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挚】于氤氲中消亡
*图文多所以打开会有卡顿 请稍等哦!
*全文5.8w+
*有虚拟人物
*非现背
01 浮士德雨季
雨水不停歇的冲刷着窗户,黄礼志只是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其实她并不需要带很多东西,这里的东西她早就整理的差不多了,毕竟这里不是她的家。
夏天尚未完全到来,雨季却早早的赴了约跑来这个季风气候的国家,洗刷着这里的一切,疾而激的打下来,落在汇聚成流的路上,激起小小的水花又混入不见,楼下鸣笛不断,黄礼志知道这是无处落脚的积水城市带来的愤然, 不过黄礼志不在意,窗户把这一切都分在外面了,像是与世隔绝,黄礼志只看见水汽氤氲的窗外落下条条水痕。...
*图文多所以打开会有卡顿 请稍等哦!
*全文5.8w+
*有虚拟人物
*非现背
01 浮士德雨季
雨水不停歇的冲刷着窗户,黄礼志只是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其实她并不需要带很多东西,这里的东西她早就整理的差不多了,毕竟这里不是她的家。
夏天尚未完全到来,雨季却早早的赴了约跑来这个季风气候的国家,洗刷着这里的一切,疾而激的打下来,落在汇聚成流的路上,激起小小的水花又混入不见,楼下鸣笛不断,黄礼志知道这是无处落脚的积水城市带来的愤然, 不过黄礼志不在意,窗户把这一切都分在外面了,像是与世隔绝,黄礼志只看见水汽氤氲的窗外落下条条水痕。
黄礼志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其实黄礼志从不会看这种全是枯燥理论知识的东西,她只是为了夹东西,她随意的拨了一下,里面很快掉出来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但她于黄礼志而言似乎分量不轻,她像是是花了很大力气一样才蹲下身子捡起那张照片,照片皱皱的留了很多痕迹,她一次次要把她平复,甚至为此找了本厚书想把她压实。她的心跳的厉害,那是生命的象征,意味着新的关系将会在她们之间再次组建,她翻过相片,又取出自己的公交卡,把卡套剥下,把照片放进卡套,再和光裸的公交卡一起装进口袋。
这是唯一的照片了。
电话是在考试之后的第二天打来的,这已经是她第五次参加考试了,对方自称是警局的人,她向自己说了好多。
/
邻座是个年轻的孩子,大概一八九岁,黄礼志恍然想起自己也曾独自搭车想他一样离开故乡前往未知的尽头,现在大概已经过了几年了。
“你的吗?”黄礼志正出神的想着,邻座的孩子便已经蹲下身子捡起那张放在公交卡套里的皱照片了,黄礼志这才发现她的做法有多么滑稽,甚至还不小心把它掉在了地上,如果没有这个好心的孩子捡起来的话一定要丢了。
“这是你妹妹吗。”
“啊,是的。”黄礼志赶紧晃晃脑袋回神回答对方的问题,照片里的主人公正对着镜头笑着,她们已经很久不见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黄礼志细细的端详着照片里的人,那大概是几前了,恍若初识般,黄礼志安静的端详着照片里低着头的人。
“看上去不像是亲姐妹。”十八九岁大概是个不认生的年纪,加之昨天晚上黄礼志和她也聊了会天,两人自己没有特别的疏远,那孩子便自来熟的挤过来看着照片里的人,又抬头跟黄礼志比对。
“确实不是亲姐妹,只是关系比较好。“照片的折痕处已经有些泛白,那大概是时间留下的痕迹,无论黄礼志再怎么把它努力抚平也再无济于事,右下角还带着个不完全的钢印,一看就是从哪个证件上扣下来的。“她刚回国不久,我得去看看她。”
“怪不得呢,我说你们也长的不太像,完全两个类型。”
风飘渺的涌过,始终没有吹进窗内。
黄礼志下车之后便穿过人群直奔目的地,她觉得自己此刻倒是有些狼狈,打着不够大的伞在下着大雨的陌生道路中穿行,周遭不是熟悉的面孔。她想生命就是这样奇妙,命运中总有着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选择留下还是选择离开都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但她依旧来到这里,赴一场没有约定的重逢。她无法判别到底谁才是受害者,也无法决定自己的爱恨,所有人都深陷其中,置身漩涡中心,谁也说不清谁受了谁的害,像是个悖论,始终找不出解决的出口,互相矛盾却都能自圆其说,本就是这样,黄礼志也终该这样的,爱背着罪进行,罪拖着爱向前。
黄礼志到警局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但她知道有人在那里等她,她一定要来,她必须要来。
久别重逢的是翻涌而上的回忆,黄礼志想要起身给那人一个拥抱,那人正低着头把一个信封举到自己面前,只是一瞬间,黄礼志没再动作,她的拥抱生生的顿住,她告诉自己,这已经不是从前了。
/
“在那之前,我想见见黄礼志。”申留真回国有一阵子了,她突然打电话来,像是做了个郑重的决定,于是我被派去她住的酒店接她。
02 回
那年黄礼志没通过考试,于是她回到了下一年级开始了她的新生活。
在新的学期里和同学相处的倒还算融洽,大概是从课上的小纸条开始,再到几部很有名的电影,黄礼志很顺利的融入了新班级,甚至当上了课题小组的组长。
同学们的认可于她而言无疑是鼓舞的,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充满着美好,连眼睛都好像被蒙上柔软的光晕,看什么都觉得美好温暖。
“黄礼志!去拿资料啦!”身后响起声音,她知道是她的新同学在叫她,她便老实的跟着一起去了办公室,法学专业的办公室很大,大概整个系里大半老师都坐在里面,两人说笑的声音一下子显得格外聒噪,于是黄礼志赶紧压下自己的声响,身边的同学也一下像是嘴上装了链条般没了声音。
办公室倒也不是没声音,但她们总归还是不敢插入老师们的交流,因为这样很没礼貌,再者她们也没那个胆量,十几个老师的压迫感可不是开玩笑的,黄礼志甚至在门口到退一步下意识要出门,最后被同学推着一起进了门。
老师们聊的无非是些校园风流人物的话题,比如哪些同学孤僻,哪些同学不好惹,还有系里有同性情侣的事情,黄礼志数资料的这段时间里几乎听了个遍。
正常谈话里最没存在感的人便是朴教授了,黄礼志来这里的第一节课便是他上的,所以印象格外的深,自然也更注意一点。
但朴教授只是跟着大家都话题笑笑,他提起的话几乎没人接,马上就被其他话题盖过,大概从她去年刚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偶尔会有个善良的老师笑一笑防止话题落入冷场,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人理他,连坐在角落的助教的话题响应度都比他高。
黄礼志本来有些气愤大家是不是因为朴教授是国外来的所以大家刻意不接他的话,后来发现其他几位外国籍的老师都能很好的融入话题,便也只剩下疑惑。
出了办公室黄礼志才敢问身边的女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身边的女生是加拿大来的交换生,相处朋友也都是些对校内新闻十分了解的家伙,她想应该会知道的多些。
“智秀啊。”黄礼志抱着资料,眼神不觉更加关注手上轻飘飘容易飞走的一沓纸,这会儿抬起头却对上对方开朗的笑容。
“怎么啦?”崔智秀的眼睛笑起来眯眯的,什么时候都格外开朗,黄礼志觉得似乎一直在看她笑,一天下来几乎没有看见她冷脸的样子。
“那个朴教授怎么讲话没人理啊,我还以为他这么优秀的人肯定人缘很好呢。”黄礼志专心的说着话,脚步不觉滞了下来,最后定在原地。
“不知道,听说他人挺好的,我之前听说,几年前有个成天不务正业的学生到处跑,朴教授每次都亲自下场把他从酒吧网吧各种地方抓回来,当时他还是个副教授吧。”崔智秀说着说着就走远了,黄礼志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停在原地了,赶紧迈开步子跟上去。“是个很负责的人呢。”
崔智秀朝着黄礼志挤挤眼,一副很了解的样子“干嘛啊,你还担心人家被职场霸凌啊,放心点,人家有自己的相处方式。”
“毕竟人家可是三十出头就坐上正教授位置的人啊。”
“这样啊。”黄礼志怔怔的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自己也不该太多虑,毕竟刚来第一天这其中的事情自己也不清楚,妄下定论总是不好的。
不过三十出头就当上正教授,的确很厉害呢。
黄礼志把资料放在柜子里便打算跟崔智秀一起出学校,外面已经开始下雨,空气里有种草木和雨水混合的味道,黄礼志并不喜欢,虽说这种味道常常被描述为新鲜空气,但是她觉得好难闻。
“天哪,雨下得怎么这么大。”崔智秀忍不住感叹,她走在走廊靠窗一侧,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杯。“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啊,我看你也没带伞,今天刚好我朋友来接我,她很好相处的,只要跟她说一句就行了。”
“不用了。”黄礼志像平常一样拒绝了,她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但眼前这个情况的确棘手,
天色很暗,一片灰黑,花坛里的草都奄奄没了生气垂着腰。
突然晃起的车灯拉住了两人的注意力,照的雨水格外明显,在空中拉长的雨丝被风吹得倾斜,打着伞的崔智秀这才偏过些伞挡向雨水吹来的方向。
“啊!真是!我说怎么这雨伞遮不住呢!原来雨是从这边打过来的!”崔智秀气愤的拍了拍自己被雨打湿的肩头。
但是黄礼志没注意听,她的眼神正放在那辆白色的车上,她觉得车上的人很眼熟,又不敢断定,直到她勉强眯着眼睛看见驾驶座上坐着的申留真正在朝她挥手。
黄礼志自作主张的感觉出一点点被关心的意思,心情不觉好了很多。
申留真,好看,善良,还照顾人。
“在看什么啊。”崔智秀发觉身边人的心不在焉,于是转头看她,发现她正笑着伸手朝着那辆白车打招呼“哦,留真来了啊。”
申留真是学美术的,美术和法学不在一栋楼,黄礼志也不清楚为什么美术会被分到理科范围里,不过事实就是申留真的专业和物理专业挨在一起。
黄礼志喜欢申留真,这是她从不说出口的秘密,她觉得这一定是一种缘分,她们曾在十几年前的全州见过面,那时候申留真是首尔来的风云小孩,大家都很喜欢跟她玩,黄礼志一直没敢上前。直到她来到鹭梁津,她们又一次见面了,再一次见到申留真的时候,她正来班级给老师带话,黄礼志觉得自己一下子中暑了一样,昏昏的差点跌倒在地。
后来她们终于在十几年后的鹭粱津迟缓的成为了朋友,因为申留真是她的合租室友,日夜相处让她们的关系上升的很快,之后申留真便常来找她,黄礼志每节课都会坐在后排靠窗,所以申留真总在一些不大重要的课上从后门偷偷绕进来找她玩,久而久之,同课的同学们也都认识了她。
等黄礼志回过神时崔智秀正笑着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我走啦,我朋友也来了。”
于是黄礼志打量着和崔智秀一起回去的女生,很高个子,还穿着警局的衣服,黄礼志觉得新奇极了,崔智秀的交友范围到底是怎么广到这种地步的呢。
反观申留真,没有很高的个子,但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要是留真是男生的话,做男朋友会怎么样呢?
黄礼志一下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赶紧带着大红特红的脸钻进申留真的车里。
黄礼志系上安全带,随着咔哒的锁门声,车子缓缓的开始行驶了。
音乐缓缓在空气里飘散开,回完消息的黄礼志这才意识到音乐的耳熟。是自己之前在车上提起的歌手。
黄礼志也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了一下,莫名其妙有种被关心的感觉,但她又不敢多想,毕竟申留真和她只是朋友。
那是申留真新买的CD,她今天借了哥哥的车,于是特地跑去买了黄礼志喜欢歌手的CD。不过她不说,自然也没人告诉黄礼志。
/
申留真锁完车便来了黄礼志这边,跟她并肩去了楼梯间,周遭人不多,只有远处有些人声,嘈杂但听不清楚像是被蒙上了混响。
黄礼志看着走来的申留真,心里不经想着申留真这样的人和男朋友会是怎么相处的,明明怎么看都是更照顾人的一方,要是和男朋友相处起来会是多么违和的一副情形呢。她渐渐走了神。
申留真低头把车钥匙放进兜里,再抬头时黄礼志已经踏出脚步,申留真突然只觉得心里猛然一惊。
铆足力气的拉住黄礼志,两人分开的距离又一下被拉近,两人在一排冷冷的白炽灯里短暂的对视了一下,只是短暂的一秒,申留真的怀里便多了一份意料之中的重量。
惊呼声。刹车声。
张扬的红色跑车硬生生停在不远处,又马上离开,只留下呼啸的尾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申留真问着怀里正手忙脚乱要站直身子的人。
申留真干脆就这样牵着黄礼志的手一起向前走,黄礼志的步子有些滞住,又很快跟上申留真的步伐。
因为在想你谈恋爱会是什么样。
太丢人了,因为好奇喜欢的人的恋爱而不小心差点被车撞到,根本无从开口,黄礼志一下脸红了大半,声音也没了气势,“没什么,只在想学校的事。”
“学校吗?因为老师?还是同学?”两人走进电梯间,申留真伸手按了电梯,趁着等电梯的空闲转身面向黄礼志。“没和新班级的同学相处好吗。”
黄礼志本只是想敷衍过这件事情,结果被申留真这么一提,突然想起朴教授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地分享给了她。
……
“其实也是我多想,我同学说得对,毕竟人家可是三十出头就当上正教授的人呢,各方面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不管是社交能力还是教学能力。”
“朴教授吗…”申留真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楼梯的声控灯一会亮一会暗的似乎反应不太灵敏,又或者是申留真说话的声音太小没被这一层的传感器听到。
黄礼志只觉得手掌温温热热的,恍恍惚惚有些愣了神,她好像没怎么和申留真牵过手,平时最多也只是挽着手臂,这种触感感觉起来很新奇呢。
等到出了进了屋子分开时,手掌突然钻进一阵风,黄礼志才觉得格外的不适应,不由得握住了拳。
直到申留真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黄礼志才猛然回神放下双肩包开始找自己的钥匙。
她抬着一直腿架住包,这个姿势站不太稳,她偶尔要蹦一下才能稳住,包里满满的塞着今天刚发下来的书,把钥匙不知道挤到哪里去了,她有些心烦意乱的扒开一本又一本资料。
直到咔哒一声,此刻才刚刚找出钥匙的黄礼志闻声抬头,申留真又出门了。
“要出门吗。”
是要去约会吗,申留真不管外貌还是内在都是这么漂亮,自然会不乏追求者吧,那她现在是不是有男朋友呢,她是不是此刻正要赴约前往哪家餐厅和自己的对象共进晚餐呢,还是说看一场电影,一起四处逛逛看看夜景,不过黄礼志一直没问这些恋爱的事情,她有些害怕,她不想听到关于申留真恋爱的任何消息,她怕自己会难过。
“是啊。”申留真回答的很快,她正在穿鞋,她换了双板鞋,又一次从楼梯间消失了。
黄礼志只觉得心里被什么扫过一样,又很快消失不见,抓不住踪迹。
【菖蒲集·初六||柒】【冰碗】
【最近在餐馆吃到了好吃的,第一次吃,要让他俩也吃!】
夏日的养心殿总是格外静些。
端坐案前批改奏折,沉浸在周围的环境里,耳朵似也变得格外清明。除了纸笔相融之声,钟表走针,廊外宫女轻巧的脚步,一切声响静静的入了耳。时间长了,胤禛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这会儿,是一个人待在这座宫殿里了。
阅过的奏折多是些请安折子,随性细细逐一批写,原本全神贯注的心思渐渐的便分了些出去。
前儿个交造办处的洋漆桌不知收拾妥否......
还未问过交待弘历的差事办得如何......
十三弟整顿造办处相关规矩章程近期颇见成效......
十三弟进的鼻烟快用完了,明日着再配一些来...........
【最近在餐馆吃到了好吃的,第一次吃,要让他俩也吃!】
夏日的养心殿总是格外静些。
端坐案前批改奏折,沉浸在周围的环境里,耳朵似也变得格外清明。除了纸笔相融之声,钟表走针,廊外宫女轻巧的脚步,一切声响静静的入了耳。时间长了,胤禛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这会儿,是一个人待在这座宫殿里了。
阅过的奏折多是些请安折子,随性细细逐一批写,原本全神贯注的心思渐渐的便分了些出去。
前儿个交造办处的洋漆桌不知收拾妥否......
还未问过交待弘历的差事办得如何......
十三弟整顿造办处相关规矩章程近期颇见成效......
十三弟进的鼻烟快用完了,明日着再配一些来......
十三弟今日外出办差,夏日炎热,中了暑气可怎么好......
兀自停了笔,手心一层薄汗渐起,自觉暑气更盛。但很快定了定心神,新政初行需多方布置,烦心之事甚多,日后怕是常有这样的憋闷时刻,再批上个把时辰折子今日便罢吧......忽然房门被轻轻推开,苏培盛带着一小太监轻身走近了来,从后者手里捧着的托盘上端了一只带盖白瓷圆碗置于桌上,并将手边凉了的茶水撤掉。
"皇上......"
苏培盛轻唤了一下,一边揭开碗盖。
"这是荔枝冰碗,皇上请用。"
略微闻到一丝清甜的香气,适才苏培盛将碗放下时,碗里细微叮当作响,碗盖掀开后,胤禛细瞧,原来是水里盛着冰块。浮冰中央,窝着6颗雪白剔透的荔枝肉。
瓷碗触手冰凉,执笔的手抚了碗,散了散手心的热气后拿起汤匙舀了一颗进嘴。
令人极为舒适的凉意袭卷了舌头,胤禛满意的轻哼一声便咬了下去。荔枝去了核,有嚼劲的荔枝回弹在牙齿上,甜腻的汁水袭卷了整个口腔,然而让他惊讶的是,这甜味中混了一块酸酸的味道,胤禛细嚼,原来是荔枝肉中间,裹了一丸菠萝肉。
菠萝肉的酸,缓和了荔枝的甜腻,两种不同的口感嚼起来更觉趣味。
胤禛乐了,抬眼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苏培盛,吩咐道:"去看看怡亲王办差回来了没,若是回来了,传他来养心殿一趟,有要事同他商议。"
苏培盛笑着连连应声退了下去,胤禛放下汤匙,拿起碗盖覆盖住荔枝,以防冰块融尽了。
不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怡亲王求见的动静,胤禛赶忙吩咐让人进来。
免了下跪的礼,胤禛瞧着他的十三弟因外头暑热而闷得脸颊微红,额角沁有细汗,忙叫他摘帽并招呼着坐下。苏培盛呈上怡亲王用的茶水后左右使了眼色,里外服侍的人退了个干净。
允祥脱下凉帽笑着问道:"不知四哥唤臣弟来有何要事?""方才有人进了份荔枝冰碗,朕用了一颗,觉得很是不错。"说着便揭开碗盖,舀起一颗直接喂到允祥嘴边。
........
全文见q555183338
🍚雍怡粮食整理汇总
此汇总仅收录了2022年6月之前tag内的同人文,即为雍怡tag内较早期的文章。
部分无题文章为了方便录入,我便擅自取词标注了,若有不妥请纠正。如有打扰老师请提出,我会按要求删除/修改。
文章分为:
完全历史向(包括正剧向、日常向、爱情向)、
变调历史向(if线/奇幻元素/其他作品[如二月河]设定代入等)、
重生历史向、
部分现代向(现代背景下有转世重生元素等)、
完全现代向、
其他AU,以及🚗。
(每个分类下,设定相似的作品排列得相对靠近)
在连载作品前面都加了【】标识,希望大家多多留言给作者们一些鼓励啦!
🧶 考据汇总
——...
此汇总仅收录了2022年6月之前tag内的同人文,即为雍怡tag内较早期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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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历史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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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连载作品前面都加了【】标识,希望大家多多留言给作者们一些鼓励啦!
🧶 考据汇总
——————🦚 完全历史向:—————
(包括正剧向、日常向、爱情向)
【】打破漆桶 (连载)
【】备用皇储 (连载)
【】丹凤朝阳 (连载)(轻玄幻,但考虑过后觉得还是可以放入完全历史向)
【】雨露重 (jj连载)
【】千秋寸心 (连载)
【】晚霁 (连载)
【】擒贼先擒王 (连载)
念珠 总该有个后话 酒后乱性 我求长生天 孤鸿踏雪 爱人的歌 猫饭随想曲 光影的荒芜寸草
淤泥与荷花 予我温暖 不要走 万岁千岁 点兵点将 葬礼 特例 隐之瞒之
【】骍角弓 (连载)
——————🐈 变调历史向:——————
(if线/奇幻元素/其他作品代入等)
【】玉玦 (连载)
【】金丝虎 (连载)
【】如絮如系 (连载)
【】养心殿里有只狐狸 (完结?)
【】霜履冰坚 (连载)
【】似此星辰非昨夜 (连载)
【】几度秋 (完结)
【】臣道 (连载)
——————🐕 重生历史向:——————
【】少年游 (连载)
【】黄粱之上 (连载)
【】被宠坏的孩子 (完结)
【】烛照四时 (连载)
【】棠棣复开 (连载)
【】恶意的恩典 (完结)
【】盲相 (连载)
【】一念觉迷 (连载)
——————🍀 部分现代向:——————
(有转世重生元素等)
【】唠叨鬼 (完结)
【】前世 (连载)
【】阴错阳差 (连载)
【】平凡人生 (连载)
——————⭐️ 完全现代向:——————
故事总有两个面 (AB两篇)
【】论坛:boss脑子沾点儿 (完结)
——————💧 其他AU:———————
【】山海岁年 (完结)
【】雍正要造蒸汽机 (连载)
【】宝钗吃狗粮 (连载?)
【】重生了,但是甄嬛传 (连载)
【】下江南 (连载?)
【】雍朝八卦嘴臭论坛 (完结)
【】论坛:神谱学真的学不会 (完结)
【】御龙诀 (连载)
【】来生棠棣花又开 (连载)
【】蝶梦庄周 (连载)
【】卖灯 (连载)
—————————🚗:—————————
——————🌸 音频作品:———————
南柯梦 (歌曲填词演唱)
为是出尘心不染 (歌曲填词)
半枝荆树 (歌词)
朱颜瘦 (手书,bgm:《看》)
怡亲王什么的不干啦 (歌曲填词)
皓月清风作契交 (微电影)
风吹杨柳梢 (剪辑)
如果我变成回忆 (剪辑)
他和他的天下 (剪辑)
真相是真 (剪辑)
破镜重圆(女爱豆X你)
一些我担的做梦向,ooc,勿上升,文笔渣不喜勿喷
本篇含:金智秀、姜涩琪、裴珠泫(后面可能会写金玟庭、柳智敏、金泰妍)
金智秀篇
你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水逆了,女朋友毫无预兆地就和你提了分手,你为了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她,还专门跳槽去了一家行业内的大公司,结果没想到她也去了这家公司。
成为同事就算了,毕竟见到她,你还是没出息的承认依然非常心动…可是明明是她突然甩得你,你还没有去怪她呢,她怎么还要在工作上处处争对你呢?你表示十分不解也十分委屈。
你们不是同一个部门,明明大家和和睦睦地把工作完成就行了,金智秀偏不。你的项目流程走到她们...
一些我担的做梦向,ooc,勿上升,文笔渣不喜勿喷
本篇含:金智秀、姜涩琪、裴珠泫(后面可能会写金玟庭、柳智敏、金泰妍)
金智秀篇
你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水逆了,女朋友毫无预兆地就和你提了分手,你为了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她,还专门跳槽去了一家行业内的大公司,结果没想到她也去了这家公司。
成为同事就算了,毕竟见到她,你还是没出息的承认依然非常心动…可是明明是她突然甩得你,你还没有去怪她呢,她怎么还要在工作上处处争对你呢?你表示十分不解也十分委屈。
你们不是同一个部门,明明大家和和睦睦地把工作完成就行了,金智秀偏不。你的项目流程走到她们部门就会被卡住,你的工作对接到她那里就会被挑刺,甚至连你迟到她都要跑去人事那里告你的状!为此你还向八卦的人事小姐解释了很久,她才勉强相信你没有得罪公司的门面。
全公司都默认你和金智秀不和,所以当你和她有工作需要对接的时候,部门里关系比较好的同事都会帮你去,尽量减少你和她的接触。你也默认了这种状态,如果她能每天别一见面就翻你白眼那就更好了。
直到有次公司聚餐,她喝醉了,当着许多同事的面直接把你拉走。
“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躲,对着旁边那女的倒是笑得挺开心!”你想不通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之前被针对现在还要被她拉出来质问。
“金智秀,你很奇怪诶,说分手的不是你吗?在公司针对我的不是你吗?我躲着你不是很正常。”你很不服气,凭什么自己要被喜欢的人这样对待。
“我都这样在你面前刷存在感了,你都不会主动来找我吗?之前也是,告白是我主动,亲亲是我主动,就连床上也是我主动!这次我提分手你都不会主动来找我…”眼前喝醉了的人脸蛋红彤彤的,说着说着还叉起了腰瞪着你,一种一定要与你争辩个输赢的气势。
“哈哈哈,金智秀,你是什么小学男生吗,用这种方式来引起我的主意呀。”你被她的可爱逗笑了,又靠近她的耳边:“好啦,早说嘛,以后我主动就好啦,床上也是哦。”
跟着你们出来的几个同事很懵,她们明明是出来看热闹的,这两人怎么还抱成一团亲在一起了?!
