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河界
睡眠失去重力的时候
我敲击你
如敲击失去船只的湖
年幼的我
梦见在另一个影子旁
用手指代替分针
不经意间
就从正数 走向倒数
沙漏里装的是盐
完成所有坠落后
刀刃钝成城墙
翻越你就是
翻越我
都是在彼此生命中偷渡的人
于我的边境 你落下一支钢笔 两封信
在某些短暂的瞬间
把指纹 遗落在我的皮肤
掌纹是微缩的河流 汇进我的血
更多的时候......
睡眠失去重力的时候
我敲击你
如敲击失去船只的湖
年幼的我
梦见在另一个影子旁
用手指代替分针
不经意间
就从正数 走向倒数
沙漏里装的是盐
完成所有坠落后
刀刃钝成城墙
翻越你就是
翻越我
都是在彼此生命中偷渡的人
于我的边境 你落下一支钢笔 两封信
在某些短暂的瞬间
把指纹 遗落在我的皮肤
掌纹是微缩的河流 汇进我的血
更多的时候
我们楚汉分明
天空也被划成两个
星群离散
一半是睁开的眼睛
一半是夜晚结成的痂
2022.6.24
隔山远
不是非要春风
亦非求索秋雨
杂草丛生,只因生机如此盎然
心事杂乱,也是内心太过富饶
我得知那迟来的音讯时
山已经那么高
水早就那般远
欲行之道
将渡之河
分隔千里万里的事物
在我出生以前
早就如此了
然而波光粼粼、空无一物
那是
我无法成为的一种幸福
20220625.
不是非要春风
亦非求索秋雨
杂草丛生,只因生机如此盎然
心事杂乱,也是内心太过富饶
我得知那迟来的音讯时
山已经那么高
水早就那般远
欲行之道
将渡之河
分隔千里万里的事物
在我出生以前
早就如此了
然而波光粼粼、空无一物
那是
我无法成为的一种幸福
20220625.
抑郁症很像是原生家庭,你觉得他已经好了的时候,往往是下一次折磨你的开始。
我有时候觉得很多地方都不太适合我,在格拉斯哥的时候我花了过量的时间独处,从而缓慢的意识到我在制造精神折磨上得心应手。我总觉得凡事如果按照说明书来就都应该得心应手。像模拟试题,有标准答案,辅助线有2种做法但一种显著优于另一种。
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都是如此。
过量的独处像是酒精,来一点,很好。多了总会表现为无意义的发呆,自言自语,丧失社交机能和做过度情绪化而事后无法正视的事情。
不过我依然挺怀念那段日子,是我反复咀嚼之后仍然愿意再来一次的程度。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和我高二的寒假一样,我在某种黑盒里完成了无法具体描述的改...
抑郁症很像是原生家庭,你觉得他已经好了的时候,往往是下一次折磨你的开始。
我有时候觉得很多地方都不太适合我,在格拉斯哥的时候我花了过量的时间独处,从而缓慢的意识到我在制造精神折磨上得心应手。我总觉得凡事如果按照说明书来就都应该得心应手。像模拟试题,有标准答案,辅助线有2种做法但一种显著优于另一种。
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都是如此。
过量的独处像是酒精,来一点,很好。多了总会表现为无意义的发呆,自言自语,丧失社交机能和做过度情绪化而事后无法正视的事情。
不过我依然挺怀念那段日子,是我反复咀嚼之后仍然愿意再来一次的程度。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和我高二的寒假一样,我在某种黑盒里完成了无法具体描述的改变。这件事也时常让我忧愁,究竟是我真的在拼接生活里发生了改变,还是后置的反复思考使得这一期发生。
不过,有很多事确实需要确认,比如快乐究竟为何物。
我很肯定那些独自一个人蹚过粘稠海雾的日子远算不得快乐。但我总能旁观很多他人的快乐,那些我不知不觉沉湎于微弱成瘾饮料的片刻算得快乐吗?我其实记不得绝大多数的它们,你从心底知道它们end fast 譬如朝露。我战栗,人是生而苦涩的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该求索何物呢
回到家坐在床上半个小时了,还在耳鸣没有停止。今晚阴差阳错穿了上次蹦迪时的裙子。
凌晨一点换了DJ,上来了一个gay里gay气的DJ,放了一些新潮的没听过的韩流歌,我突然觉得有点倦了,开始抱起双臂连头都不想晃了。我在思考为什么现在我已经会蹦迪一小时耳鸣一晚上。噢,原来上次是19年的冬季,距离疫情开始已经2年了,那个时刻是连前年都描述不了的久远过去。我的活力和身体已经在这些时间里开始被消磨,不能说我开始枯萎,我只是暂时停止了生长吧。
我突然无比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也是突然之间,发现我所有的好朋友,几乎都受过抑郁的侵扰,我和今晚见到的朋友甚至在吃一样的药。我也在想,这些事情到底会怎样变好呢?她...
回到家坐在床上半个小时了,还在耳鸣没有停止。今晚阴差阳错穿了上次蹦迪时的裙子。
凌晨一点换了DJ,上来了一个gay里gay气的DJ,放了一些新潮的没听过的韩流歌,我突然觉得有点倦了,开始抱起双臂连头都不想晃了。我在思考为什么现在我已经会蹦迪一小时耳鸣一晚上。噢,原来上次是19年的冬季,距离疫情开始已经2年了,那个时刻是连前年都描述不了的久远过去。我的活力和身体已经在这些时间里开始被消磨,不能说我开始枯萎,我只是暂时停止了生长吧。
我突然无比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也是突然之间,发现我所有的好朋友,几乎都受过抑郁的侵扰,我和今晚见到的朋友甚至在吃一样的药。我也在想,这些事情到底会怎样变好呢?她们都趟过了那片河流,我想要躲开,我能躲开吗?躲开会好起来吗?
我不知道。河水从我虚握的手里流过,像我虚度的这些光阴,豪掷光阴、年轻和金钱。我会好起来吗?我该如何趟过这片河流?我不知道,我希望我快点知道。
2021年终于没逃过高中时候预感的魔咒
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写2021年的总结。或许于当下时点对我来说是格外艰难但也是格外重要的一件事吧。毕竟我总是要理解一下,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来的。
提前说,这是一丛了无生气的流水账,毫无逻辑和文采。
2021年6月前和6月后是截然不同的分水岭,仔细想来我这个人颇为喜欢这样的时刻,总是在某个月的第一天,某一年的第一天,和某一岁的第一天开始做一些新的事情。
1月1日下午的航班飞厦门,度过了我很长很长时间以来最平静最温和的一段时光。对厦门印象最深的,还是在湖边跑步的时间,和埋在两三床被子中间看书的夜晚。我住的那个房间wifi信号很差,所以每天晚上十点家里关灯以后,都是窝在被子里看书。白天的午...
