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恒】云衣
1.我是1.5人论。
2.有魔改主线出现。
⬜ 他伸手,最终也没抓住那一截云衣。
大抵是与幻胧的一战中受了伤,加上近日罗浮事务繁杂,神思恍惚,他晚上睡觉时,竟梦见了过去。
高台之上,流光明彻。
眼前人如瀑的长发与绣着鹤纹的衣衫均被微风吹拂,那人轻轻晃动着酒爵,水面的明月瞬间便被搅碎。
随后,他一饮而尽。
景元也学着面前人的样子一饮而尽。
面前人又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并剪,难得弯唇一笑,抬手剪下鸦发中的一缕,拿红绳束好,递给了景元。
仙舟自古国时代便有这样的习俗:新婚之夜,夫妻二人各取一缕头发,以绳合而做一..................
1.我是1.5人论。
2.有魔改主线出现。
⬜ 他伸手,最终也没抓住那一截云衣。
大抵是与幻胧的一战中受了伤,加上近日罗浮事务繁杂,神思恍惚,他晚上睡觉时,竟梦见了过去。
高台之上,流光明彻。
眼前人如瀑的长发与绣着鹤纹的衣衫均被微风吹拂,那人轻轻晃动着酒爵,水面的明月瞬间便被搅碎。
随后,他一饮而尽。
景元也学着面前人的样子一饮而尽。
面前人又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并剪,难得弯唇一笑,抬手剪下鸦发中的一缕,拿红绳束好,递给了景元。
仙舟自古国时代便有这样的习俗:新婚之夜,夫妻二人各取一缕头发,以绳合而做一结,是为“结发”。
因此,仙舟人也极爱在诗文中以结发来比喻夫妻恩爱,像什么“结发同枕席”、“结发为夫妻”人人都能念上两句。
面前人将并剪递给他,明月照着刀尖泛起寒光,他也剪下一缕头发,与那人的用红绳绑到一起,被他紧握手中。
然后,他与那人面对面,他们无比靠近,可对面人的声音却很幽远,好像越过许多时光,走进他的梦里,他听到那人说——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¹
为延续他们所求的「不朽」,每一任持明龙尊蜕生之后,新生的龙尊会在梦中见到历代龙尊所做之事,醒来由记录者或是近侍记下,代代如此。
也许会在某个角落,蜕生后的他会记起这相交的青丝白发呢?
但是,八百年对于那些无上的神明来说不过是不起眼的一瞬,八百年过去了,罗浮虽然也遭遇过不少劫难,可在六御重建之后,漫天飞的星槎、流云渡的货箱与星槎海的评书声,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对他们来说太久了,久到故友一别如雨风流云散,久到那些前尘旧事本应被埋在故纸堆里不见天日,久到即便用再高的科技保护那缕结情的发,它也早就成为灰烬了。
而影响至今的,只有那些不死心的老龙师与丹鼎司的药王秘传。
虽然背负了贪取不死和造作兵祸两项罪名,按律该受大辟,但持明死一个便少一个,念在丹枫曾经有功,而且他造出来的那条孽龙被镜流手刃之后竟成了真正的持明族,他们二龙各自掌握一半化龙妙法,若是蜕生时间差不多,便打破了持明一贯是由一个人转生的规则,以后也许会有两个龙尊人选,比起丹枫,那条孽龙转生之后成为那群龙师的眼中钉的概率更大。
最后,在多重因素影响之下,联盟最终判了饮月君蜕生轮回之后流放化外永不得归。
看皇天不仁,碎此明月。²
当然,丹枫对此倒是很满意,被下幽囚狱,除了景元来看他之外就是一群龙师来问他另一半化龙妙法是什么、龙心在何处这种不用想都图谋不轨的问题——丹枫宁愿被强制褪麟也不愿告诉他们。
如他所愿,蜕生之后,他又在幽囚狱待了许多年,直到那日景元将军来告诉他,他可以走了。
那日仙舟天气很好,阳光平等地普照众生,没有龙角的少年被云骑军押着前往港口,他还未再感受几下阳光的温暖,少年坐上飞船,只远远看了一眼仙舟,就奔向属于自己的群星,不再回头。
而景元就望着少年翩飞的衣带,他伸手,最终也没抓住那一截云衣。
此间事了,除了丹恒,其他人都已回了列车上,他用了想看看故乡的由头多待了两天,将军亲自下令解除他永不得还的判罚,他选择在罗浮上四处转转,不料却碰到了还在休养中的景元。
“丹……恒。”下意识想说出的那个字在他唇齿间流转一下,最后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将军。”
“私下不必喊我将军,现在我也是用景元的身份面对你。”景元看着他在小吃摊前驻足许久,买了些小吃递给丹恒,“狐人族以大鼓见长,持明族有自己的时调,丹恒,要不要听听?”
“嗯…”他没拒绝,任由景元带着他到了长乐天一处茶摊。
摊上的先生刚做好准备:“各位客官,您可要竖起耳朵听好了,今日咱们唱的,是那持明时调,一首呢,叫《愿成双》,另一首呢,叫《绿襕衫》。”
点我看持明时调https://xinjinjumin274240946489.lofter.com/post/79f12c77_2bbc7f008
丹恒疑惑,原先在幽囚狱待着,他能消磨时光的,除了看书就是看书,什么书都看过,也包括持明时调的总谱,这种体裁按格式填内容,一般不会新创曲牌,沿袭下来的格式并没有这两个曲牌,大概这几百年又有什么才子新创了牌子还影响范围这么大吧。
听完这两首看起来像刚写的时调,丹恒不知该说什么。
仙舟的幽囚狱总是不见天日的,锁龙针与珊瑚金造就的牢笼同样困着他,除了书、景元、时不时进来的判官和烦人的龙师,只有那些——许多的、无关他的繁复飘渺的梦缠着他,的确如景元所想的那样,在最不起眼的一瞬,在雨别封印建木、丹枫傲立尘世之外,他看到了丹枫与景元相结的两缕发。
此处位于长乐天的高处,如今面前只有一杯茶,一杯酒,景元新伤刚好的差不多,在景元递过来清酒时,他将茶杯推给了景元。
“将军还在养伤,不宜饮酒。”
景元像昔日那样晃动着盛着茶的杯子,然而他搅碎的只有桌上幽微的烛光。
丹恒将酒一饮而尽,有些红晕浮上他的脸颊,好似要补全他另一边眼角缺失的那斜飞红。
虽然嘴上总说景元不要把他当成旧友,但他将击云投向幻胧,解脱了她对景元的控制,景元从高空跌落那一刻,他什么术法都忘了,飞速跑过去伸手接住了景元。
那时他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不是龙心,曾经龙心看见那么多同胞丧生在战场上,也只会告诉他这是正常的。
这感觉也无关丹枫,是这个时时刻刻智珠在握的神策将军在影响他,在牵动着他的情感。
尽管他投出击云时顺带也用了法术让景元免受伤害,可但凡有一丝偏差,景元还能安安稳稳落在他的怀中吗?
他不知道——不,他知道,但他不敢去想象。
丹恒不常饮酒,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飘忽,此时他最像逝去的旧日影子,他说:“生当复来归。”
仙舟天气系统受人为控制,今日也不知怎么的阴云密布,似是要下雨。
在晦暗的夜里,烛光最不像流光。
飞电流逝,将仙舟的天幕照亮了刹那,细密的雨丝就落了下来。
作为行云布雨的龙尊,丹恒并不怕雨,但景元旧伤未愈,目前是淋不了雨的,他变出一把青纸伞,撑在了景元的头顶,并且伞面大部分像景元那边倾斜。
烛光最不像流光,在夜里本就幽微,被雨一浇直接灭了,而流光只被乌云遮住,雨一停,它总会再无私的普照天下的。
可庭燎,熄了就熄了。
雨滴落在伞面上,落在丹恒没被遮住的那半肩膀上,微凉的触感好像在问他:
此刻你在想什么呢?
回答它的,只有依旧拍打在伞上的雨滴,与景元把伞柄推正的手。
丹恒抬头,望见明亮的眼眸——同样注视着他,他开口:“将军……你如今不宜淋雨,受凉发烧就麻烦了,六御事务繁杂,罗浮……需要你。”
长乐天上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刚刚这里热闹非凡,现在长街上只剩他们两人撑伞慢慢走着。
“听说你离开罗浮、登上星穹列车之前,也去过不少地方,可以分享一下吗?”
“庇尔波因特,星际和平公司的总部,仙舟起航一千年便和他们接触过,补天司命的信仰曾经也影响着仙舟。”丹恒回想了一下,“不愧是从寰宇蝗灾时期便存在的组织,很壮观。”
“到了。”二人在此时竟异口同声。
“将军按时休息,虽然天人与普通的短生种不同,但你总归受伤还没养好,若衣服湿了要及时换。”
“丹恒不来坐坐吗?”
“不必了,我在浥尘客栈已订好房间。”
丹恒撑伞目送着景元走进院中,看屋内灯光亮起,他才伴着满城细雨离开。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丹恒回头,与站在二楼窗边的景元遥遥对望,片刻之后,他便转身离开。
景元从窗户中伸出手,除了微凉的雨丝什么都没有,那人衣摆上的龙鳞、白莲与弯月随着风飘起,但他最终也没抓住那一截云衣。
回到星槎海,到了客栈的房间,丹恒换了有些湿的衣服坐在桌前。
他本打算将今日听来的那两首持明时调记在他的笔记本里,但写写涂涂,最终本上只留下了一句话,和持明时调根本没关系,是他绣在他衣后的文字纹样——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³
彼时罗浮基本上已经重新运转,列车上的两个年轻朋友说是要在罗浮逛逛,那天过后,灰发的朋友发信息问他:“丹恒,我碰见一个持明女孩,她在唱你们的持明时调,靡靡赤龙,森森青松,六百余年凡尘中,如梦尽是空,唱的是你吗?”
“是的,但也不全是,”丹恒回,“写的是丹枫被强制蜕鳞的事。”
八百年过去,连“他”都变成持明时调里的唱词了。
飞光频催,飞光频催阿。
“对了,那小女孩给了我一份《云吟谱》,我把它放在智库了,纸质版的我拍照发给你。”
对朋友道谢之后,丹恒反复看着这几段词。
直到手机显示出电量即将耗尽的提示,丹恒才回过神来。
他最后又把那句诗也涂掉了。
和曾经同样结局惨烈的纸页一样,他沉默着,一个字也没留下。
他打开与景元的聊天框,给他发了条信息,大致说自己会在罗浮上停留一点时间,他想见见罗浮持明如今的[饮月君],又让他好好养伤,不要担心他。
看着页面上这句“不要担心我”,丹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下意识地觉得景元会担心他——尽管罗浮之上,除了景元,没有人会照拂他。自从景元解了他的流放令之后,他其实时常会感受到身后不怀好意的视线,一如被从幽囚狱放出来那天一样。
见白露自然是不顺利的。
持明的龙师、丹鼎司内的药王秘传虽然不能接受,也基本上默认白露是下一任饮月君了,只待合适的机会便会给她加上尊号,尽管他们依旧觊觎留在丹枫身上的化龙妙法与龙心,期盼有一日他能回来。
而如今丹恒回来,又在鳞渊境展示了可以破开封印的不俗的力量,现在龙师蠢蠢欲动,意图重新拥立他上位。
所以,在与白露同行途中,遇到麻烦是必然的。
最后和白露的侍女对话时,侍女一下就露出破绽,但她明显有备而来,身后跟着一群魔阴身。
正与这群魔阴身缠斗时,面前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是景元。
白露问他:“将军,你是给咱搬救兵来了吗?”
景元挥着那柄名为石火梦身的阵刀,他说:“救兵?我就是救兵。”
丹恒听着耳畔熟悉的声音,手中操纵水龙卷与景元的雷光相碰撞,加之白露利用云吟术在一旁加以治疗,这群药王秘传的魔阴身很快便败退,无影无踪。
唯有浣溪还在一旁状似疯癫,嘴里不断说着能够从丰饶星神那里得到的好处。
白露在行医市集还有事要做,早早回到丹鼎司,留下丹恒与景元相对而立。
日月光华,旦复旦兮。⁴
仙舟语里,景是日光的意思。
那道雷光降下时,丹恒只觉那抹身影比仙舟的人造太阳更明亮。
但总归先前有些别扭,丹恒抬头,轻轻对景元说:“多谢,将军。”
“你要留在仙舟吗?”
“不,我会回到列车,我在这里一天,白露的危险就会多一分,将军事务本就多,我不能再给六御添麻烦了。”丹恒看着景元,对方并不说话,仿佛他说出什么话——即便再过分,对方也不会反驳,他情急,“你既已受邀成为列车访客,以后列车上也能相见。”
说罢,他将一枚大概一指长的未琢孔玉珑⁵递到景元手中,白玉云纹,异常的漂亮。
“将军既赠给了列车玉兆,以私人名义,我也给予将军一份承诺,若是以后遇见什么需要持明族龙尊破坏毁灭这部分力量需要解决的,你告诉我,我一定会赶来的。”
虽然现在仙舟已经不需要,但在仙舟还未起航的古国时期,玉珑常被用作祈雨的信物,他是掌苍龙之传,行云布雨的龙尊,以这个作为信物,最合适不过了。
太正式了,景元不想听这个,丹恒也知道景元不想听这个。
他下定决心,什么凡尘旧梦,什么前世今生,他短暂地都抛却了,轻轻抱住了景元,这一刻日月紧紧相拥,像是他在别的星球看到太阳遮住月亮的一瞬、天地最晦暗的一瞬。
像是告别也像是诉说,丹恒松开他之后便离开了,像是高唐的神女,飘忽无踪。
景元心情倒是很好,毕竟丹恒离开时,他看到丹恒的脸都红到耳尖了。
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闻琴解珮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⁵
他伸手,那一截云衣抓不抓的住,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他一直追寻的那轮明月,尽管曾经亏缺曾经晦暗,也被他短暂地拥有过了。
丹恒是最后一个回到列车上的,通过玉界门回到列车上之后,他的脸还是很红。
领航员姬子小姐看他不对劲,关切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又告诉他罗浮仙舟有几位朋友在列车上登记了访客,若他心结可了,多见见他们也好。
他谢过她,端着杯水就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那本《云吟谱》安静地躺在桌子上,丹恒忍不住回想那冲动的行为,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可景元好像十分气定神闲。
仙舟人应当知道赠玉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他没明说这的确是一块玉佩所以景元只拿他当通讯器吗?若是这样,他还不如将这玉珑投进波月古海里!
将云吟谱录入云端书架之后,丹恒才拿起手机来看,发现景元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我自作主张请工造司给这枚玉珑琢了孔,缀了珠子,当作玉佩,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那师傅说,这玉珑看起来是一对的,而且预留了打孔的位置。”随后他还发过来一张玉珑的照片,上面用千山翠与明黄色的珠子相间缀成一条链子,白玉无瑕,配上这两种对比明显的颜色,显得白玉更加玲珑剔透。
千山翠与明黄其实是再常见不过的颜色——绿色和黄色,哪里没有呢?
他莫名想到了今天在鳞渊境里与景元战斗的模样,水龙卷与雷光以及后来那个轻轻地拥抱。
也像他们前夜对望时的眼眸。
他回复景元:“将军为什么会选择这两种色呢?”
这时,三月七来敲门,列车长要召开航线会议,就差他了。
他放下手机,前去开会。
“在去仙舟之前我们便已说了,下一站是匹诺康尼,琥珀纪开年,家族会召开谐乐大典,我们也受邀前去。”领航员姬子小姐简短说明了情况。
“我就不去了,列车需要人留下看守。”丹恒开口,“无需担心,仙舟的事对我没有影响,我会和你们一直走下去的。”
随后列车长委托了他们些事情,大家都各自回房间收拾东西了。
回到智库,丹恒看到景元的回复。
“明月掩翠色。”
月亮一般是月白或者鹅黄的,哪有明黄的月亮,景元分明在诓人。
丹恒平日不太会熬夜,但今日罕见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进入梦乡,还被迫看着旧世的幻梦。
那是云上五骁组成最初的几次聚会中的某一次。
白珩和镜流早就对饮起来不知今夕何夕了,应星也喝得有些多趴在案上昏昏欲睡。唯有景元与丹枫还清醒着。
景元年纪还小,镜流平时也不让他多喝。丹枫则是没喝几口。
景元支着头,看着顺着杯壁向下流的水珠,忽然望向丹枫:“他们都说你像方壶上万年不化的冰,可我却觉得不像呀。”
彼时明月高悬,丹枫看着被风吹动的绛色帘子,问景元:“你说帘子动了,是因为风吹还是帘子本身?”
景元思索片刻,他说:“是风吹的!唉……不对不对,是帘子本身。”
丹枫却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了一些,他将手放在景元的头上,但没有像原先那样抚摸着他的头,只是轻轻在上面放着。
“是你心动了。”
景元后来每一次独自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仙舟上那轮明月,他总会想起那天,流光倾泻,丹枫就端坐在那里,身后的都一切都失色了。
他问丹枫是不是像方壶上的冰,但丹枫却跟他说是他心动了。
是啊,他心动了,对象就是面前的人。
随后几日,列车在匹诺康尼外停留,其余人都下车了。丹恒一直待在智库里看着朋友发来的照片,说他们在匹诺康尼的梦境里都碰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遇到了什么新朋友。
门被敲响了,他开门,看见帕姆站在门口。
“列车长,有事吗?”
“丹恒乘客,有仙舟的朋友送来邀请函帕,邀请你去什么新岁庆典。”
丹恒走到观景车厢,发现登记台旁边躺着一封邀请函,字大概是景元自己写的,请他回仙舟看舞兽戏。
丹恒捏着这张纸,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拿起手机拍了张照发给景元:“将军若是想邀请我发消息便是了。”
“年轻人都说要有仪式感嘛。”
丹恒将这张邀请函夹进了一本他常看的书里,继续像无事发生一样整理着智库。
丹恒是在岁除这一天赶到罗浮的,列车的朋友告诉他匹诺康尼的美梦中也遭遇了「死亡」,他怕列车也出事,因此只能将不在列车上的时间压缩。
“我已通过玉界门了,将军不必为我担忧。”他又补了一句,“朋友推荐我去金人巷转转。”
已到晚上,舞兽戏的地点放到了长乐天,人头攒动,好生热闹。
道具与台本都是公输师傅提供的,临近演出,公输师傅才给他做的那条龙画上眼睛,还有和他眼睛一样的两抹飞红。
好戏开场。
台本讲的是与幻胧作战的故事,青龙飞舞金狮奔腾,舞狮的小姑娘好像踩空了,舞龙的小姑娘——他们曾经同行过,抓不住她,站在楼上的景元本想施个法术托一下她们,但丹恒更快,双眼一闪光便有一道水柱托着那个小姑娘,舞兽戏继续。
公输师傅的声音很有感染力,台本也写得很好,丹恒听着什么“毕竟不曾忘同根”“明朝同坐酒盈樽”……都是美好的话。
当年仙舟接纳了母星损毁的持明龙裔,为报此恩,加之能力使然,饮月、昆岗、天风、冱渊与炎庭五位龙尊各守一寿瘟祸迹。
即便持明不如狐人更对仙舟有归属感,但至少现在这里是他们的家乡。
也是他的家,他曾经不愿提及不能回到的家。
他其实对这里并不熟悉,蜕生之后他他满目都是幽囚狱的无尽黑暗,至于仙舟外观是怎么的壮观,他也只在书里看过。
可如今他站在这里,与朋友一起成了罗浮的大英雄。
他站在这里,过了一次错过了八百年的家乡新岁。
舞兽戏结束,今夜明月如钩,昭示着星历旧的一年已经揭过,新的一年将要到来,人们在此夜,总会说着吉祥话将旧岁的坏事一笔勾销,朝着明日的美好愿望走去。
他与景元呢?
丹恒知道景元就在身后的高楼之上,舞兽戏结束,大家基本上都离开了,这里冷清不少,丹恒一手端着最后一瓶热的浮羊奶,另一只手拎着买来的罗浮小吃,朝二楼走去。
茶座留下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丹恒将罗浮小吃放在景元面前,没喝买的浮羊奶,自顾自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倒了一杯。
是酒总会醉人的。
也许近乡情怯,也许是在牵动着自己情绪的人就在眼前,他脑袋里什么都有,陆离斑驳,丹恒破天荒喝多了,好似忘了景元就坐在他面前,絮絮叨叨地开始……
念诗。
他声音轻轻地,一句又一句,从“花朝月夜动春心,谁忍相思不相见”到“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盛时不再来,百年忽我遒”再到“风刀霜剑严相逼”,仙舟的、化外的,都有,好像要把他知道的所有诗都念一遍,他终于念到最后一句了,转头看着景元。⁶
他此时摒弃了旧日的影子。
本来面相的丹恒眼睛眸色比持明本相的他更灰暗一些,极像千山翠色,如今盛满着水光与面前景元的身影。
他说:“青山绿水,古今长在,只有旧欢何处。”⁷
何处?在眉南眼前。
景元默默听着丹恒念诗,最后听不见他的声音,景元才发现丹恒睡着了。
不知道是因为眼睛干涩还是确实有些伤感了,一行清泪顺着丹恒的面颊落到衣服上,布料上瞬间洇出一片水渍。
景元将丹恒横抱起时,丹恒还在喃喃自语。
他将丹恒放在床上,给他换了套更舒适的衣服,手掌放在丹恒的唇上,然后他轻轻吻了下自己的手背。
他轻轻摩挲着那白绿色相间的外套上写着的那句诗,随后将他挂在了衣架上。
景元看着玉兆里的时间跳到零点,窗外明月还如钩,但新的一岁到了。
第二日丹恒醒来时只感到头痛欲裂,看到自己躺在陌生的环境里下意识掏出击云,但他发现此处装修典雅,窗外阳光明亮,透过窗子看去,还能看见未到盛开时的一池莲。
这是景元的私宅?
丹恒只记得昨日舞兽戏结束之后他到二楼去找景元喝酒,不对,只是他单方面喝,后来发生了什么?
丹恒都不敢想,不过大概应该没有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吧。
他还在纠结着,抬头就发现景元穿着常服倚在门框上。
“将军。”他的声音哑哑的,“我昨晚…做了什么。”
景元眉眼弯弯,还逗弄他:“好啊,让我想想,你到了二楼之后就开始喝酒,喝多了之后就……开始念诗。”
“念诗?”
“对,哪里的诗都有。后来你念到睡着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多谢将军,”他扫了一眼玉兆的时间,“若是将军今日无事,不如我请将军吃饭?”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仙舟的新岁前十五天都十分热闹,每天都有不同的习俗,而第一天的习俗最主要的就是拜访亲朋好友,年龄较大的会给年龄较小的压胜钱,以往巡镝还主要以实体货币形式流通时,长者会压一枚巡镝在年龄较小的人的枕下,意为压制邪祟,祈求平安。
曾经景元也收到过来自镜流与丹枫的压胜钱,而今丹恒都算是他的小辈了。
他掏出红包,递到丹恒面前:“就年龄上,现在应该是我给你压胜钱了。”
丹恒接过,莫名心情很好。他将红包收起来,期盼明年新岁还能再收到一个。
丹恒领着景元走到了金人巷,他昨日已经来过,拉着景元买了两碗招牌红油乱斩牛杂和两瓶烫手的热浮羊奶。
虽然有些辣,但实在美味,令人食指大动。
二人吃着,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匹诺康尼最近不太平,本地的家族宣扬美梦中不会发生意外,但列车上的其他人已经在里面遭遇……目睹了两次死亡。”他擦了擦嘴,那是温度刚好的浮羊奶小口喝了起来,“所以我才拖到岁除才回来。”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景元转头,看见丹恒的唇角沾了一滴奶渍,他下意识拿了张纸擦去这点瑕疵。
丹恒一惊,他们现在十分靠近,他感觉到微热呼吸交织着渐渐升温,而景元的金色眼眸中,盛满了他的倒影。
这个距离,他只要再凑近一些,就能贴上景元的唇。他还在失神,景元已经坐好了,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梦。
“我需要走了。”丹恒敛眸,“确保列车的安全,我不能离开列车太长时间。”
“你还会回来吗?”
