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某世界的漩涡鸣人情感观察【十四】
现世,木叶村,火影楼。
受召而来的木叶军师在推开火影办公室那扇门后,进入他眼帘的,是自家顶头上司难得深沉的脸庞。
木叶七代目火影端坐在办公桌后,双臂支在桌面上,双手交叉遮住嘴唇,双眸在背光阴影状态下显出深邃暗沉的蓝。
办公室内的空气都因此沉闷起来。
这有点出乎奈良鹿丸的预料。
根据他对自家火影兼好友的了解,在不久前的“那件事情”结束后,现在的火影大人应该正处在一种鬼哭狼嚎、羞愤欲死或者风化成渣的状态,不应该如此镇定自若,甚至还是一副进入了超·认真工作模式的模样。
——鸣人又准备闹什么幺蛾子?还是说,这次真的受刺激大发了?
奈良鹿丸的脑子里迅速浮现以上...
现世,木叶村,火影楼。
受召而来的木叶军师在推开火影办公室那扇门后,进入他眼帘的,是自家顶头上司难得深沉的脸庞。
木叶七代目火影端坐在办公桌后,双臂支在桌面上,双手交叉遮住嘴唇,双眸在背光阴影状态下显出深邃暗沉的蓝。
办公室内的空气都因此沉闷起来。
这有点出乎奈良鹿丸的预料。
根据他对自家火影兼好友的了解,在不久前的“那件事情”结束后,现在的火影大人应该正处在一种鬼哭狼嚎、羞愤欲死或者风化成渣的状态,不应该如此镇定自若,甚至还是一副进入了超·认真工作模式的模样。
——鸣人又准备闹什么幺蛾子?还是说,这次真的受刺激大发了?
奈良鹿丸的脑子里迅速浮现以上想法,他轻轻关上办公室大门,视线细致而锐利的扫过室内各处。影子操使对查克拉的存在敏感到细致入微,很快就在房间某几处察觉到隐晦的查克拉波动,这才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虽然火影办公室寻常人不得进入,但非常时期,火影身边还是需要有人保护的,佐井这临时调整做的不错。
随后他慢悠悠地走到火影办公桌左前方,一手叉腰,一边挑眉,带着满脸的“真拿你没办法”无奈笑意,开口说道:
“尊敬的七代目火影大人,能告诉我,您现在正在想什么吗?”
“是这样的,鹿丸。”
漩涡鸣人还保持着那副深沉姿态,本就低沉的声音从被遮挡的下半脸处传出来,显得更加沉闷,“有句话说的好,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嗯,是这样没错。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去面对问题。”
漩涡鸣人直起身子,终于露出了那张写满沉痛的脸。
“鹿丸呀。”他看向自家世上第一聪明的辅佐官兼好友,蓝盈盈的双眸死水一般沉寂,“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脑子有点笨,有很多事情想不到,也顾及不了,所以一不小心就会做些错事,总要麻烦你替我收拾烂摊子。”
奈良鹿丸突然感觉有点不妙,他眨了眨眼,语气迟疑地说:“不,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不,确实我一直以来都在麻烦你,这份谢意请你务必收下。”
“哦、哦。.......话说你突然这么客气,我有点毛毛的。”某极度怕麻烦奈良氏露出了牙酸的表情,“鸣人,你在打些什么主意?”
“不愧是鹿丸,果然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某年过三十,依然身负“意外性忍者Nob.1”这一荣誉称号的漩涡氏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只是配上他那双死水一般的蓝眼睛,怎么看怎么诡异,“我确实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麻烦你帮我解答一下。”
“我说,鹿丸呀。”
“这么多天直播下来,我寻思着平行世界之间总会有诸多相似之处。”
“那在和【我】有关的感情关系中,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在我们的世界,也存在差不多的关系呢?”
“呐,鹿丸。”漩涡鸣人睁着那双没有高光的眼睛,渐渐露出了似哭一般的笑容:“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给我解惑的吧?一定是知道答案的吧?呐~?”
漩涡鸣人这出乎意料的问题宛如一记重击锤晕了奈良鹿丸的脑子,令他的视线都不禁晕眩一瞬。
啊啊。原来是这样。
他努力睁大眼睛看向漩涡鸣人,晕眩感使他视线恍惚,扭曲了好友那张端正俊朗的面容,只有那双暗蓝的眼睛是如此清晰。
怪不得我会觉得鸣人有点奇怪。
原来是是因为,他的眼神,已经死掉了啊。
——他果然还是被那个傻【哔——】直播给搞崩溃了现在都开始回过味儿来自我伤害了啊!!!
我是该夸那个傻【哔——】直播给鸣人那颗木头脑袋开窍了真是不可思议,还是该骂那个傻【哔——】直播没事找事给鸣人一个后知后觉的反应机会然后给我带来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奈良鹿丸,一个上半生历经无数腥风血雨,即使被战争搞得家破人亡都未曾对人生与命运产生怨恨的忍者,生平第一次想辱骂世界。
+++++++++++++++++++
当然了,情绪归情绪,现实归现实。
虽然这个问题奈良鹿丸属实不想回答,但是被好友兼上司兼当事人都问到头上了,就算他嘴硬说不知道........
好吧,对着漩涡鸣人,他向来无法说谎。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拿他没有办法。
奈良鹿丸在心里苦笑着叹了口气。
“........你真的想要知道?”
“原来真的有吗?!”
“???“原本还一脸犹豫的木叶军师顿时变得凶神恶煞:“你诈我?!”
“不不不不不是,怎么会呢!”先前还一副眼神死咸鱼相的金发火影顿时破功,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自己是有点感觉的,只是来找你确认一下的嘚吧哟!”
“你有个屁感觉!你要是有感觉就不会到现在才发现,还隐隐约约?”
“对、对不起嘛鹿丸!你不要这么生气........话说回来我才应该生气吧,我可是受害者啊嘚吧哟.........啊呜、好痛!”
“呵呵,受害者明明就是我!你能理解我这么多年为你操心这些事烦到焦头烂额的痛苦吗?!以及这种时候就不要加你的口癖啊!我还在生着气呢,不要一下子让我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啊!”
“痛痛痛痛痛.......等一下啦鹿丸,我、我也没办法呀!这玩儿意又控制不住,心情一激动它就冒出来了嘚吧哟!而且,鹿丸你既然想笑就不要生气了嘛,再怎么说,好歹在暗部面前给我留些面子啊QAQ”
啊,说的也是。
火气上头就忘记了最近火影办公室里有暗部隐匿的这一设定,奈良鹿丸一手放下刚才用来敲火影大人脑壳的文件,一手握拳放在唇边,假装没事人般地轻咳一声。
“那么,火影大人,这件事情请容许我详细向您汇报.......”
“不不不不,也不用这么正式啦!”
啧。木叶军师微笑着用眼神向自家上司递去威胁:那你想怎样?
收到威胁的七代目火影大人瘪瘪嘴,委委屈屈的缩在座位上,活灵活现的展示什么叫做弱小、可怜和无助:“多少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嘛,这种事情.......我现在就很有压力了,挺那么详细的话,压力岂不是会更大.......”
“况且,从你的反应来看,我就已经知道答案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人......不对,是、过去这么多年了,大家、还是一样的想法吗......?”
漩涡鸣人趴在办公桌面上,用绑着绷带的右手指推着一支笔滚来滚去,不停的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他侧趴着,奈良鹿丸的视角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他隐含忧郁,越来越低落的声音。
“我......不想让大家因为我的原因受到伤害,鹿丸,唯有这一点........”
奈良鹿丸盯着漩涡鸣人的后脑勺看了半晌。
17岁时起,漩涡鸣人就把头发剃成了平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看起来更有男子汉气概”。
确实,平头发型配着他那张成年后越加英俊成熟的面容,是让他看起来更具硬朗气质,再加上他本身的强大及身为火影的崇高地位,让很多人只会崇拜他、仰视他,远远地憧憬着他。好像这人生来就如此高大伟岸,无坚不摧。
可只有他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漩涡鸣人这个人......他的心肠就像那看似扎手的金色短发一般,远远瞧着只觉坚硬,实则柔软得一塌糊涂。如果他觉得你是个好孩子/好人,那么即便你是敌人,也照样能博得他的留情与关照,以至于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在位期间,他们两个为了“软心肠的忍者怎么能做好火影”这一命题烦恼了好多年,直到后来才看开了——
总归他漩涡鸣人实力强大,总归他奈良鹿丸会一直在他身边。所以一切都没有关系,漩涡鸣人有尽情挥洒同情心的资本。
想到这里,奈良鹿丸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他勾着嘴角,一巴掌拍上那颗沐浴在阳光里的脑袋,顺便撸了一把那头和阳光浑然一体的金发。
嗯,果然很软。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自己都知道这么多年了,大家该结婚结婚,该生子生子,那些事情........那些不过是年少时暧昧不清的情感,谁年轻时没喜欢过个把人呢?我家臭小子小时候还说要娶妈妈做新娘呢。”
说到这里,奈良鹿丸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家儿子道歉。
抱歉啦鹿代,为了咱们的火影大人,就麻烦你牺牲一下了。
“总之,不要乱想了。平行世界归平行世界,我们是我们。”
“鸣人,现在我们都很幸福。”
直到这时,在木叶军师眼里各种意义上都很难搞的火影大人才慢吞吞地转过头来,神情宛若被雨水淋湿的小狗,连眼睛都变得湿漉漉的。
“那鹿丸呢。”他用那双湿漉漉的蓝眼睛望着奈良鹿丸,连声音都是软绵绵的。“鹿丸也.......和【他们】一样吗?”
在这瞬间,奈良鹿丸的心底闪过很多想法。
他一边在想“这家伙在撒娇这方面还是这么擅长”,紧着着想“糟了,今天不应该让暗部留在室内的,火影这么没威严的样子被外人瞧见了有失体统”;一边又因为漩涡鸣人的问话心神不定,他聪明的大脑敏锐的意识到他想问的是什么,他本应选择最正确的那个回答,可这一刻他竟然犹豫了。
你在犹豫什么?
奈良鹿丸在心里问自己。
他茫然了片刻,随后低垂下眼帘,对着他的火影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笨蛋鸣人,都叫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才不会傻到去做那种让自己减寿的事情,做你的辅佐官已经足够麻烦了。”
火影和火影第一辅佐官,我们是如此亲密,形影不离,多年后的木叶史书也该如此铭记。
过去、现在、未来,和你一起相处的时光是如此漫长,我这一生能走完这条路就足够了。
鸣人,我们还有很长时间的路要走。
以后还要请你继续多指教了,我的火影大人。
+++++++++++++++++++
作话:
这章算是对现世众人情感的总结吧,大家过的都挺好的,想的也挺开,就酱。
至于鹿丸,他的想法很好理解啦。木叶第一聪明人,早早就看清了结局,所以放弃的也很干脆(心里留没留念想就另说),直播事发(?)过后也没有人怀疑过他,超级会隐藏心事了(拇指.jpg
对自己目前的结局很满意,至少现在和未来他都会是和鸣人最亲近的人,历史也将记载他们的密不可分。其余两个能和他并列的人,雏田不了解鸣人作为火影的一面(众所周知鸣人做火影后也很少回家了),佐助十几年来和鸣人见面的时间少的可怜——嗯,鹿丸对自己和鸣人的结局满意不是没有理由的,某种意义上,他才是赢家。
至于我爱罗.......虽然很对不起小舅子,可是光村子不同这一点,就足够奠定我爱罗“大输家”的位子了。
至于我爱罗对此怎么看?且听下回分解。
PS:照例求评论,我很喜欢和大家讨论剧情,大家的评论我都会回复哒
【all坂】命运拐点7
“非常抱歉,我这周周末要去参加榛名山的爬山赛,一起买自行车的行程大概要挪到下个星期了。”小野田道歉。
“感觉你不是在比赛,就是在去比赛的路上。”吉丸雷音吐槽,“不过这也是我们自行车手的常态吧?”
“那我们可以去观战吗?”雉弓射看了眼小野田的饭盒,“感觉你的章鱼香肠很好吃,给我一个。”
“喂喂,不要随便抢小野田的午饭啊,小野田吃不饱怎么办?”雷音隔着小野田猛扇了雉弓射后脑勺一巴掌。
“有什么关系嘛,我也可以把我的蛋卷小野田哟。”雉弓射夹起自己饭盒里的蛋卷给小野田。
“我也是,坂道亲都什么想吃的吗?可以从我这里夹。”岚里航捧出自己的饭盒。
于是小野田夹走了岚里航......
“非常抱歉,我这周周末要去参加榛名山的爬山赛,一起买自行车的行程大概要挪到下个星期了。”小野田道歉。
“感觉你不是在比赛,就是在去比赛的路上。”吉丸雷音吐槽,“不过这也是我们自行车手的常态吧?”
“那我们可以去观战吗?”雉弓射看了眼小野田的饭盒,“感觉你的章鱼香肠很好吃,给我一个。”
“喂喂,不要随便抢小野田的午饭啊,小野田吃不饱怎么办?”雷音隔着小野田猛扇了雉弓射后脑勺一巴掌。
“有什么关系嘛,我也可以把我的蛋卷小野田哟。”雉弓射夹起自己饭盒里的蛋卷给小野田。
“我也是,坂道亲都什么想吃的吗?可以从我这里夹。”岚里航捧出自己的饭盒。
于是小野田夹走了岚里航的一块炸鸡,岚里航夹走小野田一块竹轮卷。
雷音看着手里的炒面面包微微低下了头。
小野田:好像在失落?
岚里航:在失落呢。
雉弓射:叫你吃炒面面包。
“要吃吗?”小野田夹起一块章鱼香肠递到雷音嘴边。
吉丸雷音:!!!“啊,这个?”这算什么?这是健全且普通的男子高中生日常吗?
小野田,男,25岁,因为身边的几乎所有人都有意或者无意的,跟他进行各种越界或者不越界的肢体接触,导致他对这方面的常识非常混乱,或者说非常迟钝。
“不吃吗?”小野田有些不解,他还以为吉丸君会想吃。
吉丸雷音愣了一秒,抬头瞥了眼雉弓射和岚里航的震惊的表情,当即忘掉所有违和感一口咬下小野田的章鱼香肠,并同时递上自己的炒面面包,“你也来一口。”
“嗯!”小野田就着雷音咬过的地方小小的咬了一口。
雉弓射:要不明天也吃面包吧。
岚里航:吃面包吧。
……
时间很快来到了周末。
虽然还没答应要加入社团,但是松雪哲也已经跟个老妈子一样拉着久川透为小野田忙活了起来。
“有点冷啊,这种山里面。”松雪手里拿着大块的吸汗巾,犹豫着要不要给骑行台上的小野田披上。
“没关系的,松雪前辈,热身以后就不冷了。”小野田接过毛巾擦了擦汗,“而且我还穿着外套呢。”
“对了,我给你做了这个。”松雪拿出一块写有“陵城学院”的布标,后面粘着魔术贴,“等会把这个贴在骑行服的后面好了。”
“毕竟现在还不到做队服的时候嘛。”
“有件事可能得告诉你,小野田。”久川透拿着参赛人员名单走了过来,“这场比赛有个非常棘手的……”
话还没说完,小野田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欢呼,隐约还能听见女孩子们高喊着,“东堂大人!”
“箱根的山神,东堂来参加这场比赛了。”久川透把剩下的话说完。
“东堂前辈居然来参加这场比赛了吗!?”小野田的眼神骤然发光发亮,耀眼得松雪不由自主的遮了下自己的眼睛。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不应该担忧吗?那可是箱根的东堂!”松雪吐槽道,却看见小野田从骑行台上停了下来,蹬蹬蹬的跑到了准备帐篷外面。
“真的是东堂前辈啊。”小野田垫着脚看着人群中那个闪闪发光的帅哥,再次发出感慨,“好耀眼。”
如果把前辈们对小野田的宠爱度来做个排名,那大概东堂在其中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不同于其他前辈总带有良师益友的特质,东堂对小野田的纵容,那就是要星星不给摘月亮的溺爱型。
不仅会来给小野田的每场比赛应援,还亲自加入了小野田的后援队,和卷岛一起设计后援队服、logo、手牌、横幅什么的。
为了表达感谢,小野田在自己的骑行头盔上印了东堂家旅馆和卷岛服装工作室的logo,这样当他骑到前面的时候,就可以给他们打广告了。
不过那应该说是以前的事情了……小野田有些失落的看着包围着东堂的后援队和记者,现在人好多,都没有办法聊天。
“没关系,等会在山上就有机会聊了……”
“小眼镜君也是我的粉丝吗?”突兀的,东堂出现在了小野田面前,俯下身从下而上看着他。
“诶诶诶?东堂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野田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
“因为我听到你作为粉丝的心声了!”东堂撩起头发,做出了那个招牌的指人姿势。
“不,你只是单纯因为箱根的准备帐篷在这边。”松雪哲也面无表情的拆穿东堂的谎言。
东堂眼神飘忽了一下。他确实听到这边好像有粉丝在喊他,但如果不是因为帐篷在这块,他也确实不会过来就是了。
“这样啊……”足够的了解让小野田一看到东堂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松雪前辈说中了呢。
虽然知道不应该抱有期待,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有那些记忆还是……
啊,好明显的失落了。东堂一时有些慌了手脚,他并不是那种会因为没有满足粉丝而有负罪感的性格,后援队的女孩和他告白他也会干脆利落的拒绝……
但是…但是让这样一双满怀着崇拜,热情,依赖,眷恋的眼睛失落,东堂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想说些话来缓解气氛,一开口却变成了,“垂头丧气的话,低等外貌中唯一可以说是优点的眼睛也黯淡无光了哦。”
我见鬼的在说什么!?老天爷终于看不下去本天才无与伦比的光芒要收走我能言善道的才能了吗?东堂只想打自己的嘴,却发现小野田刷的一下抬起了头。
像是命运一样,说了几乎一样的话……小野田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
会是命运吗?哪怕重新来一次,我也会和大家重新建立羁绊?
这真是太好了。小野田冲东堂露出了一个柔软又灿烂的笑容。
东堂:被击中了,并且感觉自己真该死啊。
“有这么喜欢我吗?”东堂撩了撩头发掩饰自己的慌乱,毕竟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还能露出笑容,怎么看都是很喜欢吧……这么一想又觉得我刚刚的发言真的是该死的过分啊,赶紧想办法弥补两句啊,东堂尽八!
“嗯,非常喜欢东堂前辈!”小野田非常坦率且大声的回答了。
松雪哲也:瞳孔地震!!
“等下……”他上前两步微微挡在小野田和东堂面前,心中升起一种对小野田恨其不争的奇怪情绪。
面前这个嚣张自负的混蛋刚刚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诶?你怎么还可以说喜欢他?就真的这么喜欢吗?东堂这种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类型,我们家小野田绝对会被玩弄感情的吧?绝对会受伤的吧?
小野田从松雪哲也背后探出脑袋来,再次对东堂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
东堂:被二次击中,已经开始呼吸不畅了。
“哈哈哈哈哈,很有品味嘛,眼镜君。”东堂难得感受到害羞这种情绪,他瞥了一眼挡在前面的松雪哲也手里拿着的陵城学院字样的布牌,巧妙的换了个话题,“眼镜君是陵城学院的啊?”
“是的。”
“那你认识那个吗?你们学校最近很火的那个小公主?你的眼睛和她的一样漂亮。”东堂夸赞道。
“小公主?”小野田懵了。
“啊,你没看过吗?最近在YouTube上很火的。”东堂拿出手机把那段视频播放给小野田看。
一直站在后面看戏的久川透默默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视频的内容是一个穿着湖鸟公主cos服的孩子在摆着可爱的pose,配合着可爱的音乐,可以说是相当萌系的宅视频了。
但视频的留言却在一堆AWSL了中夹杂着不少前方高能。
进度条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忽然画面一黑,一个声音,一个神似小野田的声音说:“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配合着闪过几帧电视剧里经典校园霸凌的片段。
“我们一起逃走吧,我会保护你的。”
“不要害怕,抱紧我。”
画面再次亮起,正是小野田带着岚里航极限过弯的视频。
小野田:瞳孔地震!!
这个视频不仅引起了阿宅们的激烈讨论,更是在自行车佬里丢进了一枚核弹。
“摆拍,绝对是摆拍!”
“我试了一下,现在人在医院。”
“理论上是做得到的,我是说理论上。”
“上帝啊,这个女孩太神了,她绝对是顶尖的自行车运动员。”
“又萌又帅,我可以嫁。”
“我写了一篇长文来分析这套动作的实践性,大家可以……”
……
小野田震惊的回头看向久川透,“社长……”
“每个社员都有出片,只是这个格外火。”久川透一脸冷静的解释。顺带一提,视频里面的人声配音来自长谷川,一个会拟声,会化妆,会女装,会拍照,会修图的大佬。
小野田当然知道会出片,但是……这算社死吗?
“很精彩啊,这个女孩的动作,我还以为你们陵城的都知道她。”东堂把手机收了回来,“你不知道吗?”
松雪哲也快要笑疯了,他突然有了种装逼的快乐,“哈哈哈哈,他当然认识,就是……”
小野田捂住了松雪哲也的嘴。
“我最近没怎么关注网络呢。”小野田艰难的解释。
东堂歪了歪头,没有纠结这个话题,他只是再次夸赞道,“你的眼睛很好看,像是宝石一样的颜色。”
小野田艰难的点了点头,半点不敢松开捂着松雪哲也嘴巴的手。
东堂意识到小野田可能并不适应被别人夸赞外貌,于是又换了个话题,“既然作为参赛选手来参加这样的比赛,”
“你擅长爬坡吗?眼镜君。”
“是,我擅长爬坡!”说道坡小野田便自然了很多,眼睛也重新变得闪闪发光。
“哦,相当不错的回答,居然敢在作为山神的我面前说擅长爬坡啊。”东堂有点意外,毕竟小野田一直都挺弱气的,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回答得这么肯定。
“那这次比赛,你会跟上来的吧。”东堂向小野田伸出手,这是一个邀请击掌的动作。
“嗯!”小野田惊讶了一瞬,然后和东堂击掌,“我会拿下山顶的,东堂前辈。”
“哦,那就拭目以待。”东堂边笑着边挥手往箱根的备战帐篷走去。
“这么有信心吗?我还想说拿第二名也没关系,我和透也会和你一起组建社团。”松雪哲也和小野田并肩看着东堂离开的背影。
“虽然说第二名也很棒,第二名也很强。”小野田看着山坡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但我是冲着冠军去的。”
“榛名山山道赛也好,IH也好。”
……
“啊啊啊,大叔!比赛都快要开始了!”吉丸雷音有点抓狂,他们早上坐雉弓射爸爸的车过来,但没想到堵车了。
“这个比赛还挺火的,估计要堵一会哦。”雉爸爸挠头解释道。
“来不及了,再不过去就要看不到起步了。”雉弓射看了眼车上的时间,“后备箱我放了两台车。”
岚里航:“诶?”
“我们骑车过去,谁动作快,就能抢到第二台。”话还没说完雉弓射开门下车,后备箱拿车上车一气呵成。
吉丸雷音立马也翻身下车,“混蛋,别抢跑啊!”
慢了半拍的岚里航:……
“叔叔,我们直接去山顶吧。”岚里航看了眼时间,无奈的叹了口气。
紧赶慢赶,雉弓射和吉丸雷音两个人终于赶上了起步,然后一眼看到了队伍最末尾的小野田。
“在最末尾啊,这个位置。”吉丸雷音皱了皱眉。
小野田之前没有参加过比赛,第一次比赛的位置自然在最后面。
“这不是挺好的吗?从最末尾到最前面。”雉弓射摘下护目镜冲小野田比了个wink,“说不定这就是小野田君的传奇比赛哟。”
“说得也是,感觉会非常帅气啊。”吉丸雷音勾住小野田的肩膀,“有必胜的战略吗?”
“不能说完全没有。”小野田挠了挠脸颊,“毕竟作为本地人在比赛前每天都来这边骑过。”
“哇,学校离这边有十多公里吧?山道好像是四公里左右?”吉丸雷音仰头望去,“最著名的是那个弯道对吧?”
“平均一百米就有一个接近180度的急弯。”雉弓射自然接上,“感觉来这边玩速降的话,应该会很刺激。”
“要不下周来?”
“下周要去买公路车吧。”
“可以买完公路车后过来爬山啊。”
两个人自顾自的聊了起来,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氛围瞬间消散一空。
赛事的志愿者已经开始驱赶还在赛道上的闲杂人等了。
“谢谢你们过来。”小野田分别抱住两人的脖子,用脸颊贴了贴两人的脸颊,“我走了。”
“祝我武运昌隆吧。”
随着信号枪响起,小野田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一边巴士的志愿者呼喊着,“想看山顶冲线的游客,请有序上车。”
雉弓射和吉丸雷音两人默契的在此刻都没有看向对方,并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同步用手给自己的脸扇了扇风。
“今天,有点热啊。”
【if稻实】开朗柴犬疗伤手册1
想写一个经历很多成为了普世价值观里成熟的大人的荣纯再次回到过去有机会改变自己命运的故事,请仔细阅读以下预警:
大联盟选手泽————国一泽,重生后会独自成长,变成完成度较高的投手,球种很全面和原作进度不一样,比起追求王牌变成追求胜利+王牌,对于王牌执念少了(并非不追求的是在稻实打算继任)
ooc注意ooc注意,泽中心偏鸣泽(感情线少),青道戏份少,比赛描写不专业,无文笔,流水账,剧情和时间线些许地方和原作有出入,因为蝴蝶翅膀
因为经历了更多,重活一次除了棒球还有治愈心灵上的创伤,不是原作开朗阳光柴犬!!不是原作开朗柴犬!!是看似开朗其实已经成熟的大联盟投手泽!!
30+年...
想写一个经历很多成为了普世价值观里成熟的大人的荣纯再次回到过去有机会改变自己命运的故事,请仔细阅读以下预警:
大联盟选手泽————国一泽,重生后会独自成长,变成完成度较高的投手,球种很全面和原作进度不一样,比起追求王牌变成追求胜利+王牌,对于王牌执念少了(并非不追求的是在稻实打算继任)
ooc注意ooc注意,泽中心偏鸣泽(感情线少),青道戏份少,比赛描写不专业,无文笔,流水账,剧情和时间线些许地方和原作有出入,因为蝴蝶翅膀
因为经历了更多,重活一次除了棒球还有治愈心灵上的创伤,不是原作开朗阳光柴犬!!不是原作开朗柴犬!!是看似开朗其实已经成熟的大联盟投手泽!!
30+年纪重生,时间过去太久除了重要事件很多高中时期的事记不清楚了,出现这种情况不用捉虫,故意这样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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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白色的小球和木棒相撞后直直地飞了出去,穿过了内野手的手套
广播里解说的声音越发高昂,“来自岛国的武士!泽村选手!打出了本场第三发安打!”
队友们冲了出来,他们的投手这发安打提前结束了这场漫长的比赛,泽村习惯性露出笑容,被二间游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喂喂喂,对功臣尊敬点”泽村被两个身材壮如北极熊的队友架离了地面,装作凶狠地嚷嚷道
赛后采访一如既往地由投捕解决,泽村面对记者已经熟练地不能再熟,但当记者问出有什么遗憾的时候,一向健谈的泽村卡壳了
“目前比赛都很顺利,谈不上什么遗憾啦哈哈哈哈哈”泽村打哈哈逃避的同时猛戳身旁捕手
可惜捕手还没反应过来,记者又追问到“那以前呢?泽村选手在岛国时期有什么遗憾吗?据说当初并不顺利是吗?”
这个问题有点尖锐,捕手在泽村出声前就截住了这个话头
“采访时间结束了,各位下次再见”
泽村总算松了口气,但被搭档捕获了眼中的侥幸,笑嘻嘻地问道:“真的有什么遗憾能让你记到现在吗?尊敬的投手大人”
“什么跟什么嘛……”泽村一溜烟直接跑去做冰敷
遗憾吗?泽村努力地回想,他来美国太久了,有时候竟然感觉到曾经的青春很恍惚,好像是打进甲子园没优胜吧?
还有什么吗?在日职的不顺确实给他带来过困扰,但早就因为在mlb的成功不治而愈
手机铃声恰好打断泽村的思考,这个时候找他的只有成宫鸣,这个曾经是对手,在mlb变成惺惺相惜的朋友的人。
“泽村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今天是什么日子!”电话那头的成宫像是被点燃的炮仗
“啊啊啊啊忘记了,刚刚去采访把我拖住了!鸣桑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因为采访把和成宫固定约饭的日子忘了,泽村只好在电话里磨破了嘴皮子道歉
当初他孤身一人来到mlb,处境并不比在日职好多少,但唯一幸运的是他遇到了已经稳坐首发的成宫鸣,这个稻实的王牌看起来不好相处却拉了他一把。
在异乡,两人的队伍在相近的城市,各种原因下使泽村迅速和鸣的关系密切起来,后来定了固定约饭的规定。
成宫鸣顶着一张嫌弃的脸接到了“不知道怎么哄于是先笑一笑”的泽村
“今天比赛还不够累?傻笑什么呢?!”成宫没忍住去捏泽村依然健在的婴儿肥,其实泽村苦恼了很久娃娃脸的问题,因为看起来年纪偏小他更难得到队友百分百的信任。
“吃饭吧鸣桑,吃什么呢”泽村被捏的滴溜着猫眼,“哎哟我错了,我请客我请客”
“哼,算你懂事”
这顿饭如往常般结束,临走前讨论起今天记者的问题
“哈哈哈哈哈鄙人早就没什么遗憾了!我可是要一直向前看的男人!”
鸣斜着眼瞧他,“是嘛,当初甲子园输了也不遗憾?”
“姆姆姆姆姆,遗憾吧但是我好像已经忘了那种感觉了!”看着泽村瞪大猫眼理直气壮的样子,成宫又狠狠揉乱泽村柔软的头发
“那你今晚回去可以好好回忆一下青春,然后想起当初本王牌的雄姿”
在mlb呆久了,对王牌概念都淡化了的泽村:比起王牌还是胜利更重要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记得我赢了鸣桑的...啊啊啊别捏那么大力啊鸣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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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村又一次过早地醒来,他已经不像第一天那样对于自己回到国一这件事百般不适,好不容易在mlb成为首发,还没几个赛季竟然回到了国一,有种删档重开的感觉
虽然还是有点迷茫但是棒球却不能拉下,捏了捏自己还很瘦弱的手臂,泽村哭笑不得
太阳还没彻底升起来,泽村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坡
“啊———好累啊!”想念自己用不完的精力,想念自己刻苦锻炼出来的完美体格
简单拉伸后就是四宫格训练,曾经熟练的技术在这具稚嫩的身体里变成纸上谈兵,所有的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不过所幸的是,现在是国一,他还有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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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子又三振了!”看台上的大叔很是高兴,“我都说泽村行啊,那可是我朋友的孙子”
“天赋是不错,他这样的竟然不是少棒的,除了他其他人太差了赢不了啦,哈哈哈哈不知道之后去哪里呢?”
