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如百晓堂突然出了一个江湖美人榜(一发完)
时间线:大家在雪月城拜师。
私设百晓堂没有受琅琊王案影响,仍活跃在江湖,出榜的是百晓堂的一个小分支,姬雪看美人榜没威胁就没管,而且这个榜她觉得很有意思。
非官配。
轻松愉快向。
“萧瑟!你整天闷在府里,都快发霉了!”雷无桀一屁股坐到萧瑟对面,“要不我们今晚出去喝酒吧!”
“喝酒?”萧瑟停下笔,“行啊,司空城主用八百万两雇用我管理雪月城的财务,我也不要多,你付我一百两买我这一天,怎么样?”
“我没钱!”雷无桀愤愤道,“而且司空城主又不会因为你出去玩就不给你钱了!师父好不...
时间线:大家在雪月城拜师。
私设百晓堂没有受琅琊王案影响,仍活跃在江湖,出榜的是百晓堂的一个小分支,姬雪看美人榜没威胁就没管,而且这个榜她觉得很有意思。
非官配。
轻松愉快向。
“萧瑟!你整天闷在府里,都快发霉了!”雷无桀一屁股坐到萧瑟对面,“要不我们今晚出去喝酒吧!”
“喝酒?”萧瑟停下笔,“行啊,司空城主用八百万两雇用我管理雪月城的财务,我也不要多,你付我一百两买我这一天,怎么样?”
“我没钱!”雷无桀愤愤道,“而且司空城主又不会因为你出去玩就不给你钱了!师父好不容易给我放了一天假,我刚下山就来找你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雷无桀。”唐莲敲敲门,推门进来。
“大师兄你也来了!快劝劝萧瑟。”雷无桀哭丧着脸。
“萧瑟,今天是雪月城的万酒节,大家都在,你不去吗?”唐莲问道。
“万酒节?”雷无桀眨眨眼,“那是什么?”
“是雪月城一年一度的节日,街边的铺子有很多酒香美食,很是热闹,”唐莲意味深长的笑笑,“而且酒店老板会拿出珍藏的酒与客人一起分享,我去年喝到过的那个酒啊,可是回味无穷,今年想再去尝尝。”
“听起来好有意思!”雷无桀一把夺过萧瑟手中的笔,说出的话却没有那么霸气:“萧~瑟~,你就去吧——”
“好好好,”萧瑟将笔从雷无桀手中抽出来,放到桌子上,“我去。”
“耶!!!”
“哇,真的好多人啊…”雷无桀看看四周,“好热闹啊!”
“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司空千落哼了一声,“师姐带你好好玩玩。”
“好!”
司空千落在前面领路,雷无桀东看看西看看,嘴上说个不停,而唐莲负责在后面结账。
萧瑟莫名想到了天启城,天启的节日也是这般热闹,他笑着摇摇头,想要把这些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萧瑟,你在想天启吗?”叶若依走到萧瑟身边,看着他问道。
萧瑟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看来是了,”叶若依笑笑,“你想回去吗?”
“不想。”萧瑟这次答得很快。
“你总归……”
“萧瑟!叶姑娘!你们快点!”雷无桀在前面冲着他俩招手,“大师兄说的酒馆到了!”
“走吧。”萧瑟先一步走了过去。
——酒馆内
唐莲拿出一块碎银:“伙计,今年有什么好酒都上上来吧,再随便上一些小菜。”
“好嘞。”伙计拿了银子,立刻跑去拿酒。
这会儿刚好是晚饭时间,酒馆里的人很多。
“幸好我提前订好了位子,不然今晚要喝不上了。”唐莲笑着喝了一口茶。
雷无桀深吸一口气:“好香的酒味啊…”
“那是自然,”唐莲得意道,“我和你们说啊,这可是……”
几人聊着聊着,隔壁桌突然传来很大的起哄声。
雷无桀扭头看去,他们的桌子上有一道卷轴:“几位兄弟,你们在看什么啊?”
“啊?”那桌的一个人注意到他,“哦,这个啊,是百晓堂新出的榜单。”
“榜单!百晓堂!”雷无桀来了兴致,“是什么榜啊?”
那人递给他一分卷轴:“给你吧,我们这还有好几份。”
“百晓堂的新榜?”萧瑟疑惑道。
雷无桀接过,没急着打开:“萧瑟,你知道?”
萧瑟摇摇头:“看纸张不像主堂发的,应该是一些小榜单。”
“让我看看。”雷无桀说着一点点展开了卷轴,“江湖美人榜。”
“美人榜?”司空千落凑过去,“快念念。”
“美人榜第十,万花楼顾清清,”雷无桀挠挠头,“这是谁啊?”
“好像是无双城的人。”唐莲道。
雷无桀点点头:“美人榜第九……诶!师姐,有你的名字!美人榜第六:雪月城司空千落。”
“才六甲,继续念,我倒要看看前面都有谁。”司空千落瘪瘪嘴。
“美人榜第五,三顾城美人庄天女蕊!”雷无桀笑着看唐莲,“大师兄,蕊姑娘也上榜了!”
“哦。”唐莲故作正经地答道,可耳朵却透出一点红。
“美人榜第三,南诀莫知秋?”雷无桀又看向唐莲,“这又是谁?”
唐莲皱眉:“南诀的人,我不太知道。”
“南诀的一位大臣,”萧瑟很是疑惑,“可这位是个男人。”
“男人?这个榜上怎么还有男人?不是美人榜吗?”雷无桀不解。
“小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桌的客人又来了,“这榜上有男有女,这长的比女子还要俊秀的男子,真想见一见啊。”
桌上的另一个客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瞧瞧你这出息。”
“原来榜上不只有女子啊,这么一看名字,第九和第七好像都是男的。”雷无桀沉思道。
“哎呀别管了,继续看,第二和第一是谁?”司空千落催促道。
“第二甲,天启城千金台瑶溪。”雷无桀继续念道,“叶姑娘,难道你是首甲!”
叶若依摇摇头:“应该不是,没多少人知道我的名字,不过这瑶溪我知道,天启城的绝世美人,但要我看,没有司空姑娘美。”
司空千落脸一红:“叶姐姐……”
“哇,”雷无桀张大嘴巴,震惊之意溢出言表,“这第二都是绝世美人,那第一该是怎样的绝色!”
“别哇了,快看看第一是谁!”司空千落急切地问道。
“美人榜首甲!”雷无桀大声道,“……”
念到名字,雷无桀突然卡了壳。
“怎么了?不识字?”
司空千落疑惑道。
“美人榜首甲,雪月城萧瑟……”
“咳咳咳…”萧瑟一口茶水卡到喉咙,“咳咳咳…什么?”
“谁?”唐莲一把拿过雷无桀手上的卷轴,“美人榜首甲:萧瑟,萧瑟…还真是你的名字……”
“荒唐!”萧瑟羞得耳朵通红。
几人瞬间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萧瑟。
萧瑟懵了:“你们?看我做什么?”
萧瑟说完,几人又迅速移开视线,看向卷轴。
“萧瑟…如果是你在我前面,我心服口服……”司空千落支支吾吾道。
萧瑟:“?”
雷无桀点点头:“千落师姐说得对,这个第一排的没错。”
萧瑟:“??”
叶若依、唐莲分分点头:“雷无桀说的不错。”
萧瑟:“???”
“不知这萧瑟是谁啊,竟能排上首甲!”隔壁桌客人兴奋道,“也不写个地点,找都找不到!”
刚还嘲笑他没出息的男人也变了脸:“真想见一见啊……”
“萧瑟,他在……唔唔唔”雷无桀刚想回答,立刻被萧瑟捂上了嘴。
“闭嘴你这夯货!”萧瑟满脸通红,手死死的捂着雷无桀的嘴巴。
雷无桀立马投降,“唔唔唔”地表示自己不说了,萧瑟又把手松开。
“萧…!你手劲也太大了!”雷无桀摸着脸,“下巴差点让你捏碎了…”
“你要是再说,我真的捏你。”萧瑟愤愤道。
“错了错了,”雷无桀举起手,“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萧瑟胆战心惊地吃完这顿饭,夜深了,几人吃饱喝足准备离开了。
“这位公子,”一个伙计跑到萧瑟面前,“递过来一壶酒。”
“春日香!”唐莲惊道,“这等好酒刚才怎么不上?”
“我没要酒。”萧瑟没接。
“不要钱,这是我们老板娘给你的。”伙计指指后面。
萧瑟看过去,老板娘崇萧瑟眨眨眼,给了他一个飞吻。
萧瑟:“……”
雷无桀见情况不太对,憋着笑把酒接过来:“我先帮他拿着。”
出了酒馆,几人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雷无桀拍拍手中的酒,给了萧瑟一个飞吻,“送你的哦~”
萧瑟:“……”
司空千落:“哈哈哈哈哈哈”
唐莲奋力止住笑:“萧瑟,看来这一趟你是来对了,还有免费的好酒喝。”
“给你的哦~”雷无桀还在模仿。
萧瑟一脚踹过去,雷无桀撒腿就跑,萧瑟拔腿就追。
“我错了!”
“我看你是一天不挨打,就要上房揭瓦!”
唐莲看着他俩的背影,突然想起:“话说,这榜单连茶馆里的人都有,那司空城主……”
叶若依笑了笑:“还是不要提醒萧瑟了。”
——城主府
“阿爹——”司空千落蹦哒着跑进来,“我们回来了!”
剩下的几人也慢悠悠地走进来。
“回来了。”司空长风放下手上的东西,来到门口。
“阿爹,你在看什么?”司空千落看到了桌上的物品。
“那个啊,”司空长风笑笑,“是百晓堂出的江湖美人榜。”
萧瑟:“……”
我不该踏入这道门。
司空长风看向他:“我和大家都很满意这次的排名。”
萧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现在只想仰天长啸:“姬雪!!!!!!”
远在天启的姬雪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谁骂我?”
看到桌上的美人榜,她没忍住笑出声来:“应该是萧瑟吧。”
彩蛋2000+,是明德帝,白赤王,兰月候,无心,姬若风看到这个榜单的反应
【ALL羡/陷阱第二部】四十二章(绝情丹)
恍惚中,魏婴感到整个世界似乎都化作了纷飞的碎片。
随之而来的,是心脏传来的蚀骨之痛。
原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都活在一场骗局里。
前世,他的满腔热血被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世道彻底掩埋。
今生,他依旧未能洗刷冤屈,如今苦苦探寻,却挖出更为心碎的真相。
百家哪里是要除魔卫道?他们做梦都想要得到魏婴这样强大的枕边人,以助自己称霸仙门。
但正是因为无法得到魏婴,才不允许其他世家得到,甚至宁可用残忍的玷污毁掉魏婴。
每一个强迫魏婴的人,都会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心悦对方,可魏婴如何...
恍惚中,魏婴感到整个世界似乎都化作了纷飞的碎片。
随之而来的,是心脏传来的蚀骨之痛。
原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都活在一场骗局里。
前世,他的满腔热血被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世道彻底掩埋。
今生,他依旧未能洗刷冤屈,如今苦苦探寻,却挖出更为心碎的真相。
百家哪里是要除魔卫道?他们做梦都想要得到魏婴这样强大的枕边人,以助自己称霸仙门。
但正是因为无法得到魏婴,才不允许其他世家得到,甚至宁可用残忍的玷污毁掉魏婴。
每一个强迫魏婴的人,都会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心悦对方,可魏婴如何能接受这种逼迫?
他的脑海中回现出多年来不堪的景象——
不夜天的大殿中,面目狰狞的宗主们在疯狂发泄时,每个人都在他耳畔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称他若是肯求饶臣服、主动取悦,便会保住他。
可他早已看破这些家主的居心,分明就是要他成为脔宠,同时为他们的野心出力。
再如温晁,本对世人的恭维习以为常,正因如此,魏婴作为唯一敢于反抗的人,反倒令温晁刮目相看,想要征服魏婴,从而铸成了最初的悲剧。
金光瑶珍藏了魏婴所有的手稿,甚至将封剑而无法使用的随便视为至宝,想要以此来感动魏婴,可魏婴怎能忘却种种悲剧的推手正是此人。
薛洋对魏婴这位鬼道祖师顶礼膜拜,渴望与魏婴成为杀伐四方、无人匹敌的鬼道道侣,为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对方留在身边,自然不会过问魏婴本人的意愿。
江澄则由于内心的爱恨交织而变得极为失控,清醒时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寻找修炼鬼道之人,入睡时将陈情紧紧抱在怀中,无数次在梦中泪如雨下。
无数人的强取豪夺,令魏婴身心俱疲。
当他以为来到云深,便能从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纷乱孽缘中解脱时,却不曾想过将青蘅夫人强行带回并导致这烈女子抑郁而死的青蘅君,血脉中的强制因素再度传承给蓝氏双璧,令这对兄弟重蹈覆辙,最终仍将魏婴软禁在了暗无天日的龙胆小筑中。
或许是被双璧占有了太久,并无其他选择的魏婴无可奈何的认命,承受着日夜不停的索取。
可现在,得知了蓝氏兄弟是真正的幕后元凶,魏婴的最后一线信念也彻底破碎。
聂怀桑眼睁睁的看着魏婴的神色从惊愕化作凄凉,而后又变为绝望的苦笑。
随后,心口的剧痛令魏婴感到一阵晕眩,猝然昏倒在怀桑身旁。
当魏婴再度苏醒时,已是翌日黄昏,卧榻旁除了满面担忧的聂怀桑,还有闻讯赶来的江澄和金凌。
看到江澄出现,魏婴的神色霎时变得颇为复杂,忽而拽住江澄的衣袖,眼神前所未有的冷峻:
“把解药给我。”
江澄顿时怔住,踌躇片刻后低声劝道:
“你刚刚醒来,还是安心休养要紧。”
魏婴的语调中立时爆发出凌厉的怒气:
“我被人强迫至此,皆是拜你所赐!”
