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元旦的时候爷爷去世了,我本来就是口齿愚笨的人,世界上无条件爱我的人少了一个后,我更加难于启齿去表达我的感受。
1月11号时收到了之前买的《再见绘梨》时百感交集,优太的爸爸说要怎样去回忆起一个人,是非常厉害的事,我想由我来去决定如何回忆起爷爷,也算是为我日后回忆起他时添加一抹奇幻色彩。亲人离世往往无法像真实伤痛一样展示出来让人感同身受,如果由我谈起,我认为其过程像拔牙,操办后事时是麻药注射,火化时是开始拔牙,麻药劲过了之后是慢慢回归日常的余痛。拔牙之痛不足以致命,但是在偶尔舔到那片牙龈,就明白有个东西永远都不在了。
爷爷是非常严重的阿兹海默症患者,......
今年元旦的时候爷爷去世了,我本来就是口齿愚笨的人,世界上无条件爱我的人少了一个后,我更加难于启齿去表达我的感受。
1月11号时收到了之前买的《再见绘梨》时百感交集,优太的爸爸说要怎样去回忆起一个人,是非常厉害的事,我想由我来去决定如何回忆起爷爷,也算是为我日后回忆起他时添加一抹奇幻色彩。亲人离世往往无法像真实伤痛一样展示出来让人感同身受,如果由我谈起,我认为其过程像拔牙,操办后事时是麻药注射,火化时是开始拔牙,麻药劲过了之后是慢慢回归日常的余痛。拔牙之痛不足以致命,但是在偶尔舔到那片牙龈,就明白有个东西永远都不在了。
爷爷是非常严重的阿兹海默症患者,生前唯一的乐趣可能就是晒太阳了,或许,爷爷是变成燕子去南方取暖了。
【龙嘎】海眼
“他让我逃走:逃走吧,大海已经枯萎了。”
现背,ooc,现背,无责任脑产物速打
很粗糙!没有逻辑!请不要深挖!不上升蒸煮!不贴合实际!
灵感是源于自己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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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龙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这个缘由他不怎么会被辜负。
老天塞的,就很没道理,还在猫嫌狗憎的讨厌娃儿时期就占尽了便宜。郑云龙皮起来比谁都皮,上树掏鸟蛋、下...
“他让我逃走:逃走吧,大海已经枯萎了。”
现背,ooc,现背,无责任脑产物速打
很粗糙!没有逻辑!请不要深挖!不上升蒸煮!不贴合实际!
灵感是源于自己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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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龙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这个缘由他不怎么会被辜负。
老天塞的,就很没道理,还在猫嫌狗憎的讨厌娃儿时期就占尽了便宜。郑云龙皮起来比谁都皮,上树掏鸟蛋、下海握海草,身边小伙伴儿照他这样耍回家都得一个个被揍得嗷嗷哭,就他还东家给塞糖西家给吃糕,连声招呼龙龙多来家里玩儿。
笑够了疯够了、玩得满手满脸脏兮兮地回去被人看见,他妈抄起家法正要打。只见小龙嘴巴一抿眼一瞪,好大俩比青岛的海还湿润的眼睛瞅过来,抬起来的鸡毛掸子就绝对敲不上身。
郑云龙把这事儿吹牛逼似的告诉一旁困得眼睁不开、还要拿头反复碾着他肩膀试图清醒的挚友说时,阿云嘎张嘴打了好大一声哈欠,咕哝着说知道啦知道啦。上大学那会儿不也是,我喊你起床你拽着被子想逃课就这样看着我,让我跟老师说你肚子痛……
说着说着还清醒了,现在想想还觉得怪委屈,捞着郑云龙的衣襟半真半假生着气锤了他一记。又被人把手摊开握回掌心,白白粉粉的指尖攥成一团:“啊呀,那是我第一回跟老肖说谎!回头把你从寝室床上捞起来了,我俩还受了一顿批!”