高岛礼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那些大叔的夸赞,虽然投手很强势,但是由于其他位置的差距,压力越来越大,泽村只能不停地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看来配球也是投手配的啊,身为球探高岛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个投手,正是青道目前所需要的存在
场上的泽村还在大声应援着队友,但是最终还是没改变失败的结局,国中生们的眼泪十分滚烫,他们自责自己的弱小
“荣纯,对不起”
如果是曾经的荣纯或许会体贴的安慰,但是现在的他只是拍了拍捕手的肩膀,“不是你们的问题,没有人有问题,是对手比我们强罢了,而我作为ace也还是不够强啊哈哈哈哈哈哈”
或许是这份大笑减轻了队友的负罪感,最终大家还是破涕而笑了
“荣纯桑,你投的这么好高中打算去哪?”
“姆姆姆姆姆,可是还没有高中要我耶”
“啊咧,不会吧”
“哈哈哈哈哈哈鄙人不管去哪都会继续棒球事业的!你们放心吧!”
事实是队友们确实可以放心,作为青道的球探,高岛礼第二日就出现在泽村家中
“荣纯!!有人找你!”爷爷的大嗓门似乎就在耳边
看到桌面上青道的介绍,自家孙子竟然陷入沉默,泽村荣德一巴掌拍在了孙子头上,“你小子现在这么安静干什么!!”
“啊啊啊我在思考呢!!”荣纯应激成了猫眼,大声嚷嚷着,或许是因为高岛礼还在,又慢慢地小声了
“谢谢青道的邀请但是我要考虑一下”
高岛礼并没有露出失落之类的表情,反而很自信地说道“泽村君可以来青道参观一下,去看看我们的棒球部如何?”
“姆姆姆姆姆好的”
“那么之后联系吧泽村君”高岛礼笑着离开,她有信心青道能吸引到这位年轻的投手。
但是熟知自己孙子的爷爷却没那么淡定了,又是一个头槌把泽村猫眼都吓出来了
“你对高岛小姐怎么那么冷漠,他们学校是东京的豪强吧!豪强!”
“爷爷你这是什么表情!!”
泽村荣德感觉上了国中后的荣纯有时候太沉稳了,虽然大多时候还是傻乎乎的但是功课和棒球竟然都稳稳当当地进步,难道孩子长大了真的就自己开窍了吗?
其他学校并没有让泽村等很久,但是泽村心里有了其他想法
“荣纯一个人去东京真的没问题吗?”妈妈还是不放心这个平时冒冒失失的孩子
“哈哈哈没问题哟,一个人去东京一点问题都没有!等我好消息吧!”熟悉的笑声宽慰了担忧的母亲,泽村荣纯选手终于再次踏上东京的土壤。
虽然已经不太记得清高中的往事,但是泽村对东京却很是熟悉,在去青道前他来到了稻实,或许是自己不够优秀,也或许是长野还是离东京太远了,稻实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没有取得辉煌成绩的国中生,想到这里泽村还是叹气。
他并非一定要去哪所学校,但是他很想看看自己最熟悉的人现在的样子,十几岁的身体里装着三十几岁的灵魂,哪怕再大心脏偶尔也会很落寞。
泽村在门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身影很快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个背着包的小子,在那干嘛呢!” 泽村回头,靠近自己的是一张明显不是东亚人的脸,他记得这个人,但是!这也靠的太近了吧!!
卡尔罗斯看着被吓得露出猫眼的泽村跳到花坛后,捂着肚子笑起来,身后的白河表情面无表情,但眼尖的看到他的背包 “你来参观棒球部的?”泽村飞快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哈那你运气不错,遇到我们俩个好心人给你带路”
“那只是你,不是我”白河的脸色有点阴沉,泽村隐约记得他,成宫鸣和他不一样,对年轻时的经历如数家珍,在泽村对一些人的面孔都模糊时,还能说出曾经的队友打出了怎么的好球。
卡尔罗斯拽住泽村就往球场走,白河虽然沉默却还是跟了上去 “你是什么位置?捕手?外野?你背着这么大一个包真的想不知道你是打棒球的都难呢!”泽村感受到卡尔罗斯压在他肩膀上的分量,用力挣脱后大声地喊到“我是投手!投手!左投手!!”
卡尔罗斯一下子安静了,“投手?竟然是投手!因为鸣,我以为没投手来稻实呢!不过我们学校没有特招很难进哦,我记得我们偏差值很高吧?”
“就算来了,要是一直不能上场你会哭吗?”白河毫不留情的补刀
“我.....”泽村想反驳点什么,但是却看到了那个金发的人,成宫鸣大概是在发脾气,别扭的坐在一边
“成宫前辈....” 再次见到熟悉的人,那个人却不认识自己,是种怎样的感受呢?泽村没时间想了,因为卡尔罗斯比他更早一步,“来了个国中生参观哦!还是个投手!” 泽村感受到成宫的扫过来的眼神,脑子一热,“鄙人很喜欢成宫前辈的投球所以前来参观!打扰了!”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会,卡尔罗斯看着成宫鸣一脸得意地走过来,识趣地退到一边,白河似乎被泽村突如其来的90度鞠躬震惊到了,看似没什么反应却能隐约感觉到他满头的黑线
“我的粉丝是吧?我可以大发慈悲让你看我投球哦,雅桑——” 原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昨天监督说了你这两天不能投”
“不要在我粉丝面前下我面子啊!我不是王牌了吗?你不爱我了吗?雅桑———” 泽村看着还闹脾气的成宫,终于有种真的重生了的感觉
“粉丝什么的也不是啦。。。”
“你说什么!?”成宫鸣几乎整张脸贴近了泽村
“只是喜欢成宫前辈的投球...不”
“那就是我的粉丝!”成宫霸道地说
原田拿这个任性的王牌毫无办法,但监督的话成宫也只能乖乖听着,或许是灵光一现,“雅桑,卡尔罗斯说这家伙是投手,来看看我粉丝实力怎么样”
泽村眼睛都呼地一下亮起来,“我可以投球吗?可以吗?”他知道,要抓住机会
“可以哦,看在你崇拜我的份上把雅桑借给你,雅桑~~” 原田几乎是满足成宫任何不合理要求外的所有要求,泽村戴好手套,眼睛亮亮地望着成宫鸣,“谢谢成宫前辈”
成宫有些手痒,想去捏一下这个后辈脸上的肉,但泽村毫不犹豫地转头跟上了原田
“你会什么球?” 泽村踌躇了一会“四缝线、二缝线、卡特和指叉球,还有特有的一些怪癖球”
原田沉默了一瞬,“是都擅长吗?” “嗯嗯其他的我不能保证准度,努力之路真是无止境啊”
“那我们一个一个来吧”
稻实的一切对泽村来说都很陌生,但是没关系,他的目标只有眼前的手套 “砰!”是球落入手套中好听的声音,泽村的眼睛犹如琥珀般,对视上就像被猫科动物盯上
原田还是沉得住气,将手套挪动到下方,“再来一球”
“收到!”泽村笑容中带着自信 卡尔罗斯坏心眼地问成宫,“有没有危机感,国中生投的那么好”
“哈,他投的是不错但是离我差远了!!”成宫鸣死死地盯着泽村,“让我看看我粉丝的本事吧”
原田接住了最后一个卡特球并且阻止了泽村的90度鞠躬,“我们监督刚刚就来了,他或许想和你说几句话”
泽村这时才发现国友监督不知道站在成宫隔壁多久了,只是自己投球时太过专注竟然没发觉,在稻实肆意投球的羞耻感还没涌上来,就被成宫鸣打断了
“你,我的粉丝,过来!”
原田在后面看着泽村真的乖乖地小跑过去,总有一种要完蛋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成宫前辈,鄙人泽村荣纯!”
“泽村君,想来稻实吗?”国友监督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泽村看了看成宫的脸色,大力地点了点头,“如果可以!我很想成为鸣桑的后辈!”
“监督都发话了,你以后就是我头号粉丝,懂吗?还有你叫我什么!!”
成宫狠狠捏住了泽村的脸,“以后我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
“姆姆...好惹...”泽村别揉的扭曲的脸艰难地回答到,“我..可是我...还要去青道一趟”
“蛤?你这小子把我们当什么了 !” 泽村把自己的脸拯救出来,“我来东京其实是青道邀请的,即使不去青道了我还是想去当面拒绝和道谢”
泽村也没想到自己今天有这么好运气,又转头跟卡尔罗斯和白河道谢,被卡尔罗斯躲开了那90度鞠躬,“快去青道吧,特招生要很早来学校!听到了吗!”
“收到!鄙人一定准时到达!”
“成宫,还没危机感?泽村投得很好哦”
“都说了跟我比差远了!而且他这么崇拜我,要是很弱的话我岂不是很丢脸!”
白河不理这拌嘴的两个人,走到原田身边,“这么好的投手之前怎么完全没听说过?”
“问过了,他不是出身少棒队,参赛成绩好像也不行,不过应该有数据记录”
“这样啊,有成宫的情况下却想来稻实,对王牌没有想法吗?”
“这就不知道了”
青道
高岛礼对着一下子蹦出来的泽村有些惊讶,“泽村君不是说好来的时候我去接你吗?”
“果咩!我来这里是想跟您道歉,辜负您期待了,我不能来青道”
高岛礼心里叹了口气,“泽村君要先参观一下吗?青道有一群热血又强大的选手,你见了或许有其他的想法”
泽村抿着嘴,他后来确实忘记了曾经的高中时光的许多故事,但是他记得小春、克里斯、仓持...记得许多对他好支持过他的人,或许记忆模糊了但是那份感情却很难模糊,如果见面可能自己就真的动摇了。
“不必了,鄙人已经决定了,谢谢您对我的赏识”
高岛礼拦住这个想要鞠躬的少年,“祝你有个很好地未来” “一定!”泽村笑得灿烂,既然决定了截然不同的路,那便不会后悔
离开青道前泽村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练习的前辈,许多人他已经忘记了名字,但是熟悉的感觉很快涌了上来 他转过身加快了脚步,要快点离开了,确定了就不要回头,这就是泽村荣纯!
『金泽』为什么默认我就是保姆
第十二篇
24篇没写完,写完了十二篇,也算完成任务的一半了,实在是肝不动了,今天相当于没有睡觉,一直在写,三四点的时候都还在写,一共写了两万七千多字,这次就到这里了。下次绝对先写好再搞24h,不能再临时起意了,剩下的十二篇会在之后写完发出来的。
胡言乱语之作,语言不通,还请海涵,看的愉快。
“金丸,泽村不见了,你知道泽村去哪里了吗?”
“信二,我有事要找泽村,但是没看见他在哪,你知道他去哪里吗?”
“金丸,你看见蠢村了吗?”
......
第十二篇
24篇没写完,写完了十二篇,也算完成任务的一半了,实在是肝不动了,今天相当于没有睡觉,一直在写,三四点的时候都还在写,一共写了两万七千多字,这次就到这里了。下次绝对先写好再搞24h,不能再临时起意了,剩下的十二篇会在之后写完发出来的。
胡言乱语之作,语言不通,还请海涵,看的愉快。
“金丸,泽村不见了,你知道泽村去哪里了吗?”
“信二,我有事要找泽村,但是没看见他在哪,你知道他去哪里吗?”
“金丸,你看见蠢村了吗?”
“金丸,你知道泽村去哪里了吗?”
“金丸,荣纯君今天有点不舒服,麻烦你看着他了。”
“金丸前辈,这是泽村前辈的外套,他刚才走的太急忘了拿了。能不能麻烦前辈你转交给泽村前辈?”
“金丸同学,明天是泽村同学值日,能不能麻烦你记得提醒他,让他不要忘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而且每天都在上演。
我是他的保姆吗?怎么每个人都要我照顾那个笨蛋。
“金丸丸,帮帮我啦,期末考试又要来了,要是不及格,就不能上场比赛啦。”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拽住了自己的袖子,那个笨蛋真是的。
“谁让你上课不听讲这个时候才知道学习。”
“金丸丸,帮帮我啦,你最好啦,你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泽村使劲的晃着的金丸的胳膊,可怜金丸只能跟着摇晃,才能保证自己不吐出来。
“好啦好啦,你放手,我会帮你的啦,别晃了,再晃就不帮你了。”
“金丸丸最好啦,最喜欢你啦。”
听着旁边笨蛋的告白,金丸不可避免的耳朵红了,尽管天天听着这个笨蛋直白的话语,但是果然不管多少次都还是没办法平静的接受。
晚上,金丸宿舍。
“笨蛋,你怎么这个也不会,老师上课不是强调很多次了吗?”金丸看着泽村一错再错的题,只觉得头都大了,老师上课反反复复的讲过多次,这家伙就一点没听进去吗?
“可是我真的没听懂嘛。”我才不会把我上课偷偷看漫画的事情告诉你呢。泽村心里面想。
“你上课绝对偷偷看漫画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金丸丸。”
笨蛋,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猜都不用猜。看着泽村的猫眼已经出来了,金丸叹了口气。
“蠢村,你要是不好好学,你以后要是想考大学可怎么办?”
“我不是有你吗,金丸丸。”
看着泽村理所当然的样子,金丸只想叹气。
“那上了大学以后呢?我们不在一个大学呢?”
“为什么我们不会在一起?”泽村不明白。
“所以才说你是笨蛋。”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不在一起,而是把早就准备好的笔记递给了泽村“喏,这上面的考试范围都标出来了,重点也画好了,你给我好好背,要是不及格,别想着我会辅导你。”
“爱死你了,金丸丸。”泽村拿过笔记,直接在金丸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跑走了,只剩下同宿舍的濑户看着前辈爆红的脸颊。
“蠢村,起来自己好好走。”金丸看着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的泽村低声说道。
“不行了,金丸丸,昨天晚上笔记看的太认真了,直接就忘了时间,睡眠不足。”泽村回答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金丸是真的忍不住叹气,他感觉自从遇见泽村以后,他已经快把这一辈子的气给叹完了。
伸手扶住泽村,防止泽村从自己身上掉下来,一路半扶半抱的才把泽村弄到教室,看到泽村趴在桌子上补眠,又害怕他着凉,就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了泽村身上。
看来今天也是金丸保姆和泽村少爷呢,围观的同学如是想到。
所以金丸为什么默认你是保姆的原因你真的不知道吗?
是怕他睡觉着凉时搭上的外套;
是怕他挂科时专门整理好的复习资料;
是知道泽村患上yips时依然坚持做他的打者;
是泽村感冒时你为他准备的每一杯柠檬茶;
是知道泽村打击率上不去时自愿陪他一起训练;
是可以放下自己训练只为了陪他练习外角球;
是明知道泽村被很多人喜欢着依然没想过放弃的你。
所以,我们的金丸保姆做好了照顾你的泽村少爷一生的准备了吗?
[IF线]荣纯在稻实的生活(三)
长野县是个小地方,小地方就意味着乡里邻里之间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很快就会被传的人尽皆知,尤其是泽村还有一个堪比喇叭的荣德爷爷。
在泽村去东京的时候,前来寻找泽村的小伙伴们,就从泽村妈妈那里知道了泽村被东京棒球强校挖走的消息。
他们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泽村的回复,既欣喜于泽村被棒球强校看中,能够在更厉害的地方为喜欢的棒球继续拼搏,又失落于从此将与泽村分别。
长野县这一片的孩子不多,十几个人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就算吵架了说着再也不见,也会在晚上家长串门时尴尬相对。
其中,泽村是他们所有人的中心,太阳般明媚温暖的性格吸引着他们所有人,泽村不会真的与谁发生争执,就算...
长野县是个小地方,小地方就意味着乡里邻里之间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很快就会被传的人尽皆知,尤其是泽村还有一个堪比喇叭的荣德爷爷。
在泽村去东京的时候,前来寻找泽村的小伙伴们,就从泽村妈妈那里知道了泽村被东京棒球强校挖走的消息。
他们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泽村的回复,既欣喜于泽村被棒球强校看中,能够在更厉害的地方为喜欢的棒球继续拼搏,又失落于从此将与泽村分别。
长野县这一片的孩子不多,十几个人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就算吵架了说着再也不见,也会在晚上家长串门时尴尬相对。
其中,泽村是他们所有人的中心,太阳般明媚温暖的性格吸引着他们所有人,泽村不会真的与谁发生争执,就算有人吵架时他也经常作为和事佬的一方劝架,虽然经常因为粗心大意的性格导致一系列糗事发生,但都成了被他们珍藏在回忆里的宝物。
所以当初,哪怕他们之中有人不喜欢运动,对棒球并不感兴趣,在听到泽村想要为学校留下纪念而组建棒球社时,仍旧义无反顾地帮助他,追随着他的脚步,但是这次,或许是时候要说再见了。
他们没有棒球的天赋,也没有去东京学校的家庭实力,这一次泽村前往东京读书,以后只怕是聚少离多。
“但那是荣纯的梦想,我们不能因为自己不舍,就自私地阻止荣纯去追逐他的梦想。”
“那是当然!不过以小荣的性格,肯定还会说出‘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们一个人去东京呢’这种傻话,到时候我们可得推他一把!”
“就是,那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让他错过!”
“只是以后身边少了一个吵吵闹闹的家伙,会有点不适应吧。”
“……”
“诶,笑一个吧,别露出这种表情啊,要是荣纯回来看见就不好了。”
小伙伴们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有想到,泽村回到长野还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另一所东京棒球强校居然也邀请泽村去他们学校就读!
现在不只是推泽村去东京读书的问题了,而是去哪所东京学校读书的问题了!
荣德爷爷坐在好友的家里,笑声中气十足,一点也不谦虚地夸耀自己孙子的天赋:“哎呀,这下可就头疼了,两所学校都开出了那么好的条件,我们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对了,我接下来还要去佐野家里,可得好好地把这件事跟他说说,我们家荣纯什么时候居然这么有出息了!明明一天前还是个连学校都不知道有没有得上的白痴!”
泽村夫妇站在泽村的房间前双目对视,面露担忧。
泽村夫人皱眉道:“荣纯没问题吧?他从东京回来后就一直盯着手机,手机里面是有什么东西吗?”
泽村爸爸摇头道:“看来东京的经历对荣纯的影响很大。”
他知道自己是留不住儿子了,既然留不下,身为父亲的他,就应该为儿子选一个更适合他的去处。
泽村躺在床上,双瞳扩散没有焦距,身边还放着一本介绍棒球学校的杂志,摊开的封面上赫然印着稻城实业的学校照片,这本杂志是送泽村回来时,成宫硬塞给他的。
手机屏幕上打开着line的聊天界面,聊天对象有一个很可爱的橘色猫咪头像,备注显示“成宫鸣前辈”。
那是和青道完全不同的感觉。
稻实也有如同青道一般精良齐全的设备,更甚至,因为这些年出色的成绩,学校投资商为棒球部重新翻修了一遍新的训练室和购买了更先进的训练仪器。
稻实的所有前辈和青道前辈一样为了棒球拼尽全力的训练,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明的氛围,没有那么焦灼,没有在青道时那般压得泽村心慌,泽村说不上来,那是一种名为绝对王者的自信和坦然。
牛棚里,泽村穿上了稻实的棒球服,手中握着成宫塞给他的棒球,原田穿戴好护具在他面前为他蹲捕。
这又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蹲在泽村前方的手套很大,从18.44米外看去,让投手十分有安全感。
林田部长正在和国友监督商量下一局对战青道的准备方案,牛棚那里传来的吵闹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他们实质上的王牌在牛棚内大喊:“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投球,四处乱飞的球还算是直球吗?你能不能再认真一点?!”
自从被成宫知道泽村不认识他后,成宫差点爆炸,但为了证明自己比御幸那个混蛋更有吸引力,抱着绝对要把泽村拐到稻实来的信念,成宫压着脾气一忍再忍。
在见到这个像是过家家一样的投球,终于爆发。
白河在一旁道:“鸣,忍住,不要把人吓跑了。绝对不能让这个家伙因为御幸去青道……可恶……你想想,这个国中生其实也不认识御幸,你们都是一样的。”
鸣简直快要被气疯:“什么叫一样?!我和一也那个混蛋能一样吗?作为投手,还是左投,他居然会不认识我!就算说是门外汉也不为过吧?”
卡尔罗斯:“鸣,冷静点,你想想他以前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打球的。”
“好球,泽村君。别紧张。还有,不要理会旁边那个吵闹的家伙。”原田把球扔还给荣纯后重新蹲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鸣站在旁边没有感觉,只有真正在这个国中生的前方才能知道,他的球有多危险。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国中生的球比当初鸣的球更难接。
而更难接的球就意味着更难被打出去!
原田忍下心中的激动,或许,这真的是一块隐藏在泥土中没有被打磨出来的钻石!
只要给他两年的时间好好训练,之后一定能够成长为不亚于鸣的王牌!
林田部长皱眉看着那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牛棚里的身影,正想出声阻止几人胡闹,却被国友监督拦住。
国友监督看着牛棚内的投球,听了一会儿牛棚内的谈话声,大致明白情况后,沉默地来到原田身后。
泽村见到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投球的姿势一僵。
原田回过头去,正想站起来,却被国友监督阻止:“继续。”
原田立刻明白了监督的用意,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拍了拍手套,对泽村喊道:“没事,继续投吧!”
一共十球。
后面六球,由成宫,卡尔罗斯,白河分别站在打击区尝试击球。
国友监督一边观察三人的反应,一边问山冈:“这是怎么回事?”
山冈便把他们从遇到泽村到现在鸣想要把泽村拐到稻实的事情一一如实告知。
监督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保持那副高深莫测的姿态和林田部长一同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成宫:“阿雅桑,监督这是什么意思?”
原田:“等一会儿吧。”
最终,几人等到了一张体育特招生的合同单。
“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泽村扔开手机,上面的最后一通聊天信息是成宫鸣的“你不会不敢来吧?”
关于荣纯天赋这件事
首先真的别吃球速唯一论的洗脑包,其次荣纯真的天赋挺变态的,不能因为荣纯努力就说他没天赋,一个晚上学会变速球换个握法就可以投出不同变化的变化球,自己看视频学习就能改良球种,这种真的是很变态的天赋。
然后球速是可以培养的,近江左投林優樹高二球速120+高中毕业进社会人球队继续打棒球后,被乐天指名加入职棒现在已经是乐天一军最高球速153km/h(21岁),荣纯身高175体重65kg/林優樹进职棒后身高174体重74kg,荣纯按道理球速未来发展不会低于150甚至可能更高,而且荣纯原型之一和田毅在职棒四十二岁还能刷新自己的最高球速。
刚开始没球速没控球完全棒球新人,是因为荣纯天赋真的很变态,...
首先真的别吃球速唯一论的洗脑包,其次荣纯真的天赋挺变态的,不能因为荣纯努力就说他没天赋,一个晚上学会变速球换个握法就可以投出不同变化的变化球,自己看视频学习就能改良球种,这种真的是很变态的天赋。
然后球速是可以培养的,近江左投林優樹高二球速120+高中毕业进社会人球队继续打棒球后,被乐天指名加入职棒现在已经是乐天一军最高球速153km/h(21岁),荣纯身高175体重65kg/林優樹进职棒后身高174体重74kg,荣纯按道理球速未来发展不会低于150甚至可能更高,而且荣纯原型之一和田毅在职棒四十二岁还能刷新自己的最高球速。
刚开始没球速没控球完全棒球新人,是因为荣纯天赋真的很变态,如果荣纯跟鸣一样少棒出身,一个有十几种变化球球速还不拖后腿,而且心态极佳自律上进能团结队友,干脆其他队都别玩了,配上青道的豪华打线铜墙铁壁的守备板凳深不可测各式各样的投手群,直接豪夺巨魔大剧本成为本作最大反派,一年级夏甲直接称霸全国。
而且虽然荣纯变化球天赋很高,但荣纯是标准本格派投手,直球质量很高而且占一半以上的配球,是他的最大武器,而且荣纯是转速怪物也就是尾劲球(降谷转速也应该不低,红白赛打中监督的让人有上漂感的火球也是高转速的表现)。
球速不错的情况下,直球转速越高、转轴越正一般会越难打,mlb平均转速是2250。
2020年mlb四缝球被打击率最低前十九名Nestor Cortes Jr.排名第6被打击率0.146(左投,古巴人,四缝线均速91.8迈大概147km/h,转速2271,相当励志的投手,从小联盟艰难熬出头后,被大联盟打爆,被租借交易,最后遇到贵人改出球点握球方式提高了球的尾劲,依靠隐蔽的出手点跟多变节奏打乱打者挥棒,历经八年成为扬基队的先发主力,拿手球路是卡特球)
亚洲第一强投达比修有在前十九中排名15被打击率0.17,(右侧投,伊日混血,四缝线均速95迈左右大概就是152km/h左右,最速接近160km/h,转速2420 ,拥有11种变化球)
他们的直球比能投出165km/h的火球男大谷翔平(右投,日本人,四缝线均速97.3迈大概155km/h左右,转速2217)还要难打一点,最起码在mlb,球速并不会是压制打者的唯一标准,很多均速99迈100迈也就是均速158-160km/h左右的火球男四缝线打击率都超过0.25以上甚至最高达到0.338,大谷翔平不在该名单内,且被打击率为0.281。
所以球速虽然很重要,但真的不是唯一要求,而且按荣纯现在的发展球速完全不会是他的绊脚石,左投球速一般会比右投低,但荣纯能从127km/h提高到140km/h,说明他并不是臂力很弱只是需要开发。
但荣纯还是不可能变成160+的火球男(能投出160km/h的球速还是得靠天赋,现实中的火球男身高基本上都超过190,荣纯应该是180左右,原型之一和田毅身高是179)
不过荣纯还有让人看不见出球点的投球姿势,这个也是他的武器,间接减少打者看球时间,假设球到本垒板处1.2s,荣纯的姿势可以减少三分之一时间,也就是0.8s,不仅让打者更难抓准时机,而且变向加球速。高一时期大家说荣纯球速很一般但打者却觉得不是很慢。
荣纯原型之一和田毅甲子园时期球速大概是125km/h左右但对面打者却说看起来有150km/h那么快,这个甚至成为甲子园的一个传说,和田毅高中毕业进入大学后在学长帮助下球速从125km/h直接提高到140km/h大二时期成为队内王牌跟清垒打者带领早稻田大学春秋连霸,破了东京六大学野球联盟三振记录而且保持至今无人打破,荣纯的打击能力寺爹也有铺垫,逐渐能打到了,但打击还是得靠长久练习。
最重要的是荣纯本来就不是跟降谷一样走火球路线的!!!
双投两个人我认为一个是拥有十几种变化球彩虹投手(参考mlb教士队拥有11种球路的达比修有虽然他是右侧投,球速也估计比完全体荣纯会快一些毕竟是右投,但荣纯的指叉球改应该就是参考了他的至尊球,以及日职软银队和田毅拿过日职的mvp,虽然在mlb水土不服伤病不断,但能上场的比赛战绩也都还不错,彩虹投手都是越老越妖,身体素质下滑导致球速降低对于他们来说不是特别影响实力。)
荣纯还能通过学习跟经验累积不断改良球种的,自己看视频就能改良出一个新球种真的很天才了,而且荣纯变化球质量都很高,直球系变化球跟直球共轨率高,姿势相同,变化诡异,开始时美雪疯狂捕逸,天久一见钟情的卡特改,还有铺垫的变化很犀利的滑球(虽然因为会影响直球还不能上场使用)跟目前投不出来的曲球(只能说明二年级的荣纯距离完全体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降谷则是拥有两三种左右的变化球专攻速球火球男(但少投点指叉球吧降谷,真的很伤,别在职业初期就把身体搞坏了,本来火球男就是高攻低防,日本真的对指叉球迷之崇拜,明明这种球在mlb都是职业末期状态下滑的投手为了保持实力不得已才投,结果日职真的人均一个指叉球,新人职业初期也狂投指叉球完全不怕影响自己职业寿命)。
所以真的不要说荣纯没天赋这种话了,荣纯跟降谷真的就是一个是埋在原石里的钻石跟藏在沙子里的金子,钻石需要打磨成型才会变的璀璨夺目,金子只要被发现就会引人争夺。
而且运动员真的天赋只是敲门砖,自律跟心态才是脱颖而出的关键(很多明星运动员昙花一现就是因为突然成名有钱后花天酒地把身体搞垮了失去身体天赋支撑然后迅速状态下滑)
荣纯刚好两个都不缺,真的天生运动员圣体,永远对自己现有实力不满足,永远拥有向前进的勇气跟动力,只要认准目标就会一直前进,自律的可怕还听劝,而且还是社交能力极强(加入国外俱乐部语言不通不能适应环境,导致状态下滑、被排挤、甚至患上抑郁症的运动员也不少)甚至能克服投球失忆症,强大的精神内核令人感到害怕。
最后就是我认为二年级夏季选拔赛真的铺垫了很多荣纯跟鸣的隐隐约约的对决,荣纯打法兼,鸣就打法兼完全体成孔,然后两个人都完投压制了,而且荣纯的压制力已经在三高站表现出来了,队友没失误的话基本完封三高打线,最后的稻实战虽然荣纯只上场了三局但在有伤情况下发挥的也很棒了,棒球最后几局真的很容易发生逆转,特别是这种大家都拼尽一切的比赛。
而且身体是最重要,荣纯上一场还完投了(果然指叉球还是少投),还是要好好休息,毕竟荣纯还得打很久的棒球,要一直在投手丘上发光发热,(原型之一和田毅42岁还在软银队当先发主力,已经是松板一代最后的职棒选手了,而且还在先发拿胜投状态火热。)
只要一直打棒球的话,总会有机会再次对决的。
然后还有很多刚开始美雪跟教练以及其他人更看重降谷什么的,首先因为一开始降谷的速球确实能在比赛上马上发挥用处,毕竟球速就是浪漫,而且经历学长夏天的结束,监督的请辞,青道的众人真的很希望马上拿出成绩,所以可能会更关照现有能力强的人。
以及春季甲子园降谷一战成名真的掩盖了青道其他所有投手的光芒(荣纯一定要在甲子园成为比成宫鸣还要闪耀的明星!)。
但荣纯一直是能超越别人期待的人,别人认为他现在只能做到100分的时候,荣纯能做到120分甚至150分!他不是完成别人的期待而且打破超越别人的期待的人。
所以世界不需要主动发现泽村荣纯,因为泽村荣纯会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
亦文定情(五)
•本篇有庄国栋出没,喜欢他的避雷我。
•
感觉距离上次没有多久,黄亦玫又踏在了北京范围的土地上。
依旧是黄振华开着车来接他们,这一次他脸上的笑意更多了些。
寄回来的行李堆在了黄亦玫的卧室里,丢丢被黄家夫妇喂胖了一大圈。
再次来到黄家,方协文整个人松快了许多,黄家夫妇也更欢喜了些
一个见过女方父母,不仅可靠,有上进心,肯吃苦,还聪明,最重要的是已经要在北京定居的男人,吴江月一整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连带着黄剑知还是有些担忧的心都放下了不少。
一番其乐融融的家宴后,方协文又拖着行李箱去住宾馆去了。
刚到北京,房子还没租好,还没有结婚,...
