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夏】奈何咒灵要娶我 02
注:是的,这的确是个前世今生的故事,我不管五夏就是灵魂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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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时刻,一般是在白天和黑夜的交界,就是黄昏这段时期。
夜蛾正道摘下黑色护目镜,沉默着坐在青石台阶上看着天边,一轮红日被山体吞掉了半个,放射出不断延伸的金线和黑线,看样子很快就要天黑了。
他身后是一栋日式传统的木楼,无论从建筑骨架还是装饰式样都透露着一股典雅的味道,时间和庭院里的流水流逝得一样慢,夜蛾手边的一杯茶凉透了有些时候,他抬手拒绝了女仆换一杯热茶的打算,重重地咳嗽两声,顶着硕大的两个黑...
注:是的,这的确是个前世今生的故事,我不管五夏就是灵魂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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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时刻,一般是在白天和黑夜的交界,就是黄昏这段时期。
夜蛾正道摘下黑色护目镜,沉默着坐在青石台阶上看着天边,一轮红日被山体吞掉了半个,放射出不断延伸的金线和黑线,看样子很快就要天黑了。
他身后是一栋日式传统的木楼,无论从建筑骨架还是装饰式样都透露着一股典雅的味道,时间和庭院里的流水流逝得一样慢,夜蛾手边的一杯茶凉透了有些时候,他抬手拒绝了女仆换一杯热茶的打算,重重地咳嗽两声,顶着硕大的两个黑眼圈说道:“我不渴。”
女仆安静地退下,夜蛾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拐角的那间居室里,那里聚集着全日本最有权势的三大咒术师家族——御三家的家主以及相关掌握部分家族权利的人。
咒术师,是为了祓除诅咒而存在的一种特殊职业。诅咒中最常见的就是咒灵,或者说咒灵是诅咒的具现化表现。诅咒又是什么?夜蛾这种老资格的咒术师也无法给出能让所有人理解的解释,一般来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怨念,悲伤、愤怒、绝望等等的负面因子聚集在一起,就会催生出诅咒。而天地间为了平衡,又创造出像夜蛾这样的咒术师,靠着以杀止杀的方法,让人类社会得以继续运行下去。
但就是少,太少了。咒术师实在是太少了,夜蛾人到中年,送走了多少在战斗中横死的同伴,最后剩下来的,也就只有几个而已。上千年的积累也不过出了一个御三家,到现在为止咒术师也只知道自己身上的咒力和咒术可以通过后代传承下去,却搞不懂为什么非咒术师的人群中会一个接一个冒出拥有全新咒术的人才,这种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可笑了,简直是将全人类的安危放在刀尖上磨。
御三家今天要讨论的内容,夜蛾正道并不完全清楚,他只是在这里等自己的上司,也是全日本唯二咒术师培育学校之一的校长。
居室的推拉门被重重撞开,御三家的三位家主各个都黑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离开了居室,走在人群最后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咳嗽几声,快步朝夜蛾所坐的位置走来,和走在最前面的那位——五条家的家主,一位满头银丝的贵妇擦肩而过。
“五条大人,我就不多叨扰了。”
夜蛾迅速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迎上去说:“校长。”
老人哀叹了一声:“没用,五条家依旧固执,不肯将特级咒物销毁……这也难怪,毕竟那可是当年的六眼载体——最强诅咒师五条悟遗留下来的。”
五条悟,千年前和两面宿傩齐名,极恶中的极恶,两面宿傩是诅咒之王,而他却是实实在在的人类,在他堕落为诅咒师之前,还曾是五条家“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少当家,拥有着比诅咒之王还要强大的力量,以一人之力封印了两面宿傩后突然背刺咒术师阵营,最荒唐的是没有人能挡得住他,这位“最强”怎么死的,没有人能说清楚。
在他死后,尸体在焚尸炉里一烧,整整一个月后,特级咒物“茈”诞生了——那是玻璃球一样晶莹剔透的东西,两岁的小孩子也能轻易握在手心里——赤色和蓝色交织融合,美得不像是那个手上沾满血污的诅咒师能留下来的东西。
这东西出世后,诅咒的数量开始压倒性减少,咒术师这一口气松了近千年,直到十五年前的某个节点,诅咒的数量又开始增加,而且仿佛要将这千年的账一起算那样,咒灵指数级增长,夜蛾正道不记得他上次休息是在什么时候,就算睡觉也是坐着,闭上眼睛还会被铺天盖地的梦魇缠上。
御三家里,五条家负责保管“茈”,借“茈”吸引来的天地咒力培养家族内的人才,因此遭到了禅院家和加茂家的眼红,最近诅咒频繁,越来越多的声音将矛头直指特级咒物“茈”,要求销毁它的呼声越来越高。
当然,靠着“茈”占据御三家第一把交椅的五条家是不会同意的。
“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老人显然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沉默半晌后又转移了话题:“今年入学的新生有几位?”
“让您失望了,只有一名,掌握着反转术式的家入硝子,她的才能非常特殊,高层那边一直叮嘱我安排她早入学。”
“家入小姐是不错,去年还有两名新生,今年却……”老人摆摆手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罢了罢了,二年级三年级都是些伶俐坚强的孩子,以后要出任务就带上家入小姐,不用太难,二三级咒灵就够了。”
夜蛾正道点头称是,两人在仆人的带领下缓缓朝五条宅的大门走去,而就在此刻,刚才御三家谈话的那间居室所在的木楼突然爆炸,浓浓的滚烟炸了出来,顿时惊呼声四起。
“五条大人设下的封印结界被打破了……怎么会,明明一千年来都……”
夜蛾正道浑身冰冷,近乎绝望地看着这一幕。他不是持悲观主义的人,只是这代表着什么,知道越清楚的人就会越绝望。
特级咒物“茈”挣脱束缚!
一道惨白的光柱从木楼底部直冲云霄,“茈”高速移动造成的破坏力量几乎将整栋楼从下到上切成两半,那幽紫色的“玻璃圆球”造成的威压让在场的所有咒术师都动弹不得。
一只手,从“茈”里探了出来,苍白的皮肤上爬满了鲜血凝固后留下的黑红痕迹,紧接着,仿佛那圆球的内部是个黑洞般,头发,脚尖还有一袭飘然的蓝白古装现世,这样所拼成的一个人白皙漂亮得宛如神精心烧制的瓷娃娃。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眼底的冷漠与笑意奇迹般达成了一种平衡——他在微笑着,一个疯到极点的微笑。
“等了好久啊……好过分呐……杰。”
夜蛾正道拿出一只咒骸,僵硬的动作让他怀疑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这个年轻的男人,这个年轻的男人——
是咒灵,而且是绝对的特级咒灵。但也可以称他为——千年前的最强诅咒师,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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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能算做是人类吗?
