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秦】老秦你真的好可爱啊!
*大概九千字,一发完
*甜饼,被屏了,这是重发版
*呆滞
01.
在一次复勘现场时,秦大法医光荣负伤了。
幸亏我们的林队来的及时,从墙头一跃而下英雄救美。
——代价是蹬坏了老百姓家的墙头,还扬了跟在他身后边的李大宝一身土灰。
而秦大法医被过于激动的返场的犯罪嫌疑人一刀扎在了腿上,瘫着一张脸被送进了医院。
索性,警局不需...
*大概九千字,一发完
*甜饼,被屏了,这是重发版
*呆滞
01.
在一次复勘现场时,秦大法医光荣负伤了。
幸亏我们的林队来的及时,从墙头一跃而下英雄救美。
——代价是蹬坏了老百姓家的墙头,还扬了跟在他身后边的李大宝一身土灰。
而秦大法医被过于激动的返场的犯罪嫌疑人一刀扎在了腿上,瘫着一张脸被送进了医院。
索性,警局不需要费时费力的抓捕本案的凶手了。因为凶手自己送上了门,还被救美心切的林队撅断了手指头。
真是可喜可贺。
随着犯罪嫌疑人的逮捕归案,李大宝所有的担忧不安都化为了平息后的庆幸和幸灾乐祸。
特别是幸灾乐祸。
“你是不知道!老秦当时的表情!哈哈哈哈!”李大宝乐的直鹅叫,“那个刘胜的手捏上他的脸时,他整个脸都黑了!跟个黑锅底似的!哈哈哈哈哈!”
依旧面无表情的秦明斜了一眼在他病床边笑得直发癫的李大宝,难得的沉默了没有怼她,只是自顾自的捧着本书在看。
林涛也跟着笑:“我们老秦这样吃个小龙虾还要带橡胶手套的人,让那家伙带着机油的手摸了一下,恐怕恨不得当场给他一刀吧!哈哈哈哈!”
两个人很快笑作了一团。
幸亏这病房里只躺着他一个人。
“电火花机油是以煤油组分加氢后的生成物,归属于再次加氢新产品。火花机油对人体有一部分害处,面部皮肤长期性触及火花机油会引发不适感,易导致皮肤炎。”秦明淡淡的说。
“况且他的麻布手套上还带着泥土和血,需要我告诉你泥土中有多少细菌吗?”他先怼了李大宝:“我以为身为女孩子,你会比我更懂这些,毕竟你的脸实在很干。”
接着又对林涛说:“一次性手套会漏油,不饱和脂肪酸会留下来。”
李大宝习以为常的耸肩:“大宝多厉害,从来不烂脸,虽然没有我们秦法医皮肤好,哎,老秦,你这么懂,是不是经常护肤啊?”
她开始起哄:“没想到啊,老秦!你也有这样一面啊!了不起了不起!”
林涛扭过头憋笑。
秦明终于忍无可忍,放下手中的书,死鱼眼:“出去。”
李大宝一摊手:“行行行,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宝哥不跟你计较,宝哥这就走。”
秦明又拿起书,在李大宝出门时,补了一句:“把报告写了。”
李大宝:“……”
宝哥扯了个假笑,装模作样的虚空给了秦明几个暴栗后拽二八万的离开了。
林涛在一旁看热闹看的挺舒服的。结果下一秒秦法医就开始指使他了。
“林涛,去给我办出院手续。”
林涛应声:“哎好、啊?出院?”他急忙凑上来按住作势就要下床的秦明,“干嘛呀老秦!上午刚缝针,你下午就要出院?”
秦明没他力气大,挣不开他,就弯了下唇角,扯了个假笑,抬着头看着他说:“接下来也只是换药而已,我自以为我对我自己的包扎技术还是很自信的。”
法医虽然是看死人的,但是局里抓进来的打架斗殴之类的人,也是需要法医去做伤情鉴定、伤口处理的。
林涛还是不同意,按着他的肩膀,把人按下去,又强硬的把对方垂着的两条腿掰了上去。
当然,动作强硬但是很轻柔。
林涛给他盖好被子:“你就安心躺着吧,谭局给你批了半个月的假,正好你好好休息休息。”说着,他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拿了个苹果开始削皮。
秦明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还是不死心:“其实这伤没那么严重。”
林涛头也不抬的削着苹果:“你可拉倒吧,缝了七针,医生还说差点扎到动脉。”
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垂着眼睛:“说起来都怪我,我本来应该保护你的,结果我连你什么时候走到那儿的都不知道。”
秦明盯着他的脸,可惜林涛垂着头,他看不清林涛的眼睛,只能说:“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想到犯罪嫌疑人突然回到了现场。”
林涛抬起头,病床上的秦明还白着脸,表情依旧是一贯的冷漠平静,可那双如冰上星河的眼睛确确实实的在看着他。
林涛抿着嘴唇,放下了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他站了起来,一手捉住秦明的手,将自己的手指叩进了秦明的指缝中;另一只手随着他探身下去的动作再次按住了秦明的肩膀。
两个人的脸越靠越近,呼吸开始交错,似乎就连睫毛都会缠在一起。
就在将要吻上去的那一刻,林涛停了下来,他直视着秦明眼尾稍稍下垂的眼睛,又让自己的目光从他的眼睛游移到了秦明鼻尖的小痣上,接着又盯住了秦明的嘴唇——线条漂亮,形状饱满的嘴唇。
林涛压着声音问:“我现在吻你,你会生气吗?”
秦明感受着嘴唇上方袭来的一阵阵热气,他没有在意林涛手指尖的那一点苹果汁液,只是收紧了自己的手指,回握住林涛的手,轻声说:“你现在停下来,我会生气。”
林涛眨眨眼,眼睛里不可控的露出一点笑来,他无所顾忌的吻了下去。
然而——
“啊咳!”做作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林涛猛地抬起头,秦明也抿着唇看过去,只见李大宝站在病房门口再次给了他们一个假笑。
“二位,想做点什么麻烦关上门可以吗?”
别看面上客客气气的,宝哥心里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怎么这俩人天天秀啊?秀秀秀!秀恩爱!分的快!
相亲失败n多次的宝哥挂着嫉妒又虚伪的假笑走到病床前,从床头柜上拿起她的迷你小吉普的车钥匙,然后就这样挂着公式化的微笑走了出去,活像个打多了瘦脸针的礼仪小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礼仪小姐宝哥十分有眼色的替他们关上了门。
林涛:“……”
秦明面不改色,拽了拽林涛的手,将人拽回神,故作平静的问:“你不是要亲我吗?”
潜台词很明显:快!亲!我!
林涛盯着这人脸上一点薄红,忍不住动了下喉结,怎么会有人一边假装不在意,一边又很期待,一边又害羞的向他索吻呢?
林队长盯着又纯又欲的秦法医,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亲!亲肿他!
02.
李大宝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真想自戳双目,好好疏通一下自己被狗粮堵塞的视网膜。
——天知道李大宝天天要吃多少狗粮。
一个月前,这俩二货终于捅破了窗户纸,没羞没躁的搞在了一起,只剩下英勇神武的宝哥散发着单身的清香。
李大宝想起来当初的场景就忍不住扶额,当时的场景真的过于混乱了。
彼时龙番市警局破获了一起特大杀人案,犯人被收监关押的当晚整个警局都沸腾了,到处是欢呼和嚎叫,李大宝也没忍住嚎了两嗓子,然后被秦大法医发了一对儿眼刀。
当林涛一步三跳的跳进了法医办公室时,就看见李大宝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以及烦不胜烦的皱着眉的秦明。
他坐到秦明对面的椅子上,笑嘻嘻的问:“老秦,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啊?”
秦明抬头瞟了他一眼:“你们太吵了。”
林涛见怪不怪,同时选择略过了这个话题:“今天晚上我们聚餐,秦大法医去吗?”
秦明还没说话,李大宝就一跃而起窜到了林涛面前:“我去!”
林涛:“……你怎么还骂人……”
李大宝:“去你的!我是说我要去!”她锤了林涛肩膀一下。
林涛笑呵呵的说:“老秦呢?”然后他就听见了秦大法医一句高冷的“我不去”。
林涛说:“别呀,老秦,去一次呗,今晚上好多人去。身为大功臣,你怎么能不去呢?”
李大宝说:“我们老秦金贵着呢!怎么能跟你们这些臭男人凑到一块儿呢?像我们老秦这样的社会精英,当然要端着红酒坐在西餐厅里,孤独寂寞的吃着牛排。”
秦明:“……”
林涛又开始吭哧吭哧憋笑了。
秦明干脆眼不见为净,拿起自己刚刚总结好的报告站了起来,扣好自己西装外套的扣子说:“你们聊,我去送报告。”
说着,长腿一迈,高贵冷艳地走了出去。
李大宝刚想在说点什么打趣一下她的上司,还没开口就见林涛忙不迭的站了起来跟了出去,嘴里还一直叫着“老秦老秦”,甚至还伸手去拽她上司的手。
完全被忽视的李大宝:“……什么鬼?”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宝哥那身为女人的直觉和雷达总算是冒了回泡,她假装不在意、但是动作迅速的走到了办公室门边, 探出头去看,这一看,眼睛从此就瞎了——
走廊里除了俩人外一个人都没有,林涛终于跟上秦明的脚步,拽住了他的手腕,秦明一下子站住了,盯住了自己被抓住的手腕。
林涛看到他的眼神,下意识的松了手,带上笑说:“别这么冷淡嘛老秦!”
他又凑近了点,语气中带着安抚说:“就是聚个会而已,你没必要害怕。”
秦明皱眉:“我为什么要害、”话语戛然而止,林涛的手指戳上了他的脸。
秦明愕然:“你、”他的眼睛一下瞪的圆溜溜的。
林涛没有松开手,轻轻戳着秦明脸上的肉往上推,人为的给他推出一个笑来。
林涛温和的目光像是束缚带一样温柔的将秦明缠了起来,林涛说:“你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这段时间秦明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案件的社会影响过于恶劣,为了尽快破案,他几乎日夜不休的呆在解剖室里,就连出去也是去勘察现场,眼底下很快就挂上了深重的黑眼圈,整个人都看着憔悴极了,连脸都清瘦了不少。
当然,警局里所有人都忙的跟陀螺似的,包括林大队长。但是,此时此刻,他心里都是对秦大法医的关心,半点也顾不上自己,顾不上别人了。
别人李大宝:“……”我靠,居然上手摸老秦的脸!林涛!不愧是你!
不过怎么gay里gay气的?宝哥突然想起了平日里相处的种种细节:比如那捧花,比如林涛总是只给秦明拿箱子,比如林涛没事就来找秦明,比如他总是给秦明一个漂亮的红苹果,而她没有……
宝哥:当初只是玩笑,没想到竟然成了真……wonderful(弯的否)?wonderful?确实是弯的。
林涛松开手,有些意犹未尽的收回了手,他承认,他有些没控制住自己,在看到秦明皱眉时,他只想让面前这个人笑一笑。
你笑一笑,不用那么焦虑。
看着秦明瞪大的眼,林涛握住他的手:“秦大法医,赏个脸去吃个饭吧,吃完饭和我聊聊天怎么样?”
03.
林涛到底说了啥,李大宝是半点没听清,她只知道下了班去聚餐的时候,秦大法医西装革履的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了林涛,然后自己施施然坐进了后座。
李大宝:“?”
李大宝一惊一乍:“老秦你竟然要去?!”
林大队长坐进驾驶座,仍旧一副笑脸:“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说服老秦易如反掌!”
李大宝坐进副驾驶开始商业吹捧:“没错!林队长英明神武!林队长天下无敌!”
但是李大宝一看后视镜就笑了。
恕她直言,秦大法医那副皱着眉,一脸不赞同的样子,在她看来,像极了被强行塞进航空箱里的猫,而且还是将要前往兽医院公开处刑的那种。
宝哥被自己的比喻笑得又开始发癫了。
秦明不赞同的目光很快变成了看傻子的目光。
正如大家所预料的那样,秦科长在席间全程沉默,吃的极少,吃完了就捧着一杯白水盯着林涛若有所思。
李大宝同志也一如既往的大快朵颐,只是眼睛一直在自己的上司和刑侦队的队长之间转来转去。
反观林队长,一反常态,一直在给自己倒酒,抖着腿哆哆嗦嗦的。
不知道是他旁边的秦科长给他的压力,还是他自己突然紧张起来。
总之,李大宝的眼神越来越微妙,林涛越喝越上头,秦明也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白开水。
事情的过程在聚餐结束后发酵到了高潮——
有人提议去唱k。
秦科长一度想当场走人,结果被半醉的林队长强行提溜进了车里,然后轿车一路驶向了KTV。
幸亏林队长还记得他喝了酒,于是李大宝同志十分荣幸的当了回司机。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KTV,开了最大的包厢,又点了一大堆饮料,走进包厢开始鬼哭狼嚎。
其中又以林队长最盛。
上头的林队长抢过麦克风,对着面无表情的秦科长唱起了情歌,而且一首接着一首,都不带喘气的。
唱到最后,他甚至醉醺醺的扒住秦明的肩呼呼大睡了过去。
他这般作态,看的李大宝是头皮发麻,别的人是以为林涛喝醉了耍酒疯,但是她却是看的很清楚——林涛的身体醉了,但是他的心没醉。
在林涛最后睡过去前,他扒住秦明的肩头,甚至顺手搂住了对方的腰,林涛在他颈边呢喃:“我好喜欢你啊……你笑一笑好不好……”
秦明被他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耳边是喧闹嘈杂的音乐声,刑侦队那帮汉子趁着林涛睡着了,重新点了歌接着唱了起来,他们跑调的歌声几乎震的天花板都要掉下来。昏暗的包厢里只有屏幕上映出来五颜六色的灯光。
在所有的欢笑声中,林涛的呼吸声像是雷声一样轰隆隆的在他耳边打转。
秦明坐立难安,屁股下面柔软的沙发似乎有些过于软了,他几乎觉得自己像是坐进了流沙里一样,身体开始沉沉的往下坠。
林涛……喜欢他?
他是说了……喜欢吗?
一向沉稳平静的秦明在这一刻乱了神。他明明没有喝酒,但是胃里却好像有一股酒气直冲上了大脑,让他混混沉沉、轻飘飘的,却又感到无所适从。
他喜欢我。
秦明觉得自己被林涛贴着的半边身体几乎热的要烧起来。
秦大法医有些慌乱,秦大法医为了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开始默背《尸体变化图鉴》。
背着背着, 他终于低下了头,看到了林涛的脸。
在屏幕过于花哨的灯光里,林涛的脸安详极了。
秦明所有纷杂的思绪——那些茫乱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连《尸体变化图鉴》都没能压下去的思绪,在看到林涛的脸的那一刻全部化为了平静。
世界好像瞬间寂静下来,所有的时间都被暂停了,秦明的心跳和呼吸似乎也暂停了。
只剩下林涛的呼吸声。
他喜欢我。秦明想。
那我呢?我喜欢他吗?
04.
刑侦队的人尽了兴,终于在快半夜的时候舍得走出包厢了,他们帮着秦科长将自己队长扔上了车就扬长而去,啥也不管了。
发了俩个小时呆,断断续续背了整一本《尸体变化图鉴》的秦科长看着睡在他车后座上的林队长,以及现在他身边的乖乖巧巧的李大宝,终于拉下了嘴角。
李大宝在包厢里其实啥也没干,她就是坐在那里吃吃喝喝,一双眼睛一直都紧紧贴着搂着秦明的林涛和说不上是呆滞还是冷漠的被搂着的秦明。
李大宝本来不想来当电灯泡的,但是其他人的车都没地方了,她只能接着扒着自己的上司。
在看见秦明脸上肉眼可见的嫌弃后,李大宝十分自觉的说:“我来开车吧,老秦你去坐后面照看着林涛吧。”
李大宝成功将自己变成了工具人,直接带着俩人去了林涛住的地方。
秦明板着脸,去找林涛的钥匙,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秦明:“……”
李大宝:“嗯……”
李大宝决定助攻:“看来老秦你只能把他带回去了。”
秦明冷漠:“我可以把他丢回警局办公室。”
李大宝:“……做个人吧,老秦。”
最后决定做个人的秦法医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后座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林涛终于露出一丝表情。
困惑,以及不知所措。
他把李大宝送回去后就带着林涛回了自己家,可是当车停在自己家门口时,他却不敢下车了。
该怎么办?
就在秦科长坐在驾驶座上发呆时,睡了两个多小时的林队长突然哼唧一声模模糊糊的睁开了眼。
秦明闻声看了过去。
林涛一下子看见了坐在前座的侧过脸来看他的秦明。
还醉着的林队长一下子来劲了,林队长醉醺醺的扑到前座椅背上,隔着椅背搂着秦明说:“老、老秦……”
秦明又开始皱眉,他去拨林涛的手指:“林涛?放手。”
林涛哼哼唧唧的说:“不、我不……老秦……我好喜欢你啊……”他醉的口齿含糊,却在喊秦明的时候又将字音咬的极为清楚。
敏锐如秦明,他当然听了出来。
他去拨弄林涛手的手指停了下来。
心脏又开始停滞,他又有了一种错觉,好像林涛的呼吸隔着座椅直直透进了他的后背。
林涛说:“老秦……我、我给你唱歌吧……”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支麦克风开始唱,“我的爱如潮水……”
还没唱两句就被秦明抽走了麦克风。
秦明看着拿麦克风上“xxKTV”的标识,感受到了无语凝噎是什么滋味。
怎么就把人家麦克风给拿回来了啊!