•本篇有庄国栋出没,喜欢他的避雷我。
•
感觉距离上次没有多久,黄亦玫又踏在了北京范围的土地上。
依旧是黄振华开着车来接他们,这一次他脸上的笑意更多了些。
寄回来的行李堆在了黄亦玫的卧室里,丢丢被黄家夫妇喂胖了一大圈。
再次来到黄家,方协文整个人松快了许多,黄家夫妇也更欢喜了些
一个见过女方父母,不仅可靠,有上进心,肯吃苦,还聪明,最重要的是已经要在北京定居的男人,吴江月一整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连带着黄剑知还是有些担忧的心都放下了不少。
一番其乐融融的家宴后,方协文又拖着行李箱去住宾馆去了。
刚到北京,房子还没租好,还没有结婚,方协文不可能,自己也不愿意住岳父家。
而黄亦玫刚回来,自然是要回到父母家住。
这几年,黄亦玫天天都是在对方的怀里睡着,可自己要是跟着留宿在酒店里实在是不像话。
两个人最近的感情越来越浓,黄亦玫将人送到宾馆,最后你一眼我一步的,方协文又把黄亦玫送回到她家门口。
“放心,这两天我就把房子看好,等我租好了,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你明天不是就要去科创集团报道了吗?租房子和搬家的事你交给我。”
“辛苦你了,玫瑰。”方协文对着黄亦玫亲了亲
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亲了好一会儿,黄亦玫才依依不舍的催他回去睡觉。
想找一个离公司不远,又能养猫,房租还合适的房子,比在上海难找多了。
看了好几天,黄亦玫才确定了下来。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只是面积小了点。黄振华被叫着请了一天假,来帮着黄亦玫搬家收拾东西。
只不过收拾房子时,一整个心不在焉
“哥,哥……哥?”黄亦玫叫了几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拿了瓶水在一下敲在黄振华头上。
“你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黄振华心虚的眼睛乱飘:“诶你这个箱子里装的什么呀,这么重……”
“你给我坐下!”黄亦玫加重了语气,黄振华立马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
“嗯?”
黄振华看着黄亦玫的表情,心神不安了好几下,才缓缓开口:“那个……前几天我见到白晓荷了……”
……
黄振华被赶出了房子,黄亦玫冷着一张脸,说道:“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最好是记住,明天你要是还没和苏苏坦白。你就别怪我大义灭亲了啊。”
“诶,诶,诶……”黄振华话还没回答,眼前的门就被关上了。
这叫什么事啊,自己还被亲妹妹给教育了。
•
方协文回到家时,已经收拾了大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初来乍到北京,可这个地方反而更让他心中踏实。
可能,这算真正意义上来到了黄亦玫的世界。
“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
黄亦玫将碗筷摆好,方协文先过去抱着她亲了一口,手臂挨了两下娇嗔的打,才去洗手坐下。
“嗯~这好像是阿姨做的味道。”
“你尝出来啦。”黄亦玫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方协文碗里:“这是我妈知道今天我们就要住进来了,说我们忙,特意给我们做的菜送过来。”
“那得好好谢谢阿姨。等我周末休假时,我去给阿姨做饭。”
黄亦玫笑笑,没有将黄振华的事拿出来说,反而说起另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我收到面试通知了。”
“是嘛!在哪呀?”
“是我爸认识的人帮忙推荐的,是一家出版社,还是正式编制。而且啊,离你们公司有点距离,但也不算太远。”
“那太好了。”方协文咽下一口饭菜:“我正要和你说呢,我算了一下,我现在有的存款可以先买一辆车,这样每天我就能送你去上班,在去公司。你看怎么样?”
黄亦玫听完,放下碗筷回了一下卧室,很快又出来。
“这个给你。”
一张银行卡放在了餐桌上。
“这不是我给你交房租用的吗?”方协文有点惊愕
“是呀,还给你。”
“为什么?”
黄亦玫瞧见他紧张的样子,俏皮一笑:“我没说完,我只用了一部分,我是觉得房租不应该你一个人承担,所以我也出了一部分。”
“这怎么行,你拿回去。我是一个男人,我应该承担起责任。”
方协文把银行卡推过去,黄亦玫按住他的手:“你别这样,在上海你就已经替我付了三年多的一半房租,现在我们来到北京开始新生活了,房子是我们两个人住的,就更应该两个人一起承担。你知道我的,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搬出去住!”
“别……”方协文耳朵里就听见了‘搬出去住’几个字,吓得赶紧收回了手:“我听你的,你别生气。那我把钱拿去买车,你看行吗?”
“行啊。有车总是要方便许多。”
新租的房子里还有点凌乱,丢丢在纸箱上抓着玩,偶尔看一眼饭桌上气氛融洽的两人。
•
黄亦玫在出版社已经上了有一段时间,这天照旧是方协文送她上班,两个人一如既往的亲了一口,黄亦玫笑盈盈的目送着车子融入车流中,然后转身朝公司走去。
不小心撞到一个路人,回头却被别人拦住了去路。
她抬头,一瞬间大脑有些空白。
庄国栋温声道:“好久不见。”
黄亦玫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呆愣愣的盯着他,庄国栋继续说道:“我回来出差,过来看看你。”
黄亦玫深吸一口气,声音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要上班,快迟到了。”
她不再理会,而是低着头走进了公司。她能感觉到庄国栋还在背后注视着她,让她脚步有些慌乱。
5年了,黄亦玫觉得自己早能心如止水,和庄国栋刚分手那两年,她无数次忍不住流泪,思念和交往时的甜蜜回忆,让她无数次打开联系方式,又咬着牙挺了过去。
三年前,从庄父在过年时给她发了短信,而她打完那通电话后,删除了庄国栋的所有联系方式,她确定自己彻底放下了,她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而后她开始接触和接受新的感情。
可是5年后,这个人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对她说,好久不见时。
她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一秒突然感觉到呼吸困难,身体颤抖。
黄亦玫捧着热水站在落地窗边,那个人在楼下一直等着。
每看他一眼,黄亦玫就觉得自己越发难受,那些自己许久不曾想起的过往,开始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不断的让她感到难过。
可是她又十分确定自己已经不爱,也不喜欢庄国栋了。
这种无名的情绪,让黄亦玫十分难受。
天黑时,看不到庄国栋的身影了,黄亦玫舒了一口气,背着包离开了公司,走到楼下却又听到了身后那一句:“玫瑰。”
她深吸几口气,转过去,男人走过来说:“一起吃个饭吧。”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庄国栋一愣,随即一笑:“有男朋友,也得吃饭吧。”
黄亦玫盯着他,点了点头。
•
“本帮鳝丝,水晶虾仁,红烧排骨,就这些吧,谢谢。”
庄国栋拿着菜单,自顾自的点了几个菜。
黄亦玫喝着茶,垂眸想着什么。
等他点完,黄亦玫放下茶杯,两个人开始说话。
而庄国栋的那些问题,什么有关她换手机号,有关她学心理学等等,句句带着试探,也句句带着肯定。
黄亦玫突然忍不住嗤笑一下
“庄国栋,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什么都能想到自己身上去,你是把每一步都规划的精准无误的人,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
庄国栋的脸色僵硬了一下,期间菜上来了,缓和了一下气氛。
他主动夹了块排骨,看到黄亦玫吃了,他又放下了心,讲了几句他最近的情况,见黄亦玫态度缓和了,才开口说道:“玫瑰,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
•
黄亦玫抢着买了单。
庄国栋跟在她身后,问到:“我这次出差回来,可以在北京待一段时间。玫瑰,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黄亦玫敷衍了一句:“不用了,你忙你的。”
庄国栋似乎听不懂黄亦玫的意思,紧接着给自己争取机会:“我们去看画展怎么样?我听说你男朋友是学计算机的,估计对算法更感兴趣。”
听到庄国栋提到方协文,黄亦玫停下了脚步,突然觉得很无语的笑了出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黄亦玫看了眼对方,觉得十分烦躁,伸手拦住了出租车,不再搭理对方,离开了。
•
黄亦玫从见到庄国栋开始,就一直觉得胸口发闷,本以为吃这顿饭,两个人聊一聊,也许自己会好一些。
然而她错了。
她打开了出租车的窗户,车速刮起的晚风吹着她的头发,她胸中那口一直堵着的郁气,猛的冲上了心口,延伸至四肢,冲上脑袋,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开始流泪。
在今晚这一顿饭后,她真正意识到自己的不舒服来自何处。
一个5年没有过任何联系的前任突然出现,如此明显的,还带着想和她复合的意图。
她以为自己不论是吃饭时对说他的话,主动的买单,还有最后邀约的拒绝。
他都应该明白自己不想在见他。
可是这个男人,从始至终,没有过任何改变。依旧自以为是,依旧只顾他自己的想法,依旧听不懂她的任何话。
他甚至还在以为,只要他主动来找她了,她就会离开方协文,和他复合。
前面她还在嘲笑庄国栋一如既往,心中觉得他如此可悲,都已经分开5年了,还毫无长进。
可是从他问出那句“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和他分手。”还有后面的“他努力了,他需要时间”
黄亦玫突然觉得可悲的从来不是庄国栋,而是她自己。
从恋爱到分手,她说过的话,在他眼中从来没有被听进去,记在心里过。
两个人分手的原因,她在发疯时说过,在冷静时也说过。
而5年后,这个男人告诉她,他不知道会为什么会分手。
那些她单方面纠缠又痛苦的过往,那些难过又自己挺过来的时光,不断的在她脑中循环播放,清晰的将当时的痛苦再次传达在自己身体每一个角落。
她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她在哭的是她自己。
黄亦玫下了车,走了几步,腿脚开始无力,她坐在了小区的门口椅子上,手有些发抖。
此刻她脑中没有任何想法,而是感觉无尽压抑和痛苦让她喘不过来气,使她浑身发麻,使不上力气。
甚至还有点耳鸣和眼前发黑。
“玫瑰!!!”
黄亦玫听到声音努力抬头望去,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
是方协文。
男人焦急又温柔的拉着她的手:“玫瑰,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手怎么这么冷?你怎么在发抖啊?出什么事了?”
听了5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黄亦玫突然有些鼻子泛酸,像是受了欺负的孩子,发出委屈又隐忍的声音,却不断在颤抖:“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她想回家。
那个有方协文在的家。
当封神原世界观影女寿世界⑩
时间线:电影最后,郊断头,彪割喉,发回西岐
观影人:除Daddy和哈基米外的封神全员(八百质子、四方伯候、苏氏一门)
***
[“你不要在主帅和叔父面前露出这种眼神!”
姜文焕的表情很纠结。
姬发费解:“哪种眼神?”
姜文焕丢下一句便负气离开:“你自己清楚!”
气得姬发半死。
气过了又觉得心中惴惴,特地去问了别人。
“我看主帅的眼神很奇怪吗?”
兄弟之一捧着他的脸瞅半天说:“不奇怪啊,两只眼睛这不还是黑白分明的吗?”
姬发拍开他的爪子:“去去去!”
兄弟之二回忆琢磨半天:“你看主帅的眼神不是一直都那样吗?就跟狗子见了骨头似的,恨不得冲上去舔两口……哎哎哎怎么还急眼了呢!...
时间线:电影最后,郊断头,彪割喉,发回西岐
观影人:除Daddy和哈基米外的封神全员(八百质子、四方伯候、苏氏一门)
***
[“你不要在主帅和叔父面前露出这种眼神!”
姜文焕的表情很纠结。
姬发费解:“哪种眼神?”
姜文焕丢下一句便负气离开:“你自己清楚!”
气得姬发半死。
气过了又觉得心中惴惴,特地去问了别人。
“我看主帅的眼神很奇怪吗?”
兄弟之一捧着他的脸瞅半天说:“不奇怪啊,两只眼睛这不还是黑白分明的吗?”
姬发拍开他的爪子:“去去去!”
兄弟之二回忆琢磨半天:“你看主帅的眼神不是一直都那样吗?就跟狗子见了骨头似的,恨不得冲上去舔两口……哎哎哎怎么还急眼了呢!我说的是实话啊!”
姬发一脚踹空,气的脸红脖子粗。
“你竟敢说主帅是骨头?!找揍!”
兄弟之二震撼不已:“合着我说是你狗你是一点没听见啊……哎哟!别打脸!”
他逃他追闹了半晌,姬发后知后觉地臊起来,脚步一点点慢下来,直到停住站定,他抓耳挠腮,局促地试探:“我的眼神真有那么……直接吗?”
兄弟之三抱臂沉思:“直接是挺直接,不过也没什么啦,大家不都这样吗?”
姬发顿时警觉:“大家?还有谁?”
兄弟之三挠头:“挺多啊,比如老跟你不对付那位,你俩盯主帅的眼神不是半斤八两嘛?一个赛一个的热切,不是我说,你俩怎么什么都要比啊?”
姬发秒懂。
崇应彪!
而另一边,北崇的校场上,北方的质子也在崇应彪耳边吹风。
“老大,有没有觉得最近姬发那家伙有点怪怪的?”
崇应彪嗤笑一声:“他有正常过吗?”
“就是,他老偷偷盯着咱主帅瞧,啧,那巴巴的,俩眼珠子都快黏到主帅身上了,叫人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崇应彪手上动作霎时停住,脸色阴沉。
另一人接过话茬:“好像是这样,你说会不会是西岐那帮子想讨好主帅,谋个好点的差事?主帅登基后,那王家护卫也是有亲疏的呀,守鹿台和守城门,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待遇。”
一人骂骂咧咧:“呸,西边的家伙心眼子就是多。”
崇应彪怒而摔弓:“娘的。”
姬发!
就这样,两边不约而同出发去对方地盘寻衅,在半途狭路相逢。
而后双双跳下马,怒火中烧地冲过来与对方扭打起来。
还让去劝架的鄂顺脸上挨了一拳。]
姬发:……
崇应彪:……
姜文焕:……
鄂顺:……
四伯候面皮一抽:……
殷郊:???
他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对,扫视一圈,狐疑:“你们干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群大男人争的什么?怪恶心的!”
目光最后停在鄂顺身上。
鄂顺慌乱摆手:“别看我别看我,我是劝架挨打的那个,可冤枉,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他们!”
他胡乱指了个姜文焕。
姜文焕也是一慌:“关我什么事?我争什么了?那个我不就是提醒一句吗?”
他指姬发,往外甩:“你去问他!”
姬发涨红脸,拍掉他的手指,恼羞成怒:“问什么问?跟、跟我有何关系?崇应彪不也一样在争?你怎么不问他?”
“滚!莫挨老子!”崇应彪嫌弃的要死,“谁跟你一样?我就说你小子心怀不轨,水幕里形容的倒是不错,狗见了骨头,就是你这样!又贪又馋!”
姬发不甘示弱地反驳:“胡说八道!我那是发自内心的敬仰和爱戴!我们西岐向来坦坦荡荡,不惧表达,谁像你个北崇屠户,成日里阴阳怪气,只会往坏处揣度别人另有居心!”
崇应彪呸了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心眼子多的像马蜂窝似的还自诩坦荡,只有殷郊那大傻子才被你哄的团团转!”
大傻子•殷郊:???
“我还在这里!”殷郊愤怒捏拳,“崇应彪,你说谁傻?我跟姬发不过质子营同袍的情谊,他又不曾向我进言献策,何来哄骗之说?倒是你屡次挑衅在先,跋扈至极!”
崇应彪冷笑:“殷郊,在这里就少摆你那太子威风,提醒你一句,你跟老子一样,都死了!当初敬你三分是因为你是主帅的儿子,是大王的儿子,不是因为你是殷郊,懂不懂?军营里就是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我们北崇每次演武表现最好,挣的军功最高,说话声音大点怎么了!西岐农夫成日里就琢磨谄媚功夫,下作!”
一番话得罪完了西岐众人和殷郊。
“你这混账!”
“崇应彪!”
姜文焕眉心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果不其然,梅开不知道几度(?),殷郊、姬发和崇应彪再次扭打在一起。
姜文焕扶额:“……崇应彪这破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
殷郊性子快意恩仇,本就过不去崇应彪砍他脑袋的那道坎,强忍着而已,崇应彪还非要去激怒他,惹他新仇旧恨一起发作,真是欠。
鄂顺缩在鄂崇禹身边剥坚果,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嘎吱嘎吱像只仓鼠似的嚼,颇为感慨地指着那边的混乱跟鄂崇禹说:“父亲,这就是我们质子营的余兴节目,真怀念啊,是不是挺温馨的?”
鄂崇禹:“……你脑子也坏了???”
儿子打架,老子尴尬。
姬昌和崇侯虎面面相觑一番,不知该说什么,一个摸胡子朝上看,一个干咳往下看。
伯邑考觉得好笑,出言打圆场:“小孩子好胜心切,爱出风头,邀宠争功罢了,虽不够沉稳,但也是少年心性,情有可原。”
崇侯虎斜睨伯邑考,上下打量:“姬昌,你这儿子倒是教养的不错,比另一个稳妥许多,到底还是带在身边的比较上心哇。”
伯邑考神色微凝。
这话明褒暗贬,还有些狠毒,分明是在暗示姬昌对远在朝歌的姬发不加以管束任由其野蛮生长才养成和伯邑考完全不同的冲动毛燥性情。
活了几十年的老滑头们自然不会像毛头小子一样什么都摆在摆明面上说,有失体面,绵里藏针是手到擒来的把戏。
姬昌听出崇侯虎话里的讽刺,面不改色,滴水不漏地拋回去:“哪里,人之性情,谨慎也好,跳脱也罢,各有优劣,不分高下,不忘本心便可。你的那个儿子威风凛凛,说一不二,是武将的好料子,就是脾气火爆了些。”
他失笑:“颇有你年轻时的风采啊。”
活得久了就是这点好,故人的很多样子还封存在记忆里,偶尔拿出来瞧瞧也颇有意思。
崇侯虎果然动怒:“翻什么旧账!”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姬昌说:“你家那老二跟你年轻时才是一模一样,蔫坏!惯会脸上装无辜卖乖,背地里搞小聪明,老了更讨厌!”
姬昌叹息:“你瞧瞧你,让别翻旧账,自己还翻。”
崇侯虎重重哼了声,扭头不搭理他了。
姬昌年轻时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伯侯之间虽然不常交互往来,但偶尔也有需要商谈的情境,姬昌最擅长扮猪吃老虎,从来就不会吃亏,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崇侯虎看了就来气。
长辈间的交锋,小辈就不好插足了。
伯邑考欲言又止。
老少战场都硝烟四起,姜桓楚左看右看,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姜文焕试探:“父亲,要不要过去劝劝表哥?”
姜桓楚摆手:“殷郊心中有怨,撒出来也好,省得越积越多,去看着你姑姑,莫叫她担心。”
[姬发和崇应彪跪在殷寿面前,打死都不肯说为什么动手。
殷寿没了探究的兴致,简单教训了两句,让他们回去思过。
“过来坐。”
鄂顺有些拘谨地坐过去。
殷寿用木片挑药抹在他的嘴角。
“他们两个打架,倒是连累了你个无辜的。”
“……主帅。”
鄂顺鼓足勇气:“冀州之战,我活下来了。”
殷寿诧异:“原来你还记得?我以为那时候你已经彻底迷糊了。”
鄂顺盯着她,表情介于紧张和期待之间。
殷寿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前太子妃,你的姐姐,我会派人将其送回南疆,今日傍晚启程,你等会去看看她吧。”
鄂顺愣住,不敢置信:“姐姐她可以回家?”
殷寿绕到他身后,按住他的肩膀拍了拍。
“你的姐姐没了殷启,但你还有我,无需感到惴惴不安。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对我的忠诚,必会得到回报。”
鄂顺感激涕零地跪伏在殷寿面前。]
鄂顺震惊,手里的坚果壳撒了一地。
“姐姐没死?!”
他激动地扑到怔愣的鄂崇禹身上摇了摇,喜极而泣:“父亲!你看到了吗?那里的姐姐回家了!”
情绪同样激荡的鄂崇禹被晃着硬生生憋出个干巴巴的“嗯”,但观其神情,显然是还没回过神,喉咙像是堵了东西。
她的女儿,在殷启死的那晚上就被殷寿以连坐的罪名一块儿处决了。
消息传的是真慢呐。
从朝歌送到南疆,他女儿的尸骨都已经寒了。
作为父亲,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他怎能不恨?
现下得知他的另一个女儿在另一方天地里保全了性命,一瞬间爆发式的惊喜欣慰过后,更深的悔恨和痛苦便席卷而来,让他心中五味陈杂。
好,真好啊,活着太好了。
但是那边的幸运就更提醒了他一个充满落差的冷酷现实——
“可我的女儿死了呀!”
他在这里的女儿,因为那狐妖和殷寿的设计,被当成罪人,死无全尸了啊!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尸体有残缺,他才没有在这个阴阳交界的幻境看到她。
鄂崇禹老泪纵横,忍不住抬袖捂脸,颓然瘫倒。
鄂顺的欢喜顷刻冻结,突如其来的浓烈哀伤让他步了鄂崇禹地后尘,眼泪扑簌簌地掉。
“父亲,是我没用,没能替姐姐求情。”
鄂家至情至性,对亲人的爱重之心令姜桓宁不禁动容,也红了眼。
鄂妃与她先后嫁入王室,同为宫妇,更能体谅彼此的身不由己,更能与对方的命运产生共鸣,也更明白这样一份来自家人的挂念,对一个嫁入深宫的女人来说是何等难能可贵。
“南伯侯,鄂妃在时常跟我提起你,她所愿不过是家人安康顺遂,你若沉溺于悲伤,岂不让她在天有灵也难安?”
鄂崇禹似有动摇。
被崇应彪摔出去的殷郊顶着一头草爬起来,左看右看,见气氛凝重,愁云惨淡,心情也跟着不好,没兴致跟崇应彪较劲了。
他跑过来,一巴掌拍在鄂顺背上,差点把魂给人家拍出来。
“唔!咳咳——”
殷郊教训:“既然那边一切安好,还垮着脸做什么?要让另一个你知道,肯定觉得晦气!天大的幸事都叫你这丧气脸败完了!”
鄂顺愣愣地回头,鼻头红红,脸上还挂着眼泪,看上去傻乎乎的:“殷郊……”
话糙理不糙。
鄂顺顿了顿,闷闷地说:“居然还有能轮到你来安慰人的一天,我好不习惯。”
殷郊一愣:“什么意思?”
姜文焕喷笑。
殷郊反应过来,气笑了:“臭小子,埋汰我是吧!”
他勒住鄂顺的脖子要摔,鄂顺拧着身体不让他得逞,拉拉扯扯把鄂崇禹差点挤倒了。
鄂崇禹:……
行,心情都没了。
闹着闹着,那份难过就冲淡了。
察觉到鄂顺不再抵抗,殷郊也松了手臂上的力道,正奇怪,就听鄂顺轻声说:“殷郊,我觉得那个殷寿,你的母亲,是个好人。”
殷郊手一颤,出口的话带着嘲讽的意味:“怎么?因为她放了你姐姐,就彻底倒戈了?”
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鄂顺,他加了一句,语气微沉:“她是殷寿。”
鄂顺嘟囔:“我觉得不一样。”
殷郊逼问:“哪里不一样?”
鄂顺惊奇反问:“你觉得哪里一样?”
这把殷郊问倒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鄂顺又问:“你刚才还说要把他们区分开来看待,怎么这会儿又混淆不清,满是偏见?”
殷郊被他说恼了,一怒之下给他抡地上。
“烦死了!”
鄂顺:???
他说什么了就烦?!
姜文焕简直无语。
这俩人怎么也打上了?
左边是殷郊和鄂顺的中南摔跤,右边是姬发和崇应彪的西北乱斗,他抱臂站在喧嚣中间,颇有几分举世皆浊他自独清的寂寞。
有东鲁质子觉得少了点什么,小声建议:“老大,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烘托下气氛?”
姜文焕:……
当封神原世界观影女寿世界②
时间线:电影最后,郊断头,彪割喉,发回西岐
观影人:除Daddy和哈基米外的封神全员(八百质子、四方伯候、苏氏一门)
***
[虽然殷寿看似得到了自由,但处境并没有改善太多。
帝乙不喜欢她,殷启忌讳她,宫里人因为命星之说都怕她,她被仆婢环绕着长大,日子过的却像是孤家寡人。
她学东西很快,过目不忘,宫里能搜罗到的典籍她都看了个遍,懂的不比大司命少。
但没什么用。
帝乙和殷启都不在乎。
殷寿就改去学武。
经年累月,她单挑完了殷商几个最能打的将军,自行请命去平复南方新起的蛮夷部落,遍体鳞伤地回朝歌。
她跪在大殿下方,将敌方首领的首级高举过头,头颅被宫仆接过去后,殷寿忍不住抬头看了...
时间线:电影最后,郊断头,彪割喉,发回西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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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殷寿看似得到了自由,但处境并没有改善太多。
帝乙不喜欢她,殷启忌讳她,宫里人因为命星之说都怕她,她被仆婢环绕着长大,日子过的却像是孤家寡人。
她学东西很快,过目不忘,宫里能搜罗到的典籍她都看了个遍,懂的不比大司命少。
但没什么用。
帝乙和殷启都不在乎。
殷寿就改去学武。
经年累月,她单挑完了殷商几个最能打的将军,自行请命去平复南方新起的蛮夷部落,遍体鳞伤地回朝歌。
她跪在大殿下方,将敌方首领的首级高举过头,头颅被宫仆接过去后,殷寿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期待,她的父亲,她的君王,会不会因为她的胜利而感到欣慰。
并没有。
帝乙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只顾着跟他身侧的殷启说话,也不知讲到什么高兴的话题,呵呵笑,胡子一抖一抖,眼角的皱纹都堆起来。
殷启跟着笑,扫了眼宫仆呈上来的头颅,这才像是想起了她,视线往下移。
殷寿的伤没来得及处理,还在流血,滴滴答答积在地板上,成了一滩,殷启的目光停留那一洼血上的时间比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还长。
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克制隐晦但切切实实嫌恶的表情。
他不喜殷寿弄脏了大殿。
那一刻,殷寿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做着根本无人关心的努力。]
冷漠的无视是最伤人的毒药。
如此扭曲的家庭氛围,光是看着都觉得窒息。
殷郊向姜桓宁求助:“我父亲……殷寿他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姜桓宁也是怔愣,迟疑地摇头:“我不知。”
对于自己丈夫的过往,她并不了解,对方也没想过与任何人分享那段记忆。
殷郊迷茫而哀伤:“王祖父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从小他就知道父亲不受待见,但并不知道为何,只想着好好努力,为父争光。
没想到竟是这般境遇,属实难以理解。
成王后的殷寿固然残忍,可幼年时的他或许和水幕里女身的殷寿一般,只想得到父兄一句认可罢了,又有何错?
崇应彪冷笑:“又不是所有父母都会爱孩子的,大惊小怪。”
要他说,殷郊这家伙只长身体不长脑子,被姜王后惯成了傻黑甜,蠢的讨厌。
殷郊没法这么快从断头之恨中释然,被他一激就要发火:“问你了吗?”
崇应彪看他这副死样不顺眼很久了,霍然起身:“想打架吗?!”
“嗳!消停点!”
姬发按住殷郊,姜文焕按住崇应彪,打圆场。
“好了,吃果子。”
崇应彪纳闷地看被塞到手里的枣:“哪来的?”
姜文焕指头顶:“树上掉的。”
苏妲己看着水幕里还流着血却无人无心的殷寿,心中不忍,面露恻隐:“她好可怜。”
同为女儿,她有父兄的疼爱关怀,若非亲眼目睹,怎能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心狠无情的父兄?
苏全忠皱眉:“妹妹,她将来是我们苏家的仇人,你不该怜悯她。”
苏妲己忧郁地叹息。
苏护注意到水幕里的殷寿悄然抬头后盯着高台上帝乙和殷启时的冰冷目光,在心里哂笑。
他替苏妲己拢好披风,淡淡地说:“猛兽都是天生的,早年不驯服,以后就没机会了。”
从他的角度,该感谢帝乙和殷启。
亲手养育出了一头原生态的凶兽,却不加管束,最终自作孽地反咬到自己身上。
报应。
[殷寿成了大商最锋利的一把刀。
她的桀骜和叛逆在一场场征战里与日俱增。
遂在火烧女娲庙后达到了顶峰。
“凡间有苦她不救,有怨她不消,由这些苦和怨催生出来的恨,自然该她受着。”
殷寿一桶黑油泼到女娲像上,冷笑。
“神明慈悲海量,她若因此震怒降灾,又会是什么好东西,更不该拜!”
策马而去的殷寿身后是火光冲天,黑烟滚滚。
刹那间天雷震动。]
姬发和殷郊血液骤冷。
“没错……”姬发抿唇,“就是殷寿!”
他们亲眼见过殷寿藐视先祖肆无忌惮的模样。
水幕里身为女人的殷寿表现出的不敬鬼神让他们骨子里的忌惮在尖叫。
鄂崇禹:“瞧瞧,我就说跟是男是女无关。”
鄂顺小声嘟囔:“可我怎么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
他早逝前的享年里,只经历过一场冀州战,就已经感觉到了前线物资的紧缺。
庙里的食物放到最后也是坏掉,根本没有神仙来享用,是挺浪费。
气得鄂崇禹拍他:“非得跟你老子唱反调是不是?”
鄂顺委屈:“就随口一说嘛!”
姬昌摇头:“此女乖戾,长此以往必造业障。”
伯邑考叹息:“观其成长环境,定是诸多艰难,想养出平和的性情,恐怕也是没可能的。”
[姜桓宁遥遥见了殷寿一面,自此念念不忘。
伯侯虽是外廷官,但若是王族有大型祭祀活动或是宴会,他们还是需要入朝拜贺的。
姜桓宁跟着兄长东伯侯姜桓楚去过一次朝歌。
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觥筹交错的宫宴上,所有人都笑语盈盈,推杯换盏,唯有殷寿冷着一张脸,坐在最靠近王座的台阶下,自顾自喝酒。
可能是习惯所致,她的背挺的很直,整个人安静地坐在那儿,像把随时都可以出鞘的剑,气势如虹,和那些酒意上头后东倒西歪的贵族们完全不同。
在糜烂奢靡的氛围里,殷寿自成一隅,一句话没说,眼帘始终低垂,仿佛对外界的任何变化都不感兴趣。
冷漠而疏离,矜贵且狂傲,隔着不近的距离,势不可挡地击中了姜桓宁的心。
杯子脱手掉下来。]
水幕的视角似乎带上了观察者的主观情绪,殷寿展示出来的每一铺画面都美轮美奂,如梦似幻,就像是从乌泱泱的腐朽热闹当中单独割裂出来的,和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醒目的突出。
倒抽气的惊呼和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哇……真好看……”
“乖乖,神仙都长不成这样吧?”
“靠啊,心动了!”
“要死啊你!那是殷寿!”