“你若真的心有愧疚,便将解药给我!”
江澄并不知晓魏婴不愿再因药性之故被人牵制而无法复仇,依然想要劝阻魏婴:
“这解药会导致无可逆转的后果,你真的不再斟酌几日么?”
魏婴的瞳孔泛起触目惊心的血色:
“给我。否则你我此生不再相见。”
江澄被紧握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
他终究还是从怀中取出了贴身携带的解药。
在众人眼里,这只不过是一枚看似寻常的灵丹。
只有江澄清楚,这枚解药是由仙门秘境中极为难遇的断肠草所炼制而成的绝情丹。
一旦服下,便会断情绝爱,忘却尘世间所有的至亲与至爱之人。
【剧版忘羡】红尘渡(4) - 疑雾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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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云深不知处
兰室旁的雅居是惯常用来会客议事的重要之处,自蓝启仁出事以来,蓝氏早已阖族戒备,非蓝氏子弟不得入内,此时却有一非蓝氏之人与蓝曦臣案前对坐,满面庄重模样。
“曦臣,我知忘机当局者迷,如今我有一个法子。”那人一身金星雪浪袍服,看着对面的蓝曦臣,想起了与那个与对面之人九分相似,性子却半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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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云深不知处
兰室旁的雅居是惯常用来会客议事的重要之处,自蓝启仁出事以来,蓝氏早已阖族戒备,非蓝氏子弟不得入内,此时却有一非蓝氏之人与蓝曦臣案前对坐,满面庄重模样。
“曦臣,我知忘机当局者迷,如今我有一个法子。”那人一身金星雪浪袍服,看着对面的蓝曦臣,想起了与那个与对面之人九分相似,性子却半分不像的人,很是无奈地轻叹了下,真诚道,“可以测出那魏婴的真实身份……”金衣男子顿了顿,继续,“只是还需忘机配合。”
此人原是姑苏蓝氏的外门弟子孟瑶,只因人情练达,材优干济,被蓝曦臣提为副手,很是为宗主的蓝曦臣做了不少实事。数月前因在百家中大放异彩,其金氏流落之子的身份被人觉察,也是蓝曦臣从中转圜,助孟瑶立足金氏,更名金光瑶,坐实了金氏公子的身份。
自此,蓝氏与金氏,因宗主与这位金氏公子的患难交情,连结成牢不可破的联盟。
蓝曦臣看着对面的金光瑶关切又清澈的眼神,敛眸沉默了一回儿,在坚持的“不可算计他人”的家规与心中的焦急疑虑中左右徘徊,终究定了定神,应道:“好,我回同忘机商量。只要他同意便可。”
“忘机,阿瑶的想法我已同你说了。”蓝曦臣将两个时辰前与金光瑶商量的结果同刚回云深的蓝湛细细说明,然后只是静静地看着矗在身旁愣神的他。
蓝湛静默了会,想着今日早些时候与魏婴的一番近乎对峙的剖白,心下烦乱,早被魏婴离开前悲寒的冷笑与惘然搅得失魂荡魄,又抵不过心中深种的迟疑,只能固执地强调:“我信魏婴不会伤害叔父。”但他的语气并不坚定,听得蓝曦臣微叹。
作为蓝湛唯一的胞兄,他自然看得出弟弟平静无波的表情下的慌乱纠结,此时此刻,弄清魏婴的身份仿佛显得十分急迫。
“可如今唯有此法,或许可以证明魏公子清白。”蓝曦臣静静地补充,不自觉地将之前金光瑶劝解自己的话说了出来,“叔父中毒,长老们已对他有所非议,我也想相信他。此番试探,是给他一个自证的机会。一旦证明他是无辜,他也可堂堂正正留在云深。”
蓝湛只是立着,并不答话。
蓝湛很清楚,自己心中的疑虑从未减弱,加上这几日亲见和今日魏婴似是而非始终不肯道出原因的话语,更是将他心中的怀疑扩大了不止一分,只靠着心中与魏婴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维系着可怜的他信任,此时也在蓝曦臣的劝解中岌岌可危。
“我知你心有不忍,但,你定也有所疑惑吧。”蓝曦臣在静默的蓝湛身边站了一回儿,看着被说中了心思无措转身地看着自己的胞弟,感觉到他心思中的动摇,最后推了一把,道,“有阿瑶在金陵台,我相信不会出事。”
“兄长可否答应我,绝不伤他。”此时的蓝湛只能凝视着蓝曦臣,仿佛得到对面之人一个确定的答复,就能护着魏婴的安危,抵消心中对魏婴不信任的愧疚。
而此时蓝曦臣终是默认般笑了。
作为仙门首尊的金氏的效率自然是十分高的,蓝湛应下试探前往兰陵的当天,蓝忘机谋害亲叔的传闻不胫而走,众议成林。
“听说了吗,原来蓝先生竟是被他亲侄子毒害。”
“蓝家人在蓝先生雅室中发现他侄子蓝忘机的避尘剑穗,如今人已经被送去金陵台,听说要严加审问。说不定还会动刑,事关蓝先生,蓝宗主也无法阻止。”
“金陵台的审讯手段,修为高的修士怕也经受不住啊。”
返回夷陵途中、暂且停下歇脚饮水的魏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议论声,皱了皱眉。
魏婴原是不信的。数年沉浮于仙门魔宗两者之间,魏婴自然知晓流言不是好事者用来消遣的谈资,就是谋事者拿来钓鱼的诱饵,从没给这些人云亦云的话丝毫关注,奈何方才听到的流言事关蓝湛,到底不能当作秋风过耳。他连夜访过几座城镇,对蓝氏的议论众说纷纭,却绕不开蓝湛被坐实谋害亲叔的论调。
魏婴慌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为何要审蓝湛……有人栽赃,还是……
……为自己顶罪?
魏婴骤然觉得早晨蓝湛的话像是离别,字里行间都是孤注一掷的迫问,仿佛问清了便能立刻有了应对之策,再也不必受那欺瞒疑虑之苦……
蓝湛到底知道多少?又猜到了多少?魏婴喉间好似有一块大石梗着,让他呼吸不畅,不敢继续细想下去,先前认定是饵的犹疑早已抛诸脑后,他现在只想替下蓝湛,自己去受那刑囚之苦。
因为自己,都是因为自己……
魏婴还是上了金陵台,就像他先前心里认定的,他不能拿蓝湛来赌。
那日在场的仙门众人,无一不对那一袭黑衣手持墨笛睥睨众人,在一片鸦雀无声中缓缓行来的男子忌惮非常,“我,魏婴,字无羡,魔宗温氏门下,修鬼道,驻守夷陵。”一字一句,魏婴说罢,冷冷扫视一眼斗妍厅悄然按上仙剑的众人,冷笑一声,“是我刻意接近蓝忘机为毒杀蓝启仁,我魔宗之人,敢作敢当,有什么就冲着我来,问罪一个无辜之人,便是你们仙门的本事。”
话音刚落,看到蓝湛从屏风后走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那一刻,魏婴便知,这是局,自己必定会输的局……
看着对面安然无恙的蓝湛,魏婴竟先松了口气,轻轻笑了两声,第一声带着点如释重负,后来的那一声,却是满溢着自作多情的嘲意。
原来蓝湛从来没有打算为自己顶罪,不过是不愿再信的试探罢了。
呵,自作自受。
活该。
心念转过不过须臾,魏婴深深看了蓝湛一眼,眼神遽然凌厉,鬼笛横出,仙门群起,斗妍厅内骤然混乱,覆水难收。
魏婴终还是没有束手就擒,带着心中悲愤跟仙门世家血战了一场。这场血战并没有持续太久,最终以魏婴伤逃告终,仙门世家并无伤亡……
自此,魔宗温氏驻守夷陵的首领,善用鬼道的夷陵老祖,魏婴魏无羡,世人皆知。
“你在担心他。”一场大乱毫无伤亡,金陵台很快恢复了平静,蓝曦臣喟然看着无言跟在自己身后,步伐带着些急不可察的飘忽,神思早已不知哪里去寻的蓝忘机,语气肯定道,“明知是他下毒,可你依然担心他。”
蓝忘机并未立刻答话,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安静顺着台阶下去,等站定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无措地看着蓝曦臣,支吾:“兄长……我……”魏婴动手前看他的那近乎黯然失色的一眼始终闪现在他眼前,让蓝湛不可避免地涌起了一种做错事的愧悔,他想起繁华街道,花灯之下,那一袭笑容纯粹,不掺分毫杂念,始终不愿相信,不想相信,却也不得不信……
错了吗?没错吗?便是再心如明镜,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也已经分不清,辩不明了。想到此处,蓝湛缓缓垂首,低声道:“我曾经,是真心想把他留在云深不知处……”
“把他留在云深不知处……”蓝曦臣听了,怔怔地看着蓝湛,重复了一遍,神色惘然。
“留在我身边,藏起来。”永远保护他,不要任何人伤害他……
“藏起来……”蓝曦臣只是重复道着,凝眸看着失魂落魄的胞弟,不忍地撇过身去,抬头看着天空,深吸一口气,心中动摇,也再不清楚今日此举,是对是错。
只能心思寡淡地说了一句事实:“只怕,你现在已做不到了。”听得蓝湛忡然抬眸,又怔怔地落了下去。
做不到了。
再也。
某微os:
第四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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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宗贯来行事不留余地,若说仙门对魔宗之人不留余地的处置是理所应当,那么对于温情温宁这歧黄一脉来说,那就是无妄的连坐之灾了。
温情身为温氏歧黄一脉首席医师,在魔宗之中有一席之地,连坐魔宗无可厚非,但若向上深究三四十年,温情这支却是与温若寒有仇的。
温氏歧黄原是温氏旁支,早在百余年前就已脱离主家隐世,一向不参与仙门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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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宗贯来行事不留余地,若说仙门对魔宗之人不留余地的处置是理所应当,那么对于温情温宁这歧黄一脉来说,那就是无妄的连坐之灾了。
温情身为温氏歧黄一脉首席医师,在魔宗之中有一席之地,连坐魔宗无可厚非,但若向上深究三四十年,温情这支却是与温若寒有仇的。
温氏歧黄原是温氏旁支,早在百余年前就已脱离主家隐世,一向不参与仙门魔宗之间明争暗斗。奈何怀璧其罪,歧黄医术实在高绝,引起两方窥伺,终是因温情堂叔一时不慎露了踪迹,一夜之间,近百人丁失其大半,被温若寒阖族逼入魔宗门下。
魏无羡原本是不知道这些的。这些年来,歧黄一脉在温若寒的威严之下小心翼翼,阳奉阴违,温情出任首席之后更是如此,到底被常来药庐疗伤的魏无羡发现了端倪,至此,两人合作,共谋叛温大计。
“蓝湛!”趴伏在温宁床边睡得不甚安稳的魏婴慢慢攥紧了五指,突然惊醒,想着刚刚的噩梦,后怕地喘息了一会,才看向床上被符篆贴的密不透风的温宁。
昨日自己一时冲动,驱使陈情将温宁化作低阶凶尸,等到理智回笼时,温宁周身怨气差点让自己也控制不住,用了数不清的镇压符篆才压制下来,带回了夷陵。
魏婴从没有如此后悔过,他缓缓站起身,低头凝神,想起昨日艰难镇压温宁后答应温情的定会唤醒温宁的事。鬼道一途,自己修习了十数年,尝试这样的逆天之举,还是第一次……
床上的温宁指尖动了动,还没等魏婴细细分辨,突然爆发的怨气将身边的魏婴震开,镇压符篆随着怨气暴动纷纷落下,露出温宁遍布黑纹的惨白皮肤。
完全没有神智的温宁趁着魏婴还没有反应过来,迅速逃离,在夷陵边界的山岗中被魏婴拦下,含了魏婴鬼道精血与数年修为的醒神符拍入温宁身体,一声嗫嚅的“魏公子”,终是让魏婴如释重负。
自此,鬼将军,温宁
——横空出世。
蓝湛在彩衣镇的楼台上站了一夜。
穷奇道那晚,蓝湛在那山岗上淋雨立了良久,等他回神时,已经看不见魏婴的人影,只能一直寻找着魏婴,一路慢慢循着踪迹,来到了夷陵边镇。
十数年前,夷陵原是仙门领地,奈何魔宗数十年扩张向来不计手段,自夷陵魏氏被魔宗灭门后,夷陵彻底归属魔宗,直至今日。身为仙门名士的蓝湛自然要往偏僻处走,谁知却被魔宗枭鸟引至夷陵监察寮,看见了那样一番景象。
“你居然敢打草惊蛇。”亲自莅临夷陵监察寮的温若寒暴怒至极,运功一把掐住魏无羡的脖子,掐得魏无羡满脸涨红,几乎喘不过气来,咬牙切齿地恨声提醒,“你可要记清楚你的身份。”直到眯眼盯着魏无羡终于沿路惊惧,乖顺颔首,才将他甩落一边。
摔落在地上止不住喘气的魏无羡却不知道,他与温若寒的这场明暗交锋,全落在了一旁隐秘处蓝湛的眼里。
魏婴,你怎会与温若寒……
蓝湛五指紧紧握着避尘,仿佛只要把力气全部发散在佩剑上就能打消心中控制不住的疑虑与回思,就能将心中愈来愈多的不信任全权压制,就能不去怀疑,魏婴,究竟对自己是真心,还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情之局。
心中无数矛盾,无数挣扎,他知明枭鸟的引领也必然是精心策划的离间之计,却仍是抵不过亲眼所见的震心。云深只在须臾之外,此时却心中胆怯,不敢回去,不能回去。
魏婴:“我们说好,只要我放出信号,你定要来找我。”蓝湛抬头看着天幕上散开的蓝氏信号,想起月余前自己第一次背他回云深时,魏婴罕见地在他背上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地说了那番话。那时自己不过以为是魏婴受伤后的难得脆弱
——如今看来,也怕是早有预料了……
此时仲夏季节,姑苏夜里的风早褪去寒气,换上略有些燥的暖,却让修为高深不避寒暑的蓝湛感觉到,总有些丝丝缕缕的凉意。
蓝湛翌日日出才动身去找魏婴。
在崖边站了半夜的魏婴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下意识握上别在腰间的陈情,等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才勉强放松下来,用从没有对蓝湛用过的的语气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你还记得我的话。”
蓝湛站在魏婴身边,只能沉默。他无法解释,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生怕自己一开口,便再无余地挽回。他只默然着立着,却感觉身旁的魏婴呼吸越发粗重,慢慢变成疼痛的轻喘,右手按住胸口,一副伤重摸样,惊得蓝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连忙扶住痛的摇摇晃晃的魏婴,才想起昨日的情势来:“魏婴,你受伤了。”
魏婴死死按住胸口,阖眸忍痛许久才渐渐舒缓过来,一如既往地对自己的伤情毫无解释,看得心中情绪翻飞的蓝湛心中疼痛,到底按捺不住,问道:
“你有事瞒着我。”
魏婴眨了眨眼,没敢立刻答话。
瞒着的事实在太多了。太多负重,太多隐情,也太多的逼不得已,桩桩件件,半年行事,除了蓝启仁中毒和诱蓝湛醉酒,他从未刻意避过,也从没打算有什么解释,此时蓝湛的问话,让魏婴不敢确认,他知道了多少,又猜到了多少。
魏婴回身,却发现自始至终蓝湛都在躲着他的目光,心下不安,只敢小心翼翼地试探:“蓝湛,你是不是在气我没听你的话离开云深?……你还愿意信我吗?”
