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会乔]月归夜色中
22(上)
宋清远x乔一成
好久没有更新 浅浅更一点点作为上篇!
惹一成生气的小宋老师一枚呀~
打是亲骂是爱(bushi)
宋清远和乔一成闹了矛盾。
准确来说是冷战,再准确一点说,冷战是乔一成的单方面。
原因说起来简单,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乔一成之所以冷脸,只是因为撞破了宋清远和乔四美之间的秘密。
乔一成结婚之后就住在了出租屋里,每天下班都忙着回家,不是做叶小朗做菜的小白鼠,就是赶着回家做点能吃的饭菜。
宋清远对此颇有微词,原本乔一成单身汉时代,他还能偶尔把他拉出去下馆子,或是觍着脸跟着他上乔家去蹭饭吃。然而乔一成结婚以后,他就只能一个人孤孤零零在...
22(上)
宋清远x乔一成
好久没有更新 浅浅更一点点作为上篇!
惹一成生气的小宋老师一枚呀~
打是亲骂是爱(bushi)
宋清远和乔一成闹了矛盾。
准确来说是冷战,再准确一点说,冷战是乔一成的单方面。
原因说起来简单,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乔一成之所以冷脸,只是因为撞破了宋清远和乔四美之间的秘密。
乔一成结婚之后就住在了出租屋里,每天下班都忙着回家,不是做叶小朗做菜的小白鼠,就是赶着回家做点能吃的饭菜。
宋清远对此颇有微词,原本乔一成单身汉时代,他还能偶尔把他拉出去下馆子,或是觍着脸跟着他上乔家去蹭饭吃。然而乔一成结婚以后,他就只能一个人孤孤零零在食堂,原因也简单,一个人下馆子太没意思。因此宋清远总笑说乔一成结婚之后拉低了他的生活质量。
乔一成每每这时,便要摆出一副东道主的模样回驳:“你可以来我们家吃啊,我和小朗也不嫌弃多一个单身月老来吃饭啊。”
宋清远连连摆手:“别别别,我不去。我不去,我瞧你们家是待客别有风味,我可受不了这贵宾待遇,再吃你媳妇儿做的饭,我可真直接出门找个湖泡着把盐巴净化去吧。”
宋清远也不是没有去过乔一成的出租屋蹭饭,只不过他头几次去,次次都逢叶小朗做饭。那时候叶小朗做饭的热情还未消减,尽管屡战屡败但仍有兴致,坚信自己总能学会一样。加之宋清远也是客,头几回来的时候,叶小朗还想着不能叫宋清远小看了自己,所以每回都撸起袖子加油干,只不过结果嘛,自然是一言难尽。
原本叶姐一直做一道菜,也是能进步的。偏偏她当时雄心壮志,想着不能在宋清远这儿丢了面儿,总是换着不同花样做菜。于是几乎每次的菜都是难吃的不重样。
乔一成听他这么吐槽,瞥一眼宋清远有些气鼓鼓的模样,不禁发笑,好言劝道:“你来,你来。小朗现在已经对做饭失去兴趣了,她可说了,术业有专攻。做饭这方面,她是不愿再专攻了。你来,这次一定是我做,难吃不到你的。”
然而宋清远只当乔一成是在哄他,没好气地回着:“不去,不去。哎呀!你少骗我,我就不去了!我去你家吃饭,没吃上什么山珍海味也正常,我也认了。这饭,难吃不上你,难的是我。”他轻哼一声,“谁家好人去做客,饭菜难吃不让说,还得骗人说进步了进步了,做菜有提升的?谁家好人去做客,菜不好吃就算了还硬吃一嘴别人的恩爱的……”
乔一成闻言,赔笑道:“是,是,是。但是真的这次不会了,我给宋老师做饭吃。”