郑云龙咧开一嘴碎牙,傻乐,还挺嘚瑟。
旁边的人这回才算是养够了精神,三十多岁的躯壳得到了休息,那么壳儿里头装着的那个不超过十岁的小孩儿又醒过来,快乐起来。不愿意从大龙的肩头上离开,于是阿云嘎头转了个角度、后脑勺无忧无虑地往上头一栽,眼睛就去咕噜咕噜地捉摸车窗外瓦蓝的天。
他问大龙,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嘎子啊。郑云龙偏过头跟着他一起看。他抬起肩头轻轻颠一颠小孩儿毛茸茸的脑袋,说:我带你去看海眼。
这天真好,难得的假期也难得的放了晴,长期的雾霾和阴雨一扫而空,此时此刻就算是要拯救世界好像也还来得及。
要是让郑云龙算,他得说这是今年最好的时候。前些天跟嘎子盘算着出去溜一趟还在发愁呢,视频那头阿云嘎掰着手指绞尽脑汁地在计划,愁去哪里好玩儿又不会被认出来啦、愁防护措施要做多少啦……唉,主要还是愁天气,郑云龙想事情没阿云嘎那么多零零碎碎,咬着嘴皮子呆愣着眼认真地在为老天爷鼓劲打气。
这东西恐怕是真讲点玄学,于是眼见这天从阿云嘎下飞机起就开始放晴,太赶巧了,郑云龙于是说是阿云嘎救了上海的太阳。阿云嘎嘴上骂他有病、不爱听他臭屁,还是摇着头发微抬起下颚,柔软的眼尾往上头得意地弯。
时间卡得太紧,两个人能争取到的假期也就只有那么几天,于是白天争分夺秒地赶路、晚上见缝插针地做||爱,身体热切得连指缝都要交接,白天打着哈欠被推上小车又向漫漫的远方驶去。
确实累,难得的休息日谁不愿意好好睡上一天觉?但今年变故太多,生存下去尚且艰难,双人的旅行还是不情愿一省再省。
郑云龙几乎每年每回都要带阿云嘎看海。青岛的海三亚的海花莲的海……领着阿云嘎兜了一眼睛的蓝才舍得分别。十余年如一日的锲而不舍直让一开头看着海都想往回跑的阿云嘎脱敏成功,去年来的时候居然还能晃着小腿嚷嚷着让人给他烤大嘎啦。
啊,怎么会有人害怕海呢?阿云嘎现在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彼时十八九岁的郑云龙回头看他、雨水顺着眼睛往下滴的时候也这样问。明明已经手心够着手心,抓住了、抓得很紧了,怎么还会怕?
可就是害怕,阿云嘎双手颤抖、牙齿打着战说:大龙,我不走,感觉太可怕了。
大学时候他太瘦太薄,前是海后也是海,全身都是海,海推着他双脚离地,不受控的。在滂沱之中才会真正知道自己的五感能灵敏成什么样,一阵细浪翻来都能让耳朵瑟缩。
人怎么能驯服得了海?阿云嘎天生就具有比常人更加敏锐的不安感,从拥有感知到至今有很多回对自己所处的浓烈的生命由衷感到过无力,而这必须得算一回。这是人力无法战胜的,像是天生知道有什么沉沉的宿命压垮在了肩背,不能反抗,甚至不能够自主选择顺从。
那时候的郑云龙的确是没怎么感受过这种无力的,他确实不懂。哑了半阵,他问嘎子,那你害怕我吗?
害怕?当然不害怕……阿云嘎莫名其妙,张开嘴想否认,下一秒就看见了郑云龙湿透了的眼睫——
郑云龙抱了上来。指缝贴着指缝、足尖顶着足尖…啊他又要用那样的眼神,乞怜的不容许被辜负的眼神,含水量太高,看着应当是很咸的,里头藏有海洋的命脉。
他说嘎子你看着我,别回头,只管走。
走吧,这就是在陆地上走路。
阿云嘎至今还不理解郑云龙执意让他走进海里的含义,或许他只是想让他与他的海在他的生命里能够刻骨铭心。但是他想这怎么能忘呢?那时候雨声太大海太空旷,潮声滔天隔绝万物,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和海……或者只剩下阿云嘎,而郑云龙则负责用手臂连接了陆地与大海,化为他的腿脚在浪中蹒跚着学步。
这才叫真正见过大海。阿云嘎痛快地步入海中。
上半年的变故太多,好在将近年尾一切都好起来。各自的剧都上了,工作除了忙怎么说也算是顺风顺水,早就比之前的压力与忧虑好到不知道哪去,总算从生存的缝隙中脱出来好好生活。
然而阿云嘎久违地又做了梦。
他一挣身边的人就醒了,含含糊糊问他怎么呢。说来也怪事,郑云龙睡着向来沉得连窗外雷鸣暴雨都听不见、心无旁骛地梦周公,第二天还能一脸惊奇地说嘎子昨晚上居然下雨了。然而阿云嘎却很容易唤醒他,像是身体里头为他专门设了个感应器,哪怕阿云嘎异常地翻个身他都能半梦半醒着口齿不清地安抚他,再一反手把他捞进怀里好好揉一把。
阿云嘎心有余悸地伏在他耳边,说,大龙我做噩梦了。郑云龙这下瞌睡就去了大半,一骨碌爬起来,揽着他又拿手掌好好拍了拍:不怕,不怕昂嘎子,做啥噩梦呢?