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写2021年的总结。或许于当下时点对我来说是格外艰难但也是格外重要的一件事吧。毕竟我总是要理解一下,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来的。
提前说,这是一丛了无生气的流水账,毫无逻辑和文采。
2021年6月前和6月后是截然不同的分水岭,仔细想来我这个人颇为喜欢这样的时刻,总是在某个月的第一天,某一年的第一天,和某一岁的第一天开始做一些新的事情。
1月1日下午的航班飞厦门,度过了我很长很长时间以来最平静最温和的一段时光。对厦门印象最深的,还是在湖边跑步的时间,和埋在两三床被子中间看书的夜晚。我住的那个房间wifi信号很差,所以每天晚上十点家里关灯以后,都是窝在被子里看书。白天的午后,沿着湖边七八公里的步道跑步,听两三集播客,阳光温暖。快到夕阳时坐在湖畔喝柠檬水,然后吹着风跑回家。那段时间里听的每一期播客,看的每一本书我都记忆犹新。
2月买了机票回家过年,并拉开宅家半年的序幕。2月份已经全无印象,或许什么也没有干。公司发了涨薪的邮件,于是原本打算春招的我觉得很香,一举放弃了再战上海的心思。在家躺的平平的,开始重刷盗墓笔记,哈利波特和冰火。
3月底的时候终于躺不住了,和爸爸去拉萨看桃花。事实证明真的不是个好决定,去林芝的路上每一次下车对我来说都是无限的煎熬,3月真的太冷了,住宿条件也差极了。最快的几天都是在拉萨的时候,去八廓街,终于去到的布达拉宫,还有大昭寺。
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我们最后也没能看到日照金山,我在飞书文档里写了个无头无尾的cp短故事,但我在行程的最后几天拍了几张漂亮的照片。我其实很喜欢那些佛寺,小时候也看过很多,那些鲜艳的色彩、虔诚和古朴。
4月终于抵达成都。今晚我下了公交车走回家的路上,突然觉得难以名状的孤独袭来,或许是大多数的日子里都是自己一个人走到楼下,上楼开灯迎接一个人的空气,于是又开始向往,或许什么时候我真的能够离开这种生活呢?成都是我第一次和一幡一起旅行,她的行动力太强了,去年10月认识的时候我们就说等一切尘埃落定要一起旅行,没想到如此之快就实现了。在MONDOLI喝了一杯中文系,我10月又喝了一杯dirty,还在摩天大楼上意外地见到店里的狐狸标本和鹿头。哦我今年去了3次成都,什么时候才能长久的待在那里啊。
在成都的时候做了好多有趣的事情,去了金色印象,是我在北京常常怀念的体验;我第一次染了头发,那之后的6个月我都沉浸在自己是温柔的栗色美女的幻想中,我们东亚美女真的值得拥有棕色头发,过年前我定要再染一次。当然了,4月最有趣的事情当然还是施鑫文月了。我们去明堂士多给他写了留言,而后的2个礼拜我又去听了need more more party。要说手机刷机以后什么东西最可惜,当然是我录的视频了。我有数不清个枯坐公交车的时刻会点开他们。
五一出现在西安,连夜爬上崆峒山,给cp写同人文。然后在520一头栽进剧本杀的大坑。好像短短一个月我就推了十几个本子,现在终于冷了的我,已经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能够那么上头,噢真的很上头。我有一天从噩梦里惊醒,突然会想起来,那时候我怎么会那么快乐呢?因为自己成功抓到凶手,就激动的睡不着,激动地反复在脑子里复盘,噢,我为什么曾经可以为那么小的事那么快乐呢
6月继续疯狂推本,面对即将开始的工作惶惶不可终日。倒数第二次私教课上,教练说瘦瘦小腿就可以了,已经很好了。太多感慨了,即使是大三我一度真的瘦到了接近自己理想的数字,也没有那样坦然过。我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单穿牛仔裤,穿短连衣裙,穿法式衬衫。
开始工作以后一切都一落千丈。我甚至想不起来,7月和8月我在做什么。过生日的那个周末在做什么?我只记得汉舍的长寿面可太难吃了,溏心蛋打在没有味道的汤里。
九月,十月。
到成都的那几天我一直在和妈妈絮絮叨叨的讲环球影城,我现在会想起来真的恍如隔世,甚至有些后悔没有再买几样纪念品回来摆在工位上。虽然我的照片都没有了,但是现在还清晰地记得我穿过禁忌之旅的排队门廊,倚在校长办公室前的栏杆上,录胖夫人大喊“格兰芬多必胜”的小视频,还有那个小车车,向下俯冲穿过桥底的刹那。我13岁的时候就在贴吧上看奥兰多环球影城的攻略,虽然我已经不是会在奥利凡德被选中的小孩子了。
不过,那应该是我今年最后一次说我好快乐。
在成都和朋友喝了酒,那家speakeasy做的太好了,我差一点真的以为自己走错了。凌晨三四点回到温江,吃了陈麻婆、饕林又吃小龙坎。和爸爸穿过宽巷子的时候我又一次举起手机去拍那个“吉祥”和“如意”,时光匆匆,我一直想显得自己轻松如意,能整理好自己和自己的生活,但谁知道困难至此呢?
10月底终于下定决心去医院,食欲碎裂的七零八落,我开始挣扎,又开始怀疑,然后终于到无所谓。从7月到11月,我终于记不起来自己到底喝掉了多少酒,我想起来在我床头柜上摆了一年的16瓶cider,曾经我百般告诫自己警惕屈服于酒精的那一刻,现在我会和别人开玩笑说周末生活就是早C晚A,倒起酒来毫不手软,我的生活里充满被成瘾品淹没腐蚀的蛛丝马迹。
11月开始看一些女性主义的书和电视剧,像呼吸最后一口空气一样疯狂的打游戏,同时上一些根本无从获得learning的labor intensive的项目,然后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好起来。
我记得高中时候我看完一些东西以后,很恍然的想,或许有一天我们这些散发着无法驱散的忧郁气质的人,都会无法逃过那个境地。而那时候,我们也将失去我们文字里那种温柔浪漫和忧郁潮湿并行的气质,是呵。
12月终于决定逃跑,在亚龙湾的那一天是我心理开始变质以后获得的最接近快乐的一天。那天的夕阳是金色的,从山上落下去,没有那些会让我拍出凄凄哀哀照片的暗红色。我会想起自己在沙坡尾那一天拍到的桥下碎金般的海水和双子塔,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视频的结尾。我们披着酒店的浴袍,沿着那条长长的柔软的沙滩一路走过去,另一家酒店有巨大的泡泡机在沙滩上,迎着风和夕阳吹起来飘在空中,很远的地方李宁的潮流音乐节在搭台子和试音。我湿漉漉又冷飕飕,海风吹走我在温泉里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热量,但我想蹦起来。
12月底我终于想明白,快乐不起来就是快乐不起来。我开始吃更大剂量的药,抽血的时候晕倒,说话的时候词不达意,接受自己吃不下东西也开心不起来的现实。“只要不太难过就好了”,我安慰自己。
1月1日,喝了新年的头3杯酒,有好多个女孩子和我说她们会一直在会一直爱我;我收到好多新的香薰,然后发现自己没有火了;我决定把离开这里的期限再提前一些;我找到一个温暖明亮适合下周去看书的地方。
我想新的一年别无所求,只要重新学会快乐吧。重新学会快乐就好。
我其实也不记得自己还记得些什么。出租车下高架的时候我模糊的看到Alexanderwang的灯带,或许是或许不是,金光灿灿的一片,在我很差的视力看来很像是什么节日的灯饰。出租车的窗户开着,北京的秋风扑在我的脸上。
我想起这是唯一一次在阿瓦隆里拿到梅林,在西宁也玩过几次,但是陌生地像是另一个游戏。我觉得很少会有这种运筹帷幄的时刻,做一些简单快乐的思考,还是在巴塞罗那的公寓里。
今晚我们举了很多次杯,每个人,都说这是自己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最快乐的时间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举杯。
我很清楚那段时间给了我很多怕是永远无法忘怀的刻痕,但是也很难说。每次看到北京寡淡的夕阳我都会怀念如意村的那棵大树,...
我其实也不记得自己还记得些什么。出租车下高架的时候我模糊的看到Alexanderwang的灯带,或许是或许不是,金光灿灿的一片,在我很差的视力看来很像是什么节日的灯饰。出租车的窗户开着,北京的秋风扑在我的脸上。
我想起这是唯一一次在阿瓦隆里拿到梅林,在西宁也玩过几次,但是陌生地像是另一个游戏。我觉得很少会有这种运筹帷幄的时刻,做一些简单快乐的思考,还是在巴塞罗那的公寓里。
今晚我们举了很多次杯,每个人,都说这是自己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最快乐的时间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举杯。
我很清楚那段时间给了我很多怕是永远无法忘怀的刻痕,但是也很难说。每次看到北京寡淡的夕阳我都会怀念如意村的那棵大树,是什么树呢,橡树?还是什么榛子。Anyway我做梦都想回到那蓝紫色的天空下面。我能想起很多很多时刻,支离破碎,但他们是一点点被唤醒的。我现在写下的或许已经不是最初唤起的那些。每一次喝酒我都会想起罗马的那一夜,其实酒精对我从来没有什么太多的作用,但我总会想起那一天,每一刻都历历在目。甚至更早,甚至到我在西班牙警察局里站着睡过去的那一天。我还记得那天巴塞的天一样是紫红色的,但我犹豫了很久,决定说点好话而不是拍照。
当时在罗马一起喝酒的人现在只剩下一个还在身边,我们都不知道那天最后我们是如何作为闹剧的主角被收场的。连下午在喷泉旁边刻骨的头痛和虚汗我都全然忘记了,我只记得那喷泉有梦幻一样的温柔的蓝色。
可我到底抛了几枚硬币呢?
很多时刻都模糊了,那些曾经刻骨的痛,我只记得一部分,我只记得自己曾经无比深刻的痛苦过,相信有人也是。我记得自己曾经躲进衣柜里哭,那个极小极小的衣柜。那些痛苦,战栗,夜不能寐。
我相信没有人能够真正平静。
今晚的饭还是同一个人做的,甚至有感觉曾经吃过的菜,我不记得我吃过几次。应该是很多很多次罢。现在吃饭的酒都是我挑的,都是半干的雷司令,为什么曾经我就没有挑过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我觉得感慨,但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些什么。只是觉得身体里涌起巨大的透明的哀伤。
是什么让我变得感慨呢?是因为当时真的快乐吗?还是因为现在太过痛苦呢。我们有变好吗?或许有,或许没有。我有变好吗?我终究走上了一开始很担忧的路,残忍而无可奈何,甚至可能我在很久之前就有预感这是我的命运。
我吹着高架上的冷风,很莫名地想起来另一件事来,大四的时候,某一个我还在实习的晚上。我们打车先去新中关买喜茶,然后回到学校取我的电脑,最后去五道口吃日料。那家店最后都快要打烊了,我只记得我一边在笔记本上敲打一边从碗里捞豆腐。那天像被插进旧书里的一页羽毛书签,不记得为何会发生,也不记得后续,但总是会想起来,在每一个每一个回到五道口的日子里。
我或许真的年纪大了,我总是止不住思考。回忆里的那些东西都变得温和,许是因为过去了,单纯的过去了。那些古老的爱恨、敌意和困扰都变得无关紧要,曾经扮演过什么样的角色都不再重要。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写了些什么,因为总是想要避免提起那些过于琐碎的事情,或许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如果不写下来,永远都无法意识到自己已经原谅了,原谅了那些过去的细碎的自己和其他幻灭的灰尘。
我站在六月的洪流上
最近几天都是早上六点多醒来就很难睡着了,八点不到就饿得前心贴后背,闹钟响起来之前就被迫起来。想象了一下,我每周外食和不吃晚饭的次数似乎已经过半,游泳健身,还有见缝插针的跑去推本。
每个饿醒的早晨都会想,会不会瘦一点,有没有瘦一点。数据上说代谢和骨骼肌都在缓慢生长,照镜子下巴也尖了一丢丢。也或许是浅棕色长卷发的功劳,这个颜色下我好像看起来不那么凶了。
和姐妹喝酒,一杯甜叠着一杯苦,讲起很久远之前我们心照不宣的一些故事,还有新事。我好像一贯尖声地笑,隔壁桌喝威士忌打switch的大哥转过来好奇地看我们,他眼睛里映着对面楼上红色的霓虹灯。
晚上很晚出来打车,出租车司机说上高中的小孩子云云。我暗...
