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intp
本人intp,以下是我的个人观点
intp是多多少少有点冷暴力的,据我个人而言
冷在我不会在我认为很重要的人身上花很多时间的,甚至可以说我都不会记得你的名字。对于不必要的社交关系和问题,会冷处理。
暴力在我不会顾及一点情面,直白的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我可以简单粗暴远离你,变回以前的关系。
intp绝对不会像表面看起来的温良,他绝对会把自己心思藏的死死,你看到是他想让你看到的。就算你偶然看到了他崩溃发疯,情绪失控,他事后一定会整理好情绪,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轻描淡写的谈起然后结束闹剧。
intp在公共场合里是不会让你看出来他真正的人格的,他会让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本人intp,以下是我的个人观点
intp是多多少少有点冷暴力的,据我个人而言
冷在我不会在我认为很重要的人身上花很多时间的,甚至可以说我都不会记得你的名字。对于不必要的社交关系和问题,会冷处理。
暴力在我不会顾及一点情面,直白的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我可以简单粗暴远离你,变回以前的关系。
intp绝对不会像表面看起来的温良,他绝对会把自己心思藏的死死,你看到是他想让你看到的。就算你偶然看到了他崩溃发疯,情绪失控,他事后一定会整理好情绪,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轻描淡写的谈起然后结束闹剧。
intp在公共场合里是不会让你看出来他真正的人格的,他会让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与平常完全不一样的人格。
雪落空山(顾长忆同人)
这是你走后的第七年,彼时我早已成为了代宫主,掌管着整个门派……
闲暇之余,我却总是能想起你我初见之景,忘记不了你那温声细语的问候,忘不了你那风光月霁的身姿。
你身患眼疾,我便寻医问药,倾囊济世;我不通音律,你便不厌其烦,日夜教授...…
世人皆道我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们互相心悦,就差一纸婚书, 喜结连理。
却不想.在我成为代掌门候选人的两个月后,你却被奸人所害,蓦然去世。
我曾怨恨上苍对你如此不公,也曾怨恨过那害你姓名之人…...可每每午夜梦回之时,我却总是痛恨自己的无能,即使将那害之人的身后的元阳宫联合江湖中人一并打击,我却仍是...
这是你走后的第七年,彼时我早已成为了代宫主,掌管着整个门派……
闲暇之余,我却总是能想起你我初见之景,忘记不了你那温声细语的问候,忘不了你那风光月霁的身姿。
你身患眼疾,我便寻医问药,倾囊济世;我不通音律,你便不厌其烦,日夜教授...…
世人皆道我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们互相心悦,就差一纸婚书, 喜结连理。
却不想.在我成为代掌门候选人的两个月后,你却被奸人所害,蓦然去世。
我曾怨恨上苍对你如此不公,也曾怨恨过那害你姓名之人…...可每每午夜梦回之时,我却总是痛恨自己的无能,即使将那害之人的身后的元阳宫联合江湖中人一并打击,我却仍是夜不能寐...…
琴音瑟瑟,乐声和鸣;似真似假,如梦如幻。皑皑白雪,柳絮纷纷;月光仙子,闯我梦境;风雪归来,于我身旁...…
松枝簌簌作响,似是将要折断,我却猛然惊醒,我抬首,只见窗外柳絮纷纷,鹅毛飘飘,风声凄厉.我这才意识到,原是下雪了,我一如无数次那般回首叫你,却只见屋内空空荡荡,一片寂静, 独剩一把古琴于那琴台之上。
我垂眸苦笑:或许我从未想过,你去后我却仍是对你牵肠挂肚...…
诗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未曾想,昔日那个扶我于世间的温润公子..….却终是英年早逝………
而我得知后,悲痛欲绝,满头青丝变白发。
我俯身于琴案之上,弹起了你教予我的那首《凤求凰》,其实我并非不会弹,只是贪恋你那温软之息,故在你面前,我便总是故意弹错,引得你频频亲自予我琴艺....…
古琴早已沾染上了岁月的气息,琴身蒙灰,琴弦已断...…我这才意识到,你我早已阴阳两隔多年...…
雪落,骨寒,思念响。山蔼,万雪,心寒霜....
与卿满尘,山河万状;勇敢相拥,温柔诗行...
千秋风月,命运难抗;曲中明月,天命不放...
诗曰: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我突然发现,我们其实并无区别:
地上葬着你,而人间葬着我......
灰尘落在你的棺木上,而红尘落在我身上...…
初见,两两春容;缘分,琴心相挑;婚尽,阴阳两隔;终章,衾影独对...…
或许我们终将相遇,看向彼此,道一句:
“你走之后的人间..……”
“唯余风雪满天...…”
十四年二月,潇湘宫代宫主,突发心疾,不治而亡.
全文 完
《雪落空山》歌词
渺渺山蔼 倾万雪覆盖
前尘隔海 独一身难捱
青囊济世 我自倾怀
偏他一人 抱苍命医难改
云深藏一刻旧梦
梦中两两是春容
松折梦醒一觉惊
全成空
风痕划一身过往
千秋难挡风月殇
琴闯夜梦长长
终是难遗忘
雪落骨寒思念响
向天命 借一场
风雪归来 他于我身旁
偏是命运 难违抗
恨上苍 分两行
余琴满尘 山河碎万状
-M-
云深藏一刻旧梦
梦中两两是春容
松折梦醒一觉惊
全成空
风痕划一身过往
千秋难挡风月殇
琴闯夜梦长长
终是难遗忘
雪落骨寒思念响
向天命 借一场
风雪归来 他于我身旁
偏是命运 难违抗
恨上苍 分两行
余琴满尘 山河碎万状
万雪封怀 心含霜
若天命 不肯放
风雪归来 他于我身旁
拆解曲中 明月藏
别逞强 亦无恙
勇敢相拥 温柔一诗行
代峰主今天发疯了吗(二十一)
暂住朔清观的最后一夜,谢今朝听见了不知何处传来的悠悠琴声。循着一弦一柱,她行至院中,无意间走出了《凤鸣岐山》的舞步。
她记得自己说过,等大牛好了,她就跳舞给他看。明日,谢今朝将踏上寻找陈怀瑾与洛尧的旅途,她无比希望自己可以兑现这一承诺。
月至中天,银辉洒向她翩若惊鸿的身姿,段鸿雪已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
“段大哥?”
他的目光迟了一瞬才移开,脸向门外侧了侧:“谢姑娘,你脚伤刚好,就……先别跳了。”
“多谢段大哥关心。”
接着,沉默在二人之间散开,段鸿雪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低头才发觉不妥,退了......
暂住朔清观的最后一夜,谢今朝听见了不知何处传来的悠悠琴声。循着一弦一柱,她行至院中,无意间走出了《凤鸣岐山》的舞步。
她记得自己说过,等大牛好了,她就跳舞给他看。明日,谢今朝将踏上寻找陈怀瑾与洛尧的旅途,她无比希望自己可以兑现这一承诺。
月至中天,银辉洒向她翩若惊鸿的身姿,段鸿雪已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
“段大哥?”