姜涩琪篇
你有一段无人知晓的初恋,是和当红全能爱豆姜涩琪。那时她还不是爱豆,只是你的憨憨同桌,是你的可爱小熊,是你一个人的宝贝。
你们在中学时期互相暗恋,被姜小熊发现你草稿纸上全是悄悄写给她的情话后,你们偷偷地谈起了恋爱。
那时的你们瞒着所有人,在课桌下悄悄地牵手,在她家门前的大树底下接吻,在她当练习生时也藏着本该上交的手机偷偷与你联系。虽然一切都只能小心翼翼,但你们依然很甜蜜很珍惜对方。
直到后来她要出道了,你们在为她终于苦尽甘来而感到高兴时,她的经纪人发现了你的存在…
你只记得当时小熊紧紧抓住你的手,红着眼睛,坚定地和经济人说决不会耽误事业,更不可能放弃你。但你妥协了,在经济人威胁不分手就不能出道的时候。
分手后你立马办理了出国读书,想快速逃离这个全是你和她回忆的国家。而她也成功出道,成为了大家都喜欢的大明星。
今天是你读完四年大学后第一次回韩国的日子,但你没想到在踏上这个国家的第一刻就在机场碰上了她…
就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你们重逢了,她好像更瘦了,五官也更精致了。她被粉丝和摄影机包围着,依然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你在人群中被推着走,想要离得更近去看她,又害怕被她发现。
在和粉丝们一起送她坐上车后,你还是待在原地沉浸在见到她的惊喜和不知所措中。这时面前来了一辆和姜涩琪的车很像的保姆车,你突然被一双好看的手给拉上了车,车门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
“四年了,你终于出现了…”眼前的人是你的姜小熊,她带着哭腔继续说着:“是不是今天我不倒回来找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你!”
“涩琪,你…”
“我好想你”小熊一把把你拥入怀中,“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保护我们了,可以重新回到我身边吗?”
“好!”你紧紧回抱住四年来朝思暮想的小熊。
裴珠泫篇
“好巧…”
你怎么也没想到帮表姐去幼儿园接小侄女居然能碰上分手半年的前女友,而且对方还是小侄女的老师。本来你想假装没看见她的,但这种情况下不打招呼是不行了。
“接小朋友吗?”
“对,侄女,接小侄女,不是我的…”
你知道裴珠泫当然不可能误会孩子是你的,但当时就是莫名心虚,话也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以至于说完这句话你只想当场咬断自己的舌头,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哈,我知道啊,我们才分手半年,你上哪生的孩子哈哈哈。”
她笑的很开心,你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慌神间像回到了你们最甜蜜的时候。你和她恋爱两年,从来没有吵过架,无论你做什么她都没有和你生过气,可能因为太完美了,你偶尔也会怀疑她是否真的爱你。
只是把我当妹妹吧,不然为什么对我一点占有欲和脾气都没有呢?在你一次次故意地试探后,发现她都不会和你吃醋和生气时,你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所以你提了分手,并没有给她任何理由就离开了。
“在想什么?”她温柔地看着你。
“没…没什么,我先带我侄女回家了。”
“这次可以和我说一下分手的理由吗?”她突然用力地拉住了你,甚至握得你的手腕生疼。“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地就离开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我可以改,不是吗?”
你惊讶于这个一向坚强的欧尼居然在你面前红了眼眶,这还是你们认识这么久来你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对不起,珠泫欧尼。我就是…觉得你可能并不爱我,不论我和别人走得多近你都不会吃醋,不论我在外面玩多晚你也不会和我生气…你应该只是把我当妹妹吧。”
“就因为这个?”她叹了一口气,松开你的手腕又牵起你的手,“也许以前是我没有给到你安全感,没有找到最好的方式去爱你,但不要质疑我对你的爱,好吗?”
她的眼睛一定有什么魔力,不然怎么光是对视你就又陷进去了呢。是呀,怎么能质疑她的爱呢,明明她已经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你。
“我爱你。”她看着你继续说道,“别离开我了,让我一直爱你吧。”
不离开了,永远都离不开了。
山火
一篇更完,字数1.2w+。是看了最近的山火有感...傲娇志愿医生姐X温柔志愿音乐老师完 希望各位能看得开心🥹再大的灾难面前只要人民团结一心,似乎就绝不会有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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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山路颠簸,白色救护车晃荡晃荡扬着尘土,闪着警报灯,盘旋上半山腰。
远处清晰可见的浓烟滚滚,即便是在白天,赤黄的火光也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烈日之下,浓浑的烟尘如同沉甸甸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只有三台救护车的小型车队就那样停在了半山腰临时筑起的一块平地上,在同行同事的轻轻晃动下,......
一篇更完,字数1.2w+。是看了最近的山火有感...傲娇志愿医生姐X温柔志愿音乐老师完 希望各位能看得开心🥹再大的灾难面前只要人民团结一心,似乎就绝不会有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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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山路颠簸,白色救护车晃荡晃荡扬着尘土,闪着警报灯,盘旋上半山腰。
远处清晰可见的浓烟滚滚,即便是在白天,赤黄的火光也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烈日之下,浓浑的烟尘如同沉甸甸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只有三台救护车的小型车队就那样停在了半山腰临时筑起的一块平地上,在同行同事的轻轻晃动下,裴珠泫强忍着胃中翻滚的不适,抱着怀中紧皱贴着小腹的外套,缓缓睁开眼睛。
“唔…到了?”
视线由模糊变得逐渐清明,她苍白着脸转头看了看车窗外。
她想快点离开这个封闭的空间,去外面愉快的呼吸一大口山间的新鲜空气,手中却冷不丁地被同事塞了个N95。
“快戴上吧?待会儿可有的忙的。”
裴珠泫无奈的捏捏手中的口罩,叹了口气,在心中觉得自己好笑——
那么大的烟尘,哪里来的什么新鲜空气。
山火已经烧了整整四天。除开地形缘故,近期炎热干燥的天气让本就不好控制的山火仿佛被浇了一把热油,越烧越旺。在灾难面前的人往往表现得比以往更加团结,四天以来,不论是奔赴火线的消防员日以继日的抵抗,还是医务人员的不寝不食,抑或是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赶来的志愿者,还有一批批群蜂筑巢一般投送来的物资…都带给了这片受伤的山林生的希望。
这些相聚的人也是一团烧的很旺的火,但他们是希望的火焰,在对吐露獠牙的怪火发起挑战。
挽起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换好口罩和防护服,裴珠泫跳下车,跟同事们一同踏足在临时营地上。她们一行十二个人,是第四批来到这里的医护人员。三位资历比较深的老医生在前,手下带着九个二十代的姑娘小伙,其中就有裴珠泫。
裴珠泫算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虽然参加工作的时间不长,却也因为专业知识的过硬和沉稳的个性,很受同事和前辈的信赖。这次志愿她积极的毛遂自荐,同办公室的几个妹妹都眯眼笑望着她,裴珠泫的积极在她们意料之中,因此她们也举起手,纷纷表示也要参加。
“呀,你们几个,到了难道是要给我添乱的嘛?”裴珠泫没好气地瞥着眼前匆忙收拾的几个妹妹。
“哎一古~欧尼你万一在那边偷偷敲定了终生大事而我又不在场,那我的心可是会很痛的!”朴秀荣把口红塞进抽屉,笑得不怀好意,一旁的金艺琳头点得像敲锣,也咯咯龟叫出声,在收到裴珠泫一记眼刀之后迅速低下头去。
“什么跟什么,我是要去志愿啊志愿!”
眼看姐姐有些炸毛,姜涩琪跳脱出到底要带方块场还是午餐肉罐头的纠结,匆匆塞了几块方块肠进登山包,顺了顺裴珠泫的背憨笑:“欧尼!我们几个也熟,一起去总可以相互照应嘛!而且我们是医生!也想给山火出点力,就算不去扑火,也做好二线的保障,你们说是吧?”
姜涩琪使使眼色,两个小的疯狂点头。
“…哼,去了跟紧了,别给我捣乱。”裴珠泫别过头去推开房门准备离开,三个妹妹在房内相视一笑——
谁看不透这个温柔善良却总以要强的锋芒示人的别扭姐姐呢?
“…你们早点休息啊。”
扭捏犹豫地站在门口甩下一句,得到的是妹妹们“内内内”的笑闹不停。
“话说帕苏勇,你刚的话不是开玩笑的吧?”
“kyr你给我叫欧尼!”
2
远处燃烧的山火还是令人忧心,老医生深深地看了一眼,吸了口气,然后便眼中一凛,迅速进入了状态,招呼几个年轻人到身边来。
她们需要收治在救火时不幸受伤或呼吸道感染的消防员或志愿者,山火附近村庄撤离下来的村民如果出了状况也会在这里临时得到救治。随着一批一批的人送下来,先前的医疗队有些吃不消,便有了裴珠泫一行人的到来。
果然一到这里,几人就忙的不可开交。老医生在跟首批医疗队的同事进行工作的交接,他们累了许多天,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护目镜下都透露出晕着青黑眼影疲惫浑浊的双眼。
裴珠泫配合着姜涩琪搬下几个氧气瓶,两人瘦小的身体此刻包裹在防护服里,却没有一点娇弱的意味。
她们是医生,即便是女医生,也总有她们需要扛起来的东西。
原本就炎热的天气,被烟尘扎染浑重的空气下,偏偏还捂着让人窒息的口罩和防护服,在搬下几个氧气瓶后两人就有些头晕眼花。汗水沿着额角流了下来,泌在裴珠泫眼角。眼眶瞬间泛红,她用力挤了挤眼睛。
“没事吧,欧尼?”姜涩琪也喘着气。
裴珠泫摇了摇头,看着身边在一同搬设备的男同事,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嘈杂夺去了注意力——
“小朋友,生病了就是要打针的哦。”
只见全副武装的金艺琳蹲在一对母子身边,浑身上下有些脏兮兮的母亲抱着怀中号啕大哭的男孩不知所措。
“呜哇哇!我不要!咳咳…”
男孩哭声嘶哑,大声哭叫后便是一阵揪心的疾咳,然后惊恐地盯着面前明晃晃的针头,再一次崩塌心理防线,大声的哭起来。
裴珠泫皱皱眉头,姜涩琪也望向那边。
“应该是有些呼吸道感染了。”
“嗯…这个年纪的小孩最不好应付了。”姜涩琪有些无奈的看着同样有些手足无措的金艺琳。
枉她金艺琳号称孩子王,今天居然对一个哭闹挣扎的孩子束手无措。
也许是孩子的哭喊声和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让人太过揪心,没有看过这样场景的金艺琳的心就像被撕了个血口,一时间就那样举着针头毫无动作,手指微微颤抖。
裴珠泫姜涩琪两人心中不忍,准备过去看看。
一起跟金艺琳蹲在对面的朴秀荣也有些看不下去,咬着下唇隐隐骂了一句就撸起袖子上前抢过针头准备按住哭闹的孩子:“你这小孩——男子汉大丈夫一针下去就完了的事——”
“哎呀!这不是我们民浩嘛!”
往那边走的两人顿住了脚步,捏着离男孩手臂只剩下一厘米的针头的朴秀荣也转头一脸诧异地望向声音的源头。
那声音阳光又中气十足,即便隔着口罩也能够让人感受到。
男孩听到了声音顿时奇迹般收敛了哭声,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望向对面一头浅栗色短发利落、戴着口罩一脸笑意的女人。
“嗯?认不出我来了吗?”女人俯下身子凑近了一点,男孩有些敏感地瑟缩了一下,“也是,完老师戴着口罩呢!”她说着向下拉了拉口罩,朝男孩温柔的笑了笑又眨了眨好看的眸子,眼里带着纯澈的光,末了又迅速拉上了口罩。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也足够让几步之外的裴珠泫看清了她的脸。
伸手捏了捏男孩有些瘦削的小脸,“完老师”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呜啾啾…我们民浩怎么哭成这样了?”
“完…完老师?”男孩嗓音嘶哑的仿佛发不出声音,但还是努力叫出了“完老师”的名字。
“嗯?”
“完老师”点了点头回答。她没有敷衍,而是很认真地点了两下头,真挚地与满脸泥污的男孩对上眼神。
“完老师!”男孩挣扎着环住了“完老师”的脖子,小小的脑袋紧紧埋在她的肩头,哀哑的语气让人害怕这孩子是不是又要马上哭出来,“她们要给我打针!我不要打针!咳咳…”
“完老师”轻轻拍着孩子的背给他顺气。
“我们民浩生病了呀,医生姐姐是在像完老师一样想帮助我们民浩呢。”她双手扶着男孩颤抖的肩膀将他移到身前,捏起袖子擦了擦男孩脸上脏兮兮的泪水,隔着口罩,温柔的双眼中此时只装下了这个小小的孩子。
“民浩可是要下山赚钱保护妈妈的男子汉,可不能再哭了哦!你要像相信完老师一样相信医生姐姐~”
男孩豆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怔怔望着“完老师”的脸。
手轻轻一转,魔术似的从手中变出一个小小的口琴。“完老师”将口琴放在男孩的小手心再紧紧握住:
“这就是为我们民浩勇敢者的奖励!”
男孩破涕为笑,“完老师”也笑的开怀。
乖乖打了针,即便针头没入皮肤的时候孩子还是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却硬是红着眼咬着唇,一声都没吭的打完了这硬仗般的一针,最后紧紧抱着小口琴,在妈妈怀中抽噎着沉沉睡去。
“孙老师!真的太感谢您了…”孩子妈妈攥着孩子口中“完老师”的女人的手不住感谢着,她只是眯着眼摇摇头,另一只手指了指睡着的孩子,比了个“嘘”的手势。
朴秀荣和金艺琳深呼一口气站起身来,“完老师”也缓缓起身,拍了拍膝盖的尘土。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裴珠泫和姜涩琪走过来,站在三人的面前。
完老师回神看看自己的面前,一时间突然被四个“大白”给包围了起来,眼神恍惚透露着无措。
这个人的眼神也太好猜了吧?
裴珠泫默默想着,望着眼前这个堂皇的女人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
“没关系哈哈…这孩子我也刚好认识,就举手之劳罢了——”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转而眉目又流露温柔的笑意:“相比之下,你们才是最辛苦的那些人,这些天也承蒙你们的照顾——咳咳!”
方才就瞧着“完老师”的脸颊透着一丝不太健康的白,如今这一番话和猝不及防的一声咳嗽让裴珠泫心里顿时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她没来由的皱了皱眉,估计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孙…老师?您好像也…”
“啊,对!我也有些呼吸道感染——就是之前稍微等等让烟呛着了,没什么大碍。”她夸张地摆摆手:“我本来也是来志愿,没想到还麻烦到了你们,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叫孙胜完,您可以不用叫我孙老师哈哈哈…”孙胜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手探到了后脑勺抓了抓。
孙胜完?
仔细咀嚼了一下这个有些男性化的名字,裴珠泫心里又没来由的一阵火。可能是觉得面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太过温柔,温柔到有些傻乎乎的,温柔到明明是自己在生病,还要有事没事地自责着顾及他人。
“…我叫裴珠泫。”出于礼貌还是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但语气却也自顾自的冷了下来。“您这样应该立即下山的,我们第一批的队伍刚好要撤离,我拜托他们正好载您下去,您也不用等待定期过来拉走伤患的救护车…”
孙胜完连忙摆手: “不不!我没打算走的!我感觉我已经快好了…”
“您感觉?感觉在我们这里可说不过去。”另外三个被裴珠泫语气里的冷峻吓得一哆嗦。
“您说您是志愿者,如果您的病情一拖再拖越来越严重,那您哪里是在志愿?分明是在添乱——”
“欧尼!”姜涩琪拽住裴珠泫的袖子,裴珠泫也在胳膊一瞬间的受力之后骤然清醒,发觉自己的那一番话可能有些伤人。也是,先前又不是没有定期过来接走伤患,这人一直在这里,想来一开始就没有走的打算。
裴珠泫堂皇的后退一步,方才冷冷坚定盯着孙胜完眼睛的好看眸子此刻尽力躲闪着孙胜完也有些冷下来的目光。
“谢谢您,我不会走的,这里应该还有我能尽的一份力。”孙胜完深深鞠了个躬,再迈步掠过四个人,径直走向帐篷,没有回头。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裴珠泫也没敢再看她一眼,就那样别扭地盯着前右侧下的土地。
3
裴珠泫有些庆幸在这儿作业的时候需要全副武装——其实只是庆幸在遇见孙胜完的时候,自己被全身的防护服捂得严严实实。
真正在这儿住了两天,才发现跟孙胜完简直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程度。
她睡的帐篷就在自己的隔壁,又是个跟自己一样不太会赖床的人,所以几乎每次早上穿好防护服准备出来忙前忙后的时候,两人都能不约而同地碰面。
而孙胜完每次都只是带着口罩友好地点点头,眉目里是发自内心的温柔与开怀。每一次真挚而又短暂的对视反倒搅得裴珠泫堂皇不已,她往往也只是僵硬地点头眨眼再迅速偏过头去,两人就再去各忙各的。
山火还是没有被扑灭,不过还是有好的消息——火势至少暂时没有蔓延。
裴珠泫眨了眨酸涩的双眼,望着远处浓滚滚的黑烟。听到这个还算不错的消息,她心里还是有一丝轻松的:再苦再累又如何?不敢说有多么伟大,至少,她们在做正确的事。
长吁一口气,裴珠泫伸了个懒腰,回回神转过身子准备去看看伤势比较严重的病人,孙胜完的身影却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她正蹲在不远处一个挂着吊瓶的孩子身前,用一根小木棍和自己的手在肮脏的地面上映出影子,还唱着好听的歌曲,把孩子逗得咯咯笑,好像没有在打针一样。白口罩上的眼睛还是那样生动形象——饱含一切能令人感到愉悦的神色,温柔又明媚,就像个太阳。
看着那个孩子,还有在孩子面前也像个孩子一样的孙胜完,厚厚的口罩之下,裴珠泫久违的情不自禁地浅笑。
这家伙,怎么这么神奇?
唱歌也这么好听啊?
朴秀荣发现她姐这两天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了。
就比如老是在累虚脱的时候像个初丁一样坐在地上晃腿,又比如说出帐篷或者回帐篷的时候总是鬼鬼祟祟的,回来了之后就总在碎碎念什么。
这不像她,太诡异了,一点不像。
我雷厉风行的高岭之花bjh欧尼呢?
于是工作之余朴啾一有意无意地留意了一下。傍晚的休息时分她在昏黄的灯光下捧着茶水,眯着眼观察着裴珠泫。正看出一些端倪的时候却冷不丁的被裴珠泫拉过来。
“你干…干嘛?”她有些害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呀,你说。”朴秀荣吞吞口水,视线锁定在在不远处哄孩子的孙老师。
“她肯定认不出我吧?”
“?”
她帕苏勇明白了,彻底的。
“哎 一 古!”突然提高音量的一嗓子把裴珠泫吓得一抽抽,气的她狠狠拍了一把朴啾一的屁股,可打在防护服上就好像打在云朵上一样,轻飘飘没有实感,让人愈发得不爽。
“要死啊?!”
“认不出来认不出来!哈哈哈哈哈!肯定认不出来——”朴秀荣借助身高优势一把环住裴珠泫的脖子往回一捞,两个人顺势背对着那边的孙胜完。
“我这回出来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强忍着腰上被裴珠泫狠狠绞拧的疼痛,她表情狰狞地、愉快地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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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痛痛痛——”
“你给我声音小一点——”
“裴医生?”
被环住脖子被掐住腰的两人同时石化,身后传来的声音明明是温柔又悦耳的,两个人此时此刻却显得无比窘迫僵硬,而且这时候两个人在摸鱼喝茶,根本就没有戴口罩——
毁,这下认不出了也要认出来了。
裴珠泫没有回头,松开掐住朴秀荣的手就慌乱地在周围摸着口罩,忽而一只手捏着口罩,出现在裴珠泫的肩侧。
“在这里,裴医生。”
“……”裴珠泫耳朵已经红透,僵硬地接过口罩再迅速带上,堂皇的转过身,看到了笑眼盈盈的孙胜完——她甚至听见自己的脖子在咯吧咯吧响。
朴秀荣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就只是整个上半身趴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被掐的地方,另一只手捂住肚子,身体不住的颤抖。
“孙…老师。您怎么知道是——我是问,怎么了?”
“您的眼睛不太容易让人忘记。”孙胜完弯着眼睛礼貌地回应了裴珠泫没有问完的半句疑问,而旁边的朴秀荣听到这话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额嗯…我该说谢谢还是…”裴珠泫抽抽嘴角。
“不不…裴医生,那边的那个孩子好像在发烧,我想请您过去看看。”
裴珠泫立刻正色:“发烧?”
“嗯嗯…”孙胜完语气里透露一丝少有的慌乱。
“我去看看。”裴珠泫迅速起身,顺便捞起了一旁的朴秀荣。
裴珠泫走路带风,孙胜完三步并作两步地跟在后面,三人一起蹲在那个孩子身侧。
孩子的脸颊烧的有些通红,小手汗涔涔的捏成拳,整个身体都发着寒战。
朴秀荣递过压舌板,裴珠泫打开小手电查看着孩子的咽喉,看到了几片明显的红肿。
“发炎了,还有些严重。再加上这儿的空气…”裴珠泫抬头望望污浊的弥漫着烟尘味道的空气轻轻皱眉,又转而看向朴秀荣,对她说道:“秀荣,退烧贴、热水、消炎针——啊对了,还有生理盐水。”
朴秀荣点头应好,转身快步回去取药品。
裴珠泫收回目光,却看到一侧的孙胜完,此时此刻眼眶红润,似有一点点波光。
裴珠泫不自觉的柔了音调:“别担心孙老师,孩子不会有事的。”孙胜完不知所措地望向裴珠泫,四目又一次相对。
望着那样一双眼睛,裴珠泫想了想,一句话就那样游至唇边:
“有我在。”
4
安顿好孩子的事情之后,已经到了深夜。
黑沉沉的夜望不见远处山火燃烧的黑烟,只有橙黄橙黄的火舌,在黑夜的纵容下,肆意的扭曲缠绕。
朴秀荣累得沾枕即睡,裴珠泫却失了眠。
没有理会远处的火光,有些麻木地踱步到帐篷的背面,却发现孙胜完也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瘦小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
没有穿着防护服,就那样穿着一套黑色休闲服,裴珠泫摘下口罩,拿着两瓶水,坐在了孙胜完旁边。
孙胜完注意到旁边的动静,微微转头,跟裴珠泫对上视线。
她也没有戴口罩,浸没在黑夜阴影里的脸本来有些落寞,却在看到裴珠泫的一瞬些微明媚了起来。
裴珠泫把水递给她,她顿了顿,礼貌的双手接过,说了声谢谢,声音有些沙哑。
“喝点水吧?”裴珠泫皱了皱好看的眉,对她说: “明天还是给你好好看看吧。”
孙胜完微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前方。
“我没事的。”
“就当是医嘱,也不可以吗?”裴珠泫有些窝火,却也没什么生气的力气,原本很有威严的一句话此刻就像被剪断了绳子的气球一样。
孙胜完没说话,低头浅笑。
裴珠泫叹口气,向前倾了下身子,抱着膝盖,也看向面前的深不见底的天空。
“孙老师,对不起。”
很认真郑重的一句话让孙胜完不明所以的抬起头。
“…莫?”
裴珠泫将有些微红的脸颊藏在手臂后面,她裴珠泫哪这样跟人说过对不起?
但是她又想到了这些天,跟志愿者一起搬着物资的孙胜完——最主要的是,凭借一己之力治住所有从山上送下来的倒霉孩子的孙胜完——
她真的说到做到了,这位完老师,真的留在这里,尽到了自己的一份力。
“…那…那天晚上,我不该说那样有些伤人的话,一直都想,跟您道个歉。”
“噗哈哈…”一旁的孙胜完扑哧笑出了声。
“我理解,裴医生没有做错什么,那是医嘱,对吧?”
