葫芦对酌起来。
“咕噜**波!”
“不错,再来一盏。”
“啵!”
“梨花白有没有?”
“啵啵啵!”
薛正雍惊愕道:“玉衡,你好像听得懂它说话?”
“嗯。”楚晚宁道,“这一类妖物的话,总能懂一点。”
酒色葫芦:“啵啵啵!”
墨燃就笑道:“师尊,这次他说什么?”
楚晚宁:“在和我聊天,说它很久没有晒过太阳了。”
酒色葫芦显得很高兴,它不知为什么,显然也听懂了楚晚宁的话语,便亲昵地凑过去,又殷勤地给他倒了一大瓢酒。
“这次是梨花白?”“啵!”“我不爱女儿红。”
“啵……”酒色葫芦哗地一下把酒倒了,又换了一盏。
众人惊呆,俱是说不出话来。
眼见着这一人一妖从早上喝到中午,人不醉,妖开心,大家瞠目结舌,丹心殿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薛蒙和师昧也来了。
墨燃见到师昧,想起之前的误会,心中内疚,便想主动与他道个歉,岂料师昧余光一瞥见他,转身就走。
薛蒙瞧出了门道来,便拿手肘捅了捅墨燃:“他好像还在气你上次误会他。”
墨燃便有些忧愁:“那该怎么办?”
“和他聊聊吧,你们这样,我夹在中间也里外不是人。”薛蒙道,“快去,反正这里也没你什么事。”
墨燃看了一眼正在和酒葫芦斗酒的楚晚宁,觉得确实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对薛蒙道:“那我先去找他,你在这里别走,看着师尊,要是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
追上师昧并没有花太大功夫,墨燃在舞剑坪前唤住他:“师昧!”
“……”
“师昧!”
师昧停下脚步,转过身,安静地看着他:“阿燃找我有事?”
“没……”墨燃摆摆手,蹙着眉,“我来是想跟你说,上次的事情,真的是我不好。”
“你讲哪件事?”
墨燃愣了一下,微微睁大眼眸:“什么?”
师昧神情依旧浅淡温和,起风了,他捋过自己鬓边的碎发:“是红莲水榭里你误会我要对师尊做什么。还是玉凉村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们都不和我坐一桌。又或者是更早,师尊醒来的时候我去给你们送酒,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跟我讲过几句话。哪一件?”
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提起那么早之前的事情,墨燃一时茫然,过了好久才道:“你……你那么早就生我气了?”
师昧摇了摇头:“生气算不上,但也会在意。”
“……”
“阿燃,自打师尊重生之后,你就一直在刻意疏远我。”
墨燃便无言了。他确实在刻意疏远师昧。他们俩曾经走的那么近,近到楚晚宁都看在眼里,清清楚楚。只是因为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年少时,他们之间那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后来墨燃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师昧之间的关系——
他曾想过要与师昧明说,但又觉得不合适。
他从来没有和师昧表白过,亦不清楚师昧心中对自己究竟是何种感///情,如果贸然跑过去表示要撇清关系,那也太突兀、太自以为是了。
所以他最后想的是,慢慢淡掉。
师昧安静地凝视着他,过了一会儿,说道:“你刚来死生之巅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也无父无母,朋友不多,从此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嗯。”
“那你为什么变了?”
墨燃很是难过,他心中忽然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疏离师昧。
自打从鬼界回来,他与师昧说过的话,加起来可曾超过百句?曾经是那样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如今却渐行渐远,墨燃不由地犹豫,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些。
他道:“对不起。”
“……也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师昧把目光转开了,“算了吧,也就这样了。”
“你别生气了。你生气,我……也不好受,你对我一直都很好。”
师昧终于淡淡笑了一下:“我对你很好,那比起师尊呢?”
墨燃道:“这不一样。”
师昧望着远山青黛,说道:“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我待你好,是给了你许多温暖。那师尊呢?”
墨燃道:“他给了我命。”
师昧良久不答,最后长叹:“弗如也。”
墨燃看他这样,心里愈发不好受,说道:“本就没有什么好比较的,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你——”
师昧没有等他把话说完,侧着面目,逆着风,抬手拍了一下墨燃的胸膛:“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但你之前这样误会我,我真的很难过。”
“嗯……”
“翻篇了吧,谁都别再想了。”
墨燃黑眸温润,半晌点了点头,几乎是感激地:“好。”
师昧身形修长,靠在舞剑坪的玉栏边,他望着下面林叶瑟瑟,过了一会儿——
“回去吧。”
“你那年想说什么?”
几乎是同时开口,墨燃怔了一下:“哪年?”
师昧说:“天裂那年。”
墨燃这才想起当初彩蝶镇天裂,自己那一句未曾说出口的表白,一时僵凝。
师昧道:“你当初有一句话没跟我说完,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能问问你吗?”
墨燃刚想回答,忽然听得身后丹心殿传来一声巨响。
他与师昧脸色皆是一变,墨燃道:“是师尊那边!”
师昧也无暇闲聊了,说道:“快回去看看。”
两人一同反身急掠回主殿方向,到了丹心殿门前,发现偌大的广场上居然又多了第二只胖葫芦。
墨燃惊道:“这又是个什么?!”
薛正雍掩面道:“酒色葫芦。”
“到底有几只?!”
“两只,一只酒,一只色。它们是并蒂双生的。”薛正雍简直头都要炸了,“和玉衡斗酒的那只是弟弟,这会儿来的这只是哥哥。”
墨燃眉心抽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酒葫芦喜欢和人斗酒,那色葫芦……”他脸色发青地转过去,瞅着那只滴溜溜绕打转的桃红色胖葫芦。
薛正雍不无尴尬道:“色葫芦能极尽天下诱惑之事,它只听从最为纯澈之人的命令。”
墨燃扭头道:“薛蒙!!”
师昧“咦”了一声,说道:“薛蒙怎么不在?去哪里了?”
薛正雍指着那只色葫芦:“……已经在葫芦里接受试炼了,他说要为玉衡分忧。”
墨燃松了口气:“那没事,这世上如果连薛蒙都不纯澈,那就没有纯澈的人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砰”的一声炸响。
薛蒙整个人被从色葫芦的葫芦口里喷了出来,重重跌在了人群中央,那动静之大,众人为之侧目,连在和酒葫芦喝酒的楚晚宁都跟着回过了头。
师昧愕然道:“怎么了?”
另有人惊讶道:“该不会连少主都……”
“咳咳咳。”薛蒙涨红着脸,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一双眸子又怒又羞,朝着色葫芦吼道,“你——你这妖孽,你你你、你臭不要脸!!”