只得静默。
魏婴凝视了蓝湛良久,渐渐敛下了面对蓝湛时常年不散的笑意,心中惨淡,是了,任谁被漏洞百出地欺瞒诱骗,还会相信那个骗子呢。不过是,自作孽罢了。
两人默然良久,蓝湛终是把心中最大的疑虑问出了口:“你怎么会去穷其道?”
他从没有这样矛盾过。身为蓝氏嫡子,宗主胞弟,就算云深禁酒,自小便帮助胞兄辗转应酬仙门的他自然不可能真的一杯便能醉得人事不知。魏婴所知“一杯倒”的典故,不过是道侣间的情调罢了。此时问出这一番话来,却是真真正正成了刺伤两人心的一把刀。
“原来,那天晚上你没有喝醉。”魏婴猛然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蓝湛,说着说着便笑了,笑得悲哀又寒凉,最不想让蓝湛看到的事偏偏看到了,只感觉天灵崩裂,一字一句,“……你跟踪我是么?”
蓝湛凝视着魏婴,皱了皱眉,没顾忌魏婴仿似转移话题的言语,只继续问:“你为何杀人?又为何会修炼邪术?”
“身不由己。”魏婴淡淡回应,没了半分情绪。
“这不是理由。”蓝湛面上寡淡,语气却十分地严厉。看着魏婴失去耐心毫不在意地转过身去,生怕魏婴当真走了不归路,忧心地补充,“修炼邪术,损伤身心,你可知……”
魏婴心中烦闷,听着蓝湛喋喋不休的无用劝导,与精血修为的损失和伤重的不耐挤压在一起,终于忍无可忍,“蓝湛,够了!”然而怒言刚冲出口便已经后悔,魏婴转身舒缓了许久,才将心中躁郁勉强平复下去。
蓝湛肃然看着他:“你我已然结契,是你从未信我。”
那你信过我吗?魏婴听了,却是寒凉一笑。罢了,罢了吧。魏婴突然不想听见蓝湛的声音,也不想再这样白费力气继续争辩下去,他难得地面对蓝湛感觉到疲乏,舒缓了语气,淡淡道歉,“对不起,蓝湛……我知道身不由己不是个好理由,但,这是真的。”
信也好,不信便罢,魏婴余光瞥见身边那人终归是低头默然,一言不发,无奈摇头,笑叹一声,不过咎由自取。
罢了。转身打算离去。
心中的慌乱不可自抑,蓝湛恍惚中知道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也可能要失去了什么,一把抓住魏婴的臂膀,犹豫又固执地问:“我只想知道,你是否真心心悦我。”
魏婴闭目仰头,缄默许久,才静静开口道:
“我或许不是好人,但我这颗心,也不愿骗人。尤其是你,我唯一不想骗的人就是你。”魏婴扭头看他,眼神专注,眼里真心满溢成庄重,“我心悦你,从一开始就是。”
一番剖白,从心所向,是我平生首次。如此境地。
某微os:
这节补充太多,还共情进忘羡两人的纠结里去了,但是不写感情纠结就违背我接下授权改文字版的初衷,写到抑郁QAQ
预计四五六集都会分好几节写
【剧版忘羡】红尘渡(4) - 厄事来
同名忘羡剧文字版授权改编,含轻微改编和设定填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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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趴在蓝湛的背上,静静地靠了一会儿,感受着从身前人身上散发出的幽幽檀香,只觉得心中的所有忧虑思绪都被慢慢抚平,只沉浸在蓝湛为他撑起的这一方天地中,宁静,且安心。
他心里想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只默默将头紧紧埋进身前人的颈窝,闷闷的声音顺着衣襟在蓝湛耳边响起,荡起蓝湛心中秋水,“蓝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魏婴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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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趴在蓝湛的背上,静静地靠了一会儿,感受着从身前人身上散发出的幽幽檀香,只觉得心中的所有忧虑思绪都被慢慢抚平,只沉浸在蓝湛为他撑起的这一方天地中,宁静,且安心。
他心里想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只默默将头紧紧埋进身前人的颈窝,闷闷的声音顺着衣襟在蓝湛耳边响起,荡起蓝湛心中秋水,“蓝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魏婴顿了一顿,继续道,“你们蓝家的信号可以给我一个吗?”
“信号? ”蓝湛心诧,微微侧首,余光一直扫着魏婴,看他确认地点了点头,道,“我会一直在,你无需用他。”
“你就给我一个吧,万一哪天你同我生气躲着我了。”魏婴只靠着蓝湛汲取着他身上的暖,轻抬头,看着蓝湛坚持道,“我们说好,我一放出信号,你定要出来见我~!再生气也要来找我~”
“我不会同你生气。”
魏婴看着似乎并不打算将信号给他的蓝湛,不自觉地耍赖起来,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一直在蓝湛背后摇摇晃晃地捣乱,口中重复了无数次“你就给我一个吧~”
蓝湛感受着背后一再折腾的魏婴,紧紧手臂防止魏婴失衡掉下去,嘴角含笑,却还是数次拒绝,心中早已欢喜无数,眉眼间的冷早已消失不见——不过是,故作不允罢了。
闪着清白月光的拱桥在他们二人背后渐渐缩小,终于在巷陌拐角被墙体遮挡,在深夜里,迷蒙在静谧的彩衣镇中。
是仙门中难得安宁。
一个月后,闭关半年结束的蓝启仁蓝启仁终于出关,却不知是何原因,蓝启仁突然在某一日引导蓝家小辈修炼时吐血昏迷,蓝氏医师束手无策,让一向风平浪静的云深不知处陷入大乱。
魏婴侧首看着室内桌案前愁眉不展的蓝湛,坐在静室门外的凭栏上吹着风,低头垂眸,心中的沉郁又加深了几分。
等等,几天后就没事了。
只要几天就好。
日间他趁蓝启仁出关后难得要给小辈们引导修炼之法,偷偷在侍者送进兰室的茶水中放了温情给他的蛊毒,又趁着云深大乱之际,偷偷回了趟岐山。
“婴不辱使命,蓝启仁已身中剧毒,定然活不过七日了。”
前来禀报的魏无羡面色始终平静,细看上去还有些隐隐的笑意,温若寒仔仔细细地盯了他良久,始终没在他脸上发现什么心虚的端倪,这才满意笑了:“做得好!”
魏无羡看着温若寒拔剑挥舞,指天仰笑,一副得意忘形:“蓝启仁,数年前你重创于我,今日我要你拿整个蓝氏来还!
这才暗暗松了心神。
“确定不会有问题?”
温情并肩站在魏无羡身边,看着半撑在凭栏上自伤的人,兀自叹了叹,一个时辰里,这已是第三次问了,解释道:“蓝启仁中的是我温氏医道不传蛊毒,看起来霸道,实则七日后蛊会自行化解且不伤人根本,非我族人是察觉不出来的。”
温氏岐黄一脉无论在仙门还是魔宗中向来以医毒为著,温情又是如今岐黄一脉的当家翘楚,贯是对自己的医毒无比傲然,听不得任何人对她的质疑,若不是当真知道魏无羡此时心中隐忧,按照她的性子,早已经一把金针扎进魏无羡的痛穴去了。
“我信你,就是蓝启仁要受些苦了。”魏无羡听了温情的保证,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想起自己走之前蓝湛看着昏迷的蓝启仁眉头紧皱的模样,心中又泛起涟漪,“我伤蓝湛叔父,他知道了肯定气我。”
温情此时却沉默了,因为她明白,魏无羡此时逼不得已伤害了蓝启仁,必然会加快计划进程,到那时,一场腥风血雨不可避免,温情总要为岐黄一脉的未来做些准备。
“你打算何时对温若寒动手?”
魏无羡听了,十指紧紧扣住了手下的栏杆,用力到指节个个都失了血色,压不下心中浓浓恨意,咬牙切齿道:“还差一点,阴虎符便可炼成,到时候我要他血债血偿。”
魏氏,江氏,温氏岐黄,蓝氏,以及这些年,死在温若寒手上的,所有无辜之人的血。
云梦莲花坞自十二年前被魔宗围剿,自此归于魔宗麾下,虽然表面上仍由云梦江氏的后人江澄为驻守首领,但实权牢牢掌握在温氏手中,首领江澄十数年受其挟制,云梦领地中,无人不知温氏,却无人知首领江澄。
因此次魏无羡下毒致使蓝启仁昏迷有功,温若寒特别应允他在任务期间回了趟莲花坞。
“羡羡,两年未见,快来让师姐好好看看。”江厌离看着突然回来的魏婴,突然就红了眼睛,泪水控制不住地涌出来,径直拉了她坐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魏婴很久,看着自己的弟弟相比两年前消瘦了许多的脸庞,忍不住心疼地抚了抚,终是落下泪来,“我的羡羡,你受苦了。”
大半年前重伤回归的魏婴没敢回莲花坞,只在温情的药庐休养了一月,接到新任务又匆匆地走了。细算下来,江厌离上次见到魏婴,确实是两年前。
坐在旁边的江澄侧头悄悄抹掉了眼角的泪。
和被两位弟弟保护得严丝合缝的坤泽江厌离不同,同为坤泽的魏婴自莲花坞覆灭那日起就背负起整个云梦的复仇大任,十数年来的苦痛已经深入魏婴骨髓,被瞒得彻底的江厌离都能窥探出一二,更何况一直实施魏婴筹谋的江澄。
“师姐,我不苦~”魏婴看着哭得不住抽噎的师姐,心中温软无匹,只觉得这些年做的都是值得的,伸手将江厌离落下的泪轻轻擦去,安慰道:“总让你和江澄提心吊胆,苦的是你们。”
“阿羡,你可还有受伤?阿澄总不告诉我实话。”江厌离看着魏婴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还作势摆动了胳膊几下,表示确实没有受伤才宽了宽心,问道:“你这次回来,能不能多陪陪师姐?”
刚打算说话的魏婴顿了顿,沉默地偏开了眸。
这副模样……看着他动作的江厌离和江澄都明白,又是不能。
魏婴看着眼前逐渐敛下期待透出失望眼神的师姐,只能伸手紧紧抱住。
“师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魏婴撇了撇嘴,露出了难得的娇气,问道:“……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做错了事,要怎样才能取得原谅啊……那是很重要的人。”
魏婴埋在江厌离肩上靠了一会儿,只是单纯问着,隐隐透露出情窦初开的懵懂与患得患失,声音困惑又无助,让从没听过魏婴这样说话的江厌离心疼更甚:“我要怎么样,他才能原谅我……万一,他永远不再喜欢我了怎么办……师姐,怎么这么难啊……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
江厌离向儿时那样轻轻拍着魏婴的背,帮他平复波动的情绪,温柔问道:“那羡羡能不喜欢他么?”