“那、那也是真美啊……”
离开战场,洗掉灰头土脸,换上宫廷装束,殷寿逼人的艳色和独特的气质就显露无遗,也难怪姜桓宁一眼失神。
殷郊都混乱了:“所以在另一个世界,父亲是母亲,母亲是父亲?”
姬发调侃:“不然你怎么出生啊?”
殷郊气得推他:“去!”
姬发盯着水幕上的殷寿看了看,表情古怪:“你别说,你长的还是很像这位的。”
殷郊欲言又止,心情复杂。
虽然如今提来都是恨,但无可否认,殷郊的长相更多随了他的父亲殷寿。
若单论眉眼,他与这位女殷寿相似度更高。
姜文焕有些别扭,挠头:“所以另一边是叔父,不是姑姑?”
姜桓宁和姜桓楚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在看到殷寿成了女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毕竟已经是当了父母的人,即便惊讶也不至于乱了方寸。
[殷寿不喜热闹,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整个宴席,姜桓宁都魂不守舍。
还没出朝歌,姜桓宁便求了姜桓楚为他请旨,恳请大王允他陪伴王女左右。
姜桓楚愕然,第一反应是忧虑。
他告诫:“对你来说,这不是门好亲事,王女她……并不适合做妻子。”
姜桓宁苦涩:“此生若是不能再见王女,便再无意趣了,恳请兄长帮我,便是……便是没有名分,只要王女愿意让我相伴,我也愿意。”
姜桓楚不敢置信,又气又急:“你糊涂啊!不过遥遥一面,都未曾交流,你何来这样的执念?东鲁那么多贵女对你倾心,你——”
姜桓宁坚定:“一面足矣!”
姜桓楚哽住,无奈叹息。
与殷家联姻,对姜家对东鲁都有大好处。
他会犹豫,无非是担心姜桓宁会因为一头热而吃苦头。
帝乙当然不会自己拒绝送上门的可以巩固势力的好处。
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姜桓楚的请求。
已回东鲁的姜桓宁得到允婚文书,感激涕零。
唯有姜桓楚欲言又止。]
殷商崇尚男儿应铁血刚强,整个王朝的基调都十分直接粗犷,像姜桓宁心思这么细腻内敛的男子实属少见。
宴会上惊鸿一瞥的惊艳,离席后的念念不忘,凌驾理智的渴望冲动,据理力争的坚持不懈,等待回应的惴惴不安,和最终如愿以偿的喜不自胜。
这种缠绵悱恻的一往情深让无事可做只能闲下来吃瓜的一众没经验的糙汉大开眼界。
尤其还是王室的瓜!
“呜哇——!”
“没名分都愿意,好痴心!”
“天呐,我都感动了!”
“这……”在此起彼伏的感叹声里,姜桓宁羞红了脸,六神无主,只能向姜桓楚求助,“哥哥!”
殷郊都看懵了,愣愣地问姜桓宁:“母亲,莫非你当年对父亲他也是——”
姜文焕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用气音提醒:“有点眼力行不行表哥?!”
没看见姑姑都无地自容了吗!
姜桓楚赶紧制止:“休要胡说!你母亲在成婚前根本没见过殷寿!”
他的妹妹是端庄的名门淑女,哪能做出腆着脸主动请婚的行径?
何况还不要名分,这……
“简直荒唐!”他恨铁不成钢。
此刻他和水幕中的自己想法重合:
殷寿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苏妲己很羡慕,一人不问缘由毫无保留的真心本就是世间最难得的瑰宝。
姬发欲言又止,有些郁闷。
可是……没人问殷寿的意见啊。
所有人都觉得姜桓宁很好,在这件殷寿本该是主角的婚事里,她却成了最无关紧要的那个。
姬发一惊,赶紧摇头,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还设身处地体谅起殷寿来了。
即便是女人的殷寿,那也是殷寿,不能迷乱。
[“主帅,宫里来人了!”
“何事?”
“说是传你回去……回去参加婚宴。”
正在刷马的殷寿不以为然:“谁的婚宴?”
“……你的。”
殷寿停下动作,用力扔掉手里的刷子,刷子砸进桶里溅起老高的水花,她转过身来,神色和语气都不善。
“你说什么?”
这门婚事是帝乙和姜桓楚单方面定下的,殷寿毫不知情。
她要成婚,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崇应彪想起当初被送到朝歌做质子时,也没人问过他的意见,到临行前才简单知会了他一声,把他像个破烂物件一样丢了出去。
他嘁了声,眉心的沟壑更深了。
姬昌叹息:“那位东伯侯的担忧是对的。”
如此这般,要殷寿心中无怨,实在是难为人。
崇侯虎哂笑:“姜桓楚是把自己家的羊亲自送到狼嘴边去了。”
姜桓楚瞪他:“说清楚行不行?是那个‘姜桓楚’!”
[大婚当天,殷寿一身戎装从马上翻身而下,风尘仆仆,面结寒霜。
木然地让奴婢换好婚服,殷寿按部就班地完成仪式,脸上的寒意就没消散过,不像是参加婚宴,倒像是来奔丧的。
姜桓宁终于意识到这门婚事并非他以为的两厢情愿,也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因为自己鲁莽和冲动,恐怕给殷寿带来了麻烦。
他惴惴不安地想要解释,殷寿早就不耐烦了,只想快些走完流程交差。
毕竟她只把这场婚礼当成一个任务。
姜桓宁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请罪,还没开口就被殷寿扯着衣襟推上床,三两下扯了腰带扒了外套扔出床幔。
“王女!别……唔!”
“闭嘴!老实点,别耽误时间!”]
听取哇声一片。
再听取咳嗽声一片。
好家伙,这么刺激!?
这是他们能直接看的嘛???
“嚯,她好野!”
“这么敢讲不要命啦!”
“虽然作为男人被压有点丢面但莫名看的血脉偾张怎么回事???”
“说的我都有点热了,要死。”
少年人最是不怕事,又爱凑热闹,众所周知,一个人一个胆,聚在一起胆子都共享了,一起闹就没事,法不责众,权当看异界话本子了,一时间口哨声嬉笑声乱作一团。
有人鬼哭狼嚎当背景板烘托气氛,有人假模假样用手挡住眼睛却又分开手指从缝里继续偷看,有人面红耳赤抓耳挠腮左顾右盼假装很忙。
姜桓宁以袖掩面,恨不得遁地而逃。
姜桓楚知道她脸皮薄,也没办法,尴尬地捂嘴轻咳,只能和同样尴尬的姜文焕守在旁边帮她挡去些目光。
殷郊心情很复杂,作为子女有幸能了解到父母的过往秘事,尴尬中有点小开心,可王家的尊严又让他不能对这些嬉闹声置之不理,恼怒不已地咆哮:“你们给我收敛点啊!!!”
添堵之路崇应彪永不缺席。
“殷郊,马上你就能出生了,高兴吗?”
姬发没忍住笑了一下,赶紧咳了一声绷住。
殷郊气得火冒三丈。
苏全孝脸红红地捂住苏妲己的眼睛:“妹妹别看。”
苏妲己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点头:“嗯。”
[刚好天下太平了一段时间,婚后殷寿就没再出征过。
她很少有这么清闲的时候,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想,站在院子里的苦楝树下遥望远处的天空。
姜桓宁从后面将披风搭在她肩上,温声道:“当心着凉。”
殷寿收回视线,看了眼肩膀,便重新目视前方,平静地问:“你有很想做的事吗?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那种?”
姜桓宁腼腆地笑了笑:“有。”
“是什么?”
“我最想做的,便是陪伴王女左右。”
殷寿转身,表情很疑惑:“跟着我并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姜桓宁一愣,目光带上怜惜与苦涩。
“即便王女一无所有,我心不变。”
殷寿似乎更无法理解了:“为何?”
姜桓宁红了脸,拱手一礼:“臣钦慕殿下。”
殷寿诧异。
她打量姜桓宁,神情似懂非懂,没有回应。
不到半年殷寿就怀了孕,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胎,取名郊。
抱着皱巴巴粉嫩嫩的婴孩,殷寿只觉得身体终于轻松下来,心里变充实了些,姜桓宁倒是热泪盈眶,抱着她和孩子忍不住哭。
殷郊同殷寿一样,继承了成汤子孙的血脉,自小便好动,精力充沛,总有用不完的劲头,在王宫里到处跑,经常突然从角落蹿出来吓坏宫仆。
稍微懂点事了,殷郊就开始喜欢偷看殷寿练剑。
殷寿挥洒自如的模样让孩童很是着迷,兴冲冲地跑去找父亲,扒着姜桓宁的腿,眼睛亮晶晶地问:“父亲,我也能成为像母亲那样厉害的人吗?”
姜桓宁笑着摸他的脑袋:“那郊儿要努力。”]
姬发很稀奇,看的起劲,用手肘杵殷郊:“嗳!是你啊!你小时候这么皮?”
殷郊别扭地抓了下脖子,恼怒:“这水幕怎么什么都放?”
他才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冒鼻涕泡的样子。
姜桓宁看到幼年的殷郊,眼睛一亮,露出怀念的神情:“像,真像,当初我刚生下郊儿的时候,就是小小的一团,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太快了。”
她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孩子啊,怎能不动容?
说着眼眶就盈满了泪水。
殷郊单膝跪在姜桓宁身边,安慰道:“母亲莫哭,我不是在这儿吗?”
姜桓宁看出他在强颜欢笑,心中更痛。
她抚摸殷郊的脸,柔声说:“郊儿,你要相信,你是在期待中诞生的孩子。”
她也愿意相信,曾几何时,那个男人在初次抱起襁褓中的殷郊时露出的欣喜是真实的。
殷郊哽咽着用力点头:“……嗯!”
他们母子情深,姬发很是羡慕,羡慕着羡慕着,情绪就忍不住低落下来。
包括刚才还在起哄的很多少年,都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
女人生育,半条腿进鬼门关,很多人根本没见过母亲,或是母亲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可以说母亲这个角色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几乎是缺失的。
双亲俱在,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关系还算和睦,这样的家庭环境已经是很多人可遇不可求的了。
要说不羡慕是假的。
可要说羡慕,似乎又太过讽刺。
殷郊拥有这么好的开场,为何会得到那样的结局?
殷寿今天也想砍死自己(姬发单人篇)
这篇番外原本就是突发的灵感,没打算写多少,既然有宝子没看够,就再挤出个单人福利篇吧(挠头叹息)
设定:mommy回去后,孔雀(?)姬发短暂反穿到mommy世界,但自己没有意识到,稀里糊涂被mommy顺便(?)占了个便宜的故事
***
摘星楼下热气升腾的汤池里,殷寿倚靠在石岸,撑着头闭目养神。
她在思考,故而还保持着清醒。
池中央水面接连鼓出异常的气泡时她就警觉地睁开眼,抽出手边短刀靠过去。
只待不速之客露头,就割断他的脖子。
气泡越来越密,水面开始翻腾,殷寿眯眼,屏息凝神,在破水声响起的那一刻,果断刺过去。
哗啦啦的水溅起又落下,局部的雾气被突如其来的劲风冲散,显出一双还辨不清...
这篇番外原本就是突发的灵感,没打算写多少,既然有宝子没看够,就再挤出个单人福利篇吧(挠头叹息)
设定:mommy回去后,孔雀(?)姬发短暂反穿到mommy世界,但自己没有意识到,稀里糊涂被mommy顺便(?)占了个便宜的故事
***
摘星楼下热气升腾的汤池里,殷寿倚靠在石岸,撑着头闭目养神。
她在思考,故而还保持着清醒。
池中央水面接连鼓出异常的气泡时她就警觉地睁开眼,抽出手边短刀靠过去。
只待不速之客露头,就割断他的脖子。
气泡越来越密,水面开始翻腾,殷寿眯眼,屏息凝神,在破水声响起的那一刻,果断刺过去。
哗啦啦的水溅起又落下,局部的雾气被突如其来的劲风冲散,显出一双还辨不清现状、写满茫然的眼睛,湿漉漉的人,湿漉漉的眼,急促的喘息在被冰冷的刀尖抵住脖颈时变得谨慎克制。
这家伙的脸……她熟的很啊!
殷寿惊疑:“姬发?”
随即恼怒:“谁让你进来的?”
姬发身体一震,瞳孔紧缩,神智聚拢,总算对当下情境有了一个勉强清晰的认知。
他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端详着殷寿的脸,语气里满是不确定:“钺姬?”
听到某个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称呼,殷寿心里一惊,眉心微蹙,表情古怪:“什么?”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眼前的姬发,试图找出些佐证自己猜测的蛛丝马迹。
姬发很高兴,眼睛都亮了:“钺姬,真的是你?你……你之前去哪儿了?为什么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大王不允许任何人打听你的事,我以为你——”
这叽叽喳喳个没完的聒噪也真是久违了。
殷寿用刀压紧他的喉咙让他住嘴:“别动!”
姬发一愣:“钺姬……”
殷寿多疑惯了,不信任何人,在确认对方没有威胁以前不会放松警惕多费口舌。
她往前靠的更近了些,姬发眼睛睁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神色有些不明所以的惴惴。
殷寿要确认他身上有没有带武器,自然得搜。
可她刚搭住姬发肩膀就发觉不对。
雾气朦胧,看不真切。
这触感……
姬发可能这才意识到殷寿想做什么,顿时面颊充血,大惊失色:“别别别,我没穿衣服!”
然后赶紧找补一句:“但你别怕!我我我裤子有穿的!真的!”
殷寿心想:你穿不穿裤子都不值得怕。
她动作一顿,纳闷:“你原本在做什么?”
姬发有些尴尬:“在河边冲凉,脚滑淹水里了,没想到浮起来就看到你了。”
说到这里,他的尾音里难以抑制的带上些许雀跃之意。
没穿衣服在殷寿的认知里并不代表绝对安全。
她只信自己的判断。
殷寿不为所动,在姬发的肩膀、胸口、腰侧分别快速按了几下,熟练的让人反应不及,在发觉她的手还想往下再探时,姬发身体一震,羞耻感压倒了刀尖锁喉的危机感,小心翼翼地抬手撑在殷寿肩膀试图把人推开一点。
“我身上真没藏东西,你放心……嗯?”
这手感……
姬发一愣,视线往下,吓得立刻两手脱离高举身体两侧以示清白,声音因为震惊羞赧而变了调:“你你你怎么也没穿衣服?!”
还好池水乳白,不透底,不然真是一览无余了。
殷寿看傻子一样看他:“你沐浴穿衣服?”
没搜出什么,她暂且放下刀,往后稍退开一些,姬发却像是受了惊吓,慌忙就想扭头逃,殷寿立刻举刀呵斥:“谁许你背对我?转过来!”
姬发僵住,苦笑回头:“你还是这么凶……”
他的目光闪烁,视线飘忽,脸红的仿佛喝醉了酒,磕磕巴巴地试图解释:“我们就、就这种样子讲、讲话不、不合适啊。”
忽然间,他的目光凝住,抬手挥开眼前的雾气,抹掉脸上的水,快速环顾一圈,周围的结构熟悉的让他心惊肉跳。
这里分明是鹿台的温泉汤池!
周围温度那么高,姬发却血液骤冷。
“你不是说你并非大王的姬妾吗?”
殷寿回这个世界已经有段时间,反应了一下才理顺他话里的“大王”不是喊她。
她神色冷淡:“本来就不是。”
姬发砸了拳水面,往前一步,面有怒色:“你莫要再骗我!你在王宫畅通无阻,奴仆都要看你的脸色,这尚且能用大王特许来解释,可这里是鹿台!是大王休憩之所!你若非是大王的姬妾,大王怎会允许你使用汤池?”
殷寿不理解他发的哪门子火,多少年没听过有人敢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跟她讲话了,她都气笑了,反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对她而言,姬发的问题相当莫名其妙。
她是不是[殷寿]的姬妾根本影响不到他什么。
姬发应该是被她隐含嘲讽的问法刺痛了,表情有一瞬间的难堪和委屈,可他是个很倔强的人,得不到明确答案就不甘心,不甘心就不肯死心,他划水靠近殷寿,眼角下垂,放软了态度,语气近乎讨好。
“钺姬,告诉我吧,你到底是不是大王的姬妾?”
他对这个问题的执着程度令殷寿都感到了怪异,开始厌烦:“不是!”
她态度变差,姬发却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显然从她简短的两个字里听出了真实。
他应该是忍了,但没忍住,傻笑起来:“那就行。”
殷寿觉得他真的很奇怪,正想问他在笑什么,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神色一凛,当机立断按住姬发的头压进水里。
“唔?!”
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堪堪停在屏风后面,鄂顺有些紧张的声音传过来:“大王,我在外面听到有动静,敢问可有异常?”
倒还算机敏。
殷寿平静地回道:“无事,你去吧。”
鄂顺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自己的判断和殷寿的指令中摇摆,最终天平还是倒向了后者。
“是。”
等他离开,殷寿松了手,差点憋死的姬发赶紧钻出来,大口呼吸。
“自己注意点。”殷寿似笑非笑地教训,“被人发现的话,你和我都会有麻烦。”
姬发怔怔地望着她,一时失语。
他在水下听到的声音都是混沌不清的,以为就是侍奉的奴婢。
一想到他们差点人被抓到疑似在王的浴池里坦诚相对地私会,姬发就心有余悸,后怕之余,又被一种背德禁忌的隐秘刺激感统摄了心神。
踩在规则和权威边界上摇摇欲坠的感觉让他神经极度紧绷,越紧张就越亢奋,血脉偾张,心跳加速,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恐惧还是愉悦,只知道胸腔里有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愈演愈烈。
“钺姬!”
姬发喊完才想起得隐蔽点,慌了下,赶紧把音量降下来,但话却是发自肺腑,被推着出口,急不可耐,势不可挡。
“钺姬,你愿不愿意娶我……呃不对,”可惜一下子太紧张,脑子都浆糊了,语序没组织好,整段垮掉,姬发又急又臊,赶紧纠正,“不对不对!我我我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让我娶你,就那个,嫁给我,以后我们……嗯……”
他的声音在殷寿仿佛见鬼的眼神中越来越轻,神色惴惴,心里七上八下。
在一片尴尬的沉默里,姬发后知后觉地试探:“我是不是太突然了?”
殷寿表情微妙:“是挺突然,不过好像没那么意外,你正是对女人抱有非常热情的年纪,有这种渴望成家的冲动很正常。”
姬发:“……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对但总觉得不太对???”
“不愿意。”殷寿转身去拿岸上的酒。
姬发知道这是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姬发急得往前凑,又不敢凑太近显得轻浮,抓耳挠腮地转到殷寿侧面,伸着脑袋去看她表情,“再多考虑一下嘛!”
八百质子里就他能跟崇应彪死杠这么多年不是没原因的,西岐犟种,血统纯正。
殷寿身份尊贵,就算不受宠,以前也没人敢跳到她面前来说这些,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离谱之余更觉得有些好笑。
反正长夜无聊,权当多了个乐子,出于这种消遣的心态,她抿了口酒,侧着头,用手支着太阳穴,淡淡地说:“我并不了解你。”
姬发立刻交代:“我是西伯侯姬昌的第二子,上面有一个大哥,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家里关系简单,兄友弟恭,很和睦的!”
噢,姬家祖传恶心人的本事。
殷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又说:“你也不了解我。”
有松动就是好现象,姬发从善如流:“我可以现在了解!钺姬呢?有兄弟姐妹吗?”
“没了。”殷寿表现的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以前有过一位兄长,和我父亲一起死了。”
“啊?”姬发哽住,愕然,“都死了?”
他陷入无措的沉默,估计脑补了什么废料,眼底露出怜惜之色,欲言又止。
可能还在努力思索前朝哪家大臣最近出了状况,符合她说的这个情况。
“……你别难过。”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嘴到用时真的笨。
殷寿:“我不难过。”
笑话,这两人一起死了可省她不少事。
殷寿的平淡让姬发觉得她是在强装坚强,神情更不忍了,男人一旦开始怜惜一个女人,就会不自觉丧失理智,被感性的孤勇裹挟。
“你来我家吧!我父亲他很和蔼可亲,我哥哥也是脾气顶顶温和的人,我们都会对你好的!”
殷寿浇冷水:“你父亲西伯侯姬昌不还在牢里吗?”
如果她没记错,离开的时候了解到的讯息是唯有姬昌从龙德殿幸存。
姬发萎靡了一阵,但立刻打起精神:“这个我会想办法的,等大王气消了,一定会给父亲一个证明的机会。”
殷寿戏谑地问道:“你怎么确定你父兄会喜欢我?”
姬昌每次看见她可都是忍不住要呕血的模样。
姬发脸一红,羞涩中还有些骄傲,不假思索:“只要我喜欢的人,父亲和哥哥一定会喜欢!”
殷寿指甲抠进石头里。
“那如果——”
赤红的鳞片覆上脸颊,瞳孔呈现出兽类的细长状,扭过脸来时,虹膜转为金色,趁姬发因震惊而呆愣,殷寿毫无预兆地将他压到后面的石岸上,肉体碰撞的闷响和压抑的痛呼被四溅的水花声彻底掩埋。
“我不是人呢?”
姬发愕然,不敢置信地看着殷寿的非人情态:“你是妖?”
他喃喃自语,有些恍然:“难怪你这么暴力。”
殷寿:……
她低垂的目光在他的脖颈和胸口缓慢逡巡。
殷寿才吞服龙肝不久,还不能很好地控制妖性,姬发身上精气充沛的血肉香气勾得她有些意乱情迷,她觉得口干舌燥,很想喝点血吃点肉润润喉咙,理智上又感到恶心,两相冲突就很烦躁。
姬发考虑远了,忧心忡忡。
“我家还没有妖的亲戚……父亲和哥哥是豁达开明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弟弟旦对妖鬼之流比较在意,不过我是哥哥,他得听我的,问题也不大,族中长辈就让我哥哥去劝,他可擅长了……”
原谅姬发是第一次面对人生大事,有些手足无措,忍不住想很多,他已经在思考妖和人能不能有孩子了,孩子是妖还是人。
他讲了什么殷寿没在意,传到耳朵里都是嗡嗡的杂音,她听皮下血流的声音更清晰。
咬死他!
殷寿喉咙干的冒火,偏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嗷!”姬发倒抽气,痛是痛的,刺激也是真刺激,殷寿都贴他身上了,手就算不抬都不可避免碰到些绵软的地方,他两眼发直,滚烫的热意直往脸上涌,四肢发麻。
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在大王的浴池里做这种事是不是太放肆了?
但是……
这谁忍得住啊?
姬发晕晕乎乎地搂过去。
妖对自然法则有更贴近底层本质的微妙认知。
殷寿从姬发的血里感受到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在变弱。
她睁眼松口,舔掉唇上血,偏头避开姬发试图落到她脸颊的吻。
因为错位,湿热的唇最终印在耳垂。
“钺姬……”姬发用唇贴着耳畔喊那个名字,有些心猿意马,落在背上的手游移到后腰揉捏。
殷寿一颤,脸色沉下来,扫腿掐脖,直接把他按进水里。
“你该走了。”她冷淡地说。
***
“咳咳咳——!”
姬发从水里扑腾起来,呛得半死,被风一吹,又冻的要死。
“老大?你怎么回事?冲个凉给自己差点淹死啊?”
姬发愣了很久,环顾四周,还没回神。
“钺姬呢?”
跟着一起来冲凉的侍卫一愣:“谁?”
像是消化不了突如其来的转变,姬发陷入沉默。
“噢,钺姬?”侍卫反应过来,表情古怪,“不是,老大,你还想着人家呢?”
姬发急了:“我刚刚还见到她了!”
侍卫:“梦里见到的吧?”
姬发失魂落魄:“难道真的是梦?”
侍卫笑嘻嘻地跑去另外一边跟其他人分享这桩趣事,姬发摸了摸脖子,疼的龇牙,遂一愣。
他赶紧对着水面照,果不其然有个牙印。
好在天色暗,刚刚的侍卫没看清,不然非得惊呼一把子姬发被女鬼给吸了。
姬发喃喃:“不是梦。”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河面。
[天道无情]殷寿今天也想砍死自己(下)
设定:这是一则Mummy寿意外进入原故事线和Daddy寿互看不顺眼的温馨(?)番外。
时间线:龙德殿后的Mummy,刚登基的Daddy,Daddy用[殷寿]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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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下,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颐指气使地向自己讨要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都得犹豫。
而且就看伸手的方向,她似乎很清楚东西在姜子牙身上。
可明明他们都还没道明来意呢。
姜子牙和杨戬面面相觑。
哪吒疑惑:“你是谁啊?”
殷寿拨开他,在众人愣神之际将装有封神榜的竹筒从姜子牙身前拽下来。
姜子牙大惊:“诶!”
杨戬飞身上前,伸手拦住殷寿去路:“还来!”
殷寿对着他脸就是一拳砸过去。
杨戬:?!
刚下山的小道士...
设定:这是一则Mummy寿意外进入原故事线和Daddy寿互看不顺眼的温馨(?)番外。
时间线:龙德殿后的Mummy,刚登基的Daddy,Daddy用[殷寿]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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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下,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颐指气使地向自己讨要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都得犹豫。
而且就看伸手的方向,她似乎很清楚东西在姜子牙身上。
可明明他们都还没道明来意呢。
姜子牙和杨戬面面相觑。
哪吒疑惑:“你是谁啊?”
殷寿拨开他,在众人愣神之际将装有封神榜的竹筒从姜子牙身前拽下来。
姜子牙大惊:“诶!”
杨戬飞身上前,伸手拦住殷寿去路:“还来!”
殷寿对着他脸就是一拳砸过去。
杨戬:?!
刚下山的小道士从没见过这种打人专打脸的粗暴手法,措手不及,虽反应极快地抬手挡了一下,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逼退了两步。
他的神情满是茫然无措,下意识看向姜子牙求助:“师叔……”
他对凡人并不熟悉,对凡间女子更是毫无认知,在他能理解的逻辑里,正常人不会二话不说就揍初次见面的人,所以他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冒犯到了殷寿,才激化了矛盾。
姜子牙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上前客气地朝殷寿行了一礼:“这位女将军,此物是我等要进献给商王的宝物,若是将军愿意代为转交,我等自是感激不尽。”
这些话殷寿早就听过一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封神榜倒出来就把竹筒扔了。
哪吒咬牙上前:“我忍很久了!”
姜子牙赶紧把他拽回来:“再忍忍!”
不急是有原因的。
他提醒殷寿:“此物只有天下共主才能开启,你拿了也是无用。”
那这不是巧了嘛。
殷寿只为验证一个猜测。
反正现在身处另一个世界,后果自有[殷寿]那厮担着。
殷寿试着抽掉卷轴上面的系绳。
……
果不其然,毫无反应。
她微微挑眉。
姜子牙一副意料之中的无奈:“我告诉过你吧。”
殷寿无所谓地笑了笑,仿佛失去了兴致,随手将封神榜拋回去。
“不好玩,还给你。”
像极了一个跋扈多变的贵女。
“哦哟!”姜子牙手忙脚乱地接住。
瞭望台上的殷郊和姬发终于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一前一后跑过来。
“钺姬!”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殷郊皱眉打量有些局促的三人,“他们是谁?”
姬发观察他们的打扮,好奇:“道士?”
殷寿拍了下殷郊的肩膀:“昆仑来的仙人,找你父亲献宝的,领过去吧。”
有人引荐,姜子牙求之不得,忙附和:“对对对。”
杨戬一愣,小声问哪吒:“我们刚才有说过是从昆仑来的吗?”
哪吒眨眼:“没有啊。”
于是杨戬更困惑了。
龙德殿上殷寿感觉自己看了一出猴戏。
先是[殷寿]这家伙被申公豹一句奉承话就给忽悠瘸了,为了证明封神榜是真的,直接当庭杀人,弄得到处是血,姜子牙脸色都变了看不到,天真地信了他要展示什么仙家鬼步伐的说辞,有杨戬和哪吒打掩护,姜子牙自然得以携封神榜脱身。
[殷寿]派殷郊和姬发去追姜子牙,大发雷霆,没能拦住人的崇应彪跪在地上谢罪,[殷寿]强忍着怒气质问靠在门框上的殷寿,自始至终她都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她若出手,姜子牙岂能逃脱?
“你为何不夺封神榜?”
殷寿还望着申公豹化作黑烟遁走的方向,听到质问也只是淡淡地说:“自己的东西自己去拿,我没义务帮你。”
[殷寿]冷笑:“这副冷心冷肺的样子真是该死的熟悉,令人不悦。”
殷寿皮笑肉不笑:“那你能如何呢?忍着吧。”
[殷寿]怒极,抬手一剑劈碎了她头顶的门框,殷寿面不改色,淡定地侧头避开掉下来的木屑。
[殷寿]欺身上前压住殷寿,剑横在她脖子上:“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殷寿:“你当然敢,但你不会。”
[殷寿]:“噢?”
殷寿:“你惜命,还没活够,冒这个险不划算。”
“如果你说话能跟你这张赏心悦目的脸一样中听就好了。”[殷寿]哼了声,收剑后退,“你在观察什么?又在试探什么?”
多疑造就了他非同一般的敏锐,但殷寿不打算告诉他。
她猜忌封神榜出现的时机和姜子牙话里的漏洞,不愿开榜,而[殷寿]深信不疑,急于开榜,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却殊途同归,导致了同一种结果:姜子牙携榜出逃。
简直就像是天道既定的轨迹,天命注定她在这个时刻得不到封神榜,消除不了天谴。
祭天台前殷寿无法开榜,更加佐证了这个猜测。
如若姜子牙所言属实,只有天下共主能打开封神榜,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时机不对。
开榜是有条件的,而那个未知的条件,当下还不满足。
看申公豹听到宝物名字后难掩垂涎的模样,这封神榜必然有特殊的用处。
殷寿心想,回去后她得派人去金鳌岛或是昆仑打探一番了。
她对接下来的发展已经没了兴趣。
此番殷郊姬发去追姜子牙,会带着四大伯侯一起回来,这里的[殷寿]是个魁梧健硕的男人,要是鄂顺那小子没什么特殊的癖好,就无法用剑走偏锋的方式打破那场无路可退的死亡之宴。
她对毫无悬念的结局没有期待的欲望。
这段时间殷寿更加无所顾忌,权当休假,白天没事干就四处闲逛骑马射箭投壶抓鸟,晚上就去摘星楼上看星星看月亮吹风弹琴,入鹿台如无人之境,将本就暴躁的[殷寿]气得更是恼火,觉得她挑衅了自己作为王的权威。
更可恨的是,他无法向任何人坦白殷寿的真实身份,因为这会进一步动摇他王权的唯一性。
于是鹿台时常传出[殷寿]中气十足的咆哮,诸如斥责某人大晚上不睡觉坐房顶弹琴扰民、或是质问某人为何珍藏在地下酒窖的美酒不知所踪、亦或是两人针对是否应该轮流睡吊床(?)这件事展开互不相让的激烈争论,最后演变为刀剑相向的较量,总会惊动侍卫们蜂拥而至,然后只能维持呆若木鸡的状态做个旁观者。
实在那两人打起来根本没有人其他人发挥的空间,硬插一脚只会变成被殃及的池鱼。
瞧瞧那些花鹿,多乖,早跑没影了。
轮值的姜文焕带队冲进来,左看右看,心中再掐指一算,有些焦急。
“大王!钺姬!你们别打了!少府前段时间批给鹿台用以修缮的预算已经用完啦!”