墨燃来回打量,发薛蒙不知何时已换作了一套金红色的吉袍,只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薛正雍只是扶额,简直说不出话来。
师昧道:“这个我听说过,色葫芦其实并不是好色,而是痴情,它想找个世上最干净,最痴心,心里没有任何人的伴///侣成亲。据说被吸纳进葫芦里的人,都会身处一室新房中。”
“……然后呢?”
“然后色葫芦的元神就会变成新娘或者新郎的模样,但无论新娘新郎,都是遮着面孔的,要等对方亲手去揭开。”
墨燃道:“揭开看到的是色葫芦本尊吗?”
“自然不是,揭开看到的东西会因人而异,如果有心上人,看到的就是心上人的模样,如果没有心上人,但是好///色,据说看到的就会是……”师昧轻咳一声,有些尴尬,“不着///寸///缕的绝///色男子或者女子。只有最纯澈的人,才能看到色葫芦的本体模样。”
墨燃有些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在原地气得冒青烟的薛蒙:“那薛蒙看到了什么?”
他实在无法相信薛蒙能有心上人,但也绝不信薛蒙眼里能看到什么赤///条///条的美女或者美男。
但薛蒙实打实的被色葫芦给扔出来了,并且看色葫芦原地蹦蹦跳跳滚来滚去乐不可支的样子,显然还瞧了薛蒙好一通笑话。
师昧于心不忍,替薛蒙打圆场,说道:“可能是色葫芦一时误判……”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薛蒙掣出龙城,指着色葫芦怒吼道:“你他妈居然变个我自己的幻象来迷惑我!你还让幻象里的我穿女装!!!你、你狗破葫芦!!你胆敢羞///辱我!!!”
“……”死生之巅的许多弟子,包括墨燃在内,寂静须臾,想忍,但没有忍住,全都哈哈哈地笑出了声来。
最是自恋薛子明,孔雀开屏水仙照影,色葫芦变出的新嫁娘,薛蒙一撩盖头,看到的居然是自己浓妆艳抹的
“情理之中。”墨燃尽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得太夸张,中肯地点了点头,“薛蒙当个姑娘,应当是很漂亮了。”
他还没乐完,就听得薛正雍头疼不已地喊了一声:“玉衡,要不等摆平了酒葫芦,这个色葫芦,你也帮着给治治?”
死生之巅有三位最为孤高,最为清白之人。
薛蒙。
贪狼长老。
楚晚宁。
薛蒙已经被色葫芦丢出来了,贪狼长老不是室///子之身,他早年曾经娶过一个妻子,但是那女子身子羸弱,婚后不久就病故了,据说贪狼长老学医,也是不愿意再看身边有人因病离去。
所以只剩下了楚晚宁。
“玉衡长老肯定可以摆平。”
“是啊,少主都不行,只能靠少主的师尊啦。”
墨燃在一边听得上火,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干站着。
一筹莫展间,墨燃急病乱投医,竟对薛正雍道:“要不,我去试试?”
薛正雍来回打量他,颇为委婉地说:“燃儿,要降服色葫芦,第一条要求就是不曾有过情史。”
墨燃:“……”
那边,酒葫芦已经被楚晚宁灌得晕头转向,最后扑通一声栽在地上,青烟散过,成了一只小小的碧玉葫芦,安静地躺在地上。薛正雍上前将酒葫芦收入乾坤囊,喜道:“哈哈,真不愧是玉衡,来,色葫芦色葫芦。”
楚晚宁神色如常,只是睫毛打落,不愿与薛正雍直视:“不去。”
薛正雍愣了,别说他愣了,周围一干弟子长老都愣住。
“为、为什么?”
“……喝多了,累。”
薛正雍又不傻,千杯不醉楚晚宁,这句话不是虚言。
他盯着那个清冷冷的白衣男人猛看,直把楚晚宁看得好不耐烦,拂袖转身。薛正雍忽然恍然,一时错愕,竟脱口而出:“玉衡,你该不会——”
楚晚宁的耳根蓦地红了,他怒而回首,凤眸如电:“胡说什么?”
薛正雍“不是室子”四个字还没说出口,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心道怎么可能,楚晚宁是什么人?
晚夜玉衡,北斗仙尊,他若是有过什么露水情缘,谁信?
薛正雍急的拍腿:“那你,那你试试看啊,不然这葫芦一直在这里转悠,虽然不伤人,但也麻烦死了。而且这酒色葫芦皮硬,恐怕花个三年五载都削不掉它一层皮。”
“……”楚晚宁的目光掠过人群,众弟子都殷切地望着他,唯有墨燃心中有愧,有些羞赧又难掩炽热地凝视着自己。
楚晚宁心中暗骂。但此刻进退两难,要是就此拂袖去了,恐怕以后多生是非口舌,想了想,便道:“那我试试。”
色葫芦转眼就把楚晚宁纳入了葫芦肚里,然后在原地摇头晃脑地打起转来。死生之巅众弟子浑不有疑,都笃信楚晚宁进去,色葫芦定然也能被他降服,只有墨燃心知肚明——
这世上最清白的仙长,已经在不久前的那个雨夜,在无常镇的幽暗小客栈里,在唇///齿相依肌肤相亲的床///笫之上。
被自己亲手弄脏了。
楚晚宁睁开眼。
这葫芦肚内别有天地,自成一帘幽梦。
和传说中一样,色葫芦里果然红烛高照,喜帐低垂。往前去,但见一张红酸枝大床铺着厚被,洒落花生红枣,毡褥帐幔衾绹一应俱全。
有位一看就是葫芦变的老妇人立在暖房门口,笑眯眯地,满头青碧色长发,她咧开嘴,连牙齿也是青碧色的。
楚晚宁心知自己绝无可能降服色葫芦,也懒得多废话,便上前和那老妇人说:“奶奶,你把我送出去就好,不必让我掀盖头。”
老妇人和颜悦色地开口:“嗯哼嗯哼。”
“……”
没想到这老妇人不通人语,也没有酒葫芦那么机敏,不能明白楚晚宁的意思。楚晚宁没有办法,只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到了床前。
床榻上端坐着一个人,上衣玄色绣暗龙纹,下裳纁色绣凤羽,足踩赤舃,落着盖头,瞧不清脸。
老妇人蹒跚且从容地走过来,手中砰地烟雾腾起,浮出一根青玉如意,递到楚晚宁手中,而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虽然楚晚宁并不能接受墨燃穿新娘装的样子,想想都有些轻微的恶心,但思及自己当年在彩蝶镇扮过冥婚新娘,便也觉得墨燃出丑,不看白不看。
“……”
对,没错。恶心归恶心,不看白不看。
楚晚宁青着脸站了片刻,深吸了口气,然后走上前。
老妇人催促道:“嗯哼嗯哼。”
“知道了,别急。”
如意起,红绸落。
楚晚宁微微睁大眼睛:“你是……”
凤烛罗帐之间,一个戴着九旒珠冕的男子掀起眼帘,光影在他苍白而英俊的脸庞上流淌,一双黑眸子戏谑讥嘲,他微抬着下巴,朝着楚晚宁笑了一下。
楚晚宁不由地怔住——
这个人是墨燃没错,可是面容实在有些病态的白皙,眼神也恹恹的,整个人的神情都相当古怪。