最近几天都是早上六点多醒来就很难睡着了,八点不到就饿得前心贴后背,闹钟响起来之前就被迫起来。想象了一下,我每周外食和不吃晚饭的次数似乎已经过半,游泳健身,还有见缝插针的跑去推本。
每个饿醒的早晨都会想,会不会瘦一点,有没有瘦一点。数据上说代谢和骨骼肌都在缓慢生长,照镜子下巴也尖了一丢丢。也或许是浅棕色长卷发的功劳,这个颜色下我好像看起来不那么凶了。
和姐妹喝酒,一杯甜叠着一杯苦,讲起很久远之前我们心照不宣的一些故事,还有新事。我好像一贯尖声地笑,隔壁桌喝威士忌打switch的大哥转过来好奇地看我们,他眼睛里映着对面楼上红色的霓虹灯。
晚上很晚出来打车,出租车司机说上高中的小孩子云云。我暗忖哪怕是湟二的学生打扮成我这样也要挨打的吧,一边还是在心里细细地笑。
最近闲着翻了很多的塔罗牌占卜。6月是我的选择之月,是许多蛰伏了4个月的东西冒头的月份。租房子找室友,催促一些事,拖延一些事。偶尔在梦里也能看到那样的场景,天际有黛青的山影,波涛奔涌的白线,我仿佛一下子就又要投身到北京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洪流之中去了。潮热而蝉鸣不休的夏日吐息扑打在我脸颊上。
今晨才恍悟又是一年高考时,昨天和我们推本的小朋友们才18岁。小姑娘打扮得又酷又精致,饶是现在的我瘦个5kg也不敢轻易尝试的风格。我看不出她才18岁,她也看不出我已经研究生毕业。毕竟是6年了,我在想。如果告诉她的话,在她眼里,6岁是不是也很可怕,遥远而不敢想象的那种。
在我姐妹的眼里,我与那个和她遛操场、打羽毛球、抛饮料拉环的高马尾软妹仍然也没什么区别。我始终未摆脱17岁的自己,我们的一部分,甚至是很重要的一些内核,就是在那个年纪确定下来的。而这些年也确实磨掉了很多东西,磨掉了很多自信,所幸还有些自洽余裕。以前追求过很多东西,正确、独立、温和…其实都没有什么好的结果。而最近躺在家里的日子里,有数不清的朋友们在上班、求职、社交…我曾经也是个想要做点什么的人,现在则越来越怀疑我到底多大程度上追求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甚至不排斥…
不过我来不及想了。我司的魔鬼hours确实魔鬼,但…那么多人都适应良好,我也不会差吧。很多人都和我说相信我一定是qualified的,回京的日子在倒数,直待回去又要投身入洪流之中厮杀。说真的,西宁和北京,都不那么像是我的城市,所以还有很多很多路要走吧。我大概又会忘掉想要的那些爱,那些自洽,那些恣肆,有点可惜。
先写到这吧,最近写东西写得越发词不达意了,今年过生日就不写expectation了。希望能在开工之前剪完那个视频,十七岁的时候我还不懂得金色的心,所以现在也可以吧。
我总是要为他写点什么东西的,不如就现在写吧。
以前,在我还幼稚得真诚的时候,我喜欢为别人写些东西,原因很多;为了今晚早睡就不在这里赘述了。
后来我懂事了,知道大多数人并不在乎这个东西。但是每当我面临无法躲避的情感(or 感情)冲击时,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拿起笔来。
当然了,给别人的东西要用真实的纸笔来写,鉴于我已经给他写了些东西,给自己的这个部分就用手机写吧。
这件事很难用一句话来概括。
去年是我看综艺最多的一年,12月挂掉最后一个rej电话,回家路上终于点开了说唱新世代。
本来只听合集的,但是既然一切都结束了,为什么不再来看看节目呢?现在想想,大概真是要感谢这个决定...
我总是要为他写点什么东西的,不如就现在写吧。
以前,在我还幼稚得真诚的时候,我喜欢为别人写些东西,原因很多;为了今晚早睡就不在这里赘述了。
后来我懂事了,知道大多数人并不在乎这个东西。但是每当我面临无法躲避的情感(or 感情)冲击时,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拿起笔来。
当然了,给别人的东西要用真实的纸笔来写,鉴于我已经给他写了些东西,给自己的这个部分就用手机写吧。
这件事很难用一句话来概括。
去年是我看综艺最多的一年,12月挂掉最后一个rej电话,回家路上终于点开了说唱新世代。
本来只听合集的,但是既然一切都结束了,为什么不再来看看节目呢?现在想想,大概真是要感谢这个决定。
我在节目里对施鑫文月的印象其实并不深刻。因为我的入坑曲是懒狗代,所以对于有个霸王没有什么强烈的感受,所谓化学反应真的迷惑,这一组人拆开没有一个我不喜欢的,这首歌怎么…
Anyway,然后他上演了众脚难调里最迷惑的摔倒,八角笼那一出反复强调他要晚上演。我确实蛮好奇的,但只是普通的好奇。
但丁丁猫儿确实适合晚上演。
我以前听的说唱很少,either方言or英文我都听过,但是真实的方言+英文确实头一回。尤其是他两段英文的verse,发音也太过迷人了。
那首歌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新鲜感受,像我第一次看Coldplay的mv,一种“aha”moment,那首歌太漂亮了。那些转音,像那一场的灯光一样闪亮得令人颤栗。尽管现在我已经因听了这首歌不下百遍而不再会不由自主的战栗,但我依然记得第一次的感受。我大概听了3遍纯享才去看那个我不愿置信的结果。(对,因为入坑太晚,我早就知道他因此淘汰了)
他被认为是一种空悬的新,一种超前得失去意义的东西。但我觉得中间的那两句陈述确有reaction里所说的迪士尼般的感觉,尤其是他在金色光里露出朝圣般的微笑。
不过他终究被淘汰了,我继续每天下班就争分夺秒补节目,没有空去听任何人的其他作品。
终于到了这样一周,周五晚上又是去五道口喝酒,5点半的时候,我终于在朋友家的床上躺下,她室友的猫拼命地挠卧室的木门。七点半我忍不住睡着,九点又醒来;宿醉,头痛,胃疼,我们点潮汕砂锅粥,然后挤在狭窄的沙发上看决赛那一期。
吃完饭以后我起来准备走回家洗澡补觉以及给老板打工,晚上我们要去看生番演出,朋友告诉我他夏之禹和施鑫文月刚出了一首新歌,“一定要听。”
朋友家走到我房子只要6-7分钟,宿醉以后毫无力气,我几乎是跌跌撞撞走在无人的路上。十二点的冬天太阳依旧刺眼,而我没带耳机。
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我点开了《素芬儿,别走》,打开公放把话筒贴近耳边。我听到那个梦幻般的前奏,听到他的声音,一种难以名状的复古温情感。
那段路像飘一样,我甚至走错了路。直到我听到hook的第一句hey,就像此刻一样忽然无端地落下泪来。
我没有过这样的爱情,我甚至不知道何处生出那样巨大的悲伤来。透明的阳光照得我眩晕,我站在一个破旧的居民楼前,那个楼和我年幼时居住过的大院一般,听他唱“但是你妈老汉儿看我穿板板鞋”。
我并不能听懂全部的四川话,为了听清楚声音也不能把手机拿到面前看歌词,所以就只有那么些似懂非懂的只言片语。
我是后来的后来才知道这首歌也是写给他的前女友,我想,那该是什么样巨大的悲伤呢?他为什么能够把悲伤雕刻成这种晶莹剔透的,轻盈缺又穿胸透骨的美丽痛苦呢?