丹恒点头:“上元那日,我会来的。”
他又离开了仙舟,但不再是一去不返了。
上元节。
仙舟更是空前的热闹,街上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热闹尽夜。
景元已经在星槎海等着丹恒了。
尽管仙舟的天气系统不受围绕着它的恒星的影响,但仙舟人依旧把新岁当做春天到来的一个标志。
而今年春色胜常年,此夜风光最可怜。⁸
丹恒是以持明本相的形态来的,天水碧色的眼眸正凝望着景元。
“将军也来过节啊。”旁边小摊的老板笑眯眯地,“还有旁边这位丹恒先生。”
老板将一盏灯笼递给他们。
丹恒接过,很疑惑。灯笼的外形是龙,但哪有龙长这个样子?
他看向一旁的景元,景元笑得弯眸,神态倒是与这灯笼差不多。
他举着灯笼,和景元在人群中穿梭。
尽管已经难以归航,但仙舟人依旧保留着古国的习俗,所以,上元节也是伴侣或者还未表明心意男女相见相约的日子。
看着街上携手亲昵的伴侣,丹恒捏紧了手中的灯笼杆。
忽然景元的手隔着丹恒的衣袖拉住他的手腕。
“人多,不要走丢了。”
人潮涌动,丹恒的感觉脸颊热热的,他忽而生出一股冲动,反扣住景元的手,和他一起奔出人海。
终于走出了人声鼎沸,他们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才停下,也就松开了紧握着的手。
这是一处窄巷,两侧都是高高的青瓦飞檐,今日的圆月自飞檐而下投到另一侧墙壁上,投到他们身上。
丹恒感到手心沁出细细的汗,带着与此时春夜格格不入的温度。
他还没喘口气歇一下,就被景元紧紧拥入怀中,甚至将那点从青瓦漏下的、可怜的月光尽数遮住。
“你知道你那天念诗,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吗?”景元将头埋在丹恒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你看着我,好像在问我,青山绿水,古今长在,只有旧欢何处。我想要一个答案。”
要他怎么回答?
丹恒拍拍景元的后背,示意他先松开了,随后他伸手撩开挡住景元面颊的头发,踮起脚轻轻吻住他的唇。
而景元环抱着他的腰,近乎固执地要拽着那一片有些龙鳞、莲花与弯月的衣摆。
明月如玉盘,倾泻的流光被青瓦遮住,被树遮住,只有一点剩余细碎的亮光照到他们身上。
但这完好无缺的明月、一点流光、两个拥抱以及一下吻,他们暌违了八百年。
1.出自苏武《留别妻》。
2.“皇天不仁,碎此明月。”出自《有唐李殇子墓志铭》。
3.出自苏轼《行香子·述怀》。
4.出自《卿云歌》:日月光华, 旦复旦兮。 明明上天, 烂然星陈。 日月光华, 弘于一人。
5.出自晏殊《木兰花·燕鸿过后莺归去》。意为莺歌燕舞的春景,像梦幻般没有几时,便如同秋云那样散去,再也难以寻觅她的影踪。像卓文君那样闻琴而知音,像汉水江妃那样温柔多情,遇到郑交甫解佩相赠,这样的神仙般的伴侣早已离我而去,即使挽断她们绫罗的衣裙,也不能留住她们的倩影。
6.“花朝……”出自南梁萧绎《春别应令诗》,“惊风飘白日……”出自魏曹植《箜篌引》,“风刀霜剑严相逼”出自曹雪芹《红楼梦·葬花吟》。
7.出自《永遇乐·春情》,原句是“青山绿水,古今长在,惟有旧欢何处。”
8.出自《上元夜六首(一作夜游诗)》
【一弦一百金】(鼠猫古风)
(8)
聂又被绑在白府角落的一个柴房里。
白家虽世代为将,但家中男子大多常驻边塞,在京城的白府设施算不得十分完善,起码地牢这种东西是没有的
那日事发突然,秦越认出了蒙着面的聂又,留他一命却也无处安置,最后只能团吧团吧把人暂时关在柴房。好在聂又没打算跑。
两人到时,他垂着头坐在墙边发呆,双眼无神,听见声音也只是缓慢而机械地抬头瞧了一眼,似乎连动动脖子都不愿。看到那标志的白色衣袍,他不屑地哼笑一声,垂下眼,又把视线挪了回去。
“好久不见。”白玉堂蹲下身,平视着这张满是尘土和胡碴的脸,有些感慨。边境寒风凌冽,刀刻似的,才短短六七年,竟把他雕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聂又没理他......
(8)
聂又被绑在白府角落的一个柴房里。
白家虽世代为将,但家中男子大多常驻边塞,在京城的白府设施算不得十分完善,起码地牢这种东西是没有的
那日事发突然,秦越认出了蒙着面的聂又,留他一命却也无处安置,最后只能团吧团吧把人暂时关在柴房。好在聂又没打算跑。
两人到时,他垂着头坐在墙边发呆,双眼无神,听见声音也只是缓慢而机械地抬头瞧了一眼,似乎连动动脖子都不愿。看到那标志的白色衣袍,他不屑地哼笑一声,垂下眼,又把视线挪了回去。
“好久不见。”白玉堂蹲下身,平视着这张满是尘土和胡碴的脸,有些感慨。边境寒风凌冽,刀刻似的,才短短六七年,竟把他雕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聂又没理他,干瘪的脸孔平静无波。
看上去无坚不摧,却又因为明显的软肋,脆弱的不堪一击。
“聂双……”白玉堂眼瞅着他的手抖了抖,慢悠悠继续说下去,“她今天为了寻你找上门——差点死了。”
最后四个字像是猛的砸在聂又心上,他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盯着白玉堂,像一只失去了崽子的狼:“你!”
“不是我干的,与我无关。白府上下能打的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犯不着和一个小姑娘较劲。”白玉堂无奈地摊手,“只是鄙人今日成亲,皇上太后证婚,皇家暗卫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善茬,一旦被逮住后果不堪设想。”
“她人呢?”聂又的声音沙哑,“她人现在在哪?”
“安然无恙。”白玉堂回头,冲秦越使了个眼色,“秦越,带人过来。”
秦越知道他有些话要和聂又说,离开时关上了柴房的门,只留二人在屋中。
聂又看着,呵呵地笑起来,声音喑哑,像是漏了沙的风箱:“把他支走作甚,你与我还有什么话是旁人听不得的吗?”
白玉堂耸耸肩:“这是一些猜测。况且屋里没有别人,你也安心些。”
聂又并不想为他的体贴买单:“你们白家已经害得……”
“今天没空叙旧。”白玉堂已经听倦了他的那些陈词滥调,出声打断,言简意赅地把聂又所有话堵了回去,“我觉得,有人要聂双死。”
“你说什么?”
“一月三十日,她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到白府?早一日晚一日到,都不可能遇上这般凶险,三十选一的概率,她竟这样倒霉?”白玉堂语速飞快,咄咄逼人:“若她今天真死了,一切的源头都会归结到白家和朝廷之上,你会彻底恨上白家,矛盾会再一次激化。”
“有人把你当做了一把刀,你妹妹就是祭刀的一口血,你还不明白吗?”
“我本就恨你们!”聂又瞪着猩红的眼,“那日若不是你们,我爹娘根本不可能——”
“你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到底又是谁告诉你当日屠城之事的始末?”
聂又猛的沉默下来,他恍惚地回忆着,脊背发寒。
告诉他消息的是一位同乡,他说屠城那日,宋军本可以死守城门,但为了瓮中捉鳖,他们放任辽人屠城,用人命来换自己的功勋。而下达这个命令的,就是那时候还在任的白老将军。
可现在仔细一想,那同乡根本不是宋军,他又是从何处知晓此等机密?那同乡后来似乎发了一笔横财,随后没过多久便……死了。
偶然坠落山崖,尸骨无存。
他知道自己不聪明,但他从没想过,就连他的仇恨都是被他人所利用的。
“我今日支开秦越,就是想跟你做个交易,我可以保证你们兄妹俩的性命无虞,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聂又沉默了好一会,还是哑声开口:“说。”
“你们为什么追杀他?”
聂又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他一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有人高价悬赏他的人头。”
“是什么人悬赏?你接了?”
“不是我接了,是几乎所有人都接了,毕竟没人能拒绝那么多钱。”聂又低声说 ,“是‘天涯令’,你应该听说过。”
白玉堂神情凝重起来。
他当然听说过。“天涯令”,边境悬赏中等级最高的一种,取得是“天涯海角无处可躲”之意,只要能拿令上之人项上人头来,便可换黄金……百万两。
百万两黄金,在边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些人从不怕有命拿没命花,他们都是亡命徒。一趟活就能赚到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这是天大的好事,没有谁会不乐意干的。
但这些都跟白玉堂没有关系。他只要顺藤摸瓜查清买命人,对他来说,这就是一条极具价值的线索。
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的。
可他却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
“这种高等级悬赏是绝对保密的,我不知道是谁,但总有人见过,这就得你自己去查了。”聂又见白玉堂在发呆,讥讽地笑了,“哟,将军老爷这是什么表情?你们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在乎小人物的死活。不过那人也不能叫做小人物……”
“什么?”
“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聂又面上错愕一瞬,随即猛的笑起来,“你竟不知道你招惹的是什么人?也是,坐了一辈子高堂,你又怎么会知道江湖之事!白玉堂,你就等着吧,等着他那把重剑横在你脖子上的那一天!”
白玉堂并不想跟他掰扯,他站起身,想去门口招呼秦越带着聂双进来,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对了,忘了说了,你还是不要听信别人的满口瞎话,虽然你大概也不会信我。城破那日,城中有内鬼,城门是被人从里打开的。城内宋军只有三千,若不诱敌深入,埋伏反击,所有人都活不下来,包括你和你妹妹。”
“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但我哥总说对你们有愧。”白玉堂顿了顿,“他看到你参军之后,次次不敢见你,私下里总叮嘱每月的吃食衣物多分一些给你,说小孩还是长身体的时候,饿了冻了不好。”
“我今日说保你二人性命无虞,自然不是假话,你若是真想过安稳日子,秦越会在京城替你们安置好住处,还有一间可以营生的铺子。只要你踏踏实实做些生意,负担你和你妹妹两人的生活花费,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
“你信不信都无所谓。”白玉堂打断他的话,撇撇嘴,“我只是在帮我哥收拾烂摊子而已。”
那一仗白锦堂打的那样漂亮,他举旗振臂高呼,大军应和。谁也看不到少年将军头盔下落寞的神情,就连白玉堂也想不到,这竟会成为一道那样难愈的疮疤。
他不再言语,伸手打开柴房的木门,门后是聂双震惊的面孔。她显然是什么都听见了,眼眶里满是泪水,紧紧盯着聂又,难以置信地从嗓子里挤出来一个字:“……哥?”
身后的聂又还在大吼着想说些什么,白玉堂心里烦闷,并不想再听。他侧身绕开聂双,迈步走出破旧的木门,停在柴房那狭小的檐下。秦越看这情况,凑上去悄声问:“都说清楚了?”
白玉堂仰头看着深黑的夜空,深吸一口气:“我该说都说了,他会不会听又是另一码事。你留在这,等他想清楚,决定带着他妹走哪一条路,接下去自己看着办就是。”
外头空气带了些寒凉,已是入了秋,无边的夜空挂着一轮朗月。忽的,他鼻尖一动,又闻到了那一股淡淡的酒香。
像是一个不经意的标志。
跟着他一路到了这里,远远的不听不看,却又耐着性子等着他离开。
这边秦越还在絮絮叨叨:“我留在这也行,但老大你身边没人我不放心,要不找几个弟兄跟着?回头又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别墨迹了,用不着。”
白玉堂扬起嘴角,格外笃定,“我有人跟着。”
.
秦越最后还是没拗过白玉堂。
月光如玉,洋洋洒洒落了一路。他背着手,独自踩着莹白的月光往回走,白色的的衣角在月色里晃呀晃,淡淡的暗纹映出细密的辉光。
那股酒香一直不远不近的缀着,有时淡的近乎快要消失,不仔细辨别几乎分辨不清。
但白玉堂就是知道,他一直在那儿。
藏在黑暗里,隐在不被月色照到的地方。他并不看向白玉堂,他只是在那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不放心。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一前一后,一明一暗,走着相同的路,像是一种奇妙的同行。
儿时他似乎也有这么一位同行者,一只金瞳黑猫。那猫是阿娘养的,比白锦堂都还大上两岁,很通人性。它看着两兄弟长大,似乎早就把两个崽子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最爱干的事就是窝在白府边的矮墙上,送他们念学或者回家。
猫啊,总是神出鬼没。许多时候他都并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是一回头,就看到猫悄无声息地走在他身后的矮墙上。见他看过来,它就懒懒的伸个懒腰,敷衍地冲他喵一声,算是打个招呼。
地上的落叶,墙上的黑猫,斑驳的树影随着风摇摇晃晃,许多年后他还是常常梦到这样的场景,静谧而悠闲。在刀光剑影的战场和杀人不见血的朝堂之上,这个梦已经是他难得可以喘息的时候了。
望着被光影分割的院子,他忽的一时兴起,一跨步越过眼前的影子,踩在下一个柔和的光亮处,再一跳,踩进下一片月光。
就像是儿时顽皮的他,踩着满地的落叶,一蹦一跳听着咔嚓的声响,不放过这一点玩耍的时间。
他在院子里踩着月光跳了个来回,蹦得身上都冒了汗。在踩到最后一片光亮之后,他骄傲地笑着转过身,像旧时那样回头——
就这样和展昭对上了视线。
白玉堂彻底愣在原地。
那个人就坐在矮墙的树影下,安静地看着他,眉眼藏在晃动的剪影里,忽明忽暗,目光在不经意间逐渐柔和下来。
似乎是没想到白玉堂会在这时候回头,他瞳孔微微缩紧,愣了几秒后,迅速低头错开视线,随后一个翻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般,徒留白玉堂一人。
可那淡淡的酒香依旧没有消失。
白玉堂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的笑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心软的人?
都被坑成这样了,还能去担心他的安危,再不乐意也得默默跟来。哪怕不想要了解这权利纷争中的任何一点信息,也要远远的看着他走进去,再全须全尾地走出来。
就因为他是白锦堂的弟弟,是好友的至亲。
他白玉堂只身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诩一副钢筋铁骨,利用谁,坑谁,都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大家都是利益交换,你提供价值,我给你你想要的,这样的关系自私冷漠,但无比牢固,只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才能保证没有背叛的可能。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拿着一箩筐钱权,却没想到这次对方递上来的是一颗真心。
展昭,他是整盘棋局里最大的变数。这枚玉鼠在何时送到,怎么送到,都是未知数,他哥在此事上做的是最坏的打算,谁也没想到这枚玉鼠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他手上,就像他们谁都没想到被卷进来的是一个这样赤忱的人。
白玉堂轻轻叹了口气,再次迈步朝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去。
院子和他的房间距离不远,走不了两步就能到。白玉堂在门前停下脚步,忽的开了口:“不进来坐坐吗?”
没有人回答。
“伤口要换药。”他又道,“除了我,这府上会换药的一共就俩,秦越还没回来,就只剩下一个女孩子,你若不愿,我就只能喊她……”
树叶哗啦一动,展昭落到他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却抿得很紧,像是有些心虚。浅淡的酒香变得浓郁几分,却不刺鼻,比想象中的更好闻些。
白玉堂伸手,指尖在门上的“囍”上停留一瞬,推开门。
“进来吧。”
「主恒」好想摸摸龙角哦(º﹃º )
*好崩溃,怎么越写越长了。
*摸摸龙角(º﹃º )
*开拓者的性格不是固定的(?)就呃,带着点语擦女特有的灵活(bushi
*ooc请注意
去铆钉镇找药品补给之前,谁都没想到差一点就会有来无回。
出发之前,娜塔莎将为数不多的药物匀了一部分给他们:“找不到不要拖延,铆钉镇到处是那种怪物。”虽然大家因为她的提醒多少都比平时认真了一些,可是怎么也没有料到,在他们沉浸在找到药物的快乐之中时,会被裂界生物包围。
最先发现他们被围攻的是希儿,她本是想站在高处寻一条更为安全的路,却只看到了朝孤儿院涌来的怪物群。希儿面色沉重地告诉了他们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消息,所有......
*好崩溃,怎么越写越长了。
*摸摸龙角(º﹃º )
*开拓者的性格不是固定的(?)就呃,带着点语擦女特有的灵活(bushi
*ooc请注意
去铆钉镇找药品补给之前,谁都没想到差一点就会有来无回。
出发之前,娜塔莎将为数不多的药物匀了一部分给他们:“找不到不要拖延,铆钉镇到处是那种怪物。”虽然大家因为她的提醒多少都比平时认真了一些,可是怎么也没有料到,在他们沉浸在找到药物的快乐之中时,会被裂界生物包围。
最先发现他们被围攻的是希儿,她本是想站在高处寻一条更为安全的路,却只看到了朝孤儿院涌来的怪物群。希儿面色沉重地告诉了他们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消息,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如果只是战斗,五人齐心协力也许可以破开包围圈。可是,这批药品是万万带不走的。布洛妮娅向希儿询问了更为细致的关于怪物的消息,提议让列车组带着药品先行一步,她们断后。毕竟孤儿院的地形她们更为清楚一些。希儿表示自己可以引开部分的怪物,但刚提出来,就被三月七打断。
“太冒险了!”她皱着眉,“我和丹恒对付这些怪物的经验比你们丰富,我们留下,你们先走吧!”
“怎么也没有让客人留下的道理……”希儿还想再说些什么,接替她望风的开拓者从屋顶上跳下,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再讨论就来不及了,随机应变吧,一会儿谁方便脱身谁先带着药品走。”
没有时间留给无意义的争辩,五人带上药品向来时的路狂奔。
聚集到他们这里的怪物数量越来越多,几人轮流殿后,一开始是负责远程攻击的三月七和布洛妮娅,再然后是希儿,最后轮到开拓者和丹恒交替着阻拦那些冲上来的裂界怪物。路程已经过了一半,追杀他们的怪物的数量却不减反增。只是过来的路上小心避开的两个大家伙似乎不在其中,希儿一边逃,一边分心观察着周围防止偷袭。但就算是这样,当她余光瞥到高处的绿色身影,想要提醒布洛妮娅小心的时候也还是慢了一步,她只来得及朝布洛妮娅喊“躲开”,下一秒,兴风者的箭矢贯穿了布洛妮娅的腹部。
剧痛。布洛妮娅向前扑倒在地,却仍然紧紧抱着怀里的药品。三月七和希儿赶紧将她拉起来,伤口用冰元素做了简单的处理。离磐岩镇只剩下最后几步路,但如果不将这些怪物拦在铆钉镇内,磐岩镇就将变成下一个铆钉镇。
兴风者跃下高台,明明看不出表情,却无端地生出些许胜利者的高傲。丹恒握紧击云,与开拓者挡在剩下三人面前。
“三月七!带着她们走!去找增援!”
三月七和希儿接过他们两人携带的药物,一人一边架着布洛妮娅急速往娜塔莎的诊所奔去。几只飞舞在半空的造物想要追上去,被丹恒全数扫落在地。回头,只见开拓者已经对上了兴风者。击云疲于击退其他的裂界怪物,丹恒也无法抽出手去帮助开拓者。好在交付药物之后,开拓者终于是轻装上阵,在兴风者的攻势之下不断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好在领头的虚数织叶者已经死在布洛妮娅的枪下,余下的怪物仅凭数量优势在丹恒这里讨不到好处,很快便全数化作不成形的灰烬。击云破开最后一个怪物的头颅,枪锋一转,配合着开拓者向兴风者攻去。
只是这大家伙显然比其他不成气候的怪物加起来还要难缠一点,再加上它对于风的精准掌控,竟是让两人一时找不到突破口。打了这么久,两人都不可避免地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开拓者与丹恒对视一眼,开拓者退开数步,让丹恒持击云直面兴风者,自己则攻向它侧面。二打一么,哪有什么公平好谈的,打的又不是个骰子,总能打到对方手忙脚乱疲于应对。兴风者似乎被惹恼了,攻势比起先前更凌厉了些,最终却还是被开拓者寻机会爬上去一棒子砸傻。只是直到死前也不忘阴一下丹恒,刁钻角度射出的箭矢差一点就贯穿了丹恒的心脏,好在丹恒收起击云时顺势往旁边迈了半步,箭矢没有直接要了他的性命。丹恒被击飞,而兴风者的脑袋在下一秒彻底裂开。
开拓者收了武器,急急忙忙从还未完全消散的尸体上跳下,脱下外套垫在丹恒背后,让他倚着自己,多少能好受些。他不太懂急救知识,只是本能地想堵住仍然在不断往外流血的伤口。
“死不了。”丹恒勉强坐起来,靠在对方身上。原先用于隐藏龙角的法术溃散,玉色的龙角因他的动作蹭在开拓者的脸上。起先开拓者还以为是击云,想将击云推一边去,可扭过头才发现戳着自己的东西是真切从丹恒头上长出来的。
他的表情一下空白,下意识伸手握住,还用指腹摩挲了几下,随后就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人狠狠拧了一把。
“别乱碰。”丹恒一手撑着对方的大腿稍稍支起了身子,又因为伤口疼痛而无力地靠在墙上,重新被开拓者揽进怀里。
开拓者有点想问摸一下会怎么样,可忽然瞧见丹恒因为失血而苍白异常的脸上突然多了一抹不对劲的绯红,话到嘴边变成了“呃……要负责吗?”
丹恒沉默,把头又低下去了一点,甚至就算没什么力气也还是抬起手遮住了脸。
开拓者试图找点话题让对方提起精神,脑子都要冒烟了才憋出了一句:“手感……很好。”
还不如不说。丹恒叹了口气。
“想摸就摸吧,不拦你。”
得到了应允的开拓者小心翼翼地再次握住了龙角,指尖蹭了蹭根部。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手感,只觉得要是能摸一辈子就更好了。沉浸于摸龙角的开拓者并没有发现丹恒整个人已经蜷缩了起来,直到什么东西打在他的背上,他才惊觉丹恒整个人已经快缩成虾球了。
这实在不能怪丹恒。他以为开拓者顶多碰一碰末端,谁知道对方跟盘核桃一样,一摸就停不下来了。打醒开拓者的是丹恒的尾巴。他实在忍不了了,再不让对方停下来,他今天不如死在这里。
毕竟不是普通人,伤口虽说严重,但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加速愈合后,倒也没有真的到要死要活的地步。丹恒缓了缓,松开了手。开拓者沾满血的外套落下,再看向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倾向。只是浑身还没什么力气,开拓者就建议着再休息一会儿。算算时间,三月七她们大约也在赶来的路上了。开拓者偷偷摸摸地又摸了把龙角,被丹恒瞪了一眼,尾巴不轻不重地扫了一下他的手臂,却又反被捉住中段。
“那个……丹恒,如果我愿意负责的话,可以每天摸到龙角吗?”他其实是想试着朝丹恒告白,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说出来的话颇有一种失去脑干的美。
丹恒抽出尾巴。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也有余力继续伪装,但他没急着收起龙角,只是站起身,顺道也将开拓者从地上拉起来。
“理由呢?怎么,你对我的龙角一见钟情?”他难得嘴毒了一回。
开拓者反握住丹恒的手:“不是,是你,我对你……一见钟情。”
明明直白到有些傻气,但丹恒再说不出什么话来。许久,他回应道:“角……不可以,这地方很敏感,方才让你摸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没再等开拓者体会其中的意思,娜塔莎的呼声从不远处传来。
丹恒对胸口破洞的解释是“意外”,娜塔莎仔细检查过后,发现确实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有些没力气,多多休息就好。布洛妮娅在得到妥善治疗后不久也重新生龙活虎起来,虽然比起希儿,她仍然安静而庄重。三月七开玩笑说要给娜塔莎送锦旗,就送妙手回春,被娜塔莎笑着敲了脑袋。只有开拓者一人魂不守舍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敲开丹恒的房门,带着后知后觉的惊喜。
“丹恒,你那是答应了吧!对吧对吧!”
ps:
本篇其实算是上一篇评论区的点梗(告白?),至于为什么不写上一篇的场景,因为我不会(理直气壮.JPG)
我对丹恒确实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最近没钱哩,于是偷走大家免费的粮票(偷偷)。
顺便评论区继续开放点梗啦。
【岚恒】星途
【巡猎】星神岚×丹恒,原作向
列车中,穹瘫倒在沙发上,闭着双眼,一幅累得不行的模样。他只是去了黑塔半日,但介于黑塔女士对他体内星核的狂热,这似乎也不难理解了。
“回房间睡。”丹恒拿着一本书坐在穹身边,他只是来这里看书的,穹显然有些碍事了。
“下次列车停靠黑塔的时候,我绝对不去了!”穹疲惫得哀嚎着。
丹恒放下书,问;“黑塔女士的实验很难为人?”