“唔……不能,怎么办呢……”
魏婴起身走进静室,想起了今日师姐郑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羡羡,你总是为难自己。若那个人真的于你来说无比贵重,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才是。”
魏婴看着沉默为自己准备着酒水的蓝湛,默默下定了决心:
蓝湛,我会告诉你一切,但……不是现在……我可以拿自己来赌,但我不能,拿你来赌。
唯有你,
我输不起。
“蓝湛。”魏婴刚打算说些什么,又想到白日云深大乱,好容易处理好云深乱象的蓝湛发现自己一天不在、近夜才归的责备眼神,生怕他突然问起,还是闭了嘴。
蓝湛停下了手中器具,看着他道:“先过来。”
他现在心情肯定糟透了,我要怎么解释我一天不在……
魏婴眼神躲闪,灵光一动想起一个很好的话题,打算从源头开始打消蓝湛的问话,道:“我是想问,你叔父好些了吗?”魏婴走近坐下,“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医师,要不改天带来给他看看。”
蓝湛并未答应,只沉默将刚才停下的器具都整理好,眉间的忧虑始终没有散去。
魏婴安慰道:“你别着急,你叔父修为高深,定然会没事的。”
静室一时陷入冷寂。因为他们都知道,若是修为高深对这毒有用的话,一开始便不会毒发。
蓝湛只默了一会儿,将桌案上倒好的天子笑递了过去,沉声道:“我和兄长,在想办法。”
魏婴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道:“你看我怎么忘了,你们蓝家人这么厉害,我刚刚算班门弄斧了。”却见蓝湛突然抬眸,专注地看了他一会儿,看得魏婴有些莫名,“怎么了?”
“魏婴,这几日可否暂时留在云深,不要下山。”
“你担心我啊?”
“叔父中毒,近日,不太安定。”
蓝湛紧锁的眉头和焦虑的眼神,始终刻印在了魏婴心里,挥之不去。
魏婴后来是答应了蓝湛不下山的。
然第二日,魏婴接到温情传信,温宁在一次夷陵外出采药时,被仙门金氏所俘,直到昨日夜间才收到消息。岐黄温氏在仙门中没有门路,温情别无他法,只能找魏婴帮忙。
“查到了,人在穷其道。”魏婴扶着精神恍惚的温情坐下,郑重承诺,“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他出来。”
蓝湛……只能委屈你这个一杯倒了……
——回去后,魏婴诓蓝湛喝下了他手中的天子笑,托扶着将他细细安置在静室床榻上,留恋地醉得深沉的蓝湛,起身紧闭静室,决然离去。
等我,我明天便回来……一定要等我……
只是他没有想到,此一去,再无归途。
也没有没有想到,他带温情来穷其道找到的,却是温宁残破不堪,面目全非的——尸体。
他看着温情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上,崩溃绝望的哭喊始终萦绕耳边,心中的怨气再难抑制,魏婴终究是拿起了陈情。凄厉的笛声响彻夜空,带起阴寒浓烈的怨气,伴随着身着金氏家袍之人死亡前的凄惨呐喊,血流成河。
而在他身前百米的山坡上,一个撑伞执剑的蓝衣人,听着从那只熟悉黑笛中奏出的陌生声音,正落泪看着所有的一切。
蓝湛看着他控制鬼笛杀人的模样,想起月余前的某一日魏婴恰好不在,自己静室抚琴时,兄长进来与自己说的那番话。
“忘机,阿瑶同我说了件事。”蓝曦辰看着低头行礼的蓝湛,继续道,“莫家庄庄主却有一个私生子,且是唯一的一个,名叫莫玄羽。只是这莫玄羽灵力低微,几年前死于一次夜猎。”
蓝湛沉默半晌,终于答道:“我知道。”
“你果然早已知晓吗?”蓝曦辰愕然。
“魏婴他……不会害我。”
当时斩钉截铁的回答仿佛一个巴掌狠狠扇在自己的脸上,此时看到眼前一幕的自己,却是再也不敢如此断定。
只余——绝望。
某微os:
情人节激情码字,虫后续慢慢捉……看完别打我就成……
【剧版忘羡】红尘渡(3) - 醒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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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是魏婴从没有感觉过的美好。
十数年来,他习惯了在黑暗下生活,突如其来的任务,不得已的负重前行,以及猝不及防的毒打伤害,却从没有体会过如蓝湛如水般细致温润的无微呵护,丝丝缕缕渗进魏婴心防。
玄武洞后魏婴昏迷,被蓝湛带回云深不知处养伤,恰逢蓝启仁因封固云深结界决议闭关半年。温若寒知蓝启仁修为高深不可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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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是魏婴从没有感觉过的美好。
十数年来,他习惯了在黑暗下生活,突如其来的任务,不得已的负重前行,以及猝不及防的毒打伤害,却从没有体会过如蓝湛如水般细致温润的无微呵护,丝丝缕缕渗进魏婴心防。
玄武洞后魏婴昏迷,被蓝湛带回云深不知处养伤,恰逢蓝启仁因封固云深结界决议闭关半年。温若寒知蓝启仁修为高深不可操之过急,遂命魏无羡在云深待命加之削弱蓝氏实力。
魏婴一直以为那是上天终于想起他可怜他,给予他馈赠,给他足够周旋的时间。他很珍惜,一点点,一步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维护着人生中仅得的安宁,小心翼翼地对温若寒瞒天过海。
他很喜欢和蓝湛相处的日子,尽管蓝湛看起来有些古板,却会把自己送给他的画像小心珍藏,古井无波的脸上挂了双欢喜的眸;他们一起放灯祈愿,看着自己给他画了最喜欢的兔子,他会不自觉地露了笑,默默看着自己祈愿“愿我魏婴所爱之人,平安顺遂,一生无忧”,凝视着灯,郑重在心中许下同样的愿望。
魏婴从来都知道,从来都记得,藏在心底,珍而重之。
他记得蓝湛给自己新创的许多符咒起过名字,每一个名字都似乎象征着他们自己——
“蓝湛,你看我这新创的符咒可有意思?……不如你给他起个名字吧!就跟上次你为我的符咒起的‘同心’一般可好?不然这个就叫做‘同缘’。”
“好。”
也记得自己无数次恶作剧都能得逞时,蓝湛就算被吓到,嘴角也会露出的宠溺笑意——
“蓝湛,看我,快看我!……哈哈,又吓到了吧~”
还记得与蓝湛一起过的那个新年,蓝湛陪着第一次逛花灯的自己,新奇地探索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蓝湛,我喜欢这个兔子灯,你给我买下来好不好?”
“好。”
寥寥几字的答复,却从来都能暖进心里,
月余来,他们一同夜猎,并肩战斗,所有的行动都无比默契,仿佛认识了很久很久一般。魏婴想,原来心有灵犀,并非只是美好的传说。他心中有了某些期待,一些从不敢去奢望的期待。明知时光为窃,却清醒着不想顾及,只在心底默默企盼,企盼时间能走得再慢些,布局能更天衣无缝些。
步步
为营
五个月后,岐山炎阳殿
魔宗主殿炎阳殿,是宗主日常公务之地,一向正坐主位上处理公务的温若寒今日却反常地支在凭靠上,左手驱使灵力,死死压住被黑气缠绕的右手。
阶下前来禀报的温晁愣愣地看了一会,看到温若寒扫来的寒眸,突然回过神来,低头敛容,继续禀报道:“父亲,魏无羡这五个月传来的消息,虽无错漏,可都是一些不足为虑的小事。父亲是否需要给他些警示以免……”还没说完,温晁就悄悄抬眼看了看温若寒的神色,却看见温若寒似乎心力全部放在了右手上,渐渐地住了口。
右手突然挣脱了左手的控制,不受控地抽动起来,温若寒死死抓住右手,加大灵力运转,才勉强将右手的失控压制了下去。
温晁亲眼见着了温若寒一系列举动,胆战心惊地跪了下去不敢再看,却又忍不住好奇,偷偷瞄了几眼,模模糊糊地拼凑出一个可能性:
这是……阴铁反噬?
“魏无羡,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终于压下反噬的温若寒闭眼调息了一会,咬牙切齿地冷讽道,“除了江家,他的一魂一魄还在我手中。”
话音刚落,温若寒便祭起一道炽热灵力,直直地击向炎阳殿侧的宝阁,死死绕紧顶层的锁灵囊,不断地收缩挤压得让锁灵囊不住颤动。
温若寒饱含威胁的声音因炽热灵力的包裹不断回响在锁灵囊四周,顺着这被封住残魂的牵引传达到魂魄主人的识海里:“魏无羡,这噬魂灼魄的痛楚,若还不能令你清醒,本座自然还有更多的手段让你更加听话!”
温情看着药庐门外静静坐在石阶上许久未动的魏无羡,无言地拿了件披风打算递给他,她知不久前才受过魂魄重击的魏无羡此时是半点寒凉都不能受的,可刚坐下来打算叮嘱几句,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披风向身旁的人递过去,就听见身旁传来淡淡的话语:“为我施针吧……”
那日魏婴感受到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逐渐加深的痛楚,便急躲开刚好去楼下点菜的蓝湛,驱剑飞离摔进了一处密林之中,左手死死抓住疼痛最为剧烈的胸口,右手还不忘撑在地上,不肯将整个都在颤栗的身体全部跌落下去,听着脑中不断回响的威胁,整整一夜,才艰难地熬过了那次灼魄严惩。
熬过来了,为什么身体有些……
魏婴撑坐在地上调息了一会,却突然皱了皱眉,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这次过去后身体明显比往常更虚弱些,小腹处还坠坠着隐痛,似乎都在昭示着什么。
魏婴试探着伸手抚了抚,无意间抚了一手的血。
这……?魏婴看着手心上的血迹,心中欣喜又无奈,终是确定了是什么,只心中微叹一声,来的可真是时候。
温情不可置信地偏头死死盯住魏无羡,却只看见他只抬头望着院内正结着果的枇杷树,嘴角含笑,似乎在追忆着什么,面上平静,温情却看出其中潜藏的义无反顾。
义无反顾。是了,若不是义无反顾,怎会执意如此呢?
温情还记得数月前的某一天,没受伤的魏无羡居然特意前来药庐,跟自己说了他的一些近况。
那时候温情只觉得魏无羡是疯了,明知自己受制,明知前路艰难,明明提醒过不能丢了人也丢了心,却还是又生生给自己造了软肋,甚至可能不止一个。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让我在你万一有孕时为你施针隐胎?”温情冷冷盯着魏无羡,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魏婴侧眼不敢看她,眨了眨眼,又坚定地回看过去,道:“你知道我是坤泽,这是早晚会发生的事。”
温情听了,只当没听见。哪里是早晚会发生的事,若是坤泽有心避孕,总是有法子的,也有自己能帮他,足够满天过海了,只是他不想用,也不愿用罢了。
值得吗?温情心中冷嗤一声。
此时旁边一直沉默的弟弟温宁也来凑热闹,磕磕巴巴地跑来劝:“姐,你就帮帮公子吧,他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人的!”却说得温情眼中微热。
数年旁观,十年交情,温情太知道魏无羡的性子了,也太知道魏无羡的打算了。
“温情,蓝湛遇上我够倒霉的了,如果有可能,我不能伤害他的骨肉。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在冒险,也很不应该,但我真的很想赌一次,在事情未尘埃落定前。我不能让任何人尤其是温若寒知道。”
温情将将把眼中的湿热压下,却听见魏无羡这样一番自弃却决绝的话,终于忍不下心中的情绪,怒声道:“你会输的!”可这番话没有让面前的两人回心转意,温情面对着两双企盼的眼,反倒触动了心中恻隐,只能闭了眼,缓缓吐出心中郁气,轻声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也只是……想为蓝湛留下点什么……”魏婴敛了眸,终于放心地笑了,“我努力不输好不好?”
温情背过身去,此时,她已经再也不想听魏无羡说话了。
温情为魏无羡施针后,按着魏无羡的叮嘱,帮他做了件事。
“魏无羡让你来的?”
“他让我回报宗主,他已取得蓝氏密曲乱魄抄,托属下呈给宗主。”温情言禀,将手中的书册上呈,继续道,“乱魄抄或可压制宗主阴铁反噬,魏无羡希望能戴罪立功。”
“他人呢?为何此次未曾亲自来?”
“魏婴为防蓝氏发现身份,已返回姑苏。”
阶上的温若寒未有言语,温情行礼退殿,背后早被冷汗浸透。温情想到魏无羡十数年来的无数次呈禀,终是微叹。
蓝湛曾经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将魏婴留在自己身边。
身份有疑,灵力高强,可使怨气?亦或是,从后山飞出的传信灵蝶,每月总有几日的无踪无迹,身上莫名出现的淤伤刑迹?半年来有意无意发现的细枝末节,无一不昭示着魏婴的不同寻常。
可,初遇时明澈的眼,再遇时纯善的笑,花灯街新奇的脸,夜猎时除祟的坚定,本性中的单纯与善良,自己负伤仍不在意的表情,点点滴滴,都将蓝湛心中的疑虑悄悄剥去,替上沉溺与心疼,如酒,如瘾。
近半年来,他看着魏婴无数次放飞纸蝶,却知那其中必然没有故意透露给他的蓝氏密事;看着他失踪数日带回来一身伤痕时回来的支吾,却始终以邪祟搪塞,并不在意是否被看穿;也看着他与自己相伴时发自内心的璀璨笑容,以及不经意透出愈来愈深的忧虑。
从昨日瞥见魏婴匆匆离开的背影看,似乎事情颇为紧急,不知现在如何了。
蓝湛站在新年时魏婴十分喜欢的拱桥上,凝成剪影仰望明月,想着这彩衣镇花灯那日魏婴笑着看这拱桥说的话:“蓝湛~这拱桥上看灯风景最好,如果我们走散了,就约在这里找你,你要等我!”