电视里演的都是骗人的,公主抱一点也不浪漫,相反,先不说他缩在一个骨架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怀里有多憋屈,也可以暂且不去想这家伙是人还是鬼,夏油杰只觉得自己的肩胛骨都快被捏碎了,这货表面一副云淡风轻的轻浮做派,但手上却下了死力气,夏油杰疼得眼前白一阵黑一阵,再小幅度的挣扎都会让肩上的伤口更快地裂开。
“放……开……”
“不放。”那货笑嘻嘻地说,将头凑下来蹭了蹭夏油杰的颈窝,后者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在外人看来多么暧昧的动作,心惊肉跳的,只担心眼前这货会不会突然长出獠牙来一口咬穿自己的脖颈。
但夏油杰这副受惊的模样让咒灵大人很是受用:“杰也只有在什么都很废的时候才会乖乖听我的……”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这货不仅实力恐怖,而且有完整的语言能力,说话还极其气人,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表演性人格还是单纯的变态,总之夏油杰很没有安全感,想一巴掌扇过去但手臂和肩部都被牢牢束缚住了。
“放、开、我。”夏油杰一字一顿,每吐出一个字都要痛苦地紧皱眉头。
“……杰,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夏油杰的瞳孔因为这骤然冷到极致的声音而剧烈收缩,然后他看到这家伙点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意识就这样沉入了不见底的黑海中,一切感官都被剥夺得彻彻底底。
夏油杰昏睡过去后,咒灵大人突然又像小孩子那样开心地笑了出来,他抱着怀里的,只属于他的珍宝朝窗户那边走去,看到了数十位气势汹汹的咒术师堪堪赶到。
“特意留下大量的咒力残秽也来得这么慢……果然烂橘子们养出来的连烂橘子都不如啊。对付区区的三级咒灵也要这么大阵仗,这下特级咒物的丢失肯定瞒不住了。”咒灵大人笑得浑身都在发颤,又蹭了蹭怀里熟睡的少年,“杰,这群家伙就要把你当成宝一样供起来了,期待吗?”
将夏油杰轻轻地放在地板上,出逃的咒灵一只手护着少年的后脑勺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咬破了另一只手的食指,蘸着鲜血在夏油杰的脖颈上画出一道道繁复的咒文。
“咒灵操术的强大,连那些烂橘子都不会不知道。”
“杰,收我做咒灵好不好?我可是很强的,无论千年前还是现在,谁都不敢惹我或者让我不开心的哦。”五条悟拖长着语调,像只慵懒的猫咪,撒娇得浑然天成,如果夏油杰醒着,他会被这诡异的状况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除了你。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啦——”
破门而入的咒术师们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令人感到无端恐惧的一幕。
特级咒灵五条悟,在他们面前把两手拧在一起发出“嘎巴”的响声,微笑着朝他们做了个鬼脸。
然后,他的身躯一点点在原地消散,磅礴到恐怖的咒力一点点温柔地融进昏睡的少年身躯里。
“在负责检查的医生来之前,敢动他的话,就把你们这些家伙全都宰了。”
【五夏】奈何咒灵要娶我 01
简介:十五岁的夏油杰初中毕业,本来考上全东京首屈一指的高中的他,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灵异事件一脚踢进咒术高专,从此开启了宝可梦大师之旅。
而这魔幻人生的开端,是由一个号称千年前最强的诅咒师——死后化作的特级咒灵带来的,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可以简而言之,概括为——奈何咒灵要娶我,还他妈没人打得过那个咒灵。
前世今生,非代餐,五夏纯爱。咒灵五略黑预警。
注:大量私设注意,如果和原作有冲突的地方就是我间歇性脑抽病犯了哈哈哈,咒术高专的开学时间沿用日本普遍的每年四月初、九月初和一月初(日本高中一般是三段假制。)...
简介:十五岁的夏油杰初中毕业,本来考上全东京首屈一指的高中的他,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灵异事件一脚踢进咒术高专,从此开启了宝可梦大师之旅。
而这魔幻人生的开端,是由一个号称千年前最强的诅咒师——死后化作的特级咒灵带来的,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可以简而言之,概括为——奈何咒灵要娶我,还他妈没人打得过那个咒灵。
前世今生,非代餐,五夏纯爱。咒灵五略黑预警。
注:大量私设注意,如果和原作有冲突的地方就是我间歇性脑抽病犯了哈哈哈,咒术高专的开学时间沿用日本普遍的每年四月初、九月初和一月初(日本高中一般是三段假制。)
夏油杰,东京三百多万中学生里平平无奇的那一个,出生于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三口之家,父亲是天天被老板和甲方爸爸压榨的社畜,妈妈是只会做家务和看电视的家庭主妇,没有什么死后留下一笔庞大遗产的亲戚,也没有什么英年早逝的哥哥姐姐,完全就是少年漫里连男配都不配当的节奏。
十五岁生日过后没两个星期,夏油杰最后一次走进待了三年的教室,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看了一会夕阳,只是为了感受一下传说中二次元男主的视角。
啊啊,果然没什么好看的,直接回家把积压了一个学期的游戏打了吧。
不过凡事都有意外。五分钟后,从鞋柜里抽出一封邀请函,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毕业后的第一次聚会!夏油一定要来哦!”,夏油杰不得不接受第二天的咸鱼计划宣告失败。
他在初中没有亲密的朋友,这点可以轻易从邀请函是塞进鞋柜而不是由某个人亲手送出来轻易判断,不过点头之交倒是有很多,连第一次聚会都不去倒是显得他不近人情了。
“夏油君真的好帅哦……感觉和幼稚的小男生一点也不一样!身材好棒还有耳钉,听说他还参加过柔道部?这样的男生为什么没人追啊?夏油君三年都没交过女朋友!”
“不知道诶……但夏油君超温柔的,有什么忙他基本都会帮!而且学习也很努力,老师都说他这次一定能考上东京最好的高中!”
“诶,花子你那么喜欢夏油君,有递过情书吗?”
“莫名其妙说什么呢……说来也怪怪的,虽然我很喜欢夏油君,但完全没勇气和他交往呢……”
“啊……为什么?”
“怎么说……总觉得夏油君身上有种气场,好像和所有人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
要是没有那个“特殊”,夏油杰的世界会和普通人一样。
十五岁的少年艰难地在傍晚六点的街道上穿行,正是下班的时间,就算所有人都和熬夜过度的程序员一样体虚,人海战术还是差点把夏油杰整个碾成饼干。
“噗——”
夏油杰被不知道谁的大屁股挤了一下,被推得一头扎进一团软绵绵的东西里,一抬头,长了两只苍蝇眼的,灰色类似侏儒的一种怪物正两眼发晕,冲他傻乎乎地笑了两下。
这一幕绝对能把正常人类吓晕过去,再怎么不济也会大叫一声,然而夏油杰只是觉得这怪物的皮肤滑溜溜的,恶心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夏油杰好不容易抢救回自己的脑袋,那只怪物被挂在一个女人的斜挎包上,和他渐行渐远了。
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夏油杰有记忆起,他就经常能看到一些只活在漫画里的怪物,这些怪物肉体极度扭曲,也没什么智商,经常在人类周边和阴森的角落徘徊,他甚至碰得到这些东西,但身边没有哪怕一个人看得见。
就算偷偷瞒着父母去看心理医生也改变不了,夏油杰从十岁就开始接受,这些怪物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漫画男主般的梦幻开局,但夏油杰的人生还是一条无比平稳的轨道,平凡地长大,平凡地踏入校园,理所当然般收到过几次情书……但他的世界却和常人彻底得不一样了——因为,既然有这些怪物,那也应该存在狩猎这种怪物的人吧?比如超能力者什么的……
由此,不可避免地和凡人拉开了距离……夏油杰和父母感情一般,也没有这个年龄段男孩子都应该有的损友或挚友,更没谈过一次恋爱。
为什么会发自内心,和常人产生距离感?