“唔,看来晚宁心中,到底还是忘不掉本座。”见他愣着,那男子便伸出手,蓦地捉住了楚晚宁的臂腕。他指尖冰凉,盯着楚晚宁的那双眼,又戾又狠,犹如兀鹰。
墨燃咧开嘴,笑起来,笑容却不暖,而是白齿森森。
“本座甚是欣慰。”
……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晚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道这色葫芦怕是在金鼓塔里关傻了,变出来的人都是这样莫名其妙。
“松开。”
墨燃没有松手。
楚晚宁便扭头对那青发老太太道:“让他松手。”
话音未落,“新娘”墨燃倏地站起,楚晚宁只来得及看到他头戴的珠冕在晃动,腰上便是一紧,天旋地转,待他回神,已被推在了金红色的床榻之上,墨燃俯身,密密实实地压着他,就要去掰他的脸。
“看来本座给予你的滋味,你很是享受?”男人炽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以至于你忘都忘不掉我……”
楚晚宁蹙眉避闪着,心中咒骂着色葫芦编排的言语简直太荒///唐。
墨燃待他向来温和有礼,很守规矩,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对自己讲话?他又是尴尬又是好笑,又是着恼又是无措,如此躲避了一阵子,闹得枕席间一片凌///乱。
忽地,电光火石间,楚晚宁侧眸眯着眼,瞧着这金红交织的锦被,陡然想起了什么——
梦。
他愣了一下。
而后脸庞倏地红了。
这、这是他做过的梦。
梦里墨燃就是这个样子,口中说着刻薄而刺激的话语,动作举止都很粗野,浑不怜惜。
所以这不是色葫芦随意生出的幻境,而是他自己内心深处那些见不得人的臆///想吗?这个念头太羞耻了,令楚晚宁霎时间尴尬不已,羞赧至极,连耳朵尖都是滚烫的。
“宝///贝……”
忽地一阵炙热湿润,在楚晚宁走神间,墨燃竟已亲上了他的耳坠,贪婪而邪狞地,将舌头探入了耳涡之间。
“啊……”
楚晚宁猝不及防,竟在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中惊得哼出声来,这一声沙哑湿润,饱含水汽。音已出口,更是耻辱难当。可不知为何,眼前的场景太真实了,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就与墨燃这样亲吻过,纠缠过,楚晚宁被他制在床榻上,墨燃不住地亲吻着他的脖颈,脸颊,耳侧,动作粗暴急促。
他又急又怒,连眼尾都是红的,想要挣///扎,却怎么也不得脱,直到这个“墨燃”的嘴///唇即将落在他的唇上——
“砰!”
突然,“墨燃”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他猛地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着楚晚宁。
趁此机会,楚晚宁一把将他推开,手中金光灼灼,天问已倏忽亮起,朝着这个幻象里的“墨燃”劈斩下去。
瞧见那天问之光,“墨燃”更是惊愕至极,脱口而出:“你竟然……你竟然是……”
柳藤落下,花火四溅。
“墨燃”吃痛,却也不加反抗,而是惊愕至极地睁大着双眼,过了几许,一阵薄烟起。
那个青碧色头发的老太太消失了,“墨燃”也消失了。
花烛暖房里,跪着一个青色头发,耳朵尖尖,容貌极其俊俏的陌生年轻男子。
楚晚宁余怒未消,从榻///上起身,一把揪住自己敞开的衣襟,一双含情也含怒的凤眸狠狠瞪着这个家伙,嗓音低///沉危险,犹如被惹怒的虎豹。
他咬牙切齿道:“孽///畜。”
这个年轻男子正是“色葫芦”的元神,色葫芦盯着楚晚宁,脸上已是了无人色,又惊又惧:“是您……”
楚晚宁正恼,猛地转头瞪他:“什么是我是你?”
色葫芦却已吓得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拜在地,连连磕头:“晚辈不知是……”他好像连楚晚宁的名字都畏惧说出,发了个颤,又继续用力叩首,“请仙君恕罪,请仙君恕罪。”
“……”
早些年楚晚宁斩妖除魔,降服了不少精怪鬼魅,“天问”在那些牛鬼蛇神之中有赫赫威名,曾有小妖瞧见他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
但没有想到这色葫芦也是同样德性。
楚晚宁收了天问,阴沉着脸,从榻///上起来,盯着那不住磕头的年轻男子,无语半晌,说道:“送我出去。”
“是,是!”那色葫芦哪里还敢怠慢,立刻念动咒诀,只听得“砰”地一声,原地烟雾起,楚晚宁被这雾气迷得睁不开眼,待迷雾消散,能看清眼前事物时,他已经回到了丹心殿前的广场上。
周围立刻拥来几个人。
“师尊,没事吧?”
“玉衡,你收拾得太好了!”
“师尊师尊,有没有受伤?”
那烟雾有些葫芦腐烂的味道,楚晚宁被熏得有些晕,缓了一会儿才注意到色葫芦也已消失了,自己面前的青石板上,静静地躺着一只桃红色皮壳的小葫芦。
楚晚宁想了一下方才的幻境,仍是有些耻辱,不愿多说,只高深莫测地对薛正雍说:“把这两个葫芦都收了吧,放去镇妖塔里养着。”
薛正雍道:“好……呃……”
但目光却停落在楚晚宁身上,来来回回,颇有些犹豫。
楚晚宁被他盯得发憷:“怎么了?”
“……没什么。”
不过薛正雍的表情绝对不是在说“没什么”,而且楚晚宁忽然发现,除了他,周围一圈人也都在用一种好奇和好笑皆有之的眼神偷偷打量着他。楚晚宁转过头,就连墨燃也有些尴尬地望着他,小麦色的脸庞有些红。
“怎么……”
这回“了”还没问出口,楚晚宁就知道原因了。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衣服。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大约是进到色葫芦肚子里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服裳就被换成了一件和薛蒙差不多样子的金冠吉袍,襥黼罩衣,正是与人成亲拜堂时才该穿的衣裳。楚晚宁:“……”
玉衡长老吉服降妖一事,很快就成了死生之巅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众弟子最热衷于讨论的便是——“不知道玉衡长老在葫芦肚子里,究竟娶了谁。”
有人不嫌自己命短,兴高采烈道:“肯定是个天仙般的美女。”
有人嫌自己命长,挤眉弄眼道:“没准是个天神般的男人?”