裴珠泫错愕地回头,孙胜完此时此刻却笑的温柔,眼中似乎有不易察觉的波澜。
她望向远方,薄唇轻启。
“我是个音乐老师,在城里有我自己的机构。”
裴珠泫放松肩膀,反正今晚肯定睡不着了。她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孙胜完用有些沙哑、却又悦耳的嗓音陈述着属于她的故事。
“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和事。我曾经一个人踏上去维也纳的航班,也曾踏过贫瘠的土地,体味乡情民生的艺术…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裴珠泫沉浸在孙胜完望着远处述说的双眼中,微微点头。
“这儿曾经是我的一站。”她顿了顿,“其实是遇到了些烦心事儿,想来山间透透气散散心,没想到,遇到了这些孩子们——”孙胜完吸吸鼻子,深呼一口气。
“如果说体验音乐能带给我美好的感觉,那么这些孩子,就是我遇见的珍宝。那样纯真无邪的笑靥似乎能绽放在每一个孩子的脸上…他们看似封闭在这样的深山之中,其实他们比任何人都向往着自由——”
“我不能带他们离开,但也许可以给他们离开的勇气。我想带给他们温暖,带给他们快乐。背着一把吉他,带着一只口琴,我便来到这儿‘支教’…哈哈哈…”
“之后我就离开了,一群孩子追着我朋友来接我的越野车,追了好久、好久…”
孙胜完眼角泌出眼泪,但很好的把这一抹任性的情绪,隐在了夜色里。
气氛突然悲伤地沉默起来。差一点,两人面前电灯的微弱光亮,就要被黑暗掩埋。
“您做到了,孙老师。”
“您真的做到了。”
看看那些孩子,他们多么信任你啊。
“要像信任完老师一样,信任医生姐姐。”
这句话一直都在抚弄着裴珠泫的心。
孙胜完的眼中虽然满是悲伤,但是却清澈到仿佛可以一下看见这个人蓬勃跳动的心脏——
也足够让裴珠泫确信,这场天灾,一定会很快过去,一定会。
5
那一夜裴珠泫带着自己内心坚定不移的信念,回到了帐篷。有些眷恋家里的床的裴珠泫,睡了自来这儿以来最安稳的一个好觉。
她跟孙胜完交换了联系方式,孙胜完也答应了她第二天让她好好检查一下的“医嘱”,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又好似没日没夜地拼了两天的命,远处烈火燃烧的地方却传来糟糕的消息,浇灭了每一个人的信心——
村庄的撤离原本每一日都井然有序,却在最后一天,山中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改变了些许火势的动向——恶魔的火舌直直烧向村庄的周围,剩下的一些村民及时砍断就近的一些树木,暂时抑制了火势蔓延,却将自己牢牢困在了火圈的中心。
绝望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消防队还有山下的医疗队和志愿者,裴珠泫几人瞪着疲惫的双眼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远处肆虐的火光。
山上又送下不少因为火势突然的转变而受伤的消防员和志愿者,医疗队紧急联系了增援,在增援感到之前,早已精疲力尽的裴珠泫一行人只能硬着头皮吊着气,收治一批一批更多的伤患——而就在这时候,孙胜完的病情逐渐恶化。
裴珠泫暂时忙完手中的伤患,跌跌撞撞地来到孙胜完身边的时候,孙胜完已经烧得睁不开眼睛。
她小口小口呼着气,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
裴珠泫跪坐在孙胜完的身边,胡乱扯下防护服的帽子和口罩,死死盯着孙胜完。
孙胜完艰难的睁开眼睛,对上裴珠泫的眼神——那双好看的眼睛此时此刻猩红无比,眼眶周圈晕着可怕的青黑色。
“咳咳…裴医生?你…真的…辛苦了吧?咳咳…”声音除了咳嗽声,几乎小到听不见。
裴珠泫眉间不住地颤动。
“孙老师,您必须离开。”
她的声音也无比沙哑低沉,每一个字似乎都带上了和着疲惫和亢奋的尾音。
“我听说了…情况不太好…山上…”
“跟你有什么关系?!”裴珠泫几乎是吼出来,憋屈多天的眼泪也在此时此刻夺眶而出恍若泉涌。
“你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自己?!说这些有的没的,躺在这里像滩泥似的连话都说不出,你还在跟我说你知道情况不太好——”
裴珠泫崩溃的趴在孙胜完身边的床板上低声抽噎起来。
“难道你自己的情况就很好吗?难道你自己就一点都不重要吗?笨蛋…”
孙胜完的心听到裴珠泫撕心裂肺的哭声恍若刀绞,颤抖着打着点滴的右手,轻轻探到面前哭倒在身侧的人的头顶,却迟迟没有放下。
“你是我很重要的人…你清楚吗,孙胜完…”
6
消防队在紧急制定方略,可目前哪怕他们绞尽脑汁,能想到的唯一办法,都只有彻底扑灭火焰,才能救人出来。
可这件难如登天的事情,所有人一起拼命做了快要十天,都没能做到。
如果天气继续干燥,妖风继续肆虐,他们就绝没有生还的可能。
如果还需要十天,村中粮水枯竭的村民,要怎么撑的下去。
所有人又一次陷入了绝望之中。
火光漫天,黑烟滚滚。
怪火肆意吐露着丑陋的火舌,好像在嘲笑着所有人聚起的希望之火正在慢慢熄灭的丑态。
最后一天被救下来的孩子,跪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远处的火光,火焰将他的瞳仁染成金黄,可那金黄却不带着一丝希望。
他好像望见了火焰的中心,红红地包围着的不是太阳,是他还没来得及撤下来,争着把他推上消防员叔叔后背的阿爸阿妈,还有最最亲爱的哥哥,他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小小的心一点点的破碎,他也许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但他看到过被火烧成灰烬的、跟自己从小就是亲密朋友的大树——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阿爸阿妈,还有哥哥了?他们会不会也会变成灰尘,永远地回不到他的身边?
泉涌而来的窒息感席卷孩子的喉咙,他哇的一声呕吐出来,继而开始嚎啕大哭。
所有人都看向土地中心无助哭泣的孩子,没有一个人上前。
他们就那样坐在原地,痛苦的撑着额头、支撑着身子。
金艺琳把头埋进姜涩琪的颈窝,没有出声,肩膀却不住颤抖。姜涩琪双眼也早已通红,抱紧金艺琳,也环住了另一个哭成泪人的妹妹。
而裴珠泫的双腿也好像灌了铅,几乎要坠着她下跪,哭过的双眼红肿又布满红血丝,紧咬的下唇渗出丝丝血迹。
孩子凄惨的哭声就这样回荡在绝望的夜空,裴珠泫紧紧闭上双眼又仰起头来看着天空,眸子里灰暗无比,没有一丝生气。
哪有什么奇迹?
她深深自嘲。
都只是安慰自己的把戏罢了。
再怎么一眼就能望穿的善良,在死亡的面前,也一样的微不足道。
裴珠泫想起了那样的瞬间,精疲力尽地从手术室出来,告诉死死等在手术室外的家属: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留下身后的家属怔怔定在原地。
那时候就是像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声,悲天怆地。
在经过最后一个拐角的时候再也无法保持镇定,逃也似的连滚带爬回到办公室,强忍胸口仿佛要溢出的痛苦,趴在桌上不住啜泣,快要吐出来一般。
妹妹上前,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
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
而她只是一遍遍的机械一样重复着:
“我没能救他…我没能救他…”
不论是怀揣着怎样的雄心壮志,从一个青涩的医学生,出落成让同事前辈们都敬佩不已的外科医生,她带着善良的初心做到这一步,却发现,自己不是神,没有人是神,没有人能救得了所有人。
这样的黑夜仿佛长满触手的黑色章鱼,似乎要伴着惨痛的哭声,将自己全部全部地吞噬——
然而就在这时,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通红的双眼,就那样缓缓的下移,就那样看见了土地的中心,看到了那个善良的人----
浅栗色利落短发的、瘦小的背影,跪坐在孩子对面,轻轻地抱住了他。
头俯在孩子的耳边,几乎发不出声音的嗓子,用着似乎只有孩子和裴珠泫能听见的音量,努力的、轻柔的唱着一首歌,嘴角微微上扬到恰好的、温柔的弧度。
那是一首英文歌。
那也是只有孙胜完能够唱出的声音。
所有人,也都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令人动容的一幕,所有人,都相对无言,恍若这是属于静默的舞台。
几句英文穿成线,此时此刻构成完整的诗篇。
孙胜完浅浅笑着,在孩子的耳边。
孩子止住哭泣,呆呆地望向前方。
这首歌叫rain。孩子,是“雨”的意思。
裴珠泫听见孙胜完这么说。
雨停了,阿爸阿妈,还有哥哥,就能回到身边了。
孩子瞪大双眼,是他没有听过的语言,但却听过的“雨”。他想再问问完老师什么,却感觉肩上的重量越来越沉,脖颈间也烫的难受。
他的小手臂不自觉地环上完老师的脊背,瘦小如他,都可以接住这样的完老师。
裴珠泫什么都没有在乎。
就那样疯了一样,冲向孩子怀中的她。
7
孙胜完再次睁开双眼,明晃晃的光就那样肆意的朝她的视网膜扑来,扰得她不适地挤挤眼睛。
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有窗外有些好的不正常的天气。窗台面前的几案,还插着一朵漂亮的向阳花。
混沌的意识逐渐清醒,孙胜完心中疑惑百出:
这是哪儿?这什么情况?
这天气是不是好的有点不正常了??
她想抬抬手拨一下盖住眼睛的碎发,却发现手正被牢牢攥住。
她诧异的向身侧看去——
漂亮的医生攥着她的手,身上披着一件白大褂。下巴抵在医生自己白皙的手臂上,浅浅睡着,长睫微动。微卷的褐色长发慵懒的搭在自己主人的肩头,衬的主人的脸庞有些苍白憔悴。
孙胜完有些恍惚地望着身侧的裴珠泫,不禁想起在营地的那个夜晚,她不清楚自己的手,当时到底有没有放下,放在裴珠泫的头顶。
也许是一向浅眠的缘故,感知到孙胜完的手掌微动,裴珠泫便缓缓睁开眼来,迷蒙的双眼正好对上孙胜完温柔的快要漫出泪水的双眼。
“胜…孙老师,你醒啦?”声音不敢太大,但是难以掩饰言语中的欣喜。
孙胜完望着对面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理智哪里能占得了上风。
“那样叫我吧。”
“哎?”
“我喜欢你那样叫我…裴医…珠泫。”她轻松地笑了笑,笑容还是那样,充满温度。
裴珠泫笑出声来,两人就那样傻傻的笑着,对视良久,时间就好似在这一刻为她们片刻停留。
“对了…”孙胜完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山火…还有村民,他们都怎么样?”
“大家都没事了,山火熄灭了。”
“哎?”小孩语气里藏不住的激动。
“没有人死掉,受伤的人都得到了很好的救治,那孩子的阿爸阿妈还有哥哥,都回到了她的身边——”
裴珠泫深吸一口气,想到那个奔向她的瞬间。一想到她的心中就又气又心疼,不自觉的眼泪又盈满了眼眶。
“呀!孙胜完!你的嘴是开过光的吗?”
“莫鸡?”
——啊,孙胜完好像顿时心中明白了些什么。
两天两夜的雨和废寝忘食的营救,真的让这座向往自由的山,出现了奇迹。
雨停了,家人真的回到了孩子的身边。
裴珠泫告诉自己,这个叫孙胜完的神奇的人,她又一次做到了。
孙胜完看着窗外那样美好的阳光,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就那样自然而然地拉住裴珠泫冰凉的手,塞进自己的被子里。
“珠泫,谢谢你。”
8
“珠泫~”
“?叫欧尼!”
“哦…珠泫欧尼。”
“内?”泫尼心情大好。
“你说那孩子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超人?”
“……”
“你能不能多考虑一下你自己?”
“啊?欧尼你说……”
唇瓣突然被堵住,面色一下变得微红,要说的话也一时被抛在脑后。
短暂的缠绵,她裴大柱总在这方面懂得适可而止,唇红齿白,笑得仿佛得逞。
“你才不是一个要随时拯救世界的超人,”
裴珠泫捧起她的脸:
“你就是你,是我余生都要去爱的孙胜完。”
------------------------------------------END
在灾难面前,任何一个渺小的努力都是伟大的。
💕💕💕
发 情
姐A琪B
FUTA警告
不喜误入,误入不喜也拒绝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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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微博同名,主页搜索关键词“不许搞俺”(请勿评论转发,欢迎在老福这里交流~)
3、提前祝我们小现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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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蓝】我可能不会爱你
- 现实背景/短篇
- 不He警告⚠️(慎入)
- 含上中下三篇。
(上)
深邃的月光下,凉风越过凭栏,掀起闲情惆怅。
这座城市正在降温,星光零散,却浸染霜寒。
孙胜完额前的发被流窜过楼宇间的风轻轻扬起,她靠在阳台边,垂手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酒精带来的热度让她的脸色不由发红,可心里却有些没来由的凄然。
她喜欢红酒的味道。
香醇里又带着一丝苦涩,却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似是可以麻痹某些来自于她灵魂深处的空洞...
- 现实背景/短篇
- 不He警告⚠️(慎入)
- 含上中下三篇。
(上)
深邃的月光下,凉风越过凭栏,掀起闲情惆怅。
这座城市正在降温,星光零散,却浸染霜寒。
孙胜完额前的发被流窜过楼宇间的风轻轻扬起,她靠在阳台边,垂手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酒精带来的热度让她的脸色不由发红,可心里却有些没来由的凄然。
她喜欢红酒的味道。
香醇里又带着一丝苦涩,却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似是可以麻痹某些来自于她灵魂深处的空洞。
脚底深处的那片虹霓,依稀还可以听见那遥远的车流喧嚣,她吐出一口热气,在湿冷的温度里凝结成一层薄薄的雾,头顶浓重的黑色像是开启了某扇情绪的阀门,神经末梢沉着苦涩,似是这样,心里某处的郁结便可以被短暂的消弭。
漆黑的背景里,孙胜完孤独的影子显得有些凄迷,虽是一场无果的自我分离,倒也算得上是片刻安宁。
....
“对不起锡俊哥,我现在有些事,必须要离开了。” 孙胜完合上手机,从桌边站起身,抱歉的对她的现任男友洪锡俊说道。
“胜完啊,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一周年的日子,有什么急事你一定要离开吗?”洪锡俊见她要走,急忙抓住孙胜完的手腕,沉声道。
孙胜完回眸看向那个模样俊朗的男人,心里有些愧疚,却还是抿住唇抱歉道,“抱歉锡俊哥,因为珠泫欧尼崴伤了脚,我得去接她。”
“她崴伤了脚自然会有人去接她的,为什么非要你去不可!”洪锡俊不能理解,一个艺人身边会有多少工作人员围着他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同是艺人的成员去接她。
“是经纪人欧尼拜托我去的,她现在在陪涩琪录制节目走不开。” 孙胜完解释道。
“可这是我们很重要的日子!你一定要这样破坏吗?你明明可以让别人去!”洪锡俊不自觉放大了声音,他知道自己在孙胜完的心里永远比不过那些曾陪她走过八年的人,可次数多了,每次偏又是他在妥协,也不得不让他开始怀疑对方是否真的爱他。
“只是个仪式罢了,一定要那么在意吗?” 孙胜完轻蹙起眉。
洪锡俊从未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竟也有如此委屈的时候,便也忍不住低吼道,“是我在意吗!?明明只是一个成员而已,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非要那么在意!是不是对你来说,成员永远都比你的男朋友重要!”
孙胜完蹙起眉,也不自觉凛了语气,回答他“这没有什么好比较的,你明知道她们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出道八年,有些东西的确是会随着时间,慢慢减弱对它的情感。
可对于孙胜完来说,任时间如何流逝,那些最初的陪伴却永远都会是她生命里牢不可破的牵绊。
闻言,男人眼角一挑,嘴边掀起某种似是而非的苦笑,他放低了声音,有些颓然“那我呢?”
孙胜完敛下眸子,咬唇不语,她现在没有心情去和他争执这些。
“那我算什么?”又一声质问。
“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没有成员们,我根本什么也不是。”看着对方的样子,孙胜完也弱了弱声音,似是有些不忍。
“我知道了,我对你来说,根本什么也不是。”男人的神情看起来难过极了,他摇了摇头,低低的笑了两声,却满是苦涩。
“对不起,锡俊哥。”
“孙胜完,其实你最珍惜在乎的人,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成员”对不对?”男人继续开口,却顿了顿,看住孙胜完的眼睛,几乎没有给她留下任何逃避的余地。
孙胜完也同样回视着他,“你在说什么?”
“其实,你只是以成员的名义爱着一个人对不对?”
“你到底....”
“而那个人就是裴…”
“够了!” 孙胜完慌乱的打断他,那个名字,如同一记重锤,锤在她的胸口,震的她整个大脑都在茫然发怔。
“不要说了!”那样肯定的语气如惊雷一般,划破孙胜完的耳膜,她怔住了,就像是一块重石投入了一泉又深又暗的水潭,仿佛在偷窥着她心底所有隐藏起来的不堪。
“最珍惜的成员”,多么冠冕堂皇的名义,甚至几乎都快要骗过了她自己。
“胜完呐,我们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爱的不是我,你到底爱的是谁,你自己心里明白。” 男人垂下眼,说的平静而无力。
孙胜完苍白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已经为自己下了断语,以至于连辩解都是多余。
........
孙胜完扯动嘴角,像是在自嘲,随口吐出的一声叹息,倏而被吹散了在风中。
那些年少的心事被她刻意的冻结在时光里,她以为自己隐藏的足够好,可却还是被人毫不留情的勘破,她就像是一只找不到出口的困兽,藏着卑微,吞下心酸,努力想要找到代替,可却始终无果。
“孙胜完,你爱的是谁?”
伴随着那模糊的唇音吐出的名字,藏匿在了这片无人知晓的夜幕里,孙胜完抿起唇角,苦涩难言,她知道,自己又成功的上演了一场无人知晓的痴情哑剧。
.......
裴珠泫又失眠了。
月光倾注在她的被子上,思绪却无限延伸,时间在平静的流逝,那些年少的单纯干净似乎渐渐都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她自以为自己心思澄明,行事果断,可却没想到,在这样无人知晓的夜幕里,仍如大多数人一样消解不开。
那日她在练习室练舞时不小心崴伤了脚,是孙胜完来接她回的家。
“欧尼!你没事吧!?” 甫一进门,孙胜完就忙不迭跑来查看自己的伤势。
裴珠泫看着来人,有些惊讶,她明明是打电话拜托经纪人姐姐来接自己的,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孙胜完?
孙胜完似是看出那人眼里的疑惑,主动解释道,“经纪人姐姐在陪涩琪录制节目,一时走不开,才叫我过来的。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裴珠泫看向抚在自己脚踝的那双手,虽然微微的痛感袭来让她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努力宽慰道,“没事,只是微微扭到了,不严重。”
“我去拿冰袋给你敷一下,一会我送你回去。” 孙胜完压低了声音,眼角眉梢处锁着不轻易坦露的担忧。
“胜完呐!”孙胜完正要起身,裴珠泫却忽然扯住了孙胜完的衣角。
孙胜完止身回眸看去,对面那双眼睛却似是有些纠结和犹豫。
“我听涩琪说,今天是你和他的周年纪念日…?你其实不用管我这里的…我没有关系。”裴珠泫微微垂了眸子,脱口而出的话语里却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啊....” 孙胜完的声调听起来很平静,她沉吟半晌,倒好像有种毫不在意的淡漠。
“欧尼,我们分手了。” 孙胜完答道。
裴珠泫闻言猛一抬头,怔怔的睁大了眼睛,她凝视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底,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可却突然分明的察觉到那人日渐寡淡的内心…
“什么时候...?” 裴珠泫愣愣道。
“刚刚。”
就在两人订好的周年烛光晚餐上,因为接到经纪人姐姐打来的电话,孙胜完想也没想的便要撇下对方离开,以至于他一时情绪失控,提出了分手。
或许是那人显得太过于平静,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裴珠泫竟也好像觉得轻松起来,可随即心里又纠缠起某种难言的复杂情绪,怔愣愣的问,“为什么分手….?”
为什么....?
【孙胜完,其实你最珍惜在乎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成员”对不对?】
【你只是在以成员的名义爱着一个人…那个人其实就是...】
孙胜完低下头没有回答,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里,垂着眸子轻轻按摩着裴珠泫的脚踝。
“胜完呐...” 裴珠泫看着低眸默默轻揉着自己脚踝的那人,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在被一点一点的被揪紧,不自觉就轻声唤了句。
她很担心她,没有人分手会不难过的。
“嗯?” 胜完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他不适合你。”
孙胜完落在裴珠泫脚踝上的手蓦地一顿,如一块青石落入河中,忽然间,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土崩瓦解,那双看住自己的温柔眼眸,认真安慰的神色像是一股柔和的浪潮,缓缓而又不动声色的掀起她心底的层层碧波。
裴珠泫低下眸看过去,刚好孙胜完扬起了脸,练习室里明亮的光线在她的唇角流转不定。
随后,笑容在孙胜完的嘴边缓缓扬开,淡淡暖暖,还带着胸口轻微突起的心跳。
她看住那人的眼睛,说,“嗯,我知道,欧尼。”
(中)
“他不适合你。”
裴珠泫并不记得自己说过几次这样的话。
好像无关痛痒,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其中骤然泛起的酸意。
孙胜完结束了日程,回到家中。
昏暗的屋子里,微凉的空气显得有些孤单凝重,斑驳的月光透过窗户,参着丝丝的冷气浅描着熟悉的家具轮廓,曾经总是喧闹无比的空间,如今却填满了沉闷安静。
孙胜完顺手打开了客厅里的黄色小灯,一瞬间,略显暗沉的光线里只剩下她静悄悄的呼吸。
出道八年,因为个人活动的增多,成员们都逐渐搬离了原先的宿舍。
于是这间曾是五个人居住的房子,如今,就只有家乡远在加拿大的孙胜完还住在这里。
孙胜完撇了撇嘴,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安静,沉沉的跌坐在沙发上,神情寡淡。
她有些疲惫。
长久的孤独和压抑,让她的内心无比胶着,可再如何挣扎,她还是只能安静而漠然的遵循命运的旨意,努力在那光鲜却刻板的工作里寻找着一丝喘息之隙。
孙胜完是个感性而又念旧的人,也因此总是会无意中放大夜的尺寸,那些时间里多余出来的情感,似乎总是冗长的直到现在还有着无法消弭的回声。
她步到厨房,想找些东西去成全那个因为不完整而快要撕裂开的自己、可却在打开冰箱柜门的一瞬间,被某种呼之欲出的温柔倒灌进心底...
满满当当的一整个冰箱,几乎让孙胜完一下子觉得像是回到了当初五个人生活的日子。
这些…
都是成员们送来的吗….?
可除了她们,也没人还有这栋房子的钥匙了。
想起那几张熟悉粲然的脸,孙胜完忍不住掀起嘴边笑意,拿出那盒用保鲜盒洗净放好的鲜红樱桃,抱在怀里,又慢悠悠的步回了沙发。
她划开手机,拍了个照片,发到五个人的群里。
【孩子们啊,谢谢你们送来的粮食,都是我爱吃的呢!】
群消息很快就发来了回应,是涩琪。
【粮食?什么粮食?】
【家里冰箱里的,不是你拿来的吗?】孙胜完回复道。
【我没有送什么粮食啊?】涩琪有些疑惑。
【kkk,胜完欧尼家里进田螺姑娘了吗?】
【。。。】
【kkk那不是我送的,不过胜完你要是想吃啥,我给我妈妈说,做好让大姜给你送去。】涩琪回复道。
【那是秀荣??】孙胜完道。
【你忘了我和小椰米在日本活动吗?肯定是珠泫欧尼啊,傻子。】朴秀荣道。
孙胜完猛的一怔,耳边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道熟悉轻音。
”你一个人住要好好照顾自己。”
啊对….
珠泫欧尼….
也只有她,才会做这样温柔至极的事情。
孙胜完的眸子微微颤动了一分,像是熏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她微不可闻声叹出一口气。
“你说他不适合我,可是欧尼,谁又能真的适合我呢?”
在那人的身边并没有空缺的时候,裴珠泫以往大多是托人照顾着孙胜完,她身为年长者的理性自持,总是很好的保全着她们之间似是而非的默契。
可自孙胜完分手以后,是靠近还是远离,便又成了一件她无解的心事...