夏油杰不懂,他躺在卧室的床上把邀请函再看了一遍,认出“夏油君”这几个字是同学高藤花子的笔迹,觉得有点好笑似的,用食指内侧刮了刮鼻尖——所谓的第一次毕业聚会,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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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花子输了!要接受惩罚!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顺带一提大冒险是要随机挑一位在场的男生告白哦!”
高藤花子满脸都羞红了,手指在短裙的下摆处不停地摩挲,看起来恨不得原地蒸发。
花子是出了名的可爱,除了在闺蜜木子面前会显现活泼的一面外,她无论面对同性还是异性都会害羞得不得了,直接导致被全班的女孩子们当小妹妹一样宠着,再怎么大大咧咧的男孩子也会在她面前尽可能柔声细语。
加油啊花子!能不能趁最后的机会成功表白夏油君就看这一回了!
木子调皮地朝花子wink,然后假装把围着坐的男生们全都扫视了一遍,搞得很多男生产生了不必要的遐想,各个脸比花子也不遑多让。
其实木子想看的只有那一个。她偷偷将视线投过去,夏油杰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很给面子地鼓着掌微笑,但木子的心却有点不安。
这家伙也太有定力了吧,真的和我们是一届的吗?
“大、大冒险。”花子的声音轻得让大部分男生女生齐刷刷愣住了,过了两秒才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始起哄,花子好像又被蒸熟了几分。
“花子别紧张,只是大冒险而已。来,想好是哪个幸运的家伙了吗?”
“夏、夏油君。”
“哦哦哦哦哦!”
啊,这种情况。夏油杰一下成为了视线的焦点,饶是他也有点脸上发烧——说到底,他还是第一次要接收可爱女生的当众告白呢。
就算打心底里确认不会接受,但果然还是会紧张啊……
“我……最喜欢……夏油君了,请问,你介意和我……”花子说得断断续续的,在场的人心都蹦到嗓子眼了。
就在这时,花子突然停下了,突然她猛得将头抬得高高的,那简直是人类不可能做到的角度——夏油杰发誓他听到了脖颈处很响的骨裂声。
“花子?”木子无法理解好好的怎么突然一片死寂,她伸出手去抓花子,却被一股大力朝后拉去——夏油将娇小的木子整个人按在怀里,因为用力过猛又重重地跌坐在地板上,朝着懵掉的同学们大喊道:“快跑!”
这一声凝聚着夏油杰所有的恐惧,而这恐惧全都是那个怪物,那个从花子口里跑出来的怪物带来的。那是一只浑身淌着粘液的,类似黑狗的东西,夏油杰死死地瞪着那只东西,感觉双脚不断打颤,木子更是整个人吓傻了,嘴里意味不明地呢喃着:“花子?”
“啊啊啊啊啊啊!”哭喊声和喊叫声在夏油的耳边交织,门被暴力地滑开,他的同学们叫着喊着冲了出去,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怎么会……被常人看见?
……这种时候了我为什么在想这些?!
夏油杰浑身无力,他尝试着站起来,却一次又一次滑落在地上。木子在他怀里不断地颤抖,看样子是彻底吓傻了。
那只黑狗般的怪物,几乎把花子整个头都撕了下来,此刻正大张着嘴啃食着少女死不瞑目的脸。夏油杰连将头转过去都做不到,只能愣怔地被迫看着这一切。
为了救木子,夏油杰离这怪物太近了,他的衣角和裤子浸在花子的血里,不敢动弹,也根本做不到。
会死。
他会死,木子会死,会和花子一样,连尸体都不会被找到……
不,不能,绝对不能!
夏油杰的脑海里浮现出花子羞红的脸,木子豪爽的笑容,这两个女孩子都是常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些怪物,凭什么遭遇这样的噩运……
我应该保护她们,因为我至少,有可能比花子和木子强大,强者生来获得恩惠,要将恩惠分一点给弱者。
夏油杰将木子抱起来,扶着她的头把人轻轻放在推拉门的后面,然后将门合上,搬了几把凳子挡住,做完这一切,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回了头,发现那怪物放弃了花子的尸体,正朝他的方向露出灰色的舌头,血珠“滴答滴答”从舌头上滑下来砸进木条之间的缝隙里。
冷静,冷静,夏油杰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到警察或者别的什么大人来处理这种东西,但他不能让木子也遭遇和花子一样的噩运,带着她一起跑多半会被追上,必须得在这里……
等等,夏油杰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坏了,这种怪物,挡得住一秒钟吗?
啊啊啊,果然还是舍不得妈妈做的荞麦面啊……凉的更好吃。
走马灯,这是走马灯吧。夏油杰感觉十五年的记忆都迅速地在他眼前闪过,现实是他被一只哪哪都恶心的怪物扑倒在地上,它身上的那些粘液滴在他手腕和脖颈上,顿时烫出一个又一个小圆印,疼得夏油杰龇牙咧嘴。
该死……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底里有一副獠牙不断地放大——这是要咬他的脑袋?