一边说,一边又回想起那几次宋清远来吃饭的场景。在去之前,乔一成便和宋清远说好,央他给小朗一些面子,就算难吃也别表现得那么明显,夸夸她是最好的。
宋清远嘴上一个劲拒绝,还挖苦他善意的谎言不能使人进步,只能蒙蔽双眼让人脚步虚浮。但真在饭桌上,他又愣是将眉头皱巴的力度缩到最小,笑得自然无害,比出大拇指:“这一次,我朗姐有进步。”
乔一成想起这些,猛然间生出了些不好意思,觉得多少有些对不住自己的搭档。于是连环炮似的邀请宋清远来自己家吃饭,保证给他吃的满意,吃的放心。
谁料想平日里总把去他家蹭饭吃挂在嘴边的宋清远这时候却一个劲拒绝,只说不愿意再去受苦受难。
乔一成心下惭愧,还是央他再去一次。宋清远越拒绝,他越坚持。
宋清远拒绝数次,在乔一成还没有开下次口之前突然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转头对乔一成说:“一成,那我去你家吃饭好不好。”
他又补了一句:“和四美他们一起吃。”
乔一成终于为补偿自己的愧疚找到了机会,急得赶紧点头,如小鸡啄米似的。
宋清远大喇喇地笑道:“二强做的菜,可是最好吃了。那你同意了,我能不能多去几次?”他生怕乔一成开口拒绝似的,又急忙给自己找些他无法拒绝的理由,“我这么一个孤家寡人的,就想晚上吃饭的时候热热闹闹些。你看你也结婚了,我哪儿好意思天天过去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啊。这刚好你不回家了,能不能把你原来的那份饭留给我啊?正好一大家子吃饭,热热闹闹的,我喜欢着呢。”
“好久都不见小四美了,哎呀,这可把我想的哟。”
宋清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生怕挨上乔一成的眼神刀,赶忙解释:“我只是和四美聊的来,你别误会其他的,我可不会老牛吃嫩草。还有,我这人属兔你知道吧。”
“你什么时候属兔了?”乔一成疑惑。
“这都不懂啊?兔子不吃窝边草,知道吧?你可放心吧,大哥!”宋清远嘿嘿笑道,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给乔一成有些整不会了。
“谁跟你大哥大哥的,一边去!”
宋清远嘿嘿两声:“你不是觉着我和四美可像了吗?多一个小弟又怎么啦?”
诚然,宋清远和四美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变得更亲近的。宋清远也是没想到,由此能埋下一个和乔一成冷战的雷。
[宋会乔]月归夜色中
宋会乔向
宋清远×乔一成
01
宋清远知道,乔一成是个难得的好兄弟。
宋清远也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也就是国外说的:同性恋。
宋清远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才发现自己喜欢男孩儿了,他只隐约记得,这是一个漫长的探索过程。如寻宝人花费漫长时间找到想获得的宝藏,宋清远也许久才搞清楚自己的秘密:原来自己是相对特殊的个体,女孩儿对他而言,并没有情愫上的吸引力。
于他而言,女孩儿可以是普通朋友的点水之交,可以做无话不说的知己,但就是不能够做他宋清远的爱人。
早在少年时代,宋清远...