裴珠泫得知孙胜完最近作为女主角在排练一出音乐剧。
她知道孙胜完的性子,白日里总是拿出自己所有的热情,看起来明朗而又多情,可就像是爆发之后许久的沉静,在夜里,孙胜完总会独自舔舐她的疲惫不堪,如履薄冰却从不发出任何呻吟。
而心疼孙胜完,却偏偏是裴珠泫这些年做的唯一不得章法的一件事,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心疼那个人,也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她们都是孤立无援的,苦涩而又卑微,虽然存在于大众的视线里,表面上光鲜亮丽,可实则却在荒凉的时间进程里一无所有的漂泊着。
因为个人活动的原因,五个成员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不住在一起了,但裴珠泫还是会经常送些自己家人做好的小菜到孙胜完的宿舍里,这天,在孙胜完跑行程的时候,她得了空,于是买了些孙胜完爱吃的樱桃塞进冰箱里,以及许许多多孙胜完爱吃或者不爱吃的,只要是有利于身体的食物。
【冰箱里的东西,是欧尼买的吗?】裴珠泫刚读完群消息没多久,便接到了孙胜完私聊发来的消息。
因为是私人对话框,裴珠泫也没有什么顾虑,便直接回复道,【是我买的,行程紧更要记得按时吃饭,还有一些营养品也要记得喝。】
对于孙胜完来说,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裴珠泫的温柔和关心总是有着分外强悍的力量,让她从里到外的被温暖浸透。
【嗯,会好好吃的。】孙胜完盯着手机,眼眶酸涩,想说的话不止这些,可手指却只是僵硬的搁在那里,按不出别的字句。
裴珠泫的温柔仿佛是某种可以牵痛她的存在,藏在心口,甚至带着一些恍惚之间的淡淡哀伤。
【对了,音乐剧准备的怎么样了?】正当孙胜完准备关上手机的时候,又收到了一条来自裴珠泫的消息。
孙胜完有些惊讶,自从开始个人活动以后,成员们一起的行程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少,裴珠泫又是一个许久不见就容易变得生疏尴尬的性子,以至于孙胜完也没想过还能再接到那人的回复。
【还算顺利。】孙胜完很快回复了过去。
她轻抿着唇,像是在纠结什么,虽然有些犹豫,可还是划开手机又补了一句,【欧尼会来看我的首演吗?】
她虽然也没有抱有多大的期望,可她还是害怕失望,害怕得到那个自己并不期许的答案。
那边许久没了声音,孙胜完捏着手机有些着急,直到十几分钟之后,才终于传来回信。
【我需要看我那天的行程安排,如果有空我会去的。】
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回答果然让孙胜完有些失落。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棵浅滩边的芦苇,随风飘摇着,看着远处那只无声色的船,满心期许着她的靠岸,可等来的却最终还是只有那一层一层迭起的水波冰寒。
而手机另一端的裴珠泫,也同样有些不知名的涩然。
事实上,孙胜完首演的那日,她有满满的行程,可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似乎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在她第一次意识到这场进一步没资格,退一步舍不得的感情时,她便再也舍不得让那人受一丁点的委屈和失望。
首演的这天,孙胜完终究还是没有等来裴珠泫的消息,她既没告诉自己会来,也没说不会来。
孙胜完在后台做着最后的准备,第一次出演音乐剧的紧张也让她渐渐的将这件事抛诸了脑后。
剧的名字叫做【我可能不会爱你】,讲述了朝鲜战争时期,一对青梅竹马的朋友,相爱却从未表露过,直到战争来临,他们终究还是错过了彼此,而那句“我爱你”也自此再也没有了说出口的机会。
孙胜完出演女主角“慧贤”,男主角“泰勋”则由同是SM公司另一位前辈歌手出演。
帷幕渐渐拉开,舞台上的灯光汇聚,光圈落在身着浅蓝色韩服靠坐在树边的孙胜完身上,显得单薄而纯净。
开场是一段孙胜完所唱的女声solo,也是女主角的回忆独白。
【那是个连风都格外温暖的季节,我坐在山顶的老树旁,看着清朗的月色,想象着往后余生。】
【后来,萤火虫遇见了星光,在恰好的时刻,我也遇见了你。】
【你好,我叫慧贤,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河泰勋,你也可以叫我泰勋。】
孙胜完睁开眼睛,像是陷入一段极美的回忆,嘴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很快,开场曲过后,场景变换,是年少的慧贤和泰勋各执着跷跷板的一头。
这也是故事里的他们,是第一次为彼此,欲言又止。
【慧贤,以后可不可以让我帮你擦眼泪,让我倾听你的心事,可不可以让我做你的朋友?】
【朋友....?】
【嗯,朋友。】
忽然,画面一转,随即一段音乐响起,回忆的场景渐渐消失,孙胜完同时跟随着旋律起势,左右旋转,高低顿落,嘴里吟唱着女主人公的回忆与心事。
【朋友把思念伪装成问候,朋友是爱无期限的久留
朋友有借口赠你温柔,朋友也愧疚想把你占有。】
她演的入戏,眼波流转间几乎辩不清本意。
音乐渐渐进入高潮,孙胜完沉浸其中,她按照剧本的要求,深情凝视着对面的男主角,可不知怎么的,旋舞之间竟也忽然生出了几分迷惘来。
她闭上眼睛,跟着节奏,努力想让自己专心对戏,可莫名其妙的,突然,好像有什么深层的记忆不受控制的从大脑皮层的曲折出缓缓浮现出来。
“欧尼,你好,我叫孙胜完,是新来的练习生。”
“胜完呐,有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说没有关系哦。”
“欧尼好像朋友一样,会让人觉得很亲近。”
“胜完呐,无论能不能出道,我都会陪着你。”
“欧尼,害怕的话,就抓紧我。”
“胜完呐,过来。”
........
忽然,一阵温暖的气息从孙胜完的脸颊拂过,这才将她从那分秒间的恍惚不明里唤了出来。
【日升月落,只要还有明天,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孙胜完的心旋在男主角泰勋那句话语里,忍不住颤动起来,她恍然想起似乎也曾有一人这样对自己说过。
那段曾有人陪伴着的时光,原是是她生命里最美的四季。
故事里的泰勋最终还是走上了战场,临别时,他对慧贤说,如果他能平安归来,他想要勇敢一次。
慧贤问他,他在害怕什么?
泰勋的回答是,【怕下一季的莲荷不会开,更怕你的遗憾与我有关。】
后来,那个人承诺的“明天”果然再没有来,她的遗憾与余生也的确再与他无关。
慧贤和泰勋,自始至终,也没能听见对方说的喜欢。
故事的结局未曾圆满,只徒留了观众一句遗憾.....
裴珠泫赶到剧厅的时候,音乐剧已经落幕,她还是没能来得及看到孙胜完的表演。
观众已经散了大半,剧组此时也在后台庆祝结束。
孙胜完换了戏服,刚走出试衣间,抬眼便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朴秀荣!你怎么来了?” 孙胜完惊讶出声,眼里却藏不住惊喜。
“我们胜完欧尼音乐剧首演,我当然要过来给你应援啊!”朴秀荣笑的开心,回答道。
“那我之前问你要不要来,你还说自己行程忙没空来!敢情是骗我呢?” 孙胜完撇了撇嘴,含笑嗔怪。
朴秀荣笑了两声,“那我不是怕欧尼知道我们来了紧张嘛!万一上台忘了词儿啥的怎么办?”
“你们?还有谁来了?涩琪?” 孙胜完抓住了朴秀荣话里的重点,嘴上似乎漫不经心的问着,可心里却隐隐的期盼着某个想要的答案。
“欧尼想要谁来?” 这么多年来,孙胜完的心思,作为队友兼闺蜜兼妹妹的朴秀荣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只是,连当事人都没有想要捅破的意思,她自然也不会多事,因为知道那可能覆水难收的后果,所以大多数时候,朴秀荣也仅仅只是会趁某人不在的时候揶揄孙胜完两句。
孙胜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捶了一下一脸坏笑的朴秀荣的肩膀,“我最不想要来的,便是你!”
朴秀荣也不在意,互掐互怼本就是她和孙胜完之间的相处模式,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涩琪欧尼其实也来了,只不过因为一会还有行程便先走了,她叫我来祝贺你完成首演,小椰你也知道正在济州岛拍广告呢,至于....珠泫欧尼....”
朴秀荣故意顿了顿,一脸坏笑的瞅着孙胜完的神色,可惜孙胜完并不买账,不知是故作平静还是真的不在意,倒也没什么表情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哎,话说你这次演的真不错,公司不给你几个电视剧剧本真是可惜了。”
“行了你这个演技豆,打趣我是吧!”
孙胜完本就压抑着想要揍朴秀荣一顿的欲望,此刻那人更是半句话没说完便话锋急转,气的孙胜完根本可不想听对方的鬼话。
“我说真的,你把慧贤这个角色演活了,我都看哭了!” 朴秀荣难得这么捧着孙胜完说话,以至于孙胜完都不太敢相信。
“行了,我不经夸。”
“那不夸你了,说点别的。”
朴秀荣眉尾一挑,让孙胜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什么?”
“说.....你演这个角色的时候,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中间有一段,你有点儿走神。”朴秀荣言之凿凿,仿佛她真的钻进孙胜完脑袋里看过了一样。
“什....什么想到了什么?”
孙胜完吃了一惊,随即又有些心事被发现的慌乱,急低了头去继续手上的动作,生怕自己又泄露了什么。
“你放心,普通观众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怎么说,我也是你同屋同队那么多年的好妹妹吧,你要是这点心思我都看不透,那就真白瞎了咱们相亲相爱这么多年。”
“谁跟你相亲相爱....” 孙胜完撇了撇嘴咕哝道。
“是,你不跟我相亲相爱,只跟珠泫欧尼相亲相爱好了吧?” 朴秀荣弯着唇角,忽然放低了声音,凑到孙胜完的耳边轻声道。
孙胜完霎时耳尖一红,急忙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怒嗔,“你说什么呢!?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放心,没旁人能听得见,你紧张什么?况且,这事儿,谁会往那方面去想。”朴秀荣不以为意。
孙胜完看了看四周,好在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也没有人看向这边,这才放下了点心。
“不管怎么样,我们这种身份,还是得小心些。”
“你就是想太多,咱们也不是刚出道的新人了,也不用事事都如此紧张,以后我们活跃在大众视线里的机会会越来越少,有些感情,也不是不能考虑的了。”
“秀荣啊,有些感情....不包括我这样的感情,你懂吗?” 孙胜完低了声音,明明语气平静,可却是犹如世上最无奈而难过的低诉,就好像看起来不痛的病,实际上比痛病更加难治,而她的狼狈和痛,便是如此,全都藏进了这一句话里。
朴秀荣知她心思,也懂她逞强痛苦之处,想拥抱安慰她,却也不知该如何下手,只道,“慧贤和泰勋,到最后也没能将那句话说出口,你觉得对他们来说,遗憾吗?”
“遗憾。” 孙胜完没有犹豫道。
“那若你是泰勋,你还是会选择遗憾吗?” 朴秀荣神色认真继续问道。
“会。” 孙胜完依旧没有犹豫。
“为什么?”朴秀荣有些不解。
“相比于众叛亲离与我相依为命,我宁可她得天独厚,被全世界喜爱。若我能守着她一世安宁,遗憾便也没什么了。”
裴珠泫曾说过,出道这些年,还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已经不多,所以她会感恩,她不奢求更多,对她来说,仅这一份最难保全的感情,便已足够。
她走到后台的时候,正巧看到朴秀荣和孙胜完有说有笑,自己本想过去一同祝贺,可却猝不及防的听到了两人的那番对话。
裴珠泫隐在帷幕后面,捏着的掌心渐渐收紧,心里是说不上来的苦涩滋味。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极尽委婉的暗喻,挑明了便会失去,而留在心口却也是枉然。
原来....她们都陷在同一个牢笼里。
原来....她们都是以爱之名的困兽。
(下)
距孙胜完音乐剧的首演已经过去了数月。
很快便是圣诞节了。
十二月的首尔冷的要命,平安夜的这天,甚至飘起了洋洋洒洒的漫天大雪,倒是十分应景。
如往年一样,有行程的成员会在群组里先道圣诞快乐,下班后则会一起聚到原先五个人的宿舍里过节。
“胜完欧尼!发短信给涩琪欧尼说,咱们忘记买苹果了!叫她一会下班过来带几个苹果。”小椰摆弄着圣诞树,见着那红彤彤的装饰球忽然想起来平安夜竟没买苹果,便出声唤道。
“不用了,我带了。” 刚开门走进屋的裴珠泫听到这么一句,便举起自己手里的一袋苹果笑道。
“哇不愧是队长,果然考虑周到。”朴秀荣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自家长姐兼队长的动作,又忍不住打趣道。
“苹果给我吧,外面冷吗?” 这时孙胜完也已步到门厅,自然的从裴珠泫手里接过袋子,柔声道。
“有点冷。” 裴珠泫换好鞋,抬眼看她,一如既往,只嘴角掀起一抹浅笑。
记忆中依稀的暖意,几个月以来已变得愈发模糊,事实上,对于孙胜完,她也只是在尽力做如对方所愿的事情。
“手太凉了,我去给你倒壶热水。”
孙胜完如从前一般牵过裴珠泫每逢冬天便寒凉的手,握在手里捂着,这么多年了,也已经成了习惯。
“没事,屋里暖和。” 裴珠泫回以一笑,掌心被包裹住一层温暖,一时也不太想放开。
“珠泫欧尼,胜完欧尼,过来帮我弄一下这个!” 小椰似乎是摆弄圣诞树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急求助道。
“我来帮你!” 并没有点到名的朴秀荣忽然一跃而起,主动道。
“你刚还只顾着看剧叫我自己弄,怎么现在一下又这么殷勤?” 小椰一脸怀疑。
“剧看完了啊,别废话了,姐姐帮你还不好?” 朴秀荣懒得解释,这么多年了,小椰和涩琪果然依旧是没眼色队伍里雷打不动的核心成员。
“行吧。” 小椰撇了撇嘴。
“那我去把火鸡烤一下,等一会涩琪下班过来就可以吃了。” 孙胜完见小椰那头也不需要自己了,便转过眼对裴珠泫道。
“好。”
说完,裴珠泫的手便被松了开,抽离的那一瞬,却还是留下了一丝不争气的贪恋。
最后一个成员姜涩琪,终于在所有食物摆上桌的瞬间姗姗来迟的敲开了大门。
“涩琪欧尼,你还真是会踩着点儿来啊!真是任何吃饭场合都绝不能错过一分一秒的好吃熊。”朴秀荣开玩笑道。
“或许这也是属性为吃的人的一种特殊能力?” 孙胜完接过话,也笑道。
“赶的早不如赶的巧嘛!” 姜涩琪眯起笑眼,不甚在意,眼里只盯着满桌子的饭菜了。
“那咱们就赶紧开始!又是一年圣诞节,圣诞快乐莱德贝贝!!” 小椰兴奋的举起酒杯,起了个头。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成员们!”
“Merry Christmas!”
“哎等一下,火鸡还没切呢!”
“可是这个火鸡看起来好好吃!”
“完了,涩琪欧尼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再不吃就要凉了!”
“哪里那么容易凉!你就是想吃!”
“都摆上桌了,凭啥不让人吃!”
........
看着哄做一团的成员们,裴珠泫觉得有些高兴,她端着酒杯,仰着头将里头的红酒一饮而尽,因为平日也不怎么喝酒,那并不熟悉的生涩味道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慢点儿喝。”
正当其他几只正在喧闹打趣之时,耳边竟忽然传来一声轻语。
裴珠泫有些意外的看向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孙胜完,只见那人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嘴唇轻轻阖动,又似是欲言又止。
“没事儿,高兴。” 裴珠泫朝她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可心里头却是微颤。
有时候她也想过,若自己是个哑巴,是不是就可以不怕再泄露出什么。
孙胜完见那人安抚似的朝她笑了笑,便抿了抿唇,像是放下半个心,随后也加入了那片喧嚷中。
酒足饭饱之后,几个人像是以前住在宿舍里一样,在沙发上窝成一团没个正形。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原是朴秀荣的男友打来说已经在楼下等着接她了。
“好了,我得走了,可不能让我们小陆等太久。” 朴秀荣艰难起身,穿戴好衣服,向几个人摆手招呼。
“你们小心点,别太明目张胆了,圣诞节狗仔子们可不放假。” 小椰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我都二十八了,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吧,反正我和小陆也做好了被爆的准备。” 朴秀荣一边系着自己的围巾,一边道。
“我看他们俩是想做一回新年情侣,上个头条。” 姜涩琪笑道。
“那还得看D社给不给我们这个机会呢,走了各位,merry christmas!”
朴秀荣离开后,紧接着姜涩琪和金艺琳也都前后脚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孙胜完和裴珠泫两人,一下子也变得安静下来。
因为行程的原因,两人单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如今这般,气氛竟也有些尴尬。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前两年裴珠泫在首尔为父母添置了房子,后来便一直与他们住在一起,若是太晚回去的话,可能会吵到他们休息。
“好,那我送你。” 孙胜完没有挽留,只是站起身,拿起了手边的外套。
“不用,外边冷,会有人来接我。” 裴珠泫忙拉住了孙胜完的动作。
闻言孙胜完愣了愣,看着扯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胸口忽然生出一股咸涩来。
她说...会有人来接她....
“是...经纪人欧巴吗?” 孙胜完不知道该怎么张口去问,很多事情,她可以想通,可以看破,可以接受,可并不代表,她不会抱怨,不会难过。
“不是....”裴珠泫只回答了两个字,可其中意思,却不言自明。
孙胜完呼出一口气,努力把那抹卑微蜷缩进心底,拼命扯开笑,“看来新年情侣不止一对呢。”
裴珠泫攥紧了手心,没有否认。
这些年,裴珠泫从未谈过恋爱,甚至连妹妹们都换了几任男友了,她也未曾动摇的,一直空窗到了现在。
只是,两个月前,也不知是什么改变了裴珠泫的心意,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强硬拒绝,只是对那人说,或许可以尝试看看,对方高兴极了,之后对她也极好,正如裴珠泫常说的理想型一样,确实是一个温暖而体贴的人。
可尽管如此,对裴珠泫来说,却始终还是不及那份早已深入骨髓的温暖。
“那....路上注意安全。”
孙胜完微笑着,可心里却像被大雨淋湿的嫩芽,蜷缩着暗自枯萎。
她很清楚,裴珠泫不是一个轻易做决定的人,尤其是在感情上,若非真的思虑清楚,她是不会选择将就的。
想到这里,孙胜完也不知是欣慰还是悲哀,可若有人真的愿许裴珠泫余生,或许这也是对她们而言最好的结果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裴珠泫不忍,她什么都知道,却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艺人的身份,社会的声音,亲人朋友的认同,所有的一切,都让她们不得不把这些感情锁进心底。
坦白是一场浩劫,拥有便是失去的开始。
她即使耗尽这生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她也无法自私的去拿眼前的这个人作为代价和赌注。
裴珠泫离开后,孙胜完靠在门边,脸色平静。
她这才明白,原来,这种比窒息还要真实的痛,竟会叫人麻木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一年之后。
裴珠泫订婚,消息一出,便震惊了整个韩娱圈。
谁也没有想到,从来未传出过绯闻的irene,一有消息便是即将结婚的喜讯。
爱豆结婚,本是饱受争议的掉粉行为,好在irene这些年积累下的粉圈口碑,以及男方不差的人品相貌,渐渐的,大众也接受了这样的现实,纷纷表示祝福。
同队的姜涩琪,孙胜完,朴秀荣和金艺琳也免不了在一系列采访和综艺里被问及相关的话题,以及表达祝福。
正如所有莱德贝贝的粉丝所期望的那样,同队的姜涩琪朴秀荣将担当婚礼主持人,金艺琳作为伴娘,而孙胜完则将为婚礼献唱祝歌。
裴珠泫结婚的这日,孙胜完盛装出席。
她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润笑容,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连脚心都在紧张的冒汗。
站在台上的白衣新娘,美到令人窒息,她挽着身旁的新郎,像极了那年她挽着她牵手进场。
手里的蓝色捧花清爽醒目。
“我会有机会接到你的捧花吗?”
“当然,那可是属于你的颜色。”
孙胜完看着那人手拿捧花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跟前,“准备好了吗?”
“我有点紧张。” 孙胜完回答道。
“你要唱什么歌?”
“《求婚》。”
新娘笑了起来,那笑容美的惊人。
她说,“我等你。”
孙胜完得了对方的肯定,转身走到了话筒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在唱祝歌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说。”
会场里变得安静下来,静到孙胜完几乎快要怀疑这一刻的真实性。
她的声线清朗,可声音却有些微微的颤抖。
她站在那里,视线投向那个人,向她浅浅而笑。
而那个人也点了点头,回以了一道柔软的目光,像是要把对方整个身影都映在瞳孔里。
“我很感谢,我的这十年,莱德贝贝的这十年,一直都有一个这时代最好的女人存在。而这个女人,她也曾对我说,有些事,不要那么犹豫,要勇敢一点,上天总是喜欢勇敢的人。于是我听了她的话,所以,我带着此生最大的勇气,站在了这里。”
大概是觉得孙胜完的样子可爱又窘迫,台下适时响起一片轻笑。
孙胜完也不在意,咧开嘴,看了一眼新娘,继续道,“你说你性子凉,喜欢温暖,我便想,要不我去取来太阳给你,可是你却告诉我,我若取来太阳,星星会难过,白云也会忧郁。所以不要紧,爱是陪伴,爱是惬意,爱是说一千遍我不爱你,却还是会想在那个离阳光最近的地方亲吻你。”
“如今,尘埃落定,你我都已经烙上了时间的印。海在等她的船,而她的船却已经靠了岸。但是没关系,海永远都是湛蓝,就像某些深邃而坚定心绪,已经生长在了心里,所以,你若愿意,接下来这首歌,便是....海的声音。”
随着话音的落定,音乐的前奏渐渐响起。
这是一首老歌,是noel的《求婚》。
孙胜完站在台上,缓缓开口,可嗓音却似乎有种不同以往的微凉。
若眼泪带不走悲伤,那便用微笑掩藏。
若藏匿起的是疯狂,那便用爱去静默时光。
孙胜完含笑看着那人,眼眸甚是清亮。
而那人目及凝望,也同样在用目光拥抱着她。
她在唱着给她的歌:
【你和我,都明白那句话。】
【多久了,现在终于说了。】
【别哭,抬起头】
【现在笑一笑。】
【你会幸福。】
【因为我会陪你到永远。】
【你会知道的,我的爱。】
【因为我会对你说....】
【我爱你】
.......
孙胜完知道她会懂,就像她手里的捧花,会属于她。
裴珠泫也明白,那句没能说出口的话,是蓝色的海在对她说...