有人很珍爱性命,便一本正经地说:“长老掀开盖头,看到的应该就是色葫芦本身吧,如果看到别的东西,色葫芦是不会高兴的,他也就没有办法降服这个妖怪。”
众人嫌弃这个珍爱性命的怂货,都觉得他没趣儿,摇着头四下散去了。
不过,死生之巅还有一个最英勇不怕死的猛士——
这一日,天气阴沉,晨修暂停。墨燃便一大早悄悄地带了点心,趁人不注意,溜去红莲水榭腻着楚晚宁。
两人吃过饭,这位众人口中的“天仙美女”“天神美男”便笑吟吟地拉着楚晚宁的手,问道:“师尊,你在色葫芦里,可是娶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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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般都看私信,怎么会有人觉得我不看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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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凤】父君
☆一年前的存稿续写 有点长 当个乐子看一看吧
☆魔改部分设定
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
有限的童年记忆只停留在太晨宫,那座九重天最肃正威严的宫殿。
便如同我父君一样。
我印象中父君的话并不多,对待旁人也向来是一片冷清。唯独对我大抵算的上是例外。
重霖仙官在前些年一次偶然的契机下,提起我小时候生性活泼好动,辗转到深夜也不愿合眼。那时候帝君便松了眉眼,软声哄我入睡。
我是记得的。零零碎碎,诸如“月令花”、“天上雪”的字眼。
只是其余的便记不清了。
我长大后父君再未唱过,眉头也鲜少舒展开来。
我两百岁那年,短暂地离开过太晨宫一回。
太晨宫少有仙者造访,来...
☆一年前的存稿续写 有点长 当个乐子看一看吧
☆魔改部分设定
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
有限的童年记忆只停留在太晨宫,那座九重天最肃正威严的宫殿。
便如同我父君一样。
我印象中父君的话并不多,对待旁人也向来是一片冷清。唯独对我大抵算的上是例外。
重霖仙官在前些年一次偶然的契机下,提起我小时候生性活泼好动,辗转到深夜也不愿合眼。那时候帝君便松了眉眼,软声哄我入睡。
我是记得的。零零碎碎,诸如“月令花”、“天上雪”的字眼。
只是其余的便记不清了。
我长大后父君再未唱过,眉头也鲜少舒展开来。
我两百岁那年,短暂地离开过太晨宫一回。
太晨宫少有仙者造访,来往之人面上也往往皆是一派恭敬之色。唯独那日殿外闪过一阵短促的兵刃声,声音隐隐约约的,我听得并不真切。
身子却还是不受控地颤了一下,往后缩了缩。父君便拍拍我的后背,眼神微微柔和下去,示意让我心安。
可等他再回来时,我忽而便觉得头脑发昏,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眼皮沉重的垂坠间看到父君双唇微动,似乎是说了句什么。甫再睁眼,便已不在太晨宫了。
面前的那个男人称他是我外祖父,也就是我母亲的父亲。他说此地是青丘,是我母亲的故乡,要我在此长住。
青丘的狐狸洞是石砌的,仙法护佑下冬暖夏凉。即便此刻我远望洞外已是雪白一片,身上仍是暖乎乎的。
青丘不同于九重天长年白昼,而是四季分明,昼夜有别。这是父君曾教过我的。
洞外是我在太晨宫从未见过的自然好风光,我有些出神。
外祖父又唤我一声,我捏紧了茶杯转过头缓缓问他,那我还能不能回太晨宫……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仅仅是提及“太晨宫”三字他却像是已消受不住,面上显然地升起一层怒色。随即努力克制情绪似的,眉头都跳了一跳,答我一句不能。
我便又问,那父君该怎么办?
他手中的茶盏顷刻碎了一地。
伴着一句压抑着怒气的低吼,“你父君他!”
“……”
话语就这样戛然而止。
可其中怨怼我是听得分明的。
我立时便想为父君分辩几句,却终究未能说出口。
面前的男人手中还攥着一块残缺的瓷片,尖锐破碎的边缘刺进了指腹,隐约有鲜红渗出来。
他就这样颓然地、落寞地坐在我面前,似乎再也说不出什么。
我知道我的母亲早已羽化了。
我也知道他是我母亲的父亲。
我把自己那盏尚未动过的热茶推到他面前,轻轻喊了他一句“外祖父”。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眼底血丝遍布。
那片碎瓷应声而落。
我在青丘并未待上很久,最终也没有搞懂外祖父对父君的那腔怒火从何而来。
不知道父君用了什么法子和我那性子生硬的外祖父周旋,总之最后我还是回到了太晨宫。
熟悉的陈设让我心安,父君却看上去比往日更加苍白疲惫,眼底倦色几乎遮掩不住。
我凑上前去问父君怎么了,他没有回我,只是摸了摸我的发顶,又认认真真地端详了我一会,指尖触上我的眉间,微微冰冷。
两百岁以后,我离开了父君很久。我自那日后被送往了昆仑虚,父君看着我拜了墨渊上神为师,面上并未有多的神色,我却还是努力从其中分辨出了一点欣慰,似乎还有一点不舍。
那一晚的夜色格外暗沉。我心中原本便有些难言的惶惶,见此景象更疑心是不是出了事。墨渊上神却好似有所感知,不知何时已伫立到我身后,肩上感到几下安抚似的轻拍。
我睡不着,他便化出一碗类似安神的汤药。看着我喝下了,轻道:“早些休息吧。”
我在昆仑虚待了一千年。
昆仑虚实则并无那种拜了师即不能归家的规矩,但这一千年里每每我心中浮起外出的念头,都莫名被各种事宜拦阻。那时尚且年少的我总感到一种冥冥中的阻止,反而让一贯平和的心涌出些逆反的征兆。直到一千年生辰的这一日,我咬了咬牙,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去见父君一面。便趁着夜色,从昆仑虚一路赶至太晨宫。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墨渊上神就在不远处看着我离开,终究没有出声阻拦。
父君像是睡着了。
一千年过去,我已不再是临走前那个矮矮小小的仙童,基本有了少年的身形,以致重霖仙官看到我时愣了愣,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少君”。
我在父君身前守了一个时辰,他仍旧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重霖仙官站在一旁不言语,我沉默着注视了父君许久,在某一刻忽然意识到我应当回去了。
我仍唤他重霖叔叔,顿了片刻问道:“父君什么时候能醒来?”