夏油杰把能骂的脏话都在心里骂了一遍,突然感觉到身体内部涌现出一股很奇异的感觉,像是海浪一样不断冲刷着他的神经,让他一下子恢复了神志,硬要形容有点像嗑药嗑嗨了——夏油杰指的是小学时代一点点钱就可以买一大包的跳跳糖。
大脑仿佛被电流贯穿,夏油杰心一横,把手重重一拍打在那怪物头上,然后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就发生了——仿佛被念力狠狠轰了一下,那只怪物被扇到了墙上,那架势简直扣都扣不下来。
“啊呀呀。”
夏油杰还处在思维混乱之际,他不敢置信地坐了起来,觉得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头晕目眩,被黑狗抓的几个地方疼得让他大喘气。
任谁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陌生的声音,就算这个声音再怎么好听再怎么装无辜,都会被吓得心脏骤停。
“稍微粗暴了点呢。”
下一刻,同学家的茶馆就被削掉了一半,物理意义上的,夏油杰看看漆黑的夜空,又看看死得不甚安详的天花板,觉得自己没有当场去世果然拿的是男主剧本。
漆黑的夜空里漂浮着一个年轻男人,穿着蓝白相间的古装,脚下踏着木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粘着血和疑似脑浆的东西,他长了一张漂亮得不像是自然生长能达到的脸,幽蓝的眼眸光是一瞥就能数出几层不同深浅的蓝色,如果没有血和脑浆,估计往大街上一扔就会被抢走入赘某个超级豪门。
笑得……夏油杰感受到了心悸,这家伙笑得虽然很纯良,但他怎么看都能从那张得天独厚的脸上找到扭曲和疯狂。
随着他左手逐渐攥紧,那被按在墙里的怪物惨叫着被碾成了一滩血水,十五岁的少年看着这一切完全感受不到安全感,他只觉得这家伙虽然长得好看,但却比那只黑狗危险了不知道多少倍。
男人悄然落地,他的木屐甚至没有敲出声响,他完全无视了少女惨不忍睹的尸体,手指一勾,整个人都傻了的夏油杰就腾空飞起撞进他怀里,将近一米八的生长期少年被轻松揽着肩头和膝盖抱起来——一个不怎么标准的公主抱。夏油杰愣愣地望着这个有一米九的男人的发旋,才看出这家伙的头发原来是罕见的雪白色,只不过被血糊得惨不忍睹而已。
“抓到你了哟,杰。”
【咒回/五夏】《六眼不会掉眼泪——信息过载而已》
*是HE 摸鱼 _(´ཀ`」 ∠)_
*私设高专时期二人就谈恋爱了
*我开糖果铺的,怎么会刀你们呢
*五条悟:六眼就是最牛的!老子说的!
《六眼不会掉眼泪——信息过载而已》
01.
因为眼睛忽然开始很痛。因为是六眼。
六眼生在了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身上,他将来会成为“最强”似乎是理所当然众望所归,可他现在毕竟还只是个小孩,或许连一百以内的加减法运算都需要好好动一动脑筋——所以,在成为“最强”之前承担一些微不足道的痛苦...
*是HE 摸鱼 _(´ཀ`」 ∠)_
*私设高专时期二人就谈恋爱了
*我开糖果铺的,怎么会刀你们呢
*五条悟:六眼就是最牛的!老子说的!
《六眼不会掉眼泪——信息过载而已》
01.
因为眼睛忽然开始很痛。因为是六眼。
六眼生在了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身上,他将来会成为“最强”似乎是理所当然众望所归,可他现在毕竟还只是个小孩,或许连一百以内的加减法运算都需要好好动一动脑筋——所以,在成为“最强”之前承担一些微不足道的痛苦、忍受一点无关紧要的难受也是理所当然。“六眼”,它的力量太强大、太霸道了。
六岁的五条悟坐在宅邸回廊上看天,蓝蓝的天空白云慢悠悠飘过,他反手撑地直直盯着天空看。一只蜻蜓翻越围墙,从他眼前匆匆飞过。他的目光被蜻蜓吸引过去,眼珠一转,可能是太过用力,或者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总之,眼睛忽然开始很痛。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不受控制落下来。透明的、湿润的、有温度的——普通人称呼它为眼泪。一低头,水渍静悄悄落在他手背上,他眨眨眼睛,更多的泪水从他眼眶里掉下来。蜻蜓飞远了。
年仅六岁的五条悟并不接受“眼泪”这个称呼,他私以为这个称呼懦弱又胆怯,六眼信息过载而导致泪腺不堪重负落下泪水是一个不受意志控制的正常生理现象,即使的确是有点疼痛,也完全比不过断手断脚吧?所以,那算什么痛呢?不值一提,完全没关系,完全没问题,仅仅是信息过载而已。
02.
五条悟的柜子上有一大堆墨镜,有点诡异,有点毛病,毕竟五条悟不是什么正常人,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揣度他。夏油杰看到了以后很无语,这种行为就好像有些人会同一张专辑买几百张一样令人迷惑费解。夏油杰问他,悟,你这是要一天换一副戴吗?那也没什么改变吧,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五条悟含着棒棒糖等夜蛾正道把他们三个人的卷子发下来。他对自己的理科水平还是很自信的,所以表现得十分放松——我考得比杰高的话,今天的草莓大福你请客喔。五条悟当初和夏油杰笑嘻嘻打赌。你这是人说的话吗?夏油杰很无奈,悟是五条家的少爷吧,这合理吗。合理喔,五条悟不以为然,你有把我当五条家的少爷看待吗?
“没有呢,”试卷发下来了,夏油杰瞟了眼二人的数学分数,糟糕,比悟低了三分,这回真的又要请客了,希望五条悟不要不识抬举再次买空甜品店所有的草莓大福,“我把你当问题小孩看待。”
这次数学测验比较简单,五条悟浏览了一遍,除了代错一个数值扣了分以外,其他题目一丝不差拿了满分。夏油杰认输。五条悟笑嘻嘻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趴在桌子上扶了扶墨镜,又按了按自己的鼻梁。
夏油杰悄悄问:“困?”
“不困,但是眼睛酸。”
“眼药水呢?”
“喔,老子前几天才买的,但是又不见了,我已经失踪十几瓶眼药水了。”五条悟举起双手,没有丝毫悔过的意味,“老子不是故意弄丢的,都怪它们自己长了脚,真的。”
夏油杰叹了口气,从自己课桌洞里翻出一瓶用了一半的眼药水递给五条悟——之前那半瓶就是给五条悟滴没的,毕竟他是眼药水失踪大户,最后一道眼药水储备关口就是夏油杰什么都有的桌洞。
正在讲题目的夜蛾正道拍了拍讲台,清清嗓音严肃开口:“不要交头接耳!”
五条悟笑嘻嘻晃了晃眼药水瓶子和老师对着干:“杰这是在帮助我嘛,这种真到不行的挚友情应该要上高专光荣榜好好表彰一下才对吧?”
夜蛾正道喊他到外面去罚站。
夏油杰低着头忍笑。
家入硝子没忍住,噗哈一声笑出声来。
继续说说墨镜的事。特制的墨镜能过滤掉不必要的画面,虽说外表看起来和江湖骗子别无二致,但的确可以一定程度上保护眼睛,至于为何要买这么多副,反正家里也不管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毕竟他是六眼的少主——要不是五条悟嫌弃护目镜太难看,家里人一定会一万个支持他戴护目镜。
六眼信息过载的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戴墨镜以后稍微好了一点,但治标不治本,他的身体还未成长到完全可以承载“六眼”的压力,真正克服这个问题估计得等到他掌握新的术式、习得领域展开以后才可以。
夏油杰在和他高专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二人经常打架。又是一次鼻青脸肿的打斗现场,夏油杰望了望满地狼藉,心想这样下去不行,他实在不想和五条悟一起接受本月第三十二次通报批评了,摆手说今天不打了下次一定。
然后就看到垮着张脸的五条悟开始掉眼泪。
夏油杰:?
夏油杰:……
夏油杰:?!