等,他总会回来,也总会说的。
成了习惯。
魏婴缓步走在彩衣镇的街道上,边走边思虑:昨日我是偷偷躲开蓝湛走的,我这一天一夜也没告诉蓝湛一声,他可别生气才好。
他步伐轻松,行止有些飘浮无谓,似乎放下了极大的心事,慢慢地走着,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抬头看见了前面不远处站在拱桥上的蓝湛。
若说方才的魏婴周遭透着的是对世事的无谓,此时就仿佛突然被注入了生气,开心地笑着想道:是来找我的吧,还真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古板。
魏婴含笑静静看着拱桥上抬头望月的蓝湛半晌,嘴角笑容却慢慢敛下真心,换上了苦涩:
蓝湛,假如你知道我骗了你许多事,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你再等等我,再等等就好……
魏婴拖着昨日被磕伤的腿,一步一踏地迈上拱桥,看着听到动静回身的蓝湛轻轻问道:“抱歉,你寻我很久了吗?”
到底是回来了。蓝湛眼中透出欣喜,面上却不显,刚想问些什么,却看见魏婴一瘸一拐的步伐,拧了拧眉。又伤了?
蓝湛看着魏婴并不在意还打算岔开话题的脸,有些生气地掀起魏婴的裤脚,看着一片淤黑的膝盖,和淤痕上覆盖的磕碰血迹,抬眼直视着魏婴,肃容道:“你别告诉我这还是‘邪祟’。”
“好我说~”魏无羡不敢继续看他,只能侧身躲开蓝湛的视线,毫无形象地趴在拱桥扶手上,随口拉了个借口,故作轻松,“我这不好几个月没回莫家庄,总得回去交代些什么。结果那莫夫人脾气太急躁了,我能跟她计较吗?以后她可是再也打不到我了。以后你会保护我的对吧~这样一想,这些小伤就不算什么了!”话说一半,魏无羡还记得转身看几眼蓝湛的反应,发觉蓝湛并没有反驳于他,才敢稍稍放下心,看着蓝湛继续说。
明知是谎,原以为这次质问至少让魏婴愿意说些什么,可到底……
蓝湛心中微叹,终是无奈让步,罢了。
“你下次不可再如此。”蓝湛道,却看见魏婴似乎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又补充一句,“你可知我担心你?”
魏无羡看着蓝湛认真的眼,心中微动,骤然就生出一种将所有托盘而出的冲动,靠着理智死死压住,只得背过身去,不再敢看蓝湛:“我就是知道,所以这不全老实交代了嘛~你要是再生我气我这伤可好不了了。”
“不生气,我背你回去。”
“我这只是皮外伤,骨头又没断,有什么好背的。”魏婴听了,诧异回身,看了看蓝湛,又看了看自己,“再说一个大男人还要人背太难看了。”
“很难看吗?”
魏婴奇怪:“你觉得很好看吗?”
“可我想要背你。”
魏婴听见这话,突然笑了,“你怎么突然心血来潮要背我啊。”心想着蓝湛该不是想到什么捉弄自己的法子,生怕蓝湛突然就干起他们二人温存间总做的的捉弄自己的事来,心有余悸道,“反正我不要,谁晓得你心里打什么鬼主意。”
蓝湛却再也不想顾忌魏婴的推拒,直接走上前去,无视魏婴满脸的愣怔,拉起他的一只手就饶过自己脖颈,半蹲下去托住他的双腿,稳稳地将魏婴背了起来。
“你你你——”
蓝湛什么时候学会强买强卖了?!
某微os:
很抱歉让大家等太久,首先深表歉意~
某微身处网络教育公司,年前至二十九连续八天无休,年后又初五开工至今无休,这段时间能抽出稳定的码字时间很艰难,所以鸽了大家好多天,真的很抱歉。(至于除夕到初四,某微os:写手也要过年啊,就算不出门也要过年啊doge)
同时也要谢谢up主 @丨一只小号丨 的支持,前期某微有通知过up近段时间也许会拖更好久的时候,up表示理解与等待,某微真的很高兴,再次谢谢up的理解与支持,也谢谢up能把《红尘渡》授权给某微来写,认识这么善解人意的up是某微的荣幸~
【剧版忘羡】红尘渡(2) - 疑何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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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一醒。醒一醒!”蓝湛奋力将已经陷入半昏迷的人拉出水潭,不间断地摇着唤着,生怕受伤深重的那人就此沉睡下去。
“哇——!”一口血从对方口中涌出,看着那人断断续续地哆嗦,虚弱地咳着,缓缓地睁开了眼,蓝湛这才稍稍舒下心来,至少是醒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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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一醒。醒一醒!”蓝湛奋力将已经陷入半昏迷的人拉出水潭,不间断地摇着唤着,生怕受伤深重的那人就此沉睡下去。
“哇——!”一口血从对方口中涌出,看着那人断断续续地哆嗦,虚弱地咳着,缓缓地睁开了眼,蓝湛这才稍稍舒下心来,至少是醒了。
他突然懊悔为何自己方才会睡过去,醒来就看见那人坠入水中,就算自己稍有不便,但至少不会让对方独自对敌玄武,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了如此重伤。蓝湛又想起了先前那人胸口处的显然是新添的烙印痕,心中隐痛不散。
百凤山满眼认真,数个时辰前的一身关切,字里行间透出的通达与纯善,无一不与心中的疑虑交缠,数个念头交织在一起,让蓝湛此时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似乎是了然,是震惊,是欣喜,又似乎是明知前进一步是悬崖的决绝。
自己想护着他。
一直活在蓝氏家规下、以雅训自我规束的蓝忘机第一次有了欲望,想遵从自己的心意活一次。
魏婴止不住地轻抖,缓了缓才勉强开口道:“蓝湛……我上次好像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莫……不,我叫……魏婴……字无羡。”
蓝湛不自觉心中默念:魏……婴……,牢牢将之埋进了心里。
以及那声转了调的“莫”。
洞内温度悄悄地高了不少。
一直关注着对方情况的蓝湛似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四周逐渐弥漫着淡淡的荷叶清香,魏婴脸上逐渐加深的酡红和止不住的颤抖似乎并不是受伤失血那么简单,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向魏婴头上探去,只触到一手的滚烫,终于确定了下来,艰难道:“魏婴……你……汛期……”
此时正受汛期之苦的人已经听不到了,冷热交加,控制不住的颤抖搅得魏婴皱眉不已,直到一股清凉的灵力从手腕输入流转向全身,略略舒缓了燥热,才能难受地睁开眼,后知后觉地明白发生了什么。
“冰魄散……”魏婴低声呢喃,才想起冰魄散早就跟先前丢失的灵药,一起沉没潭底了。
冰魄散是岐山温氏岐黄一脉独门秘药,专用于未结契坤泽的汛期抑制,效果极佳,但事后坤泽每每会脱力数日,若无人相护,处境也极其危险。所以岐黄温氏从未将此药方外传,只在迫不得已时才会使用,使用时还要找一处安全之地闭关数日,等恢复后才能出关。若不是此次汛期将至自己还要出任务,温情是不会考虑给他冰魄散的。
百凤山前魏婴向温情辞行,顺便取一些日常伤药时,温情取了冰魄散轻轻放在案上,静静地道:“我知你有任务,但你汛期将至,我无法为你施针抑制,这冰魄散可助你。”
魏婴赶紧拿了,高兴道:“温大医师,谢了~”
“你不弄一身伤回来给我添麻烦,就是最大的感谢了。”温情始终平静端坐在案后,边翻着医书边道,“冰魄散后效极大,记得到时找个隐蔽之地护好自己,到底是坤泽,小心些。丢什么,都别把自己丢了。”
魏婴离开的脚步顿了顿,知道背后的温情正等着他答复,定了下心,郑重道:“不能丢人也不能丢心,我明白。”
想起那日对温情的保证,他突然觉得荒诞无稽,那句话倒像是谶语,似乎正随着时间一一应验。
如今没有了冰魄散,现在的自己似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生不如死地熬过去,要么……
魏婴突然停止了思绪,决定再也不能任由事态继续下去,否则当真要一语成谶,打算将蓝湛支离,自己在洞中熬过汛期,于是开口道:“蓝湛……玄武已死,你……可以……离开了……”而后微喘着又补一句,“我不会……不会有事的。”
蓝湛听了,不由落寞:“……你讨厌我吗。”
“不……当然……不……”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其实……其实……
半昏迷间魏婴听见那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那,让我,帮你……可好?"
魏婴心下一动,先前的打算早因为那话抛诸脑后,嘴角不自觉地勾起,阖了眸轻点下头,默默许了:好……
……
数日后
天光微黄,穿过窗棂的夕霞照耀在床榻之人的脸上,刺得那人眼睛动了动,缓缓睁起。魏婴稍醒神,偏头看了看陌生的窗外,困惑地想了会:这是哪?
不一会儿,干热的喉咙将他飘忽的心念拉回,魏婴艰难地吞咽几口,环顾四周,便看见榻边不远处正闭目打坐的蓝湛,骤然想起自己彻底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他,居然和蓝湛,结契了。
原以为洞中蓝湛说帮他不过是打算暂时帮自己压制汛期,谁知……魏婴深吸一口气,临行前对温情的保证,此时成了彻彻底底的预言,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魏婴习惯性地脑中飞转,快速地想着对策,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温若寒知道,否则蓝湛定有危险。
艰难起身的动作带动了胸口的烙伤,魏婴忍不住“嘶~”了一声,惊醒了一旁的蓝湛,蓝湛猛然睁眼,连忙起身扶轻坐起榻上的魏婴,让他舒适地靠坐在床头。
停下动作,蓝湛才落座榻边,柔声轻问:“身上的伤……?”
魏婴听了蓝湛如此轻柔的语气,受宠若惊地笑道:“伤?已经没事了。”
蓝湛看着魏婴的表情,却是皱了眉,更加不信,毫不避讳地直接伸手掀开魏婴的里衣,看着胸口仍然包扎得完好并未渗血的伤处,这才放下心来,露出他前臂上明显是受过刑的痂口,质问地看着他。
魏婴连忙收回手臂,用袖口盖上伤处,躲躲闪闪地看着蓝湛,还是听见对方语气微妙地问:“这鞭伤也是‘邪祟’?”
魏婴请眨了下眼,理不直气不壮地点头:“唔……”
蓝湛默了默,心中轻叹一声“罢了”,不再问了。
蓝湛一曲问灵结束,双手按下弦上余音,回想那时是怎么打算的,不过是——两人已然结契,总有一天,总能等到他愿意说的那天……
却是,不再等了,也再等不到了。
某微os:
我居然今天就把第二集完结了~!
第二集up大大没有剪che而是一镜带过,某微作为主剧情的清水lo也没有驾照(有驾照也不开),提前说明不要让我填补up没有剪高铁的遗憾,拒绝自行车拖拉机私家车高铁飞机火箭,这是作为清水lo的尊严2333333333
中间那个下划线的省略号就是来逗你们的~
【剧版忘羡】红尘渡(2) - 疑何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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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是被温氏掌罚人封了五天天灵力扔进玄武洞来的。
那日见过温若寒后退出炎阳殿,照了往常的惯例去领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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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是被温氏掌罚人封了五天天灵力扔进玄武洞来的。
那日见过温若寒后退出炎阳殿,照了往常的惯例去领了罚,原以为能和以前一样爬起来就能走,谁知刚刚结束,还未及起来,就被掌罚人封了灵力扔进了玄武洞。
岐山温氏的典籍中记载着洞中屠戮玄武的典故,温氏常有人驻守暮溪山,魏无羡以前是知道的。他原先以为这次不过是温若寒想要给他一个严厉的教训才叫人如此做,谁知五天后灵力刚刚解封,正专心对付着不知被暗处的谁激起了凶性的屠戮玄武时,看见蓝湛的那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温若寒的用意。
“好好利用他,否则下次来见我的,便是江家人了。”那日温若寒带着寒意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魏无羡垂了眸,静默瞬息。
魏无羡不自觉地避开了蓝湛的眼,口中却轻松道:“虽然莫家人对我不是很友好,但我可不是那种任人鱼肉不懂反抗的懦弱之人,上次围猎,我成绩还不错吧,嘿嘿~”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得意,好像上次围猎只猎得一个邪祟当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般“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放心,我很好的。不过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还挺不错~”
蓝湛听了,反皱了眉,仔仔细细地盯着他,道:“邪祟怎会留下那样的伤痕?”
不是邪祟,还能是什么呢?
魏无羡心中苦笑,面上却一脸的奇怪,仿似真的是蓝湛看错了一般,犹犹豫豫道:“蓝湛……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你若不想回答,我不勉强就是。”蓝湛看着他的神情,叹了口气,心中了然他并不欲解释,甚至不愿意提及,正过身去,终于打算暂时不问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又不信。”魏无羡抿了抿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借口,就用了惯常应付江澄与师姐的方法岔开话题,半身贴近蓝湛,故作调笑道,“话说回来你这么紧张我,该不是看上我了?”
看上……?