又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以为重霖仙官不会告诉我,却在那一天原原本本地知道了真相。
他提到了我的母亲。
少不更事的时候我曾问过父君有关母亲的事情,当时父君怎样答的已在我的记忆中几近模糊,只是再长大些后我懂事了,便鲜少主动提及,而父君竟也从未与我说过。
重霖仙官从几千年前那一场纠葛的情缘说到最终无缘的错过。他并未提我的母亲是因何而羽化,我却心底清楚,是我的出生带走了她最后的那点生息。直到最后,他说帝君此前已为彻底净化妙义慧明境打算良久,最终却只是以毕生仙力将其调伏。
他并未想断去自己的生路。这一次调伏换来的是五千年的安定与沉睡,此后帝君将如何抉择,重霖仙官道他不敢妄自揣测。
我默不作声地听完,问道:“若选择彻底净化妙义慧明境,父君会如何?”
重霖仙官只回道:“帝君将步入数十万年的沉睡。只是……”他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帝君舍不得一晃眼即是几十万春秋,舍不得少君你。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久到我离开时面上不由有些不加掩饰的焦急。
重霖仙官叮嘱我一路小心,像是多年前关切我那样。
最后又同我说了句,若没有墨渊上神的许可,昆仑虚的结界不会容人自由进出。
话里的意思已很明白。
回去时天光尚未大亮,我想不动声色悄摸着溜进去,却老远便看到墨渊上神站在那一动不动,徒留给我一个避无可避的背影。
尽管重霖仙官的话语让我心安不少,但我自觉无故离开算得上大错一件,走近了那个挺拔的身影便跪了下去,垂着头主动认错。
墨渊上神回过身看着我,没有责备我,只是平和道:“你都知道了。”
他让我起来,同我说下次不要再无缘无故地离开。我点点头应是,他停顿了一会,又道:“若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只需和师父说一声。”
时间于神仙而言也许的确是一样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东西。
父君曾经与我说过两百年很长,我却觉得因为知晓了父君醒来的时间,所以这四千年过得并不漫长。
我回到太晨宫时,父君已醒了。我走到他面前,他微微有些怔然地看着我,一时没有出声。大概是我如今的模样与当时他沉睡前所见相差太大,我想唤一声“父君”,最好是笑着的,张口时鼻尖却在那刹那发酸。
他全然回过了神。
我半跪在他身侧,感到他很轻很轻地拍了拍我的脸颊,认真地端详了我一会,有点像是他沉睡前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我有些本能地心慌,却已能很好压制深处的情绪不显于面目之上。
他常年淡漠的神色终于浮上星星点点的笑意,缓声道:“真是长大了……一切都好吗?”
我自然连连点头,笑着回他一切都好,父君不必担心。
后半句话在后面的日子里又被我重复了一遍。
浊息的问题尚未了结,我不知父君将如何抉择,但事实上彻底净化才是于他而言最不辛苦的做法。
这五千年早已足以他将全身仙力修回,思及此,我却又总觉得哪里有说不清的不对。
只可惜妙义慧明境原本即是父君另造的世界,净化或调伏的具体事宜我心中也只有零星的来自重霖仙官话语的认识。各类书籍中对此记载更是寥寥数语,只写了妙义慧明境的来由,对其中浊息如何解决一概不提。
我去问墨渊上神,他似乎也有些无奈,说妙义慧明境中的浊息唯有帝君的法力才可净化。又去找了父君,同他极认真地道:“我已长大了,父君不必担心。”
我的确是想劝父君彻底净化妙义慧明境的。
重霖仙官曾经与我说,父君若选择彻底净化,将会步入数十万年的沉睡。
数十万年究竟是什么概念,我心中实则并未有极其清楚的认知。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几十万年,已足以让天地重换了。
我那时还以为我等得起。
父君后来也没有选择彻底净化妙义慧明境。他一次调伏换来五千年太平,在这么循环往复的第三次,也就是我一万五千岁那年,他清醒的时间比以往长了很久。
那一年我飞升为上仙,在昆仑虚历的劫。
三道天雷降完,我倒不觉得有多么地难以捱过,只是背后被最后一道天雷劈开的伤口黏腻着衣衫,动一动便扯得生疼,连带着喉间那股隐约的血腥气也翻涌得更为明显,使人有些想吐的冲动。
我自不愿意在人前示弱,强咽下那口腥甜,转头却看到了父君。
这几次沉睡后的清醒父君几乎从未离开过太晨宫。他原本即是深居简出的性子,沉睡后精神又总显得微微有些不济,则更少外出。
我又惊又喜,父君已先一步到了我面前。似乎没太在意周遭那些稍显战战兢兢的师兄们,只是同墨渊上神简单寒暄了几句,二人贴近了又不知道低声说了些什么,转而便看向我说道:“伤该包扎一下。”
我没有想过父君会亲自给我包扎。
他处理伤口很利落,将药粉敷在创口上时的动作却放得不能再轻。只是即便如此,天雷的威力并非儿戏,我抿着嘴在上药的时候没敢出声,想要转移注意力似的思绪渐渐飘远,忽然便想到他处理伤口如此熟练,是不是曾经一个人的时候受过很多伤。
正出神的时候,父君的声音忽而打断我出走的思绪,“痛就不要强忍着,喊出声也没什么丢脸的。”
我有些赧然,同时却又觉得心底霎然涌起一阵难言的哀伤,让我感到无所适从。
他绑好了绷带,又道:“你一万五千岁便能飞升上仙,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那点欣慰与喜悦的神色在眼目中闪动了几下,随即便化出一枚通体翻涌着赤金的琉璃戒,放到了我的手中。
我感到掌心有些发烫。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原本是想送给你母亲的,如今你戴着也很好。”
那是我自记事以来,父君第一次主动向我提起我的母亲。
我没能分辨出那句话含着怎样的情感,先前遗留下的那抹哀伤却还在作祟。
我将这枚戒指保存得很好,父君让我戴着,我便没有一日摘下过。
周而复始的第八个轮回,我四万岁,这一年我飞升为上神。事实上天劫降临时我筑成的结界足以去抵御,只是最后一道天雷似乎总与我有些过不去,也可能原本就是给飞升仙者的最后一关考验。
我望向暗沉压抑的天空,心中盘算若是以护体法力将这一下硬抗过去,也不过只是背后多添一道伤,顶多深些、痛些,必然会牵及内脏吐出几口血,但还不至于就此倒下。
便闭了眼打算接受来自上神劫的最后洗礼。
指上的戒指却忽然烫得出奇。
雷声隆隆,我睁眼,闪电下天色一片惨白,更灼目的是一层霎然铺开的赤金的结界,笼住我眼前的天地,以一种稳操胜券却又摆明了打算去赴死的决绝,猛地拦开了那道已呈紫黑的天雷。
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从一道结界中品味出这么多这么复杂,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离奇的意味的。
戒指的滚烫褪去了,却还是涌动着赤金,就如同血肉一样。
对我来说,这是象征着生命的颜色。
对父君亦如是。
这一年父君将帝君之位传于我,他不喜仪式,传位也只是几句简简单单的交代,让我有什么不清楚的就去问重霖仙官。
重霖仙官自然立时应是,我心中却倏然有一种什么将抓不住,一切消散于空的慌张。
我并没有表露出来,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父君醒来后恭喜我飞升上神,对那枚戒指铺开的结界则一概不提。他似乎有些感慨我的成长,不过我并不能确信,毕竟他面上很少有多余的神色。只是从他注视我片刻后,那声轻微到几乎要融于无的叹息,我隐约能窥探到些许。
当晚我与父君一起看了星星。
小时候他曾在太晨宫变出夜晚哄我开心,我至今仍旧记得那时漫天繁星高悬,我喃喃了一句好漂亮。
父君却说,青丘的星星更漂亮。
青丘是我母亲的故乡。
难怪父君如此说吗?