夏油杰拿出了手机赶紧咔嚓咔嚓五连拍。
夏油杰:“……你在哭吗?”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掉眼泪的五条悟:“啊?……草!赶快给老子忘记!”他立刻反应过来,冲上去要去抢夏油杰的手机,大声嚷嚷解释说老子这是信息过载。
夏油杰忍笑忍得很痛苦,如果不是真的很好笑,他是绝对不会笑的。二人坐在高专台阶上,五条悟瞪着他,就差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喊他赶紧忘记。他骂骂咧咧反反复复强调这只是暂时的副作用,等老子突破了更高级的虚式招数就可以完全驾驭六眼了。夏油杰一边笑着说好好好是是是一边在五条悟的威胁下,把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删除了。
夏油杰说既然戴墨镜也没什么用,忽然掉眼泪的话也会丢脸,那么就想想其他办法吧。因为五条悟难得地,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六眼信息过载这件事,这应该叫什么?青春期男高中生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自尊心?——
“戴眼罩之类的呢?或者如果疼痛的话,缠绷带吧,悟?”夏油杰给他出谋划策。
“要挡住老子这张芳心纵火犯的俊脸吗?”五条悟垮着个脸,“老子不干。”
他们那时候已经在谈恋爱了,五条悟每天让夏油杰给他做眼部按摩。夏油杰说你不需要男朋友,你需要的是一台眼部按摩仪。五条悟说对,老子不需要男朋友,我需要的是老婆。
硬了,拳头硬了。“我可以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吗?”夏油杰微笑问他。
五条悟躺在他膝盖上,笑嘻嘻睁开一只眼:“杰不会这么做的吧?”他吹了个口哨,像一只恃宠而骄的猫咪,“老子可是官方认证夏油杰唯一指定男友耶。”
“我现在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你在谋害亲夫!”五条悟大喊,“杰之前明明那么温柔!现在你怎么这么狠心!”
“闭嘴,把眼睛闭上。”夏油杰没理会五条悟的控诉,“……你昨晚打游戏打到了两点吧?”
“没事喔,反正我的睡眠很短,不睡也没有大问题。”
“还是会累的吧?那还是趁午休时间多睡睡吧。”夏油杰弹了弹他的额头,“赶紧的,睡吧。”
“知道了,妈妈。”五条悟笑嘻嘻去扯了扯他男朋友的刘海。这是大忌。夏油杰又想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了,但是五条悟深谙丝血反杀的精髓,他赶紧说:“反正杰总是最爱我的啦。”
夏油杰:不要被悟的脸骗了。
“所以,杰现在这是什么表情啊?”五条悟问。
“没什么,”夏油杰给他按了按太阳穴,“骗男人的家伙。”
“……哈?!你说老子啥?!”
03.
可是,夏油杰离他而去了。高专三年级的时候,他自说自话一个人走了,杀人叛逃,头也不回,走得很坚决。他本该是个前途无量的特级术师,毕竟这世上总共就没有几个特级,他很优秀;他还有个十分依赖他的男朋友,感情稳定,就差扯证。但他直接全部扔掉,一把火烧光。
五条悟不止一次想过,哪天见面,他一定要把这句“骗男人的家伙”原封不动还给夏油杰。可惜一直没这个机会。
高专上班后不久,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仍然保持着联系。两个已经工作的成年人偶尔还是会聚一聚吃顿饭,然后不可避免聊起夏油杰。五条悟通常不太喜欢别人提起他与夏油杰的过去,出于一种不甘又痛恨的怪异心理,过去的伤痕不可触碰,过去的玩笑也不可以开——但是家入硝子可以例外,她是一起走过来的,以这段感情旁观者的身份见证,她理解他,她理解他,她理解他们。三个人也曾一起放声大笑过。
家入硝子打趣:“这是准备‘离婚’了喔?”
“没有,”五条悟掰着手指算了算新宿一别他俩有多久没见面了,“我死也不签离婚协议书。”
“去当诅咒师的夏油是笨蛋。”硝子说。
五条悟不说话了。
沉默很久,他才说:“缠绷带吧。”
家入硝子:“……什么?”
“不戴墨镜了。”
“掌握了‘茈’以后,不是很少出现信息过载的情况了吗?”家入硝子懒洋洋托腮,“而且你好像在以前,很嫌弃缠绷带戴眼罩吧?审美变了?”
“哈,不是。”五条悟笑嘻嘻,“杰以前叮嘱我的啦,我是个好男人喔。”
又是夏油啊。
是不是应该戏谑五条一句你的性格真的烂得可以,不要总是自我感觉良好,也就只有夏油愿意当你男朋友。算了,现在不合适,还是顺着他吧。
于是,硝子捻了捻头发:“好喔。”
04.
还没有掌握“茈”的时候,两个人周末出门逛街。街上很多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女学生都会红着脸低声夸赞五条悟多好看多好看。
五条悟说老子的脸真的很罪恶。
是是,芳心纵火犯呢。
但是老子名草有主啦。五条悟笑嘻嘻,杰在吃醋吗?
不会喔,夏油杰指了指他的眼睛,六眼有点血丝,是不是又要掉眼——啊啊,我改正我改正,是不是又要信息过载了?
五条悟不喜欢掉眼泪这种说法。开什么玩笑,他和夏油杰可是最强的。最强怎么会掉眼泪。
他们在甜品店的一个小角落里点了两份冰沙,五条悟说我没带钱包哎,夏油杰说好吧那这次还是我来垫——
哎,那这算是欠杰的吗?
好难得,你居然开始算这个了啊,悟。你要请客请回来的话,我也不介意。
五条悟撑着脸咬着勺子,心想没关系啊,请不请的无所谓啦,反正到时候两个人会一直在一起的,这种东西被归为共同财产也理所应当,所以不用区分得清清楚楚也可以。刚刚夏油杰问他是不是眼睛痛,因为眼睛又有了红血丝,好像是有点。冰沙还没端上来,夏油杰就率先递给了他一瓶随身带着的眼药水——五条悟的眼药水会长腿跑掉,夏油杰的眼药水恰恰相反,它似乎在口袋里安家落户了。
夏油杰像是嘲笑他一样:“在我面前掉眼泪也没事啦。”
“很丢脸啦。”五条悟撇嘴。
“不会喔,我很宽容,”夏油杰托腮,像是在反击,拿过去的话调侃,“不是悟说的吗,反正我总是最爱你的啦。”
五条悟笑嘻嘻:“骗男人的家伙。”
“哈,我的冰沙不分给你了。”
“啊!亲爱的老婆——”
“我把你眼珠子抠下来。”夏油杰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给他拿了张纸巾糊住脸,“信息过载副作用出现了。”
“你直接糊我脸吗?!”五条悟不满嚷嚷,他眨眨眼睛,好像的确是有眼泪滚下来,但他还是有点不满意,“杰不能温柔点吗?!”
“不是不想让人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吗?”
“杰的话就无所谓吧。”
“明明是好心,我知道你不在意喔,”夏油杰敲了敲他的额头,“需要我帮忙擦吗?”