偏偏林涛还无所知觉,奇怪的问秦明:“老秦,你抢我麦克风干什么?我还没唱完……”
秦明没好气的将麦克风收了起来,准备明天再还给人家。
他下了车,打开后座,试图将林涛拉下来:“林涛,别闹了,去睡觉吧。”
林涛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磕磕巴巴的说:“睡、睡觉!好!睡觉!”说完,他反客为主,揽着秦明的肩膀十分自觉的就把人往往秦明家带。
战五渣的秦法医只来得及锁上车。
好不容易进了门,林涛这时候突然表现的冷静极了,拔下钥匙,锁上门,拉上了窗帘。
一连串动作看的秦明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酒醒了。
结果下一秒,刚才还十分冷静的林队长就拽住了秦明的手腕,然后把人往床上带。
林涛语气严肃,表情雀跃:“我们来睡觉吧!”
秦明:“???等等!等等!林涛!你干什么!”
秦明怎么可能抵得过林涛的力气,几乎是毫无反抗的就被摁在了床上。
秦明的脸色这下子称的上惊恐了。
林涛伸手去扯他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把秦明扯的只剩下了衬衫。
秦明反抗又反抗不过,眼看自己就要贞节不保,秦大法医集中生智,一头撞向了林涛的额头,“咚”的一声,林涛措不及防之下被撞的一仰。
秦明连忙趁此机会想要挣脱的林涛。
没想到林涛就算懵了一下手上还是按的紧紧的,可见林队长是一个极具职业素养的人。哪怕是遭受“袭击”,也没有让“犯罪嫌疑人”逃脱。
秦明:“……”我刀呢?我刀在哪儿?
林涛甩了甩头回过了神,然后又被眼前人刺激的失了神。
一向冷漠自持的人此刻近乎赤裸的被他按在床上,向来整齐的抹着发胶的头发散乱的垂在了额头。眼神慌乱,表情惊讶。
(和谐)
他的脸也红的不正常。
林涛看了半天,看出了秦明眼睛里那一点水迹。
他像是又被人灌了一瓶伏特加一样,醉醺醺又恍惚的低下了头。
“我好喜欢你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酒不会让你乱性,却会壮人胆。
促进抑制,阻断兴奋,多巴胺也受到了刺激。
唇与唇的接触并没有秦明想象的那么抵触,温热的触感,湿热的呼吸,轻微的酒精气息……一切感官的功能在这一刻被放到了最大。
(亲)
好热。
这是一个很深刻的吻,秦明的大脑在这一刻像是生了锈,嘎吱嘎吱的,连转也转不起来了,呼吸也再次跟着停了下来。
唇舌被放开后,他还没有喘够气就被下巴上的触感惊的再次屏住了呼吸。
(请自己随意填空)
好痒。
(腰,摸,自己想象)
太痒了。
秦明这时候突然分神想到。
自己好像也挺喜欢林涛的。
然而,下一秒,刚开了窍的秦法医就被砸的差点吐血。闹腾够了的林队长终于再次睡意上涌,睡了过去,并且一头砸在了秦明身上。
秦明:“……”
算了,这个二货谁想要谁要吧。
05.
林涛自闭的蹲在了墙角。
他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一边流鼻血一边给了自己一巴掌。
搞什么!林涛!
想起今天早上的颓靡景象,林涛又流下了两管鼻血。
自己喜欢的人就裸着躺在你怀里!要是没点反应,那还是人吗!
然而他心里那点旖旎在对上秦明冷漠的眼神后直接被浇了一盆冷水。
林队长一个后仰直接掉下了床,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到墙角自闭去了。
他边自闭边流泪:可他真的好可爱啊!这谁忍得住啊!想日是他的错吗!
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音,林涛一动都不敢动,只能一手环抱着弱小(lsp)的自己,一手捂着鼻子继续自闭。
脚步声从床边延伸到了浴室。
林涛盯着墙角那一块被抹的整整齐齐的涂料,开始试图在心里给自己想一个合理的借口,想了两秒后,他选择了放弃,开始给自己构思遗言,林队长这下子文思泉涌,分分钟给自己构思好了上千字的遗言。
当然,中心内容是:老秦你真的好可爱,想日不是我、啊不,就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跟你太可爱了绝对没关系。
想的太过认真的林队长被收拾好自己,再度西装革履,矜贵迷人的秦法医一jio踹在了屁股上。
林队:“卧槽!”幸亏他手快,一把撑住了墙,避免了脸与墙亲密接触的活动。
林队长一扭头,映入他眼帘的就一双被西装裤包裹起来的大长腿。
(腿,自己想象)
林队长又想流鼻血了。
林队长讪讪道:“老、老秦……”
秦法医一如既往的摆了个扑克脸,说:“快点去洗漱。”
林队长愣住了:“……啊?”就这?就这?没有别的了吗?
???
秦法医又开始皱眉了:“难道要我给你洗吗?”
林队长连忙站起来,疯狂摆手:“不不不!我现在就去。”林队长立刻窜进了卫生间。
他来过秦明家很多次,也留宿过——虽然是睡沙发,这里还备着他的洗漱用品。
林队长看着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两个牙杯,又忍不住开始想入非非了。
唔,像老夫老妻一样。
林队长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从卫生间探出了头。
秦法医正在收拾床铺,秦法医从床上找到了他西装的扣子,秦法医想进行一下活人解剖。
秦明一抖被子,又掉下来一个扣子,嗯,是他衬衫上的。
秦明面无表情的叉了个腰。
林队长自然也看见了,他畏畏缩缩的小小声说:“老秦?你不要生气,是我错了……”
秦明捏起扣子,斜了他一眼:“表白就表白,你为什么……”秦明止住了话头,脸忍不住又开始红了。
林涛:“……”
林涛发现秦明好像没有多生气,于是他期期艾艾的问:“那、那你?”
秦法医看着他,歪了下头说:“我好像也挺喜欢你的。”
“!”
是春天来了吗?为什么他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06.
正如大家想的那样,他们在一起了。
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07.
此时,在病房里,林涛终于如愿以偿的 (咬)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秦明喘了口气,嗯了一声。
林涛说:“宝宝……”
秦明:“……”我刀呢?
秦明:“要亲就亲,闭嘴吧你!”
08.
单身至今,并被荼毒多日的李大宝同志坐进了自己的迷你小吉普里。
她叹了口气:“怎么老秦都有人要了,这么优秀的我还是单身啊!”
“怎么没人要我啊!”宝哥发出了单身的声音。
——完——
1.2020入了法医秦明,我来交党费了
2.麦克风那个梗来自秦叔的书里,我就拿来玩儿了哈哈哈
3.激情满满,一气呵成,搞cp真快乐
4.手机码的,可能会有排版和错别字
5.感谢阅读
6.我被屏蔽了。。。。。。发wb还被限流,图还又糊又挂
唉,我已经没有力气愤怒了
没想到,我居然也有这样一天
【闲萍】鉴查院里的小狼狗 08
*闲闲在鉴查院里长大的设定
*渣文笔
*费介表示院长的娃我不敢抢呀
因肖恩计划出错导致陈萍萍伤了腿之后,费介便心灰意冷地四处云游,不太愿意再回鉴查院面对陈萍萍。直到有一天,鉴查院的信鸽找到他,给他带了封陈萍萍的信,信里没什么问候的话,是陈萍萍一贯的风格。
“在外头待够了便回来,有个孩子我想让你见见。”
费介满心狐疑,却还是立即返身回京都,他知道,若不是有要事,陈萍萍不会这么叫他回来。
啊这就是陈萍萍说的孩子了。
费介甩了甩他那一头乱发,打断了...
*闲闲在鉴查院里长大的设定
*渣文笔
*费介表示院长的娃我不敢抢呀
因肖恩计划出错导致陈萍萍伤了腿之后,费介便心灰意冷地四处云游,不太愿意再回鉴查院面对陈萍萍。直到有一天,鉴查院的信鸽找到他,给他带了封陈萍萍的信,信里没什么问候的话,是陈萍萍一贯的风格。
“在外头待够了便回来,有个孩子我想让你见见。”
费介满心狐疑,却还是立即返身回京都,他知道,若不是有要事,陈萍萍不会这么叫他回来。
啊这就是陈萍萍说的孩子了。
费介甩了甩他那一头乱发,打断了和对面那大小眼瞪着他的小孩与他的对视,抬头便看见陈院长从屋里推着轮椅过来。他瞥了眼陈萍萍的腿,眼里晦暗不明。
“安之,来见见,这位是鉴查院三处主办,费介。”陈萍萍过来摸了摸范闲的脑袋,又抬头对费介说:“这是小叶子的孩子,叫范闲。”
范闲又瞧了瞧费介,有些迟疑,“萍萍,他好猥……好摇滚……”
“?”陈萍萍已经习惯了范闲讲出他不太明白的话了,跟他母亲一样。
费介倒是更在意这孩子直呼院长的名字。
“安之跟着我长大,请你回来是想让安之做你的徒弟,让他跟你学毒学医,将来也好防身。”
费介瞧着那片刻不到便已经攀上院长的轮椅,猴子一般挂在院长身上的小屁孩,觉得这娃娃有点难搞唷。
谁知范闲非常的聪明,异常的聪明,费介立即就改变了原先的想法。
他早就与陈萍萍通了气,表示会用自己的方法教导范闲,希望陈萍萍不要插手。陈萍萍有些担忧,但也还是答应了下来。然而,费介小看了陈院长的护犊之心。
费介这天在午饭时,当着陈萍萍的面毒倒了范闲。
看着“咣叽”一下摔下椅子晕了过去的范闲,费介“呵呵”笑了两声,还未来得及说点什么,便被陈萍萍随手拿起个大瓷碗砸到他脑门上,顿时和范闲并排躺地上晕了过去。
陈萍萍赶紧从轮椅上俯下身,费力地抱起范闲,情急之下自己也差点摔下轮椅。他探看了一下,见范闲只是晕了过去,没有什么明显的中毒现象,便知不是什么剧毒。他这才回过神来,想来费介下手也不会不知轻重,但……
陈萍萍瞧了眼躺着的费介,冷眼“哼”了一声带着范闲摇过轮椅便走,徒留费介在地上继续翻白眼。
费介醒过来时已被孝顺的三处徒弟们搬到了躺椅上,见他的乖徒弟范闲躺在另一旁的躺椅上悠悠准备醒来的样子,他赶紧假咳一声,摇起不知哪儿得来的蒲扇,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地问范闲:“说说,你是怎么中的毒。”
范闲瞧了瞧他老师脑门上缠着的白布,眨了眨眼睛,为了顾及老师的脸面便没问,顺着答了下去。
费介又拿出几个小瓶子要他辨认,他挑了他认为是解药的那瓶喝了下去,立刻鼻血溅三尺,只听院门外那一向温柔清亮的声线爆出一声怒吼:“费介!!”
一个小黑影从门口处飞来,“哐啷”一声砸碎在费介头顶,是个装了滚烫茶水的小茶壶。
费介,卒。(没有)
费介瞧着他的乖徒弟不顾自己哗哗流淌的鼻血,跑去察看陈萍萍烫伤的手掌,而完全没有管自己这个重伤的师父时,叹了口气。从此便带范闲到陈萍萍找不着的地方才开始教学。
要说除了陈萍萍那双狭长的狐眼最让范闲心动以外还有哪儿,那便是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了。
陈萍萍应该是觉得范闲写的字和同龄的孩子比起来实在是太难看了,便在空闲时教他写字。范闲自然是很乐意,他最喜看那双手握着毛笔在纸上写出隽秀的字,便总是缠着陈萍萍要他做示范。
很多时候陈萍萍会握着他的手带着他写,可他总会走神,只顾着感受那温暖的手掌包住自己手指的感觉。陈萍萍见已教了他几次,便要他自己写,可范闲失了那温度后写几个鬼画符就不耐烦了,扔了笔拉着陈萍萍的手,转身缩进他怀里。
“又不想写啦。”陈萍萍溺爱他溺爱得紧,任由他偷懒,把如今已变重了许多的范闲往上捞了一把,搂进怀里,“要是被别人知道写那惊世红楼的作者竟写得一手狗爬字,你可怎么办呀。”
是的,彼时的范闲已经在默红楼了。原本只是写出来哄若若开心的,让她见不着自己时也别总哭鼻子,却写了两篇便被陈萍萍发现了。陈萍萍读了后喜不自胜,虽是些情情//爱//爱的故事,不知小范闲这个年纪是怎么想出来的,但这文笔!怎么看都是庆国文坛的希望啊!不愧是叶轻眉的儿子!
陈萍萍也不想想,范闲的学习课程他一直都有在跟进,一般来说这么一个小孩是不可能写出如此一鸣惊人的文学的,但就像之前说的,陈萍萍那觉得范闲怎样都是正常的机制早就启动了。
范闲看他喜欢,便每一篇都让八处抄录一份,本意是把他自己手写的送给若若妹妹,工整抄录的给陈萍萍看,结果陈萍萍动了些许手脚,悄悄把范闲手写的那份自己留了下来。
此时,范闲还懒懒地窝在陈萍萍怀里,“那不是我写的,是一位曹先生写的,我转录而已。”
陈萍萍早就听过他这份说辞,只是拍拍他的脑袋,不以为意。范闲能接触到的人和院里的书籍他都知道,哪有什么曹先生和曹先生写的书,一定是安之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写这样的文学才借口说是别人写的。
“再说了,字这种东西能看懂就行了。”范闲把玩着陈萍萍的手指,额头在他颈侧蹭了蹭,“我这叫头脑聪明!头脑太聪明的人,手跟不上脑子思考的速度才写得这么难看,可不是人人都这样!”
“歪理!”陈萍萍用揽着范闲的手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范闲只顾着观察陈萍萍的手,拉过来与自己的手掌合在一起比了比,还大自己许多呢,又把手指//埋进对方的指缝里紧紧扣住,做出十指相扣的样子。范闲想象了一下将来,自己能用比陈萍萍更宽大的手掌牵住他的手,想想都开心。
陈萍萍见他就这么拉着自己的手愣怔了许久,以为他困了,问他:“要午睡吗?”
范闲摇了摇头,“五竹叔差不多要过来了。”
“你也别太勉强自己了,小小年纪的,想出去玩便玩去。”范闲的日程其实很紧,跟教书先生学文,跟费介学毒,跟五竹学武。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都在外头疯玩,唯有他家安之跟宫里的小皇子们一样,兢兢业业地学习。但陈萍萍心里自然是十分骄傲的。
范闲又摇摇头,没有应答,却快速地伸手把陈萍萍的发冠拆了下来,动作之熟练看得出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啧,胡闹台!别动我头发!”陈萍萍虽这么说着,却什么动作也没有,任由范闲拈着他垂下来的长发。范闲很喜欢他散着头发的样子,在光影下反射着光泽,像粘了碎钻一样。
五竹进来时“眼前”便是这么一副光景,他只对陈萍萍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了一句“走了”,便拎小鸡一样把不太情愿的范闲从陈萍萍怀里拎了出去。
鉴查院的小少爷是院里的“定萍神针”,下属们都知道。当然这词是范闲自创的,彼时他还没开始默和尚与猴呢。
无论陈萍萍在范闲面前多么温柔可亲,他在鉴查院一众下属面前可以说是如鬼神一般的存在,他沉下脸来的样子实在可怕得紧。
范闲为了早点能让陈萍萍卸下这许多重担,便主动开始跟着陈萍萍学处理院务,也同时祭出了那块陈萍萍一早就给了他的提司腰牌。但范闲每日的日程实在很满,只能每日抽出两个时辰帮陈萍萍做事,这还是把费介的课程调到晚上才换来的。
八大处上到主办下到小文职都知道,每日那两个时辰是最安全的汇报时间。只要看到小少爷坐在一旁,下属们都纷纷有了一点儿勇气。
陈院长御下非常严厉,别说低级错误不能犯,高级错误犯了那也得受严厉的惩罚。但范闲在就不一样了,他自有一套法子哄陈萍萍开心。当他看到陈萍萍的脸开始黑下来,面前犯了小错的下属也开始颤抖时,他便会凑过去偷偷牵住陈萍萍的手摇一摇,或者给人嘴边塞一块糕点,还得是他喜欢的糕点,若不喜欢还消不了他的气。若陈萍萍斜眼瞧他,他便仗着自己好看,朝对方眨眨眼,咧开缺了两颗牙的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陈萍萍也只得作罢。
范闲最近和五竹叔对打时,对自己格外的狠,只因他有点急躁了,连五竹都忍不住说他“你心态不对”。他知道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自己现在有六品下的功力在同龄人里可以算是凤毛麟角了,但他还是急。
陈萍萍作为鉴查院院长有多少人想暗杀他,范闲是知道的。还好院里暗卫众多,外头还有五竹守着,真的能杀进来的屈指可数。除了明面上的暗杀,下毒的也不少,于是就算院里有费老坐镇,范闲也还是一日三餐的为陈萍萍试了毒才敢让他靠近餐桌。陈萍萍不愿他这么做,却总是被范闲把轮椅推得远远的,等他试完毒才把陈萍萍推回来。愣是这样,这毒也发现了好几次。
这天,范闲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早已过度负荷,依然不要命般冲向五竹。五竹喊了停,说今天就到这儿,范闲停下来后才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
“你到底在急躁什么?”五竹收回铁钎,面无表情地问他。
范闲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把脸,没有回答五竹的问题,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无视了身上的疼痛。他沉着脸,某种程度上来说与那轮椅上的人惊人的相像,“回吧。”他说。
回到鉴查院,陈萍萍刚结束一场会议回到小院里,看到跟在五竹身边的范闲一身破破烂烂的样子,抬头对五竹惊怒道:“老五!你怎么把安之打成这个样子!”