那点年幼时父亲对母亲的提及开始从模糊的记忆中抽丝剥茧出来,让我如今望向这片依旧璀璨的星空,心下一阵怅然。
“父君,我一千两百岁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知晓了全部的真相。可我想,总有些地方不对。”
我话语说得很缓,却在寂静中很清明。我没有直视父君,倒不是出自心虚或僭越,只是也许本能地不想直面一些心中的猜想。
或许看着他的眼睛,我便不敢再问。
“父君,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您答不答我都好。”
他沉默了半晌,答了一个“好”字。
“我对妙义慧明境至今也未能有极清楚的认知,却也知道,若只是毕生的法力,您修回来远不需五千年。若仅仅用毕生法力去调伏,更不可能保四海八荒整整五千年的太平。”
说到这我莫名感到四肢百骸都有些失力,却还是闭了闭眼,续道:“您能不能告诉我,如今您还剩了几分仙元?”
话语落地我有些惊诧,最终竟还是将这个萦绕了我近万年的问题问了出口。刹那却又感到眼前有些湿热,似乎不好的答案已随着这句问句的脱口在眼前落地。
这些年我并非毫无知觉。
我不直视父君,却清楚地感知到他的目光投注在我身上,我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方才压下的泪意险些再次翻涌。
旁人常言他的目光一片冷淡,甚至可堪冰冷。可我见过他包含着很多种情绪的眼睛,直到现在,记得最深的仍旧是小时候他哼歌谣哄我入睡时的眼睛。
如同一潭沉静的春水,只是因为春日乍来破冰不久才显得微微有些冰冷。
仅此而已。
父君的确是听进了“答不答都好”这句话,半晌也没有一个回答。我垂着眸躲开了他的目光,却感到他仍注视了我一会,才平缓道:“我心中有打算。”
我便不好再继续问。
其实也许都已有了明了的答案。
近来天界不太平,都传鬼族势力这些年有如异军突起,再伙同妖族,颇有一种打算重展威风的企图。
六界之中,天界为首的日子已过去很久,也许正是太过长久的安逸下,才会让那一点尚未成型的企图便搅得满池的不安宁。
实在是数十万年太平岁月给予的自恃良好。
也许天地重换时果真将迫近了。
我没有意识到我说出了口。
直到父君答我一句,“还不到时候。”我才恍然回过神。
“天族可能会遇到一点麻烦,不过天地重换,尚未到这个时候。”
“但也许终有一日。”我轻声说道。
他没有回答。
只是周遭寂静了很久,他忽而有些突兀地道:“你眉间那朵是凤羽花。”
我愣了愣,不自觉摸上了额前的红纹。
那是自我出生以来便长在我身上的印记。
“是青丘的花。”
争端在两千年后爆发。
战争的规模不大不小,比起史书上洪荒时以杀止杀的惨烈,倒更像是一个对天界久安的警醒。上古神祇们几乎都未插手,只是战场上的死伤仍旧不可避免,看着实在惋惜。
我感受到久未见血的长剑在滚烫的泼洒下隐隐发颤,残余的硝烟焚开心底一点难言的空茫。
鬼族与妖族联合起来玩出不少新花样,但若运气好,大抵明日便能结束这一切。
我如是想。
却在这场战事的最后一页,看到了一个本不应出现在此的身影。
天族离没落的命数还很远,这本不是一趟他必须来蹚的浑水。
一点也不值得,一点也不划算。
他却来了。
说妙义慧明境已呈崩塌之状,他正好同妖族之尊缈落还有一笔陈年的帐要算。
一时间我觉得脑中很茫然。我本应能极轻易地领会他话中的意思,却怔在那,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我自然不能以只是一次平常的调伏这种拙劣的猜想宽慰自己。很多年前我便想明白,这样循环往复五千年的调伏根本不是长久之计,甚至可以说同耗命没什么区别。
所以终会有这一日。
只是直到今日,我才恍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可逆的事实原来早已在某个角落缄默了很久,只是我从前乃至现在,都没能完全想明。
直到后来。
“不要祭出剩下全部的仙元……哪怕留下一星半点也好,好不好?”
我几乎是在哀求他。
我长大了,父君常常与我如此道。
所以我不愿再落泪了。
可说到最后,难免哽咽。
我还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他怔了怔,指腹按上我眼角的温热,一片冰冷。一滴泪大抵滚落到他的手上,他的手颤了一下,缓缓放下。
他唤了我一声“滚滚”。
刹那,恍如隔世。
我没有在第二日的战场上见到他。
这场战争以天族大胜的结果告终。我收去长剑,想要去找他。
天色却在某一瞬暗沉下去,如同我离开父君的第一个夜晚。
指上的戒指倏然发烫,甚至伴着此前从未有过的震颤。一下,一下,就像是生命最后的跳动。
我最终找到了他。
我的父君。
在碧海苍灵的一棵佛铃花树下。
他看着我,神色平静。
“若等到天地重换的时候……”我半跪在他身侧,后半句几乎哽咽着说不出声。
他却低声道:“我已祭出全部仙元。”
便是一点生路也没有了。
“我去找师父……”
“别走。”他语气有些急促。
我整个人僵在那。
原本便是慌不择路下徒劳的乱言,脱口后猛然意识到,便只剩下全然的心灰意冷。
可我没想过他会说出这两个字。
这样的话语太陌生,我甚至不觉得那是本应对我说的。
我更忍不住想要落泪,喉咙发紧说不出话,便只能重新跪到他身前。
此刻才发现,他眼神已是一片涣散。
却还是注视着我,像是从前很多次那样。
澄澈的苍穹映入他眼底,重重花影倒映其中,模糊了潋滟的泪意。
他的指尖已苍白至透明,却最后抬手抚过我眉间的那朵凤羽花纹,仿佛在那短短片刻看见了什么美好的光景,眸光沾上点笑。
他的唇瓣开合了几下,终于很轻很轻地喊了一声,“小白……”
彼时的我尚不知父君在最后将我认作了谁。
只觉得那话音实在太轻,几乎转瞬就要散在风中。
却好像耗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FIN.