“拜托了。”五条悟义正词严揉了揉鼻子,“待会儿冰沙也麻烦你喂老子。”
“……你是真的想让我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
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
情人节的时候,夏油杰送他一盒巧克力,盒子上绑着一朵红玫瑰。很漂亮的花,是买巧克力的时候送的。五条悟大为感动,也笑嘻嘻从背后变出一盒巧克力,完全不怕丢人,大喊老子爱你喔!最爱杰了!
夏油杰怪不好意思的,耳朵都红了。
五条悟说我们三个一起拍照留念啦。
家入硝子很疑惑,为什么要拉上我。
因为硝子是证婚人。五条悟笑嘻嘻。
真实的花朵总有一天会枯萎,巧克力也会过保质期,十多年前的情人节一去不复返。时过境迁,本该是什么东西都面目全非了,可爱情并不甘愿就这样偃旗息鼓,它在他体内肆意生长。咽下爱情苦果之后,过往的碎片会慢慢渗透进他心里最深处,然后,在他体内肆意生长。
——反正杰总是最爱我的啦。
五条悟偶尔会想起来,好像还有一顿冰沙,我没有请回来吧?
05.
后来他掌握了“茈”,习得了领域展开,对六眼的操纵越发游刃有余,信息过载的情况几乎不会出现了。这本该是好事,却似乎没有太多值得庆祝的价值。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会马上赶到、什么方法都好,总之,立刻赶到那个村庄阻止夏油杰;或者是救下灰原雄;或者是中断夏油和九十九的对话;或是,或是,或是——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掌握“茈”?……这样就可以更早一步杀死伏黑甚尔,杰会把理子妹妹从薨星宫活着带出来。
为什么没有呢。
他好像还活在过去的影子里。夏油杰曾经给他做眼部按摩,可以拧断咒灵头颅的手轻柔按压着他的眼部,甚至还会恶作剧拨弄他的睫毛——
哎,好长的睫毛。
杰嫉妒了吗。
没有喔,我嫉妒这个干什么。
对嘛,你应该骄傲有老子这样的绝世好男友。
这么夸自己,悟的良心不会痛吗。
杰好过分。
他睡得很短暂、很短暂。不睡也没关系,不睡也完全没问题。睡一睡或许会更好,可是不睡也完全没问题。
他就是这样无所不能。
可是夏油杰问他:“一直开着无下限术式不要紧吗?”
他笑嘻嘻:“有你在。”
被信任感油然而生,夏油杰朝他微微一笑,好吧,因为你是悟。
这是在哪里?冲绳?还是其他的哪里?……哪里都好,去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吧。然后就这样一走了之,不要避讳任何的伤口,不要躲避任何的痛苦,就算回不到过去也没关系,一起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可以吗?一起逃吧。亲吻我,纵容我,最爱我,只看着我,不可以吗?不行吗?一定一定非要走吗?
他看见自己,穿着高专的校服,走在路上,假装脚底一滑,啪嗒摊在地上,做着迷惑的搞怪行为艺术,对夏油杰拉长了调子嚷嚷:“杰——我摔倒了,要亲亲才能起来——”
夏油杰微笑叹气,蹲下来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笑嘻嘻得寸进尺,更加更加大声地嚷嚷:“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嘛——杰——”
可是夏油杰不理会他了。他起身,说走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他看到自己,高专时候的自己,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来亲自己的额头,于是只好捂着额头坐起来,茫然望了一圈:
“……杰?”
你说走就走。
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
06.
他和夏油杰在小巷最后一次见面。大概吧。
他说,来聊聊天吧。
夏油杰半边身体都几乎被毁掉,伤得很重,他的生命正在快速流失。一路血迹蜿蜒,面对五条悟,想逃都逃不掉。他靠着墙慢慢坐下来,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残臂垂眸微笑,阔别十年,重新应允他任性的要求:
“好啊。”
“我还欠你一顿冰沙吧。”五条悟说。
夏油杰捂着伤口,很痛的啊,真的是很痛的,怎么这么狼狈。他勉力微笑,却低下头,想起高专遥远的夏天,怀念吗?似乎有一点,人是很容易被过去牵绊的,一不留神就被绊倒。他并不看向五条悟:“如果非要认真算,我请客了很多顿吧,悟还欠了其他好多次。”
“……明明你最爱我。”五条悟说。
这都什么和什么,间歇性跳跃思维吗。夏油杰闻言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他笑起来,还是好痛,有些伤口可以遮起来,有些不可以,可是,他的声音终于柔软了:“……哈,怎么回事,你还是男高中生吗?”
“反正杰总是最爱我的啦。”五条悟摊手耸肩,脸上显得平静,他想笑,可是笑不出来,明明你亲口承认最爱我,但为什么说走就走,一走了之,什么都不告诉我,将一切都舍弃,然后,把我留在这里,“……为什么留下我?”
“因为不希望悟和我一起。”夏油杰重新垂下头去,和乙骨的战斗让他精疲力竭,连走到这里都费尽力气,他不想理会五条悟的问题,也不想和他追忆往昔惨淡而遥远的青春,但他最终还是决定陪他聊一聊。
“因为不是最爱我了吗?”五条悟问。
“恰恰相反,因为最爱你,才这么做。”夏油杰回答。他看着五条悟,不戴墨镜了吗?宣布要发动百鬼夜行的当日,悟似乎是缠着绷带的吧?明明高专时候很抗拒的,说不想遮住脸,最后,这不还是采纳了他的意见吗?
五条悟不说话了。
“悟的眼睛有点红喔,”他微笑,“这次又是,信息过载了吗?”
“这个,杰不是很清楚吗?”五条悟平静回答,“我自从掌握了‘茈’以后,就很少信息过载了。你还不明白吗?”
“你明明很抗拒的啊。”夏油杰无奈微笑,“悟不是很讨厌那个称呼吗?”
“因为你是杰啊。”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喔,你成长了啊……所以,会为了我的死亡掉眼泪吗?”夏油杰轻声问,“明明很早之前就闹掰了。”
“根本没分手吧,那是你单方面的赌气出走,”五条悟撇嘴,开始和他讨价还价,试图占一点嘴上便宜,“不要总是以前男友的身份自居啊。”
07.
因为眼睛忽然开始很痛。因为是六眼。
六眼生在了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身上,他将来会成为“最强”似乎是理所当然众望所归,可他现在毕竟还只是个小孩,或许连一百以内的加减法运算都需要好好动一动脑筋——所以,在成为“最强”之前承担一些微不足道的痛苦、忍受一点无关紧要的难受也是理所当然。“六眼”,它的力量太强大、太霸道了。
六岁的五条悟坐在宅邸回廊上看天,蓝蓝的天空白云慢悠悠飘过,他反手撑地直直盯着天空看。一只蜻蜓翻越围墙,从他眼前匆匆飞过。他的目光被蜻蜓吸引过去,眼珠一转,可能是太过用力,或者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总之,眼睛忽然开始很痛。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不受控制落下来。透明的、湿润的、有温度的——普通人称呼它为眼泪。一低头,水渍静悄悄落在他手背上,他眨眨眼睛,更多的泪水从他眼眶里掉下来。蜻蜓飞远了。
年仅六岁的五条悟并不接受“眼泪”这个称呼,他私以为这个称呼懦弱又胆怯,六眼信息过载而导致泪腺不堪重负落下泪水是一个不受意志控制的正常生理现象,即使的确是有点疼痛,也完全比不过断手断脚吧?所以,那算什么痛呢?不值一提,完全没关系,完全没问题,仅仅是信息过载而已。
他总有一日要承认、要接受这个称呼的。
08.