宋会乔向
宋清远×乔一成
01
宋清远知道,乔一成是个难得的好兄弟。
宋清远也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也就是国外说的:同性恋。
宋清远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才发现自己喜欢男孩儿了,他只隐约记得,这是一个漫长的探索过程。如寻宝人花费漫长时间找到想获得的宝藏,宋清远也许久才搞清楚自己的秘密:原来自己是相对特殊的个体,女孩儿对他而言,并没有情愫上的吸引力。
于他而言,女孩儿可以是普通朋友的点水之交,可以做无话不说的知己,但就是不能够做他宋清远的爱人。
早在少年时代,宋清远便有过隐约的青春悸动,只不过对象是一个看起来阳光灿烂的大男孩儿,并不是女孩。
那一刻宋清远开始质疑起自己,也质疑起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情愫。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见着那个男孩时,心底仿若翻江倒海。那原本是一汪静谧的湖,但只要与那男孩对上任何一眼,便转瞬化为波涛汹涌的海。只是宋清远觉得,自己也如海上驾船的出航人,随着海浪拍打浮浮沉沉,生怕一个不小心便睡入海底,不得再见海面之上的阳光。
少年宋清远并不勇敢,一度不知该如何确认与表达自己的少年情意。虽说他平时标新立异,爱追赶潮流是学校出了名的,但那些来自于在家能听见的父母工作见闻。听一听他们讨论全国甚至世界的新鲜事儿,宋清远好像就变得博学并时髦了。但有关男人喜欢男人的传闻,是他从未在家里的饭桌上听见的。身边也从来没听谁提起过,谁家的儿子看上了哪家的儿子。
那时的宋清远,便觉得,该不会自己是天地间第一遭遇上这种事儿的吧。单这一件事,他就连续确认好几个月,最终定下结论:自己只对男生有好感,对女孩儿的脸红却无动于衷。
即便还没听谁说过这种情况,宋清远也不认为是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起初他只是奇怪并困惑,为什么自己喜欢的性别和平常听说过的八卦故事不一样,但日子久了,渐渐他也便接受且坦然了,只是并不好拿着大喇叭四处宣扬自己喜欢男性这回事儿。宋父宋母也曾因此就儿子打趣,说宋清远那大喇叭似的脾气,中学里只摆弄什么摄影,但不招惹女孩儿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宋清远对此毫不在意,他自己知道自己感兴趣的,除了那个暗恋的男孩儿之外,剩下的就只是摄影了。只不过他这人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成绩一直都不错,父母便并不大在意他各种渠道找国外摄影作品看这件事儿。
“哎。”
某个午后,宋清远对着他暗恋的前桌喊了一声,笑着和他打趣:“要是我有相机,肯定给你这么来一张。”待那人回头看他,宋清远立马又比出一个拍照的手势,“你这个角度,挺好看的,指不定我就咔嚓这么照一张,最伟大摄影师就横空出世了哈哈哈哈。”
那天正好他们都靠窗,阳光温柔,如同从窗户里溢出来,洒在少年心动之人身上。也正正好的是,少年人伸出手指,把喜欢的人框在了自己的手势里。
那时宋清远没有相机,却凭记忆与手中简单的动作,将年少的初次心动永远留在了脑海里。
后来宋清远大学毕业,从北京来到南京电视台工作,干的也是拍摄的活儿,但都是些正正经经的新闻素材。身边亲友知道后都打趣说他与自己梦想中的摄影大师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宋清远听后却哈哈大笑,说自己这是不忘初心,在成为伟大摄影师的路途中革命奋斗。
彼时宋清远并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遇见乔一成。
宋清远同样不知道的是,成为自己相伴多年的工作搭档的,也是乔一成。
[宋会乔]月归夜色中
19
宋清远x乔一成
按照我的龟速 什么时候可以写到大糖呢
但我真的很喜欢写暗恋的拉扯感
什么时候写到热烈的表白就好了hhhh 欢迎大家交流!グッ!(๑•̀ㅂ•́)و✧
酒席在宋清远的热情招呼中迎来了尾声。
宋清远这人,就是单纯害怕该热闹的时候不热闹,为此他可没少举着酒杯穿梭在两张桌子之间,一会儿夸夸乔祖望的打扮特精神,一会儿又作势要举起酒杯大家一块儿喝。
期间他瞥见乔一成被叶小朗父亲喊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宋清远虽有心八卦,但吃饭声音实在太吵闹,他好不容易挤到门口想偷听一番,却也没听清几个字。只能依稀听见“弟弟”“凑钱”几个字眼。...