好的,[殷寿]表情顿时更难看了,砍不死殷寿显然令他很是难受。
殷寿用手臂和他撞了一下,两人各退两步分开。
殷寿讥讽:“这么穷?我给你想点赚钱的方法?”
[殷寿]脸色阴沉,胸膛起伏,冷笑一声:“直接把你卖给喜欢用头盖骨做容器的贵族可以换不菲的报酬。”
殷寿:“你也不怕我给你杀绝户了。”
[殷寿]:“无所谓,反正那帮老东西活着跟入土没区别。”
他的眼底满是凉薄狠毒的野心。
前朝对他坐上王位的态度并非是全然一致的声音,日益膨胀的权欲让他无法再忍耐那些碍眼的存在。
殷寿嗤笑:“想让我给你做刀?劝你少做梦为好。”
[殷寿]还是说:“无所谓,你帮与不帮,都不会有什么差别。”
他不会给自己留潜在的祸患。
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这一点在对待四大伯侯的手段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巍巍龙德殿,放大了猜忌,泯灭了人性,践踏了伦理,漠视了纲常,大殿内盛大的灯火让其外的夜色变得更加黑暗。
“铮——”
姜桓宁怔怔地看着手下突然崩断的琴弦,脸色霎时苍白如雪。
她难受地捂住心口,手微微颤抖。
殷寿按住还在震颤的琴弦,缓缓抬眼望着姜桓宁写满惊惶不安的脸。
不知是不是出于某种可以预感到危机的敏锐,在龙德殿设宴后,姜桓宁没由来地遣人请殷寿来王后殿内一聚。
从始至终,她都处于一种已经无法自控的心神不宁,现下,那根弦彻底断了。
无用之言,殷寿不会说,她本是凉薄之人,对他人命运嗤之以鼻,心如止水,只看在姜桓宁的面子上,她给这位外柔内刚的王后一个建议。
“为了心中在意之人,适当装聋作哑的隐忍未尝不是种巨大的勇气。”
殷寿抬手按在鬼侯剑上,轻轻拍了拍。
殷郊还在昏迷,他平日里不离身的佩剑就被姜桓宁收了起来,每日擦拭,寄托忧思。
殷寿重复:“想想还在的人。”
言尽于此,说完便起身离去。
姜桓宁呼吸急促,罔顾礼仪拽住了殷寿的袖子。
“钺姬,你究竟是谁?”
殷寿停住脚步,袖子在向后的拉力下如蒲扇般展开,从树枝飘落的花瓣掠过袖口,落进杯中,浮于水面之上。
两人一坐一立,一前一后,所有的惊惶因姜桓宁突如其来且毫无道理的直觉而停滞在这瞬息万变的时空里。
殷寿背对着姜桓宁,这个背影让姜桓宁对她的熟悉感升至顶峰:
“你与我有旧,是也不是?”
不然为何会——
“时候到了。”殷寿的呢喃打断了她的思绪。
姜桓宁一愣:“什么?”
殷寿抬头望着天空,月亮旁边出现了两颗飞星,在皎白月光的映衬下显出金红的光晕。
她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天象!
殷寿眼底的神采被飞星的光芒点亮,她不自觉向前走,袖子从姜桓宁松懈的手指中抽离,鼓风朝两侧扬开,她像是即将振翅而飞的鹰,迅捷地往前掠出几米。
她是如此的自由且自在,充满蓄势待发的鲜活力量,姜桓宁望着殷寿远去的背影,眼中生出无尽的艳羡与憧憬。
换了新茶的婢女回来,见对面人没了,一愣:“王后?钺姬呢?”
姜桓宁叹息:“她走了。”
“走了?”婢女看着手里刚温好的茶壶,嘟囔,“这钺姬怎么像风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规矩都没有,哪像个有身份的贵女?偏偏大王又惯着她。”
婢女愤愤不平地鼓起脸。
姜桓宁摇头:“规矩不适合她。”
有些人是笼中雀,有些人是天上鹰。
“郊儿醒了吗?”
“还没呢。”
“随我去看看他。”
殷寿直奔摘星楼,取她的剑。
苏妲己趴在角落,刚睡醒,翻了个身,伸展四肢,打了个哈欠,歪着头打量殷寿。
“你要走了。”
她的声音比长相更具幽魅的蛊惑性。
殷寿扭头盯着她:“你留在那个人身边是为了什么?”
苏妲己神色单纯:“他救了我,我要报答他。”
殷寿:“就那么简单?”
苏妲己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是的。”
殷寿感慨:“妖啊……”
她没说下去。
声音连同人一起在澎湃的白光中消失了。
***
殷寿还没睁开眼,就隐约听到些争执声,还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大王呢……”
“……在这儿……”
“……大王……醒醒……”
“大王醒醒!”
殷寿一惊,睁眼就是一张凑的老近的大脸。
出于本能反应,她先一拳砸过去。
“唔!”
姬发吃痛,捂着鼻子后退,两眼含泪,有些委屈地看向一骨碌翻身而起的殷寿,声音嗡嗡听不真切:“大王……我在外面喊你半天了……你没应声我才进来的……”
殷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从神态举止确认了这个是她这边的姬发,心下微松,摸到手边的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听姬发的意思,她只是“睡过头”,并非“睡几天”,她在那边的几日就像一场梦,转瞬即逝,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
那更好。
殷寿若有所思。
“广贴告示,四方搜捕姜子牙踪迹,另外,派人去昆仑山和金鳌岛附近打探封神榜,有任何消息即刻传回给孤。”
在公事上姬发一向顺从且执行力强,应了声“是”便不再吭声,低着头等殷寿继续吩咐。
殷寿表情有些微妙。
被那个嘴碎的姬发毒荼了好几日的耳朵,一下子换回眼前这个恭顺乖巧的,倒有些不习惯了。
殷寿:“姬发。”
姬发抬头。
殷寿迟疑:“你是不是很喜欢女人?”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可能有些歧义,她本来是想问姬发是不是对女人比较感兴趣,他这个年纪有这种冲动也挺正常,但她肯定是没功夫替他操心这些事,四方送来八百个质子,她怎么可能有功夫一个个关心这些破事。
殷寿想到鄂顺那个大逆不道的蠢货就头疼,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她不想多几只开屏孔雀成日在跟前晃,伤眼。
姬发:??!
因为过于震惊,他大脑一片空白,人都僵住了,无意识地反问:“什么?”
什么喜欢女人?他吗?他是男人,肯定喜欢女人啊!但也没到很喜欢的地步吧,听着怪变态的。
而且殷寿怎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莫非是发现什么了吗?
这个猜想让姬发陷入震惊的焦灼。
他自顾自满头大汗、胡思乱想、羞怯紧张,殷寿后知后觉提这事有种黏糊糊的别扭感,哪儿都不对劲,就不打算再问,干脆挥手让他下去。
姬发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吊着,抓耳挠腮了一番,欲言又止,被殷寿瞪了一眼,浑身一哆嗦,麻溜地遁了。
人跑出去还在琢磨。
殷寿刚才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
另一边
姬发:我那么大个钺姬呢???
[天道无情]殷寿今天也想砍死自己(中③)
设定:这是一则Mummy寿意外进入原故事线和Daddy寿互看不顺眼的温馨(?)番外。
时间线:龙德殿后的Mummy,刚登基的Daddy,Daddy用[殷寿]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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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谴将至,[殷寿]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广发告示召集能人异士寻找破解之法,这件事殷寿也做过,所以她起初觉得两边的发展应该大差不差,直到她发现[殷寿]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准备,她才意识到即便她与[殷寿]本质上是一个人,行为轨迹也并非全然一致。
殷寿很惊讶地发现,[殷寿]似乎完全没有想过靠自己找办法,刚当上王就已经适应了王的尊荣,全然被动等着别人给他进献良策。
可惜来的都是良莠不齐的歪瓜裂枣,没几个靠谱的,殷寿也没想着做......
设定:这是一则Mummy寿意外进入原故事线和Daddy寿互看不顺眼的温馨(?)番外。
时间线:龙德殿后的Mummy,刚登基的Daddy,Daddy用[殷寿]标识
——————
天谴将至,[殷寿]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广发告示召集能人异士寻找破解之法,这件事殷寿也做过,所以她起初觉得两边的发展应该大差不差,直到她发现[殷寿]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准备,她才意识到即便她与[殷寿]本质上是一个人,行为轨迹也并非全然一致。
殷寿很惊讶地发现,[殷寿]似乎完全没有想过靠自己找办法,刚当上王就已经适应了王的尊荣,全然被动等着别人给他进献良策。
可惜来的都是良莠不齐的歪瓜裂枣,没几个靠谱的,殷寿也没想着做好人提点他,眼瞧着他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气压一日比一日低,肉眼可见的焦躁易怒。
性别一换,性子都更极端了。
身为女人的姜桓宁更敏感多思,身为男人的殷寿更残暴多疑,两厢碰撞,便只能衍生出无法调和的矛盾,继而用相顾无言的沉默累积出难以逾越的隔阂。
只有殷郊那个蠢小子以为[殷寿]迟迟不去看望姜桓宁是因为其他女人的缘故。
苏妲己的存在还是被他发现了,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在屋里砸东西,砸完东西还不解气,去找坐在角楼飞檐上吹风的殷寿,质问她是不是和苏妲己一伙儿的。
殷寿对此不屑作答。
一是觉得殷郊有病,到处发疯,烦人,二是觉得[殷寿]有病,狐狸都睡,恶心。
她说:“你已是太子,看谁不顺眼,找个由头杀了便是,既然自己心慈手软,犹豫不决,就怪不得别人。”
殷郊辩解:“我若杀了苏妲己,父王必要责怪我。”
殷寿纳闷:“责怪就责怪,你以为他还能如何?为了一个罪臣之女,把当朝太子一并杀了吗?”
其实在另一边,殷寿根本谈不上多在意苏达己的死活,活着有用,所以留着他的命,仅此而已,若是殷郊暗自将其处决,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反倒还会对殷郊的果断高看一眼。
殷郊先是愣住,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黯淡下来。
“我若是有你这般魄力就好了。”
殷寿远眺天际夕阳的余晖,神色淡淡地说:“与其在意这些无关紧要之事,不如多陪陪你母亲,朝歌平静不了多久了。”
殷郊迟疑:“我总感觉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殷寿:“想知道?”
殷郊:“你会说?”
殷寿:“不会。”
殷郊:“……你真的很奇怪。”
他的脸上显出些许迷惘之色。
“有时候我觉得你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某个时刻见过你,但仔细回忆,又没有任何印象,有时候明明你说话带刺,态度嚣张,毫无尊卑,听得分外恼火,可过一会儿又觉得有些亲切,好似你本就该如此……嘶——”
殷郊抖掉头顶的碎瓦,仰着脸怒气冲冲地对殷寿喊:“干嘛砸我?!”
殷寿露出一个疑似被冒犯且略微恶心到的神情:“把你脑子里的水砸出来。”
殷郊深吸一口气:“……你下来,今天不管你是不是女人,我非得跟你一较高下不可。”
殷寿冷笑。
这种军营里常见的不知死活真是久违了。
崇应彪巡逻到这一片的时候,正好欣赏到殷寿将殷郊一个背摔抡地上的绝美场面。
他当时就想:嚯,这女人可真带劲。
北崇气候严峻,养出来的女人大多性情彪悍强势,像苏妲己那种柔弱的是少数。
起初他还以为是哪个宫女这么不给殷郊面子,还怪生猛,幸灾乐祸地凑过去看热闹,结果定睛一看,没认出殷寿的脸,但已经自发把她和传闻中那个强行睡了姬发的女人对上了号。
那群兵鲁子词不识得几个,描述的倒是挺准确,见过殷寿的人形容她:长的艳且刁,一看就不好惹。
原本崇应彪还将信将疑,心道那西岐农夫虽然本事不怎么样,但好歹是打过仗的汉子,不至于被个女人给强了吧。
现在有些不确定了。
以殷寿轻松制服殷郊的手法,她能强了姬发可信度挺高,以她那张脸和那副身段来说,就算用强,身体没点问题的男人估计都愿意半推半就躺下任睡。
崇应彪直抒胸臆:“我靠。”
那西岐农夫凭什么!?
殷寿踩在殷郊肩上不让他起来,游刃有余地问:“你服不服?”
都这么问了肯定要象征性挣扎一下啊。
殷郊嘴比死鸭子都硬:“不服!”
殷寿猛地把他踩实在地上,用力碾了两下:“服不服!”
殷郊直叫唤:“我又不是烂泥!你轻点啊!”
靠啊,她好野。
崇应彪被殷寿暴力张狂的做派勾的心猿意马。
当然,他不是变态,单纯就是偏好活色生香有点野性的女人,太娇弱的怪没劲,哪个有出息的男人不会为能勾起自己征服欲的女人倾倒呢?
殷寿把殷郊教训服帖了,哼了声收回脚,扭头朝崇应彪的方向勾手:“过来,把他拖走。”
殷寿看上去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使唤起他来更是得心应手,下意识的反应一瞧便是尊贵的出身,习惯了呼来喝去的生活。
崇应彪去扶满脸不甘哼哼唧唧的殷郊时,近距离瞄了眼殷寿。
他记得对方好像叫钺姬。
妈的,近瞅更好看了。
姬发个踩狗屎运的家伙,可恨!
而另一边正在巡逻的姬发重重打了个喷嚏,纳闷地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奇怪……”
正好碰上浣衣局的宫女端着殷寿那件已经洗干净的寝衣过来。
“大人,这件……”宫女小脸红扑扑,吞吞吐吐,难以启齿,很是害羞的样子。
姬发很是尴尬,在后面人“哦——”的起哄声里手忙脚乱地接过衣服,恼羞成怒地回头驱逐看热闹的人:“去去去!”
“噫!老大生气了!”
“溜了溜了,嘿!”
姬发回住处的时候,殷寿已经在院子里举着火把点油灯了。
她低垂的眼帘和慵懒的姿态与背后的夜色一起构成了寂静安祥的画卷,漫不经心地将火苗分到捧灯石人的托盘里,盘中燃起的火焰照亮了她的半边脸颊,在光影中勾勒出温暖的颜色。
就那一瞬间,姬发怦然心动,恍惚间看到了“家”的样子。
夜晚归家,有人点灯候他,就是此等感受吧。
他有些激动地小跑上前:“钺姬!你在等我吗?”
殷寿将火把插在卡槽里,转身时伸手,准确无误地撑住姬发的胸膛,制止他像只摇尾巴吐舌头的傻狗一样扑到她身上,停在一个合适的距离。
她从他怀里拽出衣服后,一掌给他往后推开:“在等我的寝衣。”
她没太用力,姬发后退半步站稳,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其实你不用紧张,我不会真撞到你的……诶?”
他见殷寿拿了衣服仍往屋里走,不免愕然,结结巴巴地提醒:“今日我不值夜班啊!”
殷寿跨过门槛就要关门:“跟我有关系吗?”
姬发追过去抵住门板:“有关系啊!我也得睡觉啊!你留在这儿,那我怎么办?”
殷寿冷漠:“我管你怎么办。”
随即“嘭”得拍上门板。
姬发:啊,她霸道的样子也好美。
诶不对不对,想什么东西呢。
姬发赶紧摇头,盯着门板挠头。
就,不能硬闯吧。
姬发叹了口气,只能去找兄弟挤一挤。
***
姜子牙那老家伙送封神榜来的时候,殷寿因为闲着无聊,突然起了兴致去看祭天台。
她那会儿忙着找法子破天谴,祭天台本就是个暂且堵住悠悠众口的权宜之计,她根本没花精力关注过,殷郊发疯后被她罚去监工,这事就算交给他盯着了,也算做个样子给世人看。
既是装装样子,那就没必要浪费太多人力物力,殷寿当时安排的劳役苦工不足三千人,从未催过进度,她巴不得永远建不成。
[殷寿]这人倒是实诚的很,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基座上,奴隶缓慢佝偻地负重前行,如同干瘦的蝼蚁,穿行于枯骨一般的木架栏杆之间,粗略一瞥起码有万数之多。
这几乎已经是朝歌能就地调用的最大极限,目测还有一些从异族抓来的战俘,也全都投入了祭天台的工事。
殷寿觉得那个男人脑子有病。
他到底是不想祭天还是想快点祭天?
就是在她站在飞扬的尘土里皱着眉仰望那座巍峨的高台时,被骗进来的哪吒很不高兴地撒腿乱跑,东张西望,什么也看不清,一不留神就撞到了殷寿的腿,迷茫地抬头,对上殷寿低垂的目光,当即打了个激灵。
殷寿微笑:“噢,是你啊。”
她笑的好看,哪吒却觉得有些犯怵,警惕起来:“你是谁?可是管事的?”
殷寿的气质伪装不成老百姓。
“哪吒!”
姜子牙和杨戬跟过来,见到殷寿都面露诧异。
前者是感觉她面相雍容,贵不可言,后者是“看”出她气息怪异,不像此间之人。
殷寿对姜子牙一行人没好感,但对他的东西挺有兴趣,直接伸手。
“我知道你来献宝,东西给我。”
[天道无情]殷寿今天也想砍死自己(中②)
设定:这是一则Mummy寿意外进入原故事线和Daddy寿互看不顺眼的温馨(?)番外。
时间线:龙德殿后的Mummy,刚登基的Daddy,Daddy用[殷寿]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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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殷寿]自说自话用的哪种身份介绍殷寿,王后殿外的人见她来,神情很是复杂,既抗拒又畏惧,再看到跟来的怒气冲冲的殷郊,脸色就更古怪了,像是已经遇见了等会儿的鸡飞狗跳,因而惴惴不安,诚惶诚恐。
殷寿说要见姜桓宁,奴婢恭敬地请她稍后,转身进去通报,殷郊的表情顿时更糟糕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见母亲?”他的口吻难掩困惑和愤怒,殷寿行事乖张,身份神秘,难以捉摸,他除了困惑和愤怒也别无他法,“是来炫耀吗?我警告你,你若...
设定:这是一则Mummy寿意外进入原故事线和Daddy寿互看不顺眼的温馨(?)番外。
时间线:龙德殿后的Mummy,刚登基的Daddy,Daddy用[殷寿]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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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殷寿]自说自话用的哪种身份介绍殷寿,王后殿外的人见她来,神情很是复杂,既抗拒又畏惧,再看到跟来的怒气冲冲的殷郊,脸色就更古怪了,像是已经遇见了等会儿的鸡飞狗跳,因而惴惴不安,诚惶诚恐。
殷寿说要见姜桓宁,奴婢恭敬地请她稍后,转身进去通报,殷郊的表情顿时更糟糕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见母亲?”他的口吻难掩困惑和愤怒,殷寿行事乖张,身份神秘,难以捉摸,他除了困惑和愤怒也别无他法,“是来炫耀吗?我警告你,你若敢对母亲无礼,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女人,绝对砍了你!”
殷郊虽鲁莽憨直,但这份如出一辙的孝心倒是可圈可点。
殷寿兴致恹恹地敷衍:“哦。”
多一个字都要累死她的样子。
殷郊:……
有种一拳头砸进棉花里的憋屈感。
俄顷,婢女出来请殷寿进去。
殷寿习惯了走在最前面,三两步越过婢女,自顾自往里去。
正准备引路的婢女:……
被完全无视的殷郊:……
反应过来的殷郊连忙追上去,见殷寿熟门熟路,到嘴边的质问被巨大的疑惑压下。
为什么她看上去对这里的结构那么熟悉?
殷寿想见这里的姜桓宁,其实并非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就是单纯出于好奇,想看看。
她想了解的是[殷寿]。
有时候要摸清一个人的本质,未必要从本人入手,身边最亲近之人对他的反应和评价更真实。
姜桓宁就坐在庭院里那颗巨大的花树下。
从肩上的落花来判断,她坐在那里的时间应当不短了,按照礼节,要见生人,需移驾室内,方显得体,但她并未起身,有两种可能,不在意或故意。
无论哪种,传递的都不是友善的信号。
若当真是来挑衅的后宫女人,怕是脸上早就挂不住了。
殷寿倒是觉得理所当然。
姜桓宁虽和善,但并不懦弱,在对应的身份和地位上,他绝不至于让自己吃亏。
在宫里,除了殷寿,他本就无需给任何人脸面。
殷寿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先端详了一番。
身为女人的姜桓宁同样高贵端庄,优雅谦和,但比起身为男人的他,眉宇间多了几分化不开的郁色,她的眼中闪烁着寂寞哀愁的光影,和殷寿他爹那些常年被困于深宫的姬妾别无二致。
殷寿有些奇怪。
自从成王,她再也无需谦卑地面对任何人,即便身处异界,她亦不会屈尊降贵去迎合。
于是她直接问道:“王后缘何愁容满面?”
姜桓宁面露惊疑,为她反客为主的强势,也为她的从容不迫的气度,陷入思索未立刻作答,倒是她身边的婢女气愤不已,脸颊涨的红扑扑,当即发难:“放肆!你好大的胆子!拜见王后怎敢不跪?”
殷寿默不作声地斜睨她一眼。
那婢女立刻感觉背后一凉,身体颤了下,有些犯怵,又不甘心,咬了咬唇,担忧地看向姜桓宁,她以为这次来了个硬茬,王后性子和善,恐怕应付不来。
姜桓宁抬手,婢女忙扶她起来,她双手交叠置于身前,站在树下和殷寿遥遥相望,姿态娴雅,目光沉静,她身后是古朴巍峨的殿宇,是肃穆冷硬的背景中唯一皎皎温柔的颜色。
“你便是钺姬?”她的语气平和,自带贵族的矜持,但不显得傲慢。
殷寿:……
什么玩意。
她稍加思忖便想明白,这多半是[殷寿]替她随手捏造的一个假名。
这男人取名的水平真烂。
殷寿忍不住露出嫌弃之色。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呃。”火急火燎追过来的殷郊刚好听到姜桓宁那声唤,愣在原地,新奇地看向殷寿,“原来你叫钺姬?”
他一脸纳闷地小声嘟囔:“怎么会有人给女儿取这种名字?”
钺,王之礼器,虽有尊贵之意,但到底是武器,主凶煞,拿来当名字显然不太合适,尤其是女子,若是命格不够硬,怕是压不住。
殷寿嗤笑。
刚才还振振有词地怒斥她是狐妖,转眼就忘了干净,把她当成寻常女,疑惑起她的名字,这记忆力跟鱼有的一拼。
殷郊见她笑话自己,眉毛一竖就要发火,姜桓宁轻咳一声,殷郊就跟被捅破了鱼鳔一样,立刻焉了。
“……母亲。”他干巴巴地补全礼数。
姜桓宁叹息摇头,似是对殷郊一如既往莽直的无奈,眼底却满是对他的疼爱。
她示意婢女再添两个软垫:“既然来了,便陪我坐坐吧,我这里不常有人,清冷惯了,钺姬莫要嫌弃茶点粗陋。”
清冷?
殷寿不着痕迹地观察周围。
按照宫廷规制,王后可配掌事大宫女两人,其他差使仆役奴婢共十六人,可姜桓宁宫里,包括打扫在内的仆婢,总加起来不超过十人,远配不上王后的尊荣。
待遇看境遇。
殷寿若有所思地垂下眼。
殷郊大大方方坐到姜桓宁身侧,殷寿慢条斯理地坐到对面,婢女板起脸给几人上茶水,往殷寿面前放的时候落手都重了些,带着显而易见的脾气,就差光明正大地哼一声。
殷寿没把她放眼里,自然不会在乎她那点不入流的刁难。
不过殷郊居然难得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古怪,从婢女的眉眼官司里品出些深意,表情顿时古怪起来,刚端起来的杯子又放下,蹙眉盯着殷寿:“……你不会是父王新纳的侍妾吧?”
姜桓宁脸色一变:“郊儿!”
见她这般反应,殷郊的猜测得到了印证,顿时如鲠在喉,表情瞬间就阴沉下来,杯子在手里捏的嘎吱响,若不是顾及殷寿是个女人,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会用这个杯子砸对方的头。
对他突如其来的敌意,殷寿泰然处之,喝了一口茶,觉得寡淡,又放回桌上。
她冷淡地说:“我还看不上那个人,他给我当面首我都要考虑一下,做什么梦呢?”
殷郊:……
婢女:……
姜桓宁:……
殷郊蹦起来:“你竟敢对父王不敬?!我父亲是天下共主,你怎能用‘那个人’妄加称呼?”
他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指着殷寿:“什么面……荒唐!你不知羞耻,还侮辱我父王!我……”
他气得都词穷了。
“郊儿!”姜桓宁拉住他,可收效甚微,她这个儿子脾气一上来,谁都劝不住。
而殷寿在殷郊喋喋不休的时候都已经百无聊赖地剥好了一叠龙眼,她吃了一个,发觉还是不合口味,就没了兴趣,把装着龙眼肉的碟子随手放到殷郊面前:“你吃。”
然后转而去喝茶压一压嘴里的甜味。
殷郊的愤怒停滞在脸上。
姜桓宁诧异地看向殷寿。
是巧合吗?殷郊喜食龙眼。
殷郊反应过来,既纳闷又别扭,心里七上八下的慌的很,嘴硬道:“你别以为讨好我有用!区区一碟龙眼就想让本太子饶恕你的——”
他话都没说完,殷寿直接将碟子拉回来,捏起一颗龙眼肉抛到天上喂了路过的麻雀。
“那就算了。”
殷郊:……
“钺姬!!!”
最终火冒三丈的殷郊被闻讯赶来的姜文焕拖走了,把那碟龙眼抢走了不说,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叮嘱:“你对我母亲恭敬点!”
耳边总算清净下来,殷寿坐姿都舒坦了。
“郊儿失礼了,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
姜桓宁脸上又浮现了那种若有似无的愁绪。
“他只是……太敬爱他的父王了。”
殷寿抬眼,目光从杯口上方落到姜桓宁身上。
“你与那个人关系不睦?”
她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问得直接而尖锐,姜桓宁自是愕然,神色惊惶,急促地呵止:“钺姬,你逾矩了!”
殷寿了然点头:“那便是了。”
她追问:“为何?他待你不好?”
就像是一尊完全没有同理心的石人,目的明确,意志坚固,丝毫不受对方的情绪影响,牵引着别人只能跟着她的节奏走。
意识到自己失态,姜桓宁扭过脸,摆出抗拒的姿态:“这不是你该问的。”
殷寿不依不饶:“我来就是问这个。”
姜桓宁身体一震,回头望着她,眼底有试探。
“……钺姬,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的神色茫然无措,细细地观察殷寿的样子,却越发糊涂:“为何我对你有似曾相识之感?”
殷寿将落入茶杯的花瓣摘出来放到桌上,眼帘低垂,睫毛在眼下笼出一片阴影。
“王后无需深究,我不会在此停留太久。”
姜桓宁微怔。
“……也好。”
她神色寂寥地感慨:“王宫乃是非之地,能离开是难得的幸事。”
殷寿不打算再问,没必要了。
姜桓宁的表现已经明明白白透露了答案。
她不以自己的荣华富贵为乐,不对往后余生的日子抱有期待,对这座直到她死去都无法脱离的冰冷宫殿没有归属感,甚至隐隐有恐惧和排斥。
对于一个将安分守己克己贤惠刻进骨子里的姜家贵女来说,这些下意识的反应只会来源于一种可能:她的信仰正摇摇欲坠。
一个深宫女人的信仰,无非是她的夫君。
***
殷寿正走在宫道上,忽然听到些动静,神色先是一紧,继而又一松,按耐住掩藏在袖中蓄势待发的手刀,任由一双手伸出来将她拖进角落。
姬发盯着殷寿,表情古怪:“钺姬?”
消息传的倒是挺快。
殷寿冷淡地问:“偷偷摸摸的做甚?”
姬发目光警惕:“你到底是谁?”
殷寿奇怪:“我能是谁?”
姬发举起手里的东西,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殷寿用轻蔑的语气嘲讽道:“你什么癖好?拿着女人的寝衣到处展示?”
姬发涨红脸,压着嗓子怒吼:“这是你的寝衣!你的!!是你落、落在我床上的……”
可能是意识到这话说出来有些歧义,越往后声音越小,讪讪地住了嘴,又觉得羞恼,粗着喉咙找补:“这不是关键!”
他烫手似的呼啦掀开寝衣,露出里面被包起来的剑身。
殷寿这才露出了然之色。
怪不得姬发这个反应。
又紧张又惊疑的少年人看看剑,看看人,因为想不明白,五官都纠结到拧成了一团。
“你为什么会有这把剑?”
他自小跟着[殷寿],对他的佩剑很熟悉,这把剑世上本该只有一把。
可殷寿这把,他仔细确认过,绝非赝品。
“你和大王……有关系吗?”
姬发敏锐得察觉到了违和之处,可殷寿的际遇实在离奇,非寻常思路可想象的到,他能做的最大胆的假设,也不过是怀疑殷寿与他的大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深的,他无能为力。
殷寿当然不可能回答他。
抬手取了剑,转身便走。
姬发:……
“不是,你、你怎么老一言不合就不搭理人?”姬发追上去,十足的气恼和委屈,“不说就不说,你跟我解释一句不就行了吗!”
“跟你解释?”殷寿停下来回头,亦步亦趋的姬发差点撞到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
殷寿盯着他,冷笑:“你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开了头就势必要刨根究底,但不巧,我是个很没耐心的人,再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姬发眼睛瞪圆,下意识抬了下手,似是想捂嘴,不敢置信:“你一个女人怎么这般凶残!?”
殷寿转身走。
姬发愣在原地,想想不对,忙跟上去:“诶等会,听你刚才的意思,好像对我很了解?你以前见过我吗?还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你为什么要打听我?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啊……”
殷寿:……
她从未觉得姬发的嘴这般碎过。
额角青筋直跳,她忍无可忍地再度停下来,在脑中权衡了一下让他血溅当场的好处和坏处,发现坏处貌似更多一些,只能暂且把忍耐拉高一个档次,改用兵不血刃的方式驱逐。
她回头挑眉问:“你是不是没怎么跟女人说过话?”
姬发一愣:“啊?”
他挠头,迟疑:“也不算完全没有吧,偶尔会跟宫女交代些事情,怎么了?”
殷寿冷漠脸:“你看上去特别像一只十几年没见过雌鸟的雄孔雀,急着开屏。”
说完以包含着微妙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番,不耐烦且避之不及似的走了。
姬发僵住:……
姬发开裂:???
“你这就很过分了!!!”
居然说他是孔雀开屏?!难得见到个对脾气的,想多聊两句交个朋友而已,他又不是什么色中饿鬼,干嘛这么形容他?!