他的目光迟了一瞬才移开,脸向门外侧了侧:“谢姑娘,你脚伤刚好,就……先别跳了。”
“多谢段大哥关心。”
接着,沉默在二人之间散开,段鸿雪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低头才发觉不妥,退了半步,站到门槛以外。
“明日我派人送你去赤木教一带,你路上小心。”
“嗯,我会的。”
“还有……”
段鸿雪不知所云地抬起手,又迟缓地放下了,背在身后,以惯常老成持重的姿态踱步离开,一道声音随着他的步伐飘飘远去。
“那里气候寒湿,你当心伤情反复。”
对于这一苦肉计的小差错,谢今朝是有些负罪感的。耿直的人在感情上也往往单纯如白纸,她大师兄就是前车之鉴。可段鸿雪毕竟未与她深交过,这层窗户纸谁都捅不得,她要怎么才能让他从这段虚幻的想象中醒过来呢?
回头再说吧,现下还是找大牛要紧。
与朔清观所在的西域不同,赤木教地界一贯寒湿交加。酒楼里,谢今朝放下碗筷,阳春面的汤汁暂时驱散了寒意。
斜对角那桌坐的是两名百鹭宫弟子,正交头接耳着什么。谢今朝知道他们口中的“师傅”和“大师伯”是谁,放眼整个武林,恐怕也只有洛风那个没脑子的能干出三天两头给他哥添堵,吓得洛尧有家不敢回的事了。
此刻,一股被凝视的感觉从背后袭来,谢今朝勾起嘴角,转头对街边那算命老头礼貌一笑,好久不见,洛尧的易容术还是这么精妙,可他的眼神偏偏和那张嘴一样绵里藏针。
此后几天,谢今朝依旧在此蹲守百鹭宫弟子,那算命老头也雷打不动地出现在街边,对她投来或是打量或是窥视的目光,而她却熟视无睹,甚至有时还皮笑肉不笑地回看过去,或好奇或轻佻地端详一会儿。终于,这日,在谢今朝走出酒楼后,洛尧叫住了她。
“姑娘,听老夫一句劝,那两个人,你就别跟了。”
她差点笑出声,这招引蛇出洞之法甚妙,洛尧竟没上辈子沉得住气了,莫不是她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起到了看杀卫玠的效果?
“大师,您看了我这么多天,可看出我有流年不利或是血光之灾?”
谢今朝装模作样地推过去一锭银子,洛尧未有动作,苍老的皮囊下透出锐利的目光:“姑娘为寻人而来,老夫算得可对?”
“不错。”
她垂下眼眸,握了握拳,接着道:“我要找的,是流霜门门主。不知……大师可否指点迷津?”
面前这具躯壳发出闷闷的笑声,谢今朝移开视线,抿紧了唇,疑心自己被他识破了身份。
“流霜门门主……姑娘寻他,不会是为了治自己的伤这么简单吧?”
洛尧抬起羽扇,指了指她的右脚。谢今朝怔了一下,才发觉脚踝隐隐作痛,想必是连日奔走,再加上气候湿冷,导致伤处复发了。
“大师神机妙算,我……是为我大哥而来。”
她低头自语,洛尧的羽扇渐渐停了下来。
“他身中剧毒,唯以我派针法配合流霜门门主的医术才可有一线生机。可是,他已失踪将近二年了。我近日探得消息,听闻流霜门门主身边有一病人,万一……就是他呢?”
言毕,谢今朝抬起头,微红的双眼凝望着他,洛尧竟从中读出了一丝祈求的意味。
“姑娘,老夫可以为你一算,但还是得多问两句。”
“大师但说无妨。”
皮囊之后,洛尧合上了双眼。
“倘若他已面目全非,与从前判若两人,姑娘可还要坚持找他?”
“要。”
“若他已不愿面对过去的人和事,姑娘可还要见他?”
谢今朝仰起头,拼命忍回眼泪,只因眼前尽是那缠绵病榻却强撑着身子为她编写破招剑法的人。
“他是我的大哥啊,我怎么会放弃他呢……”
得到答复,洛尧轻声叹了口气,起身收好签筒,背上了竹椅,回头道:“此卦可解,请姑娘明日此时再来一趟。”
她睁大了双目,两手不由得颤抖起来,无论洛尧有没有看破她的伪装,他的话都印证了她的猜测。谢今朝强压下内心的忐忑,对着他的背影说:“多谢了。”
那具皮囊的主人停下脚步,抬手指了指一条巷子:“直走,右手第三家,买些红花煮水热敷。”
察觉到身后的女子已然离开,洛尧耸了耸肩膀,羽扇撑起额头,自嘲地笑了笑:“让你多管闲事……”
翌日,濛濛细雨。谢今朝在此站了半天,怎么也等不到洛尧。雨渐渐大了,她没有带伞。就在她以为洛尧今天不会出现之时,一道瘦削颓丧的身影游荡在十字街口,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
雨丝打在他们之间,那个人一瘸一拐地向她走来,站住,目光茫然,瞳孔失焦。
那是大牛吗?除了那张脸,她找不出半点与那个意气风发的陈怀瑾相似之处。
“米铺……在哪?”
沙哑粘滞的音节如同钝刀割肉,划在她心口上。她屏住呼吸,抬手指了指他身后的米铺,眼睁睁看着他拖着那条不方便的右腿一寸一寸挪了进去,在柜台放下了铜钱,却空着手出来,踏着积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大街上,单薄凌乱的青衣消散在烟雨中。
三两行人对着那个病怏怏的影子指指点点,闲言碎语几近隔断了她的凝望。“面目全非”“判若两人”……这就是洛尧为她解的卦,可是,陈怀瑾是她的大哥啊!
谢今朝远远跟在他后面,袖子不住地擦拭双眼,她已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陈怀瑾的衣服被雨打湿了,她几次想冲上去给他披一件袍子,可她亦清楚,他决不愿意在她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
陈怀瑾一路行至一处隐秘的泉园,推开门走了进去。谢今朝站在门外,抚摸着门上的锁环,脚踝的痛感逐渐清晰起来。
“来找人的?”
回头,洛尧站在她身后,背着一个竹筐,头上的斗笠顺着帽檐往下滴着雨水,把他白净的面容洗刷得更加醒目。
谢今朝一时说不出话,而洛尧只是打量了她两眼,视线又移到了她的右脚上,啧了一声:“走得那么快作甚。”
她把肿痛的右脚往后撤了撤,对他行礼:“见过流霜门门主,多谢救命之恩!”
“姑娘倒是聪明,这声谢我受了,可这恩……我只能受一半。”
洛尧看了眼紧闭的院门,对欲言又止的她说。
“怀瑾清醒的时候说,是无极峰的人为他先行医治。另外,我听说,无极峰的代峰主是个姑娘。”
“正是我,多谢洛门主出手相助,”谢今朝颔首,露出央求的神色,“您看,我大哥可还有救?我想见见他……”
“嗨呀……”
洛尧拿下斗笠,缓缓踱步至屋檐下,对着连绵雨丝揉起了额头。
“天山秦䓘的余毒哪有那么好清,他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了。谢代峰主也看见了,他如今已武功尽失,脑子、右腿更是衰退得连常人都不如,这副样子,连他自己清醒时都厌恶万分,又怎会愿意……面对他的至亲呢?”