19
宋清远x乔一成
按照我的龟速 什么时候可以写到大糖呢
但我真的很喜欢写暗恋的拉扯感
什么时候写到热烈的表白就好了hhhh 欢迎大家交流!グッ!(๑•̀ㅂ•́)و✧
酒席在宋清远的热情招呼中迎来了尾声。
宋清远这人,就是单纯害怕该热闹的时候不热闹,为此他可没少举着酒杯穿梭在两张桌子之间,一会儿夸夸乔祖望的打扮特精神,一会儿又作势要举起酒杯大家一块儿喝。
期间他瞥见乔一成被叶小朗父亲喊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宋清远虽有心八卦,但吃饭声音实在太吵闹,他好不容易挤到门口想偷听一番,却也没听清几个字。只能依稀听见“弟弟”“凑钱”几个字眼。
他正想方设法要听得清楚些,不料门外二人的谈话戛然而止,宋清远正巧与推门进来的乔一成撞了个正着。
宋清远瞅着乔一成瞬间多云转晴的脸色,心虚地打哈哈道:“我去上个厕所,有点儿喝多了。瞧瞧,这场子兄弟我可是没给你冷着啊。”
乔一成无奈笑道:“行,我知道。实在感谢宋老师了。”又拍拍他的肩膀。与宋清远擦肩而过时正好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儿,乔一成两簇眉毛不知觉地拧在一起,“怎么喝这么多?快去吧,回来可别再喝了,再喝你就得吐了。”
宋清远小狐狸似的笑笑:“不会,我酒量好的很。”
他看了乔一成一眼,忽然觉得今天的他尤为精神。宋清远说不出今天的乔一成与平常的他有什么不一样,只觉得很喜欢。
“喜欢”两个字眼在脑海浮现时,宋清远自己都吓了一跳。吓得瞬间感觉自己酒醒了不少。
彼时宋清远正好站在洗手池前,他慌忙拧开水龙头,捧了冷水冲洗自己因为酒精而发红的脸颊。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前五分钟他还自我感觉良好,意识清醒,不觉得自己是喝醉了。但这一刻,他忽然想,兴许是自己感觉错误,自己也许就是喝多了。人的感觉有时容易出错,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像“喜欢”那两个字,应该是出自朋友的身份欣赏毫无忧虑的乔一成,而不是其他东西。
乔一成这样的大直男,我怎么会喜欢他?
乔一成这样的知己好友,我怎么会喜欢他?
宋清远定定站在镜子前,明明看哪儿都不晕,却觉得思绪有些迷糊。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洗了多少次脸,最后还是乔一成来到厕所喊了一声。
等宋清远稍微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乔一成站在他的身后。乔一成个头稍高些,自己又双手扶着洗手池,自然挡不住他的脸。因此他什么表情,宋清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得分明,看到乔一成真实的担忧。
他说:“我还以为你喝多了,得在这儿吐呢。”
于是他回答道:“没有。”
乔一成还想说点什么,但被宋清远打断了。
“乔一成。”他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乔一成疑惑着回应:“怎么了?”
宋清远擦了把脸,突然抬头。二人目光相对之中,他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一股歉意微笑了:“今天太高兴了,我忘了我得开车送你们回去了。等会打电话联系单位的小张吧,他也会开车,让他送咱们回去。”
“这……送你就好了吧,我们待会儿自己回去。”乔一成面露难色,“让他跑那么远来送我,就不用了,毕竟……这饭都快吃完了。”
宋清远知道乔一成是不愿意再多麻烦别人,让别的同事大老远跑来送人,却没让人家吃上热乎的饭菜,他心里别扭。
“哪儿跟哪儿啊,你能自己回去,那二老呢?小朗爸妈哪儿能走着回去。多累着他们。”宋清远摆摆手,“是我叫他过来,算他还我之前的人情呢。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这小子之前蹭我车的时候,你可是没看见啊,怎么着,我还不能使唤使唤他啦。”
宋清远联系完赶来救场的小张,趁着他过来还需要点时间,又在席间喝了几杯。
乔一成看得张大嘴巴,皱眉:“宋清远,你今天怎么喝这么多?”
“今天这么高兴,怎么还不让人多喝几杯啦?”宋清远撇撇嘴,“喝酒怎么啦……李白不也爱喝酒么!”
乔一成冷哼一声:“那李白会作诗,你喝醉了也要作诗?”
宋清远伸出手扶住眼镜,不服气地嘟囔:“我会!我会念诗啊。醉里……醉里挑灯看剑!梦回,梦回吹角连营……”
在场众人不由笑了出来。
叶小朗伸手拉拉乔一成:“你们俩真是,两个人呆久了,哪天都能这么斗嘴,都能上赶着讲相声咯!”