如果没有裂缝就好了,如果没有伤口就好了。但他毕竟不是石头,眼泪总要找个倾泻口,痛苦总想获得某种宣泄。
信息会过载吗?会的。
疼痛会累积吗?会的。
因为是六眼,所以,即使信息过载觉得难受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所以没关系,完全没关系。可是,好痛。
09.
“这副样子没关系吗?……”夏油杰问他,好奇怪,他为什么死前都在为五条悟操心,明明五条悟才是要杀掉他的那个人,“……我身边可没有眼药水。”
“六眼不会轻易掉眼泪。”五条悟撇嘴,很顺手很轻松地就把眼泪擦掉了。
“就只为了我吗?”夏油杰微笑。
“就只为了你喔。”
“哈,好歹说点诅咒的话呀。”夏油杰仍旧微笑,“为什么不恨我呢?悟。”
五条悟走到他面前。十年前他们就是这样互相走远的,十年后可以走近些,因为夏油杰跑不了了,他就快要死了。五条悟的目光会随着蜻蜓的轨迹移动而发痛,也会因指针的损毁而短暂过载。他只是很强而已,他又不是不会期望得到爱,他又不是不会心痛。感情经久不衰,明明这么多年都没有给对方再送过巧克力,连情话都是阔别十年才姗姗来迟。可是,爱情的花还是在他体内肆虐生长。
他在夏油杰面前蹲下来,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身体,看着他血迹斑驳的脸,很轻很轻地问:“杰还是最爱我喔?”
夏油杰已经做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他平静得过分。死亡有何不可?死亡有何可惧?终于,可以休息了。如此一来,故事彻底宣告结束,稍微早了一点。可是这也很好,这不是很好吗?终于,可以休息了。
他心平气和地告诉五条悟:“我最爱你啊。”
……
家入硝子接到了五条悟的电话:“喂?”
“硝子,救一下杰,我在路上了,”五条悟言简意赅,“他失血过多快死了。”
“喔……等等?什么?”家入硝子蹙眉,“五条!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反正我又不可能签离婚协议书。”五条悟的声音里听起来夹杂了几分自说自话的快乐,“而且,杰说他最爱我啦。”
“……明明是去杀他的不是吗?”
“老子改主意啦!”五条悟笑嘻嘻。
FIN.
注:
“遇见是两个人的事,离开却是一个人的决定。”这句话是米兰·昆德拉说的。
[五夏]流向永恒(1)
#预警:【特级过咒怨灵·夏油杰】
#Summary:
“他现在只会说三个词。「家人」,「猴子」还有……”
“还有?”
“「悟」。”
——————
伏黑惠,二级咒术师,东京高专一年级生,时年十五,却已经提前进入惨无人道的996生活。于某高中回收特级咒物时不慎‘被’砸穿了几面墙,英勇负伤,伤势不算太重,但被迫于床上休养。
就像所有十五岁的青少年一样,进入叛逆期的伏黑惠,正处在一个对关心感到极度变扭的阶段。
他向左侧头。
津美纪对他嘘寒问暖。
“惠,我们带了苹果来。”“惠,要垫高枕头吗?”“惠,没有热水了,我去烧一壶。...
#预警:【特级过咒怨灵·夏油杰】
#Summary:
“他现在只会说三个词。「家人」,「猴子」还有……”
“还有?”
“「悟」。”
——————
伏黑惠,二级咒术师,东京高专一年级生,时年十五,却已经提前进入惨无人道的996生活。于某高中回收特级咒物时不慎‘被’砸穿了几面墙,英勇负伤,伤势不算太重,但被迫于床上休养。
就像所有十五岁的青少年一样,进入叛逆期的伏黑惠,正处在一个对关心感到极度变扭的阶段。
他向左侧头。
津美纪对他嘘寒问暖。
“惠,我们带了苹果来。”“惠,要垫高枕头吗?”“惠,没有热水了,我去烧一壶。”
他向右侧头。
宽大的袖子拂过额头,冰冷触感一闪即逝。
“家人……”“……家人?”“……家……人。”
可恶,他又没受多大的伤。
伏黑惠把头端端正正摆在枕头上,双目无神,拉高被子,企图扮演一具没有意识没有感情的尸体。
“好好好,知道了,我会好好休息。”
虎杖悠仁很有同学爱,帮他把被子拉下来,免得他憋气,真心实意地感叹:“伏黑,你家里人好关心你。”他手指歪向一边,指着厨房里的两个身影。
伏黑惠从被子里探出头,盯住虎杖。
虎杖不解其意,对他微笑,露出十六颗牙齿。
“你误会了。”伏黑惠坐起身,解释说,“这个‘家人’不是血缘关系的意思,而是对术士的统一称呼。话说回来,虎杖你还真是心大。”
“哈哈,还好?反正特级咒物我都吃过,没在怕的。而且。”虎杖的手指依旧指向厨房,左右平移两下,“真的是咒灵吗?”
“是。还是特级过咒怨灵。”
“哇哦!”虎杖惊叹地睁大眼睛,忽然感觉到肩膀被拍了两下,一盘去皮切片的苹果递到眼前,他连忙双手接过果盘,“哦哦哦,这是要放在床头柜上吗?好的——呃。”
他抬头,猝不及防迎上了一双眼眶内全然漆黑的眼眸。
这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像极了两个混沌无光的漩涡。
虎杖盯着面前的‘人’,卡了一下壳,回头小声问:“伏黑,该怎么称呼?”
“叫夏油老师就行。”
“O.K.”虎杖兴冲冲点头,回头就是一句,“夏油老师你好!”
身披袈裟的人型咒灵漂浮在半空中,长袖掩住嘴唇,尖锐指甲从袖口边缘探出些许,歪着头,细眉皱起,透出几分疑惑。
他打量了半晌面前的男孩,缓缓开口:“唔……猴子?”
“啊?”虎杖不明所以,又回过头去看伏黑惠。
伏黑惠一脸见怪不怪:“猴子是夏油老师对非术士的统一称呼。”
“原来如此,就是哈〇波特里的麻瓜对吧,我完全明白了。”虎杖点头,转身对人型咒灵鞠了一躬,朝气蓬勃地说,“夏油老师你好!我叫虎杖悠仁,十五岁,喜欢的明星是詹妮弗·劳伦斯,准备入学东京高专,以咒术师为职业目标学习祓除咒灵,理想是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猴子?”
