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拜托了!另一个我!”
以下是作者碎碎念:
总之就是有一种小时候看的武侠片里的天下第一一夜之间武功散尽变成废人的感觉()
趁夏促买了好几个游戏,刚通关奥日1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火山地图了(一想到丝之歌还有火山而且好像还有限时逃脱就更痛了)对我这个莽夫来说奥日1的平A已经够弱了,然后开始玩雨世界……我直呼救命啊啊啊猫猫你战斗力好低啊只能捡东西扔东西也太痛苦了吧而且经常把东西扔出去就看不见在哪了玩了俩小时连初始地图都没出去攻略里那么丝滑的狩猎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把隔壁杀穿地图的顶级猎人请来帮帮我呜呜呜呜我个菜鸡操作起来透露着一股人类从零开始驯服双手的感觉
“拜托了!另一个我!”
以下是作者碎碎念:
总之就是有一种小时候看的武侠片里的天下第一一夜之间武功散尽变成废人的感觉()
趁夏促买了好几个游戏,刚通关奥日1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火山地图了(一想到丝之歌还有火山而且好像还有限时逃脱就更痛了)对我这个莽夫来说奥日1的平A已经够弱了,然后开始玩雨世界……我直呼救命啊啊啊猫猫你战斗力好低啊只能捡东西扔东西也太痛苦了吧而且经常把东西扔出去就看不见在哪了玩了俩小时连初始地图都没出去攻略里那么丝滑的狩猎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把隔壁杀穿地图的顶级猎人请来帮帮我呜呜呜呜我个菜鸡操作起来透露着一股人类从零开始驯服双手的感觉
【奎骑】皇家下水道
Summary:奎若本想离开泪水之城,却发现了一个地下通道。
*基于原作的造谣
*有私设
*ooc预警
1.
他的小个子朋友在画完地图后停下了笔,像是打起了瞌睡,看来雨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确实很助眠。
奎若心里想着,透过玻璃看着泪水之城沉寂而美丽的景色,偶尔转过头看看他的朋友。
它看上去真的睡着了,一位冒险者,在身旁有人的情况下,睡着了。
奎若很难不感到开心,这说明他的朋友对他完全没有戒心。
圣巢有种死寂的美,他决定来这探索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一直孤独着的准备,事实上这也没什么,这个伟大文明的冲击力在大部分时候会使他遗忘掉孤独感,但谁又会嫌弃朋友的存在呢?
在一开始遇到这位矮...
Summary:奎若本想离开泪水之城,却发现了一个地下通道。
*基于原作的造谣
*有私设
*ooc预警
1.
他的小个子朋友在画完地图后停下了笔,像是打起了瞌睡,看来雨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确实很助眠。
奎若心里想着,透过玻璃看着泪水之城沉寂而美丽的景色,偶尔转过头看看他的朋友。
它看上去真的睡着了,一位冒险者,在身旁有人的情况下,睡着了。
奎若很难不感到开心,这说明他的朋友对他完全没有戒心。
圣巢有种死寂的美,他决定来这探索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一直孤独着的准备,事实上这也没什么,这个伟大文明的冲击力在大部分时候会使他遗忘掉孤独感,但谁又会嫌弃朋友的存在呢?
在一开始遇到这位矮个朋友的时候奎若确实很开心,不过由于它斯多葛学派式的沉默威力,虽然他称呼它为朋友,但心里其实一直没底,这位小家伙对他的态度究竟如何。
奎若内心强大,但谁会嫌弃朋友的回应呢?
没错,奎若就这么定义了小个子朋友和他坐在一个椅子上的行为,对他交好态度的回应。
随着雨声噼里啪啦地回响,奎若也不自觉地打起瞌睡。
再醒来时,身边的椅子空空荡荡的。奎若拿起他的骨钉,心情颇好,准备离开泪水之城,前往旅途的下一站。
他按下电梯,到达底部,准备离开时,突然注意到一旁的洞口。
这里之前有这个洞吗?
奎若半跪下来,探头往洞里看去,首先飘来的是一股恶臭,熏得他将头上的面具扣了下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右边有个倒下来的路牌,看上去是被骨钉砍下来的。
“皇家下水道”
2.
对于要不要下去奎若其实犹豫过一会,毕竟他的原计划是离开泪水之城,而且这个下水道的味道实在是不容恭维,虽然他是来圣巢探索的,但也没必要翻遍圣巢的每一寸土地,对吧?
对吧?
不知为何,看到一旁断掉的路牌上的骨钉痕迹,奎若就感觉挪不开脚。
他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3.
下水道确实相当恶心,他在目睹断成两截的吸虫疯了一样向他爬过来后更确信了这个想法,但他还是没有离开。
他在期待什么。
看着空无一虫,歪歪斜斜的椅子静立在那里,奎若内心有淡淡的失望,他在期待什么?
他决定按原计划返回地表,却发现了一件事情。
他迷路了。
下水道错综复杂的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奎若一路斩杀怪叫的吸虫,试图凭记忆原路返回,却越走越深,反而深入了一个奇怪的区域。
气味越发浓烈,奎若低头看着软软的地面。
这是......排泄物吧......