乔一成回握住叶小朗,看着妻子,笑着否认:“论贫嘴,那还得是宋清远第一。他不说第一,谁敢称第二呢。”
“宋清远,你看看你,可把我们一成都带贫嘴啦!”叶小朗笑着打趣他们两个。
乔一成依旧是看着叶小朗,笑都爬上眼底,整个人喜气洋洋的。这会儿他早把之前叶父说过的事情都快要忘了,只是余光瞥见叶小朗父母,才又想起他们说的要凑钱给小朗弟弟买房子的事情。心下正想叹气,却不忍坏了氛围,也不希望妻子知道,于是没有说话。
反倒是宋清远继续和叶小朗一来一回地斗嘴打趣。
小张赶来的时候,宋清远已经又多加了几杯酒下肚。他大咧咧地一人在前面走着,一边晃着手上的钥匙,觉得今天这番很是惬意。既然已经放开了喝,不如也放开嗓子唱唱歌。于是便一人扯着嗓子唱起自己最喜欢的歌。
乔一成和叶小朗见状,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不由同时笑了出来。
车的位置也有限,乔家几个小的都忙说自己几个正好结伴一路走回去透透气,唯有乔祖望不太高兴,但被三丽他们阻拦,也没有再说什么。
于是剩下的几人里,大家一致决定先将叶小朗父母送回酒店。宋清远提出小张最后送自己回家,再给小张一点路费打车回去。众人也没有其他意见,点头同意。临上车之前,乔一成趁着其他人没注意,将一些纸钞塞进宋清远的口袋。
宋清远本想拒绝,但被乔一成推了回来。原本按照他的作风,必然不会收下乔一成一星半点钱,但今天兴许是酒意上头,他突然不那么想推绝乔一成。
接受一次,也可以的吧?
宋清远没有坚持把钱还给乔一成,只是默默将手伸进口袋,紧紧攥住那些钱。
不用看,宋清远也知道,那些纸钞被他拧得皱皱巴巴。
车停在乔一成出租屋楼下时,宋清远突然说:“等他们上去了再开吧。”
天已然黑了下来,在昏暗中一切显得格外安静。他就坐在车里静静地听着,似乎都能够听到乔一成和叶小朗上楼梯的声音。相伴而来的,还有他们嘻嘻哈哈的打闹声。
宋清远摇下车窗,探出头去,看见漆黑的走廊中亮起一盏昏黄的灯。
它在这片静谧中显得格外温暖。
宋清远看得有些出神,良久才又重新坐好,拍拍小张肩膀,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他忽然整个人前所未有地放松。在今天。
靠在车座上,宋清远迷迷糊糊地想,也许,那就是家吧。家里的灯光,总是温暖的。
他说不出今天喝酒的确切原因,因为似乎这正是自己所想逃避的。宋清远觉得自己快要睡过去,意识模糊。
他的眼中似乎泛着朦胧的水雾,让人看不明白。
也许喝醉就好了。他想着。
喝醉了,那些不合时宜的——就会变得合理起来。
而只要第二天清醒过来,便又可以是正常而崭新的一天。至少在第二天,在他发现这是避无可避的真相之前,自己可以选择性藏好这些不太合时宜的念头。
即便他是清楚的。
那些被他紧紧握在手中,捏得皱皱巴巴的纸币,好像已经说明了一切。
[宋会乔情人节/18:00]贪杯
#过去捏造注意
宋清远第一次体会到酩酊大醉的感觉是他17岁那年冬天。
那会儿他还未成年,家里作风也紧,本是不会给一个少年人犯错的机会的。偏偏一群玩伴中有人不知从哪搞来一瓶酒,说是本地产的雨花酒,其味之美,一言以蔽之,他偷尝,是被他老爹爹发现了还要再往上叫了他爷爷来双打的程度。
事态如此恶劣,伙伴们纷纷皱紧了眉头,宋清远老家北京,一张口说话儿儿的:“那你还整瓶儿弄出来?等你回家不直接玩儿完?”