「后记」
我有时常常觉得我太过迟钝,对许多事物的认知都迟上了那么半步。
譬如在父君第一次醒来后,我在需用五千年修回仙力这一事上隐隐觉得不对,却没能立时想通他每次调伏必然还折去了几分仙元。而若是如此,五千年的沉睡也是不足以他将缺失的仙元补全的。
这么周而复始,与耗命没什么差别。
又譬如为什么父君必然能想通我掂量的这一层,最终却还是要这样选择。
我后来去问重霖仙官,父君曾经是如何唤我母亲的?
重霖仙官垂着眸沉默了片刻,不知是讶异还是迟疑,最终还是答出了那个萦绕在父君生命尽头的称呼。
几日后,我在父君的书房找到了一张丹青。画上的女子面容清丽,眉间生一朵凤羽之花,朱红鲜妍。
我的手触上额前的印记,不自觉竟有些颤抖。
我去了青丘,在那里知道了很多有关我母亲的事情。伏觅仙母已是长我三代的长辈,拉着我却又是疼惜又是想念地说了好一会话,大概是长辈的天性使然。一直到了晚上,我走出狐狸洞,抬望眼,漫天星辰闪烁。
青丘的星星的确更漂亮。
只是若能与父君共赏,大抵会更漂亮。
而直到看到画中女子,也就是我母亲眉间的凤羽花后,那个曾经在某个角落里不可逆的事实才逐渐在我心中显现出来。
我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总觉身为男子,额前生这种东西说不出的怪异。所以曾经试探性地指了指眉间花纹,问父君这当真好看?
当时父君很快答了我一句“好看”,速度称得上是不假思索。以致彼时的我以为他是在搪塞宽慰我,才会答得如此之快。
天命总是莫测,让我在这点外貌上原模原样地遗传了母亲。
可是这对父君太过残忍了。
父君活着的时候,鲜少提及母亲,不愿我负疚。而我总显迟钝,没能在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一份他对母亲完整的情感。
不知他偶时长久的注视是为何,不知他欲言又止的沉默是为何,更不知是什么称呼,让他在神识几近溃散时才敢脱口。
他说,“别走。”
那不是在同我说。
大抵是那个身影实在离去了太久,才让他只是看到那一抹朦胧的凤羽花,便忍不住出声挽留。
这是父君在我面前唯一的一次失态。
此后即是永别。
若是将这份沉重到足以粉身碎骨的情感明晰了,我便该明白那个不可逆的事实。
他不舍得让那个人等太久。
所以他没有那么想活下去。
意识到这点的我感到心脏一下剧烈的垂坠,随即是大片的空茫。
之后才渐渐开始觉得释然。
为何父君要选择这条与耗命无异的路,为何最后没有一点犹豫地祭出了全部的仙元。
羽化归来不是他想要的终局,而看着我平安长大已是他做出的最大的努力。
父君的命数终究只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无关天命。
只是很多很多年后,我偶尔还是会想,自祭仙元多痛啊,要怎么忍受才好。
又会想,若母亲还在,那父君此时必然也还伴她身侧。那我们便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三口。
本还要再畅想些别的,可思及此,便也不求别的了。
一家不容二球(2)
ooc私设。
在人鱼里,因为两个爸爸都太优秀了,兔球难免会自卑,所以脑洞大开写15岁的陆言意外回到小时候的短篇,让他看看两个爸爸是多宠多爱他,是他自己长大后忘记了而已。
关于称呼:
(15岁陆言:陆言、兔球)
(4岁陆言:小陆言、球球、小胖球。)
-
家里突然多了一只兔子,最兴奋的莫过于陆上锦,一会看着大兔子傻笑,一会看着小兔子痴汉脸,最后手里还抱着一只小小兔。
简直人生赢家。
...
ooc私设。
在人鱼里,因为两个爸爸都太优秀了,兔球难免会自卑,所以脑洞大开写15岁的陆言意外回到小时候的短篇,让他看看两个爸爸是多宠多爱他,是他自己长大后忘记了而已。
关于称呼:
(15岁陆言:陆言、兔球)
(4岁陆言:小陆言、球球、小胖球。)
-
家里突然多了一只兔子,最兴奋的莫过于陆上锦,一会看着大兔子傻笑,一会看着小兔子痴汉脸,最后手里还抱着一只小小兔。
简直人生赢家。
他以后甚至连公司都不想去了,只想每天在家里陪着他的一窝兔子们。
陆言初来乍到并没有表现不习惯,因为这里就是他的家,尽管如此,陆上锦和言逸还是花费不少心思给他挑选了生活用品衣服等。
神奇的是大兔球和小胖球的品味居然一模一样。
他只是人长大了,童心依然在。
言逸对此很是满意,看来兔球被自己和锦哥照顾和教育的很好,自己曾经担忧兔球青春期会叛逆,现在看来是操心多了。
傍晚。
为了欢迎陆言的到来,言逸和陆上锦一块下厨给两只小兔子做好吃的,客厅里陆言和小陆言在挑选剧情,两人有了不同的意见。
陆言盯着窝在沙发里软绵绵的球,毫不客气道:“你别跟我抢,我以前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爸爸都不让看电视的,对眼睛不好。”
小陆言嘟嘴,表示质疑:“才不是,爸爸会陪着我看的,你骗人。”
陆言:“我长那么大从没骗过人好吧,有言爸在家里,锦爸说话可不管用。”
小陆言坚持自己的想法:“瞎说,锦爸有大翅膀可威武了,还能带我和言爸飞飞!”
陆言玩味地看着他:“那你喊呀。”
小陆言:“喊就喊。”
他大声将厨房里的爸爸喊出来。
陆上锦在忙着绞肉馅,手上也脏,所以出来的是言逸。
“怎么了宝贝们?”
小陆言:“我想看电视,看汪汪队!”
言逸拿过遥控器帮他找:“你又找不到了是吗?上次看到哪一集了?”
小陆言:“狗狗拯救机器恐龙,爸爸你看我是这样的。”
他做出动画片里动作,超酷!
“哎呀,球球真厉害。”言逸配合他,佯装被击中。
小陆言高兴了。
言逸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看吧。”
小陆言取得阶段性胜利,得意看向陆言。
陆言如同遭受到了雷击般震惊。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这么幼稚随和的人能是他言爸?
言逸又问:“那大兔球喜欢看汪汪队吗?要不要拿锦爸的平板看点别的,距离吃饭还有好一会。”
陆言机械地摇摇头。
别管他了,让他消化一会儿,心目中言爸强大伟岸的形象出现了裂痕,以至于让他不敢相信,小时候言爸真是这么哄他的吗?