一个没注意,奎若掉进了小坑中,他撑起身子,发现前面有说话声。
“啊!你好啊,冒险者。”一个红色的圆滚滚的虫子坐在他面前,满脸笑容地朝他打招呼,"在离开圣巢前还能遇到旅客真叫虫开心——你手中的骨钉......啊!你肯定是一位强大的战士!“
奎若看着他圆乎乎的脸蛋,又转头看了看被粪堆满的房间,一个名字浮上了他的心头,这真奇妙,他的脑子里有这只虫子的记忆,或者说资料。
真奇怪,他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我的荣幸,奥格瑞姆先生......“奎若斟酌着语气,”在如今,还能一睹五骑士之一的真容......"
“哦!你认得我?”奥格瑞姆笑得更开心了,“圣巢的荣耀过去太久了,像我刚遇见的苍白的小家伙,它可是相当强劲,与它的个子可一点也不相符,如果我能见到国王,我会请求国王封它做骑士——抱歉,我又扯远了。”
奥格瑞姆停顿了一下,突然观察起奎若的面具:“你......我是不是见过你,你的面具......”
他的面具?奎若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虽然这面具做得很明显不符合他脸部的尺寸,不过自他来圣巢后一直带着,也算有感情了:“有什么问题吗?我的面具。”
“嗯......我只是觉得它很像一位学者的面具,她可能是整个圣巢知识最渊博的虫吧,如果你去过雾之峡谷,也许能碰到她的档案馆,她叫莫诺蒙。”
莫诺蒙——
奎若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是的,一直在呼唤他,来自圣巢的呼唤声,是她——
雾之峡谷......奎若很想起身马上去他的下一站,但他突然又有点忐忑,不知为何,他觉得雾之峡谷可能会是他的终点。
他有再进一步的勇气吗?
纷飞的思绪过于复杂,奎若强行压下,决定转移话题:“你刚刚说的苍白小家伙,我可能认识它,它是不是很安静,拿着一个很小的骨钉?“
”你也见过它?“奥格瑞姆来了兴致,”我本来在睡觉,这个小家伙不知为何进了我的梦中,等我醒来时,它蜷着身子躺在我旁边,吓了我一跳!我跟它说过话之后,它就走了。它真是一个强大的虫,我正要堆个它的雕像呢!“
奎若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堆了五大骑士的雕像。淡淡的遗憾涌了上来,曾经的圣巢多么繁荣,五骑士又是多么荣耀,现在只有雕像记得他们。
奥格瑞姆在奎若悲伤的间隙堆好了小骑士的雕像——他本来就要完工了。
“我接下来就要离开圣巢了。"奥格瑞姆说道,”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我也欢迎,这里没有宫殿那么舒适,不过也很适合虫子休息。“
”不,不用了。“奎若连忙摆手拒绝,他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
4.
出不去!
奎若一巴掌拍在面具上,另一只握着骨钉的手随意地将吸虫甩到一旁,他真的有点无奈了,右边全是尖刺无处下脚,左边的路又过于复杂,他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点。
下水道的地板有种粘腻的感觉,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显得格外嘈杂。奎若抬起头,突然发现上方有个小洞。
这里,原来有这个洞吗?
反正其他路都试过了,干脆去看看吧!
5.
下水道通往垃圾坑,好吧,很符合逻辑。
奎若甩了甩身上的水珠,他现在身上的味道肯定相当糟糕(在下水道的水池里游泳?很有意思的经历),他一步步爬上垃圾山,说不上来是意料之内还是之外,他见到了蜷在一个大虫子一旁的小个子朋友。
联想起刚刚奥格瑞姆说过的话,他觉得这位朋友真是不够有戒心,怎么能随地大小睡呢?
他试图和那个金色的大虫子搭话,不过对方一直念念有词,说着车轱辘话,实在有点难以沟通。
奎若干脆坐了下来,拿出一方手帕擦拭起自己的骨钉。
小个子朋友突然醒了过来,它的头咔嚓咔嚓地扭了过来,顿住了。
它好像很惊讶,因为在这里见到了自己吗?
“你好啊,又见到你了,朋友。”
小家伙啪嗒啪嗒地靠近,围着奎若一直跳来跳去,看上去急得快说出话来了。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小个子朋友停了下来,不住地点头。
”哼......这可真是一个大迷题。“奎若突然很想笑,”我也想知道。“
回顾他这一路的行程,虽然不是刻意的,但怎么看怎么像是他在追随这位朋友的脚印。
”反正就是,我进了下水道,但是找不到出去的路,阴差阳错进了这里。“
朋友的小手搭了上来,凉丝丝的,它抓住奎若的手,带着不可拒绝的力道。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带我出去吗?“
小个子朋友指了指上面,又指了指自己的骨钉。
"......你的意思是......”奎若惊讶于自己居然能懂它的意思,“这上面通往钉子匠的店?”
它点点头,拉着奎若的力道更大了。
6.
”钉子匠虫呢?“奎若看着空荡荡的小屋,有些疑惑。
小个子朋友从自己披风里挑挑拣拣,掏出了一个护符递给奎若。
”嗯......乌恩?“奎若低下头辨认了一会,”你的意思是,钉子匠去了苍绿之径?“
”这可真叫虫惊讶,我以为他会在这里做一辈子骨钉。“
小个子朋友又取下自己的骨钉给奎若看。
”这工艺......“奎若摸了摸上面繁复的花纹,”真难想象它是你原先那个钝骨钉,如此完美......应该没有再进一步的空间了。“
......原来如此,奎若突然明白了钉子匠为什么会去苍绿之径。
这种感觉还真不赖,完成了自己虫生的目标之后,就此隐居。
奎若其实还没想起来自己的目标,不过他有预感,他会在雾之峡谷完成他来到圣巢的任务。
一切都结束了之后他会去做什么呢?