听着洛尧冷静到极致的话,谢今朝再度抚摸了身后的门。那人就在这扇门后面,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边。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大哥,我不会放弃他的……”
她极力抑制着哽咽,通红的双目擦了又擦。她不想放弃,可她明白,这些残酷的事实对陈怀瑾来说,比死还难受百倍。
“唉……姑娘说得轻巧,哪知看护病人的难处,若非我惹上了这闲事,早就逍遥快活去了,还会管他到现在?”
这话或许冷血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可她知道洛尧就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否则,也不会提醒她的脚伤了。
“今日就请回吧,此事以后再说。还有,最近几天,尽量少走动。”
洛尧留下这句话就闪身进了那扇门,独留谢今朝一人在门外站了半晌,直到雨势渐弱,才黯然离去。
回到容身的客店,谢今朝才有空处理自己的脚伤。她已按洛尧说的用红花煮水热敷了,可今天在冷风冷雨里走了这么长时间,脚踝又肿胀了几分,想来是她不适应本地气候的原因。
歇了一会儿,谢今朝细数近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大牛没带回来,自己还负伤了,更不用提对她暗生情愫的段鸿雪了。她总算觉出来当初竹宗主说得对,这招苦肉计何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分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已出门在外一月有余了,昨天她给游元白写了封信,说了她在这里遇见陈怀瑾的事,还说了自己可能要再多待一些时日才能回去,最后,她写到,不知道澜归又长大了多少。
接到回信的时候,谢今朝刚刚结束对陈怀瑾的跟踪。一连数日,她频频在大街上等候,每当见到陈怀瑾就远远地跟上去,跟着他穿过闹市,瞪退在他身后嚼舌根的人,一路跟到洛尧的泉园,目送他进门。这些天,由于多日奔波,她的脚伤一直反反复复,可她仍雷打不动地出现在街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一切。
她从未上前与他相认过一次,甚至是搭上一句话。陈怀瑾不愿以这副落魄的样子面对她,她怎舍得紧紧相逼,只要能时不时看见他,她便觉得心里好受些。
信鸽是随着除夕夜的爆竹声一起飞回来的,这个小镇就连新年也浸泡在寒雾中,烟花绽放,亦照亮了她手中那幅画上的小娃娃。谢今朝捂住嘴,无声地流着泪。
那人说,澜归会走了。
石室内,陈怀瑾再一次从间歇性的癔症中醒来,自从洛尧说起他的小妹来过,他便挂怀于心,对于治病打起了不小的精神。可他当然明白自己的毒不好解,就算治好了,恐怕也是个废人,怎能拖累她呢?
每当想到这里,毒素引起的混沌就在他脑中作怪,陈怀瑾控制不住地走出去,走上大街,走到闹市,心底最深处的声音在驱使着他去见他清醒时不敢见的人。可每一次,不知怎的,他又回到了这里,面对满地的药罐,想不起任何见过她的情形。
今天,他糊涂的程度要轻一点,至少他记得他还没有出过门。陈怀瑾走出石室,洛尧正在雨淋不到的空地铺着药材,轻声念叨:“烦死了,可千万别发霉了。”
天空阴沉沉的,雨点越来越急,顷刻间已成瓢泼之势,打在院中的地面上,溅起阵阵水花。陈怀瑾拿起一筐草药,走到洛尧身边,与他正在铺开的倒在一起。
“哎哎哎,不同种的不要混在一起,你替我分啊?”
被呛了一句,陈怀瑾也不吭声,束手站在一侧,看着他扒拉地上的药材。寒风吹过,洛尧打了个喷嚏。
“嘶——真冷,不知那姑娘回去了没。”
“……什么?”
陈怀瑾怔然着张开嘴,脑子里那根弦突然上了劲。洛尧整着药材,满不在乎地说:“今日你家妹子又来了,你不愿见她,我就说你在镇上失踪了,打发走呗。算算……也有两个时辰了,这回再找不到,估计就死心了吧。”
庭院风雨潇潇,可洛尧的话比雨点更冷。豆大的雨滴溅到了陈怀瑾的眼睛里,他晃了下身形。
似是还嫌火力不足,洛尧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跟脚不疼似的,看样子,我的话她是一点没听啊。”
“洛尧!”
脖领子被拎起,洛尧吓了一跳,当他看见这具病弱的躯体爆发出的力量,他却笑了出来,十分欠揍地补上一句:“记得带伞。”
陈怀瑾拿起檐下的雨伞,夺门而出,厚重的石门摔得震天响。洛尧缓了缓砰砰直跳的心脏,长出一口气:“好人难做啊……”
雨水一遍遍洗刷着大街,亦洗刷着谢今朝的脸。她记得,两年前,陈怀瑾失踪那天,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
洛尧不是冷血的人,可她这次不敢赌了。她挨家挨户地流窜在大街小巷,寻觅那道枯瘦颓唐的身影。从正午到黄昏,大雨一刻不停,她跑遍了小镇的每一处角落,跑到肿痛的右脚踝渐渐没了知觉。
终于,她跑不动了,滑坐到墙角,雨水顺着崎岖的墙面滴在她的头上,划过额角,与眼泪混为一体。谢今朝没有力气跑了,她仅剩的力气只能用来回想,大牛曾经对她承诺的那句“等我回来”。
所幸,陈怀瑾从不对她食言,这次也是一样。
一把伞遮住了侵袭的风雨,昏昏沉沉间,她被拥入怀中,湿透的身体裹了件外衣。那个人在她耳边说:“对不起,躲谁……我也不该躲开你。”
对于陈怀瑾一个病人能把一个正常人背回来这件事,洛尧很是自豪,这不仅佐证了他的医术高明,更意味着他把激将法这一战术运用得颇为巧妙。
与此同时,裹在被子里,抱着手炉,右脚缠着膏药的谢今朝也是这么想的。
“啊——啾!咳咳……”
陈怀瑾拍了拍她的后背,舀了一勺姜汤喂她喝下。
“哎呀……谢代峰主,水土不服就不要硬扛嘛,洛某可是怜香惜玉得很,难免心焦呀。”
洛尧掂着几副汤药,靠在门框上,玩味地瞧着久别重逢的二人。陈怀瑾放下碗,斜了他一眼:“洛尧,我妹妹是成婚了的。”
这话说得没错,可怎么闻着有股酸味呢?他扭头翻了个白眼,汤药随手扔在桌上,哼着小曲走了。
由于染上风寒,外加脚伤未愈,谢今朝又在此休养了一些日子。陈怀瑾在洛尧的医治下一天天地好转,她也与洛尧熟识了起来。尽管明知洛尧对她的关照是出于恻隐之心,或是一种对美丽之人的优待,陈怀瑾依旧时时在她与洛尧身边待着,每当听到言语“冒犯”之意就以一声“洛尧——”打断,弄得谢今朝尴尬不已。
对此,洛尧不屑一顾,他才不跟护卫犬一般见识。
“你看,他叫游澜归,等着叫你舅舅呢。”
陈怀瑾摸着画上的小人,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笑了一声:“像你。”
“这是画,哪看得出来像不像呀?”