陈萍萍可不怕五竹,当初连小范闲都能从他手里抢过来。
范闲赶紧上前,把一朵捧了一路的小白花簪到陈萍萍鬓间,小心地没让自己脏兮兮的手碰到陈萍萍的头发,“真好看!”说着向陈萍萍笑了笑。
陈萍萍知他在转移自己注意力,瞧了他一眼,抿了抿嘴,也没再说什么。范闲这才转头给五竹使了个眼色,让他离去。
陈萍萍看他灰扑扑的,完全没有顾忌地把他又是泥又是血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心疼地给他呼了呼,“走吧小花猫,回屋。”
晚些时候陈萍萍坐在床铺上给他上药时,才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伤。
“你到底……怎么弄成这样啊!”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范闲背上一条伤痕,快速给他包扎好。
范闲系好衣带,转身沉默地把自己投进他怀里。陈萍萍以为他疼狠了,便轻搂着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他还带着水汽的头发,感叹了一下还好安之的头发逐渐长得浓密了起来,婴孩时候那稀疏的发量让他担忧了很久呢。
范闲吸了口熟悉的兰香,闭上眼睛。自今儿早上在陈萍萍的早饭里发现了毒后,他隐秘地处理了有嫌疑的下人,没让陈萍萍知道。他开始急躁,还不够,这远远不够,得做得更多才能保护萍萍。
他感受着发间轻柔的梳理,终于忍不住身上的疲累和疼痛,满怀心事地睡了过去。
一点废话:
看得出闲闲长大了许多~可以代入剧里小范闲的样子啦,我是按时间线写的哟。因为跟在陈萍萍身边跟得久,处事方法都和萍萍很像,是个合格的提司了。然后,两人的相处就莫名开始老夫老妻了起来……X
萍萍在这里有年龄操作,大范闲21岁,之后为了过s就不写范闲年龄了,姐妹们自己做减法哈。
我下周三有个面试,那之前这里大概会更得很慢,下周三之后就没事了,抱歉哈。
是个zf的研究所,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决定这次不成我就卷铺盖回国了嘿嘿~虽然算是被内定了,但因为Mel那边yi情严重,很担心会出岔子。
好害怕啊,又好期待啊,我要沉下心搞科研了!
09大纲已经搞出来了,应该过两天就能写好~(Flag)
求评论和心心!!
比心~
当秦明和范闲互穿(五)
我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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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来了!!!(狂喜乱舞)
最近要记得注意安全,带好口罩哦。
欢迎捉虫,感谢捉虫!
二十一》
天气不错。
那天陈萍萍来访,最后差点被五竹赶出去,之后送什么东西都是影子代班。范闲吐血的事情也跟着传开了,吓得费介和范建差点没把药材库搬空,可问题是左看右看也没看出点什么不对劲。
“你这伤口早该愈合了,怎么还这么裂着?”
“不知。”秦明一本正经地骗人,“就先这样养着吧。”
这明显在说瞎话,这么下去那不得把人耗死。费介气得瞪他一眼,觉得这徒弟不知轻重,不过他手下倒还是温温柔柔的,可这望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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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捉虫,感谢捉虫!
二十一》
天气不错。
那天陈萍萍来访,最后差点被五竹赶出去,之后送什么东西都是影子代班。范闲吐血的事情也跟着传开了,吓得费介和范建差点没把药材库搬空,可问题是左看右看也没看出点什么不对劲。
“你这伤口早该愈合了,怎么还这么裂着?”
“不知。”秦明一本正经地骗人,“就先这样养着吧。”
这明显在说瞎话,这么下去那不得把人耗死。费介气得瞪他一眼,觉得这徒弟不知轻重,不过他手下倒还是温温柔柔的,可这望闻问切来了几遍,也没得出个结论。
秦明收回手,没让他继续:“二皇子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有。”费介给他盖上被子,“你伤成这样,也不好来打扰你,之前不是送过信问你的伤势吗?”
那倒是真的,但做给别人看的是一套,心里怎么盘算的就不知道了。谁知道范闲这一剑捅穿他计划之后,接下来又要有什么动作。言冰云动手的事基本没人信,知道的人也都是从二皇子的人那里听的,而单独的消息渠道,可是疑点重重啊。
靠王启年在埋了多条暗线的“范闲”执起香囊,心情明朗了不少。
费介看他又在把玩这些缝缝补补的玩意儿,只觉得脑门发亮,好像全天下该着急的人都不着急。这原本叽叽喳喳的人,现在跟个锯嘴葫芦似的,真真让人血压上涨。也不知得了什么灵感,费介突然伸手就是一巴掌,轻巧地把香囊给拍床上了。
秦明措手不及:“……师父?”
费介盯着那个香囊,也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抓过他的手来。“范闲”安静地被他又把了一次脉,亲眼见证了对方从撇去疑惑、恍然大悟,到眉头紧皱、嘴唇发白的样子。然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
五竹看费介久久未发一言,从暗处走到了床边:“怎么?”
费介一脸恍惚,抓着秦明的手劲都有些过分。
“你的武功呢?”
秦明答不上来,范闲带走了百毒不侵和霸道真气,他哪里知道怎么充数。费介见他沉默,心里瞬间凉了大半:“你不喜欢吃东西,说是什么都味道太重,这香囊里面全是棉花,你也没闻出来,还在手里把玩。现在,你告诉我,真气也没了……不妙,不妙啊。”
秦明人都傻了,这香囊他是没想好装什么,味道重不过是挑食的借口,至于真气——那东西他就没有过。眼看费介已经把事儿全部归结到了病上,本着原计划的安排,他抓紧机会又补了一句:“是之前喝的药太苦,舌头没适应。”
“你胡说!之前的药我都加了——”
费介想到了什么,抓出个药瓶望他鼻子底下一放:“你闻,这是什么?”
扑鼻的恶臭顺着瓶口飘出来,饶是闻惯了尸体的秦明也没忍住恶心,只觉得一阵剧痛随鼻腔冲上了天灵感,激得他三叉神经都在抽搐。秦科长一把推开眼前的人,趴在床边吐了个昏天黑地,连早上喝的小米粥都没放过。
五竹差点一铁钎刺过来:“费介!”
三处主任浑身都在抖,拿出解药就给人硬灌了下去。秦明差点没被这粗暴操作直接带走,眼前直冒金星,差点以为自己将要魂归故里。等他缓过来,五竹已经把费介打了一顿,并且丢出门外了。
“他不该中毒!”费介拍打门板,“去查他之前喝过的药材!”
不愧是范闲的师父,被蒙在鼓里还能推波助澜,给人省了不知道多少事。秦明被五竹护着,竖着耳朵听仆人们闻言赶来的脚步声,尴尬得要命。
“叔,地上吐的还没清理干净……”
“不重要。”
五竹生硬地打断了他,慌神慌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犹豫了一下,亲自拿了湿帕子给他擦嘴。如果换成范闲,这会儿估计会心虚,但这里坐着的是秦明,他不仅理直气壮,还毫无愧疚感。
眼看范家人就快来了,秦明推开他的手,压低了声音。
“我有事要说。”
二十一》
林涛拿着线索开门的时候,法医科正在睡觉。
范闲戴着秦明的眼罩,趴在桌上睡的昏天黑地,李大宝则是打字打到一半,整个人歪在电脑椅里面神智不清。看他们累成这模样,赶工赶了一晚上的林涛,也终于发觉了自己的鸡血上头,好像听到一句“秦明喜欢你”后,自己就高兴得有点过分了。
他咳嗽两声,驱赶这点窘迫:“起床!法医们!起——床——”
范闲一个激灵,双手猛拍一下桌面,迅速地直起身来,吓了林涛一大跳,然后就不动了。李大宝则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神情恍惚地瞪了半天门口,才认出来是谁。
“哦,林涛啊。”
她满脸倦怠地去摸茶杯:“查出什么了?”
林涛把纸朝她桌上一放,转眼又去扯范闲的眼罩:“所有的受害人都确定有女性伴侣,都去参加过同一个地方的志愿活动,那个地方在城东——喂,兄弟,醒醒了!”
范闲有气无力地把他赶开:“醒了。”
李大宝喝了口冷的绿茶,苦得想吐:“这事儿给小黑他们不就行了?”
“这不是都分头查别的线索去了吗,就和我走一趟呗?”林涛夺过大宝的杯子,被泡了一晚上的茶叶熏得皱眉头,“别喝了,我请你俩出去吃早餐,香菇猪肉饺子、咸鸭蛋和粥,怎么样?”
这句话总算是让人有了点精神气,两个法医歪歪扭扭地爬起来,歪歪扭扭地穿好外套,歪歪扭扭地磨蹭到了门口,临走前还粗糙地拿湿纸巾擦了把脸。大宝仍然不忘嘀嘀咕咕:“咱们这支队是真的没什么人啊,法医就该领两份工资!”
“工资我不能开,但两份早餐没问题。”
林涛推着他俩往外走:“赶紧的,一会儿卖没了。”
三人无精打采地吃了顿早饭,又去隔壁咖啡馆买了三杯美式,这才有了清醒的感觉。林涛没开车,是警局的人送他们去的目的地,一路上就连范闲都安静得像个正版。
这古怪的气氛被大宝打破了。
“说说具体的,一会儿谁负责什么?”
林涛从副驾驶座趴着后望:“我去和社区活动的负责人谈谈,你们就到处转转,和工作人员之类的沟通一下。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法医们恹恹地比了个“OK”,一人靠着一边窗户,强撑着没睡。
志愿服务的地方不算偏僻,只是这个店人的确不多。有过了之前的电话,林涛一行人证件都不用拿就可以顺畅无阻地进去,负责人亲自出来带路,又是倒茶又是鞠躬的,客气得让人浑身不自在。只是客套了几句,大宝和范闲就托词出去闲逛了。
这栋建筑之前看起来只是民宿,现在被改装成了志愿服务的中心,走廊上挂着的全是贴满宣传的白板,路过的时候大宝顺手捡了一张落地上的,上面写着「合理关注——孤独症谱系障碍」。
范闲也看了几眼:“她们都有在这里做过心理咨询吗?”
“这个倒没查出来。”大宝挪了颗磁铁给它挂回去,“我记下来,回去问。”
被害人都是LGBT,作为少数群体难免受到过大的社会压力,因此范闲到是对这个心理相关的单子产生了兴趣。大宝配合地掀开了它的背面,上面正是主要讲师的个人信息:「桑静白,办公室2楼17号,电话号码:136xxxxxxxx,工作时间每日8:30--17:30」
大宝若有所思地点点下巴:“要去吗?”
“名字还挺少见。”范闲点头,“走吧。”
两人顺着楼梯向上走,一路摸着标识找到了桑静白的办公室。整层楼都寂静得仿佛没人,但也只是犹豫了两秒,范闲依然伸手敲了敲灰色的木门。
“请问桑女士在吗?”他加大了音量,“请问有人吗?”
门被一把拉开,一个戴着耳机的女人握着门把手,狐疑地看了看他们。
“今天也没有预约啊?”
“不是来咨询的。”大宝亮出证件,“可以和您详细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吗?”
桑静白惊愕地扯下耳机,手忙脚乱地把他们请了进去,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吃的。范闲也没拦她,趁此机会打量了一番这里的环境,发现虽然空间不大,但依然被装点得很有生活气息。桑静白本人穿着休闲的衬衫长裙,柔顺的黑发编在脑后,看起来也算文文静静。
“警官,吃橘子吧。”
最终她拿了几个水果出来:“这里也没什么了,新买的,还挺甜。”
大宝接过,但也没动,范闲到是从善如流地剥了起来,他的举动显然让女人轻松了一些。挂着温和的笑容,两人开始左一句右一句地询问,发现这里偶尔会组织心理相关的科普,但也仅仅是为了让志愿者们了解一些特殊孩子的状态。
“说来惭愧,我学艺不精。”桑静白耸耸肩,“咨询只是为了留几分面子,平日里不过是陪大家聊聊心,谈谈烦恼的事情,也就算个心理安慰。”
范闲点点头,装似无意地提起那张宣传单:“桑小姐很了解自闭症?”
“噢,那个呀。”她回想了一下,“那是上周的事儿了,这里组织了一次陪伴自闭症儿童的活动,所以给大家解释了一次心智理论,希望可以减少误解、加深理解。”
李大宝被抓住了注意力:“心智理论?”
“一个上世纪的理论,不算完善,但有一定参考性。”桑静白也在剥橘子,橘子的汁溅出来染上了指甲盖,“也就是理解别人的信仰、情绪、目的,理解不同的人对同一境况会有不同的想法。不少人认为自闭症缺少这种能力,他们不是不存在共情,而是被切断了共情的渠道,活在孤岛上。”
李大宝的神情柔软了些许:“所以你希望志愿者们可以多一份耐心。”
“是的。”
桑静白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手。
“既然决定了要扬帆渡海,那就不要恐惧于巨浪波涛。”
二十二》
秦明家的沙发上,范闲正平躺着发呆。
这个梦里的小据点没有雨水,但也听不到窗外的虫鸣鸟叫,电视机也被关上了,还是头一回显得那么寂静。今天的讨论是从正事开始的——秦明总是从正事开始,比如计划好的栽赃已经全面就绪了,只要他一声令下,范府里的那位提司就能假死离开。
“秦明,我最近总感觉很奇怪。”
范闲抛着苹果:“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们是不是……要换回去了。”
秦明一听他开始转移话题,就知道这个人心又乱了,只能顺着他的路子走:“你不想回去?”
“想啊。”
范闲手一歪,苹果落在了靠枕夹缝里:“但你说万一换回来的时候,我成了个孤魂野鬼怎么办?”
“不会的。”秦明注视着手里的玻璃杯,上面映出的灯光落进他无悲无喜的眼睛里:“你会在五竹身边醒来,耳边是微风拂林、流水潺潺,连天上飘下来的日光都是金色的。”
“南庆有那么好看?”
“有。”秦明放下杯子,一口没喝,“就像龙番市的黎明一样漂亮。”
听到他的语气,范闲一骨碌爬起来,好像又找到了有意思的东西:“你想家啦?”
秦明没忍住微微提起嘴角:“想林大队长了。”
“这话你敢放他面前说吗?”
“不敢。”秦法医非常坦然,“我也不用说。”
难得看人这么柔软的样子,范闲都要怀疑这摸着冰冰的家伙怕是奶油做的,一旦化了就冒出一股甜滋滋的腻人味。他想了想自己回去后的阴谋诡计,又想了想秦明这边快乐的恋爱生活,只觉得心里发酸,好像切了个橙子,咬下去才发现是柠檬似的刺激。
他就是硬要找点茬出来:“李大宝呢?不想她啊?”
秦明没之前那么实诚了,拿起范闲掉沙发缝里的苹果,轻轻地搁回桌上:“不想。”
“那这事儿我必须向她告状。”
秦大法医耸肩,毫不在意地看了范闲一眼,就是这风轻云淡的态度,又让“久病不起”后即将“命不久矣”的人焉了下去。他想不出秦明有什么烦闷的事情,对此感到十分的庆幸,但又免不了对比之下的愁眉苦脸,心里的苗头都杂草般散乱着,被锄头似的雨水斩杀得浑浑噩噩。
但同时,范闲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在他看来,秦明和他是一样的人。穿越这种烂摊子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见的,而两人相同的脸更带来了一丝认同。
正是因为这种夹缝里的归属感,让他真的像个少年一样敞开了浑身的不满:“秦明,以后我们会不会见不到了?那我就真没说话的人了。”
这种论调显然超出了秦明的理解:“我们才认识几个月。”
范闲不喜欢他的冷冰冰:“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你还有范若若、五竹、海棠朵朵,林婉儿也算。”秦明列举几个他认为靠谱的人,“不同的记忆的确会造成概念的错乱,但人类是善于在冲突里活下来的物种,你要相信自己的适应能力。”
但你不一样啊。范闲想,能感同身受的人,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没说出来,心烦意乱地躺了回去,结果位置歪了些,头顶正抵着秦明的腿。不过秦科长这会儿正绞尽脑汁的安慰他,出于对某种意义上“少年人”的宽容,倒是没见了瘟疫似的躲开——当然,沙发就那么大点,他也躲不开。
范狐狸睁着眼睛,乱糟糟的头发丝儿挂着歪掉的头饰,仰视着对方的下巴:“我就是单纯的害怕和厌倦,什么也不想管,就想当个闲散富家公子,你会觉得我怂吗?”
“不觉得。”
秦明歪歪头,认真思索:“总有人想杀你,你也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害怕。”
范闲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以为你会说,我两辈子加起来,那么大个人了,总该有些担当。”
“担当挺重的,偶尔放下来歇歇又不碍事。”
“你可真会说话。”
这个评价倒也新鲜,秦明忍不住都要笑了:“你就是个普通人,范闲。你不是阴谋家,也不是杀手,只是个偶尔会想找朋友喝两盅的少爷,你的能力不等于你,你喜欢什么才是你。”
这话听着舒心,范闲笑得浑身抖:“比如你喜欢切东西?”
“所以我没去当刑警。”
兴许是笑话太冷了,过了整整一分钟范闲才笑得在沙发上打滚,被这诡异的幽默感刺激得流泪。秦明就默默地看他笑,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但看到对方笑成这样,也撇去了困惑。
笑完了,范闲居然感觉到一丝疲惫:“你今天话可真多。”
秦法医又切回冷漠脸:“谢谢夸奖。”
范闲没控制住又是“扑哧”一声:“趁着你话多,给我分析分析现在的局势?”