“没错!她居然把我设定成【开拓】阿基维利,然后送进模拟宇宙里钓星神!”穹挥舞着拳头,愤愤地说:“那个【巡猎】实在是太可怕了,即使擦身而过,我都觉得要被碾碎了。”
“至少比遇到【毁灭】好,岚在除了...
【巡猎】星神岚×丹恒,原作向
列车中,穹瘫倒在沙发上,闭着双眼,一幅累得不行的模样。他只是去了黑塔半日,但介于黑塔女士对他体内星核的狂热,这似乎也不难理解了。
“回房间睡。”丹恒拿着一本书坐在穹身边,他只是来这里看书的,穹显然有些碍事了。
“下次列车停靠黑塔的时候,我绝对不去了!”穹疲惫得哀嚎着。
丹恒放下书,问;“黑塔女士的实验很难为人?”
“没错!她居然把我设定成【开拓】阿基维利,然后送进模拟宇宙里钓星神!”穹挥舞着拳头,愤愤地说:“那个【巡猎】实在是太可怕了,即使擦身而过,我都觉得要被碾碎了。”
“至少比遇到【毁灭】好,岚在除了【丰饶】的事情上都很无所谓。”丹恒又拿起书,随手翻了翻。
许久不见穹搭话,丹恒这才抬眼看去,没成想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你这是什么眼神?”丹恒嫌弃。
“你刚刚是说的岚?【巡猎】岚?”穹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秘密,“你怎么会这么叫他?”
毕竟仙舟人对于【巡猎】都尊敬得过分,即使不称之为帝弓司命,也会好好的保留神名,谁会像他一样叫得这么随便呀?
丹恒反问道:“那该叫什么?”这话一出,就连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将帝弓司命草率地称为“岚”,似乎都要带上一丝狎昵,若是在仙舟上,想必要被骂成“大不敬”了。
但此间缘由已不可考了,因为丹恒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轮回过了,在持明族,轮回便是新生,过往种种一笔勾销。人还是那个人,却又不是那个人,如同忒修斯之船一般无解。
只是,他确实颇受【巡猎】青眼。
彼时,【丹恒】刚刚脱离海洋不久,懵懵懂懂却日日受噩梦侵扰,又被十王司羁押于幽囚狱之中,除了景元偶尔来探望,日子当真是难过极了。
但是,在噩梦的间隙,总有一缕微风穿过重重牢笼缠绕在他身边,即使那一缕微风并不温柔,肃杀之气颇重,它也能算是这桎梏之中的慰藉啦。
直到属于龙神的力量终于另有所属,丹恒才被从噩梦之中释放出来,而那一缕风却迫不及待地融入他的体内,为他带来了巡猎的力量。
丹恒还记得他被流放的当日,景元亲自押送他时,眼中一时的愣怔——只是被幽囚了几十年,怎么连力量都改头换面了呢?
帝弓司命总是对仙舟毫无保留,作为【令使】之一的罗浮云骑将军,景元又怎么认不出昔日老友身上的力量来源呢?
景元什么也没说,茫茫星海,拥有帝弓司命的庇佑总是有益的。他将长枪递到丹恒面前——但是丹恒却摇头道:那不是我的。
那的确不是【丹恒】的武器,龙尊从不用枪,一手出神入化的御水召雷之术足以令他无往不胜。长枪是景元从自己的武库里拿的,枪身上的阴阳珠也是景元命人镶嵌的,那才是属于丹恒的东西。
所以景元将长枪拍进丹恒怀里,说:那它现在就是你的了,取个名字吧,神兵总要有名字的。
于是,【击云】这个名字便定了下来,或许是因为那一缕风带来的慰藉,就连武器的名字都染上了风的意味。
“说得好像你见过【巡猎】一样——你不会真的见过祂吧?!”三月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来观景车厢了,她坐在丹恒旁边,正好和穹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丹恒懒得理她,只安心翻书,不过他这样暧昧的态度却让女孩更加咋咋呼呼。
“你真的见过?”三月七凑过来问,“虽然你是仙舟人,但是见过【巡猎】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丹恒叹了口气,放下书,看着他们两人求知的眼神,道:“你们真想知道?”
“嗯嗯!”两人很用力地点点头。
那就没办法了,丹恒将书合上,说:“其实也没什么,我还没登上列车的时候,曾经路过一个小行星,见过【巡猎】。”
“哦哦哦!发生了什么吗?”三月七靠得更近了,丹恒只好向后挪了挪才保住安全距离。
“岚只是路过,我只能感觉到他溢散的能量——什么都没发生。”
“啊——”三月七失望地坐远了点,“我还以为会发生点什么,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谒见神明,然后获得祝福什么的。”
“你想多了,我们又不在小说里。”
或许生活确实像一本小说。
丹恒站在那足以碾碎整个星球的能量潮之中,像是一个锚点,又像是早已融入了潮水之中。那让人觉得恐怖的能量却对他过分友好——就像那一缕陪伴他几十年的风。
他没告诉三月七的是,在那颗小行星上,星神确实投下了注视。丹恒感受到视线,往天空望去,却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蓝绿极光,这让他想到了故乡的海,但又比故乡更宽广无边。他似乎对上了星神的视线,那极光带着闪耀的流星,如海潮一般消退,只余下天边蓝紫色的云霞。
丹恒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抓不住。只好看看手中的击云,带着因星神而激荡的心境,再次踏上旅程。
或许,星神的祝福早已在【丹恒】的命途之中生根发芽了。
【end】
碎碎念:午睡做梦的产物,结果发现这个cp冷到没tag,于是自割腿肉。希望能拐几个大大到碗里来
[YF/TF]融化
原著向
ooc
激情乱打
浅虐一下腿子和村哥()
————————————
不二周助是“青学网球部的天才”。
在中学网球界中,“天才”是他人提到不二周助时,第一个联想到的词。
华丽的技巧,神秘的变化球,借助旋转控制对方的能力——即便是外行,只要看过他的比赛,都不得不承认他的比赛的确是能被称为真正的“盛大演出”,即便彼时他仅仅中学二年级。
但和普通的网球天才有些不同,不二周助是真正的天才——只要是有那么一点点兴趣的东西,他都能很快的学会,并且做的比大部分人都要好。
摄影,绘画,钢琴,马术,排球,写谱——只要有那么一...
原著向
ooc
激情乱打
浅虐一下腿子和村哥()
————————————
不二周助是“青学网球部的天才”。
在中学网球界中,“天才”是他人提到不二周助时,第一个联想到的词。
华丽的技巧,神秘的变化球,借助旋转控制对方的能力——即便是外行,只要看过他的比赛,都不得不承认他的比赛的确是能被称为真正的“盛大演出”,即便彼时他仅仅中学二年级。
但和普通的网球天才有些不同,不二周助是真正的天才——只要是有那么一点点兴趣的东西,他都能很快的学会,并且做的比大部分人都要好。
摄影,绘画,钢琴,马术,排球,写谱——只要有那么一瞬间,他稍微对那样东西有点兴趣,那么最后就一定会成为他的特长之一。
令人惊叹。每当手冢看到不二展现自己网球以外的特长时,他都忍不住这么想。
“手冢?”比手冢矮一些的人撑着伞跑到他的面前,轻轻帮他拂去肩上的雪。
“不二。”手冢看着眼前因天冷而有些红的不二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刚碰到就被躲开了。
面前的人还是微笑着,眉头却稍稍皱起来。“抱歉,不是故意要躲开,你的手指实在是太冰了。可以再来一次吗?”随后眉头舒展开,他睁开冰蓝色的双眸,和身后的雪天一齐泛着微光。
“不,还是算了,这样的话会感冒的。”事实上他是想的,眼前的男朋友比任何人都要可爱,手冢的眼神控制不住的乱飘,但终究是抵不过想要多看两眼他的不二,最后视线还是定在了不二的脸上。
“没事的。再来一次吧,手冢?”
那好像是什么极具诱惑性的语言吧,只要是不二说出来的请求他都情不自禁的答应。
他的双手缓慢的靠近不二的脸,在快要碰到的那一瞬间被不二快速的抓住。
在那把伞掉落到地上的那一瞬间,手冢的手被不二握住,放到了围巾下不二的脖子上。
没有了伞的遮挡,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不二的发丝上,有些化在了他的身上——正如此刻的手冢感受着手心的温暖。
他感受到那个人因他指尖的冰冷而轻轻发了抖,而后又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
“怎么样,暖和了吧?”吐字时呼出的白气转瞬便散去,手冢好像要溺死在这份温柔里。
他悄悄咽了咽口水,直至今日每当他看到自己的恋人时都会忍不住惊叹——不二居然真的是他的恋人啊。
他不舍的收回自己的手,往上拉了拉自己的围巾。“会感冒的。”又帮不二整理了围巾。他上前两步捡起地上那把可怜的伞,挽住不二纤细的手臂。
“走吧。”手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不二能听出来里面有一些专门留给自己的东西。
“嗯。”
再次撑起的伞,似乎往不二那边多偏了一些。
国二到国三不过一瞬。
网球部迎来了冉冉升起的超级新星——越前龙马。在那个雨天,不二和越前展开了一场比分的追逐赛。
……
“不二,真正的你到底在哪?”
……
“如果我构成阻碍的话,就把我从正选剔除吧。”
“……手冢。”他的声音里渗透着一种很危险的情绪,危险到手冢听到他语气里的颤抖时,忍不住上前一步朝他伸出自己的手,就像那无数个冬日一样——
啪。
手冢的手被不二一巴掌打开了。
那美丽双眼里的温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满、不解和委屈。
“我第一次试着写了情歌。”
“已经快要收尾了,那几张纸就放在我房间的书桌上。”他一时间有些说不下去了,但他很清楚,有些话不说明白,对他对手冢都不好。他紧握着拳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二,别说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变成这苍白无力的几个字,手冢此刻感到害怕——他真的很爱不二,哪怕他只是个国中生,他也相信他在不二身上真正理解了什么是爱。
他害怕不二说出那几个字。
所以他钳制住了不二的双手,将他按在柜子上堵住他的嘴,掠夺他口中的空气。
所以他将印记一个又一个的打在不二身上,第一次粗暴的褪去别人的衣服。
所以他就在部活室里沉默而无理的玩弄不二的身体,逼迫他发出自己已经想听很久的甜腻的喘息。
对于不二,想要撂倒一个比他高的男性简直轻而易举,尤其是手冢这样没打过架也没练过这类东西的,要制服他不二连一秒都嫌多。
但他没有,他发现在手冢面前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甚至因为那令人羞耻的满足感而不由自主的去迎合。
当他看到手冢皱起的眉头和慌乱的模样,他心里暗爽,也心疼。他喜欢手冢的责任感,也发自内心的恨他的自我牺牲精神和对所有人,对他的隐瞒。
他是爱他的,但他不应该为自己深爱的人痛苦,更不应该得不到完全的信任。
他舍得,也舍不得。
所以他任由手冢填满自己,忍下一开始的疼痛,也咬着唇忍下那一声声的呻吟。
而最后,他穿回自己的校服,勉强的站起来,无论如何都不要手冢扶着。
他背对着手冢。他说——
“等我写完这首给你的情歌,就分手吧。”
随后步履蹒跚,扶着墙不回头的逐渐远去。
在这之后,不二只是请了几天假,回来以后那天的事情就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他们还是可以笑着打招呼的队友,是时不时能借个字典的同学。
直到某天部活结束后,不二弹着音乐教室里的钢琴,唱着熟悉的不得了的词,表达着对手冢的爱意——
然后,落下一句“分手”和一句“再见”。
在关东大赛前,不二周助去看过幸村精市几次。
一开始那次本是去看橘的,但他没想到还能遇到另一个人。
“你是……青学的不二周助?啊,失礼了。你好,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请多指教。”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叫住自己的人,不二周助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
“我家的部员出言不逊,给你们添麻烦了,回头我会让真田教训他的。”
干净、谦逊有礼、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以及——
“不过我不否认的是,王者立海大没有死角。”
正如他所提到的,王者。那是真正的王者才有的魄力,病服也无法掩藏他的光芒。
“那还真是令人期待啊。青学是不会输的。”
“不过,最重要的是,幸村君请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赛场之外,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这几句话里,有客套的也有真心的。不二对性子温和的人很容易抱有好感。
事实上这种好感来的很准确——后来他出于一时兴起又一次来医院看望了幸村精市一次,和他聊了一些网球之外的东西,他发现这个人和自己真的很合得来。不仅仅是性格上,他们的很多兴趣爱好都是重合的,这使得两人每次结束聊天时都有些意犹未尽。
而真正开始聊心里话,是在关东大赛结束后。
幸村精市的手术成功了,但他没能等来关东大赛的奖杯。恰恰相反,他听到他的网球部亲手断送了关东大赛的连霸。
那一瞬间,不安和愤怒爬上心头,独自一人的孤独和难以置信的消息,以及真田那句不偏不倚踩到他痛处的“下次”。
他不想听,他觉得周围的一切,包括衣服布料间摩擦的声音,窗外的一点点风声,甚至是自己的心跳声,居然是那样的聒噪那样的刺耳。
他崩溃的大喊,但比沉默更无效。
那份不甘无论如何都抹不掉。
再隔了一天,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用笑脸迎接来探望他的不二周助。
……
“呐,幸村君。你之前说过想看我睁眼的样子吧?”
“……”幸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他在这几次聊天里对不二周助的理解,不二周助不是那种会主动去嘲讽他人的人。不是为了关东大赛相关的事,又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如果是为了安慰他的话,未免也太令人火大了。
这样的话还不如像赤也嘲讽他人一样嘲讽自己。
“精市。”
突然被叫了名字,而且眼前那个人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他听出来一点点紧张和一点点喜悦。
“嗯,看来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呀。”阳光洒落到其中一块蓝宝石上,照耀得更加清澈透亮,更加艳丽——而且,刚好能看到那个人眼中的自己。
不二周助笑了。他的双眼不似在录像带里那样凌厉,而是像他向往已久的天空那样,似乎可以装下一切。
那片天空里不会染进任何污秽。
那该是多么独特,多么珍贵,多么美丽的颜色啊。
“……谢谢,周助。”
那是神之子也会贪恋的光芒。
而对于不二周助,幸村精市也逐渐成为一个特别的存在。作为一个喜欢美的人,幸村的脸很对他胃口,幸村本人对他更是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想更了解那个人一些,想和那个人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的心情愈发坚定,甚至让他到处去了解幸村的喜好,只为了周末去看他时能送上一束他喜欢的花。
不知不觉间,上课走神时,不二总能想起那抹鸢紫。
“不二不二~周末一起出去玩嘛~好不好nya~”同桌菊丸英二翘起来的头发像猫耳朵一样晃动着,用着炉火纯青的撒娇语调邀请不二一起去建设友谊。
不二只能轻轻揉揉英二毛茸茸的脑袋,看着下意识蹭过来的可爱同桌说:“对不起呐,英二,这周我有约了。”
英二是很高兴的,因为摆脱了手冢的不二可以拥有其他的事或者人——离开手冢后的不二状态绝好调。本来英二很担心不二,这下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别在意别在意~不二很忙的话我约桃和小不点一起去吧,不二子要好好享受周末nya~”满分的笑容一如既往带有治愈的力量,这位猫咪一样的伙伴给不二带来了多少快乐,或许只有不二自己知道。
“嗯,谢谢你,英二。你也是,要享受周末啊。”
能有在意自己的人真是太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那个人也可以稍微在乎自己一下……
不太可能吧,感觉挺难的,再怎么说那也是神之子,对距离感的保持也毫无死角。
然而当他周末正在为幸村插上一束新的花,突然收到幸村的告白时,他又犹豫了。
“抱歉幸村,我刚刚没听清,你刚刚说的……”
“周助。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停下。”
不二盯着那束花,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他的嘴唇微张,颤抖。
“幸村,我……”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将那天他和手冢在部活室的事情说出来了。
“幸村,我已经不是一个完全干净的人了。我有过前任,也和他做过,明明是未成年……听上去很好笑吧。”每说出一个字都是煎熬,他在开口前根本没想到这会是一段能将他折磨致死的话。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拒绝我吗?明明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幸村精市捏起不二周助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我不在意那些东西,都过去了,把握住现在和将来才最重要。全国大赛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你也很重要。”
“可是啊。”不二周助控制不住的鼻头一酸,声音沙哑起来。
“那个时候我本来可以反抗的。”
“明明可以反抗的……”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滴落到地上,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微小响声。
“可是我却,根本就……动不了啊……”
“那么,周助。”幸村打断了他的自责,他将双手放到不二肩上,把他轻轻拉到自己身前。
他凑近不二的耳朵,用两个人正好能听清的音量说:
“试着来反抗我吧。”
反抗吗?怎么反抗得了,那是幸村,是和他一起分享快乐的朋友,更是他心中第一位的悲剧英雄。
明明才和手冢分手没多久,但自己的身体自那以后就好像是缺了些什么——他想让人再次拥抱他,触碰他,甚至弄坏他——
那是对自己的毁坏欲。
“怎么可能……做得到……”
幸村并没有因他的话而感到高兴。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这样的。
所以他的眉眼布满忧愁。他将身下人的模样从双眼映入脑海,轻轻擦拭去不二潮红脸上划过的泪滴。
不二口中不小心漏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明明是如此勾人心魄。
可在他听来,宛若哀叹。
最终他闭上双眼,任由身体动作,却不忍心再看一秒。
“精市……”
他毫无规律的喘息着,时不时发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气音。
他说,精市,为你写一首情歌还是可以的。
只是写一首歌吗?
嗯。写完以后,就送给你。
这样破破烂烂的我,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
最后他说。
写完这首情歌,就分手吧。
虽然,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
彩蛋是前面提到的不二请假了的那几天。
————————
我写的什么狗shi😭不如太太们写的好😭😭😭对不起😭我罪孽深重罪大恶极😭
[幸不二]扶摇(1)
设定请看上一章(序)
私设严重,文笔不太好,可能存在OOC
设定稍微修改了一下,从在和不动峰对决时觉醒改为和冰帝对决时觉醒,并且在看日出时转入立海。
—————————————————————
当记忆涌入脑海时不二是不敢相信的,直到场上的局势逐渐与脑中的记忆重合,他才发觉那些记忆的真实性。
真是狼狈啊,不二沉默着消化脑海中突然多出的记忆,他看到自己同手冢在U17的比赛,看到世界赛中自己的进化和日本队的落败,看着那些所谓的前辈将枷锁套在一代代少年的身上,自己却止步不前。
场上手冢带伤比赛的情况被爆出,最后以一分之差输给了迹部。
...
设定请看上一章(序)
私设严重,文笔不太好,可能存在OOC
设定稍微修改了一下,从在和不动峰对决时觉醒改为和冰帝对决时觉醒,并且在看日出时转入立海。
—————————————————————
当记忆涌入脑海时不二是不敢相信的,直到场上的局势逐渐与脑中的记忆重合,他才发觉那些记忆的真实性。
真是狼狈啊,不二沉默着消化脑海中突然多出的记忆,他看到自己同手冢在U17的比赛,看到世界赛中自己的进化和日本队的落败,看着那些所谓的前辈将枷锁套在一代代少年的身上,自己却止步不前。
场上手冢带伤比赛的情况被爆出,最后以一分之差输给了迹部。
不二悄然的离开了赛场,没人知道他的离开,所有人的心思都集中在手冢的身上,除了手冢国光,但他已经没有资格再阻止他了。
“不二,真正的你到底在哪里”脑海中响起手冢的话,不二手上击球的力度不由的加重,直到网球陷进墙壁中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二抬起头睁开那冰蓝色的双瞳,与那朦胧的月光对视。
“手冢有时候你真不了解我呢”不论哪一个都是真实的我啊。
“也许你说的对,你并不适合当我的道标。”初一时手冢带伤同不二打了一场比赛,比分6:0不二胜,那时不二有些恼怒手中的做法,可后来不知为何,他慢慢的将手冢当做了他在网球路上的道标,如今脑中的迷雾散开,他才清晰的发觉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荒唐。
也许该稍微认真一下了。
不二眼神晦暗不明,但很快又重新将眼睛眯起。
在脑海中构思接下来的计划,他决定先去立海大,不只是他们全国三连霸的潜力,同时他也对那位同自己有些相似的少年提起了些兴趣,这回有他的帮助,神子会不会蜕变成神呢,真是起来期待啊。#
回到家后,他就将转学的想法告知了不二淑子和不二由美子。
“周助你决定好了吗?”不二由美子看着眼前长大的弟弟感慨到,今天的占卜告诉她,周助的人生将会在今天发生转折,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嗯,我很清楚我的决定。”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但语气坚定。
“虽然...但是周助你为什想要转学”周助在青学两年,除去初一时不知道为什么想转学,后来也没有在提起过,不二淑子担忧着自己的孩子。
“青学不适合我。”摄人心魄的冰蓝色双瞳明亮而又深沉,满眼的认知是无人能将他拉回的决然。
好久没见周助这么认真了。两个女人同时这样想着,尤其是不二淑子他的感触最深,毕竟小时候的周助实在是太懂事了,不哭不闹的宛如精致的人偶在那里微笑,她还担心孩子,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现在周助只是提出了想要转学这个小要求,她怎么能不帮忙实现呢?
“好,周助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家人永远是你的后盾。”不二由美子和不二淑子,最后还是同意了转学的要求。
“谢谢”我会成功的,也只会成功。
“我记得神奈川有一套老房子,我让人帮你收拾一下,让你由美子明天帮你办理转学手续。”不二淑子做了最后的拍板。
第二天一早,不二由美子就带不二周助来办理转校手续。
不二去收拾东西,同时他要去见一下越前。
“果然在这里呢。”学校天台上的门被打开,不二微笑着同靠在墙角处偷懒的小支柱打招呼。
“越前不去训练吗。”
“不是不二前辈约的我吗?”