她爱她。
ps:抱歉这篇拖坑拖了这么久,我真的一度以为自己要弃坑。然后害怕被人骂,还急忙把前篇锁了哈哈哈哈哈。
嗯,以后有啥文,我还是尽量一篇发完好了,不然感觉大家都要脱粉回踩了。
这篇写的...我说不上来,我觉得不太会写短篇,自己看也不是特别满意,但好歹把坑填完了,强迫症终于可以开新坑了。
写的不好,将就看....不喜勿喷啊!😅
不得而知 part38
part38
一场雨最后让人持久的出现压榨性疼痛,裴珠泫在病房外烦躁的开始出汗,孙胜完表现出的恐惧和濒死感让她整个人都发抖。
直到被三四个人死死的压在病床上绑上双手时孙胜完都还在无声的呐喊,她到底想说什么?裴珠泫想啊想啊,想的都快虚脱了可还是想不到。
孙胜完疯了
金艺琳是这么告诉所有人的,她只是想好好的给朴秀荣告别,为什么连这点要求孙胜完都要破坏,一想到发生在灵堂的那一幕,牙齿都恨得咬碎掉,装聋装哑装无辜什么都好,为什么偏偏要让朴秀荣走...
part38
一场雨最后让人持久的出现压榨性疼痛,裴珠泫在病房外烦躁的开始出汗,孙胜完表现出的恐惧和濒死感让她整个人都发抖。
直到被三四个人死死的压在病床上绑上双手时孙胜完都还在无声的呐喊,她到底想说什么?裴珠泫想啊想啊,想的都快虚脱了可还是想不到。
孙胜完疯了
金艺琳是这么告诉所有人的,她只是想好好的给朴秀荣告别,为什么连这点要求孙胜完都要破坏,一想到发生在灵堂的那一幕,牙齿都恨得咬碎掉,装聋装哑装无辜什么都好,为什么偏偏要让朴秀荣走的不安宁?于是在她独自回去说尽好话求着朴秀荣父亲时,她说了这句话。她看着所有人面面相窥带着沉默带着惋惜带着看不懂的神情,吸了口气
“所以请原谅她”
她可以做到自己去恨却无法容忍别人去猜忌
裴珠泫坐在病床旁,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孙胜完,她的手被死死绑在护栏上,就在前一秒护士问她需不需要给孙胜完插导尿管,她们好像真的把孙胜完当精神病患者了。
她明白朴秀荣的父亲的感受了,当看见自己爱人精神崩塌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被人残忍又粗暴的按在床上打入镇定剂,那种无力感真的生不如死。
“她没疯”裴珠泫想去为孙胜完揉一揉被绑在护栏上的手腕,可还没有碰到就被姜涩琪扯住手腕
“我没想给她松绑,我只是想给她揉一揉,她肯定好疼,都红了”轻柔的声音从嘴里说出来,姜涩琪一下子眼圈发红,她松开手点了点头
“她没疯”重复了一遍裴珠泫的话。然后裴珠泫转过头看着姜涩琪的眼睛
“可那群人觉得她疯了,刚才那个护士,那个护士居然问我,要不要给她插导尿管,她又不是没有自理能力”鼻子因为被鼻涕堵塞说出来的话瓮声瓮气。
“是她疯了”姜涩琪回
“谁”
“那个护士”
“对,她们才是疯子,她是孙胜完啊,是所有人都说善良的人,怎么会疯呢”裴珠泫用纸把流出来的鼻涕擦拭了一下,手抹过脸颊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整张脸都被打湿了。她哭了吗?是什么时候开始哭的,怎么会哭的整张脸都是呢?这个模样是不是吓坏孙胜完了。
“恩,她们才是疯子”姜涩琪说完以后就把头死死埋在胸前。
太阳淹没在地平线,街边的垃圾桶被野狗弄倒一片狼藉,下班的上班族捏着鼻子逃离作呕的街道,发臭的饭菜安静的依然发酵。
手机里孜孜不倦的有消息进来,都是问孙胜完情况的,裴珠泫按压了下太阳穴,那里的血管一直不停的在跳动,让她快炸了,把手机关机放进了口袋。
“现在该怎么办”姜涩琪的长卷发垂在两侧,挡住了裴珠泫的目光
“不知道”
“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吗,一直在说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姜涩琪依旧把头埋的死死的,只是说出来的话开始带了情绪,是气恼还是别的,裴珠泫分不清、
“你也要疯了吗”裴珠泫丝毫没有介意会不会惹怒姜涩琪,这里只有她们和一个神志不清的孙胜完,现在谁的神经都是崩成了一根线,一碰就断,惹怒谁的后果可能都是你死我亡。
“我是快疯了”很意外的,姜涩琪再次放低了声音。
裴珠泫站起来,用棉签在杯子里沾了一点水,点在了孙胜完的嘴上,让孙胜完的嘴唇不会因为干涸而破裂。
“带胜完走吧”姜涩琪的话让裴珠泫愣在了那里,她呆在原地,手里还捏着棉签,一秒后,她缓缓的把头转过去,看着被头发挡住所有表情的姜涩琪
“你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如果姐姐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带胜完走吧,逃得越远越好,和胜完去加拿大,或者带胜完去大邱重新生活”
“我又不是傻,该懂的该清楚的怎么会不知道”
“我坚持不住了姐姐,作为外人的我都那么痛,你们又承受了多少?”浅浅的疼溢出胸口,开始沿着泪水疯长,姜涩琪伸出手按在心口上仿佛这样做就能把所有的血止住。
黄昏倾洒的余晖把影子拉的很长,朦胧又持续的小雨终于在晚风的吹拂下回到了天际。
那长长的走廊在经过漫长的徒走终于走到了尽头,孙胜完站在尽头前迷茫的看着前面出现的那道门,伸出手轻轻推开,果然又是下一条漫无目的的走廊映入她的眼前,整个世界变得迷离也不再清晰,像一只依稀流连于花丛中的蜜蜂,飞来飞去找不到出口,只是一个时不时出现的身影偶尔会带领她走一段路,然后在孙胜完忍不住想去触碰时又消失不见。到底是谁……孙胜完太想知道答案了,每走完一道门心中绞痛就多一秒
“醒了?”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孙胜完把眼珠转动了一下,她又睡着了?意识越来越清醒,她怎么睡着的,只是想一下头就开始疼,她的手为什么被绑着?刚才说话的是谁?
“胜完?”裴珠泫半弯着腰看着孙胜完茫然的样子,心里发悸,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镇定剂带来的副作用似乎让孙胜完有了意识的障碍,她看着裴珠泫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了裴珠泫的名字,然后又确定了孙胜完是自己。在脑子里把所有的事情过滤了一遍后,她开始急促的呼吸。
朴秀荣,那群傻子还不知道朴秀荣在演戏
她们要杀了她
她想说话,可似乎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声音通过细缝发出嘶叫
从跑出病房到去找孙胜完的主治医生姜涩琪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直到医生再次到了病房,裴珠泫才回神,接着她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她恨自己那么没用,她只会狼狈的哭,一点忙都帮不上,她看着孙胜完挣扎着,被人按压着双腿死死固定在床上,医生从容又熟练的准备再次注入镇定剂,然后她握住了医生的手,姜涩琪想去阻止也没有来得及,裴珠泫把最后的希望全部赌了,她把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开机,点入视频,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不明白她这个时候还想干嘛。
接着她把手机放在了孙胜完眼前
【哦~我的姐姐,我的完妮,明天你就要离开,我伤心、难过、绝望、痛苦,但我还是希望你幸福】
这是金艺琳发在群里的,她默默的保存了下来,没有想到会用在这里。
“你看见了吗孙胜完”
“你听到了吗孙胜完”
“你明白了吗孙胜完”
那种短暂性的胸痛又来了,裴珠泫不敢去呼吸,她发狠的盯着孙胜完。
视频一直播放着,lastlove的声音开始在房间里打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病床上的那个人终于有了动作,越来越多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曲折蜿蜒流进了短发里消失不见,嗓子的异物被口水咽了下去。一声比一声还惨烈的尖叫终是发泄了出来。
医生,护士,裴珠泫,姜涩琪,就这样看着孙胜完哭的如同世界末日,发泄一般的尖叫从病房延续到了窗外,树上的鸟儿受到惊动四处飞散。
不得而知 part37
part37
爱与不爱之间隔了一条看不见的银河,落寞的人带着最后的执念把自己烧毁在大树下。
时间过的到底有多快呢?大概就是睁眼和闭眼之间循环了一个黎明和黑夜,孙胜完从被带回来起就没有出去过,她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去听从裴珠泫的每一个安排,起床,吃饭,看电影,洗澡,吃饭,睡觉,过了一个来回,而裴珠泫表演着单口相声,永远等不到附和回应,这套宿舍没有了其他三个人,变得那么的空旷,她的声音在里面传开又被打回来成了回音,四面围起的白墙把两个人困在了里面,就仿佛冰冷又无法挣脱的牢笼。...
part37
爱与不爱之间隔了一条看不见的银河,落寞的人带着最后的执念把自己烧毁在大树下。
时间过的到底有多快呢?大概就是睁眼和闭眼之间循环了一个黎明和黑夜,孙胜完从被带回来起就没有出去过,她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去听从裴珠泫的每一个安排,起床,吃饭,看电影,洗澡,吃饭,睡觉,过了一个来回,而裴珠泫表演着单口相声,永远等不到附和回应,这套宿舍没有了其他三个人,变得那么的空旷,她的声音在里面传开又被打回来成了回音,四面围起的白墙把两个人困在了里面,就仿佛冰冷又无法挣脱的牢笼。
裴珠泫忘不了这天,紧张到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过激情绪导致无论怎么呼吸都感觉氧气始终不进入呼吸系统到不了肺里,她牵着孙胜完的手终于出了宿舍门,被经纪人接到了车里,不想面对的总归是要去经历
上午11点,峨山医院,出殡仪式
也许是连天也在哭泣,本该是晴空万里的季节在上午九点的时候就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只是这场雨下的实在太小,打在人身上也可以忽略不计,金艺琳和姜涩琪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到了,朴秀荣的父亲在今天才做出了决定,火葬,他遵从于佛教,并坚信只有化为灰烬才能得到轮回,仅仅是几天的时间头发花白,脸上原本因为脂肪堆积的肉也全部垮下来,姜涩琪不忍再看把头砸在了金艺琳的肩膀上。
所有人都明白,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她们和朴秀荣便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再有任何的交集,孙胜完还是那样,被裴珠泫带上车,被裴珠泫带下车,路过一个又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或者黑色套装的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姐姐”金艺琳小声的跟裴珠泫打了招呼,然后看了一眼孙胜完。就像我之前说的,说不定在内心深处她们也在自私的责怪着对方一样,金艺琳是怪着孙胜完的,她不懂为什么孙胜完一定要回加拿大,为什么明明和朴秀荣关系最好却依旧发现不了任何的异样,她孙胜完既然那么善良又为什么偏偏在朴秀荣抑郁那么严重的时候离开,因为不了解真实的情况,那未知的一切转化为了恨让金艺琳给不了孙胜完好脸色。上帝没有办法站在每一个人的角度看事情,它把一把把匕首抛向地面由着上面的人相互厮杀。
姜涩琪听见了金艺琳的声音意识到了裴珠泫和孙胜完到了,于是从金艺琳肩膀上抬起头,裴珠泫心里发涩,这孩子的眼睛是不要了吗,怎么会红肿成这样,嘴唇干的起了一块块的皮
“珠泫姐姐,胜完……胜完”不看孙胜完还好,一看到孙胜完一脸茫然就像是来这里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姜涩琪嗓子就跟被人猛的灌进一杯柠檬汁一样,刺激的血水从气管喷涌而出,一把抱过孙胜完,嘴开开合合没有一句完整的话。
被猛地抱住,孙胜完的手因为力量的和裴珠泫分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任凭姜涩琪抱的多重多用力多紧,她没有推开,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回抱。
人群中不断有人在抽泣,跟病毒一样迅速的传染给在场的每一个人,裴珠泫她们被安排到了前面,哭声逐渐从后面加大,身穿黄白相间丧服的男子列成了两队做了引路人,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哭喊把全身僵直放在水晶棺的人抬了出来。
裴珠泫突然特别的佩服自己,居然到了这个时候都还能把腰挺直听着医院的人说话,她们要跟随着前面的车一起到医院安排的地方,到处都是哭声一片,太吵了,真的太吵了,于是她抬起手把孙胜完的耳朵捂住,那就似布偶跟摆弄的人一直立在身边,眼睛死死盯着在前面被抬起的棺子,眼里找不到丝毫的情绪。
闪光灯不时从线外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所有人的身上,尽管长眠地和丧礼仪式是以非公开的形式,但出殡仪式还是让那群不知疲倦的记者争先恐后的推搡着举起相机,裴珠泫已经麻木了,她看着孙胜完迷茫的侧脸先是收回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巨大口罩,然后替孙胜完戴了上去,再把口罩往上移了下,她们就跟猴子一样被人套着脚链还在为大家奉上一场表演,而作为演员的孙胜完这种表情是不合格的,是会被大家漫骂吐口水的。做完这一切后她牵着孙胜完的手伴随着哀嚎上了车然后把一切声音急切的挡在了车门外。
金艺琳坐在前面仰着头几乎是和脖子成了一条线,眼泪既然可以出来,为什么不能倒流回去?人的身体构造真的太奇怪了,明明只吃了一点点东西,但是丝毫感觉不到饿,四分五裂的手机现在都还在包包里,玻璃的碎渣一会儿掉在这个角落,一会儿被摇到另外一个角落,为什么没有扔掉?大概是因为导数据的时候电脑屏幕里播放了孙胜完走的那天她的录像吧,因为喝多了酒,镜头摇晃的厉害,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扭曲的,放肆的笑声响彻在房间里
那镜头里,被晃来晃去成了两个人的朴秀荣举着酒杯在镜头上碰了一下,然后大笑着喝光,接着她站起来对着孙胜完大声的演讲,【哦~我的姐姐,我的完妮,明天你就要离开,我伤心、难过、绝望、痛苦,但我还是希望你幸福】朴秀荣刻意做作捏着嗓子的声音让她们几个又是爆发出强烈的轰笑。太刺耳了,笑声通过音响震碎了金艺琳最后的那道墙,她拔掉了手机线中断了链接,玻璃碎片一点一点扎进手心里,她就那样把嘴张开,仰着头瘫在了电脑椅上。
那笑容的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血肉模糊,无人知晓
到达礼堂的时候,雨下的又更大了一点,但还是无关紧要,没有人在意,告丧,和置葬中间还要祷告,小辈们和同辈全部上前跪在垫子上,朴秀荣的母亲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始终是父亲在一旁颤抖着双腿听着祈祷夙愿,她们四个人跪在了第二排,仅次于亲属,裴珠泫扯着孙胜完的衣袖看着她跪下没有什么异常后,才低下了头
神婆戴着麻布头巾,穿着白色素衣,如神经失常一样挥舞着手脚嘴里念经似的一会儿跳左边一会儿跳右边,只是没有一个人看她所有人都在闭着眼睛低着头,流泪的流泪,告念的告念。
就当所有事都在随着时间慢慢散开时,总有人反反复复的开始背叛,孙胜完眨了两下眼睛,看着周围把头低着的人们,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神婆刚好背对着她念着听不懂是什么玩意儿的语句,时间刚好,连裴珠泫都没有发现,垫着脚尖悄悄的走近水晶棺,一步,两步,停下。
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但是我知道你没有,但是只要你高兴,我愿意配合你去演一出戏,但是我怕被人知道,因为你总说我没眼见力和话多,所以我演哑巴,你演死人。
你演的好极了,所有人都被你骗了,但是我没有,可我不得不出来了,再不出来你就要被烧成灰烬了。
神婆转过身,惊得呼出了声,铃铛的叮铃叮铃的声音随着双脚停下而诧然截止
裴珠泫不明所以的一个抬头,所有的血液瞬间充进肺里,让她喉咙,嘴里,吐出的呼吸里,全是铁锈味。孙胜完一下又一下的用手把水晶棺盖一点一点往上移
全部人都被这个场景震撼到了,以至于连抽泣声都停止,神婆抖动着手慌乱的指着全神贯注的孙胜完,她做这个事大半辈子了,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朴秀荣的父亲,在自己女儿快整个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时,他几乎是凭着自己的毅力挪动了双脚,一把扯过孙胜完的手臂,一个人在悲绝中爆发出的力量有多大,裴珠泫的眼里,孙胜完以抛物线的弧度狠狠的砸到了地面。没有任何的考虑孙胜完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一个身影跪爬着过来抱进了怀里。
“胜完?胜完,胜完,疼不疼”孙胜完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的心都快被撕裂了啊,为什么要这样。
这个场面太诡异了,无论是同公司的人或者是朴秀荣的亲属们都震惊的不知所措,她们看着被砸在地上的人被人跪着抱进怀里,然后挣扎出来又晃了一下站起来
“胜完?”裴珠泫慌乱的扯着孙胜完的裤脚,她看着孙胜完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是不是演了哑巴太久了,怎么连一句话都组织不好了
这些人是真的看不出来朴秀荣在演戏吗?
她不怪朴秀荣的父亲那么对她,因为在她眼里朴秀荣的父亲也是被隐瞒的人。所以她要过去挠朴秀荣的痒痒,朴秀荣坚持不住的,她肯定会笑出来,然后她们就可以高举双手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只是在手还没有伸进棺材里,就被人把头发死死往上提,连头皮都要撕扯开,整个脸因为力度变了形,孙胜完看着红着眼的朴伯父巴不得把她当场撕碎的表情,嘴里终于害怕的发出吱吱呜呜不明的怪声。裴珠泫鬼喊鬼叫的过来使劲掰朴秀荣父亲的手嘴里一直说着请求
“中邪,中邪,附身了,鬼神大人附身了”神婆忽然在旁边甩着铃铛大声说
“不是!她是孙胜完,她是孙胜完,她只是孙胜完”裴珠泫整个人都碎了,她就差跪在所有人面前给她们磕头解释了,姜涩琪和金艺琳终于反应过来了,两个人快速的走过来帮裴珠泫胡乱的解释和求着。
可能是裴珠泫崩裂开的情绪起了作用,或者又可能是因为孙胜完现在太像此时此刻还被绑在医院的自家老太婆,他放手了,只是下了逐客令虽然她们谁都不是客人。
经纪人,助理,和她们三个人,把孙胜完像个囚犯拖着走,但是孙胜完就是不配合,她张大嘴使劲嘶吼着但是没发出任何声音,脸涨的血红
放开我,都放开!!朴秀荣!!朴秀荣!!醒醒,醒醒,你们会杀了她的,她要被烧死了,她要被烧死了
胡乱在空手挥舞的手,抓破了裴珠泫和经纪人的皮肤,血丝渗透到皮肤表面在那场的淋落下掉到了泥里。
一场荒唐在血管里汩汩流淌,把所有人一次次淹没。
不得而知 part 26
part26
过去的日子,写满了空洞与荒芜,总有些事在记忆里死的不明不白,连祭奠都找不到坟冢。
时间带着明显的恶意缓缓的在所有人的心里开起了一道大门,金艺琳不情不愿的接到了裴珠泫的电话,通知她回家里吃饭,金艺琳捏着手机的手发力,她知道裴珠泫和孙胜完今天就回来,但不知道晚上这顿饭是不是代表着是她们五个人聚在一起的最后一顿。
“知道了”声音低到了极致,电话对面裴珠泫还想说着什么金艺琳已经不在乎了,她直接挂断了电话一下子靠在了车子靠椅上。
一...
part26
过去的日子,写满了空洞与荒芜,总有些事在记忆里死的不明不白,连祭奠都找不到坟冢。
时间带着明显的恶意缓缓的在所有人的心里开起了一道大门,金艺琳不情不愿的接到了裴珠泫的电话,通知她回家里吃饭,金艺琳捏着手机的手发力,她知道裴珠泫和孙胜完今天就回来,但不知道晚上这顿饭是不是代表着是她们五个人聚在一起的最后一顿。
“知道了”声音低到了极致,电话对面裴珠泫还想说着什么金艺琳已经不在乎了,她直接挂断了电话一下子靠在了车子靠椅上。
一周的时间很快的就过去,裴珠泫和孙胜完在消失了第五天后终于在第六天的早上出现在宿舍里,手里提着从济州岛带回来的柑橘果味的巧克力和一盒蜂蜜茶,姜涩琪本来不想给她们两个好脸色,可无奈那么多年她们找就知道对方命门在哪里,最后的结局反而是姜涩琪环抱着孙胜完而结束。
孙胜完久违的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属于自己的气味又夹杂了裴珠泫柔顺剂的香气从打开门开始扑面而来,孙胜完疑惑的看着格外空旷的房间,是本来就那么大吗?东西能搬走的已经被经纪人提前托运,不能搬走的也只是多余的留在这个房间里,可怎么就大出那么多的空间了。孙胜完站在房间里,像是个外人第一次参观房子一样,四处打量,她想起第一次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因为抽到这间房间而抱怨的样子,低头揉了揉鼻尖笑了出声,手摸着高架床的支架喉咙不断的做着吞咽的动作。她和裴珠泫回来的时候做了约定,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在最后落泪的,既然要走,就潇潇洒洒的帅气的走
“要走就走的爽快点,你这样丧着脸回去,只会让她们更难过”裴珠泫当时在飞机上是这样说的
这几天她们去了汉拿山,踏过了枫叶铺成的路,喝了汉拿山特色烧酒,迎着日出和日落拥抱,也去了泰迪熊博物馆,拍了很多合影在下面标注【和姜涩琪】,一起笑着然后又吐槽着泰迪熊的造型,最后她们去了济州市中心,那里有专门的黑猪肉烤肉店,和地狱级辣炒年糕,于是在当天晚上她们一个捂着肚子来回跑厕所,一个捂着胃部在床上翻来覆去,孙胜完说裴珠泫像个小孩,裴珠泫笑骂孙胜完是笨蛋。来来回回时间就这样被刻意的忘记,直到坐上了飞机,孙胜完恍然的回过神,才发现已经走到了末尾。
“高架床是带不走的,姐姐就不要留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朴秀荣已经站在了门口,背对着她的孙胜完因为回忆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的猛地回头,在看见朴秀荣的时候打了个响指,走上前抬手就把朴秀荣的头往下夹在臂弯里
“呀,我们秀荣有没有想我啊”
“啊!头发头发”朴秀荣惊呼了一下,孙胜完连忙松开臂弯还没有道歉就被朴秀荣用刚才同样的姿势只是因为身高的原因朴秀荣做起来很顺畅也无比轻松
“哈哈哈,你怎么还是那么单纯啊”朴秀荣笑着开始用另外一只手不断的把孙胜完的短发揉乱
“救命呀,呀朴秀荣你想死吗,我的头发,呀,我不是小太阳,你赶紧给我放开”
“我让你一声不吭的就走,就那么几天整的跟离家出走一样,短信也不发,活该”每说一句孙胜完的头发就乱一分,挣扎着双手在空中乱挥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真的,wuli秀荣放过我吧,呀!疼”被朴秀荣说是最会道歉孙胜完这一次也没有让朴秀荣失望,说出来的话像是开了加速一样,朴秀荣笑着推开了孙胜完,然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点头
“不错,孙胜完版本的鸟巢发型,朴秀荣亲手制作”
“你想死吗?!”孙胜完咬着牙把手握成拳举高
“恩?”没有一丝害怕的朴秀荣反而靠近了一点
“没,没有,我说我想死你了”孙胜完退后了一步,做出防备的姿势,朴秀荣看见她这样忽然神情就一下子软了下来,张开双臂
“抱一个吧姐姐”
“呀,你不会等我过去以后又折腾我吧”孙胜完一边说脚却一边的往朴秀荣走了两步,然后同样张开了双手把整个人的力量都交了过去,她们这一次的拥抱密不可分,中间没有一丝空隙,朴秀荣拂着孙胜完的头把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轻柔的把乱发顺开、
“对不起,每次过年过节都留你一个人,对不起,没有多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曾经那么自私的把你那后遗症抱着侥幸的心理敷衍过去。”
“你干嘛啊朴秀荣!干嘛这样”孙胜完有点心烦,她答应了裴珠泫不能哭的,朴秀荣为什么总是要破坏规矩
朴秀荣没有说话,也应了孙胜完的要求不再说矫情又煽情的话语,她的手臂因为用力,上面几条结痂的伤疤紧绷着开始破裂开,朴秀荣感觉到了,正要愈合的组织再次崩裂血液从里面喷涌,朴秀荣嗓子一哽,连忙放开孙胜完,然后悄不做声的合拢衣袖
“姐姐慢慢伤感吧,我得回房换衣服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姐姐记得叫我啊”
孙胜完有点奇怪朴秀荣为什么神色忽然慌张了起来,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她却无法感知这个不安到底出在哪里。
血珠一颗两颗汇集在一起形成了细流顺着手臂滴落在地面,滴答滴答的声音充斥在朴秀荣的耳边,迷茫的把目光从地方放到窗外,看到那阳光好似在放声的,放肆的,歇斯底里的笑,镜面里映照出的是模糊不清的面容,支离破碎的样子,朴秀荣想,她真的像那些评论一样就那么该死吗,连因为病情在舞台上脆弱一下的机会都剥夺,仿佛笑都是一种错。欲盖弥彰的难过使得她看上去有些痴呆,朴秀荣微微张着嘴傻愣着踩过那掉落在地板的血迹,走到床头先是一张一张的扯着纸,后来开始急躁的把盒子打开,随意抓了一把纸巾狠狠盖在了伤口,外边依旧明媚,只是人人喊打的老鼠病死在了下水道。
金艺琳回来的时候提着一口袋的柿子,没有说过多的话,连孙胜完跟她打招呼她都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把柿子放在了孙胜完的腿上
“没有买到软柿”金艺琳捏了捏自己的耳垂,顺便坐在了孙胜完的旁边,感受到了身边的人不遮掩的受宠若惊欣喜的情绪后,口腔忽然分泌出酸涩的液体“我买了很多”
孙胜完掂量了一下,是挺多的,都很难相信金艺琳一个人可以提回家的重量
“我第一次给姐姐买喜欢吃的柿子”
“啊~对”孙胜完眨了眼不太明白金艺琳小朋友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在没吃完之前,不要走,可以吗”从进门开始,金艺琳都没有把眼神完整的放在孙胜完的身上,极力去控制着什么却因为自己说的这句话把想法全给托付。她知道孙胜完是明白的,姐姐是那么的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呢,她和孙胜完认识了那么多年,只要是她去恳求的去要的,孙胜完没有一次是不满足的,可这一次,金艺琳却用余光看着孙胜完低下了头,盯着腿上的柿子。金艺琳笑了,泪腺看准了时间被刺激的冒了水,弯着的眼睛看上去如海面吹过风波光粼粼。
“算了,开个玩笑而已,吃多了会便秘的,吃不完的就放在冰箱里吧,朴秀荣会吃的”
孙胜完感觉自己进了一个剧本里,作为悲情女主角的她得了一种不能落泪的病,可I偏偏剧本里的每个人都矫情的要死,往死了要让自己难过。嗓子里那条咽不下去的蚂蟥依旧堵在那里,持续的吸着血,让舌头根部感受到了从里面冒出的血腥味。
今晚的每一个人都把这一场聚餐当做是最后的一顿晚餐,蓝牙音响链接上了手机,用最大声播放着Happiness,有些事也许这得是命中注定,不然你看,为什么偏偏出道的曲目要取名为Happiness,现实和希望总是相反,永远对不上暗号,唱着幸福的人举着酒杯把浓烈的酒精往体内倒。
朴秀荣吃了就吐,吐了又从厕所歪歪倒倒继续吃的模样让姜涩琪笑出猪叫,眼泪顺着流在了下巴,裴珠泫傻笑着搂着孙胜完的脖子唱着歌词,金艺琳则用手机一会儿拍这个一会儿拍那个,酒精在人体内没有经过消化作用,直接扩散进入血液中,分布至全身导致她全身开始发烫,摄像头照出的每个人的模样都起了重影,让人看不清,谁是谁。
“胜完呐,我要点歌~”甜腻的声音贴着孙胜完的耳廓传来
“好~唱,唱给你听”
“last love ,我要听last love”那一首在电台毫不遮掩的喜欢的歌曲,那一首被采访的时候说是间隙出现的呼吸声都喜欢的歌曲,成为了当晚孙胜完唱的最后一首歌。
她们四个人靠在一起,并排着坐在客厅的毛毯上,弯曲着膝盖,仰着头,同时看着孙胜完。
为什么离我远去了
我真的不想要
离别了
每当你度过漫长的一天
我也不知不觉眼泪
过去常常流淌
你不想念我吗
你已经忘记一切了吗
我们分手的理由
我还是不能承认
我不能轻易结束
我想从头开始
不管去哪里,因为想起你
太累了
你也一样嘛
明亮的房间里,孙胜完的歌声因为酒精还有那未知的情绪而断断续续,她这辈子的专心用来唱这首歌却不小心走了音,可听得人陶醉的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灌醉。
“不是只有受伤才会痛”
【2022.12.20重新修改、添加、编排,因为发现很多很多问题于是就开始从头润色了...增加了一小部分情节】
现实向,一篇更完,全文1.4w+。嗯...具体说来,个人能力有限,但是尽全力去描写了完尼那段日子的心路历程,是来自亲故的点文,希望各位看得愉快💕(ps.时间轴的问题请不要太过留意🥹🙏)
1
12月29日,这一天的首尔,天气有些阴冷。
正对面的送风口吹着热烘烘的暖气,柔顺的发丝轻易的被这样的风扬起,拨扫着车窗的窗缘。依旧坐在黑色保姆车的副驾驶,裴珠泫微微斜着身子靠在车门侧方,肩膀抵在安全带与锁车扣之间的空隙处。
...