我一遍一遍听那首歌,甚至直到要出发去live house前才点开Young Love Da Hood。hook那上扬的音调就像某种电子制作的幻境,完美无缺得适合刻画这种求索不得的东西。
不久后我听了《乌鸦》,另一首求索不得的故事。
我很难说是什么刺痛了我,不止是故事来源真实的诚意,不止是对爱情求不得的共通本质,也不止是对脆弱美好的真实刻画。
总之,我在工作的最后的半个月不间断的循环他的歌,并收到写了《乌鸦》歌词的贺卡。
圣诞节前夕他发了丁丁猫儿的mv,我同步看了锦江爱情故事,并疯狂的上头。
他在mv和微博的照片里总带着眼镜,框架或者墨镜。锦江爱情故事里有一个笑容,和节目里不同,不是那种梦幻的独自的微笑,我只能俗套的用几乎被击中来形容那个笑。
是你真的可以在生命里期待拥有一个人后拥有的那种东西。
“他怎么能那么可爱。”
但,他没有巡演。只是去我遥不可及的一些别人的巡演做嘉宾。我在秀动上搜索他的名字,看到一场自12月被推迟到3月的联合巡演。
叫做Need more more parties。
我一边dream能够在三月找个去成都的借口,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的几首歌都听上了自己自2015年以来听歌次数的榜首。
那个mv我看过很多很多遍,“这不就是我命运般的……
4月,我和朋友意外相约成都。我在飞机上听完了专访他的播客。在已知的较真之外,他讲起一些过去时略微地加速,放弃思考直接用英文代替,或者说了英文又停下来解释。
我太熟悉这种用法,甚至有些词也是我的“这个真的只能拿英文说”列表常客,每个留学的人大概都这样。原来他是这样的,我想着。
我在追星方面是个怠惰的人,鲜少会追物料,也几乎不看专访,即使被塞到鼻子下面。追星和恋爱是不一样的,我认为stalker是不可取的行为。
4.8,那个我宿命般的日子。十点我准时醒来,慢吞吞打开手机,开始听新专辑。一边听一边想,发新专的日子他肯定不会去明堂士多,这样我也不算是stalker了,只是自我满足一下而已。
但情感,应当是一种只有直面对象时,才能正确估计的东西。而我早该知道,直面往往只会让我在上头的路上更上一层楼。
我对朋友建议,要不要问咖啡师要一点什么东西,写封信给他吧。
你看,你提起笔来了。我对自己说。我甚至没有给221B Baker Street写过信,哪怕我知道他们会给予回应。
这是一种personal的感情。我听着新专辑走在路上,愈演愈烈,自暴自弃;然后我掏出手机给他发了私信。
2天后他回复了我。
4.24,我周围大多数是普通贷人和夏之禹的粉丝;所以我能够很清晰地听出他上台时我尖叫得有多么声嘶力竭。
Surfin' on the moonlight和竹林摇,给人以同录音室全然不同的感受。大概是因为这里唱得不再是痛苦,没有犹疑,他的声音有力而真实。少了那些处理,少了一些缥缈的悲伤,浓稠的环绕着,像什么东西降生、降落、成真。
我想起听夏之禹的采访,他说类似于施鑫文月前途无量的一些内容。是啊,我想。他该拥有更好的舞台设备,快开专场巡演呀。前途无量,有一天该有数不清的女孩子拜倒在他的声音里。
噢,大概还有颜值。唱一半的时候果然又尖叫着让他脱了外套。Anyway,露骨的东西还是不要写了。
签名合影的时候我排在旁边的一队里,小心翼翼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排在我前面的黑色短裙妹妹问我,你是为谁来的呀。
我说是施鑫文月呀,我太太太喜欢他了。
他这次摘了墨镜,穿回了西装外套,丝巾摘下来扔给粉丝了,带了条细细闪光的链子,戴了珍珠色的耳钉。
这就和他微博扎头巾的土味新片完全判若两人,也不像在台上的时候,柔和,安静,刘海垂着,甚至可以说是清秀。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我始料不及的颜值。
前面的漂亮妹妹又问了我些什么,我说,啊大概就是像理想型一样喜欢吧。
我先去夏老师和step.jad那里签名合影,甚至和夏老师聊了好几句,心率总算平稳一些。
转过头是他和周密的桌子。我把基本上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的话说出口,我说,上次来成都有去明堂士多,写了杯垫给你,还忍不住给你发了微博私信,不知道你有没有拿到。
他抬了下头,啊, 我有看到有看到。
我雀跃,和他说我真的不知有多爱他,还有爱那种新专辑。合影的时候他说,如果出了实体专要支持一下哦。
我因为说完了给自己预program的话,所以陷入了片刻的空白。他很快补说,尽量,尽量。
我(自以为矜持地)爆笑说一定会支持的,就等着呢。我最后还问了他能不能握下手,然后像拿着一个梦一样欢天喜地地走了,走进地铁里坐下,像飘,像浸在糖水里。
我知道今晚有太多人等着和他表白,等到他巡演再见的时候也并不会记得我。
我插上耳机点开录像,地铁上透明的光像4个月前的正午阳光一样再度刺痛我。
我闭上眼睛想着,时隔这么多年,我仍是被最初得到我的东西再度俘获了,而这令他俘获我的东西,也再度刺伤了我。
那把轻盈、剔透,又锋利的美丽利刃,终于完整的穿透了我的骨骼和胸腔。我能听到那一声响动,像尘埃落定,像他歌里的那声叹息。
——————————————————
很久没有写过音乐了,这次写的也不能算是音乐罢。这一次就不打音乐tag了,大概我也并无勇气让其他粉丝看到这一场自我感动。
还是没有能够写得更清楚一点,其实连爱也并没有能够写出来。
不过朴素点说,大概就是我发现他是白羊以后,已经很多年不相信星座的我,再度萌生了“这不就是我命中注定的100%绝配吗”(不要脸)想法的情形吧。
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把最近在脑子里反复想到的零散的内容一次性写在了一起。第一次写这种毫无内在逻辑的东西。
1.
朋友今晚看了唐老师的演出,有一半是冲着施鑫文月和玄朗去的。
我躺在电热毯上看她发来视频,先是控诉施鑫文月唱hook垮了,而后我们学术讨论到底有多垮。
我在B站上看过乌鸦的录像,一次活动里他唱过。背景就是一个施,没想到这次还是。他什么时候会开巡演呢?做一版新的有气势的背景啊。新专辑发了以后会吗,Need more party之后会吗?
乌鸦是巴蜀文艺复兴之外我最喜欢的歌,我猜很多人都是。
朋友给我的圣诞贺卡里,写的就是这句:
“草原上的那匹斑马/我是城市里流浪的乌鸦/...
把最近在脑子里反复想到的零散的内容一次性写在了一起。第一次写这种毫无内在逻辑的东西。
1.
朋友今晚看了唐老师的演出,有一半是冲着施鑫文月和玄朗去的。
我躺在电热毯上看她发来视频,先是控诉施鑫文月唱hook垮了,而后我们学术讨论到底有多垮。
我在B站上看过乌鸦的录像,一次活动里他唱过。背景就是一个施,没想到这次还是。他什么时候会开巡演呢?做一版新的有气势的背景啊。新专辑发了以后会吗,Need more party之后会吗?
乌鸦是巴蜀文艺复兴之外我最喜欢的歌,我猜很多人都是。
朋友给我的圣诞贺卡里,写的就是这句:
“草原上的那匹斑马/我是城市里流浪的乌鸦/我知道这个世界/从没有过这个想法/但你愿不愿意爱上一只乌鸦”
乌鸦的前奏或许是有部分来自一部电影?我也不知道。前奏的钢琴,木材燃烧的声音或者故意做出的底噪,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
这段前奏像一种魔咒。我点开那个视频,声音浓稠地流动起来,那段节奏像一条暗河,轻易地击破我心口的某种东西。像蒂凡尼早餐那样的老电影,一种一厢情愿的温情和童话感。
这首歌被我放进了网易云一个关于爱情的歌单里,里面都是我觉得可以我理解的爱情。其实我不太认可这种爱情,但我确实很喜欢——
迷茫的人际中,爱你只要一分钟。
2.
南迦巴瓦和羊湖,都是很适合给我cp写文的场景。我在小红书/LOF甚至于大众点评上,看到了颇多南迦巴瓦峰的照片,月明星稀,日照金山,如此种种。
但我自己确实没有那好运,无论是在色季拉山口,在鲁朗,还是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都没有一睹真容的机会。
甚至于我最后也没有搞清楚,从每个方位看到的山应该是什么样的,那个7782m的尖顶,究竟在哪里。
我在这件事上一贯没什么运气,在四姑娘山,在箱根,我要看的山一次也没有看到过。
在鲁朗的那天下了大雪,色季拉山口白茫茫一片,鲁朗的观景台下是无边深黯的林海,是松树,所以纹丝不动。不是那种落叶乔木构成的温柔的沙沙作响的,是寂静深沉乃至永恒的。
下午四点半的太阳从我们背后的山上升起,雪还在下着,盘旋的雪花迎着太阳,像散在风里的金粒。
我给cp写了多半篇文,写他们应当会等一座山,等日照金山,等日出;他们有比我更多一些的时间,和更微小的自由。
我有搜到别人也写过南迦巴瓦,也很美,但我觉得他们不会选择去攀登这座山。彼岸的那个故事,不应该发生在这座山上,我能举出3点来论证,我就是知道。
但我不太想写完那篇了。
3.
很偶然的发现Falling Down是东之伊甸的op,真的是很有品味的制作方啊。
我沉迷Oasis的时候很喜欢这首歌,尤其喜欢“If you won't save me please don't waste my time”
因为太过无聊所以真的看了东之伊甸,还是用的流量。
4.
拉萨天气太干,然而出门后才发现带来的一支面膜居然是清洁面膜,翻箱倒柜才找到一片drink up的小样。
这次出门只有我一个人享用面膜,于是涂完一半把袋子放回洗漱包。
还要担心会不会明天早上就全部干掉。
而且果然很痛。
5.