“是啊”
“有什么事啊不二前辈?”越前有些疑惑,今天早晨时不二发信息约他见面,但并没有约定地点,于是他就来了天台。
“我要转学了。”
越前的身影顿了顿,最后还是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今天”还是那温润的嗓音,好像不论什么时候不二都是那么淡定。
最后越前还是压住了想问出口的为什么,转而压低帽檐,好似还是那拽拽的样子道:“不二前辈,madamadadane”
不二浅笑道:“越前命运是不可抗的,可是同命运做斗争才是人类常做的事。”
“期待有一天能在那盛大的舞台上相遇。”
“这是挑战书吗?”越前看着眼前这位温和却又如同迷雾般的前辈。
“算是吧。”
“我不会输的。”回答他的是远去的背影。
“不二前辈记住了,你欠我一场比赛。”远处的人已经停顿了一下之后挥了挥手好像在做告别,同样是一个回答,就这样他伴随着微风从有些灰暗的楼道中离开,走向门外的光明。
命运的齿轮开始向未知的方向转动。
—————————————————————
#这里的期待有两个意思幸村的成长,立海大的三连霸和作者对笔下人物失控的惊恐。
最后还是决定从初三写起,毕竟我想写一写幸不二之间的暧昧期,当然中间略过一写内容想快点写到高中的有点反派的不二子就是了。
彩蛋是关于越前早训迟到后。
文笔很烂不会景物描写怎么办?
丰富词汇量:
——描写山水⛰️
青山隐隐。山翠扑帘。山水灵逸。水秀山明。岳立川行。山色苍苍。山林相映。烟柳万家。平畴千里。翠色绵延。湖山秀色。平川沃野。花柳山水。山色朗润。山崩海立,沙起云行。林岫浩然。峰峦窈窕。堆积高峻。湖山之佳,晴晓春时。
细雨池塘。蛙声池沼。竹外溪流。林泉岩流。水净沙明。洋洋湖水。细浪拍岸。水流涓涓。涧水粼粼。飞泉喷礴。沙岸草桥。五湖春水。水绿霞红。山雾江云。
——描写花木💐
禾稼果木。树阴匝地。佳木浓阴。佳木葱茏。叶稠荫翠。枫林晚叶。枫叶流丹。阴阴翠润。古木苍苍。绿染林皋。兰桂竹木。梧桐萧萧。桑林麦陇。古木垂萝。树态雅致。藤萝掩映。苍松怪石。松生...
丰富词汇量:
——描写山水⛰️
青山隐隐。山翠扑帘。山水灵逸。水秀山明。岳立川行。山色苍苍。山林相映。烟柳万家。平畴千里。翠色绵延。湖山秀色。平川沃野。花柳山水。山色朗润。山崩海立,沙起云行。林岫浩然。峰峦窈窕。堆积高峻。湖山之佳,晴晓春时。
细雨池塘。蛙声池沼。竹外溪流。林泉岩流。水净沙明。洋洋湖水。细浪拍岸。水流涓涓。涧水粼粼。飞泉喷礴。沙岸草桥。五湖春水。水绿霞红。山雾江云。
——描写花木💐
禾稼果木。树阴匝地。佳木浓阴。佳木葱茏。叶稠荫翠。枫林晚叶。枫叶流丹。阴阴翠润。古木苍苍。绿染林皋。兰桂竹木。梧桐萧萧。桑林麦陇。古木垂萝。树态雅致。藤萝掩映。苍松怪石。松生空谷。松风水月。木阴水气。树木交映。烟霞欲栖。山川草木。
碧桃花影。嫩蕊香英。临风落英。飞絮落花。灼灼其华。花间风骨。花影缤纷。花鲜叶茂。花影转阶。花遮柳隐。花气清婉。逞妍斗色。花雨纷纷。松风花雨。花繁柳密。东蓠菊黄。风动花影。尊前花间。花开寂寞。篱边梅花。飞红如雨。丁香结愁。梅冷冰香。深巷杏花。梅魂竹梦。竞吐芳华。佳蔬菜花。
百草萋萋。兰泽芳草。草木清华。草木欣荣。草木幽深。草木摇落。细草微风。斜月寒草。荒烟野草。衰草寒烟。草径幽深。白杨青草。
竹梢蕉叶。竹梢风动。风拂竹映。竹影参差。翠竹遮映。瘦竹清泉。竹风疏烟。竹柏苍然。凤尾森森。竹径松篱。
烟柳风絮。斜阳古柳。风细柳斜。柳色夹道。柳袅烟斜。淡烟疏柳。花情柳态。柔梢披风。绿杨堤畔。岸柳鹅黄。
——描写园林🪵
花下瑶台。轩峻壮丽。殿宇巍巍。峥嵘轩峻。叠石凿池,筑亭辟馆。竹树山石。烟柳画桥。楼台亭轩。亭榭栏杆。朱楼雕栏。朱阁绮户。朱户绣窗。红粉朱楼。重宇别院。崇阁巍峨。层楼高起。园亭池榭。泉石林木。桂殿兰宫。花外楼台。云窗静掩。香车画舫。飞泉挂檐。
——描写府邸🏠
高门大第。兽头大门。朱楼雕栏。朱阁绮户。朱户绣窗。红粉朱楼。重宇别院。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院落屋宇。朱门深院。静室高斋。前厅后舍。
——描写村舍🏡
门外垂杨。村庄人家。寒烟小院。斜阳小院。小院春寒。矮墙浅屋。茅檐土壁。竹蓠茅舍。松窗竹户。茅檐草舍。蓬牗茅椽。绳床瓦灶。雨夕灯窗。幽窗青灯。灯火村落。幽径柴门。苍苔屐齿。青山当户。曙光薄户。豆棚菜圃。村花路柳。晚村人语。
——描写街市🪢
街市繁华,人烟阜盛。熙攘市集。店肆林立。园墅遍布。齐整宽阔。旧时巷陌。闹市嚣尘。通衢越巷。市井尘嚣。花径风寒。五都市中。纷嚣扰攘。妓舍酒馆。晓市花声。
【魈离】泥亘(4-8完)
呜呜呜我喜欢这个故事
希望你们也喜欢❤
————————————
4.
魈学东西很快,不多时,两碗清汤面就端上了餐桌。钟离隔着氤氲的水汽回想起自己喜欢放一点香油盐少一点的独特习惯忘了说,眼前这碗面却合他的胃口,导致他吃了一口才想起来。
“总觉得和你更像是故人重逢。”钟离笑言,“或许能相处得来。”
魈手里的筷子顿了顿......
呜呜呜我喜欢这个故事
希望你们也喜欢❤
————————————
4.
魈学东西很快,不多时,两碗清汤面就端上了餐桌。钟离隔着氤氲的水汽回想起自己喜欢放一点香油盐少一点的独特习惯忘了说,眼前这碗面却合他的胃口,导致他吃了一口才想起来。
“总觉得和你更像是故人重逢。”钟离笑言,“或许能相处得来。”
魈手里的筷子顿了顿,低下头去只顾吃自己的,并未回应钟离这话。
吃完了早餐,钟离开始思考怎样让魈能进出遗迹发掘现场。虽然不知道魈到底想找什么人,但不帮他把他放出去钟离才是真不放心。
打个报告申请一个实习生位置对钟离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偶尔会受邀回璃月大学开些讲座,发掘工作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也是会去学校找一些实习生来帮忙的。
对于这个方案,魈没有异议,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没什么选择权,想正当不被人怀疑地进入遗址发掘现场只能靠钟离。和璞鸢是个线索,魈知道在更深的地方有他前来找寻的东西。
钟离喜欢看书藏书也不少,反正他也是一个人住当初便把次卧跟书房打通做了个蛮大的房间。虽然空间不小,但让客人睡书房他总归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书房靠近落地窗的地台角落还堆着下午带魈出门买食材出门前想起来应该给他购置些衣物顺手买的几套衣服,临出门钟离在衣柜里翻找了半天,总算有一件他没穿过几次的休闲款卫衣。
钟离平时也不怎么逛街,偶尔路过些熟悉的商铺看到觉得眼缘不错的便买下来,也大多是他习惯穿的衬衫之类。不过魈看起来明显不适合这种风格,钟离对此又没什么研究,这才终于体会到导购这种生物的可怕之处。
虽然魈也确实比例不错很衣架子,但钟离实在是后悔不该考验导购小姑娘的专业水平。看到堆起来的购物袋和账单,钟离一时无语。
身侧的魈看到钟离的表情,伸手往上衣口袋里摸了摸,钟离就看到他掏出几个摩拉金币。趁人忙着打包没看见,连忙按住他的手掏出钱包:“…还是我来吧。”
魈抿了抿唇,听话地松开手。但钟离总觉得他有些不高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吃完晚饭打包了一笼烧卖回家准备明天早上热热将就吃个早餐,回家后给书房的沙发床加了一层被褥。昨天回来太晚自己又太累没顾的上,最近降温得厉害也不知道魈会不会觉得冷。
钟离打了个哈欠,整理完衣服的魈转身看到他的样子:“你昨天没睡好,今天早点休息吧,钟离先生。”
“嗯。”钟离看到床边整整齐齐叠好的衣物,伸手抽出一套柔软的珊瑚绒居家服,“这个一般不出门的时候穿,当睡衣也行…那个柜子里还有被子,觉得冷的话你自己拿。”
说完他起身道了晚安,从书架上挑了几本书回了卧室。魈按照钟离教过那样用花洒调试热水洗过澡,换上了那件柔软的家居服。人类的感官好像对这种衣物有特别的亲近感,魈用手指捏住衣角,上好的绒毛质感很舒服。
夜晚安静。
魈早已经习惯了人类的睡眠方式,在新的世界他往往不再是仙人之体,也没办法不再合眼睡觉。钟离家衣柜里的干燥剂是霓裳花的味道,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了。
像望舒客栈夜风的味道,也像在玉京台回廊上会闻到的香气。记忆里的璃月港繁荣热闹,海灯,逐月…
他在霓裳花香和柔软床铺里做了一个久违的美梦。
5.
“魈,可以过来帮我们做一下记录吗?”行秋从门口探出头挥了挥手里的潜水镜,“忙不过来了。”
“好。”魈放好帮忙整理的资料起身。B区的整体水位很深,考虑到安全问题还专程请了专业潜水打捞人员,但这个区域水下也有大量废墟,有的地方一个人侧身通过都有些困难。
魈一边守着安全绳一边听着无线电里传来断断续续夜兰行秋的声音,听着他们估计的方位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如今距离在A区发现和璞鸢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修复室里也堆满了发掘出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武器残骸。
“怎么样了?”
魈一晃神,钟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看他两手都没空,递了个小白糕到他嘴边。
“谢谢先生…唔,水下应该还有很深,不过这一趟也差不多快上来了。”魈咽下食物道。
“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发现。”钟离回想起上午A区那边的发现,“在古璃月是不是轻型的长剑也挺常见的?”
“嗯。”魈点头,“除了长柄武器,单手剑用途也很广泛。”
他就着钟离的手又咬了一口柔软温热的清甜糕点,“挂啦”一声挂着水珠冒出头的行秋捂住眼睛:“夜兰小姐,上面好亮。”
“什么?”紧随其后一头钻出来的夜兰一时没听清,摘了潜水镜调侃,“哎,好饿,怎么就没人给我点拿吃的。”
“赶紧上来。”钟离伸手拉他俩上来,“先去吃午饭吧,等会儿食堂饭菜都凉了。”
“A区上午又找到一些弓箭和金属碎片,拼了拼,感觉很像有记载的‘归终机’。”和魈并肩走在去修复室的路上,钟离简单地说出自己的推理,“是否像A区那样的浅水区是战争外围,大部分留下来的都是制式长枪弓箭之类的武器。B区就更接近中心主战场。”
因为条件实在有限,修复室里能泡在原生液中进行修复观察的器物并不多。和璞鸢,黑岩长剑,千岩枪…这些都是魈“考据”出来的名字。除了和璞鸢,钟离最感兴趣的是一个据说名为“匣里日月”的法器,初步复原的样子就已经足够惊艳,他实在难以想象还没有被时间和水流冲刷的最初的模样会有多好看。
魈告诉他这颗雕琢精致的宝珠曾经有暗金色的外壳,甚至见过它内核的那日月转动起来的样子。商人给它冠以名匠昆吾取天地之光而生的故事,但后来昆吾也曾道不过是自己打磨不辍的作品。
这几个月来作为“实习生”的魈在大家眼里已经是个抢手的香饽饽,不仅干活儿给力,对魔神战争时期的历史熟悉得简直像是从那个时候穿越来的。
就是不太爱说话。胡桃对此表示遗憾,上次请他帮忙做息灾的初步清理,愣是一下午都没开过口,差点给她这个社交牛逼症憋死。
不过魈人还是很好的啦,这点大家都很赞同。
最近寒流来袭,天气冷得到了几乎呵气成冰的地步,也不方便再下水作业,到时候再给冻出个好歹。好在本来这个项目难度大,钟离也就给大家多申请了几天假期。
“先生。”魈无奈地看着抱着本书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钟离,米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柔软而温暖,“要出去走走吗?”
钟离放下书揉了揉眼睛,这几日天气冷不想出门,在家待久了觉得脑袋昏沉越不想动。
街上的行人很少,天空中飘下些大片大片的雪花,空气冷冽但清新。两人并肩行于公园湖畔小径,湖面上结着一层薄冰,路边针叶上凝结着些冰凇煞是好看。
“……他们后来便隐匿于三座仙山。”
“没想到古璃月的仙人之说居然是真的。”钟离有些惊讶。这一路上他们说起古璃月时期的各种传说,魔神,仙人,仙兽,仙术。“那时的人类也和现在有很大区别吗,不然又如何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繁衍生息?”
“并不是。”魈摇了摇头,“人类并没有可以独自对抗他们的条件,一些实力并不算强的魔兽轻易掀起的风暴或者洪水就足以让他们失去立足之地。”
“但记载里除了某些自然灾害原因,古璃月的人口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动。”钟离疑惑,“这是为什么?”
“因为…‘契约’。”魈沉吟片刻,简单地回答这个问题然后沉默下去。
钟离如今也已经习惯他某些时候的语焉不详,露出这种表情不想说话的时候一般是提及那个人。
“是因为你来这里想要寻找的人对吧。”钟离知道那个人应该真的对魈而言很重要,“最近有找到新的线索吗?”
魈摇了摇头。钟离看他有些失落的神色觉得有点愧疚:“抱歉,因为天气原因发掘进程减缓了不少。”
“先生不用道歉。”魈连忙道,“您已经帮了我太多了。”
头顶长青的松柏没有宽阔的叶子,于是有零星的雪花从针叶缝隙飘落。魈伸手拂去钟离肩上的雪,出门前钟离顺手拿了一件有些暗金棕色的长款风衣,此刻在冬日的风里衣摆微扬,看得魈有些晃神。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最初的痛苦了。
“魈?”他回过神,钟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已经叫了他好几声,“今晚想吃什么?”
“嗯…”他想了想,“杏仁豆腐。”
6.
听到一向沉稳谨慎的夜兰兴奋地冲进休息室说有大发现,把坐在门口的香菱吓一跳。钟离今天回局里开会,魈午饭时间还接到他的电话说下午不一定能赶回来,让他不用等自己早点回家。
“快点啦魈!”香菱被拉走前还不忘叫上魈,“百科全书先生!”
“来了,小心台阶。”起身跟在后面的魈出声提醒,每一次有新的发现他都会第一时间过去查看,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是他想的那件东西。
既然这个世界对应着自己的锚点是和璞鸢,那么说不定帝君记忆的锚点就在贯虹上。
天空岛一战就连魈也进入不了战场中心,和璞鸢最终也落在浅海区域。但贯虹之槊一定沉睡在海底深处,他早有心理准备。
正在仔细帮忙清理枪杆的香菱注意到现在他对面的魈动作一顿,抬头询问:“已经能看出来了吗?”
魈凝视着被刷毛刷下包裹了无数层粘稠泥沙的暗金色尖刃,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比枪尖更尖锐锋利,同时也更沉重的长槊就那样静静地躺在自己面前。那上面已经没有了魈曾经无比熟悉的浓厚岩元素气息。
“魈知道它的名字吗?”香菱好奇地看向他,觉得他的神情不太对劲,“…你不舒服吗?”
“…有点缺氧。”
“那你出去透透气吧,交给我就好。”看魈脸色确实不太好,香菱便让他回去再休息会儿。
走出修复室,不知道为什么,魈径直走出发掘基地,外面无人的沙滩上吹着阵阵海风,他闭上眼睛,回想起上一次看见贯虹的时候。
武器在主人手中发出如同烈阳般灼目的金色光芒,七神的力量凝聚于海面之上,将空气都划出裂痕的金色光影上缠绕着紫色的雷电,武者作为这场战斗的先锋,将天空岛的基石粉碎。
就算在远离大陆的海上,神明的力量也远远不是人类能承受的。大量的海水向陆地倾覆而去,湖海河流被苦咸的水倒灌,无数的碎片砸向大地,将森林,村庄,城市,农田都变为废墟…
魈睁开眼,感觉自己喉咙发疼。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嗡嗡震动,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天边已经隐约开始有阴云堆积起来。
“先生…”
“刚刚香菱给我打电话说发掘到了新的长枪。”钟离听他的声音有些奇怪,“你好些了吗?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魈回答。他曾是为了战斗而生的夜叉,但没有人会喜欢战争。那种眼见着自己无法企及的力量对抗带来的恐惧太过强烈,仿佛就连灵魂也会被震碎,“你忙完了吗?”
“会结束了,现在回来看看进展。”钟离听起来在路上,“不着急的话等会我们一起回家?”
“…嗯。”魈很轻地应下,“我等你。”
他脑海里浮现出钟离认真看着什么东西时的侧脸,神情总是很温柔,让他回想起用灰色的岩石雕刻出来的神像,就算是石头的冰冷也无法隐藏的神明的注视。
魈慢慢往回走,在门口遇到正好下班的大家。胡桃塞给他食堂最后一袋蒸饺顺带一个鬼脸:“是给钟离留的噢,才不是给你的。”
行秋笑道:“辛苦了,早点回家。”
魈径直去了修复室,被清理干净的贯虹之槊没有了它曾经的夺目颜色,晦暗得像最为普通的铁矿石,上面无数的磨损痕迹遍布,已经不再是他记忆里那样威风凛凛的模样。
长刃隐约开始闪烁着薄光,枪头底部的菱形金珀像是风中烛火一般亮了一瞬。
魈便回头,看到钟离走过来。
脚下一空,钟离感觉自己踏上的并不是修复室的地板,而是失重而凭风的云端。
龙卷一样的风在脚下升腾,风沙席卷着,巨大的阻力挡在头顶和身体四周,无数的记忆比最汹涌的涨潮更猛烈地袭来,钟离觉得自己又置身水流湍急的海底漩涡,就连脑子也要喘不过气来。
数不清的日月轮转,无数次的故人离散。是故事,也是故去往事。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江河倾覆。天空岛与七神,是一场注定两败俱伤的战争。
七神都知道就算集结尘世七执政的权柄也无法彻底撼动天空岛,但那是必要的牺牲。为了让原初之人有足够的时间恢复力量,人之双子,才是真正能与天理维系者抗衡,将天理重新编织的人。
尘世七执政,地脉与深渊之力,坎瑞亚和漆黑灾厄,天空岛的历代王座,双子旅行者…
天空不再有夜晚的漆黑,天空岛的战火堪比酷暑正午的阳光,日月隐匿,星空消散,大块的陆地被从天而降的碎片撞击粉碎,幸存的人类被神明的眷属保护着,集中到用他们的力量暂时抵挡住冲击的避难所。
魈在安全地带边缘抵挡因为地上各种封印被毁坏而四处乱窜的魔物,在几乎强压着地面的强大力量下所有的生物似乎都失去了仅存的理智变得疯狂。
“降魔大圣,我来接替你。”八重神子将他身前的魔物驱散,神樱的气息散发出来,魈感觉轻松了一点,神子继续道,“特瓦林去北边接替甘雨了。”
魈抬头看向天空岛的方向,这日的阴云密布,但隐隐的光昭示着那里的战火未曾消散。
7.
已经忘记过去了多久。
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消散的疲惫感。钟离睁开眼,他回到岩王帝君的洞天,众神没有时间为胜利庆祝,因为碎裂的世界已经处在崩溃边缘。
岩神化作人们可以耕种劳作提供栖息之所的山川大地;草神让绿色的生命重新回到这片土地;水神将匿于那些新的江河溪流;风神变成吹来凉热的四季之风;雨夜撕开阴沉夜空的雷电是雷神的意志;夜晚升起的温暖火焰是火神赠予人类的礼物;冬夜飞扬的雪会将旧的世界封存,那是冰神最后的遗愿。
在那之前,还有需要和神明眷属们交代的事情。甘雨刚刚从避难所回来,听说了这个消息便连忙赶来难掩脸上的焦急神色:“帝君,真的已经决定了吗?是不是可以再商议一下…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甘雨。”留云扶住她的肩膀,“别哭。”
和忍不住啜泣又强压下去的麒麟仙兽不同,魈只是跟在仙人们后面,越过一同守护了璃月上千年的战友们安静地看着钟离。
“无神的时代将要来临。”钟离的目光看过他们每个人的脸,“去吧,去过普通人的一生。”
仙人们一个个消失,在神明离开之后,他们的记忆也会被重新编织。
最后这里只留下了魈。
“抱歉,魈。”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撞,钟离有点想叹气,但那可能有点消极,他不想这时候表现出来:“不过试试安稳平淡的生活也不错吧?”
“帝君。”魈不眨眼地看着他,“我可以有最后一个愿望吗?”
“不要让我忘记。”他一步一步走过来,风吹落洞天里却砂树金黄的叶片,“那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他的手快要触及钟离的衣袖,金色的瞳影里是神明最后的样子。钟离退后一步,然后魈的身影也猝然不见。
洞天顶端开始崩裂,避难所外的千岩军哨兵拍了拍身边的西风骑士团士兵一起抬头,他们看见空中落下金色的碎片,像是一场黄金般闪耀的盛大花雨。寒风好像突然柔和起来,空气里充满了湿润而微弱的生机。无数的晶蝶飞舞着,金色的蝶翼铺成大地,还有青色的风,紫色的雷,蓝色的水滴,绿色的草叶…
是一场落幕。
尘世七执政的时代过去了。
神明的记忆漫长而遥远,变成纷纷落下的碎片融入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人们陷入沉睡,等到明天的太阳升起,新世界就会到来。
去播种,去收获,去享受快乐和自由,去拥有大地和天空,去做一个美丽安稳的梦。
8.
海浪拍打着礁石卷起雪白的泡沫,有规律的声响舒缓些他绷紧的精神。身前是哔哔剥剥木柴燃烧的声音,有暖黄的火光映在眼皮上。
肩膀上搭着魈的外套,脑袋有些昏沉地斜靠着身后的肩膀,有人不轻不重地替他揉按太阳穴,直到他睁开眼睛。
“帝君。”魈唤他的声音难掩激动和开心,“摩拉克斯大人。”
钟离仰头看着他,那些记忆里魈也很少表现这样开心的样子。夜叉仙人总是很平静,少年有很漂亮的脸和无尽痛苦的宿命,永远的追寻一个不知道何时才能圆满的梦境。
“我不知道应允你的愿望是对还是错。”钟离叹了口气,“保留你的记忆不是想让你这样做的。”
可他也知道,魈有时候固执得谁也拿他没办法。
“嗯,之前我去过的一个世界里遇到了风神大人。”魈抿了抿唇,“他说你知道我这样做也不会觉得开心。”
“巴巴托斯?”钟离撑着身下坐着的铺在石头上的干草坐起来,“你又怎么知道穿越这么多世界的方法?”