“多大事,已经打完了!我奶又当他俩面整瓶酒给我,说要我努努力以后当她酒友。”
“嘿,奶奶大气!”
一帮啥也不懂的小子就这样直接开喝,酒这东西...
#过去捏造注意
宋清远第一次体会到酩酊大醉的感觉是他17岁那年冬天。
那会儿他还未成年,家里作风也紧,本是不会给一个少年人犯错的机会的。偏偏一群玩伴中有人不知从哪搞来一瓶酒,说是本地产的雨花酒,其味之美,一言以蔽之,他偷尝,是被他老爹爹发现了还要再往上叫了他爷爷来双打的程度。
事态如此恶劣,伙伴们纷纷皱紧了眉头,宋清远老家北京,一张口说话儿儿的:“那你还整瓶儿弄出来?等你回家不直接玩儿完?”
“多大事,已经打完了!我奶又当他俩面整瓶酒给我,说要我努努力以后当她酒友。”
“嘿,奶奶大气!”
一帮啥也不懂的小子就这样直接开喝,酒这东西家里年夜饭也多少沾过点儿,现在喝了除了呛,隐隐也能抿出点特别来,但特别在哪,倒也说不出个一二,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品酒这种事的乐趣远没有玩闹大,比如灌宋清远。这小子平时碎嘴子,脑子快,一张嘴叭叭的,周围一圈人就没有没被他寒碜过的,冬日的南京没有多凛冽,温吞地积不下几多雪,更显得少年人复仇心热,几轮闹下来,这酒有不少都进了宋清远肚里。
好酒毕竟是好酒,绵甜香醇,芳香甘冽,但也是高度酒,喝的多的脑袋已经开始上劲儿了。众人决定在有人出洋相前赶紧解散,也没有想如何回家后向家人解释异常的问题,包括宋清远。彼时的宋清远脚底下的地面还是硬邦邦的,天空还是遥远的,景物还是静止的,拒绝陪同,和朋友挥手告别的姿态也是潇洒的,出了门走了一段路,小风裹着小雪花,往发烫的脸上一扫,地面就开始发软了。
宋清远这人在某些时刻会迸发出一点儿轴劲,如此极端的条件下,他还在尝试走直线,结果令人遗憾,他的腿像在刚积了薄薄一层雪的地面作画似的,拐了几下,歇菜了。
要么说品酒地点选的好,有够偏门儿,谁家也别想找见,宋清远瘫这儿半天了,路过的人影也没一个。天色早已晚了,夜里小风吹不动天上厚厚的一层云,月光隐隐透下来,还没有路灯亮堂。他倒也不讲究他妈给弄的这身衣裳,挪到路灯下面,晕晕乎乎地想着醒酒了再往家走,半睁着朦胧醉眼盯着对面路灯杆晃晃悠悠,微微的冷风一下下吹拂在他喝完酒发烫的皮肤上,不多一会儿,眼皮子就开始打架,少年人哪懂喝多了在路边睡着有多危险,困乏了撂挑子就要开睡。
正当他两眼一闭即将坠入梦乡之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拍了拍他。他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点儿不确定,带着点儿本地乡音,问:“哎,你没事吧?怎么睡在这?”
宋清远睁开双眼,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穿着衬衫外套背着斜挎包的少年正屈膝半蹲在他面前。虽说年龄相仿,两人从穿着到气质是截然不同,这一反差让本就脑袋发晕的宋清远更加宕机,一时不知该叫大哥还是兄弟:“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喝多了……”
少年微微皱了皱眉毛,像是对喝酒这事有些不满似的,然后他左右看了看上半身黏在路灯杆上的宋清远,问:“你能站起来吗?喝醉了不能在路边睡,现在是冬天,你得回家。”
空气静谧了一会儿,少年正要再问,宋清远突然嚎了一嗓子:“能!!”
平地一声雷给少年吓一跳,宋清远从地上窜起来,跟拔萝卜似的带起来一层雪。他摇晃着一手把住路灯杆,试图向少年展示其坚定意志,只可惜很快被本人左脚拌右脚瓦解,少年眼疾手快,立刻拉住了他:“小心!”