【2022.12.20重新修改、添加、编排,因为发现很多很多问题于是就开始从头润色了...增加了一小部分情节】
现实向,一篇更完,全文1.4w+。嗯...具体说来,个人能力有限,但是尽全力去描写了完尼那段日子的心路历程,是来自亲故的点文,希望各位看得愉快💕(ps.时间轴的问题请不要太过留意🥹🙏)
1
12月29日,这一天的首尔,天气有些阴冷。
正对面的送风口吹着热烘烘的暖气,柔顺的发丝轻易的被这样的风扬起,拨扫着车窗的窗缘。依旧坐在黑色保姆车的副驾驶,裴珠泫微微斜着身子靠在车门侧方,肩膀抵在安全带与锁车扣之间的空隙处。
还记得刚才上车前,几个女孩都因为猝不及防吹来的一阵寒风而瑟缩着身子,穿的有些薄的joy裹着大自己一圈的羽绒服率先钻进了车后座自己常常坐的位置,而金艺琳则是先把自己的涩琪姐姐推上车去后,转头看向独自一人走在最后的裴珠泫。
“珠泫欧尼?”
裴珠泫从一时的冥想中回神,与妹妹对上视线。
“嗯?”
“你看上去好累,坐在后面睡一下吧?”
裴珠泫愣了下,漂亮的眸子微颤,闪烁着复杂的斑点。
这孩子还真是长大了。她轻笑着从大衣兜里抽出手,揉了揉自家忙内毛茸茸的脑袋,她一向畏寒,此刻的手指尖已经冻得泛红。
“不用,我们艺琳坐在后面吧。”她注意到了二十岁小孩眼下难以用粉底遮掩的乌青。
感受到头顶温柔的力度,小孩乖巧地点了点头,钻进了车后厢。
—
跟从肩膀的角度一起,裴珠泫将头轻轻抵在车窗。跟车窗接触的地方,冰凉的触感透过发丝刺激着头皮,冰冷的感觉也在一瞬间冲刷全身、再浪潮般一瞬退去。鼻间呼出丝丝气息气与车窗接触,带起几片浅白色的薄雾紧贴在车窗内部——
车外的景象开始不断后退,随着车轮更快速地转动,眼中光景也后退得越来越快。
她确实很累,真的很累。
从惊慌声中捕捉到那个消息时起,从化妆室跌跌撞撞奔向升降台起,从目送担架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子被无助地推进手术室起----她紧绷吊悬的心就一次都没有放下。
等待如同这个词本身一样令人煎熬,面前的妹妹有人哭倒在另一个妹妹的怀里,也有人自始至终四肢都在发颤,即便知道地板冰冷也跌坐其上站也站不起来。而她直挺挺站在手术室的门口,没有说话,没有颤抖,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只有掩在袖口下的拳头在不断攥紧,指甲深深刺进掌心的肉。
她那时候不知道进到手术室自己会有如何的反应,她只知道,站在手术室外的她有着“Irene”的名字,是一个名叫red velvet的偶像团体的队长,有属于自己的责任。
她清楚自己肩膀瘦小,她更清楚自己要承担些什么。交涉、以及各种花样的收尾工作接踵而至,那些所谓的精明成功人士胡茬刮得一干二净,口中所言时刻刺激着裴珠泫的耳膜和心脏。
然而,四个女孩还需继续面对着缺少一个人位置的日程、签售、巡演——
还有队长姐姐一场极其重要的主持。
想到那时面对大屏幕上孙胜完提前录制的内容自己泛酸的眼眶,裴珠泫有些自嘲,喉咙发出一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干笑。
...艺琳这孩子真的长大了,方才在签售会开口的一瞬间,不知如何变得沙哑的嗓音让自己也吓了一跳。
—
暖烘烘的热气吹得裴珠泫眼中干涩眼眶泛红,她无力抬手,把送风口的页窗拨到最下方的位置。
“欧尼...我们要去买些什么吃的呢?”
身后的妹妹们齐刷刷凑到主副驾驶座之间的空隙前,她们都没有睡着。
“对呀对呀...要不再买杯贡茶吧?”
“Wendy欧尼应该多吃点有营养的才能恢复得好一些吧...”
“没办法咀嚼只喝粥的话根本没什么营养吧...”
听着妹妹们在身后一句接一句讨论着,裴珠泫没有接话。有些心不在焉,却跟身后的妹妹们想着同一个人。
那时在病床前两个最小的妹妹吵着告诉孙胜完,一定要在签售会上把粉丝们可爱的样子拍下来给她们的完妮看,那个完妮此时此刻面部表情不敢有太大的幅度,但自始至终嘴角都泛着一同往日的温纯浅笑。
佯装气势汹汹地冲着围在床边的小姑娘们开口,声音很小,跟平常的孙胜完一点都不一样。
“等我好了要给我们luv告状!涩跟joy啊那时候...啧啧啧,都哭成什么样子了?像两只小猪包...”
“胜完呐!”“呀Wendy欧尼!”小熊与小黄鸡同时表示不满扬起拳头,小龟在一旁捂着嘴咯咯咯笑出声,而裴珠泫则拿过一旁桌子上还有些温热的贡茶,转动了一个角度贴近孙胜完半张脸颊还包着纱布的脸庞。
“呀,那可得养好身体好好告状哦。”孩子们唯一的姐姐笑的无奈,吐露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蕴藏着温度。
“再喝一点吧,一会儿凉了就不能喝了,会胃痛。”
眼睛眯成两条缝,乖巧顺着姐姐的方向吮着吸管,裴珠泫抽出一张面巾纸轻点孙胜完的嘴角——小孩的嘴唇透白惨淡,看得她心一沉。
“谢谢你,珠泫欧尼!”如果不是脸上的纱布,这个人看起来似乎还是那么的元气十足,惬意自然的语气就好像晨间睁开双眼道的一句寻常的“早安。”裴珠泫明白她不想让任何人担心,因此尽管伤痛加身她还是表现得活力十足,催促来探望她的自己一行人吃爸爸带来的新鲜水果,还唠唠叨叨强调哪一份是最最新鲜的时令水果,顺便示意一旁的妹妹撇一只香蕉吃,砸砸嘴巴说着胡话,什么自己现在是连香蕉都嚼不动的老奶奶…但这样的坚强对于完好的她们似是起到相反的作用,尤其是看见工作人员在签售场地稳稳当当放下四条板凳的时候,心若刀割的感觉还是由心底一气儿涌上眉间。
太阳穴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敲起了小鼓,扰乱裴珠泫的思绪。
“香蕉。”
嗓音依旧沙哑,她猝不及防地开口,三个妹妹齐刷刷地望向唯一的姐姐。
“胜完不是看着香蕉说好可惜吗?要一杯热的香蕉奶昔,让老板多打一根香蕉进去,那样浓稠一点。”
妹妹们点头说好,裴珠泫转而望着窗外倒退的行人,路灯的颜色有些惨淡却也是在一瞬亮起,她随即沉默地闭上双眼,一句话都没有再讲。
2
“嘶----”一瞬睁开眼睛,床头的小暖灯留着没有关。窗帘还是拉的死死的,即便如此也依旧可以感受到窗外晚冬寒夜的暗沉与萧索。
孙胜完是被疼醒的——更准确的说是因为噩梦,她挣扎的动静稍大了点,过大的动静牵扯到骨盆让她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回到了现实。即便已经出院一周,那种因为乱动撕扯到骨盆处肌肉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
孙胜完无端感到些许烦躁,她单手撑起身子半躺在床上,伸出手把窗帘向后拽开半截,与深不见底的漆黑对峙。
在被擦的透亮的玻璃窗里看到了自己的脸,眉角轻颤,孙胜完又抬手关掉了床头的暖灯。
梦里有什么?答案好像是显而易见的。
无数次地从高处跌下,痛的五脏六腑都在颤栗,即便如此她还是一次次爬起,艰难地又一次次站上那个高台。
她知道有人在想念着她,在期待她的声音。
可她却辜负了那样的炙热的期冀,她一直用这种想法灌输着自己。
她心有不甘,即便眼前是万丈深渊,她还是一次次地站起,再落下,站起,再落下----
直到面前的一幅幅面孔逐渐变得狰狞起来,恶鬼一般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缠绕于她周身,不断地冲她嘶吼着同一句话:
“你毁了这个舞台!你毁了这首歌!你毁了red velvet!”
她只能害怕地紧紧捂住耳朵,不停地向后退——
然后脚下一滑,在岸上那个怪物的注视下坠入令自己呼吸停滞的深海。
通常这个时候,她就会因为剧烈的挣扎而痛的醒来,抱着膝盖靠在床头,静静凝视窗外深不见底的黑,直到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
收回关掉暖灯的手,孙胜完如同往常任何一个失眠的夜,沉默着靠在床头。
她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来,呆呆拨弄自己的发尾,重新长回的头发已经由金色染成了深色,缠绕在指尖。她想起来刚出院的那日的病房里,妈妈给她扣好厚昵米黄色纯棉上衣的扣子,又给她套了个灰色针织帽,带着卡通图案的围巾被妈妈围了一圈又一圈。
“Mom!我要喘不上气了啊哈哈哈...”孙胜完有些窘迫地朝着妈妈摆手,换来的是妈妈认真严肃的叮嘱。
“你可不能受凉!又没有好彻底,怎么能让冷风吹呢?”孙妈妈说着绕到了孙胜完的身后,推着轮椅往院外走。孙胜完向主治医师和照料过自己的护士微笑着道别,双眼疲惫却写满激动,即便断断续续已有噩梦缠身,可至少现在能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了,这想要不激动都难吧?
被妈妈稳稳推着,姐姐在院中办手续。孙胜完身份特殊,医院给她开放了大楼斜后方的绿色通道,两个人一路畅通无阻。
终于离开了大楼,一推开门,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黑帽子白口罩遮住面庞,套着灰黑休闲大衣的裴珠泫身影单薄,膝盖相贴,安静地坐在花坛侧沿。晚冬的下午时分,阳光会有些透亮温暖,就那样照耀着裴珠泫的侧脸,再投下一个同样美好而狭长的影子。
面前的人儿就如同一幅画,于孙胜完的心底被一笔一笔描绘。
裴珠泫也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母女,她起身拍了拍身后,向前走了两步。
“阿姨好。”向孙妈妈浅浅躬身,又朝轮椅上眼珠亮晶晶盯着自己的小孩弯了弯双眼。
戴了口罩,语调轻松又温柔,孙胜完似乎能看见裴珠泫白口罩下的笑意盈盈。
“小现?你怎么也过来啦?”孙妈妈满目慈祥。
“成员们都有行程,我没什么事就一个人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裴珠泫无措地眯着眼睛,双手在身前交叠着捏了捏。帽檐下姐姐的表情看不太清楚,孙胜完弯着嘴角仰着头,满面绽放温暖的笑意,将面前那个在冬日暖阳下兀自单薄的身影满当当装在眼里。
“手续的事情她姐姐在办,办完手续后这孩子就彻底出院了。”妈妈似乎比女儿还要激动,松开轮椅的握把像孩子一样拍着手。
孙胜完点点头,她知道面前的人也许还有着隐忧,好似汇报工作又更像宽慰一样开口:“后续治疗会以门诊的形式进行的,”
声音不大,裴珠泫在她的身前又稍稍走近一点,俯下身子认真地贴近耳朵,阳光就那样穿过裴珠泫下垂的发隙,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孙胜完觉得可爱极了。
“不出两个月就能活蹦乱跳地回到你...回到成员们身边了。”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探到面前的那颗小脑袋前,心跳变得有些不规律。在留意到自己稍显放肆的想法之后,理智犹如后浪拍打占了上风。
快要触碰到额头的指尖捏紧鸭舌帽的帽檐,“用力”向下拉了拉。
“呀孙胜完——”裴珠泫抬手捉住了那只“为所欲为”的手,嗔怪的声音一点儿不大,却让孙胜完乐得直不起身子。孙妈妈慈爱地望着冬日暖阳下两个玩闹的孩子,心说也许岁月尽好就是这个样子。宝贝的小女儿不顾一切来到陌生的环境追求自己的梦想,她尽力阻拦只是害怕女儿遇人不淑白白受委屈----
女儿遇到了很好的人呢,是可以相互托付的、珍贵的人。
“哎呀!这儿这么偏啊?“孙妈妈回神环顾四周,“打电话给那个笨老头他也找不到路,我去找找他----”
“Mom,等一下也许我是会告诉Dad的。”孙胜完狡黠一笑,不怀好意地挥挥拳头。
孙妈妈没好气地白了女儿一眼,看着对面直起身的裴珠泫。
“小现啊,你先看着这小家伙一会儿,我去找她爸,让他把车开来----”
裴珠泫浅浅鞠了一个躬低声应好,孙胜完则是一个白眼白回去抱怨着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又不会到处乱跑找糖吃,不出意外,裴珠泫又吃到了这颗开心果。
“哈哈哈...孙胜完,我要是现在掏出一颗糖来,你会不会乖乖跟我走啊?”孙妈妈已经消失在大楼的拐角,裴珠泫抱着双臂看着面前腮帮子鼓鼓的小孩。
孙顽固皱眉呈思考状:“嗯...要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巧克力奶糖,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我要给你糖你还给我提要求啊?小心我挠你。”
“欧尼你不能欺负我!我可是病号!”
笑着闹着,孙胜完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感到这样的轻松,裴珠泫亦然。
缓缓蹲在孙胜完的轮椅前,裴珠泫伸手掖了掖孙胜完腿上小毛毯的边角,半拉下口罩抬起头,一双圆圆的兔兔眼与孙胜完的狗狗眼对上视线。孙胜完歪着脑袋看着身前的姐姐泛起涟漪的双眼,发自内心,温柔浅笑。裴珠泫在大衣衣兜摸索一番,手一转朝孙胜完摊开手掌,手掌中心赫然躺着一块被黑白色糖果皮包裹的巧克力牛奶糖。孙胜完瞪大双眼:
“姐姐还真的有牛奶糖?!”
“要是吃了就要跟我走哦?”语气上扬,裴珠泫难掩得逞之后的愉悦。
“笨蛋姐姐,跟你走的话不论怎样都算是我赚了吧?”冲着姐姐扬了扬眉毛,果不其然,这姐姐嘟起唇瓣撕开了糖果的包装,再送至自己嘴边。香甜的味道一瞬间席卷口腔,孙胜完满意地点点头,一只腿的膝盖也不自觉上下抖了抖。
看见孙胜完享受的样子,裴珠泫也不自觉弯了嘴角。她的小朋友受苦了,现在应该多吃些甜的。
“等离开了医院,想去干嘛?”
孙胜完想了一会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个先去染回来吧?现在摘下帽子就跟不良少年似的...”
“去公司的造型室吗?”
“嗯,也好。”
“我陪你一起去。”
语气里没什么询问的意味,在她们两个人之间显得寻常、平淡又自然。小孩感觉自己一整个被面前的姐姐散发出的那种无限的温柔所包围,噩梦带来的冰冷一瞬间内好似怅然淡去。她乖巧又感谢地点头,与姐姐对视的双眼写满真挚。
“嗯...那珠泫姐姐是不是可以请客给我买公司楼下的贡茶----”
“刚才我给了你喜欢吃的奶糖,这件事就暂时免谈。”
“?”
3
缠绕着指尖的黑发,闭上眼睛努力回味巧克力奶糖的味道,希望它的分量能重到足以替她压下心中日复一日涌现的噩梦。
她顿时感到自己是那样无能,烦躁的感觉就如同朝蔓延的油渍开了一枪,一触即发、燃起火来。
双臂环绕膝盖,环绕的越来越紧。瘦小的脊背被宽大的睡衣包围,放肆地释放着无助的感觉。
她感受到骨盆的患处又传来一阵隐隐疼痛,跟着她的心一起晃荡。
“叮叮”
手机提示音在这时候响起。
孙胜完回过神,缓缓松开僵硬的双臂,回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是一条消息,孙胜完适应光线看清来信者,缓缓扬起嘴角。
是裴珠泫发来的。她打开对话框,一条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消息。
“胜完,为了最新的舞台准备到这会儿了——应该在休息吧?有没有做个好梦?刚才累的喘不上气的时候想到了你,很想念你在身边的日子。快点恢复好然后回来吧?然后就再也不要受伤、再也不要生病....”
不自觉笑出声来,她想回复一条,告诉姐姐她们真的辛苦了,告诉她们自己也很想回去----
告诉她的珠泫姐姐,她在不停做着噩梦,不清楚自己还有没有回去的勇气。
但却最终按灭了手机,将手机放在胸口,重新躺在枕头上。
她不会发的,她又不是笨蛋。
这么晚发消息过去,这个姐姐肯定会责怪她为什么还没有休息睡觉。
—
孙胜完意料之中的没有回消息。
这孩子应该在睡觉,裴珠泫这样想着。擦擦额角的汗水,准备去冲澡睡觉。折腾许久,拉上窗帘,打开床头的音响,音响悠扬唱出柔和的曲调。
一切准备就绪,裴珠泫钻进被窝里,搓了搓有些冷的双手,拿起扔在一旁的手机。
又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回复。
裴珠泫松了一口气,却隐隐鼓起腮帮子。她期待着孙胜完的回复,因为最近行程吃紧,两个人不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少了很多见面的机会。
很想她。
把手机丢在一旁又好好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这孩子没有回复肯定是在好好睡觉,那样其实最好不过了吧。闭上眼睛,心想睡一下吧,即便睡不了多久,但是明天能收到小孩的讯息,那这个夜晚还是快点过去好了。
晚冬寒夜,属于风的浪潮漫漫不断。
眩眩都市,隐隐窗棱,被紧紧攥着的线的两端,一个人睡的并不安稳,另一个人却在现实中与心中的混沌博弈论争。她不是没有看过网上那些留言,好坏的回复交叉相织,即便数量上并不占据优势,可是孙胜完总是自嘲的告诉自己:是不是受伤的人身心都比较脆弱?那些恶评为什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刺眼呢?
她明白自己在意的不是恶评,而是恶评潜移默化带给她的思绪----
她自责、懊恼、无比的后悔。
如果自己再小心一点,那一天她就能如愿以偿完成自己的舞台,如愿以偿迎接来自支持者的欢呼,回归曲的音源势头很猛,要是能跟成员们一起站上舞台,造就自己的组合、自己所深爱的组合,不知道能够上升到一个怎样的高度。
不像秀荣还有其他成员们带有那样激进的情绪,对于单方面苍白冷漠的回复,孙胜完只是深感无力,所以才会在妹妹为自己打抱不平时候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一个自责的人,好像没办法把矛头指向真正做错事的人。不是感到害怕,也不是没有愤懑,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力感。
4
“胜完欧尼!我们来看你啦!”
听到门铃之后缓慢起身开门的孙胜完,一开门就收到了高个子妹妹的一个熊抱,让她差点没能站稳。一旁的裴珠泫惊慌,上前小力拽住这个冒失妹妹的手臂。
“秀荣啊!小心一点,你胜完欧尼还没...”
惊慌之中与朴秀荣颈窝里的孙胜完对上了视线,裴珠泫看见她眯眼摇头的样子一时语塞,温暖欣慰的感觉一瞬间涌上心头。朴秀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紧赶慢赶松开怀抱,看到孙胜完扶着腰的样子冒了一身冷汗,站在一旁的裴珠泫眉头微皱,宽大袖口里的手不自觉捏紧。
“Wendy欧尼...对,对不起...”朴秀荣不知所措地比划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孙胜完摆摆手冲她们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那是在沙发上窝太久,不怪秀荣。”她捏了捏妹妹有些委屈的脸颊轻笑出声,惹得四个人都摸过来轻轻抱住了孙胜完单薄的身子。
“呀!肉麻死了你们----哎一古好冷你们身上----”孙胜完“嫌弃”地挣脱怀抱,不知何时眼中却被幸福填满。
“胜完呐!我们带了好多食材!”小熊炫耀似的举起手里的两大包东西,“今天我姜大厨要好好露一手!”
舞台很成功,成员们都很高兴。四个女孩从舞台上下来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找她们的胜完。
“涩啊,这么多吃的...”孙胜完又看到忙内手里一整兜的水果,苏勇手里一大包的甜点,还有自家欧尼左手紧紧护着的一个蛋糕盒。
“你们是不是把我当小猪喂?”
“胜完欧尼哪里有小猪可爱!”朴秀荣丢下一句话便拉着椰涩二位杀进了孙胜完住处的厨房。
—
“胜完的姐姐呢?”裴珠泫把蛋糕放在茶几上,环顾了一圈。房间里面没有开太多的灯,只是在客厅四方的角落里点缀着散发暗哑灯光的小灯。
“啊...”孙胜完用手掌敲敲脑袋,她心想总不能说是自己刚才又跟姐姐吵架了,姐姐一气之下摔门走了的这件事吧。
“有事出去了,回来可能要很晚了。”
裴珠泫疑惑地回头望向孙胜完的眼睛——平日里神采焕发的双眼写满了疲惫,下面晕着圈圈乌青。
就好像这个人才是做舞台的那个人。
裴珠泫没有说话,牵着孙胜完的手缓缓坐在沙发上。沙发宽大又柔软,两个人窝在上面像极了陷在一片云朵里。
“最近恢复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去门诊?”
看似无心地扯开话题,孙胜完却清楚裴珠泫是在用她的温柔来体谅自己,她心底一沉。
“如你所见,欧尼,我现在已经活蹦乱跳的了!”
是说着还要秀一把肱二头肌的笨蛋松鼠。
“...笨蛋,没看出来你有多活蹦乱跳。”
“嗯?”
“黑眼圈啊...”裴珠泫抬手抚上孙胜完在光线暗淡下有些苍白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左眼下的乌青,眼中柔情似水。
“跟熊猫似的,你说呢?”
孙胜完的心被扰乱,即便听着自己家姐姐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还是迷乱了呼吸和眼神,就那样沉醉在独属于裴珠泫的温和与安抚之中。
“也蛮好。”她稳住心神,也抬起手来,在裴珠泫的手背处盈盈一握再缓缓拉下来,捧在自己两只手的手心。
“大熊猫,多可爱啊。”
沉寂夜色下,双眼绽放属于白日的花朵,裴珠泫既清楚又骄傲,来自孙胜完这个人独特的气息,属于自己。
“有不好向自己妥协的事吧?没有人倾诉的话,可以说给我听。”
看,裴珠泫这个人一如既往的体贴与聪明,一眼就能看见自己的心底。可是心底那个也唤做孙胜完的小石头出现了一点裂缝,裂缝至细至微,不要说裴珠泫,就连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琢磨。
“没有,欧尼。”她觉得自己疲惫到极点,似乎情绪再表达的多一点,她就能即刻倒头睡去。她在发愁该怎么脱身,厨房那端便传来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却是孙胜完此刻的救命稻草。
“珠泫欧尼在跟胜完欧尼说什么悄悄话?快点过来帮忙啊!”朴秀荣眯着眼睛研究食品包装袋上的烹饪说明,朝客厅那边喊。
姜涩琪也摁着金艺琳的手:“再不过来今晚就要出问题了!”