“风神大人让我代为问候您。”魈乖乖回答,“因为草神大人的遗物里还有一些关于世界树的记忆。”
“你可能不能再回去那个提瓦特了。”钟离的目光落在他比以前更线条硬朗的脸,少年带着点弧度的样子已经在时间流逝中变化,“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知道。时间是不可逆的存在,也知道离开之后只能往前走。”魈的声音低下去,他不是不知道钟离希望他去享受平静安稳的人生,可如果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要怎样活着才有意义,“…对不起,我…”
因为帝君会忘记带钱包,所以出门的时候他会记得带一些摩拉;帝君日常很随和,但对于食物的口味有些挑剔;赋予他新名字和新世界的人怎么可以那样自然地用陌生的眼神看他…
已经忘了无数次失望的麻木,那些远不及钟离皱眉看他一眼。
魈也许不知道他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可当年会成全他愿望的神明又怎么会真心责怪他。
“只是担心你会后悔罢了。”钟离搓搓他被海风吹得冰凉的指尖,将外套还回去,“况且这么多未知的变数,若你一直找不到正确的锚点,也许一辈子都会这样浪费掉。”
“我不后悔。”魈回握钟离的手,终于露出点释然的笑意。也许他想对钟离说这句话很久了,从很多月亮和太阳交替过的时间之前,“在启程的时候我想,也许在我的时间结束之前也不能再见到你,但有这样的可能性和期待,我就可以一直走下去。”
“钟离先生。”他眼睛里有闪闪发光的星星碎片,像最虔诚的信徒奉献自己的一切以外,还有他真诚爱着被时间磨砺却依旧璀璨的热烈,“我可以留在你的世界里吗?”
他得到一个吻作为回应,呼吸间有海风和星空的味道。如今他们不再是神明和仙人,岩神和夜叉,不再背负沉重的责任和契约,只是普通的,相爱的恋人。
“好饿。”钟离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已经很晚了吗?”
“胡桃给你留了蒸饺,回去热两分钟就可以吃。”魈起身,对钟离伸出手,“回家了,先生。”
仿佛记忆里的画面角色倒转,浑身血污业障缠绕的金鹏抬头看着烈阳般明亮的神明对他伸出手。
回家了,摩拉克斯。
————————————
完。
【帝枭】非常不平静的☆前传
我流帝枭,ooc致歉
清一下库存
一个蒙德的古老传说讲:一直没有定情的人在22岁时,手臂上会出现一个别人都看不到的名字,那就是你命中注定的情人。
在这一天之前,迪卢克一直认为这个传说是哄小孩的玩笑。
直到他在斩杀了最后一个愚人众的杂鱼,脱下了染血的手套,却在手腕处看到了一个未曾想到的名字。
摩拉克斯?
迪卢克懵了。
不久前刚刚收到邻国璃月商会关于送仙典仪的消息的母胎单身迪卢克老爷,在二十二岁这一年,拥有了一个某种意义上真正的“灵魂”伴侣。
这一串名字实在太难让人忽略,即便迪卢克知道别人看不到,也还是不愿意再摘下手套......
我流帝枭,ooc致歉
清一下库存
一个蒙德的古老传说讲:一直没有定情的人在22岁时,手臂上会出现一个别人都看不到的名字,那就是你命中注定的情人。
在这一天之前,迪卢克一直认为这个传说是哄小孩的玩笑。
直到他在斩杀了最后一个愚人众的杂鱼,脱下了染血的手套,却在手腕处看到了一个未曾想到的名字。
摩拉克斯?
迪卢克懵了。
不久前刚刚收到邻国璃月商会关于送仙典仪的消息的母胎单身迪卢克老爷,在二十二岁这一年,拥有了一个某种意义上真正的“灵魂”伴侣。
这一串名字实在太难让人忽略,即便迪卢克知道别人看不到,也还是不愿意再摘下手套,恨不得连睡觉都戴着。
但是真的不能戴着手套调酒。弄碎了第三个玻璃杯的迪卢克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摩拉克斯?”温迪坐在前台用他“好不容易”坑蒙拐骗来的摩拉喝酒,在迪卢克摘下手套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那个名字。
哦,忘了,这家伙不是别“人”。
要不灭口算了。迪卢克放下手套的动作一滞,温迪明显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气。
“?”应约而来的钟离在门口听到了自己那个死去的身份的名字,有些不解地看向两人。
“啊......哈哈哈,那个,来的好不如来得巧......”来得巧不如赶紧跑!温迪识相地一溜烟冲出酒馆,走前还不忘带上自己没喝完的苹果酒,在门口留下一句:“祝你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岩王帝君在请仙典仪上遇刺的事情有诸多说法,经历了风龙废墟那件事的迪卢克不是没想过岩神假死的可能,但是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一时之间实在是不知道该先消化哪一件。
钟离倒是一脸淡然地坐在了温迪刚刚的位置上,点了一杯蒲公英酒。
场面意外的和谐,钟离喝酒时很安静,今日恰好有吟游诗人在演奏,唱的是风神的事迹......魔改版,是迪卢克听了都觉得离谱的改编,钟离倒是听的很认真,好像他一直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迪卢克不自在的将手缩到桌下,钟离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过分在意这所谓的传说了,但他还是无法做到完全抛在脑后不管,这一行小字仿佛连着一根隐形的丝线,勒的他喘不过气。
“莱艮芬德老板?”
几乎没被这样称呼过的迪卢克愣了一下。“叫我迪卢克就好。”
钟离笑了,“钟某今日出门忘了带摩拉,这杯酒就先记在账上,往生堂会来付清。”
“不必了,一杯酒而已,权当尽了地主之谊,祝......您,旅途愉快。”
“钟某不胜荣幸。”钟离倒也不推脱,“钟离,是我现在的名字。”
“那么迪卢克老板,下次见。”
“嗯。”迪卢克面上还在一如往常的擦拭着酒瓶,心下觉得,这人虽然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却比那个总是在装疯卖傻的酒鬼还难对付。
酒馆外,温迪正拨弄着木琴,突然打了个喷嚏,疑惑的看向四周,心想刚刚看过这附近都没有猫才对啊。见钟离出来也没再多想,从屋顶跃下,凑到他身边。
“怎么样,终于见到了?”
钟离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着回头看向酒馆的方向。
“久别重逢,深感欢喜。”
后来迪卢克也见过钟离几面,但都只是潦草打了声招呼。旅行者兴致勃勃的带着钟离要去参观晨曦酒庄时,迪卢克正有事要出去处理,也只是说了声需要什么可以直接拿就匆匆出门了。回来时被告知对方只是拿走了一瓶蒲公英酒。
渐渐的迪卢克已经习惯戴着手套了,本以为自己也会慢慢的淡忘这个小插曲,直到那天,在深渊法师的巢穴中遭到了暗算,使不出元素力,正当迪卢克准备抡起大剑直接硬莽时,身侧突然出现一层玉璋,一道耀眼的光穿透漆黑的手套,摩拉克斯四个字让人再也无法忽视,他也总算察觉出了不对劲。
既然这是蒙德流传的传说,为什么姓名的印记上,透露着岩的元素力?
一段近乎被淡忘的记忆涌入脑海,多年前的一场请仙典仪,岩王帝君竟然选中了一个来自蒙德的商人的孩子进行赐福。
“我该怎样给你回礼呢?”
他听到一个悠远的声音说。
“下次见,请我喝一杯蒲公英酒吧,小莱艮芬德老板。”
从遥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迪卢克活动了一下手腕,元素力已经恢复了。
他举起大剑,一只火鸟卷挟着尘沙,照亮了巢穴,在深渊法师的惨叫声中,火焰燃尽,秘境尽头,被天星照亮的一隅,他看到了那位避世的神明。
“你的回礼我收到了。”
“久别重逢,别来无恙。”
【魈离】无问
#在学校激情摸鱼之作,把它放出来丢人了.
#当年被层岩剧情疯狂戳到的产物,剧情大量捏造.
#强烈建议搭配同名bgm《无问》食用.
——————————————————————
1.
“你问风,为什么托着候鸟飞翔,却又吹得让他慌张。”
青绿眼瞳被他握在掌心,神明的认可在这一刻却多么讽刺,他竟不曾见过真正的风——他一直沉沦在梦境深处。
梦的主人无疑是慈爱的,祂的子民生于梦,长于梦,亦死于梦。梦中无悲无苦无痛,只有任何愿望都能得到回应的世外桃源。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梦中无尽的索取投射在外界,是何等的荒唐可笑。
死在梦中的人越来越多,梦之魔神的泪水埋葬了一个又一个或企盼...
#在学校激情摸鱼之作,把它放出来丢人了.
#当年被层岩剧情疯狂戳到的产物,剧情大量捏造.
#强烈建议搭配同名bgm《无问》食用.
——————————————————————
1.
“你问风,为什么托着候鸟飞翔,却又吹得让他慌张。”
青绿眼瞳被他握在掌心,神明的认可在这一刻却多么讽刺,他竟不曾见过真正的风——他一直沉沦在梦境深处。
梦的主人无疑是慈爱的,祂的子民生于梦,长于梦,亦死于梦。梦中无悲无苦无痛,只有任何愿望都能得到回应的世外桃源。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梦中无尽的索取投射在外界,是何等的荒唐可笑。
死在梦中的人越来越多,梦之魔神的泪水埋葬了一个又一个或企盼或期冀的美梦,化作血红的泡影。那日,祂寻到他,命令他:
“打败他,杀死他,我亲爱的孩子。”
“你的痛楚会消匿,你的肉体不再成为弱点,你是无感的锐器,唯一的使命是置你身前的对手于死地。”
眼前是一道璨金的身影,巨大的岩枪从天而降,一柄又一柄贯穿他,他没有看到鲜血喷涌,也没有痛感传来,于是他盲目地挥动手中的武器,无限制地让青绿眼瞳释放可怕的力量,直到它黯淡无光,与死珠无二。
此刻璨金身影蓦然清晰,竟是不顾他手中尖锐伤人,亲身拥他入怀。
神血沐浴他身,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纯净的金色,哦,这是一双凤目,是他看到的第一双神之眼目。
他克制不住心中的野望,伸手去抓取那抹金,却听那位道:“无需艳羡,你的双目同样好看。”
他第一次照镜子,宛如金色湖水中落入两粒兽瞳,夜叉、人类与神明的血糅杂一处,斑斑点点地沾在脸庞,墨绿发丝染了血,黏嗒嗒地贴在侧脸,令他嗅到的唯有腥风阵阵。
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风,真正的风,虽然体验糟糕透了。
他跪下,将手中的刀递给神明:“请您杀死我,偿还我的罪孽。”
“你本性不恶。”神明抚他发顶:“若真想无愧于枉死者,就跟我来罢,自有你偿还之处,可好?”
“任凭差遣,万死不辞。”
神明的笑意暗藏了万千期许,一滴神血落下,点染他洁白眉心。
歃血为契,赐名为魈。自此有了新的生命,同族兄弟姐妹相伴,但最重要的是,在那一天,他遇见了他的王,此心安处,便是他怀。
2.
“你问雨,为什么滋养万物生长,却也湿透他的衣裳。”
在归离原的日子平淡却也舒适,因是帝君座下夜叉大将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大家都疼他,每次相聚宴饮,离帝君最近的位置并不属于挚友若陀,而是魈的专座,帝君总是关切地问他喜欢哪道菜肴,到最后两人面前摆满的都是魈爱吃的菜品,摩拉克斯根本没照顾过自己的胃口。
大哥浮舍看了觉得不好,和帝君商量过几次也不大管用,有一种心疼叫摩拉克斯觉得魈需要补补。只好去找魈本人,金鹏,你可要记住几道帝君素来喜食的菜肴,下次帝君再问起你,就把它们告诉帝君,不要让帝君一道好菜都没吃到。
没用。摩拉克斯记性好的很,又是个心里极通透的,他一听就知道是魈在照顾他,干脆跟厨子提前说好了他那桌上什么菜,不让魈有开口的机会,浮舍的好点子瞬间报废。
每逢摩拉克斯去集市,都会顺手把他携上,留云借风真君看不惯帝君明明尚未婚配,却已经过上了拉着小孙孙逛街的养老生活,便拉上好闺蜜归终跟了一路,两人边看摩拉克斯喂魈吃日落果干,边吐槽摩拉克斯的神情里溢满了母爱。
见魈看着一个摊位,眼神直勾勾的,摩拉克斯便停下脚步,顺着魈视线一看,啊,是制图师在售卖最新测绘的璃月地图。
他站在那张偌大的牛皮纸旁,指着横贯南北的一条红线问:“帝君,请问这是何物?”
摩拉克斯看了一眼便笑道:“这个啊,是从市集通往聚居地的官道,通俗一点来说,是我们来时的路,回去的时候,这便是归家的路。”
他不明白“家”到底是何物,但又莫名对这个字有些期待,这种奇怪的感受令他烦躁,便不再执著于此。见不远处又有一靓丽女子叫卖霓裳花所制胭脂,色泽红艳艳地惹人喜爱。他便又问道:“帝君,这又是何物?如何制作?颜色真好看。”
摩拉克斯竟“扑哧”笑了,“魈,我没想到你会对此物感兴趣,我本以为只有甘雨那丫头会缠着我给她买这顽意儿。罢了,此物名为燕支,或作燕脂、胭脂。燕支花和霓裳花花汁色泽近似,便也有拿霓裳花制胭脂的姑娘,成品倒也不赖。”
“我观这位姑娘摊上胭脂色泽,确是上品,应是用最上等的花露蒸叠成的,你若想要,我便买下.......”
他涨红了脸:“帝君......我只是好奇,并非想.......”但摊主姑娘认出了摩拉克斯,硬是要赠予几盒,又揶揄道:“小仙人莫要羞怯,须知归终大人告诉过我们,好看的人穿成龙蜥样也是好看的,您那么俊一张脸,再画上一道描红,啧啧,真是.......”
剩下的话语他没听见,因为脸皮薄的魈仙人已经先一步化作一缕青烟,不知溜去那里了。
摩拉克斯也存心逗一逗魈,要不这孩子总是过于腼腆。便对这姑娘颔首道:“姑娘所言甚是,这胭脂我要两盒,但不用送了,我怎能占百姓便宜呢。”
晚间各仙人们相聚一堂,闲聊白日里的有趣见闻。归终磕着葵花籽,忽然激动地一拍桌子,险些把留云借风放在桌上的茶杯震碎。
她激动地拉上留云借风,转过回廊,走进里屋,摩拉克斯不知怎么说服的魈,反正魈正乖巧闭合双眼,坐在摩拉克斯的椅子上,摩拉克斯手中一支细笔,轻蘸嫣红,在魈眼尾勾画出一道红痕,末梢微微上挑,极衬魈一双杏眼。
归终按捺下心头些许酸涩,对留云耳语道:“可惜了!一块石头,一块木头,两个都有意,却看着让人干着急。”留云报之以意味深长的一笑。
平稳的日子却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尽头。
璃月狼烟四起,作为提瓦特大陆最富庶的膏腴之地,无数魔神对归离原虎视眈眈,妄图据为己有。曾经祂们被摩拉克斯的威名所震慑,不敢轻举妄动,但暗地里联合了数方势力后,谅是摩拉克斯也无力完全顾及,归离原腹背受敌,山河破碎,战火纷飞,危在旦夕。
魈记得掌控雨水权柄的魔神施法,瓢泼大雨连绵一月不休,洪水咆哮着席卷而来,吞没了无数生灵的性命,人们不得不撤退,此处不再是家。
摩拉克斯率悍将若陀攻向魔神最为聚集之处,却在诸魔神陷落之时,收到了后方传来的,归终发出的求救信号。
魈与众仙一路护送幸存平民往天衡之南去,在临时搭建的避难所里,雨水漫过膝头,他们用石头和麻绳粗布等物做了简陋的炉灶与吊床,马克修斯端出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辣肉窝窝头。待民众大多睡下,仙众们仍警惕地保持清醒,以防敌情突袭。魔神大多强悍无匹,若不提前做好应敌准备,很容易全军覆没。
马克修斯和魈在避难所外蹚水而行,马克修斯忧心忡忡:“归终仅一人断后,我不放心她的安危。”况且尘之魔神不擅争战。
魈沉默着凝视雨帘簌簌,抹去一把从额角滴落的雨珠,眼见一手鲜红,是眼尾描红化开了——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归离集上地图中那条红线,它曾经共同牵系着他和摩拉克斯的心,如同定情红绳环绕,每逢两双金眸相对,他们都能从对方眼中读出相同的信仰与希冀。
那条红线,也就是官道,通往他们家的方向,摩拉克斯告诉过他的。
可他们如今,有家难回,也许再过数日,魔神将归离集破坏殆尽,便是无家可归了。
沉重却熟悉的脚步从远处传来,沙哑却熟悉的嗓音响起,“不必慌张,是我与若陀。”
雪色神装拖逦,暗沉猩红密布,不知是谁的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溅上了污泥。若陀也一样狼狈,龙角折断半根,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正往外渗血。
“最终谁决定留下断后?”他和若陀走得急,甚至不知道撤离时断后的是谁,他也相信他的战友会做出最合适的决定。
“归终。”马克修斯痛苦地闭上双眼,把归终要求留下来的理由完整说了。
“......她说的没错。”半晌,摩拉克斯开口:“以少敌多的劣势,不是多一个魔神就能解决的,她会布置阵地,有归终机等仙家机关的辅助,还能多支撑些时日。”
仙众们都集中过来,围绕着他们的神明。
“诸位,我前日收到消息,归离原被彻底摧毁,诸生.......尽灭。”摩拉克斯几乎是咬着牙才把这句话说完,仙人们都知道,归终肯定也在其中。
尘之魔神,就这样牺牲在魔神战争的烽烟中,香消玉殒,可她的亲朋好友自身难保,数年后,战争结束,才有了坟茔前的第一句问候。
第二日摩拉克斯便与他们分别,这一次为他们断后的,是摩拉克斯和若陀。归终已薨,再没有拦阻,背后的敌人很快就会追上步履缓慢的凡人队伍。
“帝君......帝君......”无论是仙人还是百姓,在分别的一刻都不得不含着满心悲苦,残忍地长大成熟,共同扛起璃月的大梁,忍住将落下的泪水。
他们知道摩拉克斯是抱着赴死的心去的归离原。
至少有一线生机。摩拉克斯安慰他们。
魈,这是我第一次用契约的规矩命令你。
保护好他们......以及,保护好自己。我死后,每一个璃月人都是我。
他手中落入一物,是一枚长方体的小巧印鉴,形似岩脊。
“若遇危难,可捏碎此物。”摩拉克斯这般解释道。
他们的逃生之路极其艰难,马克修斯再也没有醒来,但已经有许多人学会了辣肉窝窝头的做法,每遇寒湿,这道饭食便会被端上餐桌,年年如是,直到三千余年后亦不改。
好不容易走到天衡山下,移霄导天的角,被他亲手斩去。
身撑天地,血化山河,祈雨魔神已死,但雨还是下了好久好久。
——上天为之恸哭。
这雨并非凡间之雨,而是魔神权柄死后的失控爆发,雨水含有剧毒,腐蚀性极强。
魈捏碎手中印鉴,浩浩荡荡迁徙的人们,身上出现了一个个金璋护盾。从远处看,如同一条流动的金河。
这就是为何,璃月的人们,将他们的帝君爱戴到了一种其他六神难以企及的高度。
因为摩拉克斯,他们的神明,同样是倾尽了一切来爱他们。
人群渐渐停滞,叩拜归离原方向的百姓不计其数。魈身处其间,最终与虔诚的信徒一般,热泪洗尽傩面上点滴污血,他们都在祈祷,愿望让一颗颗神之眼璀璨夺目,最终化作一束冲天光柱,奔向归离原方向。
摩拉克斯手中贯虹刺入魔神胸膛,那光柱落于他心口,凝为一枚战车棋子。
即日起,岩之魔神登位尘世七执政,成为魔神战争璃月区域的胜利者。
我们赢了。看到眼前的优良港口,魈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金鹏大将,不负帝君嘱托,不辱夜叉一族使命。
我们到家了.......一个全新的家园。
衣裳已透湿,是雨打,亦是泪痕。
3.
“你问他,为什么亲吻他的伤疤,却又不能带他回家。”
最热烈的火燃尽而熄。
最沉稳的岩与最温柔的水自相残杀。
最骄傲的雷归于静寂。
最轻灵的风,无所依托。
荻花洲上,邻国的神明横笛至唇边,悠扬乐声驱走困扰他灵台清明的业障。
帽上插有羽毛的少年问他:“为什么不肯去见老爷子?”风神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去见他一面吧,他也想见你。”
是了,风神驾临璃月国土,为何不去寻老友桂花载酒,反而徜徉于荻花洲,像是提前就预知了他会在此处对抗业障。
他不知心头漫过的究竟是什么情感,只觉得胸口痛得厉害。
他这样的存在,岂敢请求帝君的垂怜。
“金鹏,我们夜叉一族的宿命......绝不该如此.......”伐难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耳边,“对不起......二哥......”
“金鹏啊.......帝君不能再失去你了.......此后,不管多痛苦,你都不能自轻自贱,至少.......就当替我们活着.......替我们好好陪着帝君.......”浮舍将他和术士的弟弟一同推上地面,只留给他一个没入黑暗的背影。
层岩一役后,魈不敢去看摩拉克斯的神情。
那日摩拉克斯刚从坎瑞亚赶回,每一位尘世执政都在这场灭国之战中损失惨重。
摩拉克斯不似巴尔泽布有孪生血亲,他始终孤身一人,璃月的孩子们都是他的亲人。
黑发人送黑发人,日后钟离始终在收购一些千岩军战士遗留的日晷,每一件遗物背后,都是一个他没能好好送别的孩子,是他心上一块疤。
摩拉克斯也有情,摩拉克斯也有眼泪。
魈伸出手,接住从前方飞来的一滴液体。
摩拉克斯背对着他,肩头微颤。
他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摩拉克斯。摩拉克斯也不克制情绪的释放,魈轻薄的外衣落下一块水渍。
“他们都是好孩子。”他听见摩拉克斯问他:“魈,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不要不告而别,不要独留我一人。
可是,帝君,您是要被万众簇拥爱戴的,我身上的业障太冷,容不下一颗炽热的心了。
他不见帝君很多年,但再见时不禁惊怒交加。
“是谁害了帝君!?”他看到钟离身躯上每一寸皮肤,都如同布满冰裂的白瓷,缝隙间点点金光逸散而出,那是摩拉克斯的金石之血。
“帝君......怎会如此。”他声音干涩。
“这便是天理加诸我身的【磨损】。”钟离用神力隐去异常,“魈,我在担心,若我有一日先你而去,巴巴托斯也不会及时赶到,再救你一命了。”
“魈知错。”他急忙抬头,眼神却极哀愁:“帝君的道行高出我等太多,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我并非不老,也非不死。”钟离叹息着摇头:“璃月成立,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魈,看看这幅总务司新绘制的璃月地图吧。”
东极瑶光,北通轻策,西抵绝云,南达天衡。璃月广袤,官道比归离原时代更是阡陌相通,自石门始,穿荻花,过望舒,访归离,南至璃港。
“摩拉克斯蒙天道恩幸,得见今日璃月之荣华繁盛,但天道至公,神明也并非永恒。”钟离的意思很明白了,神的荣光总有一天也会低垂,孩子般的国度已经长大,他不能,也绝不容许,璃月的将来为他所累。
可是,可是,摩拉克斯是魈过去的一切,如果未来的日子没有了摩拉克斯,魈又该如何自处?
钟离是璃月所有人的钟离先生,但只是魈一个人的摩拉克斯。
这怎么行呢,魈想。
4.
“如果光已忘了要将前方照亮,你会握着我的手吗?”