今日的姬发差点气哭。
[天道无情]殷寿今天也想砍死自己(中①)
设定:这是一则Mummy寿意外进入原故事线和Daddy寿互看不顺眼的温馨(?)番外。
时间线:龙德殿后的Mummy,刚登基的Daddy,Daddy用[殷寿]标识
——————
姬发耳朵贴在门板上听里面的动静。
“起了没啊……”他眉头紧锁着嘟囔。
下值后他也没地方去,怕被人知道有个女人占了他的屋子,惹来闲话,又怕冒然闯进去看到些不该看的,徒留尴尬,一个人在外面院子里转悠许久了,从天黑纠结到天亮。
吕公望路过院门口又倒退回来,瞥见姬发鬼鬼祟祟地趴在自己房门口不进去,疑惑地喊了声:“姬发!你干嘛呢?”
姬发吓得跳起来转身,冲他连连摆手,压着嗓子提醒:“别喊!”
“啊?”吕公望更迷惑。...
设定:这是一则Mummy寿意外进入原故事线和Daddy寿互看不顺眼的温馨(?)番外。
时间线:龙德殿后的Mummy,刚登基的Daddy,Daddy用[殷寿]标识
——————
姬发耳朵贴在门板上听里面的动静。
“起了没啊……”他眉头紧锁着嘟囔。
下值后他也没地方去,怕被人知道有个女人占了他的屋子,惹来闲话,又怕冒然闯进去看到些不该看的,徒留尴尬,一个人在外面院子里转悠许久了,从天黑纠结到天亮。
吕公望路过院门口又倒退回来,瞥见姬发鬼鬼祟祟地趴在自己房门口不进去,疑惑地喊了声:“姬发!你干嘛呢?”
姬发吓得跳起来转身,冲他连连摆手,压着嗓子提醒:“别喊!”
“啊?”吕公望更迷惑。
正当他想上前问个清楚,紧闭的房门“哗”得一下开了,走出个人来了,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殷寿站在门口,手按在门框上,神色不虞地盯着姬发,语气危险:“吵什么?”
姬发僵住,回头呐呐:“我没吵啊……不是,你怎么不穿外衣就出来了!快进去!”
吕公望两眼发直。
嚯,女人诶。
有女人从姬发房间里出来了。
还是个相当高挑美貌的女人。
……
嗯???
等会!侍卫营房怎么会有女人?
殷寿皱眉。
这里的姬发比她那边的那个好像更毛躁冲动些,莫非是因为养大他的是个粗蛮的男人吗?
“去给我找身衣服来。”
她说完就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鼻尖险些被门板撞到的姬发:……
这是他房间吧?这还是他房间吧??
姬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握拳咬牙,愤然离去,去找衣服。
惊醒的吕公望扑过来,激动的都结巴了:“什么情况?!你房里怎么有有有女人啊???”
他晕晕乎乎地用手比了个身体曲线,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鸿一瞥里,魂都飞没了,看得姬发脸一热,更恼,扯着他就走:“别问那么多!先跟我去找衣服!”
大男人哪里晓得怎么给女人挑衣服。
只不过因着是[殷寿]让姬发看着的人,出于谨慎,他不敢太怠慢,可他着实吃不准殷寿的身份,犯了难,宫里的服饰都有严格的等级划分,穿错了那就是大罪。
他只能故技重施,各种样式品级的都拿了一套,捧回去让对方自己挑。
殷寿锋芒毕露,瞧着就是个很刁的人,姬发生怕她跟昨晚一样又让他来选,然后伺候她穿衣,憋着一口气,义正词严的拒绝都已经到嘴边了,结果出乎意料,殷寿似乎对穿着并不讲究,翻都没翻,直接拿了最上面一套白色的就关上了门。
姬发讪讪地把话咽回去:……
女式宫装都是宽袖长摆,雍容有余,便捷不足,殷寿即位后,包括朝服礼服常服在内的所有衣物形制都是专门调整过的,这里显然是没条件了,只能凑合穿。
她将头发分三股快速编成一束,用姬发放在架子上的袖绳在发尾简单捆紧就出门了。
若是浑然不觉殷寿身份,单用寻常心去品鉴,殷寿此人可算风情万种,衣衫凌乱披头散发是袅娜绮丽的颓靡艳色,见之口干舌燥心律不齐,衣冠楚楚时又风姿卓越高贵冷艳,很是令人心折。
姬发一下子看呆了,回过神时殷寿都快走出院子了,顿时一惊,连忙追上去。
“你去哪儿?”
因为追的匆忙,姬发绕到殷寿身前时盔甲蹭到了她的肩膀,她当即眉心蹙紧,不耐烦地将他拨开。
“别挡路。”
察觉到自己碰到她身体的姬发有些尴尬,无措地愣了下,硬着头皮跟上去,不想放弃,小心翼翼地看向殷寿,试探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啊?跟大王什么关系?”
起了头,心中的疑惑就如潮水般涌出。
“你是朝歌人吗?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昨晚我都没引路,你怎么会知道我房间在那里?你对我很熟悉吗?还是对宫里很熟悉?”
殷寿不着痕迹地观察四周的构造,确认这里的王宫跟她那里的结构应该没什么大的区别,也不搭理旁边嘴叭叭个不停像蜜蜂一样烦人的姬发,自顾自去宫道两侧的蓄水缸里用手舀水净脸。
水滴滴答答地从她脸上落回去,有些沿着脸颊淌下脖颈,没入领口消失不见。
姬发目光微凝,无意识咽了下喉,觉得有些燥,慌乱垂眸从身上摸出块干净的布递过去。
“给。”然后赶紧补了句,“干净的!我没用过!”
殷寿知道姬发有随身带棉布擦汗的习惯,也没多问,很顺手就接过去在脸颊轻按。
见殷寿难得平和地领了他的好意,姬发心中居然有些雀跃,忍不住抿了抿唇,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她捏着棉布的手指上移开,清清嗓子问:“你不去见大王吗?”
殷寿纳闷:“他现在不是应该在上朝吗?”
哦对。
姬发挠头:“那我先领你去鹿台外面候着?等大王下朝就能接见你了。”
殷寿冷笑:“让我候他?”
她将棉布扔回姬发怀里,扭头就走。
姬发急了:“你又去哪儿?”
其实殷寿也不知道能去哪儿。
这里又不是她的王宫,外面也不是她的天下,她没必要替别人去操心此间之事。
那就去活动活动筋骨。
登基后她就很少有闲暇时间去舞刀弄枪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太阳刚出来,校场上已经有人在训练。
通常早起的都是技艺不精,见缝插针找时间给自己加练的,出点意外很正常。
“啊糟了!”
脱靶的箭直冲殷寿面门。
姬发本就落后她两个身位,察觉到不对劲时已来不及,瞳孔紧缩,朝前伸手想拉她后退:“喂!”
呼啸的风迎面垂开殷寿的鬓发,殷寿脚步未挪,神色未变,偏头让开箭路,电光火石间抬手稳稳攥住箭身,止息时,箭尾的翎羽还在微微晃动。
后边的姬发看呆了:“哇!”
急匆匆跑过来的人看傻了:“嘶!”
殷寿把箭拿下来,手指一挑翻了个方向,反握住箭身,用力往前侧方的靶子甩过去,结结实实的“咚”一声,正中靶心。
姬发眼睛一亮:“哇!!”
殷寿脸色阴沉地盯着那个险些造成意外伤亡、此刻呆若木鸡的人,厉声训斥:“在瞄哪里?手臂抬那么高,去射天上的鸟吗!?”
这张脸她认识,姬发身边一个叫太颠的年轻人,箭法很一般,好在后面通过训练补回来一些,勉强算的上合格。
这里这个简直不能看。
殷寿训斥时无意识用了练兵时的口吻,把太颠吓得一哆嗦,立正站定,超大声:“抱、抱歉!”
但立刻反应过来不对。
他干嘛对着一个陌生女人犯怵啊?
若是自己的兵,殷寿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让那个[殷寿]头疼去吧。
她去挑弓。
太颠趁机凑到还沉浸在方才殷寿惊艳一箭的姬发身边畏缩地探问:“老大,这是谁啊?怪有气势的……刚才我还以为看到大王了,吓死了。”
姬发摇头:“我也不知道。”
太颠懵:“啊?”
今日的校场难得热闹,被宫仆婢女侍卫在外圈围得水泄不通,都探头探脑,惊呼喝彩此起彼伏,惹得下朝回鹿台的[殷寿]听闻动静都绕道过来查看。
“怎么回事?”
围着的观众吓坏了,哗啦啦跪了一地。
“拜见大王。”
[殷寿]穿过人群,往校场上看,恰好目睹殷寿策马疾驰,衣袂飘举,于马背上三箭齐发,箭箭中靶,马踏落絮,掠燕惊花。
从反手抽箭到举弓瞄准射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迟疑,无可挑剔。
内场近距离观摩的姬发激动鼓掌:“好!”
[殷寿]哼了声,跟身边人嘱咐一句:“传她来见本王。”便不再继续看,转身离去。
姬发没留意到[殷寿]的到来和离去,他的目光完全被殷寿俘获,她在马背上骑射时英姿飒爽,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像在闪闪发光,耀眼极了,他忍不住心潮澎湃,生出倾慕之心。
殷寿一下马,他便跑过去真心实意地赞扬:“你真厉害!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在马上连发三箭都中靶的,我、我也不行。”
姬发虽失落沮丧,但也坦荡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差距足够大的时候,人总是敬佩高于嫉妒的。
殷寿那一手美感与狠厉兼备的本事真的惊艳了他,他现在心脏还砰砰跳。
姬发扭捏着搓搓手,正想表达一下自己激荡的心绪,结果一抬头,殷寿早就没影了,只有他和一匹马小眼瞪大眼。
“嗯?”他愣住,左看右看,扭头一瞅,才发现殷寿已经越过他往外走了,左右就是消遣一下,现在她玩腻了。
“等等我啊!”
姬发追上去,这会儿他比前面任何时候都要热情,他本就是个慕强的人,殷寿很强,又很好看,他见猎心喜,情不自禁想要亲近。
他心中雀跃,话就多,眼睛亮亮地跟在殷寿旁边左一句右一句地问:“你到底是哪家的贵女?好生了得,明明瞧着没比我大几岁,怎么有这么好的身手?还有还有,你跟大王他到底是、唔!”
他吃痛捂住肚子后退。
殷寿缓慢收回拳头,目光冰冷地扫过去,忍无可忍地评价:“聒噪。”
吵死人了!
姬发艰难站直身体,摸摸肚子,委屈地嘟囔:“不说就不说,真暴力……”
宫人上前通传,殷寿洗了洗手便直接跟着去见[殷寿]了,完全没有要跟姬发客套几句的意思,扭头就走。
姬发:……
就,很冷漠。
心碎了一地。
殷寿一走,一群人蜂拥而至将垂头丧气的姬发围在当中,七嘴八舌地探问殷寿的情况。
姬发指着殷寿潇洒离去的背影,愤怒地反问:“我们看起来像很熟吗???”
好歹他鞋给穿了房间给让了陪玩也陪了,结果头都不带回的!
哼!
“别问别问!散了!我不知道!”
***
在摘星楼,殷寿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只披着一层紫色薄纱的幽魅少女缩在角落,睁着乌溜溜有些空洞黑眼睛,机警狡黠地观察[殷寿]和她,鼻尖耸动,脸上是冰雪般的死寂。
她歪头,像是有些疑惑:“一样的。”
这眼神和野兽一样的姿态……
殷寿试探:“苏达己?”
苏妲己眼睛微微睁大,小心翼翼地从柱子后面出来,轻盈地爬过来,在靠近殷寿的地方停下看了她一会儿,确认没有危险,才继续缓慢靠近,缩着单薄纤弱的身体,趴在她腿边仰着头打量她。
殷寿顿了顿,抬手按在她头顶上。
苏妲己眼睛眯起来,蹭了蹭。
殷寿缩手,表情古怪。
[殷寿]见她神色有异,立刻问:“怎么?在你那边,没有她?”
“有,但不太一样。”殷寿抬手抵住苏妲己的额头,阻止她试图凑过来咬手指吸血尝尝的意图,若有所思地说,“也是,我与你既已不同,其他人有异便无甚奇怪。”
为了印证猜想,她直接问:“你的王后可是东伯侯姜桓楚之妹?”
[殷寿]不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表情也古怪起来:“你的丈夫是东伯侯姜桓楚之弟?”
两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最亲近之人变成另一个模样,是要给点时间消化。
片刻后,殷寿率先打破沉默:“我刚才看过了,除了这些地方,大体上两边是一样的。”
殷寿没说全部的实话。
在她隐晦的留意之下,她发现两边时间节点并不同。
此刻[殷寿]刚登基,而她来时,四伯候已入朝歌,她知道的东西比他多,但她不打算透露给他,一方面是她天性不喜欢把所有底牌全部亮明,一方面是她想看看在不干涉的情况下,[殷寿]能不能有更好的破局方法。
[殷寿]再多疑,也没法从另一个比他更会隐藏的“自己”身上发现端倪,当真以为除了性别,两人处境完全相同。
殷寿问:“你可得到了封神榜?”
“封神榜?”[殷寿]疑惑,“那是何物?”
殷寿故意话说一半:“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殷寿]便留了个心。
他从思绪中脱离,看向靠在窗边喝酒远眺的殷寿,目光渐深。
“你在看什么?”他端着酒尊走过去。
透过这面窗,可以俯瞰整个王宫以及远处的朝歌民户。
但殷寿却说:“看天。”
她的眸子毫无波澜的时候淬着冰的冷意,倒映着苍穹的色泽。
[殷寿]心中一动,问:“天有何好看?”
殷寿不以为然地说:“看它什么时候掉下来。”
[殷寿]投向远处的目光凝住,缓缓收回,落到殷寿淡漠的侧脸上,嘴角逐渐拉开弧度。
他闷笑着,胸膛震动,眼底翻起灼热的风浪,主动为殷寿满上杯中酒。
“这世上无人懂我殷寿,惟‘吾’可交心。”
殷寿笑而不语。
***
殷寿在今日负责值守的鄂顺异样的目光中走出鹿台,一路畅通无阻,想来是[殷寿]支会过了。
至于他用的什么身份为借口,殷寿懒得去问,也无所谓。
宫仆向她行礼,她淡然处之,惹来不少惊疑的目光,行至宫道拐角,她察觉到异动,及时停下步伐,眼帘低垂,鬼侯剑就横在她喉间。
殷郊显出身影,脸色阴沉地盯着她。
“你这狐妖,究竟说了什么迷惑父王?”
殷寿心想,真是熟悉的场面。
当初她那边那位也是死皮烂脸每日请安磕头求她处死苏达己,连番质问究竟苏达己说了什么蛊惑了她。
殷寿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说:“你既一口咬定我是狐妖,一剑杀了我便是,何必多费口舌?”
殷郊瞪眼:“我!”
他咬牙,一时支吾,露了与冷硬表象不符的柔软内里:“……我是给你机会解释!免得错杀!”
殷寿心中冷笑。
不论在那边,她这个儿子都是一样的心慈手软,优柔寡断,脸上装的凶,嘴比谁都硬,就是狠不下心,难成大事。
“你不动手,就别挡路。”
她无畏剑锋,举步向前,倒把殷郊吓了一跳,连忙收剑,怒道:“你不要命啦!?”
见殷寿要去的方向很眼熟,心中一跳,问道:“你这是去哪儿?”
殷寿的声音从前面飘来:“我去拜会你的母亲。”
殷郊简直是暴跳如雷。
“你怎么敢的!?回来!不许去打扰我的母亲!”
他竟是不管不顾冲过来死死拉住了殷寿的胳膊,很是抗拒的样子。
殷寿一个过肩摔就把他扔地下了。
“烦死了!”
殷郊:???
殷郊一骨碌翻身爬起来,不敢置信地望着殷寿的背影,因为愤怒和震惊,声音都在抖:“我、我可是大商的太子!你竟敢摔我!?”
殷寿充耳不闻。
殷郊愤愤不平地追上去:“你听到没有?我在跟你说话!在宫里,除了父王,没人可以用这种态度无视我!”
殷寿额头青筋直跳,举起拳头转身就要砸过去。
“哇!”殷郊这次学乖了,紧急后退一步,怒目而视,“你又想打人!一个女人怎么那么凶!?”
他护头不顾脚,殷寿直接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哎哟!”殷郊又扑在地上。
殷寿摇摇头,扭头走了。
担心她冒犯母亲,殷郊顽强地爬起来追赶。
“你、你给我等等啊!”
但是这女人……这女人怎么那么强啊!?
他不服!
[殷寿性转]天道无情91
●发疯之作,Daddy变Mummy,慎入
●设定:殷寿先天性转,妲己性转,姜王后性转
●灵感:脑补了一下,如果不是殷寿弑父杀君引来的天谴,而是按照老版设定,是因为殷寿对女娲不敬,女娲遣九尾狐来迷惑殷寿,覆灭大商,会是哪种情形,逻辑感人,不要深究
●女版殷寿依旧狠,但没那么狠,阴鸷冷艳万人迷(?)
●八百质子入被窝,这梦想,我寻思除了殷寿谁能做的到啊(捂脸)
#是兄弟就要当他的爹
#殷郊你母亲真棒
————
208.
“跟你打听件事。”
王玺一愣,视线低垂落到正抵在喉间的剑身,疑惑:“你都是这样跟人打听事的?”
风吹开天上的云,被挡住的月光倾斜下来,照亮了隐匿在黑暗角落中的...
●发疯之作,Daddy变Mummy,慎入
●设定:殷寿先天性转,妲己性转,姜王后性转
●灵感:脑补了一下,如果不是殷寿弑父杀君引来的天谴,而是按照老版设定,是因为殷寿对女娲不敬,女娲遣九尾狐来迷惑殷寿,覆灭大商,会是哪种情形,逻辑感人,不要深究
●女版殷寿依旧狠,但没那么狠,阴鸷冷艳万人迷(?)
●八百质子入被窝,这梦想,我寻思除了殷寿谁能做的到啊(捂脸)
#是兄弟就要当他的爹
#殷郊你母亲真棒
————
208.
“跟你打听件事。”
王玺一愣,视线低垂落到正抵在喉间的剑身,疑惑:“你都是这样跟人打听事的?”
风吹开天上的云,被挡住的月光倾斜下来,照亮了隐匿在黑暗角落中的身影。
姬发神色冷峻地盯着他:“对人不会,对你有必要,我知道你是什么。”
王玺“咦”了声,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姬发刀尖向下快速划断三根琵琶弦,转瞬又架回他的脖子上,厉声呵斥:“是我问你!别多话!”
王玺吓了一跳,有些犯怵:“你怎变得这么凶?”
他认得殷寿身边几个侍卫统领,眼前这个西岐的年轻人平日里还算冷静有礼,瞧他和狐狸胡稚不顺眼也不至于表现的太明显,可这会儿他双目赤红,神情狠厉地瞪着自己,倒像是与自己结下了什么天大的梁子。
王玺一头雾水,他日日就呆在摘星楼上弹弹琵琶,怎么惹到他了?
姬发不欲浪费时间同他掰扯,问得直接:“戮婴镇天罍,这东西一旦催动,还有无转圜的余地?”
王玺没太明白:“你说的余地是指?”
姬发抿唇,眉间涌上更深的阴霾。
“催动整天罍要献祭一个不足月的婴孩,这个婴孩可还有救?”
王玺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姬发急切地压着嗓子催促:“快说!”
王玺抱紧了自己的琵琶,闭上眼叹了口气。
“我是在自言自语。”
姬发一愣,眸光微动,抿紧唇。
“凡间每次遭遇人口衰减的大灾之后,很长时间都恢复不了生机,根本原因是生与死的平衡被打破了,遍地的亡魂死灵遏制了幼儿托生所需的养分……镇天罍可以将囤积于世间的死魂收集起来,然后便可等待大地再次恢复创造生息的能力,而到那个时刻,镇天罍就不再需要婴孩作为引子了。”
姬发心跳加速,屏息凝神。
“其实镇天罍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容器,除了吸纳死魂以外,天地间的混沌之力啊,还有些天然五行之力,那里头也是有的,所以被献祭的婴孩并非一进罍中便尸骨无存的,反而有个被孕育的过程,只有当镇天罍不再需要它,它才会被当成养分吸收掉。”
“因此有一个很关键的时间点。”
“在恰当的时刻打开整天罍,那个孩子就还有存活的可能,但肯定会和寻常十月怀胎生下的正常孩子不一样,毕竟是用非常法孕育而成。”
片刻后,风声变大,脸上落下月光的清冷温度。
王玺睁开眼,姬发果然已经离开。
他低头摸摸自己平白遭受无妄之灾的本体,幽幽一声叹息。
“有何意义,只有天下共主才能打开镇天罍。”
他知道又有何用,殷寿不会帮他。
在朝歌,他什么都做不到。
209.
殷寿在火上翻烤匕首,神色淡漠。
胡稚靠在一边,再次确认:“欸,你真的想好了?”
“这是你第三次问我。”殷寿语气恹恹,“很烦。”
胡稚眼神复杂:“你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凡人。”
比神仙还要冷静,比妖魔还要狠辣,磐石一样的心肠,青铜铸就的意志。
殷寿往烤好的匕首表面浇酒,冰凉的酒液接触到滚烫的匕首,发出呲呲的气音,白雾裹挟着酒香升起来。
“离恨洲从今往后就归妖族所有,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你和王玺还留在王宫做什么?”
换作以前,胡稚肯定要说几句“用完就丢好没良心”之类的话,此刻氛围凝重,他难得熄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道:“经年累月,妖族早就不复往日荣光,修为过千年的大妖屈指可数,我连切磋的兴趣都没有,要复兴妖族,任重道远,我有很长的时间,不急……现在我对你比较感兴趣。”
殷寿波澜不惊:“感兴趣什么?”
胡稚:“我很想看看你会给这天下带来什么变革。”
殷寿冷笑:“敢拿我当消遣,你胆子不小。”
胡稚耸肩:“与虎谋皮,总要有几分胆量。”
殷寿擦干匕首,背对胡稚解开寝衣。
“我幼时曾听说南边密林里有一种鸟,若是发觉自己的脏腑出了问题,就会用喙戳进肚子,把坏掉的部分叼出来丢掉,你可知晓?”
胡稚:“知道,对你们凡人来说有些惊悚,对鸟兽而言再正常不过,为了生存,自当无所不用。”
殷寿呢喃:“对,都是为了生存。”
遂一刀捅进小腹边缘。
窗外阴云间闷雷滚动。
黑红的烟雾在镇天罍的口中翻滚涌动,狰狞的骷髅幻象嘶叫着爬出来,贪婪凶残地四处搜寻,嗅到血腥后集体扭转颈骨,头颅“卡塔”一声面朝殷寿殷寿的方向,空洞的眼窝深不见底,随即发出高亢兴奋的鬼吼,嘶喊着乘着黑烟涌过来将殷寿吞没。
生冷肆虐的阴风在耳边呼啸,殷寿的脸上毫无血色,唇色更是苍白如雪,但她的眼睛亮的惊人,被痛与恨逼出的泪宛如一层水晶质地的罩膜覆在瞳仁之上,使她的清醒刚强成了一种可具现化的表征。
将肉生生从体内剜出,皮肉的撕扯、筋脉的牵绊、藕断丝连的骨血、让灵魂燃烧的折磨,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殷寿:这些痛苦她迟早要天偿还。
胡稚神色紧张地盯着黑烟中心垄起金色光芒,向外膨胀,骷髅心满意足又急不可耐地簇拥着那团金光钻回镇天罍,尖锐的嘶鸣消失的那一刻,胡稚立刻将盖子压回去,心脏狂跳。
“叮——”
匕首脱手掉到地上,血水顺着指尖争先恐后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喂!殷寿!”胡稚接住晕过去的人,抬手一看,自己都沾了满手的血,立刻传音让狐狸过来。
赶来的苏达己吓一跳:“怎么弄成这样?”
“别废话,赶紧治!”
让腹部匕首划开的伤口愈合倒不是什么难事,外伤而已,难的是修复身体里受损的筋脉脾脏,还有严重亏空的气血和精神。
苏达己拨开殷寿的头发,看了看她白到透明的脸色,忧虑地说:“我先割两条尾巴给她吧。”
殷寿悠悠转醒的时候,依稀听到胡稚和苏达己在讨论要不要在献一条尾巴,说是还没彻底恢复,损伤太大之类的。
“……不用了。”
胡稚和苏达己的争论声戛然而止,低头去看,发现殷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神色疲惫且冷漠,但目光已经逐渐开始聚起清明的神采。
苏达己试探:“大王,真的不用了吗?”
殷寿在胡稚的搀扶下坐起来,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掌心干涸的血迹有一会儿,似乎转瞬间就从刚才足以击溃神智的可怕折磨中脱离出来,缓慢而准确地思考起后面的事。
“对外就说我滑胎了,就先维持这样,总得装装样子。”
210.
姜桓宁下葬那日,天气很应景。
早晨还风和日丽,适合送别,午后便阴云密布,也适合送别。
殷郊被压上刑场的时候卸去了所有象征尊贵身份的衣物配饰,身上只有一层素白的单衣,发丝散乱,形容憔悴,满眼血丝,被绑上处刑架时亦毫无挣扎,一声不吭,眼帘半垂,心灰意冷。
虽说法场的气氛一向很死气沉沉,但这次尤为凝重。
守卫站满了各个角落,神情肃穆,身体紧绷,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着阴霾,像是在警惕着一场随时可能改变格局的大雨。
这种场合,殷寿完全可以不出面,殷郊也没有抱过任何期待,在他被压进地牢剥去太子冠冕那一刻,他便已在绝望中坠落。
但殷寿来了。
在法官念着太子殷郊种种罪行的冰冷声音里,在两排持矛跪地的侍卫恭迎里,殷寿拾级而上,登上了处刑台对面的城楼。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殷郊死去的心脏又可耻地恢复了跳动,他才发现原来让自己重获希望是多么轻而易举。
“……母亲……”
他干燥蜕皮的嘴唇微不可见地翕动两下,目光贪婪地摄住那个身影,忽然怔住。
殷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都能察觉到气血两亏的虚弱。
城墙外围的高度在成年男子腰腹偏上的位置,所以殷郊没有发现殷寿身体的明显变化,下意识疑惑担忧起来。
以他的见识和认知实在想不出在王宫里有什么危险能让殷寿显出这副模样。
殷郊张了张嘴,眸光倏忽黯淡。
他马上就要被斩首了,所有的关怀和真心对她都没有意义了。
殷郊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如果跑得快一些,或许他还能追上父亲,他们一起做个伴。
不过,父亲大概会很伤心很失望吧,他没能好好活着,忤逆了母亲,留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留她……一个人?
脑中灵光闪现,被冲昏的头脑在麻痹过后终于在最后关头明晰了起来,强烈的悲伤和悔意压垮了最后一根神经,殷郊瞪大眼,泪水夺眶而出。
他终于意识到他做了一件最该死的蠢事。
明明那么想陪伴在她身边,可为什么,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到底是哪里错了?
情感在殷郊的身体里失去了控制,横冲直撞,曾有的、现有的、刚萌生的,全都搅和在一起,他辨不清任何一个,也压不住任何一个。
从出生起他就是一个心中充满爱的人,现在爱无法将他从痛苦中解救出来,这些爱便在一个巨大的不可违逆的引力的作用下顷刻间转化为了恨。
可是他不知道恨谁,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摧枯拉朽地毁灭了他的生活,他站在废墟中间,茫然四顾,却只看到一片残骸和无边的天际线,那种无力和空虚,让他愤怒。
殷寿平静无波的声音自刑场上空清晰地传过来:
“行刑。”
多么冷酷无情的女人。
多么令人战栗的灵魂。
“殷寿!!!”
殷郊抬起头,用尽全力吼出那个一直以来只敢在心底默念的名字,束缚他的枷锁在此刻彻底迸裂,他心中甚至浮现一个疯狂的念头:把他的头砍下来吧,让身体里的血全都流干吧,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大商的太子,也不是殷寿的儿子,他就是殷郊。
他自由了。
这一声响彻法场的嘶喊痛极怨极,引得不少人惊愕侧目,殷寿眉心微蹙,望着处刑台上的殷郊又哭又笑,赤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她所在的方向。
“……你别想摆脱我……”
这位大商曾经尊贵无比的太子,像是在生命最后一刻彻底疯了,下了最怨毒最卑微的诅咒。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无论生与死,都别想让他离开她。
殷寿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
刽子手压下殷郊不甘的头颅,从酒缸里举起浸泡许久的砍到,溅出来的酒哗啦啦地撒了一地。
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殷寿却没有继续看。
她感知到镇天罍被人动了。
211.
按照计划,处刑结束后,鄂顺会奉命带着镇天罍前往南疆。
但现在镇天罍还安置在城楼下的哨亭里,尚未交付给他,是谁?
殷寿快步下台阶,推开前来询问情况的侍卫长,冲至哨亭,果不其然见到一个意料之中的身影。
“姬发。”殷寿强忍怒气,厉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姬发惊慌回头,还搭在镇天罍盖子上的手下意识缩回来:“我……”
就在昨晚,他仓促间做了一个可能彻底颠覆现状的决定:集合西岐全部的兵力,救殷郊。
殷郊有错,但罪不至死。
人活着才会有转机,殷寿腹中胎儿被献祭,生死未卜,存在极大的变数,殷郊仍是大商现存唯一的血脉,决不能就此断绝。
他不想殷寿后悔,也不想自己后悔。
此举若能成,他势必要离开朝歌,在行动前,他忍不住最后来看一眼镇天罍。
这里面是他最爱重的两个人的结晶,亦是他的近亲。
“我会来救你的……”
在南疆天谴消除后,他一定会来接这个孩子离开。
就这么一次优柔寡断,造成了这次隐秘计划的最大变故。
殷寿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姬发的阵脚,他受惊之下抽手过急,小指勾住了盖耳,将盖子扯了下来,转眼间黑气就叫嚣着涌出来。
殷寿和姬发都愣住。
这时,外面突然爆发出杂乱吵闹的响动。
“救殷郊!”
“有人劫法场!”
姬发惊醒,咬牙冲出去。
殷寿的身体先于意识反应过来,先将盖子重重压回去,而后她的手按在盖子上,呼吸急促,手背因为过于用力而青筋暴起,从阴影中缓缓转过来的脸上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镇天罍只有天下共主或是有君王命格的人才能打开。
殷郊能打开,她不惊讶,姬发能打开,她不得不惊讶。
殷商的天下,竟然悄无声息的出了一个外姓王命之人!还就在她身边!
殷寿气血翻涌,眼前一黑,撑住墙壁缓过劲,立刻追出去。
外面早已乱成一团,短兵相接,尘土飞扬。
“大王!”
鄂顺焦急地迎上来:“西岐的人!他们——”
“我听到了!”殷寿不耐烦地打断,一边用目光四处搜寻,一边给出清晰的指令,“不用留手,反抗的全部就地格杀!姬发呢?”