“喔!马上过来!”孙胜完如释重负,朝声音的源头招招手。
裴珠泫没说话,拉着孙胜完的手起身。两个人牵着手走到餐厅,裴珠泫拉开一把凳子,按着孙胜完的肩膀让她坐下。
“你在这儿坐着,那边交给我。”
裴珠泫此时脱掉了厚重的大衣,身上只穿了黑色高领毛衣。她挽起双臂的袖子,用手腕上的黑色细发圈束起长发。语调还是一样,没给听话的人一点儿反驳的意味,孙胜完听到这样“强硬”的话,心里反而感到现在鲜少能感到的轻松。
“金艺琳,你把刀给我放下——秀荣啊,你不能一直盯着食物说明的...涩琪,葱段就拜托你准备一下了。”
孙胜完看着姐姐同亲故忙绿的背影还有两个傻妹妹咯咯笑着的样子,上扬的嘴角没有放下,眼眶却无比酸涩。
端上热乎菜的同时几人联手拆开了蛋糕包装盒,蛋糕上用蓝色的糖浆写着“Wendy”的字样。
几人乐呵呵地鼓掌,孙胜完却没有办法发自内心地笑出声来。
拜托,能不能不要对我抱有太大的期望?我好像会让你们失望。
我好像没有勇气站在那个舞台上了。
三个小时前,我抱着平板看完了你们的直播,对姐姐说了句话。
“我没有勇气上台了。”语气平淡的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姐姐先是一愣,见鬼一样望着我。
那唱歌呢?她这样问我。
我说没有人听了,还唱什么。
姐姐刷地从沙发上起身,我低着头,没有与她充满怒火的眼睛对视。
“你看着我。”
“...”
“我叫你看着我!!”声音大到让人的身体不自觉一颤。
“...这就是你说的,要不顾一切追求的梦想?”
“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想要放弃了吗?!”
我原本不知道答案,但是看到你们,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确定这个答案。
……
“我想要放弃了。”
热气腾腾一桌饭菜的饭桌上,最中心摆着那个写着蓝色字的蛋糕。
两个小的催着孙胜完说点感言,甚至举起酒杯准备碰杯庆祝,连坐在身侧的裴珠泫都在满眼期冀地望着她。
她们却等来了这样一句话,原本欢腾热闹的氛围下,气温突然骤降至零点。
裴珠泫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在看到孙胜完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微笑的表情之后,面色也冷了下来,身体后仰抱着双臂,没有再看孙胜完一眼。
“胜...胜完呐,你说什么?”姜涩琪也有些不可置信。
“对啊...Wendy欧尼不能这样开玩笑吧----”朴秀荣怔怔盯着孙胜完沉静的双眼。
“我没有在开玩笑。”
“我想放弃了。”
朴秀荣快要哭出来了,她哽咽一下,一步一步紧紧逼问着孙胜完: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啊?那么难过的事情都坚持过来了,你----”
“害怕了。”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朴秀荣愣在原地,仿佛整个人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金艺琳筷子举在半空,左看看右看看,不敢说话。
姜涩琪也是左右观察着眼色,朝着孙胜完干干笑着:
“胜完呐...我们...”
“我们走。”
冰冷的、不带一丝情绪的话语从身侧传来,孙胜完打了个冷颤。裴珠泫想也没想太多,直接起身走至沙发边缘取下厚昵大衣,套在身上。
除了盯着餐桌默不出声的孙胜完,还有红着眼睛直勾勾瞪着孙胜完的朴秀荣,剩下的两个人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
“愣着干嘛?走啊!”裴珠泫的声音没有带一点温度,金艺琳跟姜涩琪扭捏地起身,朴秀荣更是拍案而起,抓起外套和围巾,就第一个冲出了孙胜完的家门。
孙胜完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裴珠泫推着姜涩琪和金艺琳的肩膀把她们送至门外,随后自己也踏出了半只脚出去。
在餐厅看不见房门那边的动静,就算看得见,孙胜完也一直没有抬头。裴珠泫半个身子留在屋内,她亦没有回头,淡淡的、没有温度的声音传至孙胜完挂满碎耳钉的耳朵。
“孙胜完。”
名字的主人打了一个寒战,却依旧倔强的没有抬头。
“你给我听好,不是只有受伤才会痛的。”
毫不留情地甩下这句话让孙胜完咀嚼,裴珠泫关上门离开。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孙胜完才真正感受到,房间里就剩她独自一人。
5
已经两周没有跟成员联系,连公司打来的电话都慢慢变少。依然在被噩梦纠缠,但一味的逃避让梦里的怪物不再那样狰狞,孙胜完觉得那边的一切与自己渐行渐远,兴许是件好事。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天气微微回暖,这意味着春天正在一步步踏着生命的气息而来。即便如此,入夜伴随的温度还是会让人瑟瑟发抖。
睡衣下面套着一件薄毛衣,孙胜完打开窗子,看向窗外。
只有星星点点闪烁着的霓虹灯,给这座大城市独增一丝空虚。眉目淡然,至今孙胜完都在细细品味着那句话。
不是只有受伤才会痛的。
“不是只有......”孙胜完嗫嚅着反复回味那句简短的,没有温度的话,想起了自己坠落前的那副样子。
穿着光彩靓丽的舞台服,手里捏着话筒,跟随工作人员的指示站上了那个升降台。深吸一口气,她很紧张,却也很有把握能够把舞台做好。
听到了可以走的指令,她大方向前踏出一步,仿佛黑压压的观众席坐满了她所爱的luv们——
猛然睁眼,她发现就连自己都不敢想接下来的事。
感觉心脏都要从喉咙里钻出来,感觉自己在坐一趟通往虚无的过山车。
“滴滴滴滴”闹钟的声音响起,恍然回神,她发现时间居然不知不觉溜到了清晨。
姐姐在这时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醒了?走吧,我们今天早些去复健。”
“为什么这么早?”
“早点去人比较少----那个叫新冠肺炎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
孙胜完直勾勾盯着姐姐的眼睛,捏紧了手里的手机。
—
“Irenexi,真的要捐赠那个数额吗?”
保姆车内只有开车的经纪人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裴珠泫,她今天有个人行程,只能在电话里确认这些事情。
“嗯,字昨天不是已经签好了吗,这件事就麻烦您操作了。”
“好的,放心吧——话说还真巧啊。”
“...什么?”裴珠泫有些疑惑地皱皱眉头,窗外的景象在傍晚路灯温暖的包围下逐渐后退。
“今天早上很早Wendyxi就联系了我----跟你一模一样的数额,你们是不是说好的啊?”
“......”裴珠泫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面色沉了下来,她没有说话,直勾勾盯着眼前的路。
“我要接一个来电,先挂了吧,再次感谢您了。”
“啊...好的,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再见。”
礼貌地找借口挂掉了电话,经纪人没有看她,却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有一阵没联系了啊。”
裴珠泫看向窗外:“嗯。”想了想她又补充:“不知道涩琪她们有没有偷偷联系。”
“我猜没有吧。”经纪人平稳地开着车,在路灯下和路灯照耀不到的地方穿行。灯光忽明忽暗,扰的裴珠泫的内心也有些动摇。
经纪人偏头瞥了下裴珠泫的眼色,缓缓开口:“转眼就到二月底了,这孩子出院也要快一个月了。”
裴珠泫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下文。
“我小时候有一回被狗追着咬了一口,自那以后,我好久好久都能梦到狗张牙舞爪朝我扑过咬我,有一回甚至撕掉了我的半只耳朵。”
“挣扎着醒过来,没有狗,没有血,只有窗外的月亮。好想让妈妈陪我一起睡啊,可是我双腿发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动都动不了。”
经纪人苦笑一声,裴珠泫则头靠车窗,听得很入神。
她想到了那个小孩青黑色的眼眶。
“啊对,我记得你们出道的时候就是这样----你们四个傻瓜都不敢睡太多的觉。”
这次轮到裴珠泫苦笑,快要到了三十代的年纪,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会觉得有些苦涩。是啊,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随处可见的骂声,自己拼命的努力,在三四十平闷热的练习室里练到快要吞舌,仿佛都被淹没在了一片骂声柠称的污海里。
那时候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她好像想起来,除了自己内心的倔强、身为队长责任的担当、需要照顾的最小的妹妹、一起练习多年的亲姐妹一样的涩琪妹妹----就是那个缘分牵引相互遇见,活泼跳脱的海归派女孩----刚刚二十岁的孙胜完。
就是那样紧紧挽着她的胳膊,向将来踏出一步又一步的女孩。
也不知道内心的情感是何时变得复杂起来,对于孙胜完,她从不想承认她们只是亲密的姐妹而已。也不是没有反思,孙胜完也许需要的是陪伴与理解,可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听到她说想要放弃的时候,心里的火焰会那样快的越烧越旺。
“...欧尼。”
“嗯?”经纪人没有回头轻声回应。
“送我去一个地方吧。”
6
“孙胜完——你真的是...”
“我真的是?我怎么了,欧尼你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能不能稍微反思一下自己?”
隔着一个流理台,两位亲生姐妹又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起来。孙胜完有些亢奋,气不打一出来,她现在精神压力巨大,她感觉如果再不得到合理的控制,她也许就要彻底疯掉了。
“...行行行,我不跟你吵。”姐姐无力的扶额,跌坐在餐桌凳上,孙胜完也烦躁地抓着头发,坐在沙发上。
她很后悔,每次对姐姐说出伤人的话的那一刻,她每每就会立即后悔。但是话语就如同抓不住的鱼一般游至嘴边,等到想要抓住它时它已经呼之欲出,释放了毒素。
她有些控制不了自己,心里的负面情绪总是五味杂陈。自责、后悔、懊恼、拒绝着与太多外面世界的联系,把自己封闭在一个被黑洞吞噬的壳里。如果不是想联系捐赠的事宜,她根本不想打开手机,在联系人页面上看到自己不愿看到的名字。
不是只有受伤才会痛的。
脑海里又浮现她走前的那句话,孙胜完痛苦地撑住额头。
“...欧尼,对不起。”她冷静下来,沙哑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姐姐发丝凌乱,肩膀靠在椅子靠背,神情复杂地看着那个看上去十分瘦小脆弱的妹妹。
她想起那个为了追求梦想毅然决然离开的小小背影,她也许是瘦小的,但绝对不是脆弱的。
没有理会妹妹的道歉,姐姐只是摆摆手。
“我三月份得赶紧飞回去----这个新冠肺炎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再不回去可能就要一直在这儿了,工作那边说不过去。”
孙胜完沉默着点头,姐姐顿了顿,还是决定把想要说的说出来。
“...你自己要想好。如果真的决定好的话,家里总有办法让你回去----如果你要留下,那也是你自己的决定----”姐姐深吸一口气:“唱歌不是任何人的梦想,是一个傻孩子,八年前离开家时信誓旦旦的说要坚持一辈子的梦想,孙胜完。”
孙胜完听到这些话,心里一阵阵的刺痛。她感觉自己的内心被一些看不见的隐隐约约的细线直直穿过,再用一种不可理喻的角度扭曲绞拧。
“早点休息吧。”姐姐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红着双眼,她也缓缓挪步到自己的房间,僵硬麻木地钻进被子里,被子里冷冰冰的。
头脑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想法在姐姐那番话的催化下变得复杂了起来。
也许真的要选择回去的话,难道告别的话都不留下吗?那我未免太残忍了。
她这样想着,突然很想念饭们----那些她最不愿意面对的luv们。她也突然很想念成员们----那些她更不愿意面对的家人一般的存在。
就这样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感受最近甚至有些陌生的触感,打开了泡泡。
“呀...饭们会知道我读了消息了。”自嘲的笑笑,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做错了事要求得原谅再远远逃走的小流浪汉。
即便有消息数量的限制,孙胜完仍旧收到了数不清的消息。她一条条认真的翻,一个个逐字逐句地阅读,时间还没有怎样流逝,她的视线就变得模糊,泪水浸湿了眼眶。
“完尼啊!千万不能自责啊!这不是你的错...”
“孙Wendy!照你这个个性我都能猜到你在想什么!要是胡思乱想饭们可是要生气的!”
“你最爱我们了Wendy欧尼...让luv生气伤心的事你做不出来的啊!”
“完尼完尼...恢复了就回来看看我们吧!”
“我们好想你啊!”
“还想要看到你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
“我们知道你的生活里下着阴沉沉的雨...雨停了,笑一笑,回到大家的身边吧!”
......
孙胜完再也读不下去,扔下手机埋头痛哭起来。她哭到不能自己,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忍不住颤抖,肆意的宣泄着多日的紧绷和失意。
“对不起....luv们...对不起...”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说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啊......”
“对不起舞台...对不起成员们----我被恐惧打败了啊luv们...我最对不起的是你们那一份期待...柒.我有什么资格恬不知耻的说我有唱歌这样棒的梦想......”
她哭得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大声,眼泪打湿了一整片被褥。
姐姐就在门外,纵使心痛,她也只是能靠着门静静听着。
就在这时,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孙胜完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抽抽噎噎地捧起手机----是视频聊天申请的页面。她努力挤挤双眼,看清了打来视频的人----“珠泫姐姐”的备注就那样映入眼帘。
她感觉更加委屈了。
没有犹豫便接通了视频,但是却关掉了摄像头。
“欧...欧尼。”
“呀,怎么关了摄像头?”
裴珠泫瞪着不可置信的兔兔眼,用一个奇怪的角度对着摄像头,她也从听筒另一侧浓重的鼻音听出来,小孩也许是在哭。
“我...现在很丑。”
“是吗...”裴珠泫无奈而又心疼地笑笑,把手机拿到自己的身前,前置摄像头刚刚好能照到她线条柔美的下巴。没有看摄像头,反而看向视线的前方。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呢,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打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接了----还哭的稀里哗啦的...”
孙胜完无声地凝视着屏幕上那个温柔的侧脸,还在一抽一抽吸着鼻子。
“你猜猜我在哪儿?”裴珠泫伸直胳膊给孙胜完看了看身后的一部分背景,孙胜完摇头。
“将将!”手猛的抬高,前置摄像头照到了一块招牌,年久失修的招牌绕着一圈便宜的蓝色氦气管灯,在初春仍旧冰冷的夜闪烁着充满生气的微光。
“这是......”
“嗯!是我们两个以前经常一起来的小年糕店----现在有点晚,他们已经打烊了。”裴珠泫放下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和围巾,坐在年糕店前面小小的石台阶上看着自己的手机,认真的回复着。
“我们已经多久没能来过了?大概六七年?”
孙胜完看着裴珠泫的脸,一时失语。
“呀...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最后一次来这的时候。那会儿我们成绩还不太好,即便就那样坐在这里的外包座也没有那么的引人注目----可没想到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兔子说着还露出惊讶的表情,孙胜完被她姐这傻乎乎的样子逗笑。
“她们说的话我至今还记得----‘你们是红贝贝吧?真的经历了很多不容易但是我们想说:我们是你们的粉丝,请一直一直爱着爱你们的人吧!'哈哈哈...胜完你还记得吗?”
孙胜完没有说话,可是眼泪早已串珠成线。她在心里不停的重复着“记得”。
“胜完呐。”裴珠泫的鼻尖已经被冻得通红:“欧尼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那天真的是我太过分了。”
“但是我最后说的那句话我不会后悔。”
“不是只有受伤才会痛的,胜完啊。”
“一些涌上心头的东西,可能要比身体上的任何伤害都要让人感到痛苦。”
“我啊......珠泫姐姐啊,是一个有点自私的人。对胜完那一份复杂的私心,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这份私心的寄托在哪儿——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已经有了答案——也许一年多前,我就应该有这样的答案。”裴珠泫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不是感到冷的缘故。
正式而又真挚地红着眼,面对着那个前置镜头。
“你知道的胜完,我喜欢你。特别特别的喜欢。”
“这份感情,能成为你接下来每一天的依靠吗?”
7
“太完美了......”隔音玻璃外的制作人心满意足地拍着手,在房间里的歌手唱完最后一句尾调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由衷赞叹。
歌手的情绪还沉浸在音乐所必要的情景中,她缓缓摘下耳机,挂在了曲谱架上。
走出来,谦虚的向每一位制作人们鞠躬道谢----还对着坐在角落里一身黑衣服还望着她偷笑的裴珠泫做了个wink。
“纯钢琴曲的伴奏----也只是因为对方是Wendyxi啊!才敢这么信任地将自己写的曲子托付给你。”
“哪里哪里,我跟那位前辈也做了很多交流,改正了自己好多的不足----今天大家真的是辛苦了!我请大家喝咖啡。”满面春风的小孩被工作人员围作一团,裴珠泫内心满满的骄傲和自豪。
“终于录完了这最后一首!”
在夜深时刻走出大楼,两个人自然而然地挽起手,再十指相扣,再走进公司后面的小公园里。
“也是主打吧?怎么放在最后录?”裴珠泫看着孙胜完轻松的样子感觉到十分惬意。
“嗯...每一首歌都很重要,但是这首歌对我来说好像更加的意义非凡呢。”
“为什么这么说?”两人找到一处长椅坐下。
“嗯...”孙胜完稍稍思索了一下,抬头看着晴夜数不清的星星。
“因为它从过去,一直陪伴着一些人走到了现在。”
“嗯?”裴珠泫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是我心灵的旅程。”小孩望向最爱的姐姐,语气里满是轻松与愉悦。
“它让我看清楚了,那时的我究竟面对着怎样的阶段。也让我清楚地明白我有多么需要那段时间。”
“姐姐告诉过我,不是只有受伤才会痛,它是一种情绪的内敛和外在,都要被体现出来的感觉。”
“心中也许有一天会下起倾盆大雨,但是雨停后,请在我歌声的陪伴下笑一笑吧。”
裴珠泫感觉一片温热润湿眼眶。
“而我不一样。”
孙胜完紧盯裴珠泫的唇。
“在那片大雨降下的时候,不论是身边还是精神陪伴着我的人——”
“是你。”
---------------
END
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就写了万字多kkk...不过其中很重要的灵感来源来自一位没有见过面的亲故。她告诉我她觉得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她觉得完尼受伤回来以后,身上总有种若隐若现的幸福感。
愿粉蓝此生一直幸福下去💕
攻受分明的自行车🚗 系列短片
【ssw楚楚可怜的弱受样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虽然我有罪...那就有罪好了...】
1.秘书完x裴总裁
“会议结束以后,孙秘书来一下我办公室”
几乎所有人都在叹息,可怜的孙秘书,必定是要被裴总裁臭骂一顿了
毕竟裴珠泫的严格是出了名的,进过她办公室的几乎都是哭着出来的...
“裴总...我进来了”
孙承欢小心翼翼的敲了门,进了办公室,站在门边,迟迟不敢向前,生怕自己又犯什么错
“我有那么可怕吗?”
裴珠泫放下文件,径直的走了过去,因为穿了高跟鞋的缘故,比孙承欢高出了小半个头,紧紧的把...
【ssw楚楚可怜的弱受样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虽然我有罪...那就有罪好了...】
1.秘书完x裴总裁
“会议结束以后,孙秘书来一下我办公室”
几乎所有人都在叹息,可怜的孙秘书,必定是要被裴总裁臭骂一顿了
毕竟裴珠泫的严格是出了名的,进过她办公室的几乎都是哭着出来的...
“裴总...我进来了”
孙承欢小心翼翼的敲了门,进了办公室,站在门边,迟迟不敢向前,生怕自己又犯什么错
“我有那么可怕吗?”
裴珠泫放下文件,径直的走了过去,因为穿了高跟鞋的缘故,比孙承欢高出了小半个头,紧紧的把她压在门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裴珠泫故意拖长了语调,凑到了孙承欢的耳边,热气扑打在耳边,舌头轻轻在耳窝里打转...
“我...珠泫...别这样”
孙承欢好不容易的说出了这句话,却因为身体的敏感,忍不住的颤抖,但在裴珠泫看来,却更加诱人了
“别...别在这...我们回家再...”
孙承欢几乎是哭着说出的请求,但裴珠泫并不想停下
一把抱住了孙承欢,把她按在了办公桌上,背对着自己
顺手拉开了窗帘
“别...”
“你知道的...外面看不到里面不是吗”
裴珠泫拉下了孙承欢的底裤,毫无征兆的,直接从后面进入
“唔...痛...”
孙承欢吃痛的流出了眼泪
2.学生完x裴老师
“知道自己今天错在哪里了吗?”
办公室里,裴珠泫坐在座位上,孙承欢站在边上,微微低头像是在反思
“我...我不是故意和他说话的...珠泫...别生气了?”
孙承欢拉着裴珠泫的衣角,小声的请求着原谅
“犯错了就要接受惩罚,孙同学你说对吗?”
裴珠泫冰冷的眼神,几乎要把孙承欢看穿,孙承欢自然是妥协了
“坐上来,自己动”
孙承欢分明的看到,裴珠泫的手指,抵在了双腿之间
孙承欢面对着裴珠泫,艰难的坐了下来,脸色潮红...
随着身体扭动的速度加快,下身变得更加的湿润,却得不到满足:
“唔...珠泫...帮帮我...”
3妹妹完x姐姐裴
“欧尼...你怎么来了...唔..”
还没等孙承欢把话说完,裴珠泫就吻了上去
霸道的舌头肆意的在孙承欢的口腔里掠夺着,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别...别这样...裴珠泫...你是我的姐姐...”
“你想被爸妈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想的话就反抗吧,不然就乖乖给我闭嘴”
从裴珠泫第一次进入家门的时候,孙承欢就感觉到,她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欲望,但母亲离开的时候说过,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姐姐,要好好相处....
裴珠泫,灵巧的手指顺着锁骨,胸部,腹部,一路向下
孙承欢虽然挣扎,却也不敢大声的出声
“求求你了...别...那里..别”
孙承欢呜咽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舌头舔噬啃咬着孙承欢的粉红,手指不停的在打转
“已经湿了,现在,让珠泫救救你吧?”
EARTHQUAKE
情爱像地震,各种意义上都是。
心里的小人寻找狭窄的地方躲避,还有做的时候身体摇晃。
孙胜完在出租车上收到姜涩琪的消息,问她晚上可不可以做。措辞是精心编辑过的,句尾的并列黄色蓝色爱心也是蹙着眉认真打上去的。她下意识调低手机亮度,慢吞吞回:好。
就是从第一次开始的吧,做之前要煞有介事询问一遍。其实孙胜完喜欢出其不意,她本来是讲究情趣的那种,奈何姜涩琪窘迫扭捏的表情很可爱,虽然无趣了些。
情爱像地震,各种意义上都是。
心里的小人寻找狭窄的地方躲避,还有做的时候身体摇晃。
孙胜完在出租车上收到姜涩琪的消息,问她晚上可不可以做。措辞是精心编辑过的,句尾的并列黄色蓝色爱心也是蹙着眉认真打上去的。她下意识调低手机亮度,慢吞吞回:好。
就是从第一次开始的吧,做之前要煞有介事询问一遍。其实孙胜完喜欢出其不意,她本来是讲究情趣的那种,奈何姜涩琪窘迫扭捏的表情很可爱,虽然无趣了些。
当代网友能把遗憾写到什么程度
后来,南山的风吹散了谷堆,北海的水淹没了墓碑。
我填平了山海,却发现你在云端。
我多想久别重逢这个词发生在你我身上。
后来才说梦想荒芜,年少时只义无反顾。
我们短暂交错,尾声潮落致敬这场遇见。
单曲循环的歌词里都是遗憾。
明明那么喜欢 ,却连张合影都没有。
爱意随风起, 风止意难平。
以前没给出去的情书 ,却成了现在他给我的喜帖。
抚平心波澜, 却无更前意。
为了等你,我也错等我的人。
思而不语 念而不忘 视而不见 爱而不得。
我好像在放弃你又好像在等你...