魈有了一个新朋友,叫空,是个闻名遐迩的旅行者。
那日派蒙吃掉了他半盘子杏仁豆腐,空抱歉地给他又做了一盘,顺带把钟离炼的药拿给他:“先生说午后服用,一次三丸,能有效压制业障。”
连理镇心散,味极苦,魈虽然能忍受,但也不觉得服用此药是什么美妙的享受。
“所以钟离还给你捎了一瓶霓裳花露,我替你尝了尝,很甜哦!和着它服药,绝对会有‘噼咔’的感觉!”派蒙丝毫不以偷尝花露为耻,挨了空一爆栗:“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喝的!?”
魈看到琉璃瓶内嫣红的汁液,那红真的抓人眼球,红得让人忘却了时光无情,仿佛重回那个亲朋满座、岁月温柔的良夜,摩拉克斯给他画了一样的眼妆,那时他还年少轻狂,不知时间乃世上最残忍一物,如今看来,惟余心上重重丁香结。
当晚他如愿见到钟离,得以倾诉心中万千思恋。
现今他已明白,不管他是怎样的存在,钟离都不会拒绝。
魈自请深入岩渊,望帝君准许。
太威仪盘上的生死一刹,他忽然想起须弥一本古籍中所叙故事。金鹏原为恶鸟,吞食人畜,伤天害理。
佛祖点化它,它便洗心革面,一心向佛,自此以毒蛇为食,吞人间苦厄,常随佛祖左右,以作护持。
金鹏,本是逐光的鸟儿,身处无光之地,恶事做尽。但是它有缘,得遇佛祖。
就像他遇见了他的神明。
岩印消散,旅行者也没能从钟离嘴里撬出真话,只好作罢,反正就算钟离不承认,他心知肚明便好。
魈回到望舒客栈的时候,钟离已经坐在他常坐的那张桌子旁,一桌菜肴尽是按他的口味准备的,往生堂客卿摆弄着刚从田铁嘴那儿拿到的折扇,心上略微得意。
一阵恍惚涌上心头,仿佛他们只是世间最平凡一对爱侣,夜来归家,爱人在畔,红袖添香,最是人间美事。
他的神明已经走下神座,只待他走上前去,拥住神明,将神揉入骨血,合二为一。
他的心并不是唯一一颗渴望爱的心。
这次,是他的爱人向他提问:
“如果路会通往不知名的地方,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无怨无悔。他答。
你牵住我的手,这一辈子我跟着你走——再无疑窦。
-fin-
———————————————————————
#终于把在学校欠的债补完了(躺倒)
#补作业去了,爱你们(啾一口)
【all钟】一觉醒来,我成了我自己的替身(4)
迫害完潘哥之后也让他做一回vip,准备开始魈和若陀的戏份了,以及掉马进行中,欸嘿
07
钟离先生是个很重感情又念旧的人,昨天陪达达利亚吃了饭,陪艾尔海森看了书,钟离觉得是时候也关爱一下老朋友潘塔罗涅了。
打开手机,钟离给潘塔罗涅发消息。
“你家在哪。”
潘塔罗涅没空玩什么小年轻聊天暧昧的把戏,直接道,“不用,有人去接你。”
钟离茫然了一下,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回复道,“可是,我已经出来了。”
钟离握着手机站在繁华的商业街上,好看的眉头微蹙,食指和大拇指放在下巴上,心道,“潘塔罗涅真是让人头疼啊。”...
迫害完潘哥之后也让他做一回vip,准备开始魈和若陀的戏份了,以及掉马进行中,欸嘿
07
钟离先生是个很重感情又念旧的人,昨天陪达达利亚吃了饭,陪艾尔海森看了书,钟离觉得是时候也关爱一下老朋友潘塔罗涅了。
打开手机,钟离给潘塔罗涅发消息。
“你家在哪。”
潘塔罗涅没空玩什么小年轻聊天暧昧的把戏,直接道,“不用,有人去接你。”
钟离茫然了一下,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回复道,“可是,我已经出来了。”
钟离握着手机站在繁华的商业街上,好看的眉头微蹙,食指和大拇指放在下巴上,心道,“潘塔罗涅真是让人头疼啊。”
“?”
潘塔罗涅努力让自己不要生气,但他打出的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开定位。”
钟离在潘塔罗涅的指导下给他发去了定位。
对面发回来简短的两个字,“等着。”
本想在附近找个长椅坐下来等潘塔罗涅,街道上却突然发生了骚乱,一个蒙着脸穿着灰色外套的人从明星斋里冲了出来,紧跟其后的是慌张的伙计,伙计边跑边喊,“来人呐,来人,快去叫千岩军,那个人抢了我们的镇店之宝。”
有几个正义的路人帮忙追赶起来,巡逻的千岩军也听到了动静,往这边赶来。
但是强盗厚重的外套下忽然发出金光,紧接着地面上随机出现了一些岩石,挡住了追赶他的人的脚步。
围观群众里有人大喊,“是神之眼,他有神之眼!”
众人一惊,这就不是他们能处理的了,甚至连围观都有生命危险。人潮正待散去,这时一个矫健的身影闪到强盗面前,正是钟离。强盗撞上钟离跌倒在地上,正欲发动神之眼的力量,却忽然发现腰间空空如也。
抬头一看,钟离肃杀的面孔让他冷汗缓缓流下。
钟离的手里把玩着一颗印有岩印的圆形神之眼,脚踩在强盗背上,看似轻轻一点,却重如千斤,“阁下是在找这个吗。”
说着微微用力,明黄色的晶体瞬间碎裂,最后的金色光芒泛起小范围的雾气,消散在空气里。
失去了神之眼的强盗瞬间没了斗志,瘫软在地,随后被千岩军逮捕。
深藏功与名的钟离隐没在了人群中,悄悄离去。
强盗用的是一枚无主的岩系神之眼,这样的人非常弱。
钟离力量不多,但够用。
又是低调的一天。
漫步回到与潘塔罗涅约定的地方,潘塔罗涅似乎早就到了。
钟离惊讶地说,“没想到你会亲自来。”
“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有接。”潘塔罗涅微笑着,额角上似乎有青筋在跳动。
钟离看了一眼手机,刚刚在抓强盗没有注意,苦恼地说,“啊,忘记看手机了。”
潘塔罗涅也没有了脾气,“算了,突然想起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
两人并肩行走在璃月的商业街上,繁华落在他们肩头却未将他们沾染半分。
七拐八拐的,两人逐渐远离了喧嚣,停在了一个福利院门前。
福利院很大,看起来设施现代而且齐全,有一些孩子在院子里无忧无虑地玩耍,后面还有两栋楼,似乎是教室,里面有孩子在上课。
钟离语气迟疑,“这是……”
潘塔罗涅却做起了谜语人,“钟离先生知道穷的滋味吗。”
钟离摸不清潘塔罗涅的想法,默不作声。
“我穷过,所以我无法放弃金钱。我弱小过,所以渴求力量。我苦苦哀求过神明,但是神并未看向我。”
潘塔罗涅看向钟离,“直到我认识了那个神明,他居然可以交出权能,交出财富,走下神坛,只为了换取璃月更好的发展。他与我是完全相反的存在,我也逐渐明白为何我不曾得到神的眷顾。”
潘塔罗涅轻笑着,“一开始我想,神又如何, 如果我够强,神也将向我低头,我甚至也可以成为新的神。但是神应【爱人】,此乃神性,我的欲望使我痛苦,【爱人】却使我解脱,我也终于明白什么是强大,强大不是压迫,而是守护。”
潘塔罗涅苦涩地看着自己经营起来的福利院,“如果摩拉克斯还在的话,他这次会奖赏我一枚神之眼吗。”
钟离没有说话,只是喉结动了动。
和潘塔罗涅一顿饭吃的很沉默,潘塔罗涅对着钟离说了一番话心情却好多了,也不介意钟离一路无言。
临走的时候,钟离忽然定定地看着潘塔罗涅。
“怎么了?”潘塔罗涅疑惑。
钟离拉过潘塔罗涅的一只手,将他的手心朝上,然后把自己的手盖了上去。
潘塔罗涅只感觉一枚触手生凉的东西落入掌心,沉甸甸的,钟离移开手,里面竟然是一枚用刚刚被捏碎的神之眼做的华美胸针。石头上已经没有岩印,除了钟离知道这曾是一枚神之眼外,其他人,包括潘塔罗涅看来,只以为是名贵石珀做的首饰罢了。
钟离比潘塔罗涅稍微矮一点点,他抬起头看着潘塔罗涅,嘴角翘起一个弧度,“送你的。”
“你很好。”
潘塔罗涅的心被击中了,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霓裳花开的声音,他拿着钟离送他的胸针,恍惚地看着钟离跟他告别,然后离开。
完了,他好像,爱上摩拉克斯的替身了。
以及,他忘了送钟离了,钟离是走着回去的。
艾尔海森作为监护人谴责潘塔罗涅的非人道行为。
08
七神和天理曾梳理地脉,于是有了提瓦特生命的欣欣向荣。现在七神和天理都不在了,地脉异常更加频繁,这些都由神之眼持有者解决。
狄花州,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刚刚结束一场鏖战,带着一身伤睡在岩神像下恢复体力。
在钟离捏碎无主神之眼的那一瞬间,少年似有所感,不可置信地坐起身,嘴里喃喃念道,“帝君?”
【鲸枭】雪盲症
至冬小鸭崽阿贾克斯×出门扑街小夜枭迪酱
肆意篡改了原作,别管我了
———————
1
做惯了大少爷的迪卢克头一次吃到没钱的苦头。
他又一次停下来倒靴子里的雪,然后驱动元素力把鞋袜烘干再穿回去,一脚深一脚浅的继续向前方走去。
去至冬的路途很漫长,也可能是雇来的车夫为了多捞点钱而放慢了速度,迪卢克在马车上被颠的昏昏欲睡。
在前两天他收到情报,说博士在两天后会带队从至冬一个名叫海屑镇的边陲小镇路过。迪卢克自然不会放过这手刃仇人的机会,行李都没收拾就驾车赶来了至冬。
结果谁知道匆忙之间找的车夫并不是什么靠谱的人,看见他身上布料精贵的衣服动起了歪心思,把人...
至冬小鸭崽阿贾克斯×出门扑街小夜枭迪酱
肆意篡改了原作,别管我了
———————
1
做惯了大少爷的迪卢克头一次吃到没钱的苦头。
他又一次停下来倒靴子里的雪,然后驱动元素力把鞋袜烘干再穿回去,一脚深一脚浅的继续向前方走去。
去至冬的路途很漫长,也可能是雇来的车夫为了多捞点钱而放慢了速度,迪卢克在马车上被颠的昏昏欲睡。
在前两天他收到情报,说博士在两天后会带队从至冬一个名叫海屑镇的边陲小镇路过。迪卢克自然不会放过这手刃仇人的机会,行李都没收拾就驾车赶来了至冬。
结果谁知道匆忙之间找的车夫并不是什么靠谱的人,看见他身上布料精贵的衣服动起了歪心思,把人拉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要挟着想要再收他几千摩拉。
对于迪卢克来说几千摩拉连小钱都算不上,可是他走的匆忙,身上带的钱只够他雇这个最便宜的车夫。
迪卢克也懒得和这种人多费口舌,拎起空荡荡的背包,把自己的大剑抽出来拿着,自觉下了车。
那车夫被这柄厚重的大剑吓了一跳,回头就想要再把迪卢克请回车上。
看他哆哆嗦嗦撩起车帘子的样子迪卢克不免有些想笑,也不想再坐回去叫他有机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耽误了行程。
“不必麻烦,这里离海屑镇不远吧。”
“不远不远,马上就到,您……”
“我自己走过去就好了。”
车夫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回了车上,离迪卢克整整十米远才放松一点,给他指了指方向之后忙不迭跑了。
一路上跟在马车后面的鹰看见主人下了车,扑棱两下翅膀落在了他举起的手臂上,伸着爪子一路爬到肩膀,还想往主人毛茸茸的头顶挪,结果被迪卢克拎着脖子扔回天上了。
被一大片雪地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冰湖,厚厚的冰层撑起了大量的雪,一眼看过去根本望不到边。那些积雪没过了膝盖,一脚踩下去直往靴子里灌。
迪卢克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不过按照车夫的说法,蹚过了这片冰湖就是海屑镇,脚程快的话不出半小时就能走到了。
现在正天光大好,阳光照到那些洁白的雪上反射出的光刺的迪卢克眼球酸痛。
整张脸都被寒风吹得僵冷,本就刺痛的眼睛被风一吹,又干又涩难受极了。他用尚且温暖的手心敷在眼睛上,等放下手时却发现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迪卢克迷茫的睁大眼睛,眼前的景物却像融化了一般逐渐杂糅在一起,化作一团凌乱的色彩。
他伸手去揉眼睛,结果刚一碰到眼尾就被痛得嘶了一声。
于是他收了劲用手指去摸那块皮肤,触感不同其他地方,那里微微鼓起一点,貌似是充血肿起来了。
迪卢克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那些被雪地反射的光让他的脑袋都昏沉起来,生理上的不适和无法视物的不安让他迈不开步子,只是无助的站在望不到边的雪海之上。
因为眼睛疼痛而分泌出来的生理性的泪水顺着他尚未褪去青涩的脸滑下来,在小巧的下巴处被冻成一颗晶莹的小冰珠。
此时迪卢克眼前已经完全是一片苍白了————没有形状,线条,或者任何一点色彩。就连脚下踩着的实地也仿佛在此刻消失了,他感到自己在下坠,下坠
直到一声枭鸣划过耳边。是他的鹰!迪卢克同往常一般抬起手,横过小臂,不一会就感到有重量压在了上边。
这份触感让迪卢克安心不少,他另一只的手指一点点摸上鹰爪,那里绑了以防万一用的空白信纸,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迪卢克把那一小卷纸展开,咬破手指,用血涂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字母“HELP”上去。
他又把信纸卷成小卷,递给他的鹰。
“去最近的人家……然后带他们到我这里来。”
迪卢克看不见鹰的回应,他只能感受到翅膀搅起风浪,羽毛轻轻划过皮肤,随后便消失了。
2
阿贾克斯躺在床上。这几天他总是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无聊的要死。
距离他逃离深渊的噩梦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那些经历甚至已经像是上辈子的记忆那样变得模糊不清了。
但回归正常生活没能让他的性格恢复成原先那样。就连阿贾克斯自己都想不起来,15岁的自己应该是怎样的一个孩子。
不论是什么样的孩子,都不应该像阿贾克斯现在这样,因为天天惹事而被父亲整天锁在自己的卧室里。
“咚咚”,阿贾克斯猛的抬头。
有人在敲他的玻璃。
窗户上结满了霜,看不见外面的景物。他走过去把那些白雾抹开,弯下腰往外面一瞧——
居然是一只鹰。
怎么会有一只鹰在这里敲他的玻璃呢?
阿贾克斯心里瞬间燃起了好奇,甚至像他在掉进深渊的那次冒险出发之前那样跃跃欲试起来。他一使劲就把窗户上的锁掰了下来,随手丢在地上。
那只鹰见窗户被打开了,激动的在窗台上蹦了两圈,然后伸出爪子把一个小纸卷丢在阿贾克斯面前。
是一句“HLEP”,字体暗红,阿贾克斯把纸条拿近闻了闻,有一丝尚未散去的铁锈味飘在鼻尖。
这居然是血书写的。
这件事或许把他想象中还要刺激。
阿贾克斯有些兴奋的舔舔嘴唇,翻出窗户追上了那只盘旋在空中等他的鹰。
3
迪卢克在失去视力后感觉连自己连对时间的感知能力也一并消散了。
这里没有任何生物,四周只有一成不变的风的呼啸声。
他一会感觉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一会又觉得时间根本就没有流逝。
终于,在迪卢克被彻底冻僵之前,熟悉的枭鸣再次响起。
阿贾克斯隔着老远就看见有一个人坐在雪地上。
那只带路的鹰在看到那个人影后明显激动了起来,飞得越来越快,阿贾克斯不得不跑起来才能不被甩下。
鹰直接把他带到了那人面前,然后一头扎进了主人怀里。
那个人应该是听见了他的喘气声,一边伸手安抚着自己的小鹰,一边抬起脸看向他。
阿贾克斯看见了一双漂亮的焰色眼睛,仿佛壁炉里跃动的火苗,但瞳孔却没有聚焦。
即便少了这几分灵动,这双眼睛还是称得上惊心动魄的美。
他好像是刚刚哭过,眼泪在幼态的脸上留下几道泪痕,眼尾甚至还是红红的。
看起来像一只委屈的小猫。阿贾克斯不合时宜的想。
“谢谢你,这位………好心人。”
阿贾克斯刚才又走近了几步,此时听见声音回过神来,发现那人居然还是盯着他之前站立的地方。
“如您所见,我好像暂时失去视力了。”
4
阿贾克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牵起别人的手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所以说,这是雪盲症?”
“嗯。”阿贾克斯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捏了捏手里另外一人的手。
这人在雪地里待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暖洋洋的,像个小火炉一样,连带着阿贾克斯也感觉一起暖和起来。
“这在至冬很常见,休息不用一天就能好了。”他又补了一句。
“那真是太好了。”迪卢克盘算着,即使耽误了这半天,剩下的时间也足够他找到博士的队伍了。
“莱艮芬德先生是怕影响商务吗?”刚才在路上迪卢克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一个来至冬谈酒业合作事务的蒙德酒商。
“叫我迪卢克就好。的确有这方面的顾虑,希望能赶紧好起来吧。”
“快到了。”阿贾克斯已经看到了他家房子的轮廓了,“就在前面。”
他想伸手指给迪卢克看,又突然想起来他看不见,只好把抬起一半的手放下。
“哥哥————”迪卢克听见有稚嫩的童声响起,紧接着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撞在了他腿上。
“还有一个红色的哥哥!”扒在他腿上的那个疑似小女孩的生物又喊了一声。
“好了,冬妮娅,这是你……迪卢克哥哥。”阿贾克斯松开牵着迪卢克的手,走过去把冬妮娅拉开。“托克呢?妈妈不是叫你陪他玩吗,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托克睡着啦,我就自己出来找哥哥了!还有迪卢克哥哥!”被突然点名的迪卢克顺着声音望过去,可惜眼前仍旧是一片苍白。
等到冬妮娅又兴冲冲的跑回家里之后,迪卢克感到手被重新牵起,他扭头把脸朝向自己身侧。
“你家里有很多人吗?”他小声问。
“嗯。”阿贾克斯随口答道,过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了迪卢克的顾虑,“他们都会喜欢你的。”
5
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迪卢克感受到了在蒙德的家里生活十余年从未体验过的热闹。
阿贾克斯家里的人果然都对他这个来自蒙德的异乡人充满了热情,一个个走过来问候他,即便是从小跟着父亲出席应酬场合的迪卢克也感到有些应接不暇。
刚才在兄妹俩对话中出现的托克也醒了,自己跑过来凑热闹。
“你好,我叫迪卢克,可能要在你家里借住一晚。”迪卢克把这段重复了五六次的话又说了一遍。
“迪露———”小孩子发音不清的重复道。
“不是迪露,是迪卢克。”
“迪露露———”
“不对,是迪卢……”
他跟托克说话的时候没有意识到托克只是个四岁的小孩子,脸正对着托克脑袋上方的空气,还试图表现出真挚的眼神。
阿贾克斯看着这场景有些不忍直视,他压了压迪卢克毛茸茸的发顶,想提醒他低头。
结果那人完全没反应过来,还抬头疑惑的“看”向阿贾克斯。
“好吧,迪露露。”他学着弟弟口齿不清的发音叫迪卢克,三个音节带着一种近似甜蜜的黏糊,惹得那人一下子红了脸。
第二天早上迪卢克仍旧没有恢复视力,阿贾克斯轻轻摸了他泛红的眼角,把人疼的一哆嗦。
冬妮娅正窝在他们俩旁边给迪卢克编头发,看见哥哥把漂亮的红色哥哥弄疼了,突然发话:“妈妈说这个时候应该呼呼一下,就不痛了,哥哥快呼呼呀。”
“不用——”
迪卢克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有一阵微风抚过他的眼梢,带起一点痒意。
“好了,呼呼完了。”
于是小姑娘咯咯乐了两声,又埋头给迪卢克编头发去了。
早饭时间还是阿贾克斯拉着迪卢克的手带他去餐桌前坐下,把一盘面包放到他面前。
“尝尝这个。”
迪卢克拿起来咬了一口,软绵绵的,跟蒙德的面包几乎一模一样,跟传说中坚硬如铁的至冬大列巴完全不同。
“好吃,跟蒙德的很像。”
阿贾克斯的声音轻快起来:“当然很像!这可是我!……我妈妈早起照着蒙德食谱做的。”
“是嘛,阿姨的手艺真不错。”
“那当然,这可是我阿贾……克斯的妈妈!”
“那真是谢谢你———的妈妈了。”迪卢克故意在“你”字上顿了好长一下,惹得阿贾克斯心跳了一下,以为他发现这是自己做的了。
结果迪卢克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之后居然没了下文,回去专心啃他的仿蒙德式软面包了。
这一天转眼又快过完了,迪卢克的眼睛没有丁点好转的迹象。
阿贾克斯的妈妈还叫了镇上的医生来看,得出的结论也只是雪盲症而已。
“不应当呀。”阿贾克斯又把脸凑近去看迪卢克的眼睛,呼吸轻扫过他的鼻尖,迪卢克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
“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眼白上血丝都基本上没了。你真的看不见吗?”
迪卢克只是摇了摇头。
“是在担心你的合作项目吗?如果是生病的话对方也能理解吧。”阿贾克斯在迪卢克旁边坐下。
迪卢克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只好又摇了摇头,“再等等看吧,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6
第二天吃过早饭,阿贾克斯年幼的弟弟妹妹缠着迪卢克,想听他讲讲蒙德的故事。
迪卢克努力回想着小时候爱德琳讲的那些故事,“………王女陛下的剑上会集了紫色的闪电,一颗雷电的神之眼出现在她手中,恶龙大喊起来‘这样才好!这样才是我想要的!金色的梦想!’………”
即使是在模仿恶龙的时候迪卢克的声线依旧冷淡,没有一点起伏。
显然他不是一个好的讲故事学家,不过这打消不了孩子们的热情。
“神之眼!”
“我也想有神之眼!!”
“迪卢克哥哥有神之眼嘛!”
他们叽叽喳喳吵起来,迪卢克没必要瞒着这家普通人,他指尖窜出一小撮火苗,变化成飞鸟的形状,打着旋消散在了空气中。
孩子们惊喜的大喊起来,让他再变一次。
等到小孩子们都被妈妈赶去午睡,阿贾克斯才得以在迪卢克身边坐下。
“你具然有神之眼。”
“我以为没有说的必要,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我知道。我只是没见过神之眼而已。”
迪卢克把邪眼从怀里掏出来——他想如果不是愚人众的人大概也分不清神之眼和邪眼之间拿点差别——放在阿贾克斯腿上。
“只是额外的力量而已,即使没有也没有半点影响。”
“但这毕竟是神之眼啊……我做梦都想得到它。”
阿贾克斯把那枚小小的红色宝石拿起,中间的火焰纹路像迪卢克的眼睛那样烨烨发光。
“你会得到的。”
“你怎么知道?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阿贾克斯把邪眼还给它的主人,迪卢克没有急着收好,而是面向阿贾克斯。
“因为你的梦想,像是恶龙最喜欢吃的金色的梦想。”
“你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你一定能成为最伟大的冒险家的。”
“你听我妈妈说的吗?关于冒险家的那个梦想。”
“是。我还听阿姨说,自从上次你出去冒险之后变了不少,不知道遇见了什么挫折,再也不往外跑了,也不整天喊着冒险的事了。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不管怎样,只要你还有着梦想,神明总是会看见你的。”
即使是像我这种陷入过深渊的人吗……
“我可能……不是很想当冒险家了。”过了一会儿,阿贾克斯小声的说。“冒险也好,梦想也好,都想放弃了。我可能只想留在海屑镇了吧。”
“不管怎样,你的家人都会支持你的。”迪卢克不知道怎么安慰情绪突然低落的人,只好把手搭在他的腿上。“想要守护家人的梦想也是金色的。”
他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幼稚,不过阿贾克斯似乎被安慰到了。
“那你呢?”