谢今朝一歪脑袋,忽闪忽闪地眨着眼。陈怀瑾看了她片刻,移开目光,语气不太自然:“肯定像,男孩子都像娘亲。”
庭院另一侧,分着药材的洛尧收回了耳朵,摇着头喃喃自语:“情种啊……”
半月后,陈怀瑾的症状减轻了许多,谢今朝也好全了,已经能到处蹦跶了。她踩着洛尧随手拨出的琴音,跳了一段《凤鸣岐山》,陈怀瑾看呆了眼,红着耳朵低下了头,倒是洛尧大大方方地鼓掌,惋惜地说:“可惜呀,二位一走,就剩我一人整日摆弄药材,可要闷坏我了。”
谢今朝神秘兮兮地对他一笑:“洛门主若觉得闷,要不……我给您找些事做?”
“哦?谢代峰主是这般求人办事的?”
洛尧嘴上如此说着,却饶有兴致地眯了眯眼:“说来听听。”
“我派之中……有一人失明多年,疑似受天山秦䓘之毒所困,望能交与您救治。”
“又是天山秦䓘?”
谢今朝点了点头,拿出草药的图样:“此前得朔清观段观主所赠,已有一株药收藏于门中,洛门主可随时取用。若能……一举揭发出用毒之人,便是最好的。”
“用毒之人么……”洛尧思索了一会儿,挑眉道,“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是谁敢动无极峰的人,也能就医术探讨一番。”
“多谢洛门主,事成之后,我定登门答谢!”
洛尧笑了笑,故作风流道:“那我便盼着谢代峰主跳完那支舞了。”
“洛尧——”
又来了。洛尧轻哼一声,转身之时瞟见谢今朝拽了拽陈怀瑾的胳膊。
“我不日便回流霜门先行准备,二位慢走,不送了。”
“洛尧,多谢了。”
陈怀瑾躬身行礼,他挥了挥手。石门打开又关闭,庭院安静下来,洛尧仰头闭目,咬牙切齿:“洛风,真有你的!”
游惊泷の自述
小爷名叫游惊泷,乃是璇玑宫掌门与代掌门的长子。
因为我娘怀我的时候酷爱上房揭瓦,我爹非但不阻止,反而纵容着抱她上了屋顶,所以我一出生就是这副混世魔王的样子。
据说师祖知道此事后不顾上下级的关系,对着我爹训斥了一整天,我爹虽拿出开会时神游太虚的功底,但还是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小爷名叫游惊泷,乃是璇玑宫掌门与代掌门的长子。
因为我娘怀我的时候酷爱上房揭瓦,我爹非但不阻止,反而纵容着抱她上了屋顶,所以我一出生就是这副混世魔王的样子。
据说师祖知道此事后不顾上下级的关系,对着我爹训斥了一整天,我爹虽拿出开会时神游太虚的功底,但还是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我娘看到我天天斗鸡走狗的样子,痛心疾首地表示下次再也不上屋顶了。
说到做到,二妹惊春确实是个深沉腹黑的性子。但娘在怀三妹惊梦之时还是犯了老毛病,我爹那个耙耳朵亦再次助纣为虐——
于是我家的混世魔王从一个变成了两个,看着被霍霍秃的桃林,师祖把我爹和我娘一起叫了过去,唾沫横飞地说了一大堆。
对此我爹表示:对不起,下次我还敢。
但好在我娘是听了进去,在怀四弟惊鸿五弟惊波时候安安分分,两个弟弟自然是温润如玉,知礼守节。
然而在怀小妹惊雾时,我娘虽没有上屋顶,但见了好几次比我还皮的乐宇师叔,两人常说些斗蛐蛐、掏鸟窝的趣事,在潜移默化下惊雾差点也要成为一个混世女魔头,幸好最后烟萝姑姑来看了几次,我们兄妹才没凑成个三人行。
我娘身为代掌门,那是比我爹这个正牌忙多了,天天查看报告布置事务。整个门派在我娘的打理下蒸蒸日上,我爹也因为我娘的缘故不再乱跑,对此泰宁长老高兴得天天拜神烧香,感谢老天爷赐给门派这样一个紫薇星。
在处理事务之余,我娘最爱操心的就是我们兄妹六人,虽然我们兄妹各个天资过人,但是未来从来不是单看天资决定的。
看着我和三妹又把灶台烧炸了,她拎着木棍撵着我们跑,捉到我们却舍不得打我们一下,只重重地叹了口气。
后来爹把我喊去,沉默地看了我很久,跟我促膝长谈了一夜。
出乎我意料的,他并没有训斥我,只是摸着我的头,说他们虽然对我有所期望,但还是更希望我能够快活自在地长大。不过我总该是个男子汉,不能一辈子这样调皮捣蛋,让娘操心。尤其是我已经六岁了,晚上就更不可总哭闹着找娘亲。
我罕见地愧疚了,第二天把我那些小陀螺小爆竹什么的埋了。
之后我努力练剑,在我过了七岁生辰后终于可以步入外宗学武。我娘大喜过望,对着我的脸就是吧唧两大口,然后我一抬头对上我爹深深凝视我的目光。
嗐,多大点事儿,这么大年纪人了连自己孩子醋都要吃,羞羞脸。
嗯?爹居然给我加了一半的训练量?!晚上我就给惊鸿讲鬼故事让他哭!你等着!
不过外门的日子确实比我想象中要艰辛,其他弟子虽然天资不及我,在用功这方面却把我甩了几条街,一个个卷得飞起,作为掌门之子,我心中还是有几分傲气在的,也开始朝九晚五地练习。
一日爹来百川庭指导我,看着周围想看又不敢看的小弟子们,我紧张得不小心把剑掉在了地上。
爹告诉我,不要在意他人眼光,然后继续根据我的学习状况,为我示范现在适合我的剑法。
可是习剑真的好累呀……所以当我看到娘来的时候,惊喜万分。
娘对我说了句辛苦,给我温柔地擦汗,然后我就看到爹又盯着我娘的手默不作声,我娘就笑着给他擦汗去了!
啧啧啧……我在一旁偷笑,决定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弟弟妹妹。
然后就听到我爹对我娘那句“不要带坏惊泷”向着我发出了灵魂拷问——“有吗?”