后来,南山的风吹散了谷堆,北海的水淹没了墓碑。
我填平了山海,却发现你在云端。
我多想久别重逢这个词发生在你我身上。
后来才说梦想荒芜,年少时只义无反顾。
我们短暂交错,尾声潮落致敬这场遇见。
单曲循环的歌词里都是遗憾。
明明那么喜欢 ,却连张合影都没有。
爱意随风起, 风止意难平。
以前没给出去的情书 ,却成了现在他给我的喜帖。
抚平心波澜, 却无更前意。
为了等你,我也错等我的人。
思而不语 念而不忘 视而不见 爱而不得。
我好像在放弃你又好像在等你。
无法相拥的人 ,就要好好告别。
在八百米的跑道上,我默念过你的名字。
有人释怀,有人在风中爱了又爱。
你是人间惊鸿客,我是檐上三寸雪。
山海自由归期,风雨自有相逢。
别来无恙,你别来,我无恙。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黄昏属于日落,而你属于人海。
路还很长 祝你无恙。
风不会等海,风也不会留恋海。
无法超越的B站神评2.0
1.“爱不是身外之物,因此能超越死亡。”
2.“我大多伤春悲秋都来源于我的游手好闲。”
3.“人永远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4.“雨中逢花,雾里寻他。世上观人,灯下思己。”
5.“用你的生活来定义浪漫,不要用浪漫来填充它。”
6.“我终于还是活成了什么都懂,而又一事无成的人。”
7.“原以为聚散离合才叫美,到头来柴米油盐都是诗。”
8.“一边舍不得眼前的轻松,一边又放不下心中的焦虑。”
9.“遇到好看的云,满心欢喜。可你不在,这欢喜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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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终于还是活成了什么都懂,而又一事无成的人。”
7.“原以为聚散离合才叫美,到头来柴米油盐都是诗。”
8.“一边舍不得眼前的轻松,一边又放不下心中的焦虑。”
9.“遇到好看的云,满心欢喜。可你不在,这欢喜便没了去处。”
10.“我捂住耳朵,听不见世间的喧嚣;放开双手,却听不见心里的声音。”
11.“我深知我痛恨的绝非是这多舛的命运,而是在命运前一次又一次下跪的灵魂。”
12.“我的人生就是一本低俗小说,书里不堪的情节越多,我的观众就越欣喜若狂。”
13.“其实我也不爱那暖风,只是冷怕了。天气怎么样都无所谓的话,连难过也没有理由。”
14.“我一定要在最凌冽的寒冬去见你,那时风会把时钟吹到慵懒,我们的相拥会变得很慢。”
15.“那不是我的月亮,只不过是我偶然路过树旁隐约照到我身上的月光。因为太过迷离徜仿让我不明真相,独自留我黯然神伤。”
无法超越的B站神评
1.“逝去的人躲在云里,下雨时再来看你。”
2.“小时候我们词不达意,长大后我们言不由衷。”
3.“玫瑰太贵了,用野草纪念我吧。满地都是,生生不息。”
4.“我一个人没有觉得孤独,说的浪漫些,我完全自由。”
5.“生活里,下次,往往没有下一次。再见,真的就是再也不见。”
6.“总会释怀的,也许是以后,也许是明天,但永远不会是今天。”
7.“有意义的人等再久都不算久,爱只会在没见面的日子里更加浓烈。”
8.“电影里所有的遗憾和错过,都会有一个解释和结局,但是生活...
1.“逝去的人躲在云里,下雨时再来看你。”
2.“小时候我们词不达意,长大后我们言不由衷。”
3.“玫瑰太贵了,用野草纪念我吧。满地都是,生生不息。”
4.“我一个人没有觉得孤独,说的浪漫些,我完全自由。”
5.“生活里,下次,往往没有下一次。再见,真的就是再也不见。”
6.“总会释怀的,也许是以后,也许是明天,但永远不会是今天。”
7.“有意义的人等再久都不算久,爱只会在没见面的日子里更加浓烈。”
8.“电影里所有的遗憾和错过,都会有一个解释和结局,但是生活里没有。”
9.“你不能一直做一些烂事,然后自己后悔,好像后悔有用一样,你需要变好。”
10.“能哭出来的都很好了,哭过了继续为生活而努力,有的人连崩溃都是静悄悄的。”
11.“社会,说它残忍,但他确实有温暖,也很真实。人生,说它长,也不长,一眨眼过了那么多。”
12.“上天给了我怜悯之心,却没有给我解救众生的能力。明明自己都过得不尽人意,却又偏偏见不得这世间万般疾苦。”
13.“爱情只是浪漫的一小部分,我一个人在操场看星星听歌也很浪漫。春天的云浪漫,夏天的暴雨浪漫,河边的风浪漫。我为一切流泪,我的浪漫从来与另一个人无关。”
14.“我的地板下有一具尸体,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却多了一丝稚气与天真。不知何时木板被人打开了,我并不担心,毕竟这是大家让我埋的。他是我,我不是他。扭头出门,又是繁忙的一天。”
15.“他们急于成长,然后又哀叹失去的童年;他们以健康换取金钱,不久后又想用金钱恢复健康。他们对未来焦虑不已,却又无视现在的幸福。因此,他们既不活在当下,也不活在未来,他们活着仿佛从来不会死亡。临死前,又仿佛从未活过。”
那年冬天风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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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评论)
影影绰绰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倾泻而入。裴柱现轻微伸展了四肢,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慢悠悠地从床上支撑起上半身。
身侧的姜涩琪还在熟睡中,伴随着均匀的呼吸胸口浅浅起伏,有斑驳的痕迹从杂乱无章覆盖着的棉被下泄露出来,细碎的光屑挥洒在面颊也扰不到她的好眠。
裴柱现小心地避开昨夜遗落在床边零散的酒瓶,轻手轻脚地下床。
昨夜观影到很晚,跌入剧情时酒精成了最好的助兴。直到片尾字幕如期而至滚动在老旧的电视机屏幕上,成为了室内唯一老旧的光源,房间内因此泛着更加幽微的光。
姜涩琪坐在地板上,醉酒后身体软绵地半躺在纯白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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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评论)
影影绰绰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倾泻而入。裴柱现轻微伸展了四肢,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慢悠悠地从床上支撑起上半身。
身侧的姜涩琪还在熟睡中,伴随着均匀的呼吸胸口浅浅起伏,有斑驳的痕迹从杂乱无章覆盖着的棉被下泄露出来,细碎的光屑挥洒在面颊也扰不到她的好眠。
裴柱现小心地避开昨夜遗落在床边零散的酒瓶,轻手轻脚地下床。
昨夜观影到很晚,跌入剧情时酒精成了最好的助兴。直到片尾字幕如期而至滚动在老旧的电视机屏幕上,成为了室内唯一老旧的光源,房间内因此泛着更加幽微的光。
姜涩琪坐在地板上,醉酒后身体软绵地半躺在纯白的床榻,栗色的长发柔柔散开,酒气混着香水升腾刺激着脸颊的绯色蔓延至眼角,湿漉漉又挂着红,偏头盯着裴柱现的侧颜出神。
“为什么这样看我?”向来对视线敏感的裴柱现,这一次却用了好长时间才发觉被目光锁着。醉意让她口齿不清,讲话也不似平日那样风风火火,反倒像视线的主人那样慢吞吞了起来。
“今天天气很好。”姜涩琪缓慢的回应答非所问,让大脑当机的裴柱现不太能够快速理解到,学着姜涩琪的姿势一同半躺下,偏着头眼里带着疑惑望进对方含水的眼里。
她们少有这样肆意妄为酩酊大醉的时刻,过去总是拿着刻度尺循规蹈矩生活的人,伴着电影谢幕轻缓的旋律,和着窗外吹得毫无章法的风,有似曾相识的过往映入脑海。
姜涩琪目光流转,一字一顿。
“今天天气很好“
“风中也有大海的味道。”
“风中也有大海的味道。”裴柱现嘴唇蠕动重复了一遍,眼神交错之间,过往思绪伴随着夜风徐徐而来。
迈阿密的海滩,即使夜晚凉风习习,也不乏外放的性感女郎身着比基尼在沙滩上嬉笑打闹,显得闲步在沙滩身着舒适宽松外套的裴柱现和姜涩琪异常格格不入。
可她们本来也只是过往的异乡人,只因海外行程才短暂驻足停留。
落脚海外的姜涩琪一向很有体验精神,在她的认知里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也是丰富人生经历里的一环。因而总是先把倒时差的疲惫丢在一旁,比谁都积极搜寻当地特色美食和地标景点。
姜涩琪浏览屏幕时目光有神嘴角带笑的样子,带动着一向不爱出游的裴柱现也被吸引住,好奇去盯姜涩琪手机里罗列的出行安排。
“带我一起。”
被引诱到了的裴柱现想要同行,而后自然而然达成了默契。
此后哪怕房间没有排在一起,裴柱现也会在空闲间隙收到姜涩琪轻车熟路说走就走的邀约。
继而顺理成章变成了不必再提前知会的每一次临时起意,延续至今。
抵达迈阿密也如常。
在演唱会行程中,抽了忙碌后为数不多的闲暇间隙牵手踱步,漫无目的听海风卷着海面拍打海岸的声音才感觉到久违又真实的轻松。
“风中有大海的味道。”或许是临海的餐厅特有的风情,两人有一致的感性,说的话也十足默契。
晚上用餐时饮过一些鸡尾酒的裴柱现和姜涩琪在兴头上,这种兴致一直延续到了餐后。大约是受到周围无拘的影响,和感性又浪漫的年下一道借着身处异国的掩护摆脱了经纪人的约束,自然而然混入月色之中。
卸掉在韩国需要时刻警惕镜头的紧绷,已经记不太清上一次在公众场合有如此惬意轻松的心境是什么时候了。出道后很多次的出行身边都随行着工作人员,让人安心却不够自在,想要独自出没在外,这样常人轻而易举的能做到的事,也随着知名度的扩大渐渐沦为了奢侈。
好像就算把时间一直一直推回向前,哪怕追溯到练习生时期,两个小心谨慎的人也会因为偷偷溜到汉江附近的便利店就着夜景分食一碗拉面,害怕老师心血来潮的查岗时刻提心吊胆。
那时还没有出道,压力不过来源于寥寥数名的老师,而之后迎面的却是盈千累万的视线窥探。
“以前赶时间,吃完了都是一个负责把碗筷都收拾扔掉,一个跑去街边把自行车骑到店门口来接。”海边的风很温柔,让裴柱现会想到那些带有温度的过往,笑着模仿当年姜涩琪一放下筷子就呼哒哒跑走的样子。
姜涩琪听裴柱现谈起年少时的事迹,眼睛笑眯眯地跟着一起点头应和,“每次我刚骑回到门口,姐姐就正好收拾好了出来。”以至于即便很多年后回想起,也会为当年的行动迅速行径和洽而感叹。
“有一次特别冷,吃完又急着踩单车赶回去上课,晚上一起犯了胃炎还记得吗?第二天差点就迟到。”裴柱现学着姜涩琪把鞋子蹬掉在树下,感受着脚掌埋进沙子里轻微的热和刺刺的痒,想到从前受难的小事也因为对方一同经历过也变得好笑起来,幸运的是那人如今仍伴在身边,“其实第二天老师有单独找我,说我们偷偷去吃拉面的事她都知道。”
“诶?”姜涩琪还是第一次听说,语气开始着急眉头也皱了起来“可是老师为什么只给姐姐说?当时姐姐挨训了吗?”
“没有。”裴柱现笑意更深,一只手牵着另一只手止不住地拍姜涩琪的手臂,“老师说她知道跟你讲了也没用,要我管管你。”
“可是姐姐没管我,还是总被我拉着去外食。”听到裴柱现没有挨老师骂过,姜涩琪表情又复放松摇头晃脑了起来,“到现在都是。”
其实那时候的裴柱现已经渐渐开始管天管地,不允许她习惯性折手指、不可以不吃早饭、下课后赶来练习也得用过晚餐、不能买别种味道的柔顺剂、至于宿舍的小床也绝对不可以收留其他人……年少不更事,彼时裴柱现未能敏锐察觉到内心早已从关心变质到占有。
迟钝如涩琪,也只因这一切都没影响到自己开开心心享受美食,在她眼里都是姐姐为自己好的照拂。
“嗯。”裴柱现只是应答。没有说出口的是,她喜欢循规蹈矩的姜涩琪带着自己做那些不被允许离经叛道的事。
海面跌宕浪声遒劲,耳畔是身边人叙着旧日里彼此独有的记忆,时而伴着肆意的笑声,不远处小型音乐出来不知名乐器的旋律伴来弦歌阵阵,周遭再多的人声鼎沸也逐渐影影绰绰。白日挥霍掉炽热,落日余晖后留有的余温,就像她们之间十余年过往年岁积存的温厚热意。
直到暮色初垂热意退却,远方已捕捉不到清晰海平面,裴柱现和姜涩琪才流连忘返往回走。
四下人声渐散,两人手腕上已经挂了不少路边琳琅的小玩意,除了伴手礼,还有留给自己的风格各异的小摆件,人缘很好的涩琪打开袋子在盘算着里面每样物件对应要给的亲友,“也不知道够不够。”
“够不够也就这些,我现在担心的是找不到鞋子你就死定了。”裴柱现不太记得鞋子是扔在了哪颗树下,明明是自己主动学着散漫灵魂的姜涩琪赤着脚,也忍不住拌嘴笑着闹她,“不想光脚踩地砖回去。”
“买给你就是。”姜涩琪倒是不在意,办法总比困难多。
“这样啊……”裴柱现被打直球的姜涩琪弄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以前自己这样的取闹总会被姜涩琪好脾气地'不要闹了'警告或者拍拍胸脯保证自己肯定会帮忙找到。现在怎么这样会说了?疑惑又喜欢,心底把这句话拿出来翻来覆去的回味。
“是啊。”只不过最后还是在最茂密的棕榈树下穿好了鞋子,姜涩琪穿好鞋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砾看着裴柱现笑,“不过姐姐的眼神为什么在穿上鞋子后反而很失望。”
“毕竟差一点就有新鞋子了。”裴柱现假意叹气,拖着姜涩琪的手打算往回走。
“又没有说不会有。”没想到姜涩琪会这样说,裴柱现愣神间却被姜涩琪勾着手往酒店的反方向走。
“还真去买啊?”裴柱现什么人?看人比算命的还准。彼此都一副迟迟不想就此回程的样子,稍近的地方就有大型商场,姜涩琪一掉头她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姜涩琪抿着嘴没有再答话,一只手牵着裴柱现生怕不识地标只走直线的姐姐走丢,一只手挂着购物袋还要拿着手机专心看导航打车,裴柱现盯着她被海风洗礼后有些凌乱的毛茸茸后脑勺,一时间只觉得年下背影可人又可靠。
有了要赶在商场歇业前抵达的决心,下车后两人步调比平日更急切。直达门店的时候很奇怪地反而没有了选择困难症,裴柱现被拉进店里,姜涩琪先她一步指名要了同码的两款,那都是裴柱现在看新品时问过参考意见的,只是一时耽搁和纠结还未收入囊中。裴柱现没想到姜涩琪会记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怔愣间还有些发懵。
等待店员取货的期间,姜涩琪取了湿纸巾半蹲在裴柱现面前给放空的姐姐擦拭脚下还沾着的少许细细沙粒。
“我自己来吧。”在海边时以为会直接回酒店,穿些前只是简单清理了一下,谁知刚踩进鞋子就被姜涩琪突然来了兴致拉着走,恍惚间直到脚掌有轻柔的触感传来,裴柱现才回过神。
“这有什么啊?”姜涩琪抬头,看到姐姐大大红红的耳朵,忍不住眯起眼睛取笑她,“姐姐抽筋不都是我帮你按着吗?”
“那是在家里……”比起不好意思,更舍不得姜涩琪维持辛苦的姿势,把人拉起来坐好在身侧捏着她的手不放,裴柱现第一次人在店内却对商品没有关心。
店员取了鞋子从容地蹲在裴柱现身边给她试穿,她方才就注意到了,选款拿主意的虽是那位绑着丸子头的女生,可见到她蹲在散发女生前照顾周到样子就猜到要服务的对象是这位。
款式钟意,尺码合脚,更重要的是年下大方,不等裴柱现左右摇摆直接刷卡买单。
说不动容是假的,可是彼此太熟悉了贸然说谢谢又很奇怪,裴柱现说不出口感谢,只是回程时挽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那你等下还想吃什么吗?”用一贯的诱惑法则想要犒赏对方。
“可是我们明天还有演唱会。”姜涩琪脚步顿住,面露苦色,嘴里是拒绝的话,“而且今晚已经吃得很多了。”可越说越皱巴巴的表情分明还是向往的。
“那就……心愿券?”裴柱现不想留有空头支票,想到很快又要回国,之后的空余时间不一定能有今夜这般得闲。
“嗯!不只限于吃饭那种可以吗!”姜涩琪眼睛开始亮晶晶。
“还会讨价还价了?”裴柱现惊奇,不过看在她笑得可爱的份上,“允许自由发挥一次。”果不其然收获了一串嘿嘿嘿得逞的笑声。
只是那张心愿券,直至今日都迟迟没有派上用场。
过往思绪至此,裴柱现有些缓慢的思维也活跃了起来。
“心愿券。”裴柱现语气疑惑讲话慢吞吞,显得有些可怜,“为什么一直没有用掉?”
卡券是那时回酒店后她们一起亲手制作的,落款处还郑重其事地用口红染了指尖作印。
只要是亲手制作的东西,裴柱现和姜涩琪都万分看重。那时姜涩琪虔诚地双手捧着卡片,嘴巴靠近盖章的地方吹气,等印记完全干掉才整理进卡包。
“那也需要有能用到的时候吧。”姜涩琪不善酒力,脸蛋红红的,笑起来眼睛弯起的弧度好像能挤出水来。
一边说着一边支撑着身体向裴柱现靠近,近到看到姐姐脸上也布满红晕,才满意地退回安全距离,“姐姐好像,从来都没拒绝过我。”姜涩琪能够感受到裴柱现对自己无底线的默认与纵容,哪里还用得上她拿出心愿券提要求。
“包括这一次。”
济州的风从未关严的窗扉灌入,屋内有轻微的簌簌声,静默半晌,思虑再三姜涩琪还是说了出口。
这次旅行姜涩琪是在一次寻常的用餐时谈到的。
“姐姐要和我一起去散心吗?”她故作随意地提起,可神色难掩忐忑,脱口而出前姜涩琪在脑海里过滤了一万种如果柱现姐姐拒绝该要怎样劝说的说辞,惴惴不安期盼着回应,紧张到脸颊都微微涨红。
安静片刻后裴柱现只是低声叹息了一句,“不担心连累到自己吗?”
裴柱现向来心思通透,她在风光时被造神看尽了笑脸相迎,这段时间以来更见惯了世态炎凉、拜高踩低。
世情薄人情恶,裴柱现反复告诫着自己,要理解很多人的疏远是审时定势的聪明选择,可她总归只是凡胎肉身,也会因此而受伤。在听到邀约时,第一反应却还是站在对方角度温柔提醒。
“万一被拍到,现在和我名字挂在一起,不是一件好事。”现实艰涩,裴柱现不愿装作风平浪静,尽管姜涩琪也懂,她还是一字一句缓慢提点。
偏偏对方是把心思写在脸上的那种人,姜涩琪的想法在裴柱现看到她听过后的表情时心里就有了数。
放在以往裴柱现会捏捏姜涩琪的手,示意自己已经知晓无需再讲,可这一次却执拗地想听到对方亲口答复一些什么,以此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怎么可以这样想呢。”姜涩琪低头,神情怅然。
“可能姐姐都已经忘记了,很久以前我们经常谈起经常憧憬的画面。”说到这里反到是姜涩琪先染上哭腔,“是两个人都在的。”
两个记性不好的人偏偏在念旧这方面有着记忆力超群的本领。
“怎么会忘呢。”裴柱现的心拧了起来,胸口的酸涩和安定同时涨潮,内心涌上数不清的动容,心中波涛久久未能平复反而更加汹涌。
“你胆子挺大的。”长久对视后柔笑着得出结论,明明对面的姜涩琪已经是眼角鼻头都红红,却还被裴柱现夸了英勇。
裴柱现没有金钟罩自保,姜涩琪也没有铁布衫能够借用作庇护。
笨拙的人无法阻止明枪暗箭的风暴,但她会试着带她逃。
“没想到吗?”裴柱现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头脑晕晕乎乎的。
“大约是跟你一起,怎样都安心。”她的眼前是一个可以卸尽浑身气力依靠的对象,裴柱现借着酒劲儿和盘托出后,才后知后觉感到害羞,手背撑着脸颊假意专心盯着电视上无意义的花屏,不敢再分心看姜涩琪。
裴柱现脸颊红红目光闪烁、含羞带怯的样子让姜涩琪想到以往姐姐在床上尽兴的模样。姜涩琪靠近了一些,稍偏了头,吻落在她唇上,在静谧寒夜中交换体温。
玫瑰绽放,爱意缠身,极致的高潮后陷入了短暂的混沌。
周遭变得轻飘飘,世界仿若一叶孤舟,只有贴得严丝合缝的光裸身躯传递来的暖意是真实的。
温存间呼吸交融,裴柱现捏着姜涩琪的手心摩挲,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反复贴近轻啄她微张的嘴唇。
“姐姐。”姜涩琪视线扫过房间看到窗沿边晾挂着为次日外出准备的装束犯懒,情潮退却理智回笼的她声音带着困倦,不甚清醒地嘟囔,“对不起。”
“干嘛突然道歉?”裴柱现有些纳闷,不过顺着姜涩琪的视线看过去,心下一切了然。
月光沁在裴柱现的身上,朦朦胧胧罩了一层光,姜涩琪一低头就能看到姐姐身上的红痕,经过时间的洗礼从水红到赤紫,而为明日准备的修身风衣和低领内衬都不足以遮盖这些。
此次出行一切轻车简从,两人只合用了一个行李箱,以至于一件多余可以遮盖的外套也匀不出来。
两件款式相似的风衣成双成对地垂挂在窗沿,出发前整理时多浪漫,现在就有多抱歉。
“本来可以给姐姐拍很多可以分享的漂亮的照片……”偏偏两人都是家里的乖小孩,身处异地时每日给家人打卡发照已成习性。
姜涩琪想着想着又钻进了牛角尖,如果没有存有跟姐姐穿同款的私心、如果带两个箱子多装几件漂亮外套、如果刚才在动情时不那么任性非要……眼看年下眉头紧皱,裴柱现捏了捏姜涩琪的脸颊,让她从懊恼中回神。
“衣服是我们商量着一起整理的。”好像是看穿了她的忧心,裴柱现一语中的,揉了揉姜涩琪毛茸茸的脑袋。
姜涩琪的表情并没有在听到后过多好转,裴柱现尽管赧然咬咬牙启齿,“况且你身上也……”
裴柱现情难自禁时攀咬她的肩头和颈窝,情动的惊涛骇浪同样席卷在姜涩琪的肌肤,姜涩琪身上的色彩不遑多让。
“会痛吗?”肩头的一小圈牙印浸成丝丝血色凝成了墨。
“我每次都觉得这个,是姐姐给我的纹身。”
最后那些不能外传的言语里谈及的私密,都被隐迹潜踪在夜色沉沉微风乍起的海岸边顾盼流光的照片里。
前路漫漫不可量,她们在至暗的长夜里相拥,也在璀璨的星空下同游。
写作文时可以替换的高级成语。✨✨
前程似锦:云程发轫,干霄凌云
积少成多:不啻微芒,造炬成阳
品德高尚:怀瑾握瑜,风禾尽起
豁达洒脱:霁月光风,不萦于怀
珍惜时光:桑榆非晚,柠月如风
艰苦奋斗:筚路蓝缕,栉风沐雨
奋斗拼搏:奋楫笃行,臻于至善
团结协作:戮力同心,和衷共济
追求上进:踵事增华,踔厉奋发
韬光养晦:韬光逐薮,含章未曜
岁月流逝:星霜荏苒,居诸不息
岁月静好: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声势浩大:舳舻千里,旌旗蔽空
前景广阔:葳蕤绵延,赓续传承
光耀千秋:彪炳千秋,彪炳史册
脚踏实地:青衿之志,履践致远
十分艰难: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勤奋刻苦:朝乾夕惕,功不唐捐
善于思考:大道行思,取......
前程似锦:云程发轫,干霄凌云
积少成多:不啻微芒,造炬成阳
品德高尚:怀瑾握瑜,风禾尽起
豁达洒脱:霁月光风,不萦于怀
珍惜时光:桑榆非晚,柠月如风
艰苦奋斗:筚路蓝缕,栉风沐雨
奋斗拼搏:奋楫笃行,臻于至善
团结协作:戮力同心,和衷共济
追求上进:踵事增华,踔厉奋发
韬光养晦:韬光逐薮,含章未曜
岁月流逝:星霜荏苒,居诸不息
岁月静好: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声势浩大:舳舻千里,旌旗蔽空
前景广阔:葳蕤绵延,赓续传承
光耀千秋:彪炳千秋,彪炳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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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艰难: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勤奋刻苦:朝乾夕惕,功不唐捐
善于思考:大道行思,取则行远
充分准备:博观约取,厚积薄发
遵守法律:卑以自牧,含章可贞
积土成山:山不让尘,川不辞盈
增强了:铸牢…的共同基础
提升了:打造…的强劲引擎
提高了:拉进…的共同纽带
打下了:浇筑…的坚实基础
形成了:拓宽…的阳光大道
巩固了:写下…的生动注脚
促进了:激活…的时代伟力
不切实际-凌空蹈虚
循序渐进-陟遐自迩
长途跋涉-万里躞蹀
不懈探索-臻于至善
品格高洁-雪胎梅骨
品德高尚-渊渟岳立
气质出众-麟凤芝兰
甘于平凡-和光同尘
虚度时间-蹉跎自误
时光流逝-居诸不息
世事巨变-东海扬尘
少年时期-白齿青眉
时光印记-飞鸿印雪
人生短暂-朝露溘至
时过境迁-樵柯烂尽
文化创新-古韵新妍
富有文采-云霞满纸
文笔有力-字挟风霜
语言优美-谈霏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