百凤山一眼入心,确实是看上了的。蓝湛听了这话,心中一跳,以为自己自进入玄武洞后有什么举动无意间泄露了实感被对方所知,慢慢地转过头,无言地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眼。
耳边,是只有自己听得到的,愈加迅速轰鸣的心跳声。
周围气流缓缓静止,山壁上水滴突然滴落,让对视的两人都觉得,宁静,又喧嚣。
魏无羡突然惊醒,悄悄呼气压下心中喷涌而来的悸动,装作当真了的样子,显出讶异的表情道:“啊?蓝二公子,我们这才第二次见面啊~”但方才内心深处是否真的当了真,用了大半心神调整呼吸生怕被看出心绪波动的魏无羡,已经再没心思去细辨了。
蓝湛听了这话,反而松了心神,却不知放心多些,无奈多些,还是暗伤多些。
“玩笑玩笑,你别当真哈哈。”魏无羡看着那张默然无奈的脸,用手臂撞了撞他的肩,突然嬉笑起来。
蓝湛垂了眸,保证道:“我不问就是了。”
魏无羡听了,这才真真松了口气,手上拿起之前脱下的湿外衣在火上烤着,竟没再敢像往常一样东拉西扯地找些话题,任由四周静默下去。
他眼角一直关注着蓝湛,瞥见那人慢慢地阖眸,呼吸逐渐绵长,不久便稳定了下来,不禁挑了挑眉,亥时正。
魏婴无意识地搓了搓手上的已经烤干了的外衣,眨了眨眼,心神一动,便将外衣给蓝湛盖了,看着并无反应的蓝湛,放下心来,轻叹一声道:“终于睡了。”
岩壁后的山石上水滴不停,身前的篝火也时常传来枝杈噼啪的爆裂声,与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竟无端让魏婴心中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蓝忘机……
百凤山,为何招来的人,偏偏是你呢……
背靠着岩壁休息的魏婴深深吸了口气,将手臂背过头去撑着,呆呆坐了半晌,偏过头凝视了一会儿身边已然睡熟的蓝湛,突然落寞地敛了眸,想着岩壁后水潭中已经没了动静的屠戮玄武,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就在此时,此地,独自斩杀屠戮玄武。
魏婴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做了这样一个疯狂的决定,一招不慎就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让自己十数年的筹谋功亏一篑。或许此刻他是希望蓝湛能听到动静醒来,看见他并非是灵力低微,这样对方的心里或许会对自己有所防备……
他不惜用上了鬼道,浓郁的怨气四溢,生怕蓝湛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正与玄武僵持不下的魏婴还抽出一丝心神来苦笑了一下,十数年来,自己出任务向来绝情绝性,到了这最后一个任务,反倒犹豫不决,束手束脚了……
魏婴稳了稳心神,动用最后的灵力一击,二者僵持数息,玄武终于失了气力,向水潭中心坠去。
“小心!”被玄武的巨大身体带入水潭的魏婴昏迷前突然听见一声疾呼,心下一松,到底脱力昏沉了过去。
蓝湛终究是醒了……
他刚刚……大概看见了吧……
某微os:
原打算第二集两发完结,但高估了自己年前忙昏头的精力,实在是没力气码字很多,所以第二集后半段分两次更文,年三十结束第二集~
up新剧《阶下囚》已完结,真的超好看,不骗人~
【剧版忘羡】红尘渡(2)- 疑何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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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逝世后三年遁世,蓝忘机曾无数次挑琴自问,那时的自己,究竟为何会如此相信魏无羡不会伤害他,不会伤害蓝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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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逝世后三年遁世,蓝忘机曾无数次挑琴自问,那时的自己,究竟为何会如此相信魏无羡不会伤害他,不会伤害蓝氏——是一眼入心的复杂真情,是如释重负的半年相伴,还是他纯净中却透着患得患失的笑容?
沉溺半年,结果是自欺与被欺。
而此时今日,身前忘机琴,身侧随便剑,处在这百年不化的寒潭洞中,蓝湛再次挑琴先问心,自己又为何不信魏婴——是中途转了调的互通姓名,还是一身担起所有的数次隐瞒,亦或是金陵台上玉石俱焚的身份剖白?
一意孤行,得到了失去与绝望。
蓝湛滑指重奏问灵,脑海一遍遍回忆着当年暮溪山玄武洞二人的第二次相遇,自己与魏婴尘缘的z正式开启。
而在乱葬岗的魏无羡的记忆里,玄武洞,那是他的果报的伊始。
百凤山初遇分别,魏无羡回岐山第一次复命,面不改色的一句“蓝氏外门弟子”瞬息被温若寒的一个重击打得吐血伏地。
“魏无羡,我给过你警告,你居然还敢再犯。”上方传来温若寒威严寒栗的声音,震得魏无羡紧紧握拳,不敢抬头,“你在百凤山所遇之人根本不是蓝氏外门弟子,而是姑苏蓝氏双壁之一的蓝忘机。你该知道他与蓝启仁的关系,好好利用他,否则,下次来见我的,便是江家人了。”
平淡无调的声音在地上的魏无羡听来却是含着十足的玩弄与不屑,仿佛在嘲笑着他为了一个不过一面之缘的外人,居然打算折了自己拼死护佑了十几年的亲人,万分的不自量力。
魏无羡紧掐着掌心,沉默着起身告退。
魏无羡心里毫无感情地笑了笑,接下来等待的,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流程了。
数日后,云深不知处接到了消息,言称暮溪山有异动,似乎是莫家庄的人去过以后引起的,附近不少村庄都受到了波动,乡民请愿希望蓝氏出面平息,蓝忘机领下身为宗主的兄长之令,先行前往查探,却不想查探进一处显然是刚被炸开不久的幽深洞口内后,看见了正在被硕大龟形凶兽纠缠地脱不开身的人。
这里难道是异志录中所载镇压屠戮玄武的玄武洞?
是他。蓝湛心中轻道。
原以为百凤山的一眼入心,再见的几率渺茫,毕竟月余以来明查暗访过,莫家庄,似乎从没有那样一个特别的人,却不想这么快就能再遇。
我知道,不是所谓从小在莫家长大的人。蓝湛无比清醒地想着,打算先隐下静观其变。
然而这个想法不过刚出来一瞬,蓝湛眼看着那人抵不住玄武的巨力栽倒在地,差一点就要落入玄武腹中,蓝湛再也按捺不住,甩出符篆抵挡,飞身而去,推离那人,自己却未来得及躲避而不慎受伤。
“蓝湛!”魏婴摔在地上晕眩了一会儿,勉强舒缓过来,就看见蓝湛受伤不便于行,连忙起身拉了他就走,两人互相配合,倒是比一人抵挡容易脱身得多。
他们在潭边石壁后躲了一会儿,感觉到那凶恶巨兽的动静似乎渐渐远离消停了,魏婴才轻手轻脚地挪到石壁边沿,探出头去,看见那玄武似乎受到了什么禁锢,无可奈何地回到了潭中,这才放心地回到石壁后查看蓝湛的伤势。
“蓝湛,没事了,那东西被封印在潭底上不来岸的。”魏婴一边说着一边查看对方刚刚被凶兽巨齿所伤的腿,两道伤口深可见骨,看着腿骨形状也有可能折裂,放任不管的后果定然是不堪设想,焦躁地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对蓝湛道,“你等等我,片刻就回。”
暗自忍痛的蓝湛无言地看着那人,看见他颇为熟练地从山洞角落里翻翻找找地挖出几根枯枝,随手将枝杈折去留下两根光秃秃的枝干,做成夹板的模样,支在伤口两侧,然后手忙脚乱地左顾右盼。
魏婴抬头,“有没有绳子类的东西固定一下。”然后在两人身上各自扫了一眼,福至心灵,抬手就将蓝湛头上从未被外人碰过的抹额扯了下来,道,“我看你这抹额不错!”
“你……!”
“腿都伤成这样了,还顾及那么多做什么。”魏婴看着蓝湛惊愣羞愤的表情,手上不停,无奈埋怨道,“你这个人真是的怎么这么逞强。”
好不容易才避免碰到伤口将枝干固定好蓝湛的腿以免二次受伤,魏婴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抚向自己的胸口,刚刚的动作早已将自己胸前的伤口扯裂了无数次了。
蓝湛看着魏婴的动作,眼神突然一凝,是刑伤。
魏婴抚在胸前的手摸到了什么,想到这是自己随身带的上药,懊恼刚刚怎么就忘了,赶紧拿了出来,只取出来一小包外伤草药,其他的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了。
“怎么这次只带了这么些草药来?”魏婴暗自疑惑,突然想起刚刚被蓝湛甩离与凶兽的对峙时似乎从暗袋中掉出了什么落入潭中,该不会是平日用惯了的灵药吧?怎么办,那里面还有……
魏婴叹了口气,再想也无济于事,取了手上这药先给蓝湛用了:“算了至少有总比没有强些。”手上的动作还没继续,却看见蓝湛此时眉头紧皱,胸闷难忍,想来凶兽实力强大,蓝湛甩离自己独抗凶兽,到底还是受了内伤,血淤于胸,现在灵药已失,淤血只能靠吐出来了。
魏婴眼神一转,突然想到一个妙计,看了一眼蓝湛,先自己闷笑了会。
这法子,也就对付这个雅正端方的蓝氏楷模的蓝二公子才有奇效了。
“来!脱!”魏婴突然起身,豪迈地先将自己的腰带解了,十分利索地就将自己的外袍扒拉了下来。
蓝湛傻看着那人的动作,心里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就这样了,愣愣的问:“脱什么?”
“当然是脱衣服啊,浑身湿透了不舒服得很。”魏婴理所应当地答道,似乎作为坤泽在天乾面前脱个衣服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蓝湛满眼的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坤泽,又羞又臊,先避开了眼。
魏婴偏头挑了挑眉:“你害羞?那我帮你来!”
耳边话音刚落,蓝湛就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大力扯了,连忙伸手紧紧揪住,低喝一声“你做什么?!”,仿佛这样就能将身边这个脸皮厚到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坤泽吓退。
那人反而知道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开心地笑了,“真的害羞啊?你一个天乾害羞什么?”眼看着自己护住衣领不放,倒是撅起了嘴,奇怪地嘟囔,“行,那我来,我一个坤泽都不怕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蓝湛上上下下地仔细辨别了那人几眼,确定不是自己认错了属性,对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坤泽不是自己错眼无疑,还在暗自怀疑现在外面的坤泽是不是都是这样放肆大胆,眼角却瞥见对方不仅将外衣解了,中衣也迅速扯了,接下来就开始解最后一层里衣。
一贯克己复礼的蓝湛终于压不住自己胸口的激荡,一口血喷了出来。
“好了好了!淤血吐出来应当就好多了吧!”
蓝湛感觉到自己吐血瞬间那人带着灵力的指尖迅疾的两下点在自己胸口,平息了汹涌的灵力,方才明白对方所为意欲何为,回头看着他终于心安的脸,认真道:“多谢……”
“长这么大最不喜欢别人道谢了,一说谢我就浑身不自在。”魏婴听了这一声谢,反而抖了抖,一脸的别扭,看着蓝湛真诚的眼,颇不自在地撇开眼眸,尴尬地点燃之前扯下来的一堆杂草取暖,又拿出之前的草药来,转开话题,“这药性虽烈,但效果很好,我常用的,你忍一忍。”
蓝湛听了这话,皱了皱眉,鼓起勇气,伸手握住那人打算将所有草药都用在他腿上的手,无言地看着他。
“痛啊?忍一忍好不好?我不骗你的!”魏婴以为蓝湛因药性烈阻止自己继续用药,柔声相劝,却看见蓝湛伸手去了些药,按在自己胸前伤口上。“痛……~”
“不用客气。”
“原来你也会调侃人啊……”魏婴收起了方才因痛不自觉露出的撒娇语气,很是见了新奇事物般地惊叹了会儿,才如释重负地靠坐在石壁上稍作休整,捡起方才脱下的外衣中衣,放在火上边烤边说,“方才给你的药真的很管用的,你放心,你这腿休养一段时间不会落下病根的。我虽然不是大夫,不过也算有点经验。”
蓝湛看得出来,自打自己受伤后的一系列动作,熟练到如此地步,不是常年自己处理惯了,根本说不过去。蓝湛心中飘散着若有似无的隐痛,趁着不注意,悄悄瞥向了身边人胸口上的刑伤。
蓝湛垂了眸,终究还是将萦绕不去的疑惑问出了口:“你究竟为何会来这玄武洞?”
魏无羡顿了顿,用着颇为委屈的声音道:“我也不想啊,莫夫人派人把我丢进来的。我虽然是私生子,但哪知道他们这么狠毒。好在我对这王八还算有点研究,不然估计遇不上你了……我告诉你,我对付王八很有一套的!莫夫人肯定以为我没法活着回去了,也不知道她哪里来这么大仇恨!”