“可以。”
秦明的手指点了点沙发扶手:“言冰云那里没得到多少情报,但他在监察院和二皇子那边都站稳了脚跟,属于之后会有大用的聪明人。如果你假死,他能在计划里推一把,保证李承泽倒得更快,但也很可能就此被反咬一口。”
“所以我得保他平安无事。”
范闲开始理自己的卷发丝:“既然他知道是言冰云动的手,就不可能完全信他,哪怕这人的确是拿'家国大义'的热血男儿当假面,也因此被二皇子'保护'了。在他看来,我没有暴露言冰云,是因为我暂时忌惮他的动作,只想趁着养伤蛰伏,但也有可能,我和言冰云是一伙的。”
“二皇子是个聪明人。”
“不,聪明人是沈重那样的。”范闲揉揉眉心,“李承泽会把自己当愚者看待,他知道聪明人的下场,所以他更难对付。不论如何,先让言冰云帮一把王启年,光靠一个人没法避开监察院的视线,事情完了之后,让王启年和高达一口咬死我受伤与言冰云无关。”
秦明有点迷惑:“如果李承泽……”
“只从他那里听来的消息,不觉得很像是陷害吗?”范闲眨眨眼,“而且,如果他已经自身难保了,那拖言冰云下水也没用。如有必要,我会让五竹叔去帮他,无论如何人得活着。”
“那要是没把他拖下去?”
“那我也没办法了,总归可以让他把重心转到我身上,至于我死没死,够他琢磨一阵子的了。那会儿他威胁的对象都没了,对我身边人下手还有意义吗?”
这话题弯弯绕绕又引回了最开始的回答。
“你想好了?”
范闲躺在沙发上,一瞬间泄了气,扯过秦明的手盖在自己脸上:“哥啊,帮我吧。”
秦明不自在地抽回手,但一动又看到小狐狸可怜巴巴的脸。他这人说冷漠也冷漠,说心软也心软,总归不擅长应对这种死缠烂打的作风,只好伸出手去,戳了戳对方鼓起来的脸颊。
“我帮你。”
二十三》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范闲”丢了颗大炸弹之后,范府又乱了一阵子——武功尽失,百毒不侵的体质说变就变了,久病不愈还带着伤。当初被刺的事情本来就让许多人觉得不简单,现在更是有了种发现大阴谋的错觉,只是想了那么多个人,也想不出来具体是谁。
成功泼了敌人们一身脏水,秦明养了几天,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对比又来了一次的庆帝、心急如焚的费介和焦头烂额的陈萍萍,他淡然得简直像是在养老,每天不是缝缝补补,就是翻医书研究这个时代的解剖。
而这个时候,五竹总是抱着铁钎,永远不会累似的,认真地盯着:“我不明白。”
秦明正在给范若若做裙子:“什么?”
“你一点都不着急。”五竹平平的语气很冷漠,“范家的人都知道了。”
“他们演技很好。”秦明考虑加点蓝色,好像范若若都没怎么穿过,“目前来看没出什么纰漏,等事情办好了,只管观察京都浮动就行。他们会防备死人一时,不会防备一辈子。”
似乎是经过了漫长的思考,在秦明都已经快完成收尾工作时,五竹才重新开口。
“你不是范闲。”
手下的动作歪了些,但秦明及时挽救回来,带着一丝惊讶。但这样的发展似乎也是意料之中,五竹比别人更沉默、更死板,但也更敏感,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孤独又耀眼。
说谎是没用的,他选择妥协:“的确。”
五竹望着他,走近了两步,看着似乎非常的困惑。
“但你确实又是他。”
他的脚步悄然无声,却又显得杀机四伏,秦明不由得慢慢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只差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害了:“身体是他的,这点我不骗你。”
五竹不说话。
秦明抓紧机会解释:“我做的事情,都是他要求的。”
“你服的药是他配的。”五竹冷冰冰地补充,但这令人退避三舍的冷漠下,又流露出一丝失落感,“他没那么喜欢解剖,这里没有'薄手套',他也不喜欢喝药,他喜欢糖葫芦。”
或许是性格有部分相似,秦明莫名理解了什么:“但衣服是他想做给你的。”
五竹沉默了几秒:“他不喜欢做衣服。”
“但他喜欢做给你。”秦明指了指五竹身上的衣服,“他还说回来要给你亲手做一套,现在他没办法回来,只能拜托我先做。你看,你也喜欢这衣服。”
房间里那点杀气腾腾的氛围瞬间就没了,五竹摸了摸崭新的布料,茫然无措:“他喜欢?”
“嗯。”秦明松了口气,“他喜欢给你做衣服。”
“亲手做。”
“等他回来。”
五竹没问范闲什么时候回来,他有时候护短护得让人头皮发麻,有时候又怀揣着莫名其妙的无端信任。只要对上范闲,他就永远都在故障之中,体验着说不清的悸动,被推着去打破一层不存在的屏障——他相信,范闲会教他小姐教不会的东西。
在秦明看来,就是蒙着眼的杀手后退两步,重新缩回了阴影之下。
“五竹?”
那人抱着铁钎,声音小得要听不见。
“我也喜欢他。”
TBC.
五竹:范闲不是范闲,但他又是范闲,可他说自己不是范闲。
「正在安装哲学插件……哲学板块激活完毕,哲学思想导入中……」
五•哲学家•竹:……他喜欢给我做衣服,四舍五入等于喜欢我。
秦明:????
五竹:我也喜欢他。
秦明:……歪,范闲吗?你好像凉了。
另一边:
林涛:我对象说喜欢我了,他什么时候回来鸭?qwq
范闲:有了爱情不要兄弟?
林涛:你看我要大宝了吗?
(李大宝因言辞激烈被踢出群聊)
下一章秦怼怼上线。
【生非/巍澜衍生】听说山上的山楂红了
*罗浮生x罗非
*一块小甜饼
前些日子罗非追案子的时候跟着嫌疑人七拐八拐的追去了山上,最后在罗小曼的武力值加成下带回了嫌疑人不说,还阴差阳错的找见了好大一片的山楂林。
只不过那时的果子还没红透,罗非也就打消了念头,直到那天去吃小馄饨的路上看见了几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儿,罗非这才想起来,那片山楂现在该是熟透了的。
也正好赶上罗非...
*罗浮生x罗非
*一块小甜饼
前些日子罗非追案子的时候跟着嫌疑人七拐八拐的追去了山上,最后在罗小曼的武力值加成下带回了嫌疑人不说,还阴差阳错的找见了好大一片的山楂林。
只不过那时的果子还没红透,罗非也就打消了念头,直到那天去吃小馄饨的路上看见了几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儿,罗非这才想起来,那片山楂现在该是熟透了的。
也正好赶上罗非没事,这大侦探干脆慢慢悠悠的吃光了碗里的小馄饨,还顺带向老板多要了一碗汤舒舒服服的喝了,这才擦干净了嘴巴和手指,拎着自己的文明棍悠闲地走去了美高美。
等罗非到了美高美,罗浮生正听他那循环了千八百遍的曲子,躺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闭着眼睛咿咿呀呀的,翘起来的脚丫子还不安分的跟着调子晃来晃去。
罗非拿着文明棍戳了戳罗浮生露出来的小肚子,把这二当家不知道神游哪儿去了的美梦彻底打醒,那人激灵一下从沙发上咕噜下来,还没来得及发作,就看见了罗非那张挂满嫌弃的漂亮脸蛋。
见了来人,罗浮生那脸变得就像洗了戏里的油彩,刚刚还黑着脸像是包公似的,现在就笑的宛如阳春三月开的正好的那朵茶花。
“非非,你怎么来了!”
“怎么,二当家的不欢迎我?”
“谁?谁不欢迎你,你来我恨不得昭告天下,我家宝贝儿来找我了。”
被罗浮生这话明显讨好了的罗非由着搂着自己的大流氓上下其手的吃着豆腐,从一旁的沙发上拿了外套罩在了罗浮生的头上,又心情颇好的拽了拽从外套里漏出来的那点小卷毛。
“少贫,穿上外套,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儿啊?”
“山上,摘山楂。”
许是这太阳爬的足够高,清晨山上弥漫的那点雾气早就散了个干净,放眼望去那树上坠着的都是红彤彤的野山楂,一个个的藏在枝丫里,好看的很。
罗非是个爬不了树的,就只是挑了些抬脚能够到的摘,见到那些还没被霜打过的漂亮山楂心里也喜欢的厉害,从罗浮生那哈雷上面拽了安全帽下来,挑挑拣拣的一颗颗的丢了进去。
而那罗二当家就不一样了,跟猫科动物似的爬上了树,向着朝阳那面的果子伸了手过去,也不嫌这叶子果子上面有多少尘土,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塞进了嘴里,酸的龇牙咧嘴的还不忘摘些红的正好的兜在衣摆里面。
罗非看他这动作担心的慌,把自己摘的那些一股脑倒进了那摩托车的后车袋,又快步走了几步,伸长了手臂将头盔举在了罗浮生面前。
“果子扔这里,就算二当家的不怕掉下来摔个三长五短的,我还怕你把这山楂树给拽坏了呢。”
虽说这平日里这罗浮生向来听不出这话里有话,可大概是这脚丫子离了地,站了高处这情商也高了不少,砸吧砸吧这嘴巴里酸溜溜的山楂汁水,听出了罗非话里藏着的担心。
“非非担心我啊,嘿嘿,放心吧,你老公我别的不行,就这身体素质绝对是一等一。”
罗非对这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也不反驳,只是把这帽子举得更高了些。
“摘够了就快下来,贫什么贫。”
罗浮生傻乐着把怀里抱着的山楂稀里哗啦的倒进了头盔,还有几个蹦在外面的被罗非也一一捡了进去,这两人就这么摘着山楂,直到罗浮生那摩托车后袋子里被塞得满满当当,这才收拾着东西决定往山下走。
从树上蹦下来的罗浮生从外套口袋里掏了两个树尖上最红的山楂出来,从衬衫衣角上蹭了又蹭,这才献宝似的往罗非嘴边递,眨着个大眼睛,让人连拒绝的话都不舍得说出口。
而向来讲究的罗非在看了眼那果子之后也没说什么,张开嘴巴由着人喂了进去,嚼了两口后却被酸的皱起了眉头。
“很酸吗非非?”
“嗯,酸”
“快吐了快吐了,早知道这么酸就不给你了,看起来这么红还以为会甜的。”
罗非看着罗浮生懊恼的重复了好几遍,这手是伸也不是收也不是的,最后还是罗非本人亲自向前凑了凑,让那手掌抚住了自己的脸侧。
“不吐,这是你摘给我的。”
【镇魂/巍澜】秋月白
大纲文,去年写的,今天应景,补了个尾巴。
中秋快乐!
它虽然大纲!但!不是坑!
还记得芸娘吗哈哈哈哈。
PS沈巍一直在啊。
【镇魂/巍澜】秋月白
01
从前有个小孩儿,父母早亡,在家乡活不下去,乱世里头也吃不饱饭,就想要去给富人家当小厮,求几年的温饱。
他顺着梅江走呀走,终于瞧见一艘大船。船要东行,正在招工,可竞争的人好多呀。小孩儿挤不过人家,只好折回城中,中途遇见个疯疯癫癫的哑巴。
他盯着哑巴,瞧了半天,忽而咬一咬牙,去街边...
大纲文,去年写的,今天应景,补了个尾巴。
中秋快乐!
它虽然大纲!但!不是坑!
还记得芸娘吗哈哈哈哈。
PS沈巍一直在啊。
【镇魂/巍澜】秋月白
01
从前有个小孩儿,父母早亡,在家乡活不下去,乱世里头也吃不饱饭,就想要去给富人家当小厮,求几年的温饱。
他顺着梅江走呀走,终于瞧见一艘大船。船要东行,正在招工,可竞争的人好多呀。小孩儿挤不过人家,只好折回城中,中途遇见个疯疯癫癫的哑巴。
他盯着哑巴,瞧了半天,忽而咬一咬牙,去街边捡了根木棍,打断了哑巴的两条腿,再把他背到江边,扑地哀嚎道:“我与我兄弟已活不下去了,若不收留我们,我们即刻便跳入江中去罢了。”
船上的人被他的厚颜无耻感动,决定收下二人。
一月一吊钱。
02
船主人他是个纨绔。
纨到什么程度呢?他发明了一种“鹿食铜戏”,别人一般以铜代金,他就不一样了,他是把金子当铜用。据说他在家里面养了一群大角鹿,食器都是拿金子做的,喂鹿的时候,就自己伸手到袋子里去摸,摸到黄金的食器,就拿拿黄金的喂,摸到紫金的就拿紫金的喂,摸到白金的,就拿白金的喂,喂出来的鹿,只只都有膘,都可以当马骑,一度奇货可居。
船上其余的人,一个个都木知木觉,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浑不似小孩儿那般机灵有趣。
纨绔收了这小孩儿,两个人可谓臭味相投,而被小孩儿带上来的哑巴,洗干净了也是个清清秀秀的哑巴,不过常年抱了个咸菜缸,身上还长了疮,会流脓,味儿恁大。
纨绔:“你哥长得比你好看。”
小孩儿说这算什么好看?梅江再往前就是曲江,曲江上有个大美人儿,那才真是,啧啧。
纨绔问:“啧啧是什么意思?”
小孩儿:“……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你赶紧忘了吧。”
03
然后纨绔就如愿见到了曲江上的赵芸娘。
芸娘出场的时候自带九毛九特效,四周雾气蒙蒙,细雨斜斜,她抱着一具长琴,独坐船头。纨绔让人把她从船梯接上来的时候,小姑娘还在瑟瑟发抖。
这弱不胜衣的模样令纨绔十分满意。
“听说你弹琴一绝啊?”
他问。
他一开口,芸娘抖得更厉害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急得简直快要哭了。
纨绔兴致就更浓了。
他踱近了些,十分不正经地道:“凑巧,本侯钟爱听琴,你坐下,弹几首。听得我高兴了,我就放你走。”
话音未落,小姑娘“嘤”一声,整个人忽然原地瘫了下去。
纨绔吓得往后连退了三步,指挥左右上前,嘴里不住问:“怎么了怎么了?”
站在旁边的小孩儿凑上去一看,诚实地道:“吓晕了。”
纨绔:......
04
赵芸娘,一个两句话就能吓晕的娇弱少女,食量却一点不小。
小孩儿给她送了一天之内的第六顿点心之后,忍不住迂回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
芸娘脸立刻红了,嗫嚅道:“奴家......奴家每每受了惊讶,都易腹饿。”说罢,她低下头,用更轻的声音道:“对不起啊。”
小孩儿瞧了她半晌,也没了脾气,用手指头弹弹旁边放着的长琴,道:“行了,吃饱了就弹会儿罢,侯爷正闹脾气呢。听了琴,指不定能高兴些。”
他说完端了餐盘往外走。
隔了会儿,果然听见房中传来了叮叮咚咚的琴声。
非要在船头钓甲鱼的纨绔听见了,果然高兴得很,眼珠子转了转,对小孩儿道:“你那哑巴哥哥呢?”
小孩儿道:“腿还没好,在下头呢。”
纨绔道:“哎?哈哈,那把他弄上来吧。”
小孩儿:“!!??”
05
哑巴被带了上来。
他的皮肤其实很白,由脖颈至胸口,遍布大大小小的疤瘌与脓疮。
纨绔瞧了他一会儿,指着两旁的人将他上身衣服全剥光了,正琢磨着想个什么乐子,就一脚被人踩到了头上。
他回头一看。
噫,正是方才一吓就能吓晕的芸娘。
此刻她一只手轻易将扑上来的仆役一个一个掀翻,瞧着纨绔,温温柔柔地道:“侯爷想玩什么?我陪你顽呀。”
船一路朝南走。
小孩儿问芸娘:“你就这么跟我们跑了,怎么跟你花船上的小姊妹们交代呀?”
芸娘阴恻恻道:“我和她们说,你家侯爷仗势欺人,我不得不从,我预备走到半途杀了他,再投江自尽,教她们不要再费心找我,尽早忘了我最好。”
小孩儿: ……神经病啊!谁他么能逼你投江自尽啊!
06
船行又几日,小孩儿不见了。
连带着哑巴和船上的两个金尿壶一起。
纨绔火冒三丈,着人去抓,在荒郊野外找到了小孩儿和哑巴。
纨绔怒道:“你什么意思?”
小孩儿看着他,目带鄙夷,摇了摇头。
“你不懂。”他说,“我不喜欢你。”
纨绔气得脸都紫了,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恶狠狠道:“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我是不喜欢你。”小孩儿啐出一口血来,盯着纨绔,“可我不想害死你。”
纨绔道:“放屁,就凭你?”
“我年纪尚小,背着个人走不了多远,这才想搭你一路顺风船。此处顺流往下七里半,有一处明月坳,人迹罕至,正是我要去的地方。”小孩儿毫不畏惧,“侯爷若想活命,最好赶紧放我二人离开。”
纨绔怒极反笑:“我若不肯呢?”