没有!我连连摆手。
然后爹娘一起指导了我一下午。
天道酬勤,我在下一次的弟子选拔上脱颖而出,因为适合梅宗剑法,我拜入了梅宗主门下。
我看到我爹点了点头,我娘则微笑着看着我,好像在透过我看她少年郎年纪的夫君。
我在慢慢长大,我希望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像爹娘那样顶天立地、行侠仗义的大侠。
也许等武林重归平静,天下邪佞扫清之时,我就可以把我的陀螺爆竹挖出来看一看,玩一玩了。
【师途】(if番外)假如明洵单向暗恋
私心给洵洵子一个番外,小师妹 游元白双重生设定,正文在合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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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给洵洵子一个番外,小师妹 游元白双重生设定,正文在合集里
我,明洵。无极峰长老之一,亦是某个小朋友口中的……老狐狸。
入无极峰这么多年,她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弟子,尽管我们的初见不是那么的体面——刀就架在脖子上,她还能信口胡诌出一大串有的没的。
那时她还很小,在看见我时笑得极为灿烂,仿佛早就认识我似的,可我明明不记得无极峰有她这个人。若说自来熟是她的优点,那么能把这个优势运用得如此娴熟,如何不能称得上“聪明”呢?
我让宁奉卸了刀,三言两语问了清楚。桃宗,谢今朝。桃宗么……我看看漆黑一片的后山,突然觉得她是上天派下来帮我的,帮我赎罪。
她说我看起来太年轻了,不像长老。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挺开心的。
我未再刻意关注她,她却一天比一天耀眼,为了练武简直使出了浑身解数,弟子们都在背后叫她“武疯子”。看见她腰带上那枚桃花玉扣,我好像懂了,若是为了配他么……倒也不奇怪。
她入门第三年的时候,成了镇派弟子。得知这个消息,我没有多少惊讶,她的进步速度与当年的他是差不多的,就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疯劲儿,与他可大不相同,可万一,他就喜欢这样的呢。
这不嘛,她又一次兴冲冲地去见他了,回来的时候怀里不知抱了什么东西,遮遮掩掩的,直到撞上了我,她吓了一跳,却把那盒子抱得更紧了些,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其实她不必藏的,我自己的东西我还认不出来吗?他怎么处置,都是他的事,比起在后山修养的他,这瘦猴儿似的毛丫头确实更需要补一补。可她却如同我肚子里的蛔虫,刚住进锦云西殿第二天就来我这儿卖乖,包揽了那些不知道喂了多少次鱼的丹药,作为交换,我需要出资修缮锦云殿。
听说她昨晚喊了两声“顾大哥”,不管她是不是突然知道礼义廉耻了,能提出这个筹码,我都觉得她有点儿聪明过头了。尤其是当她把我的丹药倒进她的明目丹瓶中时,我承认我第一次看走了眼——她竟敢消耗心上人的信任!
那么,他……真的是她的心上人吗?
“您就不能给弟子一个机会?也……给您自己一个机会。”
鬼使神差地,我喝下了她推过来的茶。
她很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后来,她日复一日地拿走我窗台上的丹药,去往后山。自从她第一次这样做之后,我便调整了一下丹药的配方。真是孩子心性,难道没听说过良药苦口吗?
可是,既然她对他无意,为何连这等小事都放在心上,仅仅是出于愧疚吗?
我也是的,我应该愧疚,也只能愧疚。
她与一个梅宗女弟子积怨已久,在锦云殿前打了一架,被宁奉逮了个正着。我正想着要不要替她求求情,后来听说,她什么事都没有。
我笑了,宁奉这老小子是看上她这一身武艺了,摆明了要保她。既如此,我自然是要推波助澜的。谁知她却识时务得很,念叨着“高处不胜寒”,跑到后山跟雪莲躲清净去了。
去哪不好,后山……不也算高处么。
她聪明又勤奋,一身武艺了得,却莫名其妙地对元阳宫恨之入骨,每次应战踢馆时恨不得把对方活撕了。我不解,这种恨意可以属于我,或是后山的他,唯独不该属于这个小朋友。锦云殿那几位那么看重她,几乎钦定了她为日后的管理者,我必须查清楚到底是谁告诉了她什么。
她总是不让我失望,就像这次,她搀扶着桃宗主,在各位面前吐出“凤苍长老”四个字,那一刻,我再次认定了她就是老天爷送给我的福星。
不,不是我的……是无极峰的。
在她带着我跑到沉星居,救了被李红蝶下药的他时,我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那天之后,我们几个人都没有再提起这事,我送了她一盒首饰,可她竟从没在我面前戴过,甚至连提都没提,我郁闷地想,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第一次见识她的疯劲儿,是在她与那梅宗女弟子竞选代峰主那天。即便一开始就知道结果,我还是必须来。哪知横生事端,那位大人……为何要阻止呢?在我思考对策的时候,她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震惊的事——证明自己的实力。
宁奉很给她面子,我亦早就认可她的头脑与武力。那位不现身的大人没再说什么,她就这样不负众望地当上了代峰主正选。可她看起来不太开心,我想也是,被峰主大人当众否定,换作谁都不会开心的吧。
可是,那也不至于快哭了吧。
那天之后,她威名远扬,整日被寻求教导的同门追赶,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几次。她有时会来我这儿坐坐,有时会趴在案上睡过去,我给她盖过不止一次衣服,但必定会在她醒来之前拿走。
我分不清自己对她是何种感情,但是,聪明人从不会给聪明人添麻烦。
至于把她哄去宁奉那里……我这儿时不时有当值弟子进进出出,避嫌罢了。再说了,长老和弟子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听说,她协助宁奉扫荡了一个拐卖妇女的窝点,这才几天啊,混得真熟。
后来,她为了江清韵前来求我,想去探视李红蝶。她这总爱替别人操心的毛病估计是改不了了,其实,跟我挺像的。
去就去吧,她总有办法。
她很聪明,我不止一次地想,若她不在无极峰,我们或许会成为对手。可她偏偏在这里,而我又偏偏是一位长老,除了朋友以外,我们走不出第三种可能。
直到那位大人出现。
她盗走令签闯了大祸,在松绥山和元阳宫人交了手,又在犀羊村剿灭了一群土匪。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而我能做的也只有帮她打发走那个闹事的梅宗女弟子,等她回来一同商议。
可她又给我带来了一个大惊喜,确切地说,是给泰宁长老他们的惊喜。
不怪我眼尖,实在是她与那位之间的动作太自然了,自然得仿佛他们早八百辈子就认识一样。我才意识到一个从一开始就疏忽了的重点——她不就是那位大人送进来的吗?
我只能背过身去,因为这一幕似乎在明目张胆地嘲笑我无能,自觉放弃了这条路径。长老与弟子不行,掌门与弟子就可以么?