那声音中带着委屈,带着疑惑,带着天性纯善的苦中作乐,唯独没有愤恨与恶毒。
蓝湛默了良久,接着问道:“你身上的烙铁伤是怎么回事?那是刑伤,且是新伤。”
“什么刑伤,夜猎除祟的人谁还身上没有一点疤啊~”
对,是夜猎。
魏无羡这样想着,仿佛这样就能骗过了别人,也骗过了自己。
某微os:
第二集细节太多,写到现在才写了第二集进度的一半,喷泉状吐血~
此节为 疑何生part 1
下周某微三次元变动较大事忙,周五前恐怕没时间码字,更新随缘,但周五起开始稳定码字,争取1-2日一更
【剧版忘羡】红尘渡(1)- 因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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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紧闭着眼躺在榻上,耳边还回响着温情与温宁的低声谈话,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滑入鬓间,他终是把他和蓝湛仅存的唯一的牵绊,给弄丢了。
这是果报。
那场欺骗的相遇的注定。
三年前蓝湛以为,他和魏婴的之间的缘分,开始在那年百凤山中悠扬的姑苏调子里,断送在静室魏婴亲口承认的目的中。却不曾想,时至今日,从面前这位初次见面的云梦江宗主的口中才知道,魏婴走向这最终的果,却是由自己从未信过而种的因。
从未,真正,由衷地信过。
蓝湛看着手中江澄递到他手中的随便,想起了那年。
四年前
那时天下还以仙门魔宗二分,仙门以金氏为尊,姑苏清河为重;魔宗除岐山本宗外,于十二年前剿云梦建夷陵收江魏两氏,仙魔两方相互制衡,明争暗斗。
魏无羡手里拿着酒盅,一边喝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向住所,却最终在门前停下了脚步,随意找了个栏杆坐了,大口地灌着酒,耳边响起了半个时辰前温若寒给他下达任务后的话:
“你帮我办好最后一件事,云梦江氏再不受岐山管束。”
魏无羡嘲讽地笑了笑,又饮一口,心叹温若寒这次怎么这么仁慈,居然这么简单地就能放过江家,相比以前可真是差别太大了。
屋内的江澄看着魏无羡迟迟不进屋,走出来看了一会,心知他又接了什么任务,不敢进屋对阿姐说。
“你又答应了温若寒什么条件?”江澄走近,皱着眉担心问道,距离上次魏无羡重伤回来还不过月余,如今伤还未好,又要出任务,生怕自己活的太长么?
魏无羡故作无谓地笑了笑,一句“没什么”便打发了,也不打算费心想些什么将深知自己的江澄蒙混过去。
“你上次重伤成那样回来,伤都还没好。不管何事,不许去。”江澄想要拦一拦,就算阻止不了,也要等到魏无羡再休养好些,却听到对方那句淡淡的反问“我还有的选吗?”止了话头,无奈道:“那我和你一起,也算有个照应。你要是再弄得一身伤阿姐又要担心得整夜难安。”
江澄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魏无羡,但看在阿姐江厌离的面上,魏无羡至少会多顾虑一些。
“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说完,魏无羡起身想走,“我就不跟师姐道别了,你跟师姐说我走了。”
江澄听了这话,反而更急,连拉住魏无羡:“你以为我是信你的鬼话还是更信温若寒多些?什么最后一次,你到底要做什么给我说清楚!”
“江澄,你今日好唠叨。”魏无羡颇为无聊地甩了甩头,半分没将江澄的话听进去。
“还不是被你吓得。上次伤成那样,这才休养了多久。”
“江澄,你了解我的。我答应过你和师姐,早晚有一天会带你们离开岐山。我何时失信过你们?”魏无羡看着江澄露出了又来这一套的眼神,心知自己再次带偏了他刨根问题的话头,露出了一贯轻松的笑容,“再说我们准备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我绝对不会让我们的努力白白浪费,你和师姐就留在云梦等我的好消息。等我回来以后,我们就能再也不用受制岐山温氏了。放心~就在云梦等我回来,听见没有。”
江澄无奈叹道:“我一早就知道我根本拦不住你,十几年来,一贯如是。”
魏无羡沉默良久,抬头饮了口酒,说的云淡风轻:“是我们,都拦不住温若寒……”可是这云淡风轻下,到底有多少滔天巨浪,对面的江澄,也只能在一次次看着魏无羡的重伤中,体会到那么一隅冰角。
“你好好照顾师姐,别让她多担心。”说完挑了挑眉,任重道远地拍了拍江澄的胸口,“好好照顾师姐。”随即转身离去。
江澄看着魏无羡潇洒又决绝的背影,心中悲叹,一次次的,哪里能不担心呢……
十几天后,仙门,百凤山
百凤山围猎是仙门之首举办的五年一度的盛事,不管门第大小,身份为何,只要属于仙门子弟,都有权来参与围猎。魏无羡查访多日,冒名顶替了那位几年前误闯魔宗地域“夜猎”而亡的莫家庄私生子莫玄羽,混了进去,抬笛吹起了昨日才从一位老人家那里学会的姑苏小调。
魏无羡深知姑苏蓝氏的子弟向来对姑苏的调子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听到这样一曲罕有流传的姑苏乡音,必然会应音而来,走向他精心织密的陷阱。
果不其然,不过须臾片刻,眼角余光闪过一身蓝袍头戴抹额的蓝氏子弟,魏无羡仿若未见,依然沉浸在那支时而断续时而连贯的小调中,静静地等着那人靠近。
蓝衣人默默看着靠坐在树下黑衣镶赤的吹笛人,仔细听了半晌,等到看到他吹的累了,才直直走了过去。
“蓝家人?该不是我笛子吹的难听打扰了?”一声不羁又含着笑意的自嘲响在耳边,惊醒了蓝衣人的怔愣,又听那人含着歉意笑道,“我是第一次来参加围猎,并非有意的。”
“无碍,是我循着笛音来的。这是姑苏的调子,你是姑苏人?”
魏无羡歪头想了想,道:“唔……算半个吧……?我是在莫家庄长大的……不过很久没回姑苏了,这调子都吹不好了。”
蓝衣人垂了眸,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犹豫道:“其实很好听……”
魏无羡看着蓝衣人愣了愣,实在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偏头自嘲:“你还是第一个说好听的人。”
他使鬼笛陈情,听惯了周围的人说他笛声尖锐凄厉,带着一种死亡的寒气,听惯了将死之人听到他的笛音后惊恐呐喊,却从未听过有人,说他的笛音好听。
好听。
魏无羡带着嘲意笑了笑,这可真是一个距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词。
蓝衣人抬眼看着对方的落寞与嘲意,突然涌生出一种冲动,脱口而出:“我叫蓝湛。”
蓝湛。
姑苏蓝氏,嫡系二公子,蓝湛,蓝忘机。
蓝湛看着黑衣人猛然抬眼时,眼中毫不掩饰惊诧与若有若无的复杂,直直地入了心。
这一眼,是万年。
这一眼,是孽缘。
而魏无羡也清楚,从这一刻起,自己……再无退路。
惹祸上身1[沈浩然×高访|瞳耀衍生]
*沈浩然(大二学生|遇见高访就惹祸的体质)×高访(病弱精英|以捡流浪猫狗为乐趣|结果捡了一只哈士奇)
*年龄操作,OOC预警
*无逻辑,连续两周加班产物,图个开心,不接受批评,批评我就当没看见
*其他西皮关注的自由取关,有缘TAG再见
*好孩子们不要疲劳|驾驶哟,珍惜生命,小心开车
大纲写了七章,更文且看天意
*沈浩然(大二学生|遇见高访就惹祸的体质)×高访(病弱精英|以捡流浪猫狗为乐趣|结果捡了一只哈士奇)
*年龄操作,OOC预警
*无逻辑,连续两周加班产物,图个开心,不接受批评,批评我就当没看见
*其他西皮关注的自由取关,有缘TAG再见
*好孩子们不要疲劳|驾驶哟,珍惜生命,小心开车
大纲写了七章,更文且看天意
【瞳耀】结果(十一)生子向,正剧向
白羽瞳站在海岸线上嶙峋的峭壁顶端,看着一波高过一波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天色有些阴沉,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懊恼和不甘暗沉沉地覆在白羽瞳的心上。十几分钟之前,他接到消息,说是发现了试图袭击展昭的那辆轿车的行踪,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却被告知,那辆车和开车的那人一起都葬身在了这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甚至可能连残骸都打捞不到。白羽瞳知道这一切一定都在那个幕后操控者的计划之中,可隐匿的黑暗中的敌人像条冰冷滑腻的蟒蛇,大多数时候,你只能堪堪捕捉到它的尾巴,它的速度太快,太狡猾,算计着你的每一步,你连它的七寸都看不到,更遑论找到机会将它一击毙命。
“你们没办法把车子捞上来,那尸体呢?尸体哪儿去了!”
“...
白羽瞳站在海岸线上嶙峋的峭壁顶端,看着一波高过一波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天色有些阴沉,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懊恼和不甘暗沉沉地覆在白羽瞳的心上。十几分钟之前,他接到消息,说是发现了试图袭击展昭的那辆轿车的行踪,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却被告知,那辆车和开车的那人一起都葬身在了这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甚至可能连残骸都打捞不到。白羽瞳知道这一切一定都在那个幕后操控者的计划之中,可隐匿的黑暗中的敌人像条冰冷滑腻的蟒蛇,大多数时候,你只能堪堪捕捉到它的尾巴,它的速度太快,太狡猾,算计着你的每一步,你连它的七寸都看不到,更遑论找到机会将它一击毙命。
“你们没办法把车子捞上来,那尸体呢?尸体哪儿去了!”
“我们正在努力打捞,但是这片海域的情况比较复杂,水下暗流也多,所以……可能都捞不上来。”警局特别派遣的专业人士刚进行了两轮打捞,湿漉漉地跑上来和白羽瞳汇报,白羽瞳看了眼他冻得青紫的嘴唇,气消了一半,知道自己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他伸手拍了拍潜水员的肩膀,“行了,等会儿再试一次,不行就回去。”
海边的风越来越大,带着咸湿的海腥气吹到白羽瞳的脸上,他双手插着口袋,面对着深蓝澎湃的海面,仔细地思考着如今的形式,他想得专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些时候才被他发现,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眼中的戾气瞬间敛去,还凭空多了几分温柔缱绻出来
“喂,猫儿,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展耀的声音里还带着将将睡醒的鼻音,通过电话听筒传到白羽瞳耳朵里更加的温和软糯,白羽瞳甚至可以想象出展耀一边用手揉眼睛,一边和自己打电话的画面“小白,你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刚才赵富通知我说找到现在袭击你的那辆车了,我就想赶去现场看看有什么线索。”
“那有新发现吗?”
“我们找到它的时候,司机已经和车一起掉进海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海浪的声音又嚣张地占据了白羽瞳的耳朵,似乎全世界的喧闹都融进了海里,随着海浪的拍打一层又一层地被翻涌出来,白羽瞳有些慌乱地开了口,生怕鼓噪的海浪声把展耀的声音也一并吞噬了进去
“猫儿?”
“啊?没事,我只是觉得……那个人也许很了解我们,甚至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展耀顿了顿,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小白,你不用总想着保护我,有些事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白羽瞳控制不住地勾起唇角,心中的潋滟温暖泛滥到了他的脸上身上,与他冷硬锋利的外表倒并没有什么违和感,反而显出了了些阳光的少年气“嗯,我有展博士这个强大的专业外援,有什么凶手能够逃脱我们的手掌心。”
电话那头,展耀轻轻笑了一声
“我还有些新发现想和你讨论,等你回来。”
“好。”
白羽瞳的尾音还没结束,展耀那边就挂断了电话,过分地干脆利落,让白羽瞳无端觉出些异样来,他皱着眉想了会儿,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心脏毫无章法地加速跳动,跳得他心慌意乱,他又拿起手机拨通展耀的电话,那边嘟,嘟地响了许久,一直到白羽瞳已经急匆匆地跑上车准备开回家的时候,才被接通,只是声音也并不属于展耀
“喂!猫儿!”
“小老虎好啊。”
听到赵爵那熟悉的,狡猾又充满蛊惑力的声音的那刻,白羽瞳全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同时,愤怒又燎原似地涌上心头,他刚才有多害怕,现在就有多生气,白羽瞳捂着左胸口,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报废了“赵爵!谁让你去找展耀的!”
午后空阔的房间里,偏西的日头照进了半间屋子,展耀就在这一半的阳光下,纯白色的毛衣拢上了层浅薄的金色,他坐得笔直,一双猫儿似的圆眼睛直直地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沙发,单手护着身前小山丘一般隆起的腹部,神色中透着些紧张和迷茫。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赵爵的脸上挂着一贯浅淡的笑意,他歪着头,视线落到展耀的身上,片刻又收了回去“怎么?作为长辈,我不能来看看你吗?”
“那您现在看够了,可以走了吗?”
“啧,小猫和小老虎待久了,都被带凶了。”赵爵抿着嘴摇了摇头,眼角垂了下去,倒像是真的因为展耀的逐客令而伤心“我其实是来送书的。”
赵爵说着,从口袋里变戏法似地掏出一本书,书不厚,封面是用比较有质感的纯黑色皮革做的,可奇怪的是,封面上并没有标题,素净的黑让这本看似普通的书平白透出写诡异来。展耀将信将疑地拿起书,草草翻了几页,里面的内容是用一种类似如尼文的文字书写的,神秘又晦涩,展耀对这种近乎灭绝的文字了解有限,艰难地看了几行,却很快被书页右上角的一处墨迹吸引了过去,那痕迹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书本的主人不小心划上去的线条,但是它偏偏吸引住了展耀的直觉,他端起书仔细研究了半晌,试探性地将书页翻动起来,每一页的墨迹联结起来,竟然组成了一幅图案,而那正式展耀已经遇见了几次的“恶魔之眼”。
“赵爵!你从哪里弄到这本书的?你认识他?”
“喜欢我给你带的这本书吗?”赵爵懒洋洋地往沙发靠背上一靠,答非所问“这是我给你和小老虎的其中一份小礼物,还有一份大礼正在准备中,时候到了你们自然就会看到了。”
展耀看着赵爵,看他表情放松得仿佛呆在自己家的客厅里,而自己还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弓弦,累得腰背酸疼的要命,其实展耀知道赵爵不会伤害他们,可他亦正亦邪的气质和与自己与他无比相似的天赋总是会让展耀不自觉得抵触和防备,他伸手揉了揉酸疼的后腰,叹了一口气,拿起书冲赵爵挥了挥。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线索。”
“看来小猫今天累了,小老虎也快回来了,我就先走了”赵爵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角的笑纹逐渐深刻起来,“小猫,我帮了你们,你总得拿什么感谢一下我。”
展耀也跟着赵爵站了起来,他抱着个抱枕挡在身前,正准备朝门的方向走,一幅送客的架势。听到赵爵的话的时候他顿了一下,还是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
“你想要什么?”