“我?”
“你会支持我吗?”
“支持什么?”
“不管什么。可能是我将来的某个新梦想吧。”
“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你,迪卢克。”他顿了一下,伸手捏着迪卢克的下巴把他的脸摆正了,“不过我坐在这里。”
7
之后的几天迪卢克仍旧被困在一片苍白之中。
这几天里,他让阿贾克斯扶着他的手,给小孩子们做了堆高高,但他觉得这个名字说出来有些滑稽。
“这是【蒙德往事】。”
阿贾克斯帮忙把堆高高端上桌的时候他这样向孩子们介绍,孩子们很捧场的哇起来,围过去看那摞的高高的“蒙德往事”。
阿贾克斯没告诉迪卢克,他们家里那本蒙德食谱上其实写了堆高高的名字。
迪卢克还跟着阿贾克斯去那片闪瞎了他眼睛的冰湖上冰钓。
阿贾克斯帮他穿好鱼饵,把鱼竿塞进他手里。
“这个不用眼睛。鱼竿动的幅度大了之后再收线,要不然鱼会跑掉。”
迪卢克“嗯”了一声,乖乖捏着鱼竿坐在小凳子上。
等鱼上钩的过程有些无趣,他开始无聊的感受起附近的元素力。
在昨天他突然发现用元素视野可以看见元素的颜色和隐约的形状,这让失去视觉好几天的他兴奋起来,到哪里都要探查一下元素力。
阿贾克斯同样在安静的等鱼上钩,刚感觉手里的鱼竿一颤,结果坐在他旁边的迪卢克突然站了起来,他赶紧收线,但鱼还是受惊跑掉了。
“你怎么了。”阿贾克斯有点不高兴,抬头看向反常的人。
“……白色的…”
“什么白色的?”
“雪是白色的……”
“雪当然是白色的。”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不,那是冰元素的颜色。”
8
“你的意思是,那片雪地里含有高浓度的冰元素力,所以它导致的雪盲症才会这么持久?那你的眼睛还能好吗?”阿贾克斯提前结束了他的冰钓计划,正闷闷不乐的拉着迪卢克往家里走,听见他这么说又紧张起来,声音都高了些。
“应该是可以的,但得回去看看医生。我前几天让鹰给家里人送了信,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接我了。”
“你要走了?!”阿贾克斯的声音更高了,“还寄了信……你完全没和我说过!”
“是冬妮娅帮我写的,我以为你知道。我以为没必要——”
“没必要!又是没必要告诉我!你宁可去找一个字都认不全的小女孩都不愿意和我说一声!”阿贾克斯突然生气起来,他紧紧攥着迪卢克的手腕,“如果我没有发现的话你是不是就打算直接走人?”
“我没有……”
但阿贾克斯没再说话,他沉默的扯着迪卢克往家赶,进了家门之后直接撒开了手,自己钻进房间里去了,留下迪卢克一个人茫然的站在门口。
很快,另一双手牵起了迪卢克,把他领到沙发前。
这双手柔软而粗糙,就像爱德琳的手一样。迪卢克软了嗓子:“阿姨……我很抱歉……”
“怎么会抱歉呢?这是阿贾克斯的错,这孩子,最近总是脾气不好。你来了之后收敛了几天,才叫你没发现他本性呢,我看这是他原形毕露咯。”
“不阿姨,他没错。是我没和他说我要回去的事……他生气也没关系,毕竟我麻烦他这么多天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要走,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其实我是没想好怎么和他说……”
“唉,怎么会不礼貌呢?那孩子只是舍不得你而已。”迪卢克抬起头,听这位母亲向他解释,“我是他妈妈,再了解不过他啦。”
“他呀,比他自己想象中还要喜欢你。”
9
阿贾克斯直到次日来接迪卢克的马车停在了家门口之后才出现。
他重新牵起迪卢克的手,把他带出门。
“迪卢克,你会记得我吗?”
“当然。”
“可是你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
“姜黄色头发,蓝眼睛,长得……”阿贾克斯拉起迪卢克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摸摸吧。”
“这能摸出来什么。”迪卢克的手指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掠过他两片嘴唇,又向上擦过他的眼角,最后停在他的眉梢。
“摸出来我很帅。”
迪卢克被逗的笑起来。
“是吗?可惜我没摸出来。”
正在阿贾克斯不满的嘟起嘴的时候迪卢克突然喊了一声“埃泽。”
“我准备好了,老爷。”
“阿贾克斯,笑一笑哦。”
迪卢克站到了他身侧,微笑着面向前方。
“你怎么不早说你带了留影机。”阿贾克斯摸了摸刚印出来的画片,上面的他一脸错愕,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红晕。
“那不是被你打断了吗?”迪卢克在马车上挥了挥另外一张相同的画片。
“那么,再见,阿贾克斯。”
——————
感谢阅读
还是第一次写(完)这么长的文,节奏很怪,请多包含
被摩拉克斯坑摩拉
迪卢克被尘世闲游的摩拉克斯骗吃骗喝骗p的故事(〃∇〃)
ooc预警!
****,*,*,*
“将军。”
在旅行者的壶里,迪卢克和她坐在一张方桌旁,桌上摆放着国际象棋。
到底是从小受过精英教育的少爷,又或者说身为商人对算计的灵敏,迪卢克毫无疑问又赢了一局。
旅行者眼看着希望破灭,一头栽到桌子上,无奈的叹气。
派蒙在一边着急的指点,看着再次败北气的在天空中直跺脚,明明看样子快赢了呀。
迪卢克淡定的喝了口红茶,语气中带了点鼓励的意思。
“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认可你的棋艺。”
派蒙飞到旅行者身后...
迪卢克被尘世闲游的摩拉克斯骗吃骗喝骗p的故事(〃∇〃)
ooc预警!
****,*,*,*
“将军。”
在旅行者的壶里,迪卢克和她坐在一张方桌旁,桌上摆放着国际象棋。
到底是从小受过精英教育的少爷,又或者说身为商人对算计的灵敏,迪卢克毫无疑问又赢了一局。
旅行者眼看着希望破灭,一头栽到桌子上,无奈的叹气。
派蒙在一边着急的指点,看着再次败北气的在天空中直跺脚,明明看样子快赢了呀。
迪卢克淡定的喝了口红茶,语气中带了点鼓励的意思。
“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认可你的棋艺。”
派蒙飞到旅行者身后,生气的说:“才不要你的认可!”
“小派蒙。”
旅行者承认了完全下不过迪卢克,最后那一局他分明有放水的成分,真是甘拜下风。
但是,这一切怎么这么熟悉?
好像在不久前,和钟离下棋也是这样呢。只不过当时下的是象棋,摩拉克斯喝着茶悠悠的拿了一局又一局的胜利。
真是两个可怕的男人,真好奇他们之间下棋谁会占上风呢?
“在发呆么?旅行者。”
迪卢克声音和做派都沉稳自制,可偏偏那张相比于同龄男性要小的脸,和毛茸茸的马尾辫可爱极了,让旅行者脸一红。
自己在想些什么呢!太不尊重迪卢克老爷了,下次不能这样想了。
“没……对了,迪卢克,你认识钟离吗?”
一个是尘世闲游的摩拉克斯,一个是游历七国的暗夜骑士,莫名有种感觉他们会认识呢。
“迪卢克老爷怎么会认识钟离呢,完全想象不到呀。”
派蒙飞到棋盘旁,认真的研究这盘棋,立誓要带领旅行者赢过这个男人。
旅行者也觉得派蒙说的有道理,还是自己太异想天开了。
“钟离……是那个在璃月的,很有雅趣的男人吗。”
派蒙不愧是旅行者在提瓦特的嘴替,星星眼一下子闪烁起来,兴奋的看向迪卢克。
“对对对!迪卢克老爷和钟离真的认识呀!”
“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哇,提瓦特也太小了吧。”
璃月
迪卢克游历七国准备回蒙德的时候,正好路过一间茶肆,茶肆旁有新奇的说书台。
想着现在也累了,便坐在凳子上,要了一杯茶,和一碗杏仁豆腐。
那说书人拿着一把扇子,开开合合,将故事的抑扬顿挫都展现出来。
“上回书说道,彼时的璃月,海中有大魔侵扰,山间有恶璃盘踞……”
迪卢克早就听闻岩神的故事,但这听厌了的故事到说书人嘴中讲述出来却又有别般的滋味。
迪卢克听的认真,忽而发现桌对面有男人落座。
那男人有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单耳挂着耳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极好的料子。
按理说这是个有钱的公子爷,但他给人的感觉却非常稳重,像磐石一般,让人不由去尊敬几分。
他点了一杯热茶,坐如青柏,吹了吹热茶涌出来的雾气,喝了一口,便将茶杯放下。
“帝君出征时,曾言道……”
说书人扇子一合,闭上眼。
对面的男人张了口,接上了说书人的话:“此世群魔诸神并起,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对!就是这句。”
明明只是念了句台词,迪卢克却被震撼到了,就好像这句话本来就是出自他口。
说书人略显激动,滔滔不绝的将岩神的英勇善战描绘出来。
“先生……”
“我叫钟离。”
迪卢克和钟离坐着,聊了很久。
迪卢克出生富贵,也游历了七国,见识不算小了。但这位钟先生知识却更为渊博,对于魔神战争的历史了解非常,让迪卢克觉得交谈甚欢。
对于迪卢克手中的茶叶,钟离能牵扯出很多来,让人不禁叹服。
但迪卢克有时会觉得奇怪,在讲某些历史时,钟离更像是在回忆。在回忆什么呢?是典籍吗。
迪卢克自然的帮钟离付了钱。做为回报,钟离带领迪卢克游赏璃月。
内心已经磨砺的非常坚强的迪卢克,大多数时候是别人的靠山,这世界没有多少人比他更加坚韧。
但被钟离带领着赏花戏鸟的迪卢克却像个孩子,迪卢克难得的卸下了防备。
在钟离又买了几束价格不菲的霓裳花,迪卢克在后面付钱后,钟离突然停顿了讲解。
迪卢克疑惑的回头,却见钟离笑了一下。
“蒙德是自由之都。”
迪卢克点点头,但随即,他耳尖薄红。虽然他是蒙德人,但在经历过苦痛之后,有些伤疤始终将他囚禁着,心灵也保持封闭。
钟离是在笑他,根本不像蒙德的人。
“能与阁下相识,实在是幸运。”
钟离的大掌按了按迪卢克火红柔软的发,久违的温暖让迪卢克一时间失了神。
之后迪卢克便不怎么开口了,他从未遇见过这样完美的男性,神之眼隐隐发烫,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一直到被钟离带到旅馆,明明两个人却只开了一间房,昏昏沉沉的被他压在身下。
“钟……先生,钟离!”
迪卢克双手推拒着,脸烧红了,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怎么这么自然的发生的。
他赤瞳蒙上一层水汽,本就幼态的脸没了平时的架子撑着倒十分可爱。
身上的钟离纹丝不动,含着笑吻上他的唇。
在嗯嗯声中迪卢克从反抗变为顺承,拉着钟离的衣领。他没有一丝经验,全程被男人掌握着,平时握刀的手有茧子,被男人含着亲吻,像是对待宝物一样。
迪卢克觉得很热,或许因为火系神之眼,他觉得自己就快化了。
度过了很愉快的一夜,感谢钟离为他的第一夜留下足够甜蜜温柔的回忆。
第二天,钟离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封信。
迪卢克出旅馆的时候被拦着,付了住宿一晚的摩拉才出去。
迪卢克不免回忆,钟离从头到尾有花过摩拉么?为什么到最后自己被吃干抹净了还要去付住旅馆的钱。
他是穷,还是扣呢。
回忆中断,旅行者和派蒙有说有笑的。
“迪卢克老爷一定被坑了很多摩拉吧!”
“从何说起?”
“钟离那家伙惯会坑人,你反正不是第一个。谁叫迪卢克老爷这么有钱呢,钟离当然会逮着羊毛薅啦。”
原来如此……他对谁都一样吗。
“摩拉克斯没有摩拉……”
派蒙小声嘀咕。
回到晨曦酒庄,迪卢克还有些心神不宁。自己当时还是太小了,唉。
他扎起高马尾,换上酒保服。听说今晚酒馆要来一位贵客,他得去打听点重要情报。
夜幕降临,酒馆也放起熏人的歌,眼看着是老板亲自来调酒,来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有是为好手艺的,也有的是为那不为人知的小心思的,总之,今天生意特别好。
“要是迪卢克老爷天天来,酒馆入账能翻几倍。”
“你懂什么,这叫饥饿营销。天天来谁还觉得新鲜?”
一声清脆的铃响,迪卢克没在意,调着他的酒。
直到那位贵客走到迪卢克眼前,他这才愣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阁下今天这身行装,很美丽。”
钟离坐到吧台前,点了杯茶。哪有人来酒馆喝茶呢?迪卢克在心里吐槽。
他的手有些颤抖,在茶中混了奶,递给钟离。
“蒙德的奶茶,名叫情诗。”
“哦?听名字倒是新鲜。”
钟离喝完茶后果然没有付摩拉,甚至还理所应当的把酒馆老板拐跑了,老板的情报都没打听。
迪卢克喘着气,不可抑制的哼了一身,抱住男人的背。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坑他们摩拉,然后……”
迪卢克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钟离粗暴的制止了。
“前面是的,后面,那就只对你做过了。”
迪卢克觉得自己调奶茶的手艺也很好,情诗腻人的将他醉在了钟离的怀里。
end
【帝枭/钟迪】我tm以为你死了
-假死却不告诉老婆的屑帝君
-一发完,全文1.2w,非常长()
-ooc
00
“我抛下酒庄所有工作来璃月就是因为所有人都说你死了,结果你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假死?你有闲工夫喝茶却没有时间来告诉我一声,寄一封信很难吗?”
“夫人……我可以解释……”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摩拉克斯?反正在你眼里,璃月比什么都重要。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在一起了,本来也只是酒后误事。”
“不是!夫人,你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你听我与你解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假死却不告诉老婆的屑帝君
-一发完,全文1.2w,非常长()
-ooc
00
“我抛下酒庄所有工作来璃月就是因为所有人都说你死了,结果你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假死?你有闲工夫喝茶却没有时间来告诉我一声,寄一封信很难吗?”
“夫人……我可以解释……”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摩拉克斯?反正在你眼里,璃月比什么都重要。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在一起了,本来也只是酒后误事。”
“不是!夫人,你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你听我与你解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旅行者:“……”
旅行者:“派蒙,那是钟离先生和迪卢克吗?”
派蒙:“还真是!嘶——(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居然是这种关系吗?”
达达利亚:“哈哈,活该。叫你骗人摩拉克斯,遭报应了吧。”
还是达达利亚(越想越不对):“摩拉克斯有个在蒙德开酒庄的老婆居然还要花我的钱?”
01
“蒙德的气候宜人,更养酒,相较于璃月的酒,蒙德的佳酿多了几分醇厚。蒲公英酿酒是蒙德特有的做法,蒲公英在璃月被称为婆婆丁,常用于入药,很少有人会用它来酿造酒水。品尝此蒲公英所酿酒,不失为一种新奇的体验,而它与众不同的清爽口感又将这种新奇的体验拔高为了享受。”
“……谢谢,”迪卢克边擦酒杯边消化了一下客人的评价,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文绉绉的评价,“您是璃月人?”
客人微笑着点点头,将已经半空的酒杯往前推了推,道:“已经品尝过蒙德著名的蒲公英酒,现在我想试试老板的手艺。”
“这位异国来的客人可真有眼光,”一旁的酒保查尔斯插话道,“我们老板不经常来,他的调酒可不是想喝就能喝到的。”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客人金珀般的双眼流露出笑意。
“好吧,你想要喝什么?”迪卢克开始着手准备调酒。
客人微微低下头想了想,他还没说想要什么,天使的馈赠的大门被一人推开,自由轻快的风从门外跳进酒馆,带动门上的风铃清脆作响。来人轻车熟路地坐到吧台前,举着手大声说:“老板,来瓶苹果酒!”
迪卢克一下就认出来者是谁,戴着绿色圆帽、身穿绿色披风又喜爱喝酒的吟游诗人,全蒙德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
他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淡淡地说:“吟游诗人,你之前还欠了十八瓶酒的费用没有支付。”
“哎,迪卢克,你行行好嘛,”温迪用委屈的语气求情,“我最近手头实在有点紧,又已经三天没喝一滴酒了!这样,我给你免费演出,嗯……七天!免费演出七天怎么样?”
迪卢克笑了一声,说:“天使的馈赠可是每个吟游诗人都抢着要来的地方,你能不能抢到地方都还说不准,用这种方式抵债,我可不同意。”
“迪卢克老爷——”
“契约讲究公平,从阁下提出的条件来看,在酒馆免费演出七天的价值与十八瓶苹果酒的价值并不相等,违背了公平原则。如若继续胡搅蛮缠,便是违背了契约,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早来的这位客人说罢,迪卢克在心里感慨一句,璃月不愧是契约之神守护的国度,子民都这么讲究契约精神。可温迪听罢脸色大变,面色惨白得像是看见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向刚刚一直没有被他注意到的客人。
后者冲他微微一笑,道:“许久未见,你这酗酒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掉。”
“摩——”温迪下意识脱口而出一个音节,但他很快地止住了嘴,眼神飘忽,偷偷摸摸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啊哈哈哈哈,真巧啊,你居然也有空来蒙德?好久不见……我、我、我有事就先走了!!”
吟游诗人如同一阵急风般落荒而逃,不见了踪影。
迪卢克看了眼甚至没来得及被关上的门,问道:“你们认识?”
“故人罢了。”客人平淡道。
“看起来,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确实。实不相瞒,这位吟游诗人曾经因为喝酒太多,发酒疯,将他手里的酒全部倒在了我头上,而我则给了他一点无礼的小教训。自那之后,他便对我避之不及。”
迪卢克:“……”
原来是酒品不好被人打了。
“你还没说你要什么。”迪卢克将注意力转回到调酒上。
“烟霞蔽芾,”客人说,“多放茶。”
“好。”
迪卢克低下头专注于调酒,他并不乐于聊天,但他眼前这位客人似乎十分善于此道,在他调酒期间时不时与他搭话。
在与他的对话中,迪卢克知道了他的名字——钟离,非常典型的璃月名字。他随着璃月的商队来蒙德旅行,因早有耳闻晨曦酒庄,所以到蒙德的第一日便来了这晨曦酒庄旗下的酒馆,想要试一试蒙德的酒。
这位钟离先生举止优雅且谈吐不凡,简单的几句话迪卢克便能判断出他是位博学多识之人,而且无论是璃月的历史还是蒙德的人文,他都能谈上不少,迪卢克猜测他若不是璃月的学者,便是璃月某个大家族的少爷。
钟离先生的酒量也极好,他们谈话间至少有十几杯酒下肚,其中亦有午后之死这样的烈酒,换作旁人早该醉得不省人事,可他面色如常,甚至脸上连一点红晕都没有。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钟离将一小袋摩拉放在吧台上,“小酌是享受,酗酒便是糟践了。”
迪卢克数也没数就收下了,还为钟离又倒了一杯茶:“送的,可以冲冲酒味。”
“多谢。”钟离颔首。
……
02
迪卢克将他的精力几乎全部倾注于守护蒙德城,无论是晨曦酒庄的事务还是所谓「暗夜英雄」的行动,他所做的一切最终都会汇聚到“为了蒙德”这个目的上。
在伊洛克的那件事后,他学会了更为谨慎的人际交往,对任何人都是点头为止,加上他不愿意分更多精力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人情世故里,十八岁以后,迪卢克几乎就没有再结交过新朋友。
凯亚、琴、法尔伽……虽然他嘴上说着看不惯骑士团的作风,可他最熟悉的依然是骑士团里的人。从十八岁起,再也没有变过。
酒馆迎接过的一位客人,有些特别,是从璃月来的——迪卢克对“钟离”的印象也仅停留于此。
如同他过去人生遇见的每一位过客,或许他能记住一二,但基本是见不上第二面了。
——如果不是在受伤的情况下再次遇到他的话。
“偏偏遇到这个家伙。”迪卢克翻身躲进灌木丛后,暗骂一句自己今日运气不佳。
他本以为「博士」已经离开了蒙德,一如既往在夜晚准备解决深渊的威胁,却不料半途踩中了「博士」给他布置下的陷阱。
「博士」对他使用邪眼却毫无副作用的特殊情况十分感兴趣,他大言不惭要迪卢克跟他走。迪卢克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展开战斗,可「博士」不知道用了什么,居然压制住了他身上邪眼的力量。
单凭拳脚迪卢克肯定落了下风,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逃跑,可「博士」留在他身上的伤就像是沉重的枷锁,一时无法愈合,而且疼痛逐渐蔓延全身,几乎要拖垮他整个人。
只不过跑了几步,迪卢克却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他倒在灌木丛内,呼吸沉重,意识已经渐渐开始抽离身体。他咬着舌头逼自己保持清醒,一旦他昏过去,根本无法想象「博士」会拿他做什么。
“别苦苦挣扎了,蒙德的夜枭,你是逃不走的。”
「博士」就在他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迪卢克试着支起身体,可他的手臂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
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他手臂一软,半支撑着的身体直接往下倒去,可他并没有撞到冷冰冰的泥地,而是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迪卢克有些疑惑地抬起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钟离?”
“嘘。”
钟离向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博士」不紧不慢地走到灌木丛后,扒开树枝,却没看见任何人影,只有留在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
“哦?这可有点意思。”他笑着说。
……
被钟离救出后的事,迪卢克有些记不大清了。
他依稀记得钟离为了不碰到他腹部的伤口,选择抱着他走,抱着一个成年男性行走对他而言轻松得像是喝水。虽然迪卢克还没有与钟离熟悉到可以相互信任,但他与吟游诗人关系不错,钟离又与温迪是故交,加上钟离文雅的气质,迪卢克也就没有过多地防备钟离。
后面钟离带他去了哪,迪卢克就都不记得了。
钟离行走的步伐过于平稳,迪卢克直接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没了意识。
而等迪卢克再醒来时,他躺在晨曦酒庄自己房间的床上。拉开被子,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处理过。
女仆爱德琳告诉他,是一位金色瞳孔的璃月人将受伤的他送回来的,那位璃月人将他安放到床上,替他处理好伤口后,婉拒了爱德琳请他留下喝茶的请求,直接离开了酒庄,连名字都没有留下。而迪卢克则因为身上的伤,昏迷不醒整整三日。
听到“璃月人”“金色瞳孔”的描述,迪卢克才断断续续回忆起受伤之日的事情。
“是他……”迪卢克脑海里浮现出钟离的脸。
“是老爷认识的人吗?”女仆问道。
“算是吧。”
迪卢克摸了摸身上的绷带。
奇怪,为什么他感觉……好像曾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恍惚间,他回忆起了两年前,他被愚人众执行官追捕的那一夜……
03
“上回书说到,这岩王爷在轻策庄……”
迪卢克找了一处空位坐下,目光看着说书人,嘴上却在与身旁之人对话:“找钟离先生可花了我不少功夫。”
钟离笑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折煞钟某,劳烦阁下亲自来寻。”
“我正好最近有事要来璃月,顺路一道来向你道谢,”迪卢克说着,目光转向钟离,“两年前和一个月前,都是你救的我。”
钟离放下茶盏,也转过头,与迪卢克对上视线:“想不到阁下都还记得。”
迪卢克突然又避开了钟离的眼神:“……记得一点,可我不知道该怎样报答这两次恩情。”
两次都是在最狼狈的时候相遇,唯一在酒馆体面的一次碰面,他还没有认出对方是谁——实在是有些尴尬。
“呵呵,迪卢克老爷若真要谢我,就陪我逛逛这璃月港,如何?”钟离笑道。
“两次都是救命之恩,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应下。”
“是吗?”