我无话可说了,可我又庆幸峰主大人及时出现,把这条荒唐的路径率先给我堵死了,我是个体面人,万一哪天做了不体面的事,很难收场的。
所以,除夕那夜,拉住她是我出于理智做出的选择,而不是情急之举。不管我的解释有没有欲盖弥彰的嫌疑,这都是一件正确的事。
我挺感激她的,至少她的聪明感染了我,让我做出了和以往不一样的抉择。我就像一坨烂泥,她愿意扶,我就愿意上墙那么一点点,这是我这个丧门星的幸运之处。
后来,那位大人走了,给她留了一把剑,我把这理解为他还会回来的意思。而她越发放肆了,竟敢公然和整个元阳宫为敌。我佩服她的胆量,更佩服她掏空钱袋的勇气。
不过,佩服归佩服,当得知她上了那个梅宗弟子的当,被掳到元阳宫那一刻,我是真的想过一命偿一命的。
那天晚上,我们都在锦云殿苦苦等候一个消息。雨下了很久,我也想了很久,我想到她若是出事,无极峰怎么办,各位长辈怎么办,他怎么办……
到最后,我也忘了我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万幸的是,那位大人及时出现,她又没让我失望。
她从江都回来后,我送了她两只鸽王,这下,她再也不会让我们担心了。
对无极峰来说,她很重要,对我来说……
不,她不需要“对我来说”,没有必要。
再然后,她的大哥盗出了元阳宫的账本,并因此身中剧毒。我为陈怀瑾施了几次针,一看他脸上时常出现的愧疚,我就知道,他与我算半个同道中人。
可他至少弥补了,而我……若没有她,我还有机会吗?
她打定了主意要进宫献舞,给当今圣上传信。我一开始就不答应,朝堂局势并非她想的那般简单,做了不合时宜的事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一贯聪明,在这件事上却钻了牛角尖,我想了又想,还是同意了,或许她有她的理由吧。
而且,若是和那位大人同去,她的安全我是不担心的。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她跳舞的时候真的很漂亮,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她被封个妃子什么的,那样她可就回不来了。
我是不在乎,可无极峰在乎。
后来,这件不合时宜的事让我们与元阳宫早早地撕破了脸。我认为她错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可她却说好戏在后头。在我思考这句话的时候,那位大人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不用那么着急牵她的,他俩的事,锦云殿谁不知道啊。
她如此地疯,疯到把那位大人收入囊中。我从未否定过她是疯子中的天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迟钝的时候。
比如,她怎么就觉得,同类与同类之间不可能产生爱慕呢?谁教她的?
我连我自己的爱恨都看不透,又怎会分清对她的是什么。她未免把我看得太聪明了,傻丫头,那也得看是什么事,在这种事上,能陷进去的人哪有一个聪明的。
所以,我得爬出来,我不能辜负她的期望。
再接着,她当了代峰主。她好像天生就该当,一切事务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无极峰的生意在她的经营下越做越大,她怕我一人看不过来,给我送了几个小帮手。我顿感欣慰,这么多年,她可算知道疼人了。
一年后,她怀孕了,是我诊出来的。她开心得都要跳起来了,还说是我的功劳,又怕我想歪,还补上了一句“送子观音”。我无言以对,在她眼里,我就是这般大度的男人吗?
不送出这尊贺礼,我那些见不得光的偷偷摸摸怎么光明正大起来呢。
我从来没想过要撬峰主大人的墙角,同为男人,在某些必要的地方,她家这位明显要比她敏锐得多。可那又如何,他管得了无极峰,管得了别人怎么想么。
就像他管不了,那个对她情根深种的人如何选择,所以,她依旧日复一日地去往后山。
路是我让人压的,草是我让人铺的,灯笼是我让人点的,那些挡人用的阵法……
是他自己解开的。
我笑了笑,与他落得同样下场,不知能不能让他对我的恨少一点。
她的孩子遗传了他爹的来无影去无踪,动不动爬个没影,让她满世界地找。那小子也爬到过我这儿几次,我抱过,笑起来挺像她的。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她送了我最后一个奇迹,一举把我的罪孽洗清了。带着康复的他去流霜门答谢那天,我没让她喝酒,她家那位不让,我清楚。
她伸出拳头,我会心一笑,与她碰了碰。
其实,我想牵她的手。
代峰主今天发疯了吗(二十)
启程去朔清观之前,谢今朝特意与她夫君切磋了一把,发觉自己武功恢复得不错,已能与他打平了,这才满意地收了剑。
“段鸿雪而已,有必要么。”
游元白虽这样说着,却仍拿过她的剑,上油擦了一遍。
“人家不想被大太阳晒嘛!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老男人就是不懂女人心,谢今朝气鼓鼓地撅起了嘴。上辈子她曾想着,若提早与段观主打上一架,证明无极峰的实力,她与竹宗主就不用一连几天顶着日头找一棵草了。可谢今朝毕竟活得长,在人情世故上磨练得久了,亦明白不是所有事都能靠武力解决。堂堂无极峰代峰主为了棵草跑到朔清观踢馆,这行为...
启程去朔清观之前,谢今朝特意与她夫君切磋了一把,发觉自己武功恢复得不错,已能与他打平了,这才满意地收了剑。
“段鸿雪而已,有必要么。”
游元白虽这样说着,却仍拿过她的剑,上油擦了一遍。
“人家不想被大太阳晒嘛!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老男人就是不懂女人心,谢今朝气鼓鼓地撅起了嘴。上辈子她曾想着,若提早与段观主打上一架,证明无极峰的实力,她与竹宗主就不用一连几天顶着日头找一棵草了。可谢今朝毕竟活得长,在人情世故上磨练得久了,亦明白不是所有事都能靠武力解决。堂堂无极峰代峰主为了棵草跑到朔清观踢馆,这行为跟明抢有什么区别?万一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这些弯弯绕,她是不指望游元白能懂了,在她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以武胜之仍然是最保险的路径。至于这场可有可无的切磋,那是她独特的发牢骚方式而已,反正某个老东西也挺乐在其中的。
脸颊被捏了捏,某人挂着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凑近了说:“夫人怎么样都好看。”
脸皮厚是发生在这人身上最大的进步,谢今朝对此很是受用,趁机得寸进尺,嘱咐了一大堆条条款款。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安排好探查的人手,元阳宫与伏灵教都不能放过。”
“嗯。”
“经营商号的事有明洵长老,你千万别插手。”
“……嗯。”
“还有,看好孩子,不可以让他不吃饭就到处乱跑,不见了要马上找回来!”
游元白不自在地侧目,瞥了一眼坐在小床上,身上沾着两片花瓣的游澜归。
“好。”
临行前,谢今朝抱了抱她的孩子,游澜归咿咿呀呀地叫着“娘”,丝毫不知即将要与娘亲分别,叫得她眼眶发酸。游元白从背后拥住了她,往她手心塞了一个药瓶。
“防中暑的,万一不顺利,你记着吃。”
“夫君……”
谢今朝在他身上靠了许久,那人轻吻了她的发丝。
“路上小心。”
“……等我回来,你要天天做红枣雪燕羹给我。”
没有女子是不在乎容貌的,谢今朝也不例外。于是,游元白捧起她的脸,郑重其事地说了声好。
去往朔清观的路上,谢今朝大部分时间歪在车篷里沉思,设想该怎么说话才能让段观主尽早把天山秦䓘交给他们,不至于浪费那么多天的时间。再者说了,以武功赢取草药定是公正不假,可她如今的功力已然远超段鸿雪,一番较量下来,即便段观主心服口服,也难保朔清观其他人以他们不讲情面为由,心怀芥蒂。可若一登门就提及元阳宫有用毒危害武林的嫌疑,怕是显得无极峰太急功近利了,想必段观主也不愿卷入他们之间的纷争。
这大太阳难不成非晒不可了?一想到西域的烈日,谢今朝就感觉脸一阵一阵的疼。上辈子为了这棵草,她可差点被晒脱了一层皮,到最后还是一架定输赢,也不知被日头炙烤的那几天有没有起到苦肉计的效果。
与愁容满面的她不同,李维扬正倚在车篷另一端,颇有闲情逸致地观赏着沿途的风景。忆起他与祝烟萝的往事,谢今朝不禁浮想联翩,可能就是他这股气定神闲的潇洒劲儿才迷了烟萝姐姐的眼吧。
“宗主,段观主要是不愿意把草药给咱们怎么办?”