去走八廓街的时候非常微妙。八廓街外围的那一圈街道,多是交易市场,交易蜜蜡绿松石和玛瑙。无数膀大腰圆的人,胸前带着巨大的串,提着皮箱或者背着包,不苟言笑地在那里游荡。
挤挤挨挨,人流涌动,我第一反应居然是捂好自己的背包。
进八廓街要用身份证刷脸过安检,机器显示我168,吓了我一大跳。
八廓街里,无非是藏茶、藏饰、藏餐和藏服摄影。我们转了一圈,路上偶尔会有真正的内地游客逆着人流走,大概是初来乍到还没见过转这样大一片街区的。
无数次被拦下问要不要编辫子拍写真,因为我们祛魅完成得太好,我只觉得吵闹。
后来路过了那家传说中的玛吉阿米,店里还贴着仓央嘉措最有名的那几句。我记得我家里也有一本,没看完,也不是我买的。同一套还有一本纳兰,我印象最深的却是一首采桑子,“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那一套书辞藻华丽至极,填补了我无数个不知道写什么的语文周末摘抄。
过了六点钟,终于有很狭窄的一点阳光施舍下来,我却没什么想拍的。于是我停下来买了杯很贵的大概是尼泊尔的咖啡,在干涩的阳光里一边喝一边吐气。
6.
因为旅行团太过糟糕,预约布达拉宫的入场时间也要自立更生。于是一清早我在大堂里,教十几个大爷老太太用微信预约。
一言以蔽之,这个团里唯一的年轻人终于发挥出了年轻人的作用。
不过他们的感慨真的很有趣,吃饭的时候有人说“我发现你不挑食,现在一般的小姑娘都很挑食。”
7.
在脑子里写一个伊桑凡妮莎的故事,写了一周。
因为KP的故事讲的很好,所以始终犹豫要不要写完这个故事。
内心独白和描写太多的故事,会看起来像我的日记一样。
或许我应该早点开始写我自己的故事,但是首先那是个很平庸的故事,其次我连该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都没有想好。
8.
在拉萨的心态很微妙,因为过度的疲劳和天气原因,所以连拍照的心思都弱了。
天气不好时拍的照片,连调色都无从调起;我翻了很多小红书的漂亮游记照片,学到了一点心得。
但既不想下载新的app,也不太想东施效颦。
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或许是随身携带一只晴天娃娃。
9.
今天梳头的时候挂断了我的梳子。那把梳子用了5年,是一把大小刚刚合适的绿檀,有很浓郁的木质的味道,和缓慢散去的药水的气息,在某个地方很低价淘来的。
一起淘来的还有一只金色四叶草的戒指。
拉萨的干燥作用更多的居然是在头发上,要梳开无数个小结,于是我又想起来六月的时候在上海。
那时候我还会为愚蠢的事情痛哭,失眠,半夜起来梳头,在台灯下面头发打着杂乱的卷,像快要衰败的海藻一样。
10.
漫长的车程会让人有几乎无尽的时间发呆,寒冷和隐隐约约的生理不适。
流淌的桂花蜜,焦香的饼底,轻微的酥油气息,五色经幡振动的微响,寡淡的青稞啤酒,雪白的在风里颤抖的小羊,大颗不规则的蜜蜡,深夜时失灵的face id
雪山,铺天盖地的雪山;荒原,还未回春的荒原。
都挤在我脑中,保质期短得惊人,叫嚣着要成为些什么才好。
该成为些什么呢?就像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我该写自己的故事还是别人的故事。我该写经验和笔记还是写回忆和灵光一现。
或者就是成为些库存,像一万零四张图片里的绝大多数。
11.
我此时突然陷入沉思,或许是因为发现,成都也没有春来。
Normal People,爱情和都柏林
今天读了Normal People,是一个与想象之中完全不同的故事;我之前以为就是知乎推荐上写的青春/迷茫/爱情剧,但读完以后觉得更像是一些人们剖开自己,袒露内在的偏执、迷茫和清醒。
Normal People是今年以来我看过最喜欢的小说,是某种,我希望自己能够写出来的东西。某种程度上,他虽然不是个温暖的故事,但他确实让我感觉到了某种温暖。
Normal People让我想起来两件事,一件是读2+2=5和Verloren的时候
我最喜欢的是Verloren,我朋友最喜欢FEVER。因为Verloren,我甚至爱屋及乌听了3年的Thirteen Senses...
今天读了Normal People,是一个与想象之中完全不同的故事;我之前以为就是知乎推荐上写的青春/迷茫/爱情剧,但读完以后觉得更像是一些人们剖开自己,袒露内在的偏执、迷茫和清醒。
Normal People是今年以来我看过最喜欢的小说,是某种,我希望自己能够写出来的东西。某种程度上,他虽然不是个温暖的故事,但他确实让我感觉到了某种温暖。
Normal People让我想起来两件事,一件是读2+2=5和Verloren的时候
我最喜欢的是Verloren,我朋友最喜欢FEVER。因为Verloren,我甚至爱屋及乌听了3年的Thirteen Senses;当年那是个残缺的故事,我一度怀疑过是不是为了和这个名字形成良好的呼应。我读她的故事的时候,总会怀疑,为什么她的故事里有那样多的偏执,和自我伤害,故事里的每一个亚瑟都应该服用抗抑郁药。我上大学以后就没有再继续看英米文了,直到2017年9月,我发现这个故事被写完了,在伦敦下单了Verloren完整版,它在十月或者十一月送到了朋友那里。
第二件事,在Verloren送到的那个学期,我去了都柏林。
写到这里,这篇文章要暂时和Normal People分离片刻,我想用这个契机回想一下都柏林。
都柏林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旅游的地方,我们逛了2家博物馆,其中一家要坐公交车去,周围是某种有着空旷院落和高大围墙的建筑,许是什么皇家或者贵族相关的建筑。而后我们步行穿过一个公园,去看王尔德的雕像。彩色浮夸的雕像,有无数少女留言的大理石柱,甚至有嫣红的唇印。不过印在黑色的大理石上,并看不出新鲜与否。
那附近的都柏林街区很美,路边都是一层的房子,色彩鲜亮,横杆上都挂着各种精巧可爱的招牌。我记得有很多天蓝色和翠绿色的小房子,不知道为何我不停地想起小时候拥有过的王尔德童话,夜莺与玫瑰的浮凸插图。
噢。我最想写的其实是圣三一。想到圣三一的时候,我会觉得或许我应该看看那部电视剧,我对那所学院的印象很好。圣三一就坐落在都柏林的市中心,我在一天之内途径他三次,门口熙熙攘攘。我朋友说大概是到了爱尔兰人的报志愿季,家长带着孩子们蜂拥而来。我承认他的想象颇有道理,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信口开河。
圣三一比我想的小一些,不像剑桥的学院,基本都有大片的不可践踏的草坪,那些草坪就像空白一样。我走过的时候只会想这条路怎么这么长。噢,剑桥,如果我下次去,一定要去康河里坐一次船,尤其要挑个高挑英俊的学生来撑船。
圣三一里面也熙熙攘攘,传统的英式建筑,石刻,精致高耸的尖塔拱门;还有外表现代的图书馆,廊下坐着游客、学生、金毛大狗和鸽子。我很好奇Normal People里为什么没有写过圣三一是什么样,在这个故事里,都柏林就像所有雨水很多的城市一样普通。我们没有买到图书馆的参观票,所以没能进那个壮观的图书馆里去参观。Again,Normal People为什么没有写圣三一的样子呢,为什么没有写那个图书馆呢?