奎若走出小屋,淅淅沥沥的雨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小个子朋友在门口默默地看着他。
”朋友,我先走了,期待和你下一次的见面。“
他大概会去看一下泪城雨的源头吧。
一定无比壮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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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原文引用==没标,私密马楼==
写一会玩一会手机,折腾一下午终于写完了==
忘了说,本篇小骑士走的路线比较邪道,所以在泪城见到奎若的时候已经超级强了
【hk】灾难之后
我流苦难结束之后感情丰富的容器们
接结局五
自理解结局和NPC性格,可能和大家理解的有偏差
部分NPC结局改变
流水账文笔差ooc预警
1w一发不一定完,这篇其实是为醋包饺子的那个饺子()
有all骑倾向但除前骑外不明显,可当cb看
有前骑cp倾向,注意避雷(但是估计是很久之后,目前不明显)
能接受请:
01
霍妮特是在垃圾坑捡到的鬼魂。
这事儿说来话长,遥想曾经,圣巢还未建立之时。这片土地上的虫子们并未开启灵智。而启蒙者沃姆的到来无疑改变了这一切。但祸福相依,想那古神沃姆与古神辐光之间......这就扯的太远了。总之,若要用三言两语概况,无外乎是已然......
我流苦难结束之后感情丰富的容器们
接结局五
自理解结局和NPC性格,可能和大家理解的有偏差
部分NPC结局改变
流水账文笔差ooc预警
1w一发不一定完,这篇其实是为醋包饺子的那个饺子()
有all骑倾向但除前骑外不明显,可当cb看
有前骑cp倾向,注意避雷(但是估计是很久之后,目前不明显)
能接受请:
01
霍妮特是在垃圾坑捡到的鬼魂。
这事儿说来话长,遥想曾经,圣巢还未建立之时。这片土地上的虫子们并未开启灵智。而启蒙者沃姆的到来无疑改变了这一切。但祸福相依,想那古神沃姆与古神辐光之间......这就扯的太远了。总之,若要用三言两语概况,无外乎是已然衰落的王国的守护者将改变国家的关键交给了一个被她认可的外来容器而已:
不过当时霍妮特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也只是鬼魂进入圣殿将封印在空洞骑士之中的辐光消灭,至于自己。那黑卵圣殿本不是像她这种普通虫子能进的地方,若自己真进去了恐怕九死一生。但霍妮特独自守护圣巢之久,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真到了关键那时必然不会因为怕死而退缩。
可自己等来等去,没等到那小个子的容器,反而先等来了瘟疫的衰退。
等等......
瘟疫衰退了?!
霍妮特有些惊疑不定的看了看那些攀在墙上的橘色藤蔓,此刻它们正用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灰败。最终和周围的黑色融为一体。
瘟疫肯定不可能自己消失,而能控制瘟疫的只有辐光。总不可能是辐光突然想开了收手,那就只剩一种可能,辐光消亡了。
鬼魂消灭了辐光?怎么做到的?虽然当它在王国边缘打败自己的时候自己就知道鬼魂有着非常强大的力量。但消灭一位梦中的神明,它根本就没来封印地,是怎么——
思索间,圣殿里面突然传出重物坠的声音。霍妮特瞬间做出战斗的姿势,手拿着骨针谨慎的盯着圣殿入口。那声音没停,不过变小了许多。断断续续的,霍妮特等了一会儿才看见声音的源头。
是空洞骑士。
霍妮特看到来虫便放松了警惕,没成想对方好像和她的想法一样,或者只是单纯的没了力气。倒下的时候霍妮特朝它跑了过来,随即身体被抱住。空洞骑士终于彻底卸下了力气,在霍妮特的怀抱中昏迷了过去。
十字路的温泉永远都那么让人放松。
蕴含灵魂的泉水可以大大缓解虫的不适,加速伤口的愈合。让虫的身心都在这片温暖中放松下来。这里也是霍妮特现在能想到最好的让空洞骑士好受些的地方。
霍妮特自己也被这接连的变故搞得有些疲累,将空洞骑士好好的放在温泉中后,自己也坐进了温泉。红裙随着浮力飘在水面,又被霍妮特往水下拉。裙子再浮上来,她再拉下去。再浮,再拉。
来回了大概一百五十次。空洞骑士终于有了动静。它的头壳动了动,从原本的歪到一边正了起来。黑漆漆的眼洞里反射不出霍妮特的影子,却也让霍妮特清楚的知道了里面再无瘟疫橙光的任何痕迹。
这次裙子再往上浮的时候霍妮特没管它了,而是站起来走到空洞骑士身边。空洞骑士的注意力一直在霍妮特身上,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手抚摸自己头壳上的裂痕。那裂痕源自于瘟疫,只是简单的泡个温泉愈合不了,也许,它可能需要换个头壳。
还有它的左臂......
霍妮特轻轻叹息。
“纯粹。”
她低头,贴上对方的裂痕。然后轻轻给了它一个拥抱。
“辛苦了。”
她感觉到空洞骑士的手臂动了动,似乎想要做出些什么动作......难道是抱住她?