小孩儿抬起头来,阴恻恻道:“有侯爷陪葬,我死也死得甘心得很。”
他未曾提起自己自小目能视阴阳,早在城中便见到那哑巴身遭黑戾之气,如乌云般正朝四处扩散。闭眼再睁眼,举目尸山血海,正欲从黑云下挣腾而出。
有死无生,凶煞之相。
纨绔盛怒之下总算想起了自己纨绔的人设,叫来家丁将小孩儿痛打一顿,关进了船舱。
07
小孩儿再度醒来的时候,大船不见踪影,他躺在一艘小船里,船头站着芸娘。
哑巴不在,他大惊失色。
芸娘问:“你在找哑巴吗?”
小孩儿惶惶点头。
芸娘:“你能瞧见?”
小孩儿瞪大了眼睛:“你也瞧得见吗?”
芸娘蹲下身来,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问:“明月坳久已无人烟, 带他去那里又有何用?”
小孩儿睁着一双不甚有神的眼睛,道:“没……没有人,会不会就能少死一些人?”
芸娘盯着面前面黄肌瘦的小孩儿,嗤笑道:“这世上的人,待你好吗?”
小孩儿想了一会儿,轻声道:“我讨饭的时候,也曾被人放恶犬咬过。”
芸娘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放任他们自己去死?”
“那…..那不行。”小孩儿答。
芸娘道:“有什么不行?”
小孩儿瞧着她,一双无甚神采的眸子,闪出些细碎的光辉来。
“我被狗咬的那日,有人给了我食水,也有人给我包扎了伤口,还有一个人,给我找了份活计。”
芸娘没有答话。
他大大方方,抬起头来道:“我也想过转身要走,但却没有走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芸娘:“你说。”
小孩儿哈哈一笑:“我走了两步,问了自己三个问题。”
“头一个问题是,这世上的灾祸、苦难,究竟懂不懂得分辨好人坏人?”
月光静悄悄地映照在江面上。
“若是它恰好便不懂呢?”
“倘若会死的,恰巧便是好人呢?”
“你瞧。”小孩儿闭上了眼睛,平静地道,“问完这三个问题,我就再也走不了啦。”
08
芸娘啐了一口:“小屁孩儿。”
她说完一转身,身形如腾云般飘起,衣袂翻飞间,身后一个巨大的金印如流水般铺开。
小孩儿惊叫道:“镇魂司!你是镇魂司的人!”
芸娘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一下子便飞远了。
小孩儿呆呆望着她的背影,一摸衣襟,摸出来半锞金锭子。
09
纨绔睡到一半被人从被窝里拎了起来。
他一边发抖一边问:“做做做做什么?”
芸娘冷着脸:“打劫。”
纨绔:“劫劫劫什么?”
芸娘:“船。”
纨绔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顿时也不结巴了:“你开走了船,我怎么办?”
芸娘莞尔一笑:“你还可以滚。”
半盏茶功夫后。
纨绔眼泪直往外冒:“仙女......我滚不了。”
芸娘面色沉重。
一片黑色浓雾,不知从何时起,将大船及其周围水域包裹其中。
有进无出,有入无回。
纨绔:“仙女你看!有黑云怪啊!”
芸娘:.......
芸娘:“黑你个直娘贼!”
10
形势恶劣,敌我不明。
一个屁用没有的累赘,十七八个脑子缺根弦的下人,一艘镶金嵌玉的大船,一片诡异的黑雾。
芸娘啐了一口,把蹭蹭蹭冒着仙女气的裙子扒了,露出底下一身黑底白花祥云纹的劲装来。
纨绔瘫坐在甲板上,畏畏缩缩挨着哑巴哥哥,总算瞧出了些端倪:“仙女……不,侠女,此来究竟为何啊?”
芸娘望着天边月色,轻轻叹了口气。
“人有一魂,名曰吞贼,生前愁绪、郁结、千般爱恨,皆居于此,死后饮孟婆汤,便是为了逼走吞贼,再将前情忘尽。吞贼可以驱走,却不能根除,往往四散后游曳于天地之间。而每一十甲子,这汇聚了天下阴晦幽恸之气的腌臜玩意儿,便要聚合一次,闹些大动静出来。”
纨绔平时糊涂,关键时刻却不笨,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退出了三四丈远,指着哑巴哥哥:“他……?”
芸娘轻轻弯下腰来,弹了弹哑巴哥哥手中的大瓮。
瓮中沉默一瞬,继而发出无数声尖啸,瞬间黑气迸发,同大船外部的黑雾,渐渐融合到了一齐。哑巴浑身颤抖,但双目没有丝毫神采,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却扔紧紧扒住大瓮不放。
“你猜对了。”她柔声笑道,“就在此瓮中。”
月华之下,身材窈窕的女子收敛了笑意,摸出一个小小的圆牌,握在掌心,声音朗朗传了开去:“镇魂令第三十九代监镇司下李芸钏,自请除祟,保一方安宁。”
小圆牌上发出微弱的光芒。
纨绔道:“你……你这是同谁讲话?”
“没有人。”芸娘似乎叹息了一声,“我从前隶属这个叫监镇司的地方。”
纨绔道:“从未听说过。”
芸娘:“廿年之前,总还有那么十几个人。”
纨绔道:“那现在呢?”
“十之一老死,再十之一横死。听说从前有个特别厉害的令主,也已经不见几十年啦。”芸娘柔柔笑道,“现下就剩我一个了。”
她说罢取下了宝船上的铜铃、丝线,在船舷上,细细地开始结阵。
此刻华灯初上,碧波荡漾,两岸灯火犹明,唯独他们这艘船,陷于一片昏黑之中,似已不为外人所见,而芸娘所结神阵,含着黯淡的金光,将那团黑暗,牢牢包裹在其中。
纨绔问:“你……清楚这东西的底细,你能对付它吗?”
芸娘道:“自然不能。”
纨绔哭丧着脸:“那你预备……预备如何?”
芸娘仔细想了想,道:“那小娃儿说得对,我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纨绔道:“然后呢?”
芸娘笑了笑:“然后把船凿沉,让它永不能见天日。”
纨绔:“……”
11
芸娘将话说得轻巧,实际却一点也不轻巧。
黑雾正慢慢朝四周扩散,与金光相互消磨,各有增长,而芸娘鲜花般的面容,竟也开始慢慢枯萎。
纨绔:“你……你怎么啦?”
芸娘终于瘫坐在船头,她摸了摸自己已经起皱的脸皮,忽而道:“小侯爷,能取我的琴来么?”
琴很旧了,但瞧得出木质很好。
她坐在那儿,拨弹了几声,音色如流水,十分动听。
黑雾渐渐已快化为实质,她口中喷涌出鲜血来,却仿佛毫不在意。
纨绔急得快要哭了,眼见芸娘纤指轻拨,将一根根实弦挑断,断了的琴弦化作无形之物,破开云雾,瞬间直冲云天,又迅速连接到一起。
下一瞬,黑雾猛然冲破金光,将要向江面、岸边冲去。
而那琴弦化作的物事也同时张开,变作了一把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大伞,再次将那黑雾牢牢罩住。
芸娘哇地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她不慌不忙,用一方小锦帕将唇边血迹擦了,朝纨绔招了招手:“你来。”
纨绔不想过去,又不敢不过去,勉强走近两步:“你……你这是要死了吗?那伞是你的法宝?”
“我穷得都去画舫里卖艺了,哪儿还有什么法宝啊。”芸娘居然还朝他眨眨眼,“那是我的七魄,统共七根,正好做了伞骨,照见虚妄,隔开生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黑雾就是跑不出去的。”
纨绔:“那你要是死了呢?”
芸娘道:“你别急,等我寻好了地方,会收了七魄伞,将瓮压至水下深处,你与你的仆从,自可寻隙逃走。”
纨绔:“你……你……”
芸娘瞧着他,噗嗤一笑:“你还想问什么呀?可千万别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纨绔:“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傻孩子,世上又不是事事背后,都有缘由,都有故事。”芸娘道,“镇魂令至今七百余年,共五万六千一百六十一人,身前死后,又有几个问过缘由?”
她顿了一顿,仰头望了望天色,忽又笑了一笑:“若非得寻个原因……我喜欢这天上的月亮,想过往行人,长长久久都能瞧见这月色吞江、万水长流的景色,算不算得一个缘由呀?”
她一句话方说完,“哎呦”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纨绔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肚子饿了。”芸娘朝他笑了笑,“想吃鱼,你有鱼没有?”
12
船上吃食自然是不缺的。
纨绔让人给芸娘做好了晚鱼羹,却发现她已经靠着船舷睡着了,脸上罩着一层死气,反而是头顶上的七魄伞,光晕流转,显得十分生机勃勃。
纨绔摇了摇头,端着鱼走了两步,瞧见坐在角落里的哑巴,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了。
哑巴仍旧没什么反应。
纨绔也不期待他有什么反应,自顾自道:“唉,你瞧,真是个傻姑娘,是不是?”
哑巴听不见,自然也没有回答。
纨绔笑了笑,忽而站了起来——他平时总爱佝偻着腰,此刻站直了身体,居然也是个芝兰玉树的形貌。
他随意地招了招手,船舱中仆从鱼贯而出,一一伏地,身形逐渐变化,少倾,竟化做了一十六只白鹿。
其中一只凑了近来,将脖子送到他手掌下,他揉了一揉那细软的绒毛,在船正中坐了下来。
白鹿在他周围,鹿角向外,站成了个奇异的图案,那巨大的宝船,似被无形之手推动,缓缓移动起来。
哑巴蜷缩在一旁,瞧见这样奇异的景象,仍旧不语不动。
纨绔手掌一翻,手心出现一只小小的白玉杯,他对天斟了一幅月色,瞧了眼哑巴:“你要同我喝一杯么?”
他说完,自己先叹了口气,道:“我忘了,抱了这秽物这许久,你怕是连神智都消磨光啦。”
月色再入喉。
纨绔喝了两口,似已微醺,瞧见甲板上一件物事,眼睛倏忽亮了起来,喃喃道:“这衣服还挺好看。”
他将芸娘之前褪下的华衣捡起,穿戴整齐——他身材高大,这华衣也宽袍阔袖,倒十分合适。
他朝那木然的哑巴笑了一笑,问道:“好看么?”
自然没有回答。
他自得其乐,临水顾影,复又拆散自己长发,松松挽了个髻,在船头又吹了片刻的风,忽似瞧见了岸边什么东西,“咦”了一声,手中攫起一物,衣袂翻飞,足下轻点,毫无障碍地于黑雾及七魄伞间穿行而过,稳稳当当地落在岸边。
一片昏黑之中,只见一小儿倒伏于地,手足僵冷,面色铁青。
他蹲下身去,将手中温热的鱼羹,细细拆分。
这娃儿约摸七八岁的年纪,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来,见到长发流泻、罗裙委地的一个身影。
“你……你……”
纨绔捏着嗓子道:“奴家名唤芸娘,常住曲江之上——你可是觉得腹中饥饿?”
小儿似是体虚得很,点了点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纨绔从袖子里,将之前带来的鱼羹取出,将鱼肉又拆细了些,一一喂给了小儿,又将他抱到树荫下,方才转身离去。
13
纨绔落回船上,四周一片寂寂,芸娘仍未醒来,自然也无法指摘他的荒唐。头顶上,七魄伞光芒已渐渐黯淡,纨绔抬手,摸了摸其中一只白鹿颈上的细毛,斥了声去。
那白鹿四足顿地,仰起头来,发出的却是虎啸一般的声响。上方将黑雾与外界隔开的七魄,颜色骤然一亮!
包裹船体的无边黑雾失了束缚,忽地挣扎不止,隔了半刻钟的功夫,居然幻化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形体来,一张巨口,如人般开合,诘诘道:“令主真是好手段呀,追了我这几十年,非要我将你一口吞吃,才晓得罢手么?”
纨绔笑笑不答。
那黑雾复又道:“你这通身上下的俗世味道,倒真是管用,我先前都不曾觉察。”
纨绔道:“不敢,过奖。”
黑雾道:“一别经年,你我亦不是当日形状……令主呀,你寿数也快到尽头了,何苦纠缠至此呢?你当明白靠这群拿金玉养出来的畜生,拦我不住。”
纨绔:“嗯。”
黑雾:“嗯是什么意思?”
纨绔施施然在甲板上坐下,朝他眨一眨眼:“你同我试一试呀。”
14
试试的意思就真的是试试。
十六只白鹿浑身须毛舒展,渐渐漂浮到空中,仿若神志相通,犄角相抵,缓缓向那黑雾形成的形状靠拢。
雾中亦迸发出阵阵黑气,一丝一丝,逐渐缠绕于鹿角,慢慢向白鹿身躯上蔓延。
白鹿仰头发出尖啸声。
七魄伞化为流光,与鹿鸣声化至一处。
而黑雾也毫不示弱,其黑气愈发浓郁,缠绕亦越收越紧,芸娘的面色逐渐灰败,纨绔脸色也不好看。
黑雾中那人形笑道:“令主,莫要挣扎,乖乖教我吞了吧。”
纨绔笑了笑,轻轻招了招手。
芸娘身上放着的那块牌子,忽而飘飘悠悠浮了起来,停在了半空。
黑雾笑道:“哦,令主还有法宝么?”
纨绔道:“也算不得什么法宝。”
他说完这句,那小小的镇魂令,忽而焕发出流光溢彩来。
一颀长人影从其中迈出,面容已不可辨,朝那黑影投去一瞥,漫声道:“镇魂令第七代监镇司下周远风,自请除祟,保一方安宁。”
这人影向纨绔一揖,未及退后,第二条人影又已出现。
“镇魂令第十二代监镇司下徒川妄,自请除祟,保一方安宁。”
紧接着是第三个虚影。
“镇魂令第六代监镇司下徐莫云,自请除祟,保一方安宁。”
”镇魂令第二十一代监镇司下......
“......自请除祟,保一方安宁。”
“......保一方安宁。”
“保一方安宁。”
那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彼此并不干扰,不断重复着他们生前念念不忘的一句誓言。
纨绔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千万吞贼,自有万千欲念。而我镇魂令下监镇司,百年来舍身赴义者共五万六千一百六十一人。“
“人有贪嗔,故易聚吞贼。心存侠义,则气血长存。”纨绔轻声道,“以我执,破你执,你赢不了的。”
黑雾中发出一声怒吼。
万道虚影,同时暴涨。
七魄伞早已不见踪影,流光向天穹冲去,如一把不知大了多少倍的擎天巨伞,将四方天下,不知几千里的人间,牢牢罩在其中、也护在其中。
15
黑雾这回再挣不脱这束缚,是真正的无处可去了。
纨绔张口吐出一口血来,他看了眼仍在昏迷中的芸娘,笑了一笑,走到哑巴的身旁,将那只大瓮提了起来。
清江如洗,纨绔对着月亮笑了一笑,抱着那瓮,毫无犹豫地翻身跳入了茫茫江水之中。
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水中沉得极快,那黑雾在半空中痛苦地挣扎着,最终无力逃脱那存身的大瓮,一点一点地,跟着他没入了初冬的江水里。
16
也不知过了多久,哑巴睁开了眼睛。
他原本一双眼睛痴痴木木,此刻却锐利无比。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皱了皱眉。
吞魄每一十甲子现世,他无论身在黄泉或人间,总要分一点神识,借一个假身,以自身气运,化一化那冲天怨气。
今次却有人抢了他的先,在他肉身不曾毁去,神智不曾恢复时,便生生压下了这一椿祸事。
他略分感应,知晓那义士尸首如今沉在脚下,心有感念,立在船头,对着江心,遥遥一揖。
而后,他的这具躯体也彻底崩坏,散做了天边的清风与流云。
空中见一轮孤月皎皎。
17
人间未曾负我,我亦未负人间。
【FIN】
【谭远】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声明:
本章未完,因为家里有事,目测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不能更新,所以先把“睡觉“的情节补完,免得大家惦记。
谢谢小伙伙伴们的支持!请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第二十七章
谭宗明坐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凌远摇头,倒出三颗药伸手拿水杯。
谭宗明拦住他,边看说明书边问:“你常规剂量多少?”
“两颗。”
谭宗明皱眉,常规量已经是最高剂量了,说明书上副作用一长串,这位一超就50%,胆真大。
不由分说拿走一颗,“时间还早,先吃两颗试试,睡不着再加量。”
其实凌远刚才也这么想,只是怕麻烦才选择“一步到位”,既然谭宗明也这么说他就照做了。
谭宗明关灯坐到沙发一端,在手...
声明:
本章未完,因为家里有事,目测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不能更新,所以先把“睡觉“的情节补完,免得大家惦记。
谢谢小伙伙伴们的支持!请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第二十七章
谭宗明坐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凌远摇头,倒出三颗药伸手拿水杯。
谭宗明拦住他,边看说明书边问:“你常规剂量多少?”
“两颗。”
谭宗明皱眉,常规量已经是最高剂量了,说明书上副作用一长串,这位一超就50%,胆真大。
不由分说拿走一颗,“时间还早,先吃两颗试试,睡不着再加量。”
其实凌远刚才也这么想,只是怕麻烦才选择“一步到位”,既然谭宗明也这么说他就照做了。
谭宗明关灯坐到沙发一端,在手臂下垫个枕头让自己轻松点,然后招呼凌远:“来吧,睡觉了。”
这话顺溜的好像叫吃饭,凌远怔愣中忘记尴尬,竟然还“哦”了一声,就自然的躺进他怀里。
今晚的月光很明亮,透过落地窗铺洒进黑暗的办公室,使近在咫尺的两人能清楚的看到彼此。
所以,五分钟后……
“凌远,睡觉是要闭上眼睛的。”谭宗明非常温柔且极为耐心的提醒。
凌院长在银辉倾泻的幕布下,用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注视抱着他的人。谭总很无语,他快被看出“火”了,要不是确定凌远没那方面想法,他都觉得这是在索吻,尤其是一低头就能吻住的情况下。真的,再这么让凌远看下去,他不保证自己不做出违反“合作”精神的事。
当谭总与欲望斗争时,凌院长开口了,说的却是……
“那天不是盖被子。”
“……”
“而且,你也没垫枕头。”
“……所以?”