晚上我们走街串巷找到一家好评很多的餐厅。桌椅很低,我觉得自己几乎坐在地上。晚餐是某种爱尔兰特色的牛排和白葡萄酒,朋友按惯例拍照,我也许贡献了一只手在图片里。他给我看那条朋友圈,很多我们的同学明知故问地评论这次为什么妹子没有露脸。
那家餐厅味道不错,但是非常喧嚣。我们旁边一桌的男士提前很久到达,脱下西装外套,点了杯酒。喝完一杯,和他约会的女士才姗姗来迟,我不记得她的面容,记忆里的人脸鲜少能保留的清晰,但我记得鲜红的高跟鞋,风衣和金发。他们喝了好几杯酒才开始点正餐。朋友p图的时候,我们中间的沉默恰好能囊括他们的对话,我和朋友说他们听起来仿佛在相亲,他回复了什么我并不记得,但因为在国外可以肆无忌惮的用中文进行这种对话而感觉畅快。
我们从那家店离开,朋友说想去看电影。我基本不在旅行中看电影,但我在这种不由我主导的旅行里一贯非常的随和,甚至于慵懒。我们找了很久,才在购物街里找到一家小电影院。是那种门面很小,排片用粉笔写在门外的小黑板上的艺术影院。我怀疑放映厅可能就像博物馆的小厅一样大。
当日的排片全部都是Call me by your name,那个时候这片子还没有在美国和全世界上映,没有人知道它后来会有如此声势。所以朋友翻了IMDB才发现是讲gay love的电影,他是个纯粹的直男,表示并没有兴趣,并提议离开去找更多的酒喝。前年毕业酒会后他喝醉了给我发微信,把这件事也归结进因为年少无知而错过的事情之一;我赞同,因为这一次错过我也神经质地再也没有打算看这部电影。
而后我朋友决定去寻找一家店,是一部很有名的爱情电影,以都柏林为背景。故事中的标志地点是一家乐器行。朋友对我没看过那部片子非常震惊,反复表示晚上回去要放给我看,也许放了,也许没有。我对那部电影丝毫没有印象,但我在那家店门口给他拍了数十张照片,而他因为用完了今日朋友圈quota而不能立刻分享长吁短叹了许久。
乐器行非常漂亮,是那种我有时候会喜欢的凌乱的复古感觉;那时候我不听小红莓,但听过不少U2,所以也非常的激动,但我并不会买碟片,也不会任何乐器,因此就像我每一次试图圣地巡礼时一般激动得非常没有章法。
我的大款朋友或许是买了一堆碟片或者电影周边,总之他宣布我们完成了今日的旅游观光任务,可以开始灯红酒绿。
在都柏林相关的旅游攻略里,Irish Bar非常有名,甚至于有名到莫名。我的法国室友和我讲过她在都柏林2年义工的经历,并再三强调我一定要去体验一下Irish Bar——Its unique. 所以我们回到利菲河上,穿过铁路和桥,在对面找了一家酒吧。
朋友点了Ireland Whiskey,这次旅行开始至今他已经喝了一路的威士忌。而对我来说威士忌只是又一种我无法体会其美感的烈酒。在苏格兰的时候,我们和local一起喝酒,都是直接兑diet coke,不论我的local friend如何保证他带了一瓶不同的酒,我的记忆总是无法摆脱那种喑哑的甜感。
七八点的时候人多起来,酒吧里是一种温暖的绿光。有人唱歌,有爱尔兰酒保和酒吧里的熟客跳舞。酒保都是爷爷辈,壮硕,哈哈大笑。我坐在那里不停地想起爱尔兰小矮妖。
我们坐在酒吧的前厅,天花板低矮,没有顶灯,甚至显得有些cozy。窗户和外面的人行道几乎对齐,除了河对岸的喜力总部,也没有什么值得看的风景。朋友对着他的酒苦大仇深,他喝茅台长大,应该不会是酒精度的缘故,大概只是买醉。而我不记得我喝了什么,或许没喝,或许只是highball,他买醉的时候酒保几次三番的邀请我跳舞。我只有广播体操的水平,所以只好笑笑,去应付朋友的欲语还休。
这不是他第一次买醉。在爱丁堡的时候我们踩着点去买酒,因为我没带护照出门,他只能在结账时假装不认识我。我们住的house在卡尔顿山下,电视柜里有几十张碟片,我们找了一个80s的动作片,然后他一个人喝了500ml威士忌。
奇怪的是,一个人喝醉往往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旁人好像很难把握到质变的那个瞬间。我听他说了半晚上胡话以后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好在在都柏林的酒吧里他不会有一整瓶的酒,我问他怎么了。他好像是从海绵里生生挤出了一个故事讲给我,关于某个我一打听就能对号入座的女生的故事。朋友问了我很多很好糊弄的问题,类似于女生究竟喜欢的是什么,为什么某人就是不愿意和某人在一起云云。
最后我们都放弃给那个半真不假的故事增加细节。
我们从利菲河上走过,河的对岸是真正灯红酒绿的酒吧区,有Kebab和西班牙taco;河水向深沉的黑暗流去,没有什么船也没有什么灯。
我从未那么清晰的感觉到他散发出悲伤的气息。像是他来此瞻仰一个信仰一般的爱情故事,但是我们生命早期的爱情故事都充满无法言说的偏执和支离。
那天住的house只有一间浴室,我在地板上滑倒了三次,腰酸背痛。
第二天我们去吃了最有名的brunch,在一个生鲜超市的三楼,到处都是绿色的棉麻布,银发和蔼的服务生,cozy。朋友点了Irish Breakfast,我们一致认为和English Breakfast相比,除了爱尔兰人的倔强以外毫无差别。我点了一个Cereal & berry bowl,有一盆那么多。我们面面相觑,我甚至放弃了尝试这家店招牌的shake。我和朋友讲第一次吃英式早餐的经历,在传统的英国老太太家里,用成套的瓷壶喝红茶,架子上有8盒不同的麦片任我挑选。
我说,老太太专门和我道歉,说忘记买豆子,所以早餐里少了茄汁鹰嘴豆。朋友震惊说英国人怎么真的有标准的几件套早餐形式。同时把他盘子里超级多的鹰嘴豆舀了两大勺给我。
那天我们不得不打车去机场,穿过很多乡村道路,后来我在布达佩斯时也想起相似的场景。
在都柏林的时间很短,我们甚至没有真的游览什么地方。那是我们旅途的倒数第二站,但我们在曼城更没有进行什么像样的游览活动。都柏林像是一场中立的梦。我没有被朋友要求回应他的烦恼,也不必理会我丢在学校的纠缠和偏执,我在那里拍了我至今都最喜欢的一张街景。那时候我的生活好像暂停了,各种意义上;我真正的生活在很遥远的其他地方发生,而我像弹射逃生一般缺席了它的飞行。我知道自己有一天还要回到里面去,甚至能够在脑中模拟出确切的时点和形式;但这仍改变不了,我像旁白一般观看着我离奇曲折的发展。
那个时候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是单身,但我祝福过很多人,就像书里Marianne祝福Joanna一样,“这为她打开了一扇窗户,通往真正的幸福,尽管这扇窗她自己打不开也爬不过去”。
看故事写作大师班的时候,一度很想把我在英国的故事写下来,因为这很符合书里说的,主角的弱点会导致他存在心理层面的需求和道德层面的需求;而有道德层面需求的角色,总会在故事开头伤害别人。噢,这是多么适合,我甚至可以写出一部连续剧来。
Normal People的评论中有很多人写道,不能理解为什么人会有这样的偏执和纠结,然而人是极为玄妙的。书里叙述的很多微妙的情绪,我觉得才是真的Normal People应该有的,那些微妙概括得极为精准,让我甚至不愿再去补充思考故事里掩藏的懦弱,胆怯和自我轻贱。
写了这么多,大概是为了给自己要写的故事一点背景素材吧,夜深了,就这样吧。
【尼卡】圣诞礼物
卡门→尼普特
此外自由心证
最后他们停在了一家火锅店门口,这家店卡门曾经多次路过,只是吃火锅这种群体行为和他毫无干系。不过放在今天确实合理,西方世界里所有地方都会在12月25日闭门谢客。灯火辉煌的也只有唐人街罢了。
“你之前来过?”明明他该是东道主,但还是每次都被照顾,他有些挫败地暗自忖道。
尼普特含混的说了句嗯,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和侍者比划2位。
火锅店里装修确实是古色古香,雾气一团团扑到卡门的眼镜上。他局促地坐下,眼镜搭在桌上,外套里还是学生公寓的深色卫衣。尼普特的外套被侍者拿走挂进衣帽间,他的围巾团起来搭在卡门的背包上,是一条绿灰相间的围巾。斯莱特林,卡门内心震动...
卡门→尼普特
此外自由心证
最后他们停在了一家火锅店门口,这家店卡门曾经多次路过,只是吃火锅这种群体行为和他毫无干系。不过放在今天确实合理,西方世界里所有地方都会在12月25日闭门谢客。灯火辉煌的也只有唐人街罢了。
“你之前来过?”明明他该是东道主,但还是每次都被照顾,他有些挫败地暗自忖道。
尼普特含混的说了句嗯,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和侍者比划2位。
火锅店里装修确实是古色古香,雾气一团团扑到卡门的眼镜上。他局促地坐下,眼镜搭在桌上,外套里还是学生公寓的深色卫衣。尼普特的外套被侍者拿走挂进衣帽间,他的围巾团起来搭在卡门的背包上,是一条绿灰相间的围巾。斯莱特林,卡门内心震动,原来尼普特也会买旅游周边的吗?