霍妮特被自己的想法逗的轻轻一笑,她曾认为空洞骑士和纯粹无法共存。于是纯粹便死了。可她想到了训练场的第一次回望,想到了封印成功却还是在几年后被瘟疫感染的圣巢。也许她想错了,纯粹一直都活着。
只是,从来都无法有真正的空洞骑士。
有什么碰到了她,霍妮特稍微松了下手臂,看的空洞骑士仅剩的右臂正轻轻的搭在自己湿透的裙子上。很不熟练,甚至是犹豫的,也不怎么正确。但空洞骑士确实回应了她的拥抱。
果然,霍妮特甚至有点想哭。
纯粹一直活着。
“欢迎回来,纯粹。”
泉水哗哗的流淌,模糊了里面虫的话语,细细听来竟是仿若悲鸣。
02
她曾见过纯粹,在她还不知晓那残酷的命运时。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像是真正带着宠爱出生的小公主一般肆意。
可即便那时小公主也是有不快的。
王国中的侍卫只是傀儡,不会开口言语跟别说和她玩闹。而家臣们对她更是敬畏有加,一丝一毫的僭越都不敢有。小公主在这里待的非常,非常,非常的,无聊。
在这只有白色的宫廷中,霍妮特像簇火焰一般给这里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只是火焰燃烧需要添柴,而霍妮特也不可能永远一个人就活力四射。白夫人对她很好,她能感觉到对方充盈的母爱。白王沃姆她则没见过几次,但他也应允了霍妮特在这所宫廷之中的权利。可这些都不够,都不够。
她需要一个玩伴。
想到这点时霍妮特已经从白夫人的膝上起身兀自玩耍,忘记询问对方有没有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不过她也没有很在意,大不了自己去找就是了。
于是一抹红影在宫殿中左冲右撞,甩掉了侍卫和要看护自己的家臣。冲到了一个她没来过的房间。
这像是个训练场,四面都有那些无口无心的侍卫拿着武器。而霍妮特没注意到脚下的镰刀。摔的有些疼,也自然没法避开从场地中央飞过来的镰刀。
她年岁尚小,还没到配置骨钉的年纪,去蜂巢的行程计划也是一年后。面对袭来的危机她几乎做不出反应。
“叮——”
一把白色的骨钉先出现在视野里,然后是黑色的手臂和躯干,苍白的披风飘扬着扫到她眼前。又是叮一声,对方将镰刀原路打了回去。最后一个对手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自己的武器重创。也标志着今天的训练到了尾声。
霍妮特愣愣的看着对方一击歼敌,视线从苍白的披风移到同样苍白的头壳上,直立的头角上有着明显的分叉。这是......小孩?看起来大不了自己多少,他也是白夫人的孩子吗?应该是是,不管是气息还是长相。他都太像白王夫妇了。
然后霍妮特看到对方转过了头。
这是她和纯粹,和空洞骑士的初见。
当时的她只觉得开心,虽然对方回头看了自己之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甚至没扶她,她也很开心!
她有玩伴了!
快乐的情绪让她重新恢复了活力,每天都跑去和“那孩子”见面。如果对方还在训练她就等等,如果对方结束了她就会凑过去找他聊天。不过她从没听到过他的声音,问出的问题自然也没得到答案。起初她还会因为对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选择原谅他的无礼,次数多了之后小公主自然也有了脾气。在一次和白夫人的独处中霍妮特带着些告状的心思和白夫人说了这件事,事情却没如她预想的发展。白夫人的枝条颤抖着,她也颤抖着。有眼泪从她脸上划过。霍妮特慌了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茫然的叫着白夫人,抱紧了对方的身体。白夫人好像回过了声,也拥了回去。眼泪不再滴落,但声音依然忧伤:“孩子......以后别去找他了。”
霍妮特不解的从白夫人的怀抱中抬头:“为什么?夫人,他是你的孩子吗?他叫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找他玩?”
白夫人将她拥的更紧了些,却没再回答。
最终,霍妮特也只知道这位应该是自己哥哥的孩子名叫纯粹。但她之后便被接出白宫,提前送到了蜂巢。
等她终于有了力量,也有了知道这个残忍计划的资格时。她都已经快忘了自己哥哥的样貌了。
她无比痛恨白王和他愚蠢的计划,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自己甚至都是这愚蠢计划中的一环,无法逃离。
最后一次见纯粹是在对方的授勋仪式上。
那时的纯粹真如同白王所言的空洞骑士那般,霍妮特曾经从那一次回头里感觉出的微弱情绪终究是不见了。
纯粹死了。霍妮特想。
但是空洞骑士活着。
空洞骑士会永远活着,它的存在将使得圣巢永世不衰。
03
她带着纯粹去了德特茅斯,纯粹刚从长久的封印中解放正是需要调养的时候。这个地面上的小镇无疑是目前的最优选。
只是这上面的人也太胆小了些,看到纯粹都差点吓晕了。霍妮特有些无语的看着略显茫然的纯粹和大气都不敢喘的虫长者,还有因为好奇而冒出头的地图夫妇和斯莱他们,只能删删减减长话短说的和已经顺过气的虫长者解释。幸而虫长者也不是真的害怕,只是惊讶的时候不小心梗了一口气。面对霍妮特的询问虫长者也温和的说这里空房子很多,你们看上那间住那间就好。
霍妮特道谢之后拉着纯粹选了一间最大的屋子——没办法,纯粹实在太大只了。
她打算看顾着纯粹直到确定对方彻底没事之后去找一下鬼魂,那个消失不见却又拯救了这个王国的容器。
刚才在跟虫长者的聊天中,这位老人叹了口气:“我原本还以为是那位小骑士回来了,他已经很久没回镇子了,也不知道平不平安。毕竟井下那么危险......”