——啊,我、我梦见你往海里走。
——这有啥怕的呢?是不是白天跟你说我们去看海眼把你给吓着了。
是啊,有什么可怕的呢?阿云嘎笨笨地想不起来,郑云龙也不会让他再去想。他睁开眼睛,在夜里湿亮亮的,于是这目光把阿云嘎圈在怀里像着手织起一团虫蛹,让他快睡,手又张开抓着他的手,瘦得骨节都凸出的,紧紧的。
他咕哝着说话,好像下一秒就能入睡:
“海眼,不可怕的。就像陆地上的一个眼,大海伸到陆地上的眼睛…海眼……”
阿云嘎听着,额头拱着,慢慢紧贴在郑云龙蓬勃跳动的颈部动脉。他嗅到了熟悉的潮腥味。
看,郑云龙已经站在了潮水中心。
海潮应当是很汹涌的,此时的郑云龙又太瘦,瘦得像枯瘦的山,直直的一座骨在海眼前摇摇欲坠,看上去有点顶天立地的孤勇。阿云嘎要跑、要大叫,他从没有这样勇敢地淌入海中,潮水从他脚下开始步步退却,裸露出大陆贫瘠的地表。
而一直哄他进入海、记住海的郑云龙这一回并没有向他奔来,那曾经紧紧握住他的手也是薄而利的,于是在阿云嘎看来它们都缩略成一双眼。漆黑的、海的眼睛,很漂亮,足够沉默足够慈悲,却无力抵抗暗处凶险的浪潮。
所有的水从他的身旁倾泻,他挥着手让他逃走:逃走吧,大海已经枯萎了。
只管走,别回头!
第三天他们总算是看到了海眼。
没有图片上看到的那样壮观和吓人。阿云嘎迎着风给自己整理发型,一旁戴着墨镜的郑云龙等着他臭美完了合影,自个儿先傻逼兮兮竖起两根手指跟后头海面上凹下去的孔洞拍照。巨大的脸配上后头小小的眼儿,看着更普通,没什么让人摧折的能力,实在让人没法儿对这被人老神在在忽悠几天的海眼生出什么畏惧来。
阿云嘎撇着嘴,比划着手机摄像头往那头放大再放大,在屏幕上还是只能缩略成一个贫瘠空洞的点儿,拍不下来,说不上来,干脆就手支着下颚没有再动。海眼,海的伸到陆地上的眼睛,这个比喻听着多少有点渗人,然而即使有江海灌注其中,如如不动,就像郑云龙告诉过他的不要怕,那就真的没什么好可怕。
这是不可战胜的吗?是同样沉沉压垮肩背的天命吗?是人力无法填平无法抗争的吗?是的,它是,可在风平浪静之下它显得那么小那么微不足道,这也是同样的海啊。
怎么会这样呢?阿云嘎看着这样全然没有魔力的洞口诧异,拿胳膊肘撞着郑云龙,打心眼儿里对自己、对曾经恐惧过的在梦里依旧可怖的这片海感到稀奇。他又问他,真奇怪,怎么会有人害怕海呢?
有的,我好像是害怕过的。郑云龙却没有嘲笑,同样认真地回答他,边说边拿大手虚虚比划了小个儿:那时候我才这点儿大,被我妈拎去了海边上没管,自己朝着里头跑。嚯,那家伙,我在海里头摔了几跟斗,喝得起码一周都不想再吃盐。
但是被吓过了,打落过了,就不会害怕。
这叫勇敢,嘎子,在海里和陆地上都需要勇敢。他笑出了一嘴小碎牙。
喔,喔,阿云嘎终于想起来他为什么会惊醒,为什么反常不安地把郑云龙折腾起来说他步入海。他那天夜里被冷汗湿透,而十余年前同样他被海水拍落,有着相同的隐忧。
海是人力不能战胜的,至少不能够被驯服。阿云嘎比郑云龙早了十年来体验这样的无能为力,又被当小孩儿似的被年复一年的教导着去触碰恐惧。于是那晚梦里的海毒瘴污潦、身处囹圄,阿云嘎伸出臂膀,终于也能够做他连接海洋的陆地、他在海水里跟随的腿脚。
二十出头和如今三十岁的郑云龙挥着手。他说嘎子,嘎子!只管走,别回头。
海把他推拍上岸,还要说他救了海。
再回到小车上时阿云嘎突然一拍大腿,跟旁边哈欠打了一半的爱人笃定地说,我懂了。
你懂啥了你懂。郑云龙生生截断了这个哈欠,满眼生理性的水就哗啦啦,张着嘴挺纳闷。
阿云嘎逗他:我懂你是真想去海边放牧,一年年的往海边跑。
郑云龙于是大笑,跟他比划了个大拇指。
只是阿云嘎是开始有点明白了,也许他的爱人真的是个牧民。大海是他另一片蓝色的草原,他在这里生长,教会他英勇也教会他慈悲,也教会他用独有的一双眼来引领他与自己走过滂沱步入陆地。
终于他也能不逞强地面对未知的海域,怀抱里还有山,陆地与他同行。郑云龙说这叫勇敢。即使慈悲不能摧折万物,至少生活需要勇敢。
他们又坐在行驶的车里,头挨碰着头,前路是漫漫的远方。他们都要做直面海眼的、勇敢的人。
end