钟离亲自为迪卢克倒了一杯茶:“那便先与我一同听完这场吧。”
说书人正澎湃地描绘着千年前,岩王帝君征战四方,护得璃月一隅安定的宏伟事迹。他绘声绘色地说起当年轻策,岩王帝君莅临镇压「螭」,将这盘踞轻策百年的恶龙压在大山之下,永世不得翻身;又说起孤云阁一役,岩王帝君为镇海中妖魔,投下岩枪,形成了如今孤云阁之景。
钟离观察了一会儿迪卢克的神色,他对说书人略显夸张地描述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怀疑,只是平静地看着、听着。只有到了精彩处,他人都在高声叫好时,他才会微微流露出难以察觉的一丝敬佩之情。
听完这一场,钟离正想要问问迪卢克感觉如何,说书的田铁嘴却急吼吼地跑到他面前问:“钟离兄,你觉得今日这场如何?”
钟离笑了笑,道:“我听了不少田兄的场子,顾及我们之间的情面,我的意见可能不如以前客观。田兄不妨听听我这位同行人的想法,他是头一回听你的书。”
田铁嘴于是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迪卢克。
“……我吗?”
迪卢克犹豫片刻继续说:“我并不是璃月人,评价璃月的艺术可能会有点……不合适。”
“没事没事!”田铁嘴说,“不是璃月人才好!我也想听听异国朋友的感受,你觉得这故事怎么样?我说的如何?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嗯……这个故事听起来有不少夸大的部分,但若是放在岩王帝君身上,又似乎很合理。虽然我信仰的神是风神巴巴托斯,可比起我们那位自由散漫的神,璃月的岩神强大又可靠。总之……就我个人而言,我挺喜欢这个故事。”
“不知在阁下心里,‘岩王帝君’是怎样的形象?”钟离饶有兴趣地问迪卢克。
迪卢克看向他,认真地说:“魔神战争时代的岩神应该就是故事里的那样,强大又仁慈,但如果是现在的岩神……我觉得,和钟离你的形象更贴近。”
“哦?这倒是有趣的答案。”
04
迪卢克陪着钟离逛了一天璃月港,自小习剑长大,他的体力绝不算差,可这徒步走一天下来也是累的够呛。同行的钟离却面不改色,迪卢克不禁想,钟离的文人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想不到实力隐藏如此深厚。
晚上钟离终于肯在一处凉亭歇脚,迪卢克如释重负地坐到凉亭的长椅上,抬头正好能将整个璃月港的风景尽收眼底。
璃月港今夜十分热闹,张灯结彩,万人空巷。
“今日是什么节日么?”迪卢克问钟离。
“是,”钟离点头,在迪卢克身旁坐下,“今日是乞巧节。”
“乞巧节?”
“是璃月传统中象征爱情的节日,你看那桥上,都是出来游玩的男女。”
闻言,迪卢克忽的闭了嘴。
他来的日子还真不巧。
“尝尝璃月的酒?”钟离递给他一只小巧的酒杯,里面是清澈醇香的甘露。
迪卢克并不喜欢喝酒,但是钟离递给他的,他也就没有拒绝,毕竟他此行就是来感谢人家的,怎么可能扫人家的兴?
“钟离先生不一起去过节么?”迪卢克问完,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酒对他而言和灌药没什么区别,快点喝完快点结束痛苦。
“年轻人的节日,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慢点喝,这酒很烈。”
“咳咳咳!”
钟离这话说慢了,迪卢克现在只觉得喉咙仿佛马上要烧起来了。
上次有这种体验,还是误喝了至冬的火水。
那次他醉倒了整整三天。
不过钟离给他的酒虽然烈,他却没那么快晕,只是脸颊发烫,喉咙火烧,呛个不停。
“缓一下,”钟离体贴地递来一杯水,“不咳嗽了再把水喝下去。”
因为迪卢克这一呛,钟离没再给他倒酒,而是给他倒了茶。
“我其实……不太会喝酒,也不太喜欢喝酒,”夜慢慢深了,金黄的圆月高挂天边,那一杯酒让迪卢克开始有些醉醺醺,嘴巴有点控制不住,“之前喝了至冬的火水,害得我……睡了三天。”
“至冬的火水……确实烈。”
“宿醉醒来后,胃也很难受,一直想吐……”迪卢克的身形开始不稳,甚至东倒西歪,“所以我才讨厌喝酒……”
“你喝醉了,”钟离扶住迪卢克,“你来璃月住在哪个客栈?我送你回去。”
“每次都麻烦你送我回去,不用了,”迪卢克摇摇头,不过他这头摇得好像是要把脑袋甩出去,“我自己能走。”
他说着,倔强地推开钟离起身,然后没走两步就往前一倒,钟离眼疾手快抱住他,四肢如同抽了力的迪卢克就这么挂在他怀里。
“不用,帮我。”迪卢克再次试图控制自己的四肢,可他所能做的只有让他们继续不听使唤。
钟离见状有些哭笑不得:“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他直接弯下身,轻松地将迪卢克打横抱起,轻车熟路地抱着他往往生堂的方向走去。
迪卢克不说哪家客栈,他只能暂时先带他回往生堂,等第二天酒醒了再送他回去。
被这么一抱,视野几番旋转,迪卢克被酒精麻醉的脑子更加迷糊,他眨眨眼,迷茫地看了一眼钟离,喃喃说:“金色的……”
他受伤昏倒,被这个人救回去后,什么都不记得,唯一记得的就是这双如金珀般美丽耀眼的眼睛。他不止一次在梦中再次看见这双眼睛,甚至面对没有雕刻眼睛的岩神像,他眼前都会不自觉地出现这对金眸。
仿佛黎明到来前的光芒,指引他前进的路。
钟离垂眸望向他,与他迷惘的视线相对,而后低低笑了一声。
……
回到往生堂,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休息了,钟离没有打扰他们,轻手轻脚走回自己的房间,将迪卢克放到床上。
凡人钟离需要休息,但摩拉克斯并不用。
为了照顾因他醉酒的小朋友,他今夜可以暂时地做回摩拉克斯。
钟离给迪卢克安顿好,脱了鞋和外套,给他盖上被子后正准备离开,衣摆却被拉住了。
钟离回过头,看见迪卢克手里攥着他的衣摆,但迪卢克并没有睁开眼。
想了想,钟离又回到床边坐下。
是个酒量不好,还爱撒娇的小朋友。钟离忍不住露出笑容。
“钟离……?”
酒劲上来,迪卢克怎么翻身都睡不着,浑身上下越来越燥热,口渴得他发疯。
钟离听到迪卢克叫他,刚凑过去,迪卢克突然没有预兆地抱住他。钟离较低的体温舒缓了迪卢克的部分燥热,他因此贴得更紧,将自己感觉最烫的脖颈贴在钟离身上唯一裸露出的脖颈上。
迪卢克贴得有些太近,钟离感到一丝不妙。
磐石可能有点安不住。
下一秒,钟离不好的预感就应验了,迪卢克吻住了他,试图从他那里获取更多的水分。干燥使迪卢克吻得越来越深,钟离双眼微微瞪大,但他没有阻止迪卢克。
今晚,他真的要做回摩拉克斯。
05
迪卢克第二天醒来已是晌午,睁眼的瞬间他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上下酸痛不已。正当他心里骂着自己不该喝那杯酒,一低头却发现自己腰间有一只手。
迪卢克:?
他转回身,正好对上钟离半睁的眼眸。
“醒了?”
他听到钟离说。
然后他低头再看了一眼,他没穿衣服,钟离也没穿衣服,那些可怜的衣服被扔在床尾,有的挂在床头,他身上和钟离身上都充满了不可描述的痕迹。
如果迪卢克是璃月人,他此刻一定会说一句:
“卧槽。”
但他不是,所以迪卢克拉着被子坐起身,脸上带着五分惊恐和五分不确定地问钟离:“我们……昨晚……做……了?”
钟离颔首,说:“我会负责。”
不不不,这根本不是负不负责的问题,话说男人之间真的需要负责吗?也不能说不需要吧毕竟从感官来判断被占便宜的应该是他,可问题是他们昨天喝酒就能——
迪卢克刚想着骂钟离趁他醉酒占便宜是个混蛋,但他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他,他突然想起了是谁先主动亲吻,是谁在钟离说了“最好别这样”“冷静点”后还死活不肯放手的。
现在他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把自己埋了。
两次救命之恩,加上温文尔雅的举止,过分漂亮的容貌……说他对钟离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只是他没想过钟离也会喜欢男人。
“负责是指……”迪卢克撇开脸,耳根红得发烫,“作为恋人交往吗?”
“自然,”钟离也坐起身,伸手搂住迪卢克,“而且,我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
……
胡桃算着时间,心说她家客卿今天居然这么晚了还没起床,都中午了,这肯定要扣他工资。然后她突然听到钟离房内传出巨响无比的一声撞击声。
胡桃:嗯?
“没事吧?”
钟离担忧地看着迪卢克,后者刚刚因为仰头撞到了床板。
迪卢克都顾不上后脑勺的疼痛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其实我是摩拉克斯。”——钟离说。
“是我想的那个摩拉克斯?岩神摩拉克斯?”
“是。”
迪卢克感觉这一晚可太魔幻了,先是他酒后拉了一个男人上床,然后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昨晚睡的男人其实是岩神摩拉克斯。
好家伙,这种经历可以拿出去吹二十年。
“你介意吗?”钟离问他,“不久后我便要卸去岩神之位,真正地成为凡人钟离。”
迪卢克:“不是介意不介意,我只是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冷静点,总之先找时光机。
……
凯亚难得收到迪卢克的主动来信,毕竟他的义兄可是连回信都很少,还惜字如金。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迪卢克是为什么而给他写信,于是很快打开了信,信开头第一句就给他整不会了:
“给K:”
“喝醉以后我和一个男人上床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告诉我他是摩拉克斯,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无法思考这整个荒唐至极的事情了。”
凯亚:???!!??!
“什么玩意?摩拉克斯??和迪卢克???”
他不知道是先震惊迪卢克酒后和一个男的上床还是先震惊和他上床的那个男人是摩拉克斯。
06
“凯、凯亚队长……您不要紧吧?”
查尔斯看着凯亚颤抖地拿起酒杯,又颤抖地送到嘴边,颤抖地喝了下去。
虽然一大半都被他抖到酒杯外去了。
“我很好啊!怎么了?”
听到查尔斯的话,凯亚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非常僵硬的笑容,语调虽然上扬,但语气里一点感情都没有,像个机器人。
查尔斯: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好的样子……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查尔斯这个问题仿佛触碰到了什么开关,凯亚突然被呛了一下,然后他疯狂摆手:“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啊,说起来!迪卢克最近怎么都没有来酒馆?”
话题转移得非常僵硬,但查尔斯还是顺着新话题说了下去:“迪卢克老爷最近去了璃月,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回来。不过老爷临行前交代,最晚也要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凯亚哽住。
一个月结束连孩子都有了吧。
“对方可是武神,兄弟实在爱莫能助,愿风神保佑你,迪卢克,”凯亚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自言自语道,“如果真的有孩子,我希望长得像你。”
查尔斯:?
他怎么听不懂凯亚在说什么?
……
“你的生活,还真是平淡。”
三天里第八次来到茶馆的迪卢克感叹道。
“凡人的生活是如此,‘钟离’的生活也理应如此。”
钟离笑道。
“原来请仙典仪以外的时间你都在微服私访,嗯……不知道你的子民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迪卢克在心里偷偷补充一句:还找了一个凡人作为恋人。
“璃月是人与神共治的国度,而接下来,她将迎来人的时代,”钟离递了一杯茶给迪卢克,“往后,璃月的人民再也不需要在意‘岩王帝君’的一举一动,也不必揣测他的意图。”
“你打算什么时候退位?”
“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退位。届时,我也能放下一切,与你在一起。”
迪卢克低头凝望着茶盏里沉底的茶叶,问道:“你是活了上千年的神明,为何会选择与我在一起?我的寿命对你而言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你也没有必要寻找伴侣。”
“选择你的并不是岩神摩拉克斯,而是凡人钟离,”钟离将手覆在迪卢克的手上,“我说了,凡人的生活是如此,钟离的生活也应是如此。作为凡人,‘钟离’可能会爱上一个人,会与此人共度他的余生,无论是哪一方先离开,至少有一段时间,他们曾在一起度过。”
“可为什么是我?”
钟离失笑:“你并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么大。第一次救你是出于善心,第二次救你可不是。”
“你在我的眼里,如同凤凰般美丽。”
他说。
迪卢克脸红了一瞬,他马上低下头,说:“快一个月了,我马上要回蒙德了。”
“你可以多留几日。”
“蒙德那边还有很多事,酒庄的生意也需要我去打点。”
“唔,”钟离稍稍凑近了一些,“你若走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我会有些寂寞……无论哪里都是。”
迪卢克马上捂住他的嘴,有些凶狠地说:“我以为璃月人都是很含蓄的。”
钟离眼角流露笑意,拉下迪卢克捂着他嘴的手,放进手心里:“那是稻妻人。而且人在床上的时候,往往会很诚实。”
“但你也太——”迪卢克没能说出口,转用了一个词替代,“欲求不满……了,也太精力旺盛了。”
钟离坦然道:“因为龙性本——唔?”
迪卢克再次捂住他的嘴,制止这个六千岁老妖怪继续飙车。
果然只要活得够久,都会变得不要脸。
“好,我不说了,”钟离笑着摸了摸迪卢克的红色长发,“我当然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在你回蒙德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迪卢克抬眼。
“与我签订契约,”
他说,
“成为我的人。”
07
“哟,一个月了终于舍得回来了?”凯亚一走进天使的馈赠,看见熟悉的身影,吹了声口哨,“后来处理得怎么样了?我联系你你也不理我。”
“还能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台后的迪卢克头也没抬。
“顺其自然?这么说你真的……”凯亚压低了声音,确认四下无人偷听,悄悄凑到迪卢克面前说,“和岩神在一起了?”
“嗯。”迪卢克应了一声。
“我靠,牛逼啊哥哥,居然真能泡到岩神。”凯亚直言不讳。
迪卢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凯亚坐到吧台前,也不着急点酒,眼神一直往迪卢克肚子上瞥。
迪卢克受不了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偷看”,没好气问:“怎么了?”
凯亚直言:“你没怀啊?”
迪卢克:“……”
“我是男的,怎么怀?你没常识么?”
“不是啊,既然是那位摩拉克斯,让男人怀孕应该也不难吧?哦,不过他也不需要生孩子,真可惜,我还希望能是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呢,连名字我都想好了!”
“凯亚,你要是闲着没事,就滚回骑士团去,”迪卢克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面上,“我现在真后悔把这件事告诉你。”
凯亚却笑嘻嘻的:“诶,这说明你相信我啊,一般这种事可不能给别人说。”
随后他正色道:“而且再怎么说,我都是孩子的叔叔。”
“都说了不会怀的,闭嘴吧凯亚。”
08 蒙德主线剧情小番外
迪卢克眼神略显复杂地看向温迪:“风神巴巴托斯?”
抱着天空之琴的温迪:(天真灿烂且无辜的微笑)
迪卢克沉思,迪卢克想起了曾经钟离来酒馆,直接吓跑温迪的那段记忆。
“故人罢了。”钟离这么评价温迪。
原来是这个故人……迪卢克表情更加复杂。
“迪卢克老爷想到什么了?”派蒙问道。
“不,没什么,一些没有意义的小事罢了。”
迪卢克想,还是别把他和钟离的事情告诉温迪好了,不然以后这个吟游诗人大概是不敢去他那儿了。
09
“岩神摩拉克斯死了?”
“砰。”
天使的馈赠突然安静了一瞬,刚刚还在讨论岩王帝君之死的酒客也下意识朝吧台看去,迪卢克手里的酒杯掉到了地上,而他另一只手还拿着棉布,愣愣地看向他们这边。
“迪卢克老爷?”
有人叫了他一声,迪卢克马上回过神,捡起酒杯,说了声抱歉。
……
当晚,晨曦酒庄内。
迪卢克坐在大厅,面色沉重地看完了面前摆着的所有情报,而这一切情报全部都指向一个结论:
摩拉克斯已经死了。
璃月七星快速封闭隐瞒了消息,可他们大举在璃月港搜查刺客的行为太过张扬,已经到了无人不晓的地步。中间因为魔神复苏之事断了很多情报,但最后七星给出了调查结果,说是帝君渡劫失败,魂归高天。
这种明显的障眼法,这种明显敷衍的调查结果,令迪卢克很难不怀疑,钟离是遭到了七星的背叛,究竟是被刺杀还是被人谋害,答案太过明显。
迪卢克捏紧了手里的信件。
三日前钟离还来信同他说,很快就是请仙典仪了,要不要来看,而他最近因为龙灾的余震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婉拒了钟离。
如果他在现场的话……
“老爷?”爱德琳投来担忧的眼神,她家老爷盯着这些情报看了一晚上,最后结果似乎不好,他额头和脖颈上全是愤怒的青筋,好像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来。
可是潮水般涌来的愤怒在瞬间又平息了。
迪卢克仿佛突然泄了力,他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爱德琳说:“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他走回房间,关上房门,直接坐到了冰冷的地上。
“作为凡人,‘钟离’可能会爱上一个人,会与此人共度他的余生,无论是哪一方先离开,至少有一段时间,他们曾在一起度过。”
钟离曾经和他这样说过。
但迪卢克没有想到,先一步离开的会是钟离。
迪卢克突然想起了已经去世的父亲,想起了那天伊洛克冰冷刺骨的话,想起了凯亚对他坦白的真相。在悲伤时,过去所有的悲伤顷刻之间一起爆发,逐渐成为收不住的洪流向他袭来。
他抱着自己。这一刻他好像又是当年那个十八岁的孩子,孤独、悲伤却无人诉说,所有曾经美好的一切在他眼前轰然倒塌,压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第二日,迪卢克马不停蹄赶往璃月。
他必须调查清楚钟离的死因,绝不可能是渡劫失败这种荒谬的理由。
舟车劳顿加上彻夜未眠,迪卢克现在几乎是临近崩溃的状态,愤怒和悲伤压着他,也同时在支撑着他。
然后,在璃月港,他看见在田铁嘴说书的地方,钟离正悠闲地听书喝茶。
一瞬间,迪卢克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钟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回头,熟悉的脸庞映在他眼底。
“迪卢克?你来了?”钟离笑着说,“一起坐下喝杯茶吧。”
迪卢克没有回应,他愣愣地看着钟离,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钟离有些不解,但他注意到迪卢克脸上明显的疲态,刚想开口询问是怎么了,却被迪卢克的话打断:
“我以为你死了……”
迪卢克的眼眶忽然红了,“我tm以为你死了!”
他几乎不会说粗口,这句脏话里饱含愤怒的同时更多是委屈。
迪卢克话一出,所有路人都朝这边看来。他们看看迪卢克又看看钟离,发出了“哦~”的意会声。其他听书的人也回头往这边看,有现场八卦可以看,还是这种小情侣闹别扭的瓜,谁还听书。
“所有人都说你死了!你也不联系我……我真的以为你死了你知不知道!”
“迪卢克,没事,你听我说……”向来能言善辩的钟离先生现在突然失了言,他放下茶,也顾不得听书,马上跑向迪卢克,安慰他,“这件事情其实与我之前说的,退位一事有关,这就是我说的时机。时机到了,但你当时没有空,我见你忙就打算等事情都结束了再告诉你。”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知道我听到消息说你死了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我怕那是真的,我怕那不是谣言。”
“但这确实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对,你一句轻飘飘的不是真的。可我看到的是什么?我看到的消息是,七星宣布,帝君渡劫失败魂归高天。你希望我怎么想呢?大胆地幻想是你和七星联合起来骗所有人?”
钟离欲言又止。
他抱了迪卢克,迪卢克没有拒绝,而是紧紧抱了回去,好像是怕钟离又会从眼前消失。
“对不起,没事了。”钟离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哄担惊受怕的孩子。
“哇。”
围观群众对此情此景发出了异口同声的感慨。其中既有看见小情侣和好的欣慰,还夹有几分“他们居然没打起来”的遗憾。
“啧啧啧,钟离先生看不出,也是位情场高手,这三俩下就把对象哄好了。”听书的客人一边嗑瓜子一边说。
“诶,老田,这你不编一段?”
田铁嘴砸吧砸吧嘴,说:“钟离先生是老主顾了,编他的故事……不妥当吧。”
他话还没说完,几人就看见,刚刚被“哄好”的红发男子突然推开钟离,给了他一巴掌,留下一句:“你和你的璃月过一辈子吧。”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留下脑子有些懵,脸有些肿的钟离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追上去。
听客:“……呐,这下确实不妥当了。”
10
“我抛下酒庄所有工作来璃月就是因为所有人都说你死了,结果你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假死?你有闲工夫喝茶却没有时间来告诉我一声,寄一封信很难吗?”
“夫人……我可以解释……”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摩拉克斯?反正在你眼里,璃月比什么都重要。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在一起了,本来也只是酒后误事。”
“不是!夫人,你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你听我与你解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真不是刻意瞒着你。”
旅行者:“……”
他本来只是回璃月调查层岩巨渊,没想到在璃月港碰到了戏剧化的一幕。
他好像看见钟离在追着迪卢克拼命解释,很像那个惹女朋友不高兴的直男。
难得见他这么狼狈。
旅行者指着他们问:“派蒙,那是钟离先生和迪卢克吗?”
派蒙朝旅行者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嘶——他们居然是这种关系吗?”
旅行者偷偷跟着二人,从二人零零碎碎的对话中,他很快得出了二人吵架的原因:钟离先生没把假死退位的计划告诉迪卢克,迪卢克以为钟离真的死了,本来哭得要死要活(并没有),结果一来璃月发现好家伙,根本没逝,小丑竟是他自己。
旅行者想,如果是他被骗,他肯定也生气。
“伙伴,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一个人突然拍了拍旅行者的肩膀,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公子?你怎么来了?”看清来人后,旅行者惊讶道。
“来做点善后工作,”达达利亚含糊道,“先不管这个,我很好奇你在干什么。”
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然后笑着低头:“原来是在跟踪摩拉克斯啊。”
说着,他也蹲到旅行者身旁。
“那不是晨曦酒庄的迪卢克吗?”他指着迪卢克问。
“公子你认识迪卢克?”
“算是吧,”达达利亚说,“原来摩拉克斯喜欢这种类型的啊……他们是吵架了吗?”
旅行者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遍。
达达利亚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活该。叫你骗人摩拉克斯,遭报应了吧。”
“说起来公子也是被骗的那个呢……”
“这倒是给我出了口气,而且我不是被骗得最惨的那个,”达达利亚说,忽然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诶等等,这么说……摩拉克斯有个在蒙德开酒庄的老婆……他居然还要花我的钱?”
旅行者:“……一个愿打愿挨嘛。”
“啊!我说他那天花五十万摩拉买的礼物是送给谁呢,原来是花我的钱给他对象买礼物!”
所以达达利亚还是最惨的那个。
旅行者:我还能说什么。
单身狗不要靠近情侣,会变得不幸。
——————
彩蛋是一些怪东西,太怪了所以放在彩蛋里,很短,也没有必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