是了,她也很久没看到鬼魂了。自从深渊一别之后她就没再去圣巢其他地方,而是终日守着黑卵圣殿,守着封印。心里盘算着这小鬼还有多久过来。
可一个封印都没被打破,只是过了很久,久到霍妮特都在思考鬼魂是不是死在了打破封印的路上,她会不会看错了虫,要不要去给他收尸之类的。久到瘟疫消退,都没有任何人见过鬼魂。只有老鹿角虫说,鬼魂最后一次让他把他送到国王驿站。之后便没了消息。
这故事确实有些长了,不过没关系。
霍妮特决定去泪城一趟。
几天后,在确定纯粹自己一个人没有大碍之后霍妮特便打算动身寻找鬼魂。可临到关头纯粹却出了点小问题,他想跟着一起去。
【霍妮特,我也想去。】一个小本子递到了霍妮特眼前。这是霍妮特之前在确定纯粹清醒并且有自己的意识之后给他的。纯粹之前被白王教导过圣巢的文字,容器没有嘴巴无法发声,但在培养的时候总要交流,所幸纯粹学什么都快,这文字教学便理所应当的成为了训练的一部分。而霍妮特在知道对方还记得字怎么写之后就给了他一个小本子平时沟通用。
“你伤还没好,去什么去”霍妮特有点凶。瘟疫虽然退了,但圣巢里毕竟布满了被感染的虫子。它们中的一些仍然能行动,她怕就纯粹现在这副缺胳膊断腿的,去了不说帮她,能不能不添乱都不一定。
可纯粹出乎意料的很坚持,最终在纯粹的【是同胞,我能感觉到】中,霍妮特还是答应了带着他一起去。
泪城是他们首要排查的中心。霍妮特负责击退残存的敌人,纯粹就如他所说,负责感知这里有没有鬼魂的存在。
他们一路从国王驿站到灵魂圣所,从灵魂圣所去城市仓库,再绕回来去真菌荒地的方向,整个泪城快被他们翻了个遍,不过功夫不负有心虫,他们在原骨钉匠的房子底下发现了个隐藏的通道,纯粹说他感觉到了同胞的气息,霍妮特便带着虫往下走。
她第一次知道这个隐藏的通道,也第一次来王国的垃圾堆。以往她最多在皇家水道内巡查一下,却从未深入到更地下的地方。纯粹就更不用说了,除了白宫和可能深渊,其他他都没去过。
纯粹的感觉没错,他们在一个坏掉的柜子旁找到了鬼魂。霍妮特和纯粹急急赶过去,却见鬼魂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要不是霍妮特见过对方真正死亡的样子都差点以为鬼魂死了。
鬼魂身下是一大片的黑渍,霍妮特对这些痕迹感到莫名的抵触,纯粹却觉得有些亲切,他和霍妮特说这是虚空,霍妮特了然自己的不适感从哪来,但心里却一紧。对他们这种虚空生物来说,虚空不就和血液差不多吗?那鬼魂现在岂不是大出血?
担忧在纯粹将鬼魂抱起,看到鬼魂头上那几乎——不,已经裂成两半的头壳达到了顶峰。
“这小鬼怎么搞得”霍妮特低声骂,手上却不停,用她的丝线临时将鬼魂的头壳先固定住。纯粹抱着弟弟有些不成型的身子不知道怎么办,他拿起了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花放在弟弟怀中。看着霍妮特简单包扎好之后听着指挥去深巢找面具师。
幸好鬼魂虽然看着很吓人,但一路上也没出现散了之类的事。顺利到面具师哪儿给鬼魂换了一个面具。本来是想修的,谁知道面具师说鬼魂的头壳上有苍白的气息,不是他这里能修的好的。
想来也是,容器们毕竟也有苍白家的血,他们的头壳是根之女神的一部分,而面具师显然不可能有这等材料。这让纯粹的面具修复工作也陷入了僵局。
那裂成两半的的头壳由霍妮特保管,纯粹负责照顾鬼魂,他帮着鬼魂换完头壳说同胞好像没事了。
但鬼魂也没醒。
鬼魂是在三天后醒来的,在知道鬼魂没生命危险之后霍妮特放心的把他交给了纯粹照顾。一是这俩都是容器,同胞之间也许能更好的觉察出彼此的状态,二是纯粹也已经能自理,他的恢复比霍妮特想的还要快,虽然肢体上目前没有解决办法,但神志的清醒反而更让霍妮特放心,三是,鬼魂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消灭辐光,就连守梦人的封印都没被打破。但那天纯粹从黑卵圣殿中出来的动静势必影响了守梦人,霍妮特必须去检查一下。
所以鬼魂在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虫便是纯粹。
当时纯粹正在浇花。
嗯,就是在垃圾堆的时候,落在鬼魂身边的白花。
既然是鬼魂的东西,纯粹和霍妮特的意思都是先不动,可花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放着,霍妮特想了想,去了斯莱那里(鬼知道他从哪里进的新货)买了个花盆和铲子,又去苍绿之径挖了点土打算试着种一种,这也是在霍妮特走后给纯粹找点事做,免得他除了看一下鬼魂之外就只能发呆。
虽然目前纯粹没什么大事,但毕竟封印辐光这么久,难保出点精神问题。
更何况白王那神金的计划带来的教育。
纯粹倒是真的感觉还好。
他放下水壶,距离上次查看鬼魂状态已经过了十分钟。按照十分钟一次的频率,他该去看看鬼魂了。
结果一去就看到鬼魂活蹦乱跳的在房间里到处跑,看到他来了猛地一个急转弯到纯粹面前。乖巧的站好,举起了双手。
‘前辈!’