“要和那晚一样。”
“……”
谭宗明不敢置信,这不鸡蛋里挑骨头,无理取闹吗?不对,凌远不会无理取闹的,一定有原因……他可能太紧张,害怕自己闭上眼睡不着,对,越害怕越不敢闭眼。
“凌远。”谭宗明再次耐下性子,温柔的开口:“别有压力,今天一定能睡着的,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你可以数数羊,让大脑放空。”
凌远横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要数鳄鱼。”
“……”谭宗明额角抽搐,“凌远……别捣乱,打嘴仗无益入睡。”
捣乱?凌远瞪他,咬了半天牙后,在有限的范围里将身体用力往外挪了挪。
嘿他还生气了!谭宗明被这抗议性的动作气乐了,无奈的软下语气问:“到底怎么了?”
凌远看着他,“要和那晚一样。”
“……被子和枕头?”
凌远气结,这人怎么总在关键时候掉链子?索性一转身,拿后背对着人。
……什么情况?
谭宗明一脑门问号,真不明白哪里惹到他了。但可以肯定不是被子和枕头的问题……那是什么?什么和那晚不一样了?还是凌远说不出口的……
说不出口?突然,谭宗明灵光一闪,直接拍上自己的额头,原来凌远真的是在索吻——晚安吻!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个姿势影响了,这么明显的暗示竟然没反应过来。
看着怀里炸了毛的人,谭宗明牵起一个能化雪融冰的笑,这个别扭的人啊!怎么办呢?赶紧哄呗。
“凌远、凌院长……”晃晃人,俯下身,用柔到滴水的声音说:“我想起来了,是我不好,别生气了,恩?”
凌远忍不住白眼,才想起来?明明自己是喝醉的那个,为什么他清醒的会不记得?不禁有点恼羞成怒,
见人没反应,谭宗明决定软硬兼施,好在人还在他怀里。手上一用力,把人翻了过来。
凌远倒没怎么反抗,就是不看他不瞪他不盯他了,垂着眼皮不理他。
隔着被子轻抚他胸口,谭宗明好言劝道:“消消气,生气无益睡眠,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让你睡着,是不是?”
凌远终于抬眼看他,道:“不是我捣乱。”
原来介意这个,谭宗明在心里摇头,笑道:“对,你没捣乱,是我给你捣乱了。时间宝贵,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凌远没答话,只是再次垂下眼。
谭宗明又把人往怀里收了收,抚开他额前的发,印上一个蜻蜓点水却带着无限柔情的吻。
“安心睡,我守着你。”和那晚一样,谭宗明在他耳边低低地说道。区别在于,上次是晚安,这次,是承诺。
凌远终于闭上眼睛,把脸埋入这人的胸膛。他没有数羊,也没有数鳄鱼,数的是……
一个谭宗明、两个谭宗明,三个谭宗明,四个谭宗明,五个谭宗明,六个谭宗明……
论如何把我的母亲发展为一名镇魂女孩
我的母亲今年退休,在6周之前开始看镇魂,现如今已经三刷了。
有一天回家吃火锅,我妈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说,为什么电视剧里,白宇的名字是写在朱一龙前面的,而小说里,沈巍是写在赵云澜前面呢?
我说,因为当时宣传的时候,可能白宇的过往资源更好,也或者是拼音首字母排序,所以写在前面,但是小说里,就是……就好比按照传统,男的写在女的前面一样,你懂吧?
我妈脸腾地红了,并不是出于害臊。
她说,赵云澜那么吊儿郎当胡子拉碴,沈巍那么端庄秀气白白净净,怎么会是……啊???
我说,看来电视剧你还是没看懂,你把小说看完了吧,就懂了,啊。
我老公在一旁帮腔,说,这个耽美文啊,套路就是看着秀气的那个...
我的母亲今年退休,在6周之前开始看镇魂,现如今已经三刷了。
有一天回家吃火锅,我妈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说,为什么电视剧里,白宇的名字是写在朱一龙前面的,而小说里,沈巍是写在赵云澜前面呢?
我说,因为当时宣传的时候,可能白宇的过往资源更好,也或者是拼音首字母排序,所以写在前面,但是小说里,就是……就好比按照传统,男的写在女的前面一样,你懂吧?
我妈脸腾地红了,并不是出于害臊。
她说,赵云澜那么吊儿郎当胡子拉碴,沈巍那么端庄秀气白白净净,怎么会是……啊???
我说,看来电视剧你还是没看懂,你把小说看完了吧,就懂了,啊。
我老公在一旁帮腔,说,这个耽美文啊,套路就是看着秀气的那个,是攻,看着粗犷的那个,是受,都是套路,套路。
于是我在饭桌上和他开始了长达不知多少分钟的争论,关于沈巍无论如何都是攻赵云澜无论如何都是受这个话题。
我的母亲退出了战场。
去年镇魂热播的时候,我发了一条朋友圈,配了大哥微博那张图,你们是我带过最好的一届镇魂女孩。
我妈回复,这是啥?
我说,打开优酷看镇魂。
那个时候大约更到二三十集,她打开优酷看了看简介,说这是儿童题材,太魔幻,演员也不认识,嫌弃。
她上一部痴迷的剧是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我说你连那个都能看,这个没问题,她说不。
后来镇魂下线了,又上线了,我又发了个朋友圈,我妈默默点赞。
于是我说,你看看家宴吧,冯豆子挺逗的。
我觉得中年女性应该都爱看家庭剧,她果然看了,说太糟心。
于是我说,你看看忽而今夏吧,章远挺少年气的。
她又看了,说还行,哭了几包。
知否上线,全民看,她自然也看了。
我觉得时机成熟了,我说,求求你看看镇魂吧。
我妈说,哦。
有一天我打开优酷app,发现播放记录里显示了镇魂前四集(我们俩共用帐号)。
我妈说,世界观太垮,看不下去。
我说你要坚持住,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说,朱一龙长得真好看啊。
然后过了一周,她就把整部刷完了。
每天晚上跟我打电话都要聊镇魂,聊朱白。
她还安利给我大姨,说,一开始是看不下去,你看着看着就渐入佳境了,守得云开见月明嘛。
看完大结局转天,优酷播放记录里是所有镇长花絮、发布会、双人直播………
她说,怎么办,剧看完了好空虚。
我说,听听原声大碟,回味一下。
从此以后她和我的话题就成了:
我妈说,染灵那首bgm真好,一听就想起面面出场了。
我黑人问号脸,你连面面都知道了???你看什么不该看的了???
又过了一周,我妈主动问我说,这个电视剧的小说在哪儿看?
我立马把我的晋江号送给了她。
然后就开始了每天讨论剧情以及YY的日子。
她说,我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带入朱一龙和白宇的脸,好有罪恶感哦。
我说,你不必要有罪恶感。
她说,可是小说里写的……是爱情啊。
我说,他们俩知道自己演的是什么,他们就是按照小说里演的,你放心看吧。
又过了几天。
她说,小说我看完了,我还是一直带入他们俩的脸,但是我觉得,挺好的。
我说,嗯,是挺好的。
有一天我告诉她,我之前发现我二姑也看耽美小说。
她就把镇魂安利给我二姑了。
然而我二姑要带孙子没时间,果然我妈已经不能满足于只跟我讨论镇魂了。
后来我给她分享了一个B站祝红视角钟无艳配乐的视频,因为巍澜感情线没有什么十八禁黑科技。
她看完问我,沈巍保护赵云澜,倒下去的时候是握了他的手么?
好吧,显微镜已经配上了。
我的微信头像是白宇,挚友微信头像是朱一龙。
我们俩的头像都是两位先生在蓝色背景下偏头浅笑。
我发给我妈,你看,情侣头像。
我妈笑,回,挺好的。
前些天她给我分享了一个电台音频链接,标题叫——《镇魂》宅腐必备的巍澜CP和镇魂女孩。
我知道,她离lofter已经不远了。
哦对了,她最近在看朱一龙白宇采访合集。
《亲吻末世纪》五
(一)
赵云澜让祝红看着沈巍,但祝红不觉得沈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无论当年的事情怎么评价,不可否认的是——曾经的斩魂使多么冷酷无情都好,他的眼里始终都装着一个赵云澜。
特调处没有对沈巍透露具体的任务内容,但讨论期间的只言片语也足够让他拼凑出如今的形势,特调处有危险就等于是赵云澜有危险,即使沈巍有千万个苦衷,也不会在这个关头一走了之。
沈巍的确没有试图离开屋子,他就这么坐在那里发呆。
祝红和林静他们凑在一起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小小声地说着话,过了一会儿再去看沈巍,众人就看到他在拆一个竹篓子,那是汪徵之前随便捡回来当做烧火材料的。
——沈巍居然在用竹子编灯笼。
他的手艺不算好,编得很...
(一)
赵云澜让祝红看着沈巍,但祝红不觉得沈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无论当年的事情怎么评价,不可否认的是——曾经的斩魂使多么冷酷无情都好,他的眼里始终都装着一个赵云澜。
特调处没有对沈巍透露具体的任务内容,但讨论期间的只言片语也足够让他拼凑出如今的形势,特调处有危险就等于是赵云澜有危险,即使沈巍有千万个苦衷,也不会在这个关头一走了之。
沈巍的确没有试图离开屋子,他就这么坐在那里发呆。
祝红和林静他们凑在一起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小小声地说着话,过了一会儿再去看沈巍,众人就看到他在拆一个竹篓子,那是汪徵之前随便捡回来当做烧火材料的。
——沈巍居然在用竹子编灯笼。
他的手艺不算好,编得很慢,时不时重新拆开来重新弄,好半晌才弄出个形状,他把一个小小的蜡烛放在底部,又用废弃的报纸糊在上面,整个灯笼看起来灰扑扑的。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汪徵有点怅然地道:“马上就是元宵了。”
其他人都是一怔。
这几天赶路赶得昏天黑地,他们都把日子给过忘了。
“我还带了一袋糯米粉呢!”祝红一拍额门,觉得自己这健忘症也是没救了,“桑赞你去翻出来,我和汪徵先揉面,出发的时候大家都吃碗汤圆,团团圆圆,正好讨个好彩头。”
食物是永恒的动力,众人干劲十足地爬起来忙活,只有沈巍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盯着不小心被竹子划伤的指尖发呆。
团……圆吗?
沈巍收回视线,再拿起报纸时,被划损的指头已经连伤痕都看不见了。
(二)
补给站这边忙着做汤圆,赵云澜那边倒是遇到了点麻烦。
长鞭带着火光卷过野兽的脖颈,下一秒便是身首分离的可怖场景。
奇特的是——尸体喷溅出来的不是红艳艳的血,而是带着浓烈腐臭味的脓液。
赵云澜被呛了个正着,露出嫌恶的表情,“不是说整个基地连个活苍蝇都找不着了吗?”
这些袭击他们的动物不仅生龙活虎,还跟没有痛觉和意识似的,断腿断手都能爬着滚着来想咬人,非得把脑袋打碎了才能真正歇停。
“……这的确不是活的,”楚恕之用傀儡线勾过一只黄鼠狼,用电筒照亮它开膛破肚的腹部,“死很久了。”
大庆的毛都炸起来了,“丧、丧尸?”
郭长城腿一软,差点倒下去和一地尸体玩Kiss了,“真真真的吗?”
“煮的!”赵云澜翻了个白眼,蹲下去检查那些偷袭他们的动物尸体。
他穿着黑色的手套,在几个腐烂的尸体上摸摸捏捏了一番,突然道:“你们有没有发现……”
“嗯?”其他人纷纷看过来。
“这些尸体全都是动物,没有植物,它们身上有致命伤,偏偏脑袋完整无损……我是说在我们打爆它们狗头之前。”赵云澜道。
大庆一脸茫然,“所以呢?”
“就是说它们的脑子有问题!”赵云澜嘴角一抽,“不过你这猫脑子是理解不了的了……老楚,装几具尸体回去,要脑袋完整的。”
“是。”楚恕之招呼上快要晕厥的郭长城,挑了两个死相比较好的动物装起来。
赵云澜回忆着朔南基地的地形图,摸到附近的一片收殓动植物尸体的区域。
——密密麻麻的黑色可降解塑料袋铺满一地,里头装满各种动植物的尸体,而它们将会随着明天的引爆彻底湮灭。
赵云澜拿着电筒在尸体堆里找了一会儿,果然看到有好几个黑袋子都被撕破了。
——那些袭击他们的动物就是从这里爬出去的。
赵云澜拎着黑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明月高悬于空,大地寂静如坟墓。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片死寂中格外突兀,赵云澜抬眼,看到不远处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袋子如活物般摇晃蠕动,然后——
冰冷的利爪猛地刺破柔韧的塑料袋,月光落在上面,映出皮毛上黑沉的血痂。
一只成年鳄鱼大小的变异巨蜥从袋子里爬了出来,动作微微僵硬,脖颈处还有个子弹造成的巨大创伤,乍一看还真的像是丧尸电影里的丧尸动物。
赵云澜面无表情地盯着这只巨蜥。
巨蜥有点反应缓慢,左右晃了一会儿才找准赵云澜的方向,缓慢地朝他靠近。
可惜赵云澜已经观察够了,无意探究它的战力,抬手间一鞭挥落——
巨蜥从正中间被劈开,镇魂鞭亮起一圈火光,将沾染的血污燎个干净,重新卷回到赵云澜的手臂上,像是一条有生命的蛇。
“人不人鬼不鬼,生不生死不死,”赵云澜摩挲着镇魂鞭,嗤笑道:“真是乱世啊……”
只是……
外头的生灵已经如此可怖,研究所里又有怎么样的怪物在等着他们呢?
(三)
赵云澜他们回到25号补给站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零点了。
他让楚恕之把动物尸体摊到空地上,喊醒了正在抓紧时间休息的林静。
沈巍本来想避嫌,但是赵云澜主动让他留了下来。
特调处众人各有想法,不过现在也没空纠结那么多了。
楚恕之把动物尸体袭击他们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纷纷露出凝重的表情。
“原理是什么?”祝红问,“总不可能真的是死尸复生吧?”
“大脑。”沈巍突然出声。
众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赵云澜也不意外,“继续。”
沈巍定定地盯着被林静剖开的动物大脑,“之前我就有所怀疑了……这些动物的异变很奇怪,它们的异变区域集中在了脑部,活性远远大于正常进化的值,一方面让它们变得很聪明,另一方面就可能导致尸体死后不僵,甚至还能保留部分本能,指挥躯体运动……”
赵云澜问:“就跟蛇被砍了头还能继续动是一个道理的?”
沈巍想了想,道:“有点类似,蛇身能动是因为躯体遍布中枢神经,这些动物是因为中枢神经还没完全死去,中枢神经的主要功能是传导和反射,也就是说它们还能凭借一定的基础本能和条件反射来行动,只有大脑彻底损坏,才能真正杀死它们。”
众人半懂不懂,但至少听懂了一点——这些尸体必须销毁,不然人类就将要面临一批“丧尸”动物大军了。
林静苦中作乐:“之前大家还在想为什么末世没有丧尸,看来只是时候未到啊~”
“那我们明天怎么办?”大庆问,“要杀出一条血路吗?”
“应该没这么夸张,”赵云澜提了一下他看到的那只巨蜥,“大脑再怎么厉害,想要恢复到活蹦乱跳也不容易,韩少将带人收殓尸体,这么久也没遇到死尸复活,就说明它们需要时间来恢复,我们明天干完活就把这个基地炸了,我就不信了,它们都被炸成稀巴烂还能再爬起来?”
赵云澜说得轻松,众人凝重的脸色也放松了不少。
只有沈巍目光沉沉,他轻声道:“这绝对不可能是正常的进化方向,异变也要遵循递进规律……有人在做这方面的实验,就在你们要去的研究所里,对吗?”
众人都不说话了。
赵云澜看向他,“你见过这样的实验吗?”
沈巍眼神一闪,“是我认识的人?我老师?”
“你不相信你老师?”赵云澜问。
沈巍顿了一瞬,“我只是不相信人性。”
“为什么你第一反应就是你老师呢?”赵云澜又问,“他应该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是你怀疑他……沈巍,你知道他在做什么?”