“自己找呗。”
竹宗主随口应道,伸手摘了片车窗外的树叶,折起来吹了吹。
“那要是找不到呢?”
“打一架呗,谁赢归谁。段弟是个丹修道士,朝朝记得下手轻点儿啊。”
敢情这位从一开始就认准了这个结果,谢今朝上下打量着他,心中不免揣测——行事如此简单粗暴,之前派他去别的门派交流该不会也是这个作风吧?
察觉到不同寻常的目光,李维扬扔了手中的叶子,眉眼带着浅淡的笑:“放心,段弟最敬佩武艺高强之人,又是个怜香惜玉的,断不会难为咱们。”
或许他在强调前半句,但谢今朝却留意到了“怜香惜玉”四个字,垂眸片刻,微微勾唇——苦肉计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到了朔清观,一番叙旧,段鸿雪又提起李维扬多年前对其妹妹出手相救之恩,谢今朝的计划随着他的讲述逐渐成型,尤其是当段鸿雪说出“谢代峰主看起来与舍妹年岁相当”这句话时,她确信,她又一次赌对了。
待到二人提及借出朔清观曾探得的草药用于钻研,段鸿雪果然又生顾虑,以不便担责的说辞推托。谢今朝表示理解,仔细询问了草药生长之地,便提出与竹宗主前去自发寻找。看她镇定自若的样子与之前大为不同,李维扬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毕竟人在屋檐下,除了应下这大海捞针的苦差事,他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在茫茫戈壁上找一棵草的第三天,李维扬终于明白了她在段鸿雪面前那般进退有度的表现是何原因。也正是这一天,谢今朝让他真正的刮目相看了。
午后的烈日烤着漫漫黄沙,几乎能把人浑身的水分蒸干。李维扬擦去额角的汗,打着精神勘查每一处长草的石缝,突然,身侧一声惊呼:“大牛!”
“什么?”
应声转头,只见谢今朝已向着远处空旷的沙地飞奔数十丈,那里分明是他多次告诫过必须远离的流沙。
“危险,快回来!”
一时情急,李维扬冲出去追她,将要触碰到她的衣袖,谢今朝突然脚下一滑,正好踩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伴随着骨头错位的声音与一声痛呼,她倒在了地上,两手捂着脚踝,李维扬顺着她的目光抬头望向远处,绵绵大漠中哪有半个人影。
脚腕已经肿起来了,谢今朝双眼噙着泪花,直勾勾盯着前方的沙丘,嗫嚅着说:“宗主,我刚才……真的看见他了。”
“朝朝,你是第一次见海市蜃楼吧。”
此话一出,她当即滚落了两滴眼泪。李维扬顿觉自己是被大太阳晒糊涂了,这等话明明不该说的。好在谢今朝比他想得坚强得多,她抹了把眼睛,撑着地面要站起来,李维扬立即制住她的动作,背冲她蹲下:“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身上一沉,跟着沉下的还有他的心。李维扬松了口气,是他把人带出来的,万一惹毛了,她家那口子和她那师父可放不过他。
“对不起……”
回朔清观途中,谢今朝在他背上小声道歉。连日苦寻无果,又折一员猛将,李维扬的表情有些无奈,可这丫头片子估计正伤心得紧,他只能语调轻松地安慰道:“没什么,这不正说明你大哥就在某个地方生活着么?一棵草而已,大不了等你养好了伤再来找嘛。”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日头西坠,已经远远能看见朔清观的山门,李维扬的头顶忽然飘来一句:“宗主,您说……我都这样了,段观主他会不会——”
步伐顿住,醍醐灌顶。
“你这小鬼,怎的连我都骗?”
以谢今朝的身法,若她真要跑,怎会让他追上?可她偏偏就让李维扬追上了,还恰好在踩到那块石头时没有施展轻功保护自己,使得脚踝红肿了好大一片。李维扬哭笑不得,拿她当小孩看了这么多年,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了,这样的心眼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她和明洵那老狐狸近朱者赤的原因。
“您不是说他怜香惜玉嘛……”
还挺会抓重点,李维扬一挑眉,偏头道:“那值得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可让我怎么给老林交代……”
“哎呀,您放心,烟萝姐姐教过我正骨之术,这点小伤我自己解决就好了。回去之后,只要您守口如瓶,没人知道。”
不计较这鬼灵精是不是在拐弯抹角地损他,李维扬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被小辈捉弄的心情,又问:“既要做戏,你何不瞒到底,现在就告诉我作甚?”
“怕您觉得我是那种故意装柔弱博取男人同情的坏女人呗!”
李维扬笑得肩膀耸动,她明明就差一个“坏”字。接着,谢今朝有理有据地说了一番话,解释清楚了她如此行事的原因。
“宗主,我知道您怎么想的。可是……您也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水平,就算打赢了他,得了草药,段观主的人品心性自然不必说,可朔清观又不止他一个,谁能管得了别人怎么看?说无极峰恃才傲物事小,万一外头有什么对段观主不利的风言风语,影响咱们两派之间的交情也不好啊。”
“那你就这么肯定这招能成?”
明知他未有责怪的意思,谢今朝仍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该如此算计他,他有妹妹,我有哥哥,我就赌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更何况,咱们又不是拿这棵草药去作恶,担责也轮不到他朔清观。您要是觉得我强人所难,我也认了,对不起。”
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李维扬点了点头,这招苦肉计一旦成功,既得了草药,又能保全朔清观的颜面,无疑是将所有风险降到最低。只是她这股疯劲儿实在太大,竟这么豁的出去。李维扬哑然失笑,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你只当个代峰主真是屈才了。”
谢今朝嘿嘿笑着,她认为这是对她头脑聪明的最高赞赏。
回到朔清观,当段鸿雪见到受伤的谢今朝,像她预料的那样,他露出了些歉疚的神情,急忙唤人医治,她摆了摆手,按着李维扬的肩膀缓缓下地,对段鸿雪行了个礼。
“不劳您费心了,扭伤而已,我自己来就好。这些天多谢段观主照顾了,看来……也只有日后再来寻此草药。”
她说这话时暗暗牵动了一下伤处,顿时泪眼涟涟,咬着唇抓住李维扬的手臂才堪堪站稳。这一连串的动作与她被烈日晒得酡红的脸颊相得益彰,段鸿雪不忍直视,微微欠了欠身,神态有些局促。李维扬再度被震惊到一言不发——疯丫头什么时候改了苏妲己,她平时难道是这么拿捏峰主大人的?