尼普特敲了敲桌子,他展开菜单。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里面露出雪白的绷带边缘。
胸前的旧伤开裂,和背后新增的贯穿伤,卡门在医院的档案里看到过。
尼普特似乎想点一个清淡的锅底,某种程度上说,他也算是个乖巧的病人;但圣诞节吃菌汤火锅又显得无趣。他拿着菜单划来划去,最后侍者端了一只橙色的锅子过来。
“是泰式酸辣。”尼普特说道。
没问题,他点点头,“但你的伤口不要紧吗?”尼普特在照顾人的方面称得上天赋异禀,对自己也不该含糊才对,而且对方看起来难得兴奋的样子仿佛并不容他置喙。
茧的任务结束地突然,他在远程帮忙开了几道门之后就失去了消息。唯有某一天晚上很突然地接到电话被临时提需求;这次的需求确实很异想天开,他很诚实地回答不能,有些困也有些莫名。但是那边好像也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答案。电话就在乱糟糟的一片响动中挂掉了。他以为尼普特会在那个地方过圣诞节,策划平安夜晚上的行动,阴谋和反击都掩盖在盛大的欢庆之中;就像在凡西尼的那天晚上一样。这种戏剧性应该很符合尼普特的作风。
然而他任务结束的突然,今晚来的也很突然。平安夜结束后这里就成为一座空城,食堂和外卖都关门,卡门被迫外出觅食时看到尼普特站在楼下,像掐准他的念头一般突然出现,祝他Merry Christmas,并说要请他吃饭。
辣锅很容易沸腾,尼普特卷起袖子,开始把肉一盘盘倒进锅里。他一边翻搅着锅底,一边向卡门解释最近的行程。
“前天阿娜问我要不要在巴别塔过圣诞节,我看他们人实在是太少,还有一半人对温馨场面PTSD。我怕他们圣诞火鸡都吃不完,就好心留下来过了平安夜。”
他开始想象巴别塔的平安夜,觉得有趣而残忍;一群重度PTSD的特工挤在会议室里吃饭,举杯说圣诞快乐的时候一半人在心里为死去的搭档落泪,余下一半人为任务对象落泪。他又想起他们的美术老师,如果这次尼普特出了差错,那他当然也不会想过圣诞节的。
但尼普特怎么会轻易出差错,他甩掉这个念头;巴别塔会像公司年会一样轮流表演节目吗,尼普特是不是被迫学了新的魔术。他这样想着,心里又觉得好笑,或许应该回宿舍去翻翻塔的监控录像。
尼普特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场景,不由得笑出了声,但开口却是说,“后来我发现我实在多余,伊桑一个人就吃了半只鸡;怪不得他打人那么重,原来不是练过,是能吃。”
伊桑,像一盆冷水,让他又想起上个任务和下个任务的凶险。尼普特总是踩着刀尖漫步。卡门想起昨天收到的新调查计划,从伊桑入手调查未来基金,他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以后要和他搭档吗”。这句话说出口去,凝在空气里多了几分酸意,他有点后悔,但又控制不住想象尼普特,在塔和新搭档一起过平安夜,自己在宿舍里吃室友带回来冷掉的火鸡和塌掉的苹果派。
尼普特挑了挑眉,他紫色的眼睛穿过火锅的雾气望过来,卡门不由得心虚地转移了目光,低头在锅里捞剩余的牛肉。
“只是提供一些资料,和便利。”尼普特没有深究,他捞起一大块肉夹给了卡门,“毕竟我救了他。”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救他?”从医院里带走伊桑并不像他从帷幕下带走尼普特那么容易,而这个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替代的价值,不论是作为塔的医生还是作为未来基金的消息源。
这个问题尼普特应该已经被问过十数次,他轻松地耸耸肩,“他的动机是好的,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努力做英雄拯救别人…”
“你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卡门含混不清地小声说。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尼普特在教室里对他说的话几乎可以逐字背诵;私心来说,他从未怀疑过这句话,那基本上就是他跟随尼普特的行动准则。
这次尼普特停下了筷子,他想说些什么,然而服务员过来上菜,把红糖糍粑和虾滑放在他们中间,又找来勺子开始下锅。于是他们一同沉默了片刻,尼普特的眼睛还在盯着他,他也盯回去。酸就酸吧,尼普特今日的突然到访给了他比往日多一些的勇气。那双紫色的眼睛里惯常是游刃有余和八风不动的周到笑意。现在那种神色仍然在的,但是又在卡门长久地注视中缓和下来,像是一种不透风的温柔,也像是氤氲雾气造成的幻觉。
这句话像是踩在他们约法三章底线的干涉,又像是后辈私下里的撒娇。良久,锅又开始沸腾,尼普特先移开了视线,他拿起漏勺给卡门捞虾滑。尼普特说,“毕竟我对你是有期待的。”
勺子朝他伸过来,卡门好像同时听到了一声很轻的笑。
“下学期我不想住学校了。”卡门突然说,他好像只是为了转移话题而慌不择言;他们的约法三章是不干涉对方的生活,尼普特基本不会对他的选择发表过多的评论;也许是不能吃辣或者锅又沸腾的原因,卡门觉得自己在细密地冒汗。
尼普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他问,“有什么已经想好的特别原因吗?”
卡门松了一口气,尼普特以往只会单纯的应下;虾滑在碗里冒着热气,他飞快地夹了一块红糖糍粑,却没想到黏住了牙,半晌才张开嘴,“半夜干活容易打扰室友,如果被投诉会很难处理。”这个理由确实很充分,也很卡门,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仍然是尼普特站起来结账。唐人街仍旧热闹非凡。他们从牌坊下走过,拐上冷冷清清的查令十字街。尼普特没有送他回家的习惯,他们该在此处告别,他往北走过四五个街区,回到他冷冷清清的学校去。
果然,尼普特停了下来,朝他转过身来。虽然他们一贯保持着甚至远超普通异地情侣的高频通信,但作为远程助手,能见到活生生的尼普特的机会并不多。
“你在这里待多久?”卡门问道。
“这次先待一周。”
“有任务吗,那…还能来找你吃饭吗?”
尼普特轻快地笑了起来,眼睛里有欣喜,也有些小小的得意,“当然可以。不过,我的圣诞礼物呢?”
卡门一怔,尼普特的目光仍然柔和地投在他脸上,那丝微弱的游刃有余又回到了他的眼中。每一次都会被看透啊,卡门腹诽。但好像也没有真的失落,在魔术师面前盘算惊喜的确是一种拙劣的班门弄斧。尼普特确信他在卡门这里的重要性,卡门也愿意为他提供确凿的证据。他想着,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只新的戒指放在尼普特手中。
“爆炸功能有点难做,宿舍里实验条件有限,所以只是加了电池短路的回路。可能威力没有你想要的那么大,但应该会有点用。”
尼普特显然有些意外,他似乎没想到卡门还记得上次临时加需求。他挑了挑眉,把戒指戴在左手上仔细端详,问道,“要怎么控制呢?”
“设一个声纹密码就好,你想想要说点什么,下次我带电脑过来。”卡门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不会随便就爆炸的,虽然是第一次做。”
尼普特点点头,又眨眨眼,“谢谢,这是我今年收到最特别的圣诞礼物。”
卡门在心里长出一口气,尼普特端详那枚戒指时,他不免有些微妙的紧张。其实这不该算是一个礼物的,他做实验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在圣诞节交付,节假日交付听起来更像是对甲方的无声抗议;但戒指的外形也是他精心挑选的,尽管本质上这就是一颗微型手榴弹,甚至还不如丢在敌人口袋里做窃听器来的体面,但想到它至少会戴在尼普特手上一段时间,就忍不住模仿尼普特的审美选了一个精致的外形。
“那我也有一样东西给你。”尼普特放下左手,又摸向大衣内袋,这次轮到卡门有些紧张;尼普特行踪不定,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正经的过一个节日,交换礼物。
会是什么?耳机、武器,总不会是首饰,或者和自己的东西差不多,装着可以带他去的新任务资料的U盘,塔的秘密勋章,用作任务经费的信用卡……
尼普特拿出一串黄铜钥匙,上面挂着一个白色塑料牌,和一个棕色的皮革钥匙扣。
他把钥匙放在卡门手里,插着兜轻松地笑道,“我在这边买了一个房子,以后我会经常过来这边;刚好你不想在学校住,就直接搬过来吧。”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不过要你自己搬,这周打扫好就可以一起过新年。”他比划了下胸口的绷带示意。
应该很贵吧,他莫名的想着,可是最近跟进尼普特交易的时候他不记得见过这样规模的大单。所以这是他的惊喜吗?
房子、新年、以及要常驻这里的尼普特,这些讯息混杂在一起,像一锅暖汤在他胸口缓慢的搅动,仿佛整个人都浸在其中。他低下头磨煞着手里的钥匙,因为之前放在内袋的缘故,金属已经带上了体温。尼普特还在补充,声音里都是轻快的笑意,“房子很大的,你可以有独立的工作室和卧室。”
“谢谢。”卡门轻声说。
“不错吧,省下来的房租可以出去旅游。”尼普特说。
旅游,他会带自己去旅游吗?也许特别侦探也会愿意像凡人一样休个假,去南欧,或者更温暖的地方。但他没有问出来,也许应该循序渐进,也许应该查一下未来基金的任务日程,也许他可以悄无声息地为尼普特屏蔽几天伊桑的消息。
夜风穿过寂静空旷的街道,从市中心的方向走来一群年轻人,许是喝得半醉,闹哄哄的从他们旁边穿过。领头的男生看到尼普特,冲他露出一个巨大笑容,“Slytherin! You chose the right house!”
尼普特也露出笑容,他从大衣口袋里伸出手来,打了个响指,双手凭空抽出一支玫瑰花。
路过的年轻人也喝起彩来,尼普特向他们示意,然后转过来看他。他手里还捏着那支玫瑰花。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那是一朵非常新鲜的花,刚刚开了一半,或许泡在合适的营养液里还能活过新年的烟花。
他把玫瑰花递给卡门,是他作为魔术师表演时的标准姿态,“For you.”