沈巍的语气有点飘渺,“我不知道。”
赵云澜注视着他。
沈巍的五指蜷了又松,“……也许只是我疑神疑鬼。”
赵云澜扯扯嘴角,对林静道:“把任务内容告诉沈教授。”
众人都是一愣。
林静诧异,“老大……”
“告诉他。”赵云澜道,语气不容违逆。
(四)
赵云澜让所有人都去抓紧时间休息,然后就用通讯器联络上韩少将,让他及时联系京城基地,将“丧尸”动物的警告发到之前遭遇过动植物狂潮的基地,让所有人防备动物死而不僵的报复。
韩少将第一时间让人封锁尸体的房间。
——那是他准备带回去交给其他生物学家进行研究分析的样本。
“欧阳贞到底做了什么?!”韩少将咬牙切齿道。
“谁知道呢,也许他是想把自己也变成丧尸,也许他就是发疯了……”赵云澜摩挲着从脖子上取下来的金黄色吊坠,片刻后才道:“韩少将,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
特调处的成员们都集中在一个房间里休息,值夜的人是之前已经睡过一觉的桑赞。
赵云澜没在一地睡袋里找到沈巍的存在,心跳瞬间就乱了。
幸好桑赞指了指楼上,小声说沈巍又上瞭望塔去了。
赵云澜一上到瞭望塔,就看到沈巍背对着他坐在那里,正低着头用火机点亮两个丑兮兮的花灯。
烛光亮起,将这方天地映得朦朦胧胧。
赵云澜停在那里,有点恍惚地看着他的背影。
沈巍转过身来,手里提着两盏花灯,温声道:“元宵快乐。”
花灯。
佳节。
良人。
赵云澜只听得脑中发出轰然巨响,一阵剧痛之中,有什么画面从眼前飞速掠过,挤压着他的头颅。
繁华的街道,璀璨的灯光,汹涌的人群,并肩的两个人拿着一盏丑丑的花灯……
“这灯好丑啊,丢掉算了。”
“……不行,这是你亲手做的。”
“我再买一个好看的给你。”
“我只要这一个。”
“……”
赵云澜猛地回神,大脑剧烈的疼痛让他白了脸,可是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晰。
他定住神,开口时连声音的起伏都听不出变化:“嗯,元宵快乐。”
沈巍便笑了。
烛光下,他的容颜温柔清雅,像是天上的月光一样美好。
赵云澜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入烛光笼罩的区域,盯着其中一盏花灯,但是没接过来,只是坐在沈巍旁边。
他看了一下时间——凌晨01:06。
元宵节已经悄然降临。
(五)
沈巍将自己做的花灯放在了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
赵云澜盯着这个灰扑扑的花灯。
沈巍侧头目不转睛看着他。
赵云澜忽然道:“你的手艺比我好。”
起码看得出来是个灯笼。
沈巍的指尖拂过赵云澜送给他的丑花灯,力度很轻很珍惜,“我喜欢这个。”
赵云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下去了,把一包猪肉干丢给他。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瞭望塔上,就着月光吃东西。
时针滴答滴答从他们身边走过,像是岁月的脚步声。
赵云澜慢条斯理把吃剩下的包装袋叠好,装进兜里,“林静跟你说了吧,五点出发,十二个小时,限时副本,挺刺激的。”
沈巍道:“你现在应该抓紧时间去休息……没事的,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赵云澜沉默了一会儿,“你的异能没问题?”
沈巍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犹豫着道:“……没问题。”
赵云澜却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反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帮我一次吧,沈巍。”
沈巍有点不解,“什么?”
赵云澜淡淡地道:“特调处全员都会进入地底研究所,我们需要外部接应。”
沈巍意识到什么,猛地僵住,“不行,我跟你一起进去,林静说那位韩少将会安排……”
“我需要一个可以应付一切状况的接应人员,”赵云澜的语气很平静,“如果特调处都出不来了,你要接替我们完成任务。”
沈巍下意识说:“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赵云澜道,“因为你是斩魂使。”
沈巍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赵云澜侧头看着他,目光清醒而笃定,“这次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要这个计划万无一失。”
沈巍几乎想挥袖而去,“我说了,赵云澜,我做不到。”
烛火变暗了,赵云澜在地上找了根长长的茅草,在蜡烛上拨了拨,“昆虫灭绝导致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粮食危机,没有授粉就没有结果,现在全球靠的都是以前的存粮,但是天灾人祸一通砸下来,能保存的粮食又有多少呢?至少不够再等一个周教授这样的天才去研究该怎么办,植物灭绝速度在加剧,研究所里的资料拿不出来,大家只能等着一起饿死,其实人类已经快要走到绝路……”
“与我何干?”沈巍问。
赵云澜顿住。
“就算全人类都死了,又与你何干?”沈巍又问。
(六)
从见面开始,沈巍从来都是温和的,内敛的,几乎没有脾气的,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破了人皮,露出狰狞暴戾的内里。
“天地自有法则,万物阴阳平衡,破坏规则者注定自取灭亡,”沈巍的声音哑得厉害,“人类断了自己的后路,是他们咎由自取,你为他们做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他们凭什么还要你为人类的死活去送死?!”
赵云澜苦笑,“人类走到绝路,我又能活多久呢?”
“这世界这么大,养不活几十亿蛀虫,养活一个人有什么难?我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找给你,你想活多久,我就会护着你多久……”沈巍的双眼都泛出血腥的气息,“你为他们付出得够多了,如果他们不让你活,我就让他们全都去死!”
赵云澜冷下脸,“沈巍,你别忘了你曾经的身份。”
“你曾经也为这个世界死过一次!”沈巍仿佛被踩中没有愈合的伤口,疼痛和绝望在眨眼间爬满他的面孔,他抬手打翻那盏自己做的花灯,蜡烛点燃外面糊着的报纸,火焰霎时间一蹿而起!
赵云澜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下。
“你为他们进了镇魂灯,烈火灼烧,不死不灭!”沈巍指着那燃烧的灯笼,曾经的记忆涌上心头,记忆中的火光和眼前的火焰合二为一,烧得他失了分寸失了理智,“你的命都给过这个世界了,全天下都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得起他们?!”
赵云澜盯着那个燃烧的花灯,几乎想要抬手去拍灭火焰,但是指头一动,他就没有继续动作了,只是低声道:“这个‘他们’,是不是也包括你?”
沈巍猛地僵住。
“你觉得你对不起我,现在是这样,当年也是这样,所以你那时候拒绝了我?”赵云澜再次问。
沈巍脸上的血色缓缓褪去,他忽然惨笑一声,“赵云澜,你知道么?没有你就没有我,没有昆仑君就没有斩魂使,斩魂使护佑天下,可是这天下没有你,我为什么要护佑它?”
赵云澜没说话了。
沈巍几乎是不管不顾地捅破那层回忆的薄纸,“‘地星’部队不能见光,任何人都可以过来踩上一脚,当年老领袖突然身死,群龙无首,谁都不服谁,我是老领袖选定的人,他们想杀了我,踩着我上位,是你说服上层亲自过来整顿,是你一句‘斩魂使战功显赫,当为地星楷模’让我坐稳这个位子,也是你推着‘地星’爬到和特调处平起平坐的位置……你知道他们有多嫉妒我吗?山里捡来的穷小子,一步登天的‘地星’领袖,他们有一千句一万句不愿意,还是得在我面前低声下气……”
“昆仑,你是异能者心中的神,你用你的神位成就了我,是我毁了你。”
(七)
赵云澜沉默了一会儿,“因为夜尊?”
沈巍没承认也没否认,“我们是双生子,他问过你,我们分明长得一样,都是老领袖亲自挑的继承人,是不是就因为我先遇到你,讨了你的欢喜,所以你的眼里就只能看到我?”
赵云澜笑了一下,“虽然我记不全,但是除了长得像,你们还有什么是一样的?他不如你。”
沈巍嘶声道:“可是他害死了你。”
赵云澜笑容微顿。
沈巍的双目暗沉如无星之夜,“我是帮凶。”
赵云澜的笑容彻底没了,“你没必要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沈巍摇头,“如果不是我心软,没有在他第一次背叛的时候杀了他,如果不是我不够强,把你卷进那些旋涡里……”
灯笼已经烧光了,最后一点火光灭掉,只剩下赵云澜做的那盏灯还发着光,沈巍的眼眶都红了,“赵云澜,我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
赵云澜的目光有那么一瞬哀伤到难以自已,“可我真的很喜欢你。”
沈巍握紧了拳,手背上爆出狰狞的青筋。
“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第二个人,我愿意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也不想怀疑你,”赵云澜伸手去拉开沈巍外套上的口袋,拿出一个定位窃听器,“可是你说你要走。”
沈巍愣住。
……他的外套是前一天赵云澜亲自给他披上的。
“……这就是你让我接应的理由?”
“我之前想的是让韩少将带你走,我命大,总能爬上来跟你兑现赌约……昨天看日出的时候,你说你怕拖累我,我就想着带你一起去,反正生生死死都好,能在一起就可以了,谁拖累谁还不一定呢,”赵云澜轻轻一笑,几分自嘲几分无奈,“如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沈巍怔怔地看着他。
赵云澜起身,叹道:“就这样吧,再帮我一次,任务完成之后,如果我活着,我们赌约作废,如果我死了……沈巍,你彻底自由了。”
(八)
赵云澜的话音还没落地,沈巍就猛然抓住他的手腕,“我不同意。”
“那你想怎么做呢?”
“我跟你进研究所。”
赵云澜默然不语。
沈巍的目光几乎钉死在他脸上,“云澜,你不能这样……”
“对,我不能,我有太多事情是不能做的,”赵云澜平淡地道,“所谓的命运大概就是这样吧,你可以上天,也可以入地,但是到了某一个时刻,却永远只会选择那一条路……我有我的路,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不勉强你。”
沈巍眼中掠过万千波澜,“我没有不愿意……”
赵云澜摇头,“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一个房子,一个菜地,一只猫一只狗,一生一世一双人,其实他的愿望很普通,可是能满足他的人却把他往外推。
牺牲式的保护,奉献式的爱情,他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沈巍想不通,赵云澜带着他进研究所,不过是在给自己带个替死鬼,就算他们活着走了出来,沈巍还是会离开他,既然无法同去同归,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牵扯过深,给他那么多无谓的希望,徒增那么多算不清的账。
他没兴趣做什么大英雄,可他不得不去做。
倾巢之下无完卵,这世间有太多美好的东西,赵云澜想要守护好这份美好,才能过他想要的生活,才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感情不分高低,你也不欠我的,如果非要分个对错,我当年推你上位,让你成为众矢之的,让你被夜尊记恨,让你为这天下奔波,最后还替我入了镇魂灯……”赵云澜的声音轻缓有力:“沈巍,该是我对不起你。”
沈巍深深望进他眼里,“自古有轻生酬知己,我求仁得仁,怎么能怪你?”
赵云澜道:“既然你知道,那你就该明白我也不怪你。”
沈巍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音。
赵云澜问:“如果我没想起你是谁,你是不是打算找个机会离开,远远地看着我,生也好死也罢,从此就不再和我有干系?”
沈巍目光闪烁。
有些东西总是轻易伤人于无形,压抑的痛苦缓慢浮现在赵云澜的眼里,“沈巍,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没有心的?”
沈巍茫然又失措地看着他,抓着他的手渐渐地松开了,“阿澜,对不起……”
——我从来都不想让你这么难过的。
赵云澜盯着自己被放开的手,嗤然一笑,“原来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到头来还是回到原点……你说得对,我们总是等不到不做朋友的那一天。”
话音落下,赵云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阵风过,仅存的那盏花灯终是坚持不住,小小的火苗就这么灭掉了,只有清冷的月光落在瞭望塔上,照出沈巍孤零零的影子。
月圆。
天地寂。
对影成孤。
这个元宵真安静呢……
沈巍如是想着,最终还是没忍住将脸埋入掌心之间,掩住过分狼狈的神情。
(九)
赵云澜下了楼,没回去休息,而是找了个背风的角落,点了根烟坐在那里发呆。
现在已经找不到以前那种精致的卷烟了,市面上流通的都是有经验的烟民用烟丝手工卷出来的,卖得也很贵,一般人抽不起,赵云澜身上拢共就揣了几根,压力太大的时候闻一闻过个干瘾。
黑猫从漆黑的夜幕里探身出来,小心翼翼挤进他怀里,抬头看着他。
赵云澜也没抽,就是把烟叼在嘴里,任由它一点点地烧尽。
半晌后,赵云澜才开口:“你都听见了?”
大庆犹豫着道:“听见了,但是没听懂……老赵,他真的是斩魂使?”
赵云澜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大庆沉默了几秒钟,“他是不是不要你了?”
赵云澜动作一顿,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他也没答应过当我媳妇。”
大庆无法评价他们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那你这个时候跟他吵什么?一时半会儿吵不出结果的事情,你们闹掰了的话不是更麻烦吗?”
赵云澜道:“我怕以后没机会说了。”
大庆一愣,“你别胡说……”
赵云澜轻声道:“这末世太磨人,撑不起希望的人是活不长久的,大庆,我想给他存点希望,也给自己存个念想……这次,我的预感不太好。”
大庆的心都酸了,“老赵,你别想太多,就算没有他,你还有我们呢,我们不会让你出事的。”
赵云澜岔开了话题,“不过你说得对,任务当前,说那么多儿女情长没有用。”
“你真的打算让他在外面接应?”大庆问。
赵云澜没回答。
“如果欧阳贞是导致动物狂潮的幕后黑手,那他一定会不惜代价离开研究所的,沈巍愿意帮我们,我们才更有胜算!”大庆有点急了,“你也看过那些动植物狂化之后的战斗力,韩少将不是说了么,欧阳贞手里有他最完美的实验品,研究所比我们想象中危险,汪徵他们不适合进去,沈巍可以填补这个空缺……”
“所以我不想带他进去。”赵云澜打断了他的话。
大庆微微愕然。
赵云澜低声道:“我不想害死他。”
大庆想起当年的那场大战,不由得默然。
也对,他们特调处最清楚斩魂使能为赵云澜做到什么地步,大庆不知道沈巍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对赵云澜的在意从来都是掩饰不住的。
大庆忽然意识到什么,“他不会同意你离开他的视线的……老赵,你想做什么呢?”
赵云澜抖掉烟头上的灰,“我只是想要一个承诺。”
“嗯?”
“一个他不会替我去送死的承诺。”
大庆听得有点难受,“你想起来了吗?”
赵云澜摇头,“还差一点,但是他告诉我了,我大概能猜到当年是个什么情形。”
大庆了然,“你故意套他的话。”
赵云澜不置可否,“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
大庆道:“他都回来了,真的舍得又离开你吗?”
赵云澜捻灭了手中的烟头,“谁知道呢?”
(十)
赵云澜还是回去眯了一觉。
他回屋子的时候,沈巍已经躺在睡袋里了,破天荒地没有挨着他。
大概是没有安眠药成精的沈巍在身边,赵云澜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他做了个梦,醒了之后又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满天的火光在招摇。
没睡好的赵云澜暴躁得可怕,他刚被其他人的动静弄醒,顶着一头乱发坐在那里,特调处众人都绕着他走。
沈巍犹豫了一下,还是拎着用热水烫过的毛巾走过去,小心地帮他擦了擦脸和手。
赵云澜恹恹地瞥他一眼,但身上的戾气还是慢慢地消散了,他打了个呵欠,靠坐在那里醒盹。
沈巍见他没排斥自己,这才松了口气,小心地拿小梳子帮他把头发梳顺。
祝红在不经意间转头,就看到赵云澜坐在睡袋里闭目养神,沈巍单膝跪在旁边,动作轻柔地用水打湿他翘起的发尾。
所有人都在手忙脚乱地打理自己,只有那个角落安静得仿佛与世隔绝,所有兵荒马乱都与他们无关。
也许是情不自禁,沈巍突然倾身向前,吻了吻他的鬓角。
祝红一怔,然后就注意到赵云澜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
……他不可能没发现沈巍的举动。
他只是默许罢了。
祝红自嘲一笑。
“红姐?”汪徵不解地唤她一声。
祝红回神,“嗯?没事。”
汪徵和祝红煮了一锅热腾腾的汤圆,分到各人手里。
“吃个汤圆,团团圆圆,今天的任务一定会顺顺利利的!”祝红吆喝着道。
大家都很给面子地把汤圆给吃光了,沈巍知道赵云澜嗜甜,还偷偷把自己的那份分了几个给他。
赵云澜瞥他一眼,没吭声,只是去物资堆里摸了个肉罐头丢给他。
沈巍本来想说不用的,但是赵云澜已经在低头吃汤圆了,沈巍只好默默地把罐头开了。
正月十五,04:35,天上圆月犹在。
特调处全员整装待发,就等韩少将带人过来跟他们汇合了。
赵云澜叼着棒棒糖,坐在车前盖上,正在和林静做最后的作战计划核对,沈巍默不作声地走到了他身边。
“怎么了?”赵云澜问。
“我跟你去研究所。”沈巍说。
赵云澜的动作微微滞住。
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我昨晚说过了,”赵云澜淡淡地道,“你留在外面接应。”
沈巍道:“我去,汪徵他们接应。”
赵云澜道:“理由。”
“欧阳贞叛变,但你们不确定我老师是不是也参与了,不是吗?”沈巍道,“我可以帮你们判断研究资料的真假。”
林静小小声道:“我也可以……”
沈巍看他一眼,“我是专业的。”
林静闭嘴了。
赵云澜不为所动,“不需要太专业,看得懂就行。”
沈巍顿了一瞬,又道:“欧阳贞的实验是从我身上得来的灵感。”
赵云澜低头看他。
特调处众人露出愕然的表情,但又隐约察觉到他们领导和沈巍之间的无形角力,不敢贸然出声打断。
沈巍端端正正站在那里,“……四年前,我进入医疗仓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只有大脑一直保持异常的活性,这是一种介于生和死之间的状态,我看过他留下来的实验记录,他认为我能坚持到医疗仓把我的身体彻底恢复,撤离龙城的时候才没有关掉维生设备……这是我老师主持的研究课题,但欧阳贞也是项目成员之一,他对我的状态很感兴趣。”
赵云澜表示了解,“你怀疑你老师和欧阳贞联手了?”
沈巍盯着地面上的碎石,“也许有,也许没有,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总要负责到底。”
“沈教授……”林静还是没忍住出了声:“你的意思是,动物狂潮的根源在你身上?”