是鬼魂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也只有同为虚空的同胞才能听到这兴高采烈的问好。
‘鬼魂’
纯粹回应了他的问好,蹲下身,也回应了他的求抱。
‘太好了前辈’鬼魂用新的头壳蹭了蹭纯粹‘辐光没了,前辈终于自由了’
纯粹生疏的用右手抚摸幼弟的头壳,在虚空中低低应声。
是的,纯粹早就和鬼魂认识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霍妮特解释,所幸没说。
事情的起因是纯粹做的一场梦。
04
纯粹不知道容器会不会做梦,反正自从他封印了辐光之后天天都在梦境里。
他如同白王所期望的那样,没有思考的心智,没有屈服的意志,没有哭泣的声音。他是容器,他便是空洞本身。
......本该如此。
但他错了,大错特错。
他对白王,对自己的创造者产生了感情——在日复一日的照顾中,他不可避免的对沃姆产生了依赖,他,他想叫出那个称呼,他想叫——父亲。
父亲。
可父亲不会允许。而这也是错误的,是不被允许的。他慌张的想要回到空洞的样子,他不想思考,不能思考,可生根的种子哪是那么容易抑制的。对白王的孺慕之情彻底摧毁了他的空洞,他开始不受控制的注视着白王,注视着白夫人,注视着他的小妹妹,霍妮特。
但他既不敢承认也不敢表现出来,他心想没关系,就算我不再空洞,我也依然是容器。我可以更加刻苦的训练,我不会被辐光策反,我对白王和圣巢的忠心从未变过,我,我仍然可以——封印辐光。
他被授勋为空洞骑士。在五骑士的带领下来到了黑卵圣殿。沉重的锁链绕过他肩甲上的锁扣将他吊起,他也陷入沉睡,去直面那梦境中的愤怒之神。
他可以完成父亲的期望,他可以保护王国。
经由他的奉献,圣巢得以永世不衰。
......本该如此。
可纯粹小看了辐光,他也高估了自己的心理防线——本就从未学习过如何直面,战胜自己心理和情感的容器,如何能抵抗的过阅历千万,在梦中窥见无数人心的神明?
空洞骑士不再空洞。纯粹的面具上裂开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橙色的瘟疫从中涌出。
圣巢的繁荣,终究无法永世留存。
被辐光感染之后的记忆,都变得浑浑噩噩。模糊中他感觉掉着自己锁链被斩断。他重重的落地,无法控制的自己的身体向着不知谁挥剑。
他好像感觉到了同源同胞的气息,于是手中的骨钉一转,穿透胸膛,刺破瘟疫,在空中,地上,留下橙色的痕迹。他试图夺取自己的身体,但就和若干年前他企图封印辐光一样失败了。
他好像被打败了。
但模糊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仍然被吊在圣殿之中不得解脱。
然后再一次,同样的感觉,但这次稍微有点不同。
可他实在太无力,甚至无法辨认着虚无缥缈的感知是否真实存在。
仿佛回溯,只是每次都有差异。
再次发生变化是他感觉到了许多,许多,许多的同胞。他好像摆脱了禁锢,变成更为真实的样子,他抓着什么东西,烫的他有些生疼,但他莫名感觉这是对的,这才是对的。他好像模糊中看见自己面前有个小小的同胞,虚空变成触手从它身上冒出。他,他们。在一起攻击着什么。
然后,又归为沉寂。
再然后,是终于清晰的视野。纯粹站在陌生的神殿里,身上的穿着,手中的武器全部恢复成了最辉煌时期的模样,就连断掉的左臂也恢复如初。
高处有位不知什么存在的生物,正注视着他。
身后传来异动,他转过身,看到了小小的同胞举着同样小小的骨钉向他发出决斗邀请。
他没由来的觉得面前的同胞熟悉,好像他们见了很多面,但脑中却搜刮不出任何记忆。
这不会是辐光给自己造的梦境吧?
在败与辐光之后,纯粹的思绪便更加无法抑制,久而久之他便里那完美的空洞容器越发遥远,可他也确实无法控制,有时便只能随着思绪乱飞。
比如现在。
在一个三连斩送走自己的同胞之后,他难得开始主动思考,辐光给自己编造这么一个梦境的目的是什么。
想不出来。眼前一黑,他又回到了熟悉的和辐光对峙的局面。
听着辐光的讽刺,纯粹暂时放弃了思考。左右又是辐光新想出来的泄愤手段,没什么新奇。
然后他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纯粹:?
眼前是熟悉的同胞,只是远处的高位空了出来。
同胞又在向他发出挑战了。
再次同意的纯粹有些惊讶的发现同胞好像变得强了一点,但只是一点而已。
一个苍白法术将同胞送出去的纯粹陷入了迷茫,这个梦太没有逻辑,也和辐光往常的泄愤手段不同,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想明白,同胞就又出现在了房间里。
纯粹:??