宋清远整个人如烂泥挂在少年身上,少年狠狠地叹了一口气:“你这样没法自己走回去,你家在哪?”
“不用麻烦,”宋清远大着舌头去摸自己兜,“我……呼人来接……”
少年耐着性子看他胡乱摸的同时发出“哎?”“嗯?”的种种疑问声,三分钟过去,宋清远光荣宣布:“出门没拿固话,哈哈!”
这简直要把少年气死了,他不再让宋清远有机会耍大彪,扛起他一边臂膀,语气凶狠:“你家在哪?!”
被这种威压所震慑,宋清远老老实实,断断续续地报出自家地址,还怕不够详尽,抬起三根手指比比划划地补充:“就是那个哪儿……第八个桥墩下面直走,第四十三棵梧桐后边……”
“行了,知道在哪。”少年垂着眼皮,终究叹了口气。他说:“走吧。”
行动计划马上失败了。原因是宋清远两条腿打架,一条前进一条后退,并且毫无规律可言,绕的两人差点摔出一个雪坑来。少年弯下腰去,不顾宋清远大呼小叫的挣扎,一把把他背到背上,并怒喝一声:“老实点!这样还能快点,不然咱俩今晚谁也别想回家!”
宋清远趴在少年背上,两眼带泪:“兄弟……你真、真好……你叫啥?”
少年一步一步稳稳地踩在雪地上往前走,声音闷闷的:“……我叫乔一成。”
“兄弟,”宋清远还是泪眼汪汪,“你真好……你会、你会走路,我怎么突然就不会走路了呢?”
“这么多年,我活了、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我不会走路!”
这件事似乎给宋清远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他趴在乔一成背上,一身酒气,满怀悲伤地念叨着不能走路的痛苦,后者听着颠三倒四的醉话,从胸腔里挤出闷闷的笑声。
“别啰里吧嗦的了,明天你就会走路了,啊。”乔一成把宋清远往上提了提,确保他不会掉下来,继续往无人踏过的新雪道路上走去。
“你不骗我?”
“骗你干什么。”
细雪洋洋洒洒地落下来,被微风扫进了脖领子中,宋清远抖了抖,下意识地感到冷,但这股冷意又逐渐被困意所覆盖了。乔一成虽然比他高,但身板像片儿纸似的,胳膊又意外的有劲儿。宋清远平时喜欢运动,一身肉不多,但都挺实诚,乔一成能背着他在雪地上走,不打滑不出汗,只有一点儿走路的晃动,这一晃晃得宋清远像是上了摇床似的,两眼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嘴里还像是怕忘了恩人名字似的一直念叨着:“刘一成……”
“刘什么刘,乔一成。”
“乔儿成……”
“北京人呑字真烦……”
声音越来越小,地面和风雪都已经逐渐离他远去,挨着少年后背的胸前却能感受到鲜明而真实的温热。他听见心跳剧烈的轰鸣,或许是因为他喝醉了,或许此刻他听见的是两人合在一起的心跳声。他昏睡过去前合着这跳动的轰鸣所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叫乔一成,别再记错了。”
等他家阿姨听见敲门声开门,却没看见敲门的人,只看见姿势扭曲却睡得正香的宋清远靠在门边的时候,宋清远的第一次醉酒就这么结束了,接替它的是一顿暴揍的开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等宋清远考入大学有了工作,在工作岗位报道的第一天就再一次听见“乔一成”这个名字,更是后话中的后话。
他和乔一成的缘分未绝,与酒更是如此。与新朋老友共饮那天,他非常给劲儿,把酒言欢气氛热烈,再一次醉倒了。依然是南京的路边,依然有路灯杆在旁边,只可惜再没人来问他。他揉揉眼睛,茫然地转了一圈,嘴里念着那个人的名字。
“一成?”
我没念错啊。宋清远开始委屈了。我这次记得好好的,吐字也很清晰。
你怎么没来呢?
没办法,再叫一次吧。
“……一成?”
南京夜晚的路灯静静地照着他,灯光昏黄着,四下无声,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