沈巍有点讥讽地笑了笑,“我的确是个不祥之人,生生死死都要给人带来一堆麻烦,什么都不做,都能害死那么多人。”
众人都傻了眼,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得了,别高看自己了,”赵云澜没好气道,“没有你,欧阳贞就能做个好人?别人的野心,你替他买什么单?”
沈巍被骂得一愣,呆呆地看着他。
“肩也没比海还宽,什么都往上乱扛……”赵云澜不耐烦地把手里的东西往林静怀里一塞,从车前盖上跳下来,直视沈巍,“你一定要跟着我们走?”
“……我不想留在外面等你。”
赵云澜突然问:“欧阳贞的实验没成功,这些动物的死而复生就是空谈,它们本质上就是死物,但是你不一样,沈巍,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复活?”
沈巍目光一颤。
“圣器?”赵云澜又问。
沈巍沉默了好半分钟,才说:“等我们出来……等我们从研究所出来,赵云澜,我瞒你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
赵云澜看着他。
沈巍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但他间接对赵云澜做了保证。
赵云澜深深看他一眼,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沈巍跟我们走,祝红、汪徵和桑赞留下来,配合韩少将的人做接应,随时保持联络。”
“老赵!”祝红下意识喊了他一声。
赵云澜摇头,“就这样吧。”
祝红脸色铁青,但是又不能反驳。
——沈巍此举等于是默认了他就是斩魂使的事实,他出面,赵云澜可以少带三个人,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生死危机面前,祝红不可能耍脾气不让沈巍参与这次行动。
其他人也没有开口,其实他们心里多多少少都有数,只是一直半信半疑,这会儿得到了答案,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楚恕之走到沈巍面前,目光复杂,“大人?”
沈巍道:“抱歉,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
楚恕之有点词穷,“……无论您做什么,我都会支持您的,但我想知道您的能力都恢复了吗?”
“我……”沈巍一下子就卡住了。
赵云澜本来没太在意楚恕之的问题,见状就皱起了眉,“沈巍?”
他对沈巍的战斗力是心里有数的,因为沈巍好几次动手都被他察觉到了,不然他也不会贸然带人进去……
沈巍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怪异,“我的能力没有问题,只不过……我太久没有动手了,不到必要时刻,我不会轻易出手。”
他这个说辞有点微妙,大家听罢,也没太放在心上。
普通的麻烦他们都能解决,真遇到了大麻烦,沈巍自然会出手。
赵云澜却盯着沈巍看了好一会儿。
但沈巍只是低垂着眼站在那里,看起来乖巧又无辜。
恰好韩少将带人过来了,赵云澜便没说什么了。
(十一)
05:00,天地昏黑。
特调处和韩少将的车队遭遇了又一批“丧尸”动物的袭击,但还是准时抵达了预定地点。
车子一停,林静他们就从车上搬下一堆设备快速组装起来。
赵云澜跟韩少将对了表盘时间。
“进入研究所之后可能会出现联络中断的情况,我们想办法提前出来,如果没赶上……”赵云澜打开脚边的盒子,拿出一个篮球大小的金属圆球,“你们按计划撤出去,我会把资料装在这里,这是目前地球上能利用的最坚固的材料,里头有定位器,到时候就劳烦韩少将进来找一趟了。”
韩少将咬着牙应了,但还是道:“我让人临时加了电网封锁线,尽可能击毙所有试图往外跑的‘丧尸’动物,赵处长,它们都开始‘复活’了,我拖不了太长时间……18点,最迟18点,你们一定要出来,我在外面等你们!”
赵云澜笑了笑,“尽人事听天命,不必强求,谢谢。”
韩少将不再多说,挺直脊背,肃穆地对他敬了个礼,“我在这里祝特调处一路顺利,马到功成,赵处长,保重!”
赵云澜也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举手齐眉,郑重地回了个礼,“保重。”
沈巍就站在不远处的车子旁边,他换了赵云澜的那件黑色冲锋衣,身上锐气敛尽,像是个手无寸铁的书生。
黑猫踮着脚走到他脚边,喵了一声。
沈巍收回落在赵云澜身上的视线,低头看他。
大庆尽可能挺胸收腹,端端正正地坐着,“斩魂使大人?”
沈巍淡淡地道:“其实你们早就猜到了。”
大庆摇头,“是您没有隐瞒。”
如果说一开始的沈巍还在刻意伪装,那么自从赵云澜发烧倒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收敛的意思了,只是大家都不敢相信死而复生的奇迹,一直持保留态度。
大庆心想,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在意赵云澜的想法,只为了赵云澜去保护天下,这样的深情谁不想要呢?可惜担得起这份深情的人又有几个呢?
沈巍不置可否。
大庆看向远处的赵云澜,“大人,他这个人看着是不着调,可他真的喜欢您,您别辜负他。”
沈巍轻声道:“不会的。”
由生向死,由死往生,他这一生皆因赵云澜而起,他的魂都打着赵云澜的印记,死生不休,死生不负,不过如是而已。
——————————————
我按一万字一章来发,结局有点长,我再精修一下,应该明天就能发完了。
【巍澜】赵云澜今天戒烟戒酒按时吃饭了么(16)
*娱乐圈au,追星粉头沈巍×演员爱豆赵云澜
(1)
在赵云澜到家后,难得没有玩手机的这个晚上……
微博上再次因为他,卷起了一片血雨腥风。
#赵云澜私会神秘男子#
#赵云澜被求婚#
#脑白金可能掀起新的一年求婚热潮#
#赵云澜与神秘男子饭桌上表情狰狞,似是内有隐情#
#赵云澜与神秘男子在大学门口依依惜别#
#赵云澜老牛吃嫩草#
程序员们哀嚎一片,看着彻底崩溃的微博,觉得内心也崩溃的同时,咬牙切齿记住了赵云澜的名字;
路人粉们争先吃瓜,扬言要做到文明吃瓜,绝对不浪费一块瓜,也绝对不乱丢瓜皮瓜籽;
黑粉们则是各种宣传,自觉抓到了把柄...
*娱乐圈au,追星粉头沈巍×演员爱豆赵云澜
(1)
在赵云澜到家后,难得没有玩手机的这个晚上……
微博上再次因为他,卷起了一片血雨腥风。
#赵云澜私会神秘男子#
#赵云澜被求婚#
#脑白金可能掀起新的一年求婚热潮#
#赵云澜与神秘男子饭桌上表情狰狞,似是内有隐情#
#赵云澜与神秘男子在大学门口依依惜别#
#赵云澜老牛吃嫩草#
程序员们哀嚎一片,看着彻底崩溃的微博,觉得内心也崩溃的同时,咬牙切齿记住了赵云澜的名字;
路人粉们争先吃瓜,扬言要做到文明吃瓜,绝对不浪费一块瓜,也绝对不乱丢瓜皮瓜籽;
黑粉们则是各种宣传,自觉抓到了把柄,决定要做脑白金的拥护者,谢谢他们不知道给赵云澜灌了什么药,让他失心疯;
真爱粉们……反正该脱粉的也都脱了,剩下的都决定先买罐脑白金冷静一下。
最开心的要数脑白金厂家了,他们正在准备紧急公关,联系公司看看能不能找赵云澜做代言人。
而最惬意的,就是一直没看手机忙着拆礼物的赵云澜。
毕竟,沈巍送给他的这一大包的礼物,是被他扛上来的。
要知道平时,这扛包袱的苦力活,都是他助理来的。
但不得不说,闻风而来,当属狗仔。
一路跟着从餐厅到大学再到回家路上,这不是白跟的!要知道,那扛着长枪短炮,也是很辛苦的。
但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
在赵云澜刚到家没有一分钟后,在程序员刚刚稳定了前一刻崩溃的微博后,在路人粉收拾板凳准备睡觉时,在黑粉都觉得有点累了,真爱粉喝完脑白金就觉得困了的时候!
新的热搜,开始了:
#赵云澜助理为何深夜躲在草坑除草?#
#赵云澜疑似与助理发生经济纠葛#
#赵云澜包价格不菲#
#赵云澜与神秘男子的交易#
#娱乐圈新一大未解之谜#
#赵云澜扛着的包袱里究竟是什么?#
#警方表示:尚未接到报案,无法介入调查#
所以,赵云澜扛着的包袱里究竟是什么呢?
赵云澜表示:“那时候光顾着感动了,所以,包袱是啥我就没敢动。”
(2)
所以,那一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云澜对灯发誓,当时助理自动离场后,他真的啥也没干!
最多就是在还没下车的时候,没忍住隔着车门在放下来的车玻璃那儿,亲了沈巍的脸蛋一口。然后,在下车之后,搂着脖子又亲了一口。
但他保证,他亲的不是一边!
不过……嘿嘿嘿,赵云澜抱着大包袱坐在沙发上傻笑,捂着脸抿着嘴乐儿。
心想沈巍果然没有骗自己,保养得真好,不光头发多牙口好,脸也嫩。
赵云澜心里偷笑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拆礼物呢。
一个小时前,在自己亲完沈巍的脸蛋之后,沈巍脸红得仿佛烧开的水,分分钟要“鸣笛”“冒气儿”似的。
然后,他就猛地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说“有礼物我忘拿了!”。
赵云澜本以为他就是害羞想要躲一会儿,而跟自己说得“忘拿了”,只是借口。
但万万没想到,等了一会儿,隔老远就看见沈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扛着一个仿佛要跑路的大包袱……小跑着回来了。
这个时候,赵云澜自然想要表现出男友力max,特别自然豪爽地接过来,然后,险些栽歪在地上……太沉了。
还好,他练过……一点点。虽然后面他实在抱不住给放车上了,但也不算丢人!
路灯下,刚刚还扛着这死沉死沉大包袱跑回来都不气喘脸红的沈巍,突然就变成了吞吞吐吐还脸红的状态,嗫嚅道:
“本来,是想以后每见面一次,就送你一份的。但……”
“但,我的就是你的,见到你就想都给你。”
“希望,希望你能喜欢!”
(3)
后面还说了什么,赵云澜其实都模糊了。像是金鱼记忆,也像是喝醉了酒断片似的。
但他记得,站在路灯下,红着脸说出那句话时,沈巍的样子——那是舒展开的眉头,给他本就俊朗的容貌上更添了几分温柔;是抿着嘴的笑意,让他的鼻翼两边被自己亲过的脸颊跟着一起堆积,配合那红晕,像是刚摘下来的苹果;还有他说话时因为天气而自动变成白雾的呵气,和他望向自己的眼睛。
赵云澜就记得,自己回了他一句:“我会一直喜欢的。”
然后,就特别怂地跑上车,按响喇叭,叫来了助理,一溜烟地,跑了。
狼狈却又莫名欢喜。
抱着那包礼物,笑了一路,却忘记了拆开。
或许,在潜意识里,他便已经暴露了对沈巍的心
——他比世间千万礼物,都要重要。
所以,谁能解释解释,这些都是啥?
赵云澜面无表情地掏出一罐脑白金尊享版,又疑惑地拿起了一袋棒棒糖,还是彩虹限量版?这盆多肉是怎么做到被放进来却没有颠出土的?
送我书我能理解,但为什么是《谐星的自我养成》和《XXX教你成为健康美丽女人》?
最最最最关键的是,这坛雄黄酒是作甚的?
我喝完也变不了长虫啊。
……还有装满硬币的小猪存钱罐、金闪闪折纸叠出来的星星、小包装的零食和坚果……满满的一袋子。
赵云澜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自己现在申请退货,是不是来不及了?
可就算是来得及,这么沉的一大包袱,要是寄快递,得多少钱啊……
赵云澜觉得自己应该发微信给沈巍,让他给自己“指点迷津”。
打开了微信,忽略了助理EE发来的一大长传“!!!”,赵云澜直接点开了置顶的默认头像……诶,默认头像哪儿去了?
他置顶错了?
可这个顶着跟自己一样,宛如情侣款圆脑袋小子查理头像的这人……沈巍!
赵云澜看着头像……情侣款。
此时,如果他就是圆脑袋小子查理的话,身边一定会泛起粉红色的泡泡,尽管夏天已经过去了,但他觉得,已经不需要秘密和质疑了。
沈巍送的就是好的!!!
赵云澜内心在咆哮,一个站起来的动作,被放在腿上的布包掉下来,飘出了藏在里面的一封信:
展信佳: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便想学着任性一些,添几分熟稔。
这是我从喜欢您,到渐渐明了心思后,想要送给您的礼物。这个袋子像是一个百宝袋,我总想将它填满,却又不想让它戛然于被填满。
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可能还是对您的了解太过于片面浅薄,这让我感到惭愧。但也只能自以为是地,送您一些我所能想到的礼物。
第一份礼物是零食和坚果,希望您在没有按时吃饭的时候,可以靠这些来填肚子;
第二份礼物是折好的星星,这个是我的助教夜老师的女儿偷偷告诉我的,我很喜欢星星,不知道您会不会喜欢;
第三份礼物是小猪存钱罐,这个或许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因为从喜欢您的第一天起,我便每天投掷一枚硬币放进去,送给您连同这227枚硬币一起(我买了两个这样的存钱罐,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失去它,连同这个好习惯。)
第四份礼物是雄黄酒,我记得您发过一条微博,在夏天的时候。说很爱招蚊子,这令您感到苦恼。那么我想,这个是最好的可以驱避蚊虫的办法。现在泡得还差一点,等过了这个冬天,到来年春天的时候,便可以用了;
第五份礼物是书,第一本希望您可以开心,因为我觉得谐星是带给大家快乐,那么成为谐星的方法可能会让本身就是演员的您也感到快乐。第二本……这点是我的问题,因为我没能找到“健康帅气做男人”相关的书籍,所以只能买下这本,但里面的内容我都看过,十分科学,希望您身体健康;
第六份的多肉,是我养在办公室的,来自学生们的礼物,原谅我借花献佛,但它们真的很可爱;
第七份礼物的棒棒糖,是我在超市和一群孩子家长手里抢出来的,说来惭愧,本来我是想多买几份的,可奈何家长们的战斗力……我也只能甘拜下风。(如果可以的话,在想抽烟的时候,可以吃一根棒棒糖,其中苹果味道的我觉得最好吃。)
…………
赵云澜看着这封信,是捧腹大笑的同时,感动又疑惑的。
从见到第一面的时候,赵云澜就很好奇,为什么这个人能毫无人设包袱地说出那么多在旁人看来很好笑的话。
看了信之后,他知道了。
因为沈巍,是真的不觉得这是好笑的事情。
他是在很认真的生活,很认真地很想要过好每一天,也是很认真的……喜欢自己。
至于疑惑……大概就是奇怪信里为何只写到棒棒糖,而没有写送那盒脑白金的原因。
这样想着,赵云澜的微信就发出去了:
【小澜孩:小巍,百宝袋里的脑白金,在信里你没有写为什么想要送我这个……】
本以为要等到明天才能得到的答复,很快就收到了回答:
【沈:那个是我最后装进去的,所以信里没有来得及写。】
【沈:在我们尚未见面的时候,你曾在私信里问过我。这点上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在你提起前,我真的不知道脑白金。但你喜欢,所以我想要了解。】
“真是个呆子。”赵云澜看着沈巍的回复,想着自己那次问脑白金的初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但,我喜欢呆子。”
[赵云澜blue:他说要监督我戒烟戒酒按时吃饭,奖励是——❤]
—TBC—
在这里,谢谢 @浅. @gh-梦里不知身是客ToT 两位大宝贝的打赏,爱你们哦❤
这几天限流比较严重,看得见看不见就看缘分了。
【本来今天是不打算更新的。因为这一周都在加班,然后大姨妈也很不舒服。所以周五嘛,就想好好休息。
但是!张老师手术顺利,这是特别让人开心的事情,是让人感动到落泪的同时还想要出去狂奔两圈的事情。
所以,就更新啦。
希望张老师平安顺遂❤
然后就是,昨天更新最后那里写的“就不告诉你”那个是德云社丁酉年封箱的内容,是翻场的一个大合唱。特别好玩,绝对让你笑到肚子疼。爱听相声的我喜欢德云社,应该没问题吧。
最后,就是在这里特此声明,这篇文就是我闲暇之作,没任何剧情设计,都是我现编现写现发出来的。
就是图个开心,所以喜欢我很感谢,不喜欢也没关系,直接关掉不看就可以。
人物是百分百ooc,但是跟真人rps没关系。
沈老师的那封信里,小猪存钱罐是我童年时候一直很想要的,我到现在还有存硬币的习惯,小时候数硬币能数一天。折纸小星星是我喜欢的那个男生用这种方式给别的女生告白过的,雄黄酒纯属搞笑,但百度了一下的确是可以驱蚊虫的,特别招蚊子的是我,苹果味的棒棒糖是我的最爱,送的书那个健康女人,是我买过的,具体是啥名字就不说了。但内容的确是挺好,特别科学的,虽然不会按照那样吃那样做哈哈哈哈哈。养多肉是我的一个怨念,因为我养仙人掌都能给养死,植物杀手我简直是一个,多肉很喜欢,但从来不敢养。百宝袋是百宝箱的一个替代吧,因为百宝箱里都是珍宝,我小时候有一个,里面都是我妈眼里的“破烂儿”
目前想到的就是这些,想说的就是,不喜欢真的没关系。但是你不能因为不喜欢,就…………具体的事儿就不说了。
举个例子吧,就说哪怕是人民币这也不是人人都喜欢,毕竟还有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呢。
但你不能因为不喜欢,就撕毁钱币吧,就让人也跟着不喜欢吧?这样不光是行为不好,素质上道德上不太好……关键是撕毁人民币这是犯罪行为呀emmm……就说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