他疑惑的用飞剑送走同胞,这次甚至没来得及思考,喘口气的功夫同胞就又出现了。
纯粹:???
在纯粹将同胞送出去的第十次时,他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发出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同胞拔钉的动作也愣了一下‘......前辈?’
纯粹:?
同胞:?
‘原来是这样’
纯粹暂时放下了骨钉,认真的听着面前的同胞解释,才知道这里不是辐光的梦境。而眼前的同胞,他说他叫鬼魂。是听到了自己的呼唤来到圣巢,想找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无意之间他发现了这个神秘之地,里面的“神明”都是真实存在的。
‘辐光是梦里的神,这里也是梦’鬼魂努力的想解释清楚‘我在梦里杀了她,她就不在了。’
纯粹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末了又有些沮丧,是自己太没用,不仅让父亲失望,让王国失守,还要让这么幼小的同胞来替自己完成使命。
‘前辈不要讨厌自己。’鬼魂仿佛看穿了纯粹的心思,他往前挪了挪,小心的抓住了纯粹的披风‘前辈好,辐光坏,白王坏。’
纯粹听着同胞略显幼稚的话语,虽然不赞同“白王坏”这句,但居然难得的感到了放松。他对鬼魂总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好像这不是第一次见面。鬼魂却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前辈。
那就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了,纯粹点点头,没忍住,还是说了句‘不要说父亲坏话,是我辜负了父亲的期待。’
鬼魂却好像听不得这个般直接打断他‘前辈好!’
这话太直接也太生硬,纯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拿起了骨钉。鬼魂既然说要在这里消灭辐光,那目前的实力肯定是不行的。
鬼魂也没再说话,而是认真的举起他小小的骨钉,然后再次被纯粹给送了出去。
之后的事纯粹不是很清楚,在鬼魂已经能熟练的将他打败之后,鬼魂便说他要去打辐光了。纯粹看着同胞巨大的进步,心里不免也升起了期待。
再次回到那高台有虫的神殿,纯粹拿出了全力和鬼魂打,战败之后他跪倒在地,看到鬼魂给他递过来一朵白色的小花。
......鬼魂真的,已经非常强大了。
天边光亮乍起,纯粹似有所感的抬头,他感觉到了,那是辐光。那是......全盛时期的辐光。
而鬼魂和他一起抬头,手中骨钉缓慢抬起,直指神明。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冲进了那片要命的光辉中,毫不畏惧。
向神挥刀!
锁链崩断,他重重下落。
常年不动的身体此时已听不进他的指挥,他几乎将全身压在自己破损的骨钉上才能勉强站起。
不见了。
纯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辐光,连带着瘟疫一起消失了。是真正的无影无踪。
他做到了,那小小的,还不到自己膝盖的幼小同胞......鬼魂,他真的做到了弑神。
是他拯救了这个王国,拯救了......我。
纯粹突然好想见鬼魂。
05
因为鬼魂坚称自己没事,纯粹也确实没从对方身上看出问题的影子,便答应了让他出去,不过他自然是要跟着的。鬼魂对此接受良好,甚至还有些高兴。出了门就扯着他到处拜访,杂货铺的斯莱,虫长者,地图店的柯尼法、伊塞尔达,布蕾塔,吉吉,老鹿角虫,甚至那吵闹的左特在叽叽喳喳的时候鬼魂都没骂回去,看得出来,他真的很高兴。
他静静的聆听着每一位旧友的话语,对他的担心,为他平安回来的高兴,也有抱怨。他总是静静的听完之后再给每人一个拥抱。
鬼魂心想,这次,终于。
终于......
‘高兴!前辈。’鬼魂开心的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回家,就连吝啬的斯莱这次也送了他一个新的光蝇灯笼。
‘嗯,大家很喜欢你。’纯粹帮忙拿了礼物,此时正在一样一样放好。鬼魂确实很受欢迎,德特茅斯的每个虫都满心欢喜着鬼魂的归来,就像看到自己家归乡的幼子。鬼魂也确实值得被这么喜爱。
‘也喜欢前辈。’鬼魂补充道,这也是实话。德特茅斯的大家不止喜欢鬼魂,也非常喜爱纯粹和霍妮特。只不过霍妮特作为三虫之中唯一不是伤患的虫自然忙的多,回来的也少。相比之下就纯粹他们天天待在这里自然会更亲近一点。
“纯粹,我回来了。鬼魂怎么样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鬼魂和纯粹一齐回头。看到了霍妮特带着奎若一起回来了。
【姐姐!】鬼魂举起早早准备好的本子,他本来是想写霍妮特的,可惜这三个字太复杂。即使有纯粹教着他还是不怎么会写,纯粹想了想鬼魂和霍妮特的样貌,便教鬼魂姐姐这两个字怎么写。
霍妮特刚为鬼魂的苏醒感到开心,就被小本子糊了一脸。她稍微往后移了一点,看清了本子上写的字。
“什么姐姐......”霍妮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等等,鬼魂你应该比我大吧?”
鬼魂求抱抱的姿势僵住了,纯粹也愣了一下。他几乎没了在深渊里的记忆,就连鬼魂也是找到自己出生的卵才能想起,所以他并不知道鬼魂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实际年龄有多大。
原来鬼魂看着这么小却比霍妮特还大吗?