晚饭十分丰盛。
一家人其乐融融听着陆言说起未来的事儿。
小陆言耍赖般看着锦爸,意思想让锦爸喂的,但是大兔球坏坏,嘲笑他是一只没用的兔子。
这可把小胖球的攀比心激发出来了,肉手拿过勺子就是狠狠一大口!
一口又一口,自己就把饭吃个精光。
陆上锦和言逸对视一眼,偷偷地笑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兔子啊,真是太招人喜欢了,原来小陆言的克星就是长大后的自己。
-
饭后,陆上锦带着一大一小俩个陆言在客厅里消食。
陆言好像是跟小陆言杠上了似的,一个劲缠着锦爸背背,把小胖球甩在身后,还冲他做鬼脸。
“啊啊啊,爸爸!”小陆言被溜着走一圈就走不动了,就地而坐,开始了可怜巴巴的撒娇。
“我累了,不走了。”
“小懒虫。”陆上锦压根就拿他没办法,要过去抱他。
陆言伸手阻止:“锦爸,你就宠着他,你看他的小肚子都要堆成游泳圈了,走两步怎么了,不然以后就会变成肉兔,跟揽星比起来我哪儿都差。”
这话陆上锦就不爱听了:“胡说八道,我的兔球当然是最好的。”
陆言嘿嘿一笑,这话他听过很多遍,锦爸最护短了。
在大兔球的建议下,陆上锦决定让小陆言再运动一会,要不然等他再长大一点老父亲可真抱不动了。
小陆言哪里知道爸爸的用心良苦,就想要锦爸抱抱嘛,大大的眼睛咕噜一转就有了主意!
“哎呀,疼——”
陆上锦和陆言齐齐转头就看到小陆言倒在地上,捂着脚。
陆上锦完全忘记刚才的想法,两步过去把人抱起来,“怎么了球球,是撞到脚了吗?给爸爸看看,疼不疼啊?”
小陆言晃悠着白嫩的小脚丫:“疼。”
陆上锦给他释放了信息素:“不疼不疼啊,爸爸给宝贝呼呼。”
小陆言把jiojio高高翘起,等着锦爸给他呼呼。
陆上锦和言逸平时经常rua小兔子,吸他的肥腮,吸他的肉胳膊、亲亲兔耳朵、亲亲小脚丫,那都是常有的事。
可陆言不记得那些事情了,一看小陆言得寸进尺要人家亲他的jiojio就觉得过分,“锦爸,他就是......”
呃,来不及阻止。
陆上锦亲了亲小胖球的脚背,“痛痛飞走,宝贝乖乖。”
小陆言高兴了,在锦爸怀里直翻腾。
陆言退后一步,世界观再次受到打击,锦爸这么溺爱他的吗?
脚都能亲?!
【狮子与青藤】电波
·ooc归我
电波可以是眼电波。
这个生造的词语,似乎可以很好地形容俩人对视时的大多数状态。
比如,某个光线暧昧的时刻,钟裁冰眼里荡漾着一汪清泉,不经意间与夏凭天对视,那热烈且侵占性极强的眼神随即刺进他有些呆滞的眼中,引得他浑身颤栗。
“在想什么,嗯?”
钟裁冰微微回过神,这个问题从他们相识那刻到现在他已经回答了不知多少遍,标准答案习惯性地脱口而出——“想你。”
不过,也确实如此。
电波也可以是脑电波。
两人的脑电波,会在某一时刻或某一个事情上突然同频。
刚刚同居的那天,新家的设施还不够完善,做饭的阿姨在做好饭后就走了,收拾碗筷还得靠他们自己。
然而,......
·ooc归我
电波可以是眼电波。
这个生造的词语,似乎可以很好地形容俩人对视时的大多数状态。
比如,某个光线暧昧的时刻,钟裁冰眼里荡漾着一汪清泉,不经意间与夏凭天对视,那热烈且侵占性极强的眼神随即刺进他有些呆滞的眼中,引得他浑身颤栗。
“在想什么,嗯?”
钟裁冰微微回过神,这个问题从他们相识那刻到现在他已经回答了不知多少遍,标准答案习惯性地脱口而出——“想你。”
不过,也确实如此。
电波也可以是脑电波。
两人的脑电波,会在某一时刻或某一个事情上突然同频。
刚刚同居的那天,新家的设施还不够完善,做饭的阿姨在做好饭后就走了,收拾碗筷还得靠他们自己。
然而,厨房里没有洗碗机。
俩人都愣怔了一会儿,钟裁冰最先反应过来,抿唇笑道:“要不试试最原始的方式?”
“好。”家里不留佣人的原因就是不想被打扰二人世界,夏凭天以前照顾弟弟的经验不是盖的,尽管已经过去了挺久,他还是做出了拿起碗放进洗碗池的洗碗第一步。
事实证明,这两人的业务都不太熟练,碗是在跌跌撞撞中洗完了,但是水花也溅了一身。
钟裁冰因为洗了一半时,夏凭天把阿姨做饭时穿的围裙给他围上了,所以在一个碗不小心被弄倾斜导致水大量溢出时免于一难。
第二天,厨房里多了一个挂钩,还多了两条一黑一灰的围裙。
钟裁冰把灰色围裙挂上去的时候,那条黑色的围裙已经好好地挂在那了,他有些惊讶,轻声笑道:“你也觉得没必要用洗碗机吗?”
尽管声音很轻,但夏凭天还是听到了,边回答钟裁冰边走过来:“手动洗碗挺好的——你也买了一条?”
“对啊,”钟裁冰眼神笑盈盈地,“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洗碗了。”
电波还可以电磁波。
当两人相隔两地的时候,电磁波就是传递想念的信号。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整洁宽敞的办公室里,已是午休时间,但是夏凭天还有一些文件没签完,他继续伏案工作,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钟表的滴答声,偶尔也会响起笔与纸的摩擦声。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夏凭天看了看来电人,嘴角不自知地扬起,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想你老公我了?”夏凭天随口调笑。
“嗯。”钟裁冰大大方方地认了,“吃午饭了吗。”
“还没,你呢?”
“在吃。”然后,夏凭天就听到餐具碰撞的细微声音。
“你那边好安静,还在办公室?”
“嗯,还有几个文件。”
“那我先挂了?不打扰你。”
“别,”夏凭天出声,“老子是那么容易被打扰的人?你吃你的,电话挂着就好。”
“好。”夏凭天听到很轻的一声笑。
于是,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这样耗了过去。
这份宁静,直到夏凭天放下笔、钟裁冰放下筷,两人都不舍得打破。
彩蛋是纯情版的眼电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