“没错,是麻瓜出身的巫师、不是,咒术师预备役。”
“呼呼~猴子,家人?”
“哈哈哈,就是这样,我希望能成为一名咒术师。”
伏黑惠看着一人一咒灵诡异又热烈地交流起来,气氛还异乎寻常和谐,不由嘴角抽搐。
厨房中水壶响起,伏黑津美纪端着三杯茶和一碟小点心从厨房走出来,一杯递给夏油。
“夏油老师小心烫哦。”“唔,家人。”
一杯给伏黑惠。
“惠也小心烫哦。”“知道了。”
一杯给虎杖。
“虎杖同学,这里只有这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完全不会,谢谢学姐!”虎杖竖起拇指。
两人三言两语聊起来,不一会儿虎杖就知道了伏黑姐姐十六岁,比他们大一届,本来无咒力,但因为某种原因能够看到咒灵,正以辅助监督为目标而就读高专中。
不过虎杖接触咒术界的时间满打满算还没够三天,于是问道:“辅助监督?”
津美纪笑着看了一眼伏黑惠:“就是支援咒术师的后勤人员。”
“明白了。”虎杖继续竖大拇指,“詹姆斯邦德和他的搭档!”
这不是根本没懂吗?!伏黑惠心情复杂地扭头。
咒术师是那么残酷的职业,咒术师身边的人同样深陷险境,可他当初劝不住津美纪,那么也只好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他闷闷地这么想着,怀里忽然拱进来了一长条软绵绵的东西。他低头看去,简直是哭笑不得。
“夏油老师,你怎么把丑宝放出来了?”
伏黑惠把丑宝举起来,拍小狗似的拍拍它的头。长虫咒灵叽叽咕咕叫了两声,摇头晃脑,尾巴几乎揺出残影。
夏油也安慰小孩一样拍拍伏黑惠的头,轻轻说:“家人。”
“……我是十五岁,又不是五岁。”虽然这么说,但他到底没有躲开,只是想,夏油老师怎么还跟他五岁的时候一样,只会一招放咒灵哄小孩啊?
不过百试百灵。他和津美纪,还有菜菜子美美子,都是被这么哄过来的。
那是不是一个天气阴沉的日子,伏黑惠已经不大记得。
他只记得那一天津美纪踩着椅子,踮起脚,伸长手,从冰箱顶上抱下一个玻璃罐。曾经用来装糖果,现在装着同样圆形的东西。
津美纪数出几枚一元,五元,五十元的硬币,递到他面前说,小惠,路上记得买早餐,要好好吃饭。
这是津美纪的妈妈留下的,现在属于津美纪。津美纪用这笔钱养活他们两个人。
伏黑惠放开扶住椅子的手,接住硬币,金属钝钝的边缘割得掌心好痛。他说,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吗?津美纪用细弱的手指裹住他捏紧的拳头。七岁女孩叹了口气,凉凉的气息水雾似的包围着六岁的男孩,使他牙关松动,陷进棉花里一样卸去了全身气力。
天气阴沉与否,伏黑惠实在记不清了,可灰暗如影随形,使他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他和津美纪只有彼此了。他们是被遗弃的小孩。
津美纪紧紧握住他的手。
那力道突兀地变大。
伏黑惠听到津美纪发出一阵急促的吸气声,十足的惊恐。他迷惑地抬头,看到津美纪深棕色的眼里映出一块雪白的方形亮斑。亮斑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要占据她的整个虹膜。
过了一会儿,也可能很快,在津美纪一把把他拽到身后的时候,伏黑惠才反应过来,哦,原来方形的亮斑是门里透出来的光。原来有什么人打开了他们家的门。
伏黑惠迟钝地转动视线,越过津美纪稚嫩的肩膀,往外看去。
他不明白自己的动作怎么会这么艰涩,怎么会突然喘不过气,冷汗横流又头皮发麻,好像遇到了什么天敌一样,几乎一动都不能动。他瞬间痛恨起自己来,他本该站到津美纪身前的。
“请问、你们是——”女孩极力压低嗓子,但颤抖着的声线还是极为尖锐。
亮斑里凸显出一个雪亮的轮廓。那轮廓稍稍低头,穿过门框,站到他们面前,继而深深弯下腰,打量几眼,笑了一声。
是人。津美纪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她稍稍放松了肩膀。
但伏黑惠还没有。冷汗糊住刘海,滴下额头,砸到地上荡出一圈圈撞钟似的巨响。他的天性在叫嚣着快跑快逃跑,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然就绝对来不及了!
“我可应付不来小鬼。”看到他们如此戒备紧张,雪白的轮廓后退一步,撇着嘴,似乎很苦恼。
他回头,喊了一句:“杰,来帮忙!”
话音落地,所有白光在这一刻全部晦暗下来。
伏黑惠用力眨着眼睛适用突然变暗的视野,他深呼吸,渐渐看清楚面前又出现了一圈漆黑的人型轮廓。
那是一个男人,漆黑长发披散在背后,姿态端正地跪坐在地上。
他穿一件被血染透的白衬衫。
于是伏黑惠便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留下的不过是鬼魂那样的东西。他能看见那些东西,但是他没和津美纪说过,没和任何人说过。
鬼魂低头,额前一缕长发松松垂下,半遮住一双全然漆黑的眼。他在看着面前的伏黑惠和津美纪。
平心而论,鬼魂有张估计很受人欢迎的脸,细眉长目,眼角莲花瓣一样翘起,垂着脸凝视的姿态格外温柔。如果他不是鬼魂的话。
但他是。所以伏黑惠紧张地几乎忘了呼吸。
“嗯……”
鬼魂张开嘴,缓缓吐出两个字。
“家人。”
好像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凝滞的气氛为之一松。
伏黑惠莫名觉得津美纪握住他的手也稍稍松了松,同时脚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撞,引得他嘎吱嘎吱转动脖子,低头看去。
软绵绵肉乎乎的奇怪长条形生物来回蹭着他的裤脚,不停发出叽叽咕咕的古怪声音。就像流浪了很久的小狗重新回到主人身边,于是便疯狂甩起尾巴。
伏黑惠第一反应就是好丑。可这种软绵绵肉乎乎的触感却令他感到熟悉。
好丑的小怪物摇头晃脑,见吸引不到伏黑惠的注意力,转头扑回了鬼魂的怀里,叽咕嘟囔了几声,声音里透出一种茫然无措的委屈。
下一刻,听清楚了这只丑丑的怪物在说什么的伏黑惠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听得真真切切。那是两个字。
【妈妈。】
跪坐在他们身前的咒灵挺直上半身,朝他们靠近,两条手臂同时围拢,冰冷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一个拥抱。
身穿染血白衬衫的鬼魂轻柔地抱住两个孩子,一下下抚摸他们的头发,在他们耳边低声叹息,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家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继续的)TBC
————
苦闷论文之余激情摸鱼,看完公式书,有了点奇怪脑洞。津美纪是容器体质吧?就设定她也有咒术师潜质好了。
论文快搞定了,真的快了(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