卡门退缩了一下,“不是说过不要把你的道具塞给我…用这一套”他模糊不清的嘟囔着。尼普特笑出了声,或许是他良心发现想起来他们已经无数次进行过这个对话,他靠了过来,仿佛要环过卡门,然后把玫瑰别在背包拉链的缝隙里。
卡门乖巧地站着,他现在甚至比尼普特要高一些,他嗅到很淡的木质香气。尼普特插好玫瑰花,又伸手拢了拢他的绿色围巾,那只银色的戒指闪烁片刻,他又把围巾摘下来挂在卡门的脖子上。
“要来看看房子吗?”尼普特在很近的地方冲他笑,他黑色的大衣立起了高领,微笑在阴影里暧昧不清。卡门摸摸羊绒围巾,点点头。
Fin
一个很烂的宛如大纲的东西。
私设是可爱卡门上大学,尼普特圣诞节突袭小朋友;然后尼普特会待下去的表面原因是未来基金总部在这里(在欧洲金融中心的感觉)
以及在英国戴霍格沃茨的围巾真的会经常被路人接梗
高中的时候有一家全市闻名的培训机构,我觉得绝大多数年级里有头有脸的同学都在那里周末补课,少则数学物理,多的听说还有补生物和语文的,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我前两年的数学就是马马虎虎,由于我不好好学习,上课补觉,老师教的不合我口味,所有好学生都在那里上课等等诸多原因,我也被送去。
那个培训机构出来是一座天桥,天桥旁边有个车站,有直达我们家院子的公交车。桥下有一家贴着墙开的泡芙店,叫爱尚。我上高中的时候,那是14年,想起来遥远的像是上辈子。
那家店的泡芙卖22-26块一斤,放在纸袋子里称重卖。是那种从顶上灌奶油的泡芙,所有的口味都是四五个字的。“宇治抹茶、摩卡咖啡、英式蓝莓...”
我记忆里那...
高中的时候有一家全市闻名的培训机构,我觉得绝大多数年级里有头有脸的同学都在那里周末补课,少则数学物理,多的听说还有补生物和语文的,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我前两年的数学就是马马虎虎,由于我不好好学习,上课补觉,老师教的不合我口味,所有好学生都在那里上课等等诸多原因,我也被送去。
那个培训机构出来是一座天桥,天桥旁边有个车站,有直达我们家院子的公交车。桥下有一家贴着墙开的泡芙店,叫爱尚。我上高中的时候,那是14年,想起来遥远的像是上辈子。
那家店的泡芙卖22-26块一斤,放在纸袋子里称重卖。是那种从顶上灌奶油的泡芙,所有的口味都是四五个字的。“宇治抹茶、摩卡咖啡、英式蓝莓...”
我记忆里那家泡芙非常好吃,我想不起来那是不是我第一次吃泡芙了,或许不是,毕竟我也不记得第一次吃泡芙是在哪里。总之,我每周天早上都会路过那家店,橱窗里的泡芙漂亮极了,夏天时他们会开一点点门,能闻到奶油香味,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记忆里的一厢情愿。总之,那是一家很小的店,基本上只有橱窗,你停在楼梯上观看那些泡芙,店员也不一定就会站起来推开窗户催促你。现在我看大众点评, 他们说这种叫“外卖店”。
我很偶尔很偶尔会买,虽然零花钱总是有的——高中时已经过了被严格管制经济的时期,尤其是寄宿生活总是很容易从饭卡里省下钱来;但是很难解释为什么要买泡芙,为什么要频繁的购买这种既难保存又甜腻的东西。
有时候鼓足勇气,会买一袋塞在书包里,然后晚上返校时直接带回学校去。一般最多买4个,那时候他家的口味也不是很多。难得的泡芙皮是湿润的,内馅饱满,奶油不会过多或过甜,尤其是刚从他们的柜子里拿出来时,皮薄、奶油冰凉,那是我对泡芙最早和最美好的印象。
后来去了北京我就基本上再也不吃泡芙了, 只吃过2次西树的抹茶泡芙,巨大,像在吃一杯奶油,不过那种抹茶专业多了;还记得有人买过一袋子鲍师傅的小泡芙,就吃过几个,内馅太少了,像吃泡芙小馒头似的,挺没趣的。
每次回西宁我都喜欢刷刷大众点评,看看外地人来西宁都干什么。今天不知怎的,碰巧又刷到了泡芙,于是下午突然想起来,去找了那家店。
居然还在那里。
照例买了3个泡芙,宇治抹茶、摩卡咖啡和英式蓝莓,泡芙上巧克力的花纹都好熟悉。
抹茶的奶油也不怎么甜,甚至有些超出预期;摩卡的味道其实,可以说还蛮正,有咖啡的苦味;蓝莓的内馅是最饱满的,会挤出来那种,但是好甜啊,我一度怀疑自己咬到了颗粒状的糖。但是泡芙皮就蛮糟糕,软塌塌还有些过甜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失败才导致的,甚至会怀疑是不是有点略微被奶油泡久了。
我还能回想起高二和高三的时候,某一些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提着那个小袋子等公交车;寒假的冬天很冷,早上整个车站都在阴影里,但是那一小袋泡芙还是有些让人微微的雀跃。毕竟那时候值得快乐的东西好像确实不多,尤其是 消费的快乐,确实不多。
我不知道是因为时间久了所以真的质量有些下降,还是我对甜点的口味挑剔程度与日俱增;但还好,倒也不觉得幻灭;毕竟, 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突然想起来,最近看阿婆自传,看她写自己的童年;我也意识到,或许在交交完高考志愿之前,我对自己究竟在做什么,都不那么明白。我知道那时候的我已经有很强烈的自我意识了,强烈到我写过几十封信。但是,很多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为什么会那样发展,仍如雾里看花。
今天,我坐在公园里听播客吹风吃泡芙,仍然无可避免的想,我要到哪里去?
昨天去云水谣看福建土楼,坐在遮天蔽日的大榕树下发呆,听到很远的地方有个音响在放看月亮爬上来。
不夸张的说,我也有接近10年没听过这首歌了。那时候张杰和谢娜还没结婚,张杰上快乐大本营唱了这歌。我暑假一大半时间去红十字医院那边住,周末晚上坐在沙发扶手上偷看电视。
我对张杰的大部分歌都没什么感觉,大概是听国民男歌手的年纪里我学会了故弄玄虚,这种程度的直白只觉得俗气。不过这点我大概现在也没改的了,我还是听很多佶屈聱牙的作品,看一对对美强惨旁敲侧击谈恋爱的故事。不过这首歌确实很莫名,大概是因为他们俩那种old-fashioned爱情故事的缘故,我听了也总会想起那些good old ...
昨天去云水谣看福建土楼,坐在遮天蔽日的大榕树下发呆,听到很远的地方有个音响在放看月亮爬上来。
不夸张的说,我也有接近10年没听过这首歌了。那时候张杰和谢娜还没结婚,张杰上快乐大本营唱了这歌。我暑假一大半时间去红十字医院那边住,周末晚上坐在沙发扶手上偷看电视。
我对张杰的大部分歌都没什么感觉,大概是听国民男歌手的年纪里我学会了故弄玄虚,这种程度的直白只觉得俗气。不过这点我大概现在也没改的了,我还是听很多佶屈聱牙的作品,看一对对美强惨旁敲侧击谈恋爱的故事。不过这首歌确实很莫名,大概是因为他们俩那种old-fashioned爱情故事的缘故,我听了也总会想起那些good old days。
没错,就是那些good old days.我们没人要谈婚论嫁,考公务员,交择校费的日子。大概也是因为那时候我傻的缘故,傻人有傻滤镜,总觉得那时候的日子和晴天下午三点半的阳光一样透亮。
还是说说这个地方。
云水谣这个村子我确实没看出什么名堂,90一张的门票到底收在了哪里。一共两个土楼,我看大众点评上人人都能进怀远楼上二楼拍摄大鱼海棠同款圣地巡游。然而那个只住了8户的小楼,根本没有一个允许上楼的小口;一楼全是店铺,想不到土楼也搞底商这一套,但是看来看去只有淘宝丑东西同款鱼拖鞋值得一笑。
村里是挺有意思的,8棵古榕树,一棵大过一棵;第一棵垂在水边,枝桠从我头顶伸过,最后一个枝繁叶茂,舒展而挺拔,遮蔽了半片庭院和水边的小路,抬头还能看到有人的小猪佩奇气球高高挂在了树里,怕是旁边网红农家乐的旧客。
坐在水边。
有一个不新不旧的水车,像是零几年修的样子,河面宽阔,有两排过河的石墩,河上的桥通向村子更原始的那一段;树后也有一座桥,几户人家,小路和相扶的老人。午后三点最漂亮的阳光照在河上,闪亮亮。
我想起来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像是15块门票就能去的北山,如果夜里留下就能看银河,那种我也有十几年没看过的银河。清晨出去草地上都是露珠,阳光朦胧,站在瀑布的阴影下几乎将人冻僵。
那时候住的农家乐条件可太差了,待我词汇丰富起来,就知道那种房子应该就是可以用腌臜来形容,睡觉前要打蚊子,套自己的床单被套枕套,我似乎也是那时候学会的睡在被套里。
仔细想来,最近吃的太好了,生活滋润。北山林场里吃什么呢?我去过那样多次,现在也只能记得烤洋芋,应该也是有白条的。嘿,白条也该热了吃,凉的肉算什么啊。不过那时候我好容易摆布,这些对我大概都不重要,我那时觉得什么都美,什么都能够记住,永永远远都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