“我能摸摸它吗?”赵爵眼神热切地看着展耀的肚子,展耀被看得头皮发麻,默默地将抱枕往下移了些,更完整地挡住身前的小山丘“这个我……”
“不行!”白羽瞳三步并作两步,急吼吼地跑上楼梯拦在了展耀身前,挑着眉毛气势汹汹地瞪赵爵“你不是要走了吗?”
“哟,小老虎回来了,够快的啊。”赵爵恋恋不舍地瞟了眼展耀的肚子,沮丧地撇撇嘴,“那我先走了,下次吧。”
目送着赵爵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白羽瞳才彻底松了口气,转身揽着展耀走进屋子,展耀刚才坐得久了,腰上又酸又疼,动作僵硬得不得了,白羽瞳揽着他就细心得觉出不对,用手在他的腰上力度适中地按揉
“猫儿,赵爵跟你说什么了?”
“嗯,你再往右边按按,对就是那里。”展耀舒适地眯起了眼睛,长睫毛细密地覆在眼底,像只午后在屋顶上晒太阳的猫咪“他就过来给了我一本书,书上有“恶魔之眼”的图案,我觉得这本书应该和案子有很大的关系,你可以派人去查一查,可能那几案件相关人员的家里都有这本书。”
“知道了,我这就给白驰打电话让他去查。”白羽瞳拿起手机交代任务,展耀就站在客厅中央,偏着头望向他,形状好看的薄嘴唇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白羽瞳看着这样的展耀,心脏蓦地漏了一拍,心动来得理所当然又猝不及防,他挂断电话就快步走向展耀,捧住他的脸颊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
“你怎么突然……”
“因为觉得我的猫儿特别好,情不自禁。”
[瞳耀]花3(完结)
果然虐文写的又爽又快,这才是写文的初衷呀,虽然缺了点逻辑性和合理性😖️
就这样啦,个人很满意,写出了人生第一篇同人文,嘻嘻嘻。
谢谢你们的评论和喜欢,开心。
――――
出租车到了楼下,展耀一眼看到了那辆兰博基尼,此时展馆浓烟阵阵,他几乎要跳下车来,可是还没等他打开车门,就看到白羽瞳和冯杰从门口冲了出来,俩人显然十分默契,毫发无伤,展耀停下动作,僵在座位上。
消防车和警察迅速赶到,展耀坐在车里看到白羽瞳接了个电话,脸色凝重,然后驱车和冯杰一起离开了。
他闭上眼,讥讽地弯了弯嘴角。
刚刚出院,又一夜没睡,展耀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硬撑着回到公寓,小白驰的短信来了,发生了新案件。小白驰没在短信里...
果然虐文写的又爽又快,这才是写文的初衷呀,虽然缺了点逻辑性和合理性😖️
就这样啦,个人很满意,写出了人生第一篇同人文,嘻嘻嘻。
谢谢你们的评论和喜欢,开心。
――――
出租车到了楼下,展耀一眼看到了那辆兰博基尼,此时展馆浓烟阵阵,他几乎要跳下车来,可是还没等他打开车门,就看到白羽瞳和冯杰从门口冲了出来,俩人显然十分默契,毫发无伤,展耀停下动作,僵在座位上。
消防车和警察迅速赶到,展耀坐在车里看到白羽瞳接了个电话,脸色凝重,然后驱车和冯杰一起离开了。
他闭上眼,讥讽地弯了弯嘴角。
刚刚出院,又一夜没睡,展耀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硬撑着回到公寓,小白驰的短信来了,发生了新案件。小白驰没在短信里说的是,白sir下令不许将新案件告诉展博士。
白羽瞳出现场的时候有点小庆幸,还好展耀请了假,不用看这么血腥的画面,晚上有时间要去看看那只猫,给他做顿大餐,顺便和个好,再让他好好休息几天,什么破案不破案的,还是他家猫的身体重要。
中午的时候天晴了,现在夕阳西下,橘黄色的光线缠绕着展耀,他站在公寓楼顶,看着夕阳一点一点坠落,直到血红的晚霞渐渐模糊。然后下楼,拿行李去机场,再也没有回头。
要登机的时候小白驰又打来电话,他直接挂断了。给包局发了辞呈和交接清单,然后关机,进关。
白羽瞳发现展耀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头天夜里,他和图西交了手,几乎确定了冯杰的嫌疑,又想起之前和展耀闹翻的原因,心虚的在公寓门口站了好久都没有进去,然而第二天却发现他不见了。展耀的办公桌一如往昔,包局说昨天晚上收到了展耀的辞呈。白羽瞳听得心惊肉跳,他甚至没有心思去查冯杰了,开车飞奔到展耀的公寓,熟练的摸钥匙开门:房内一切如旧,只是没有展耀。他几乎颤抖着去看衣橱,还好,大部分衣服都在,只是少了两套靛蓝色西装。这不是出远门的样子,白羽瞳抚着心口安慰自己,猫儿也许就是生气了,去哪个公园里逛了,毕竟之前他那么护着冯杰,没事,没事,我可以跟他道歉,哄哄他,他没有走远的。可是,为什么昨天晚上提交辞呈呢?白羽瞳冒了一身冷汗,他让蒋翎立刻定位展耀的手机,并查一下展耀的行程信息。
蒋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很快给了回复:展博士的手机无法定位,但是查到他有定飞美国的机票,昨天晚上9点起飞,航空公司的信息显示登机。末了,蒋翎问:“需要帮白sir定一张最近的航班吗?”
白羽瞳咬牙切齿:“不需要!他爱去哪去哪!”展耀又是突然去了国外!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还辞职!
冷静下来后,白羽瞳感觉到了无边的空寂和颓废,猫儿不要他了,跟三年前一样,连声招呼不打就不要了。他不知道该和从前一样等下去,还是该飞到大洋彼岸去问问他。
展耀辞职后,白羽瞳再没有回过家和公寓,他甚至是忘了睡觉这件事,一刻不肯停,好在他并不强迫组员们一同当永动机,但在这样的低气压下,人人自危,赵富连零食都戒了。
这天晚上,白羽瞳让蒋翎继续跟踪展耀的定位,他独自一人在办公室看案情分析,恍惚间有人打开了门,然后他看到展耀站在门口,笑吟吟地说:小白,我走啦。
白羽瞳的脑子仿佛锈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门口的展耀并不等他回答,竟然忽的不见了。
白羽瞳感觉心头剧痛,猛然睁眼,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迷糊的梦境。然后他看到,办公室的门缓缓地开了!
他一下子跳起来,三两步就窜到了门口,可是推门而入的,是赵爵。
是赵爵吗?面前的人长得像赵爵,但是赵爵不会有这样的神情,这样愤怒悲哀,还带着怜悯的神情。
“小老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你舍得他离开吗?”这人的口气也不像赵爵,赵爵说话都带着淡淡的蛊惑人心的味道。可是只有赵爵会叫他小老虎。
白羽瞳一时不解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心头却发慌,说不清是因为刚才的梦还是因为赵爵的话。他想起来包局说的话:赵爵是最宠展耀的人。他那个时候并不服气,明明最宠猫的是他白羽瞳。可现在,赵爵这个神情,是展耀怎么了吗?
“我......”难道我舍不得他就不离开吗?
赵爵的脸色逐渐平静下来,他并不逼迫白羽瞳,只是默默的递过了一片带褐色的花瓣。
白羽瞳一看到那片花瓣就觉得不好,那褐色的分明是干枯已久的血迹。他突然记起被自己评价为三流小说般的花吐症,又想起他们因为冯杰吵架时展耀时不时的咳嗽,还有那天早上展耀苍白的脸色......
“白sir,展博士手机新定位出来了,在美国的一所公寓。”
赵爵静静地看着白羽瞳的脸色,突然开口:“那天下午,猫儿进了医院,是胃出血。”
短短的一句话,白羽瞳却立马明白了,是展耀灌酒的那天。那天在酒吧,展耀灌下酒后破釜沉舟的表情,那时候他......
“小老虎,你去找他吧。”
赵爵那天就想来找白羽瞳的,可是他身旁那人说,要相信小老虎,他很快就会跑到医院来宠猫了。等他去医院看猫儿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登上了飞机,一切都晚了。
也许,也许还不算晚。
“把他找回来吧。”
白羽瞳居然听到了恳求的意味。
等他根据蒋翎的定位找到公寓的时候,衣柜里是靛蓝色的西装,床铺整齐,窗前的藤椅安静地窝在那里,没有展耀。
他还是找到了展耀,在那块冰冷的石头上,第一行就刻着:
ZHAN YAO
他盯了好久,也许错了呢,猫儿才不会这样,他只是闹脾气,等气顺了就回去了,他愿意等久一点的,一年,两年,三年,甚至十年八年也可以,他等的起的,只要猫儿肯回去,只要他回去。
白羽瞳看到墓碑的最后一行刻着:THE CAT OF BAI,刚才那个人说,这是他生前为自己写好的。
生前写好的......生前。生前!
白羽瞳骤然间慌乱不知所措,寥寥几个字仿佛刻在了他的心上,一笔一刀,他几乎要承受不住。他抱着那块石头,发出了绝望的呜咽。
赵爵看到浑浑噩噩的白羽瞳和他怀里的瓷坛就知道完了。
他本想冲上前去,狠狠给他几拳,问他为什么会弄到这个地步,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白羽瞳的状态,委实已经不太好,双颊凹陷面色发青,比当初展耀住院时的脸色还差几分。
白磬堂知道,短短几天,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弟弟。
白羽瞳抱着瓷坛,最多的时间是在睡。刚开始抱着那瓷坛的时候,他一直梦见展耀,梦见他们开心快乐的少年时代,梦见猫儿害羞的样子,梦见好几次他偷亲猫儿的情景,还梦见他拉着猫儿的手,轻轻地吻他,渐渐地,他开始梦见猫儿倚在墙边吐血,梦见猫儿咳出好多带血的花瓣,被送进了医院,那些仪器响起刺耳的警报,他一下子被惊醒——还好是梦,他庆幸地想,然后他感觉到怀中那光滑的瓷坛,这是不是也是梦?一定还是梦,梦醒了,猫儿还会在我怀中撒娇。白羽瞳固执地闭上眼,肯定的,这一定是另一个噩梦,醒来就好了。可是为什么就是醒不来呢?一直一直在梦里,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最后一次梦见展耀,是一个夕阳无限好的傍晚,他看到他的猫儿背倚夕阳向他走来,脸上挂着他最爱的笑容,在他的身前站住,眼神灼灼,说:“小白,我喜欢你。”
白羽瞳的心都跳漏了几下,他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回答:我也喜欢你!猫儿,我爱你!可是他仿佛中了魔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展耀的嘴角渐渐垂了下去,他微微低头,带着委屈:“小白,你不喜欢我吗?”
白羽瞳拼命地想张口:不是的!猫儿,我爱你呀!可是依然寂静无声。
展耀的脸慢慢变得苍白,眼神黯淡下去:“我知道了小白,你说过,再闹就拉倒,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白羽瞳心疼的厉害,他开不了口,只能拼命地摇头。
展耀的眼里慢慢泛起绝望的泪光:“那我,那,我走了。”
白羽瞳拼命地想拉住他的手,他想手脚并用地扑在他身上,他甚至想用牙齿咬住他的衣襟。可是他身体一丝一毫也动不了,只能更加拼命地摇头,努力地喊着无声的“展耀”,有大颗大颗的泪滴落下来。
展耀却仿佛没有看到白羽瞳的一切动作,他缓慢地转身,迎着夕阳,一步一步越走越远,最后只剩一片血红的光。
白羽瞳蓦然惊醒,他认出是在展耀的公寓,夕阳只剩了一丝余光,又是一个噩梦,他想,然后他低头看向怀里,这个梦什么时候能醒啊。
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梦到过展耀,怎么努力也梦不到,梦里只有无尽的血色和褐色,流动着,叫嚣着。
终于有一天,他梦到了另一种颜色,是白茫茫的大地,只他自己,踽踽独行,像是去找什么人,他听见后面有很多人叫他,白磬堂也在叫他,可他只是简单挥了挥手,并未回头。他并不恐惧,反而有幸福的感觉,终于可以见到那个人了吗?他无比期盼地想,于是他坚定地,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无垠的天地中。
还想附一点点展耀的部分:
展耀强撑着一口气从机场到了定好的公寓,联系了好了相关的机构——他并不想因为身后事给别人带来任何麻烦。
最后的时刻是上午,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倚坐在窗前的藤椅上,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升起,在温暖的阳光里,咳出了一朵鲜艳的花,那花仿佛是被鲜血浸泡透的。生理上的病痛几乎都感觉不到了,他甚至感觉到了心口些许的暖意,光线越来越耀眼,刺的他闭上了眼睛,闭眼的瞬间,他好像又看到了白羽瞳,看到白羽瞳一脸冷漠地说:你再闹,就拉倒。
小白,我不闹了,我走啦。
阳光终于洒满了公寓,窗前的藤椅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