“这——李兄,这株草药到底对你们有何作用,为何谢代峰主都负伤了,还念念不忘?”
李维扬不忍骗他,索性挑明了原因:“段弟,我们怀疑江湖上有一大势力长期以此药制毒,危害武林。此次前来,便是为了取证。既然朝朝受伤了,我们也不便叨扰下去,明日将返,还望日后再来寻药之时,段弟能照拂一二。”
他虚扶着谢今朝回到住处,直到段鸿雪转身离去,他对某个人精意味深长地一笑:“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看你了。”
“多谢宗主配合!”
当晚,谢今朝出门透气,刚踏出回廊,抬头看见段鸿雪迎面走来,在距离她五步以内之时停下脚步,垂在身侧的两手握了握,目中似有愧意。可他丝毫不知,他面前女子水汽氤氲的眼眸是刚才自己给自己正骨的结果。
“谢代峰主,你……能走动了?”
谢今朝抬袖沾了沾眼角,身子微福:“劳您挂念,小伤而已,我略通岐黄,已无大碍。”
段鸿雪缓和了些面色,四下看看,又斟酌着说:“敢问谢代峰主,此前李兄所指,可是元阳宫?”
“正是。”
“果然么……”
段鸿雪思索着背过手,双目闭合:“江湖皆知,无极峰素与元阳宫不合,可李兄其人我自然信得过。只需李兄一封书信,段某自会将此药严加看管,不让其流出危及世人,谢代峰主又为何不惜受伤也执意要取此物呢?”
谢今朝向他迈步走来,正色道:“段观主,于理,我派必须使元阳宫罪行昭彰,此为江湖道义;于情……”
她仰头望着天边的弯月,似在看天那边的人。
“……我的大哥身中元阳宫之奇毒,疑为此物所害,可他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苦寻多时才得到这一线索,无论他是否还存在于人世,我都不会放弃,否则,我余生是不会安心的。”
段鸿雪怔然片刻,抬眼看去,眼前女子迎着月色伫立,单薄的身形坚定如风中松柏,与白日负伤之态相去甚远,唯有眼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被孤冷的月辉放大了许多,尽数照进了他的心底。
“这株药既与他的毒相关,即便您不出手,我也会继续找下去,这是我作为代峰主唯一的私心。当然,我并不是在逼您交出此药,您要为整个朔清观考虑,我亦如此。这些话不过是回答您所问罢了,段观主不必放在心上。”
“谢姑娘!”
段鸿雪是有妹妹的人,听了这番话,一点感同身受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如她所料,在谢今朝转身离开前,段鸿雪叫住了她,可这称呼就有点不对劲了,他眼中更闪动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她心下一惊。
“……谢代峰主,明日早晨,还请您二位等一等,我亲自相送。”
“多谢段观主了。”
她深施一礼,披着月光离开了回廊,段鸿雪望着那道早已消失的身影出神,险些一梦黄粱,驻足良久才踱步而去。
或许这么说显得她不太道德,但是,在某些时候,恰到好处的示弱总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谢今朝曾经靠这一招把峰主大人吃得死死的,更“蛊惑”了姜珩这个本性善良的仁君,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招对脾性耿直老成的段鸿雪来说确实下手重了。
夜至三更,撩了又不负责的罪恶感越发浓重,谢今朝躺在床上仰天长叹——怎么她遇见的男人一个个都这么会愿者上钩啊!
翌日清晨,段鸿雪是在和李维扬酣战了一场后才让人奉上草药的,他收起剑,对同样尽了兴的李维扬抱拳行礼:“今日与李兄切磋一场,小弟多年遗憾尽可消除了,这棵草药送与二位,望无极峰加以善用,泽被苍生。”
“嗨呀,段弟原来是念着与我打上一场,早说便好了么……”
李维扬笑着收剑入鞘,段鸿雪对一侧观战的谢今朝拱了拱手:“昨日一谈,段某自觉狭隘,还望……谢姑娘莫要怪罪。”
尽管最后那几个字声音不大,也足以让李维扬捕捉到异样。显然,谢今朝也知道这一点,在应对这种事上,她比李维扬经验丰富得多,便站起身回以礼貌的微笑:“段观主多虑了,您愿意馈赠此药,我自是万分感激。”
“谢姑娘如此称呼,便是不肯原谅我了……”
段鸿雪面色黯然了一瞬,又复抬眼,话中有一丝希冀:“段某虽一介孤家寡人,却深感姑娘重情重义,不知可否当得起一声……”
“段大哥。”
谢今朝还是说出了他想听的话,目睹段弟脸上划过一抹可疑的红晕,李维扬在心里给她比划了个大拇指。
宴席上,几人谈天说地,如果忽略段鸿雪几次不经意间瞄向谢今朝的视线,李维扬还是挺想再多喝几杯的。这出苦肉计让他们一个不小心唱成美人计了,虽得了草药,还保全了朔清观的颜面,却让段弟把人搭了进去,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着旁边正没心没肺啃着排骨的疯丫头,再想想千里之外那位跟狗都能吃上醋的大人物,李维扬决定把这件事嚼碎了咽下去,再也不吐出来。
相谈间,段鸿雪又提到赤木教附近有流霜门门主出没之事。谢今朝不禁想起,洛尧与百鹭宫的洛风是同族兄弟,若想找他商量天山秦䓘的事,恐怕还得跟着百鹭宫弟子走一遭,哪怕再遇见洛尧乔装打扮的算命老头也算有所眉目。
在盘算如何对洛尧威逼利诱时,她听见段鸿雪说:“他身旁似乎带着一名病人。”
“病人?”
谢今朝放下碗筷,一个大胆的猜测盘旋在脑中,若真如她所想,那陈怀瑾可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李维扬放下酒杯,替她问道:“段弟,这流霜门门主,你可有旁的消息?”
“其他的也未曾探出,不过……若是谢姑娘要找人,我倒可以安排下去。”
段鸿雪投来和善的目光,谢今朝擦了擦手,报以一笑:“那就有劳段大哥了。”
李维扬兀自饮尽杯中酒,起身辞行:“既然段弟爽快,我就带着草药先行回去了,只等朝朝的好消息。”
宴后,谢今朝把李维扬送至山门,在竹宗主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她一字一句地说:“宗主,我昨天就是跟他说了几句话,别的什么都没干。”
“是,比干了什么都有用。”
李维扬低声而笑,谢今朝心虚地吐了吐舌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还笑他四处留情,这下自己也成这号人了,可她真不觉得她做的那些构成“撩拨”二字啊。
返回的路上,竹宗主那句语重心长的话在她耳畔响了半天,让她尴尬不已,只因这句话实在有损她武疯子的声誉。
“朝朝啊,我以后……最好和你保持距离。”
【师途·顾长忆同人】春归时(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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