“没看见啊。”
殷寿抬头望向城楼。
站得高,视野就更开阔,下面的混乱一览无余。
姬发冲上处刑台,还未来得及砍断束缚殷郊的锁链,崇应彪就一剑刺过来逼退了他。
这两个天生相克的死对头,此刻是真的毫无保留地赌上命来博了。
殷寿眯眼,举弓、瞄准、拉弦,毫不迟疑地松开——
耳中捕捉到尖锐呼啸的破风声,被崇应彪拦住去路的姬发避让不及,只能堪堪向后撤了一下肩膀,让原本瞄准他心脏的箭矢偏离了半寸。
“唔!”
姬发脸色一白,捂住胸口连连后退,撞到栏杆才停下来。
疼痛使他的视野不断的晃动,粗重的喘息在耳膜上回响,他头晕目眩,昏昏沉沉,艰难抬起头,依稀看到崇应彪抓住殷郊的头发按下去,高高举起了剑,脸上满是愤怒和痛恨。
“……你这个蠢货……”
“……永远都不知道满足……可恨……”
“……如果不是你……大王……滑胎……”
“……兄弟送你一程……”
崇应彪咬牙,泪水先于手中的刀落下来。
姬发睁大眼,胸腔里面炸开剧烈的痛楚。
“殷郊——!!!”
殷寿的手指抖了一下,目光颤动,她咬紧牙关,毫无动摇地朝陷入悲痛还作不出反应的姬发补上第二箭。
“姬发!”千钧一发之际,吕公望跳上来挥开箭矢,情急之下扇了他一巴掌,“醒醒啊!”
办法虽粗暴,但有用,被打醒的姬发眼底总算有了点神。
他屏住呼吸,抓住留在身体外的箭尾用力扯出来,疼得他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昏过去。
吕公望:“姬发!你能撑住吗?”
所有的声音突然都离姬发很远,他耳鸣了。
吕公望焦急的呼唤、崇应彪的怒吼、西岐其他兄弟们的呐喊,都像是从水底深处传过来的一样不真切。
“……走。”
先是气若游丝般得吐出一个颤抖的字眼,而后他忍着提气带来的撕裂痛吹响口哨,两匹雪龙驹为首的马队疾驰而来,他奋力大喊:“快走!”
姬发拉着吕公望避开飞舞的乱箭,从处刑台飞身而下,抱住马脖子稳住重心,失血过多的虚弱和颠簸的剧痛让他难以坐直身体。
“他们要出城门了!快拦住他们!”
崇应彪率先策马追上去。
殷寿扔了手中的弓,愤怒到了极致。
“申公豹,把姬发的人头取来!”
“遵命。”
铺天盖地的鸦雀越过龙德殿的上空,向西涌动。
“西岐!”殷寿咬牙切齿,按在城墙上的手捏碎了砖石,“该死的姬昌……”
视野骤然颠倒。
尖叫声此起彼伏。
“啊!大王昏过去啦!快来人!”
212.
黄河边上,姬发和崇应彪谁都没讨到便宜,两败俱伤。
姬发被拧断了一条胳膊,拿不住剑,崇应彪被刺穿了膝盖,无法再追。
分道扬镳的时刻,筋疲力尽的崇应彪在后面怨恨地喊:“你和殷郊一样!都是天底下最蠢的蠢货!”
同样筋疲力尽的姬发满身血污地趴在马背上,半昏半醒,被驮着向西疾驰,索性运道不错,半路得以与出朝歌后分散的队伍重新汇合。
逃出来的人都经历了一场恶战,灰头土脸,满身伤痕,情绪低迷。
或许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在越过朝歌和西岐相接的关隘时,吕公望终于问出了口。
“姬发,你究竟想要什么?”他的语气中并无质疑,只是很迷惑,也很迷茫,“你不是想做大英雄吗?”
至少在他看来,朝歌是唯一能实现这个梦想的地方。
可为了殷郊,他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姬发抱着马脖子沉默了很久,久到吕公望以为他那撑开一条缝的眼睛是个幌子,其实人早就昏睡过去了。
可姬发无疑是清醒着的,他的眼睛从眼帘低垂到半睁半闭再到全部睁开,火红的晚霞燃烧在他的眼底,炙烤着他惨烈新生的灵魂。
“……我要……殷寿……”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声音虚浮,后面的字眼都被风吹散了,吕公望没听清,策马靠过去,身体压低:“你说什么?”
姬发转动眼珠盯着他,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里透出冷硬狠厉的偏执,让吕公望一瞬间联想到了殷寿,惊得浑身起了层冷汗,肩膀一缩。
明明身体很疲惫虚弱,可姬发的声音却反常的清晰坚定起来,好似在他脑海中再没有其他念头比这个想法更让他奋不顾身。
「在我之下,皆蝼蚁。」
“我要站到和她一样高的地方去。”
「你会专门去聆听蝇虫的叫声吗?」
“我要让她不得不倾听我的声音。”
姬发额头刚结痂的伤口再次撕裂,血沿着眼尾淌下来,像一条凝聚了苦痛愤懑不甘的泪。
“我要让天下人后世人提起殷寿,都会想到我姬发!”
——————
好!第一部就写到这里,总算完了!累瘫Orz
算是和电影勉强殊途同归?哈哈哈哈
等会补个小后记
[殷寿性转]天道无情90
●发疯之作,Daddy变Mummy,慎入
●设定:殷寿先天性转,妲己性转,姜王后性转
●灵感:脑补了一下,如果不是殷寿弑父杀君引来的天谴,而是按照老版设定,是因为殷寿对女娲不敬,女娲遣九尾狐来迷惑殷寿,覆灭大商,会是哪种情形,逻辑感人,不要深究
●女版殷寿依旧狠,但没那么狠,阴鸷冷艳万人迷(?)
●八百质子入被窝,这梦想,我寻思除了殷寿谁能做的到啊(捂脸)
#是兄弟就要当他的爹
#殷郊你母亲真棒
————
206.
姬发觉得事态的发展跟做梦一样。
短短一天时间,他的哥哥自尽了,姜桓宁病逝了,殷郊也被下狱等候问斩。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姬发跪在摘星楼顶层殷寿的房门...
●发疯之作,Daddy变Mummy,慎入
●设定:殷寿先天性转,妲己性转,姜王后性转
●灵感:脑补了一下,如果不是殷寿弑父杀君引来的天谴,而是按照老版设定,是因为殷寿对女娲不敬,女娲遣九尾狐来迷惑殷寿,覆灭大商,会是哪种情形,逻辑感人,不要深究
●女版殷寿依旧狠,但没那么狠,阴鸷冷艳万人迷(?)
●八百质子入被窝,这梦想,我寻思除了殷寿谁能做的到啊(捂脸)
#是兄弟就要当他的爹
#殷郊你母亲真棒
————
206.
姬发觉得事态的发展跟做梦一样。
短短一天时间,他的哥哥自尽了,姜桓宁病逝了,殷郊也被下狱等候问斩。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姬发跪在摘星楼顶层殷寿的房门外磕了一晚上的头,请求她收回成命。
逝者已逝,他痛心疾首却无能无力,活着的他要尽力挽救。
姬发用力撑起身体抬起头,额心青紫渗血的伤痕触目惊心,他心急如焚地朝里面喊:
“太子行傩祭之事是听信了我的谏言,他也嘱咐我去向大王通报,是我失职没能传达,绝非太子有意隐瞒!太子敬重大王之心日月可鉴!求大王饶恕太子!”
说完又重重磕下去,发出“嘭”得一声响,结结实实,毫无水分。
这套流程他已经重复了很多遍,里面始终没有动静,殷寿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半柱香后,殷寿依旧没出来,他等来了苏达己。
“你别磕了。”苏达己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望着模样凄惨的姬发叹息,“大王不想见你,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姬发反唇相讥:“那你为何在里头?你不是人吗?”
说完就哼了一声,不耐地扭过一张冷脸。
苏达己心想,这不是巧了吗,他还真不是。
不过这话不能跟正瞧他不顺眼的姬发讲,不然这小子得跳起来给他一头锤。
“我劝你最好不要管这件事。”
姬发恼怒:“说的轻巧,殷郊是我的兄弟,他如今身陷囹圄,马上就要被处刑,你叫我别管?”
苏达己:“那你就得做一个选择。”
姬发疑惑:“什么选择?”
苏达己:“人不能太贪心,你想为殷郊求情,就是公然违抗大王的旨意,从今往后你再也得不到她的信任,你若是还想好好留在大王的身边做她的左膀右臂,就当个乖巧听话的孩子,现在就离开鹿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姬发第一反应就是反驳:“我为什么要选择!”
他站起来,消除在视线上与苏达己的高度差距,怒目而视:“我为殷郊求情,是因为这件事存在误会!大王和殷郊是母子,这天底下难道会有无缘无故就要杀孩子的母亲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一旦造成不可挽回的遗憾就晚了!我要面见大王,只要把一切都弄清楚解释明白,我相信大王会改变想法的!这同样是我对她的忠诚!”
苏达己被他义正辞严逻辑缜密的气势压倒,愣了一下,想了想,他慢吞吞地点点头:“那你就继续候着吧,看大王会不会见你,我还要去处理姜王夫的身后事……大王不太舒服,你太吵了,小点声。”
他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姬发更加苦闷焦灼,一面为姜桓宁的逝去悲伤,一面为殷寿的身体担忧,一边希望姜桓宁尽早入土为安,一边又担心下葬那一天太快到来,因为那代表着殷郊的死期。
他不知道殷寿会不会见他,可他别无选择,这不是一场允许他有侥幸心理的赌博。
索性他赌赢了,一个时辰后,里面终于传出殷寿的声音:“进来。”
姬发激动不已,站的太急眼前一黑,甩了甩头才缓过来,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便赶紧往里走,深怕殷寿反悔,一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往床前一跪,以头磕地,将事先打好的腹稿用比平常快一倍的语速道出,不给对方打断的机会。
“大王明鉴,殷郊是冤枉的!傩祭这件事是我的主意,是我告诉殷郊的!是我传达失误,要怪就怪我吧!”
殷寿侧躺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你在外面反反复复解释的那些我已经听腻了,不必再重复。”
姬发焦急抬头:“可是——”
殷寿反客为主问他:“祭天请罪的法子你是从哪里获悉的?”
姬发预料过这个问题会被提及,尽管心虚,但还不至于方寸大乱。
“我在城中找到了姜子牙的踪迹,从他口中得知……”
殷寿睁眼,目光锐利地锁住他。
姬发忙补上一句:“我搜过了,封神榜不在他身上!这个老道狡猾的很,杀了他恐怕再也寻不到封神榜,我心忧王夫安危,急于回宫通报,便暂且放过了他。”
一个姜子牙的生死根本不在殷寿考虑范围内,知道封神榜还是没有踪影,且姬发至少明面上尽了应尽之责,就不再关心,直接进入下一个问题。
“你回宫后为何不直接向我汇报,而是先告诉了殷郊?”
“当时大王还在早朝,我怕耽误……”
殷寿抬手打住,姬发满脸无措。
“这只是借口。”她的目光有极强的洞穿力,让一切隐藏的心思都无所遁形,“你知道我很可能不会同意祭天,但又不甘心放弃救你哥哥和桓宁的机会,所以直接找了殷郊。”
她用的是陈述的口吻,没有可辩驳的余地,姬发只能哑然。
“我……”
殷寿撑着半张脸,伸出一根手指,朝前隔空虚点着姬发。
“你和殷郊目的相同,但有一点不同,他是坚信我最终会同意,所以认为先行并无不可,在他眼中,我是最完美的妻子和母亲……而你,凭借敏锐的直觉提前预判出了我的真实想法,权衡之下做了你认为最有利的决定,这也就意味着——你早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吗?”
姬发僵住,脑中轰然空白,瞳孔紧缩,一时间难以呼吸。
他局促而勉强地笑了笑:“……大王,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殷寿似笑非笑:“你那么聪明,不明白吗?”
姬发维持不住表情,一种局面即将脱离掌控的恐慌令他不敢继续深思,不顾额头的疼痛再次重重磕下去:“求大王饶恕殷郊!”
殷寿的神色渐冷,有一种充满疲惫的厌倦。
“我意已决,此事不必再提。”
姬发不甘心,试图动之以情,直起身抱拳说道:“不论殷郊所犯何罪,他毕竟是一国太子,身份贵重,更是大王和王夫共同的孩子,王夫才刚刚薨逝,大王便要处决殷郊,若是王夫泉下有知怕是都无法安息啊!”
他本不愿提起姜桓宁戳殷寿的痛处,可现在他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动摇殷寿。
殷寿端起手边的酒尊泼了他一脸酒。
姬发没躲没擦,任由辛辣的酒水刺的伤口和眼睛火辣辣的疼,恭顺地提醒:“……大王不该饮酒。”
殷寿随手抛掉酒尊,反问:“无法安息又如何?”
姬发愕然,以为听错了:“什么?”
殷寿像是真的很不理解,眉心微蹙,语气上扬:“死了的人为何还要在乎他的想法和处境?我一个活人要做什么,还得考虑死人?安息与否你又如何得知?去操这份莫名其妙的心。”
姬发被吓到了,牙齿都在打颤:“大王,你怎么了?那是王夫啊!你怎能……”
怎能用这样绝情的态度。
话还没说完,窗外掠进一团影子,如烟似雾地缩地前行,眨眼间已到内殿。
姬发一跃而起,拔剑挡在殷寿身前,满脸警惕:“什么人!”
殷寿身体未偏移半分,只转动眼珠瞥过去。
胡稚挥开环绕的紫色妖息显出身形,戏谑地看着殷寿问道:“我这才几天没回来,怎么宫里大变样了?”
殷寿收回视线,反应平平:“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冷淡的女人,我回来都不知道先慰问一下。”胡稚愤愤不平地抱怨一句,但手还是自觉的向前摊开,黑红的烟雾升腾起来,一个罍状器物在他掌心显形,“喏,找不到我哪有脸回来见你?”
姬发骇然。
先不提胡稚那诡谲的身法和他不知为何比之前还要妖异三分的面容,单看他手上化形出来的物件便明晃晃地透露着不详与危险的气息,所有的一切组合在一起足以令姬发汗毛倒竖。
他握剑的手紧了紧,剑尖瞄准胡稚,紧张而严厉地质问:“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姬发绝不会将胡稚错认成和姜子牙杨戬一类的修仙之人,气质差的太多,胡稚浑身都充斥着躁动魅惑的因子,看着就不像正经货色。
胡稚仿佛才看到他,故作惊讶:“哎呀,我事先不知道你这儿有人,好像暴露了。”
妖纹自脸颊显现,他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化作爪子,不以为然地说:“算了,我帮你杀了他吧,省的他多嘴。”
姬发遍体生寒。
竟是妖物!
殷寿不耐地打断双方剑拔弩张的氛围:“别弄脏我的地方!”
顿了顿对姬发说:“你下去吧。”
姬发不敢置信。
殷寿的反应如此平静,便说明她早就知道胡稚的真实身份!
为何?她为何要留祸患在身边?
“大王,他是妖孽!不可信啊!”
姬发思绪混乱,怎么都想不明白,但还是警惕地盯着胡稚,不肯挪脚:“我就在这里保护大王。”
殷寿不再管他,在姬发欲言又止的焦急目光里,从胡稚手中接过那个黑气四溢的东西,粗略翻看一番,神情既无欣喜亦无恐惧,波澜不惊。
“这就是戮婴镇天罍?”
姬发本能抖了一下,被这充满血腥杀气的名字震慑到。
胡稚:“还能有假?这可是我们妖族的至宝,跟那封神榜一样,都是可以改天换地的宝物,当年昆仑那群仙人遍寻不得,殊不知此物就藏在离恨洲八十八缕琉璃泉的封印下面。”
殷寿面露嘲讽之色:“先别吹嘘太过,真的有用才行。”
胡稚纳闷:“你不信还敢冒这么大的险?我提醒过你的,这东西威力大,凶性更大,你要想好了,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姬发越听越不对劲,心慌意乱地打断:“什么意思?这究竟是何物?大王要拿来做什么?”
殷寿言简意赅:“治理南疆。”
姬发惊愕不已:“南疆幼儿一出生就会夭折,莫非这个是能解决的吗?”
暴露了身份之后就无所顾忌的胡稚舒坦极了,装都懒得装了,当着姬发的面就飞身坐上横梁,垂着腿晃来晃去。
“南疆祭祀成风,地下亡魂无数,怨气冲天,已经遏制了繁衍生机所需的地脉五行灵息,此物可收集镇压被束缚的亡灵冤魂,恢复灵息,但需要献祭一个集大气运且还未降生的胎儿作引,气运越盛,威力越大,所以历来只有天下共主能打开镇天罍。”
姬发血液凝结。
集大气运……这天下还有谁能比殷寿的孩子气运更盛?
巨大的荒诞如同闪电击中了姬发,让他浑身陷入无力的麻痹,恐惧的海啸紧随其后将他吞没,彻骨的寒冷冻结了他的脏腑。
这世间当真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吗?舍得一个接一个的葬送自己的孩子?
该死的理智又跳出来作祟。
这是为了救南疆更多的百姓而作出的伟大牺牲,从大局来看无可指摘。
可是……
姬发眼眶发热,后牙槽咬紧,身体因为紧绷到极致而战栗,指甲抠进掌心刺破了皮肤。
可这也是他哥哥的孩子啊!是他的侄子或者侄女!哥哥已经死了,难道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哥哥的孩子以如此悲惨的形式消逝吗?
这甚至还不如直接死掉!
姬发无法冷静,头痛欲裂,理智和感性快把逼疯了,他迷失在了彷徨的森林里,找不到出路。
他用颤抖的声音做着无谓的努力:“大王,别这样行吗……再找其他方法……一定会有别的更好的办法的……”
殷寿打开镇天罍,尖锐的鬼哭狼嚎伴随着升腾的黑气悬浮在半空,骷髅的形态若隐若现,可怖至极。
她的眼底倒映着黑红的烈焰,像是地狱的色泽。
“你说服不了我。”
永远都是再找其他方法,永远都想着不损害自身的利益就能有机会柳暗花明。
殷寿冷酷的态度让姬发难以接受,情绪崩溃,第一次控制不住怒火向她质问:“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为什么大王你从来都不愿意听任何人的谏言和劝告!”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样一意孤行,忠诚不能让她信任,钦慕不能让她心软,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在她眼中没有分别,毫无重量。
殷寿:“你会专门去聆听蝇虫的叫声吗?”
姬发看到靠近床头的一盏油灯火苗之上,一只蛾子正朝着中心的光亮热度奋力扑腾,终于被烧焦了翅膀,跌进火焰里烧成了灰烬。
“在我之下,皆蝼蚁。”
殷寿盖上整天罍,那些可怕的噪音立刻消散,吵闹后的安静更显得深邃旷远。
“蝼蚁要做的就是听话,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我这样讲你听懂了吗?”
207.
姬发浑浑噩噩地走出鹿台,脚步虚浮,因为紧张亢奋而持续痉挛的胃部此刻一阵颠倒,忍不住扭头吐在了草丛里。
他头很痛。
一会儿想起父亲老迈慈祥的面容和在牢里跟他说过的话,一会儿想起伯邑考的音容笑貌和谆谆叮咛,一会儿又想起同殷郊在军营里打闹的快乐时光和对方偶尔忧愁的肺腑之言。
「你是谁的儿子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
「大王的身份决定了她不可能为任何一人专有,以你的性子却对这样的存在动了心,注定要遭受遍体鳞伤的苦楚啊。」
「母亲她……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变得有些陌生。」
无数个声音交错叠加在一起,纷乱喧嚣,在脑子里嗡嗡作响,最终都被一个充满嘲弄的声音击穿压垮。
「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对吗?」
姬发跪趴在草地上狼狈痛苦地啜泣,肝肠寸断,终于不得不承认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他无法接受自己爱上了一个如此残忍的女人。
或许他潜意识早就已经有所察觉,却无法逃离那种被吸引的魔障,欲盖弥彰地封闭了思考,假装看不见那些蛛丝马迹,这样至少他还可以继续活在美好的虚妄里。
但是现在,梦醒了。
更煎熬的是,他依然克制不住爱她的感觉。
所以他只能痛苦。
这是他私自爱上一个不会爱人者的报应。
——————
这个娃后面还有戏份,暂时下线
[殷寿性转]天道无情89
●发疯之作,Daddy变Mummy,慎入
●设定:殷寿先天性转,妲己性转,姜王后性转
●灵感:脑补了一下,如果不是殷寿弑父杀君引来的天谴,而是按照老版设定,是因为殷寿对女娲不敬,女娲遣九尾狐来迷惑殷寿,覆灭大商,会是哪种情形,逻辑感人,不要深究
●女版殷寿依旧狠,但没那么狠,阴鸷冷艳万人迷(?)
●八百质子入被窝,这梦想,我寻思除了殷寿谁能做的到啊(捂脸)
#是兄弟就要当他的爹
#殷郊你母亲真棒
————
205.
伯邑考的事对姬发的打击太大,六神无主,被巨大的震惊和悲痛击垮,其他的他什么都顾不上了,自然把殷郊的嘱托抛之脑后,忘了干净。
导致的结果就是殷郊在宗庙紧赶慢赶地筹...
●发疯之作,Daddy变Mummy,慎入
●设定:殷寿先天性转,妲己性转,姜王后性转
●灵感:脑补了一下,如果不是殷寿弑父杀君引来的天谴,而是按照老版设定,是因为殷寿对女娲不敬,女娲遣九尾狐来迷惑殷寿,覆灭大商,会是哪种情形,逻辑感人,不要深究
●女版殷寿依旧狠,但没那么狠,阴鸷冷艳万人迷(?)
●八百质子入被窝,这梦想,我寻思除了殷寿谁能做的到啊(捂脸)
#是兄弟就要当他的爹
#殷郊你母亲真棒
————
205.
伯邑考的事对姬发的打击太大,六神无主,被巨大的震惊和悲痛击垮,其他的他什么都顾不上了,自然把殷郊的嘱托抛之脑后,忘了干净。
导致的结果就是殷郊在宗庙紧赶慢赶地筹备好傩祭所需的东西,却迟迟不见殷寿前来,心中焦急万分,派去通传的人也不知遇到了什么阻碍,始终没回,亦无消息传来。
但凡祭礼仪式最看重时辰,若是错过吉时,不论是祈福还是消灾的效果都大打折扣。
殷郊牵挂姜桓宁的安危,担心犹豫不决会误了时辰,咬了咬牙,决定自己来主持这次傩祭。
他也是成汤子孙,玄鸟后裔,由他来向天请命,理当可行。
宗庙的中庭上连着巍巍苍天,下连着殷商基业,殷郊抬手示意,按照仪轨,进献傩舞。
头戴鬼面的方相氏掌蒙熊皮,玄衣朱裳,执戈扬矛,展臂抬腿,摇头晃脑,指尖捏黄金目,四下探看,朱砂丹墨涂抹的鬼面在垂落的经幡间若隐若现,张牙舞爪,跃动之势传承了上古遗风,蛮荒粗犷,狞丽肃穆。
殷郊在供桌前上香叩首,礼拜诵经,巫师押着堵住嘴的死刑犯上来,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复杂晦涩的咒文,绕着瑟瑟发抖的死刑犯手舞足蹈地比划一番以后,用专门的骨刀割开他们喉咙,推倒他们,让脖子里淌出来的血流进事先备好的槽里,汇成古老神秘的图腾。
蔓延开的血腥味和戛然而止的惨呼势不可挡地抢占了鼻腔和耳朵,殷郊持香的手一颤,额头冒汗,咬牙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不要动摇。
这些都是死刑犯,罪大恶极,本就该处决的。
供桌上有盛放鲜血的器皿,殷郊摊开手,拿起刀对准掌心就要割下。
恰在此时宗庙外嘈杂起来,有列队的脚步声快速涌入,殷郊很熟悉,这是王家侍卫配备的鞋履发出的声响。
殷郊立刻反应过来必是殷寿到了。
可他没想到,殷寿人还未跨进中庭,她的剑先到了。
尖锐凌厉的破风声刺得头皮发麻,殷郊本能往后退开一大步,只听“噌”得一声金属嗡鸣,剑身已经半截插进供桌,将盛血的器皿直接从中劈断。
殷郊惊恐地抬起头,殷寿从两排夹道站立的侍卫中间走来,面结寒霜地盯着他,语气透着危险:“殷郊,你在做什么?”
“我……”殷郊一时慌了神,眼底划过迷茫之色。
怎么回事?姬发没通知母亲吗?
见殷寿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阴沉,饶是殷郊不算敏锐都察觉到了不对,连忙绕过供桌穿过跪了一地的巫师,在殷寿面前跪下,焦急地解释:“母亲,我欲行傩祭仪式,供养上天,替父亲告罪请命,求天放父亲一条生路,我本想先禀报目母亲的,可那会儿母亲正在朝堂上,我一时心急,便想着先——”
殷寿替他说:“先斩后奏?”
“不是的!我……”
殷郊哽住,虽说起初流程都是按规矩走的,可不知怎的阴差阳错,该知道的没知道,全都乱了套,真成了先斩后奏的模样,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解释都是理亏,心虚之下打了磕巴,听上去更可疑了。
殷寿眯眼:“傩祭是最高规格的祭礼,只有君王可行,你越俎代庖,是何居心?”
“母亲明鉴!我绝无僭越之心!”殷郊大惊,膝行上前拉住殷寿的袖子,却被用力甩开,眼眶立刻就红了,委屈地解释,“我忧心父亲安危,一时情急,失了分寸,我罪该万死!可我确实别无他念!我敢以祖宗的名义发誓!”
殷寿视线扫过他身后,几具尸体还横陈在那里,流出来的血已经接近半干涸,她面露讥讽:“孤要废除人牲献祭,你以身作则在宗庙献祭,好,很好,你真是长进不少,我都要高看你一眼。”
这……
殷郊一方面心乱如麻,一方面心急如焚,他扭头看了眼炉中烧得只剩下半截的供香,转回来哀求殷寿:“母亲,此事过后我任由你处置,只是祭祀已过半,不宜再缓,容我先完成祭礼,替父亲——”
殷寿表情一变,厉声打断他:“不要再提你父亲!”
殷郊被吓到,不敢置信,下意识反问:“什么?”
他迷茫的像是没听懂殷寿在说什么。
刚才他说的是父亲啊,不是什么别的人,母亲怎么会用这种冷漠的语气?
鄂顺守在门外,被殷寿突然抬高的声音也吓了一跳,担忧地回头张望,又怕被发现,不敢多瞧,身体小步子往里头挪,头偏了偏。
殷寿快速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深吸一口气才转过来继续盯着殷郊,她的神情里有难以掩饰的痛恨,近乎咬牙切齿的质问:“就是天道无情才让你父亲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你居然在宗庙里以成汤子孙的身份代替我去向天请罪?殷郊,你是没有骨头还是真的蠢?!”
“母亲!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殷郊都快哭了,又气又急,“祭天可能是现在唯一能救父亲的方法,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试一试啊!万一能行呢?和父亲的性命相比,这些莫须有的坚持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殷寿将冰冷的两个字重重甩给他:“重要!”
她的眼底跳动着火焰。
“这是王的尊严,谁都不能践踏。”
在殷郊因为过于震惊而陷入失语僵硬时,殷寿命人把供台拆了,香火熄灭。
回过神的殷郊大吼:“你们谁敢动!?”
正要上前的侍卫们被他如同发怒雄狮一样的目光震住,迟疑地瞥向殷寿。
殷寿面沉如水:“殷郊,你敢忤逆我的旨意?”
殷郊觉得今天殷寿很奇怪,太古怪了,他不管不顾地再次拉住她的衣袖,卑微地哀求:“母亲,你怎么了?那是父亲啊,你的丈夫,他现在命悬一线,我想救他,你却要阻我,你是糊涂了吗?”
殷寿不搭理他,扭头呵斥:“你们是死人吗?听不到吗?去把香火都撤了!”
“不许动!”殷郊刚想起身去护,就被殷寿拽回来狠狠打了一巴掌,脸上立刻多了一个红印。
她冷漠地说:“你父亲自己不想活,你还费什么力气。”
殷郊捂着脸,瞳孔震动,好似被打散了魂魄,好半天回不过神,侍卫趁机推翻了祭台,压灭了香炉,扯开了巫师,冲掉了血迹,试图快速把宗庙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母亲……那是父亲啊。”
殷郊转过脸望着她,像是突然不认识她了一样,目光破碎:“你不是最爱惜父亲了吗?”
他不明白为什么殷寿能够说出那么寒心的话,跟转了性似的,让他害怕。
殷寿不欲同他多言,直接下令:“太子殷郊忤逆不孝,越权司祭,败坏朝纲,即刻收押,听候发落。”
殷郊被鄂顺硬拉起来,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她,比起自己的安危,他更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
“大王!”就在此时,苏达己神色焦急地跑进来,外袍都快滑落了,“你快回宫,姜王夫他——”
鄂顺没拦住在后面追:“喂!”
苏达己话未尽,王宫的方向就传来沉重急促的钟声,这种节律和音调——
是丧钟!
鄂顺心脏骤停,倒吸一口气,立刻去看殷寿。
殷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像是下意识想要扭头朝王宫的方向转,却不知被什么念头扼住了冲动,硬生生停了下来,身体也跟着僵住。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缓缓握紧拳头,眼帘低垂掩住快要满溢出来的情绪,双唇抿成一条线。
她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纷纷扬扬,淅淅沥沥,寒凉的风吹进来,冻结了残骸,然后带走了仅存的温度。
殷郊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险些瘫倒,他泪如泉涌,撕心裂肺地哀嚎:“父亲!!!”
怎么会!?
在场的除了殷寿和殷郊,哗啦啦跪了一地。
苏达己沮丧叹息:“还是没来得及。”
姜桓宁本就是强弩之末,硬撑着一口气罢了,这口气在与殷寿分别后便难以为继,彻底散了。
他本想让殷寿回去再看一眼姜桓宁,见不到最后一面,对凡人而言似乎是莫大的遗憾。
殷郊面朝王宫的方向跪下,捂脸痛哭:“父亲不等我!父亲……我要回宫,我要见父亲!”
他浑浑噩噩地爬起来就往外跑。
殷寿踹了一脚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的鄂顺。
“抓住他。”
鄂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扑倒殷郊将他按在地上。
“放开我!!!”
他挣扎不停,鄂顺都快压不住,直到他的视野中出现了殷寿的赤色绣金鞋履。
殷郊艰难地抬起头哀求:“母亲……”
他对上一双犹如极地寒潭的冰冷眸子。
殷寿语气冷硬的不可思议:“人死了就是死了,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你去看也不过是看一具空壳,有什么意义?”