看来还是不能以貌取虫。
鬼魂若无其事的贴在霍妮特的裙子上,霍妮特明显有些不自在,她之前和鬼魂的相处并没有这么亲密,不是都说容器没感情吗?鬼魂这......算了,果然沃姆那家伙说的话没几句可信。这么想着,她也如鬼魂所愿的摸了摸鬼魂的头。
鬼魂得到了霍妮特的亲近之后开心的朝她身后看去。
来虫显然是他没想到的。
奎若看着小个子朋友有些感慨。想想看,这么小的身躯却背负了整个王国的命运。
当时他和朋友合力击败乌姆之后,便来到了老师的沉眠之地。在教师档案馆中,他终于想起来了一切,那个残酷的计划,自己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现在朋友来了,就像老师期待的那样,这个局面需要被改变。于是他打开了封印,老师的身形从酸液中慢慢显形,奎若有些支撑不住的瘫坐在地,他年纪不小啦,之前只是靠着老师的力量才能保持最佳状态,现在封印解开,他便久违的感到了巨大的疲惫。
他冷静的诉说这一切,告诉他的朋友继续前进。可小个子朋友在听完他的话之后居然头也不回的跑了。
奎若:?
他其实是想追上去的,可朋友溜的太快,一转眼就没了踪迹。
算了,朋友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虫,奎若这么想着,也确实舍不得老师。没关系,朋友只是有其他事,他会回来打破封印的。
所以他等啊等,没等到朋友再次前来,反而等到了老师的苏醒——莫诺蒙睁眼的时候,奎若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水缸被打开,他被莫诺蒙环抱住的时候,他才终于回过神来。他的老师,教育并养育了他长大的“母亲”,真的平安无事的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之时,奎若再也没忍住,在莫诺蒙的怀里痛哭。
双方都冷静之后,莫诺蒙说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她作为守梦人,她一旦苏醒就代表着黑卵圣殿和空洞骑士一定出事了,她刚醒身体还有些僵硬,倒是奎若已经在等待朋友的过程中习惯自己现在的身体,便想着去黑卵圣殿检查一下。
结果刚从雾之峡谷到苍绿之径,就看到了王国守护者。
奎若这才知道了,他的朋友完成了一个巨大的奇迹。
【朋友!】
思绪从回忆中脱离,奎若看的他的小个子朋友举着一个小本子向他问好,朋友也就到他腰部的位置,为了让他看得清楚甚至踮起了脚。奎若笑了笑单膝跪地,告诉鬼魂他看到了。
鬼魂高兴的点点头,本子又往后翻了一页,再次举到奎若眼前:
【朋友,奇迹,一起】
我忘记了所有悲剧,所见皆是奇迹。
奎若莫名想到了这句话,脑海深处有模糊的记忆......他是不是在哪听过?或者说过?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如眼前的奇迹重要了。
他接住了小个子朋友的拥抱,轻声应答:“好”
“我们一起,朋友。”
三个守梦人一个没死,这是大好事。
奎若后来回到了教师档案馆,虽然守梦人都没死但沉睡这么久终归是对身体有影响的。他得回去照顾老师,不过他也和苍白三兄妹说了,如果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那奎若绝不推辞。
“朋友,下次再见”奎若笑着和鬼魂挥了挥手。鬼魂也有样学样的挥手,他已经知道了这次见面之后不会再是永别。
霍妮特见鬼魂没事了之后回了趟深巢,这对被早早分开的母女终于能放心的拥抱彼此。
守望者卢瑞恩醒来后呆呆的看着已成为废墟的首都,在知道国王已死之后更是不可置信。他呆站在白宫废址,身边是鬼魂和纯粹。
纯粹同样心情复杂,眼前之地是曾经他生长的地方,还有他第一次启智......
鬼魂拉了拉纯粹披风‘前辈不要伤心,想去白宫可以去的。’
纯粹嗯了一声,但也没提去白宫的事。卢瑞恩转头,看着年幼的容器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弯下身去,不管白王究竟死没死,现下鬼魂才是王之印记的拥有者。
鬼魂将是新王。
不过鬼魂好像不是很乐意,他见卢瑞恩朝他鞠躬便直接躲到纯粹身后去了,不管纯粹怎么说也不出来。
卢瑞恩叹息,说他想去见一下王后。
鬼魂一下紧张的抓紧了纯粹的披风,纯粹也顺着鬼魂的意思没动。
直到卢瑞恩走后,鬼魂才闷闷的说‘前辈,想我当王吗?’
‘圣巢的重建确实需要一位新王。’纯粹出乎意料的很平静‘但如果你不想当王,就不当。’
鬼魂看着纯粹不知道在想什么,又问‘前辈,你想去看看白夫人吗?’
纯粹静默,半晌才说‘......我还没准备好。’
他还没有做好见到母亲的准备,在搞砸一切之后。
鬼魂抬头望他。
‘那就不去’鬼魂学着纯粹的语气‘前辈不想去,就不去。’
纯粹点点头。
‘前辈的骨钉要修吗?’鬼魂又问,话语间他看到了纯粹只剩一半的左臂,想了想‘前辈,去深渊。’
纯粹说好。
不管是成王还是去请罪,都不用着急。
他们已经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太多太多,而在时间已然停滞的现在,就让他们稍微躲下懒吧。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