她喃喃道:“死去的,离开的,都没有价值了。”
与她无关了。
殷郊愣住,从激烈的反抗中戛然而止,他的表情难以形容,犹如在瞬间被强行重塑了认知,巨大的惊愕伴随着更大的恐惧,令他的身体不住战栗,牙齿都打颤。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可怕的荒诞已经让他开始怀疑这世间的真实。
他的爱与恨在痛苦中纠缠爆发,一发不可收拾,他失去了理智,情不自禁地怨怼起一切:自己的无能,殷寿的冷酷,上天的不公。
“母亲!”他红着眼,声嘶力竭地呐喊,“如果不是你阻我,祭礼已经完成,说不定父亲还有救!你为了你的尊严,弃他不顾,现在父亲去了,你立刻翻脸无情,难道过去你和父亲之间的情谊都是假的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陌生?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面对他的质问,殷寿眼中的隔阂更深了,脸上的人气也更淡了。
她面露讥讽:“你果然没有记性。”
“我告诉过你,你眼中的殷寿从来没有存在过。”
“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幻想出了一个伟岸无私的母亲,一个情深义重的妻子。”
“怎么?看到我真实的样子,感到害怕了?觉得难以接受了是吗?”
殷郊像是被抽空了神智,呆呆地望着她,嘴唇抿紧,颤抖,嘴角下垂,哽咽地问:“你那么看重父亲,都能如此狠心决绝,那我呢?我这个儿子在你心里又占几分?是不是我的生死对你来说也根本不重要?”
殷寿移开目光,恹恹地说:“殷郊,你让我很失望。”
当时他口口声声让殷寿信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的爱不会因一个人的本质而发生变化。
现在她露出些许不符合他预期的样子,他就难以承受了。
殷寿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爱是有条件的,血脉相连也改变不了什么。
殷郊以为殷寿的态度便是默认了他对她根本无关紧要,心脏被狠狠撕裂开,血流不止,他彻底崩溃,又哭又笑,像是完完全全的疯了,痛苦让他口不择言。
“你的夫君,你不爱,你的儿子,你也不爱,你究竟爱谁?”
殷寿冷漠地回道:“我爱我自己。”
遂转身就走。
然而殷郊的一句话让她的理智彻底崩断。
“你不敬鬼神不敬天,父亲的性命都不能让你低头,究竟是因为你所谓的王的尊严,还是因为你惧怕天!?”
他话音刚落,殷寿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割开了一条血线。
鄂顺惊呼:“大王!”
殷寿真正怒不可遏的时候,反而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波澜,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做最后的蓄力,有种压抑到极限的危险。
她声音平静地问:“你说什么?”
殷郊的目光从剑身移到殷寿的脸上,这个人他隐秘卑微地钦慕追随了十几年,是他的全部信仰,现在他太痛了,太煎熬了,此刻他只想让这个人跟他一样痛一样煎熬,尝尽他的苦楚,撕开她那副平静的表情。
殷郊仿佛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即便到了最后还是不甘心认输,他急于证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份量,什么情绪都无所谓,只要足够浓烈,哪怕割得他千疮百孔他也甘之如饴。
“我在叔祖那里看过你的记载,你出生时天降异象,巫师算出你是七杀命格,于国不详,当时的王后——我的外祖母求情才免于你被当作人牲献祭……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你所做的这一切,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坚持,究竟是真的为了天下百姓的存亡,还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心。”
殷寿的剑又进了一寸,握剑的手因为用力,骨节嘎吱作响:“你以为自己是太子,我就不会杀你?”
殷郊凄然惨笑。
他的信仰破灭了,他的希望粉碎了,这个太子之位原本就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已然失去,那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的命是你给我的,我还给你。”
殷寿瞳孔收缩,呼吸急促,手背的经络绷起来,好似下一秒就要用剑割下他的头颅。
苏达己忙按住她的手臂,唯唯诺诺地提醒:“大王,王夫的身后事还没处理呢。”
殷寿情绪短时间跌宕起伏,气血翻涌,腹中绞痛,脸霎时一白,额头浮出冷汗,有些拿不住剑,手臂颤抖,她咬牙把剑从殷郊脖子里挪开,强忍着不在众人面前露出破绽,压着嗓子说:“你去办吧。”
可在殷郊看来,便是苏达己轻而易举地改变了她的想法,将她的手按了下去,即便此举在明面上是解了他的困境,可一直以来的偏见和对殷寿的偏执让他觉得这就是苏达己的挑衅,像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嫉恨如星火燎原之势把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苏达己!!!”
他双目赤红,如同发了狂的野兽恨不得扑过去咬死对方。
“一定是你这个妖孽妖言惑众,蛊惑母亲,自从你出现,母亲就变了!你算什么,也配置办我父亲的丧仪!?”
狐狸吓到险些炸毛,畏畏缩缩地躲到殷寿身后。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自己,和姜桓宁一点都不一样。
狐狸有些难过。
天阴了。
殷寿感觉手脚变得很轻,逐渐心如止水,好似灵魂脱离了身体,浮在上空冷眼旁观她自己的嘴唇翕动,给所有的过去画下一个终点。
“既然你那么爱你的父亲,就去陪他吧,免得他寂寞。”
她一步一步向外,再也没有回头。
“王夫下葬的那天,将殷郊午门斩首。”
都走干净吧,她谁都不需要了。
————
我觉得一个人如果有超越时代的思想,肯定跟本人的经历有关系,比如活在温室里被真善美环绕的人不可能突然凭空蹦出个想法要组织农民起义,不符合逻辑。
所以我第一章开头其实就有交代过殷寿的出生,她不敬鬼神,憎恨天道,反对献祭,最根本的原因是她就是这个环境体制下的受害者,在很小的时候她可能确实恐惧过那个轻而易举能决定她生死的天,长大了,有能力了,恐惧就逐渐被强烈的愤怒和不甘取代了。
她想要让人间彻底挣脱天意,这是她的内在驱动力。
[殷寿性转]天道无情88
●发疯之作,Daddy变Mummy,慎入
●设定:殷寿先天性转,妲己性转,姜王后性转
●灵感:脑补了一下,如果不是殷寿弑父杀君引来的天谴,而是按照老版设定,是因为殷寿对女娲不敬,女娲遣九尾狐来迷惑殷寿,覆灭大商,会是哪种情形,逻辑感人,不要深究
●女版殷寿依旧狠,但没那么狠,阴鸷冷艳万人迷(?)
●八百质子入被窝,这梦想,我寻思除了殷寿谁能做的到啊(捂脸)
#是兄弟就要当他的爹
#殷郊你母亲真棒
————
202.
殷寿站在帘外迟迟没有进去,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姜桓宁。
“大王不愿见我了吗?”
姜桓宁虚弱哀伤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像随便挥一下就会散尽的烟。
“你在怪我...
●发疯之作,Daddy变Mummy,慎入
●设定:殷寿先天性转,妲己性转,姜王后性转
●灵感:脑补了一下,如果不是殷寿弑父杀君引来的天谴,而是按照老版设定,是因为殷寿对女娲不敬,女娲遣九尾狐来迷惑殷寿,覆灭大商,会是哪种情形,逻辑感人,不要深究
●女版殷寿依旧狠,但没那么狠,阴鸷冷艳万人迷(?)
●八百质子入被窝,这梦想,我寻思除了殷寿谁能做的到啊(捂脸)
#是兄弟就要当他的爹
#殷郊你母亲真棒
————
202.
殷寿站在帘外迟迟没有进去,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姜桓宁。
“大王不愿见我了吗?”
姜桓宁虚弱哀伤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像随便挥一下就会散尽的烟。
“你在怪我是吗?”
殷寿的身影在微微晃动的珠帘后动了动。
“你杀伯邑考,我不怪你。”
她缓缓咬紧牙,失望和怨怼从生冷的语气中竞相浮出:“可你背叛我,我无法不怪你。”
“不是的!”姜桓宁呼吸急促,硬是撑起身体试图辩解,“大王何出此言,我怎会背叛你?”
殷寿抬高声音:“那你告诉我,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尽管殷寿对外经常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模样,操练新兵时训斥起来更是毫不留情的严厉,但她从来没有像这样厉声质问过姜桓宁,除了姜桓宁本身性格温和不争又懂进退的原因,殷寿也愿意给这位表现得一心向她的王夫足够的尊重和宽容。
但现在她开始怀疑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件蠢事。
“我费尽心思想让你活下来,只欲留你。”殷寿自嘲一笑,“可你放弃了。”
“你放弃了生的机会,就是放弃了我。”
“我以为你会理解我,可你让我成了一个笑话。”
“我不知道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殷寿的语气超乎寻常的冷静,甚至可以说带着一种心灰意冷的漠然,她又将自己果断封存起来,开始拒绝从外界接收那些会让她不理智的东西。
姜桓宁眼中含泪,在她一句又一句的话语中心如刀割。
他宁愿殷寿激动地质问他,愤怒地指责他,也好过这样的冷漠的态度。
“大王,我是你的夫君,爱重你胜过我自己,怎会舍得放弃?我耗尽了毕生的运气才得以与你相伴十几载,岂能甘心就这样离开你身边?只是……我过不去这个坎啊。”
姜桓宁闭上眼,手攥紧衣襟,流下两行热泪,痛苦地袒露了不堪重负的内心挣扎。
“我好想活下去,和你长长久久地相守,可我无法接受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剥夺别人的躯体苟活于世,只为满足自己的私心,我更无法接受从今往后要用别人的身体来靠近你触碰你……这么做,不仅会让我被占据人身躯的负罪感纠缠,也会让我深陷时刻担心哪天遗忘自己或是被你遗忘的恐惧与煎熬之中,我……”
姜桓宁哽咽地说不下去。
才这么些天,他已经消瘦的快要脱相,皮肉堪堪包着骨头,单薄的寝衣松垮的贴不紧身体,都掩不住肩膀那触目惊心的嶙峋弯折。
殷寿更加失望。
“爱重我又如何?你的爱再重,还是一样敌不过世俗的枷锁。”
她面露讥诮:“你不堪承受良心的谴责,不愿当恶人,我知道,所以我来当恶人;你不想败坏自己的德行,辱没东鲁姜家的名声,我也知道,所以我没有告诉你,你听到了也可以装作没听到,这件事便和你没关系。你明明只需要装傻充愣,闭着眼稍微自私那么一次,我们之间就还会有未来,可你偏偏要去较那个真。”
不知道是珠帘串起的光滑贝壳反射出的光芒,还是自己过于虚弱产生的错觉,姜桓宁似乎看到有水光在殷寿眼中一闪而过。
“曾经我一度以为,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你终将站在我这一边,就像你一直以来做的那样,所以我把仅存的信任交给你,结果到头来还是被辜负……在你心里,道德、气节、名望,哪个都比我重要,不是吗?”
她的声音疲惫且孤冷,因为看不到神情,姜桓宁心中刺痛,被海啸般席卷而来的悲伤和痛苦压得喘不过气,脸色惨白。
“大王!我没有——”
他焦急、痛心,想解释,可殷寿已经不想听。
“别再说了!”她粗暴打断。
姜桓宁身体一震,红着眼,噙着泪,愣愣地盯着那个方向,疼痛的心脏失去了知觉,彻底麻木。
殷寿深呼吸几次,把自己从一瞬间的失态中强行剥离出来。
“多谢你告诉我一个道理,这世间所有的爱都是有条件的。”
姜桓宁说爱她,经年累月的相处让她相信这并非虚情假意,可姜桓宁心中还有一根不能越过去的线,一旦触碰,那份所谓的爱带来的特殊也就变得不再特殊。
姜桓宁如此,伯邑考亦如是。
永远有更重要的东西排在她前面。
殷寿厌恶被选择。
若非不假思索坚定不移,她宁愿不要。
弃我去者,绝不挽留。
姜桓宁看到殷寿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外头的琴桌上,而后毅然决然地斩断了身后的牵绊。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与我不必再见。”
她何其狠心,竟连“我们”都不愿用。
见殷寿当真不回头,转身就离开,姜桓宁惶恐不已,不知哪来的力气,颤巍巍地撑起身体,艰难地下床,挪动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试图追上去:“大王别走!”
可他太虚弱了,没走出两步就累的喘不上气,起了一身虚汗,膝盖一软摔倒在地,意识断了片,等他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好不容易找回点神智,焦急地抬头去看,除了晃动的珠帘,哪里还有殷寿的身影。
姜桓宁颓然地瘫倒在地,失魂落魄,眼底的光彻底湮灭。
“大王……”
哪里还有以后?他们哪里还有以后啊!
姜桓宁强撑着这副残躯去到帘子的另一边,在桌上找到了那块蟠螭玉佩,他拿在手里,颤抖地攥紧,身体佝偻起来无声流泪,狼狈不堪。
这场离别,来的迅猛又惨烈,留下两颗分道扬镳千疮百孔的心。
203.
两匹快马一路畅通疾驰出宫门,奔赴南郊,马不停蹄,于天黑前到达却贤坡,已经有辆板车等候在那里,旁边靠着个戴头巾的车夫,正打瞌睡。
姜文焕翻身下马,对着迎上来的车夫点头示意,扭头对跟过来的另一人说:“小丁,把人带过来,动作快。”
“欸!”
小丁从马背上把用披风包的严严实实的一条东西抗在肩上,呼哧呼哧地跑过来放在板车上。
见姜文焕要低头去查看,小丁忙拉住他:“老大,这、人都死了,还瞧什么啊?”
“而且,”他心虚地凑过去耳语,“大王不是叫咱们把这位给烧了,再把灰给——”
他做了个洒的动作:“——扬了吗?”
姜文焕把他的脸推开,轻斥:“闭好嘴,不该问的的别问,今天的事不能有其他人知道,否则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小丁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捂住嘴:“哦哦。”
姜文焕斜睨:“还站这儿干吗?”
小丁讪讪地跑去望风。
等他走远,姜文焕抿紧唇,转身掀开披风一角,露出伯邑考苍白如雪的脸。
姜文焕在战场上见过很多死人,被砍死的、射死的、被冻死的、被烧死的,各种各样,不管怎么死的,脸上最后呈现出的样子都不太好看。
恐惧、惊愕、绝望、痛苦、扭曲、憎恨,最终全都被定格在脸上,惨不忍睹。
西岐世子活着的时候光风霁月般的人物,如春风和煦,即便是被迫迎来自己的终点,他的脸上也没有怨恨不甘,夕阳边上的晚霞将暖调的色彩晕染上他的面庞,赋予了几分生机的色彩,使他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平和美好的让观者都恻隐不忍。
车夫唏嘘:“这么年轻……”
姜文焕将披风再往下扯,露出脖颈,他伸手用两指搭在颈侧,用了点力按紧,屏息凝神。
没有。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估算着时间。
应该差不多了才对。
姜文焕有些急,换了几个地方去探,开始慌。
他想起早晨姜桓宁突然急召他过去时的嘱托。
「焕儿,你平日谨小慎微,寡言少语,不会有人怀疑你。」
「若大王命你处理世子后事,切记,在天黑前,往却贤坡去,那里会有人接应。」
「……为何?我需要做什么呢?」
「等。」
相传东鲁有一种用鲮鲤甲淬炼出的毒药,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呈现出跟死亡一般无二的状态。
若是在此期间身体被毁坏,一样要死。
近百年来没人真的见过用过这种毒,姜桓宁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只是在赌自己对殷寿的了解和伯邑考的气运。
姜文焕额头冒汗。
快啊!要是过了这个节点还是没动静,怕是——
他一愣,眨了眨眼。
指腹按压住的皮肉下方,微弱的突起一个轻音,过了一会儿,才跟上第二个更清晰有力的强音。
姜文焕瞪大眼,浑身一激灵,立刻拉高披风重新盖住整个人,直起身对车夫说:“启程吧,不要再回朝歌。”
车夫赶着前头的老牛,慢慢悠悠地朝着夕阳的方向前行,姜文焕和小丁上马调头折返回去。
“世子的骨灰……”
“骨灰已经撒进护城河了,明白。”
204.
姬发去找殷寿,遇上宫人骚乱,本是出于职责所在前去打听,不成想听到令他肝胆俱裂的噩耗。
“世子他,自尽了!”
姬发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他暴怒地吼:“谁在传谣!滚出来!”
宫人们噤若寒蝉,抖若筛糠。
有一个宫女被吓哭了,捂着脸啜泣:“是真的……可以自己去看……”
“哼!”姬发甩手就走。
“哥哥!哥哥!”
外面没有守卫,冷冷清清,安安静静,大门和窗户都敞开,他一路毫无阻挡地冲进内殿,转了一圈,空空荡荡,直到看见靠近窗边的桌案上那一滩还没来得及清理的黑血,姬发僵在原地,遍体生寒,一种莫大的不真实感笼罩住他,刹那间天旋地转。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和哥哥不久前还见过面,都好好的,他也说过会努力去找方法也找到了,哥哥怎么会抛下他自尽呢!
姬发跑出去抓了一个当值的宫人逼问伯邑考的下落,得知人被姜文焕领走后又发了疯似的去找姜文焕,闹出不小的动静。
鄂顺去拦,拦不住,刚好崇应彪经过,扯着姬发就往地上摔,两个人扭打在一块儿。
“西岐农夫发的什么神经!”
姬发红着眼,彻底崩溃,连一向看不顺眼的死对头骑在他身上,拳头马上要落下都顾不上,哭得伤心欲绝。
“我要我哥哥!”
崇应彪脸色阴沉,忍了又忍,舌头将腮帮顶出一块,侧头啐了一口,收手起身:“没出息的家伙,晦气!”
他用力推开围观的人,厉声呵斥:“看屁看!都散了!”
众人迫于他的淫威,作鸟兽散。
姬发仰躺在地,手臂挡在眼睛上,哭得凄惨,身体不停地颤抖。
“……我哥哥到底在哪儿……”
鄂顺在他旁边蹲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无声叹了口气。
他这个同伴是多么倔强好面的人,此刻,他信念的一部分,彻底塌了。
[殷寿性转]天道无情87
●发疯之作,Daddy变Mummy,慎入
●设定:殷寿先天性转,妲己性转,姜王后性转
●灵感:脑补了一下,如果不是殷寿弑父杀君引来的天谴,而是按照老版设定,是因为殷寿对女娲不敬,女娲遣九尾狐来迷惑殷寿,覆灭大商,会是哪种情形,逻辑感人,不要深究
●女版殷寿依旧狠,但没那么狠,阴鸷冷艳万人迷(?)
●八百质子入被窝,这梦想,我寻思除了殷寿谁能做的到啊(捂脸)
#是兄弟就要当他的爹
#殷郊你母亲真棒
————
199.
趁着夜色正浓,姬发整个人隐藏在披风下,专门避开主干道的人群,孤身穿行于狭窄交错的小巷,行色匆匆,七拐八绕,越走越深。
忽然间,他偏了下头,抿紧唇,加快脚步转进角...
●发疯之作,Daddy变Mummy,慎入
●设定:殷寿先天性转,妲己性转,姜王后性转
●灵感:脑补了一下,如果不是殷寿弑父杀君引来的天谴,而是按照老版设定,是因为殷寿对女娲不敬,女娲遣九尾狐来迷惑殷寿,覆灭大商,会是哪种情形,逻辑感人,不要深究
●女版殷寿依旧狠,但没那么狠,阴鸷冷艳万人迷(?)
●八百质子入被窝,这梦想,我寻思除了殷寿谁能做的到啊(捂脸)
#是兄弟就要当他的爹
#殷郊你母亲真棒
————
199.
趁着夜色正浓,姬发整个人隐藏在披风下,专门避开主干道的人群,孤身穿行于狭窄交错的小巷,行色匆匆,七拐八绕,越走越深。
忽然间,他偏了下头,抿紧唇,加快脚步转进角落。
跟在后面蹑手蹑脚的人眼睛一眨就发现前面没影了,急忙小跑上前左右张望,正纳闷,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扯过去,憋红了脸一路拖进一个农户的露天仓库,好不容易脱离钳制,还没喘上一口完整的气,就被粗暴地按住肩膀转过去,惊恐地对上姬发由惊愕转向愤怒的脸。
“姜子牙?”
姬发恼怒地推他一把,把他按在水缸上:“遇到你就没好事!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做什么?!”
姜子牙疼得龇牙咧嘴:“轻点轻点!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撞!
姬发抽出剑架在他脖子上,声色俱厉:“封神榜呢?交出来!”
姜子牙视线飘忽:“我、我没带。”
嘴上否认,手却下意识捂住腰带以上的位置,姬发扫过去,暂且收了剑搜身,果然发现那个眼熟的竹筒。
封神榜!
他大喜,拨开哎呀呀叫唤的姜子牙伸过来的手,转身走开几步,既紧张又激动,小心地打开盖子,目光凝住,定睛一看,皱眉,将竹筒翻过来,倒出两条小鱼和它们的洗澡水。
姬发摔了竹筒,扭头瞪过去,眼神像是要吃人,姜子牙很是心虚地左顾右盼,嘟囔:“我都说了没有嘛,你不信。”
姬发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在压抑怒火,片刻后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睁眼看向姜子牙,揪住他的衣襟:“封神榜的事我以后再跟你清算,现在我有别的要事问你!跟在你身边的那两个仙人,现在何处?”
姜子牙诧异:“杨戬和哪吒?你怎么会问起他们?”
姬发神色阴郁:“是我在问你!”
姜子牙见他神情晦暗不明,似有讳莫如深之感,心头一跳,试探:“可是殷寿出事了?”
姬发一惊,警惕地盯着姜子牙,不放过他脸上任何变化:“你知道什么?”
姜子牙急道:“我冒风险跟着你就是为了问这个啊!殷寿在北崇斩杀蜚兽,势必要有报应落下,她是天下共主,要是有个好歹,天下不得更加乱套呐!”
姬发想呵斥一声让他少胡说八道诅咒大王,但一想到现在报应确实已经来了,他只能忍住脾气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抵消恶报?”
姜子牙大惊:“莫非那殷寿当真——”
“不是!”姬发烦恼地打断,艰难地解释道,“是姜王夫,他病了,病得很重。”
姜子牙得知姜桓宁的情况,唏嘘不已。
“这殷寿命格太硬,竟是连天道都奈何不得吗……”姜子牙震撼之余,不免同情姜桓宁完全是被牵连的无妄之灾,“姜王夫,可惜了。”
他的悲悯惹怒了姬发。
“我不是来听你长吁短叹的!杨戬和哪吒呢?他们能腾云驾雾是不是?你让他们回昆仑找元始天尊,天尊一定有方法救王夫!”
姬发见过那两个仙人的本事,这次出来也是为了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他们。
他曾接到巡逻卫队的上报,说在城里见过形貌相似的人,果然在报告中的位置附近遇到了姜子牙,姬发想着既然老的在这里,另两个小的肯定不会离太远。
姜子牙为难:“这是天谴啊,你懂什么叫天谴?仙人是不能干涉凡人命运的!何况师傅他老人家早在千年前就已经臻至化境不问世事了!”
姬发咬牙切齿:“现在需要他问世事了!大王说的对,你们神仙高高在上,根本不管凡间死活,那就别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哎!”被推开的姜子牙又急又气,胡子都要飞起来,直拍大腿跺脚,“我怎么就跟你们说不清呢!”
姬发还不肯放弃,继续威逼:“大王的脾气和手段你是见识过的,她极为看重王夫,若是王夫这次因天谴有个三长两短,她绝不会放过昆仑!”
姜子牙急得冒汗:“这这这跟昆仑又有何干?这分明是殷寿自作孽啊!我不过区区四十年道行,如何能扭转这浩浩天之力哇?”
姬发眸光顿时黯淡下来,不甘心地喃喃自语:“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姜子牙背靠在水缸上神情沮丧,连连摇头,姬发只当他是彻底束手无策的意思,更是绝望,就快按捺不住情绪,却听姜子牙重重叹息一声,表情很是纠结,来回张了两次口都没说出什么,到第三次才迟疑地说:“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试试。”
姬发猛地抬头:“什么法子?!”
见他要冲过来的样子,姜子牙忙抬手制止:“话说在前头,未必有用,最多只是一线希望。”
姬发急道:“那也好过毫无希望!你快说啊!”
姜子牙竖起手指指了指上面。
“祭天。”
姬发迟疑:“你的意思是……?”
姜子牙:“既是天谴,除非天肯收回惩戒,否则再多尝试都是徒劳。”
姬发:“可大王已经靠自己成功平定了东鲁和北崇的祸患,为什么这次不行?”
“因为时间。”姜子牙踩了踩脚下的泥土,“一块地是不可能短时间内消失的,只要它还在那里,还有一息尚存就有机会,而一条命就跟风中孤独的蜘蛛丝一样,看似坚韧,但只要有外力刻意往中间一勾——”
他用手指做了个勾的动作,“——就彻底断了,没有机会去挽救。”
“你说找方法,哈,你有时间,王夫有吗?”
姬发竟然被说动了。
“那,祭天,具体应该怎么做?”
“用最高规格的傩祭,以殷商王族的名义献祭人牲,供养玄鸟之血,自请罪责,诚心乞求上苍收回天罚。”
姬发大惊,表情难掩抗拒:“啊!还要献祭人牲?这……”
虽然商民祭祀成风,但自他父亲管理西岐,就很少大兴祭礼,他不喜欢看这些,总避着。
姜子牙垂着八字眉:“这是古籍上记载的法子,我是告诉你了,做不做看你,我不管后面的。”
姬发纠结得头都要炸了,可情况紧迫,实在容不得他犹豫,他咬破舌尖,用疼痛逼迫自己专注起来,作出决定。
“……地牢里还有几个未处决的死刑犯,就用他们献祭。”
姬发只得硬下心肠,整理好情绪,振作起来。
“我立刻回宫禀告。”
200.
姬发回宫后直接去找了殷郊。
一方面是因为殷寿还未下朝,一方面是因为他一路上都在思考姜子牙的法子,后知后觉意识到了某个糟糕至极的问题——殷寿不敬鬼神,笑嗤天地,要让她答应祭天请罪,恐怕没那么容易。
尽管他相信殷寿为了姜桓宁会作出退让,但心中隐隐的忧虑和不安还是让他迟疑了,最终得出结论,这件事不能先告诉殷寿。
“殷郊?殷郊?嗯……殷郊!”姬发大喊。
“啊!”殷郊惊醒,心如擂鼓,“什、什么?”
姬发捶他一拳:“发什么愣啊!我跟你说半天你听到没有?”
殷郊目光闪烁,神情恍惚,慢了半拍才回道:“我在想事情,你在说一遍,什么祭天?”
本来就着急的姬发差点爆发,吸了两口气才忍住,耐住性子再重复了一遍。
听清后的殷郊面上显出几分激动:“那还等什么?立刻就办啊!早试早证,我去找母亲……”
他一愣,抬头看了看日头:“母亲还有一个多时辰才下朝回来,这样,我先去准备起来,等母亲得空了,你去通知她。”
姬发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应下:“行。”
201.
龙德殿内的空气不够流通,殷寿听朝臣们的谏言听得头昏脑胀。
散朝后她在殿外的白玉石扶栏边上靠着吹了会儿风才缓过来,内侍提醒了一句,此处风大,再吹就要头疼了,她便打算回了。
“咯哒——”
一声脆响止住殷寿超前的步伐,她低头去看。
“呀!”内侍惊呼一声,小跑上前蹲下身,小心拾起地上断成两截的凤鸟玉佩,惴惴不安地捧到愣住的殷寿面前,“大王,碎了。”
殷寿接过来,指腹划过两段头尾碎玉的断口,忽然心中一紧,被莫名的冷意侵袭,当即蹙眉问内侍:“伯邑考那边有情况吗?”
内侍:“世子一直呆在殿内未曾走动。”
“嗯。”殷寿提步向前。
内侍跟在后头,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不过太子殿下有去见过世子一面。”
殷寿又停下来,扭头:“什么?”
她神色不虞:“孤不是说过不允许其他人探视吗?”
内侍为难:“但是大王您也说过禁令对王夫可以不作数啊。”
殷寿:“什么意思?”
内侍讪讪:“太子殿下是拿着王夫的玉牌去的,那,侍卫们总不好拦吧。”
“一群蠢货!”
殷寿意识到不对,立刻转道去伯邑考的住处。
她赶到的时候,伯邑考已经倒好了热茶候着。
他就跪坐在窗边,阳光下,树荫里,发丝和低垂的睫毛都闪闪发亮,肩很平,背很直,从上至下都严丝合缝的得体。
殷寿注意到他换回了那身象征西岐世子身份的黄色朝服。
伯邑考听到动静,睫毛颤了颤,缓缓掀起眼帘,视线聚焦在殷寿身上,雾蒙蒙的眸光亮起来。
他轻声说:“你终于来了。”
语气有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殷寿上前夺过他面前空空如也的酒尊,脸色难看至极,满是山雨欲来的暴戾。
“你做了什么?”
伯邑考似是想说什么,脸上忽然显出隐忍的痛色,血色尽褪,张了张嘴,话未出,却是呕出一口黑血来。
他呼吸急促,身体摇晃,往前倾倒,殷寿撑住他肩膀的手和他撑住桌面的手几乎同时到位。
“你敢服毒?!”
殷寿震怒。
伯邑考将涌到喉咙的甜腥咽下去,咳了两声,艰难地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殷寿,盛怒让她像一朵在深渊烈火中燃烧的傲世牡丹。
他的目光开始涣散,但仍执着地凝聚在她的面容不肯离开,将爱、怜、悔、愧尽数停留这一刻,凝固在目光中、时光里。
解释已经不重要了。
他作出了选择,就必须要承担这份选择带来的最直接后果——她的恨和怨。
殷寿有一点看的不错,西岐姬家就是专出犟种,只是程度或重或轻罢了。
伯邑考将蟠螭玉佩递过去,手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
“……烦请大王物归原主。”
殷寿死死盯着那块再熟悉不过的青色玉佩,只觉眼睛刺痛不已,五脏六腑像是被无形之力拧成了一团,表情和身体俱皆僵硬。
转瞬间明白了所有,她仿佛成了一座不会呼吸的墓碑,血都是冷的。
伯邑考没能等到殷寿伸手去接,也没能等到她再同他说一句话。
他在融融日光中阖上眼,所有支撑的气力全都消失,玉山倾颓,头向前倒在殷寿肩膀上,坠落的手搭在殷寿摊开的掌心,玉佩重重敲进她手里。
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消失,并不会对环境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殷寿觉得一瞬间安静了许多。
她就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阳光的角度变换了几回,她才像是哆嗦似的身体颤了颤,如同受惊一样向后撤离。
没了依靠,伯邑考的身体滑下去,瘫倒在茶案上,眉眼安祥,仿佛只是睡着了。
殷寿麻木地转身走出去,走到日光下,沿途跪了一地的侍卫和宫仆她看都不看一眼,只觉得很空虚,很可笑。
姜文焕过来扶她,她直接挥开,正要走,想起件事,便嘱咐道:“去把伯邑考的尸体处理掉。”
姜文焕愕然失语。
殷寿想了想,异常平静地说:“挫骨扬灰吧,全都撒进护城河里。”
若是有朝一日姬昌还有命来朝歌,让他从自己儿子的尸骨上跨过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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捋了捋思路,才发现后面可能全是比较癫的剧情
你们承受力还行的吧?不行的建议停在前几章哈(笑哭
封神吗,以后到了天上都是同事,不慌(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